少女跪坐在墙角，尖尖的狼耳稍微折下，以免碰到囚室低矮的房顶，银灰色的长发因为昏暗的光线蒙上了一层晦暗。屋顶角落安静地燃烧着紫色的火焰，光线之中飘荡着星星点点的灰尘。

因为在黑暗之中太久了，光线投在少女的苍白的面庞上，令她不禁眯起了眼睛，红蓝异色的瞳孔里已然失去了光芒。

“46号，雪零，对么？”囚室角落那个堪堪半米高的小门外传来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

“雪零……”似乎是个名字，少女迟钝的思绪逐渐清晰：“是我，我是雪零。”

“出来吧，时候到了。”

伴随着吱呀呀的声音，生锈的厚重铁门被推开，雪零已经记不得那扇门已经多久没打开过了。少女颤巍巍地翻身趴在地上，约莫两指厚的铁质镣铐被铁钉钉死在少女纤细的手腕脚踝上，拇指粗细的铁链将她的四肢与项圈锁在一起，锁链的长度显然无法让少女伸直四肢——当然，在这个矮小囚室里少女本就无法站立。

雪零手脚并用爬出囚室，铁链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囚室外站着三个人，少女抬头看了一眼，项圈很沉，那个无感情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材普通的中年男人，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戴着一副银丝眼镜，身穿红色的华贵教袍，面对少女这赤裸的身躯依旧面色不改。其后站着一位身着板甲的高大骑士和一位躬着身子看起来有些慌张的狱卒。

男人上下打量了少女一下，突然对着身后的板甲骑士挥了挥手。在狱卒惊恐的表情下，那板甲骑士抽出手中的剑从少女的左背刺下，将雪零扎在了地上，随后拔剑，带出一串血花。

少女应声倒在地上，因为刺穿了心肺，血液流入肺中，少女只是喷出一点血沫便倒在了地上，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

“主、主教大人，这这这……陛下知道了……我、我……”狱卒话音未落，那少女的“尸体”上浮现出诡异的黑色，伴随着令人作呕蠢动，少女的血液犹如蠕虫爬回伤口，皮肉犹如扭曲的蚌肉，逐渐纠缠融合，不出十秒便恢复如初。

“哈啊——”睁开双眼，雪零捂着胸口仰面躺在地上，虽然那里什么伤口都没有，但是那里传来的剧痛让她知道自己又死了一次。

主教似是嫌弃地用衣袖掩住口鼻：“不愧是古神最初始的裔族，这种生命力，即使看过很多次还是这么恶心。”说完，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他身后的骑士抽出腰间的麻绳，将绳套套在少女纤细的脖颈上，雪零本能地想要扯开绳套，那骑士一脚将少女双臂踩住，随后用力一拉，绳圈便深深地嵌入肉里，不出几分钟，少女便失去了反抗能力。

在狱卒恐惧的目光中，身着白金色板甲的高大骑士拖着一个戴着粗糙生铁打造的全副镣铐的少女从裁定机关最底层的“圣所”中一步步地走出。

两侧高大的墙上分布着数以百计的狭小铁门，但是却寂静无声，没人知道这里关了多少东西。

骑士沉稳的步伐、少女的身体与身上的镣铐和石阶碰撞的声音过后，传来巨石落地的声音，通向“圣所”的地道被巨石填住，之后的数年甚至数十年都不会有人再进入这里。

上一次来到大圣堂时，还是很多年前，教国侵占了帝国的边境领土，雪零作为“异族”被抓到了帝国审判。即使过去了几十年，少女也记得那场漫长的处决，从绞刑到枭首，从活埋到凌迟，教国的刽子手们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将少女彻底杀死——即使被刀斧斫为肉泥，曾构成女孩儿纤细身体的骨血也会在古神的伟力之下纠缠复原。最终，在那一代教皇的授意下，雪零被关进了那个幽暗的名为“圣所”的监牢。

时隔多年再次踏入大圣堂的时候，少女全身的枷锁已经被解开，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这并非是教国的宽仁，而是为了彰显踏入大圣堂的人尽皆沐浴了神主的恩泽。而在斗篷之下，少女再没有别的衣物傍身。

