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小栖你知道渊密峰，或者说三山十四峰各自有何长处，肩负何职吗？”

三人从早餐店出来，李牧星走在前面，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身后的云栖一句。

“啊……嗯……飞白峰是剑修们呆的地方，讨伐魔族和作恶的妖、精怪便是我们的天职。还有渊密峰，呃……改善民生，锻造武具、法器……还有……”

云栖倒也不是什么贪图享乐的人，只是这些介绍他也就听岳川在大课上讲过一次，再没过几天便被岳川带出来“游学”，若是问他心法口诀，起步较早的云栖自然能说出个五六七来，但要问这些宗门规制确实有些难为他了。虽然情有可原，但云栖还是感受到了身边逐渐降低的气压，他好像已经暼到旁边的岳哥脸色变黑拳头握紧了。

“我我我……我都没来得及复习呢哈哈哈……哈……岳哥你听我解释！我也不想的啊，你第一天讲完课第二天就带我出来玩了我真没时间呀！嘶……嗷！”

岳川收回敲在云栖额头上的右手，不悦地说道：“带你出来长长见识倒是我的不是了？下次我给你锁院子里，你背完了才准出门可好？口诀背得也不慢，这种常识就不学不会不练吗？到时候遇到别的同门，大家上来互报家门，‘我是飞白峰的云栖’，‘我是’流音峰的某某’，你回别人一句‘我不认识这地儿，你们是什么不入流的民间宗派吗？’你不会觉得有一点点尴尬吗？”

“川子你真别说，小栖这一心想着较艺的性子颇有你们飞白和昊空的影子，还挺适合你们。”

“你也少说两句！你今天要带我们参观的东西最好是能有些干货，毕竟某人自己的课业都没做完还被我带出来不学无术了！”

“唉，我可懒得帮小栖补弟子们都要上的大课了，不过给你们补补渊密峰有关的知识倒是无妨，先前小栖说的那些，的确是渊密峰的主要研究方向，民生和锻冶，你们想先去哪边？”

“我想去看武器！”

“先去看锻冶那边吧。”

云栖和岳川异口同声地做出了相同地选择，旁边的李牧星失笑道：“好吧好吧，那便先去看看武器，不过小栖你兴致这么高，待会说不定会有些失望。”

虽然是参观，不过渊密峰既有一峰之名，自然地方不小，三人即使不打算每个地方都了解一遍，但也还是要加快步伐。

……

“带你们去如今正在开发项目的地方自然是不太可能了，毕竟大多还在保密阶段，况且他们也多半不在主峰 之上，而是分散其余小山头上面，若是要多看几个非保密项目，到了入微的岳川和通玄圆满的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小栖你入门没多久，大概还在濯体呢，跑来跑去实在费心费力，还是算了吧。”

“没问题没问题，肯定怎么方便怎么来嘛！不过牧星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更厉害的修真之人也需要武器吗，毕竟用自己捏出来的武器不是更顺手吗？”

“……”

“嗯？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小栖啊，你有想过只是你法术的天赋也很高，日后或许控冰控水的本事足够支撑你将它化为实物用出剑招吗？”

“啊……是这样吗？那岂不是说基本只有我们飞白峰练这些刀兵的人才有武器的需求？”

“差不多，不过同门的剑只占我们产出的一小部分，就算飞白峰的同门再多，但熔入更强大材料后武器本身的磨损就小，长此以往便通常是供大于求，毕竟每次入门的人就那么多。”

李牧星带两人走进一间屋子，屋内没什么陈设，唯有一柄柄兵器摆放在陈列架上，其中种类不一，刀、剑、枪等常见的武器自然是有的，类似双锏、匕首、斩马刀之类平日里不太常见的武器也有零星几把。

云栖朝着其中一排陈列走去，在得到李牧星示意后，抽出其中一把长剑舞了个剑花，随后长剑入鞘，带着一点疑惑地目光看向李牧星：

“怎么说呢……不会是我境界太低，没品出来这把剑的好吧，怎么感觉和我自己的那把也差不了太多……”