雪零默默地在一众修女的簇拥下走进大圣堂，她的魔力被脖子上的项圈彻底压制，因此根本没有能力从这些作为教皇近卫的修女手中逃脱。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信众，少女的呼吸不禁加快了一些。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位教国的贵客在修女的环绕下步入圣堂。

穿过礼拜堂便是一条漫长而宏大的廊道，墙上的浮雕与房顶的彩绘描述这教国神主的丰功伟绩。修女们停在廊道的其中一个房间，这并不是审判用的房间。

修女们裹挟着雪零走进去，又是一间没有窗子的屋子，屋子正中央是一尊神主的塑像，因为神明不可直视，所以那塑像的面庞笼罩在朦胧之中。奇怪的是，房间里摆放了许多奇怪的物体，比如人型的棺材、跪地祈祷的雕像、各种各样的动物。虽然这些东西各不相同，但是无一例外都用同一种金属制成的。

感受到那种金属传来的令人不适的气息，少女本来麻木的神情有了一丝变化。

“这些……秘银？”

修女回答道：“没错，全都是秘银。”

雪零皱了皱眉头：“你们应该知道，即使是秘银也杀不死我。”

秘银对于古神最初的族裔来说，并不致死，被秘银接触无非是刺痛罢了。

“我当然知道，我的祖母曾经参与过对你的处刑，她叫以琳，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记得，她把我煮熟吃了。”雪零淡淡地说道：“我记得当我的血肉从她的身体里破膛而出时的表情，唔”

感受到腹部传来的疼痛，少女低头看去，那位修女手中匕首划破了少女的腹腔：“我继承了祖母的名字，由我来执行对你的最终处决。”

雪零能感受到那修女的愤怒：“你觉得是我害死了她么……无关紧要，这次你们打算怎么杀死我？”

另一位修女扯掉了雪零身上的斗篷，向少女的项圈上注入了魔力。

随着功率的提高，雪零也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操纵，犹如断了线的木偶跪坐在原地，倚靠在傍边的雕塑上。血液慢慢的向她回流而去。

“这个东西，你会很感兴趣的。”以琳抽出匕首，随手拍了拍身边的雕像。

那是一个跪在地上呈祈祷样的修女雕塑，这个形象的雕塑在这屋子里数量最多。

雪零仔细端详，那雕塑的面貌似乎十分熟悉。

“眼熟么？”以琳冷笑：“需要我提醒你吗？帝国边境……”

“岚，青之魔女，岚。”雪零浑身一颤：“你们把她做成了雕像？！她明明也是人类！”

以琳露出仿佛大仇得报的笑容：“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对于雪零的处刑开始了，由以琳亲自动手。

为了防止少女发出声音，她的嘴中被插入了一个巨大的镂空口枷，口枷的尾部深入咽喉，头部膨大呈球状，严丝合缝地卡在口腔中，露在外面的部分如同一个口罩将少女鼻子和面颊遮住，这东西严丝合缝，令她无法用鼻子呼吸。

“这个东西见过么？”以琳手中的是一件胸衣，雪零当然见过，但是这胸衣是秘银的，分成前后两半。在一旁修女的帮助下，以琳将后一半垫在雪零背后，将前一半放在雪白的胸部上。

秘银带来的刺痛令少女一颤，以琳对于她的反应颇为兴奋：“诶，明明是按照你的身材定制的，为什么有一点小呢？是因为‘圣所’的伙食太好，吃胖了吗？”说着整个人压在胸衣上，胸口的沉闷令雪零眼前一黑，只听咔哒一声，两半胸衣扣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骗你的~”以琳在雪零耳边悄悄说：“我特意给你少报了一点尺寸，喜欢吗？”

“唔唔！”少女艰难地发出声音，拜秘银口枷所赐，每次发声呼吸，都会传来刀割样的痛感。

“喜欢就好，这个也是给你定做的。”以琳指了指不远处四角被铁链吊起一米左右的一个金属台座，又在少女光洁平坦的小腹点了点：“我记得祖母就是在这里被你洞穿的吧？这个东西差不多就能到这里呢~”

方才雪零就注意到了这个东西，台座有一个U形的“座位”，前后分布着三个金属棒，但是她实在不能把满是倒刺的金属棒与插入身体的振动棒相联系。

但是根本容不得她做好准备，以琳就示意两个修女抬起毫无反抗能力的雪零，然后放置在台座上，稍微调整位置后，直接坐了上去。三穴被同时贯通的感觉令她险些昏厥。

“还有一半呢！”以琳按住女孩儿，用更大的力量将金属棒完全插了进去，巨大的压迫使得雪零的小腹微微隆起，可以看见膀胱的形状。

以琳摸了摸少女的小腹：“真的能到这里诶，真是可爱。”

此时雪零被迫蹲在了台座上，胯部刚好严丝合缝得卡在U形的“座位”上，三个金属棒则完全没入了身体内部。

以琳将一堆奇形怪状的金属件一一摆在雪零面前，那些金属件都经过了细致的錾刻，秘银极难加工，很难想象为什么要把刑具做的如此细致。

因为项圈的缘故，雪零的脖子以下都不能活动，但是能感觉到，以琳将某样东西固定在了U形的后端，将胸衣与U形“座位”连在一起，迫使雪零只能保持直腰，挺胸的姿态。

以琳从金属件中捡出一对，将其中一个放在少女的脚面上，雪零用余光看见，那是一对金属制的类似于犬科动物的反折兽足。以琳拿起另一个向她展示反面：里面是一个清晰的足背形状的凹槽，连脚趾都被一一分开，在凹槽周围有一圈定位销和螺丝孔。

以琳稍微调整了少女双足的位置：“啧啧，真好看脚，可惜以后看不到了呢。”说着将兽足零件扣在少女的脚上，定位销丝滑地插入底座，将少女的脚背扣在其中。

做好两只脚的处理，以琳稍微放开了雪零项圈上的限制，重新取回身体的控制，雪零试着动了动双脚：这东西的设计是如此的险恶，底座上甚至为了少女的足弓设计了相应的凸起，被扣上之后连一点活动的位置都没有。

“是不是完全活动不了？”以琳又拿出一对兽爪，将少女的双手也扣在底座上，此时另一位修女开始给固定少女双脚的金属件上螺丝，随着螺丝的紧固，雪零感觉自己与底座连在了一起。

之后依次是双腿和双臂的固定，为雪零量身打造的金属壳将少女的四肢完全固定在内部，并且因为所有的零件都跨过了关节，所以少女此时完全无法活动一丝一毫。

雪零已经大概明白了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但是因为那个可恶的项圈，少女连扭动身体都十分费力，更不用说挣扎了。

最后两块巨大的金属件分别被扣在了少女的小腹和和腰背，伴随着最后一个螺丝被上紧，以琳颇有成就感地站起身打量了一下雪零。随机从旁边拉来了一个镜子：

雪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脖子以下被秘银打造的金属件完全封住，保持在蹲在底座上，双手撑地的姿势，活脱脱是一只蹲坐在那里的动物，而那些金属件上的錾刻痕迹正是灵动的毛发，只不过雕像的头部是一个戴着“口罩”的长着尖尖兽耳的少女。

以琳站在女孩儿背后，将少女脖子上的项圈摘掉，雪零感觉魔力在逐渐恢复，她试着挣扎了一下，但是沉重坚实的秘银仿佛是浇筑成型的一般，令她动弹不得。

以琳对少女的挣扎颇为开心，轻轻捏了捏雪零暴露在外的乳头，雪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娇弱的“哼”声。不等少女有所准备，以琳手中的钢针便刺穿了少女乳头的根部，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赶在伤口愈合前为少女的乳头穿上了U型环。那一对U型环明显大于胸衣上的孔洞，因此少女的乳头就必须保持时刻勃起的状态。两个U型环上挂着一高一低两个沉重的金铃，乳头处传来的痛楚远远超过了秘银带来的刺痛。

“呜……呜呜（好痛）”少女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

以琳将一片毛发样的金属块卡在雪零胸前的卡槽内，金属块刚好遮住了雪零的乳头，只漏出一长一短两个金铃，加上金属块上的三个，五个金铃错落有致地挂在胸前。以琳轻轻一拨金铃，清脆的铃声伴随着少女的呜咽。

以琳摸了摸少女的耳朵，少女厌恶地晃了晃头。

“哎呀，差点忘了项圈！”以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心地将一个颈托在雪零眼前晃了晃，那东西非常大，不但能包住整个颈部，还能扣住肩头、一小部分背部和后脑内部的凹槽则恰好能卡住胸衣的肩带并通过螺丝将两者固定在一起。在颈托中间有一圈黑色的项圈造型。

以琳分卡颈托，将少女的脖颈扣在其中，深入喉部的口枷与颈托令少女难以呼吸，只能被迫抬起头。

以琳推着车子来到拉着厚重窗帘的窗前拉开窗帘：“雪零小姐，再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咯~”

雪零看着窗外，那里是教廷引以为豪的巨大园林“伊甸”历代教宗都会将教国网罗而来的奇珍异宝置于这个花园之中陈列，千年的积累令这里奇珍琳琅满目。

少女根本不想欣赏这种风景，这是她最后的反抗机会——作为历经悠久岁月的古神初代族裔，释放魔法连咏唱都不需要，而以琳并不知道这一点，在摘掉项圈的那一刻起，雪零就在积蓄魔力，十数年的压制令她的魔力循环有些晦涩，但是在这短短十几分钟中积蓄的能量已经足以让她催动第第九阶的法术。

少女在心中描绘出繁复的法阵，向其中倾注了自己全部的魔力——雪零要以自己为中心驱动法术：纯白崩坏——这借由古神的权柄驱动的九阶法术，曾经将帝国边境的高山夷为平地。

构筑完成的刹那，狂暴的魔力倾斜而出，然而少女预想中的破坏并未发生，魔力犹如泥牛入海，沉入那秘银打造、为少女量身定做的囚笼之中，随后宛如虹吸一般，少女身体中的魔力被源源不断地抽离身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以琳看着少女惊愕的神色，爆发出痴狂的笑声，她捧住少女脸颊盯着她挂着泪痕的面庞：“你觉得我傻么？”

雪零颤抖着看着以琳，她终于明白，作为人类的青之魔女·岚为什么也会被处以与她同样的极刑：掌控风而成为十三位纯素法师之一的岚，其魔力量甚至能与古龙族相提并论。

“再见吧，怪物，作为大圣堂的养料一辈子当个畜生吧！”以琳的姣好的面容因为大仇得报的痛快而扭曲，她将一个狐狸头造型的金属壳扣在雪零头上，雪零洁白灵动双耳被夹在狐狸耳朵中，长发则被挽入壳中，伴随着咔哒的声音，雪零的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而严丝合缝的金属构造几乎隔绝了一切声音，无尽的虚无与丝毫不能动弹的绝望之中，只有紧贴身体的秘银带来的近乎麻木的痛楚。少女的足底同样也紧贴着秘银，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尖在不断刺激她娇嫩的足心，而她甚至连扭动脚趾都做不到。远超少女尺寸的三个金属棒在少女体内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每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倒钩撕扯肉壁的感觉，在视觉听觉全部消失的时候，这种清晰的触觉令疼痛如同快感一般难得。

教廷园林“伊甸”

“以琳。”

听到身后的呼声，以琳不假思索的转身跪拜：“教宗大人！”

教宗古井无波的面孔上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绪，金色的长发披在她的肩头，白金色的衣袍在暗室之中依旧熠熠生辉。

任由以琳额头贴地跪在原地，教宗走到她身边的狐狸雕塑旁：“白狐，真好看……”

那白狐蹲在地上，双爪撑着地面，尾巴从一侧绕道身前搭在爪子上，胸前的五个铃铛随风晃动发出还清脆的声音；脖子上挂着黑色的项圈，发出淡淡的光芒。狐狸身上的毛发宛如实质，栩栩如生。它微微歪着头，看向远方的圣像，微微张开的嘴里，看不到牙齿的踪迹。

“……不过好像缺了一个牵着狐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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