“你那把剑不是伯父伯母在你生日上送你的吗，当初他们还寄信来问过我，其用料工艺无不上品，自然品质出众。”岳川回了一句，也走到一处陈列架前，抽出一把长槊样式的武器，把玩几下低声吐槽着，“啧，这样式有点古老了吧，你们原来还搞这么复古的东西吗？”

“不，我的意思是，可我爹娘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吧……最多有一点小钱，怎么想也不可能找到宗门里的大师帮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铸剑。”

“你也不用这么谨慎，这剑和你那把比起来应该是差远了，毕竟这剑也确实就是单纯为了普通人上战场而准备的呀。这一把……让我想想是为什么被淘汰了来着……哦！品质其实尚可，胚料成本过高，难以极大量生产。”

“这……我记得，祖师有言，全宗上下不可过多干涉凡人间的事务，这些武器不会是要卖给他们打仗的时候吧……”

“咳咳，这可不许乱说啊，你们看的那个架子上基本都是淘汰的产品，从样式上也基本能看出来以前常用的兵器比较多，毕竟武造这一课的研究基本都是为了抗击魔族存在的。如果再回到当初魔族为祸四方的时候，我们这些还算有自保能力的修士无所谓，但凡人可是要遭殃了，这片大陆何其之大，而人类的踪迹却几乎遍布四方，三山十四峰即使已几处大陆中央，但也不过能庇护如今凡人间的国都和其他临近的几处行省，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在必要时刻帮助凡人进行武装，让他们在危难关头至少有对魔族的反抗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渊密峰武造课的重点永远是要研发成本更低，工序更简单的武器，而不是锻造更强大的武器了。”

云栖虽然的确喜爱好剑，不过李牧星的解释合情合理，他也只是失落一会儿便平复了心情，李牧星还是安慰他：“反正你们有合乎情理的理由也可以打申请，找他们武造课的人锻剑去，要是自己有更好的材料也可以带来。哎，你们飞白峰的人是这样的，他们都习惯了，毕竟把剑当作道侣的人在你们那儿也不算罕见。”

李牧星话还没说完，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笑出了声音：“不是，哈哈哈哈，那你们那儿切磋的时候是不是不太健全啊，总感觉两个人加两个道侣听起来怪怪的。”

“我看你是犯贱！有你这样和小孩儿说话的吗！注意点现在情况嗷，我们两个飞白峰的还在这里站着呢！”

“你根本就不懂好吧，咳，小栖，所以我之前同你说这里或许会让人有些失望，毕竟只论武造一事，我们同凡人在做的并无区别。”

李牧星皮了这一下又转过头来笑眯眯地望向云栖，不过云栖倒是调整得很快：“倒也不至于失望吧，毕竟我也知道了以后想要更好的剑该去找谁，更何况兵器也是外物，过于在意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啧啧，川子，小栖确实天生该去你们飞白峰啊，这境界，到时候拜师的时候你们那里的老东西们不得抢得大打出手。”

“那肯定，不然我为何不让他去伏瀑那里修行水法？”

待两人几乎把这里地方都逛过一遍，李牧星才招呼云栖和岳川：“嗯，你们逛得差不多了吧？唉，其实这里的东西确实也就那样啦，虽然历代的研制出的值得一提的兵器基本都在里面留了档，不过这其中七八成东西都是淘汰下来的旧物了。当然，也就是因为这个，你俩来这库房才只用登个记就够了，连批复都不需要。一个时辰，同我想的差不多，那我们就先去下一个地方？”

云栖和岳川自然不置可否，继续由着李牧星带路，引着他们往另一处人流更多些的楼阁走去。

……

“我再说一遍，这套材料我们法器课的早就申请下来了，你们这样强抢，把渊密峰内的规矩置于何地？”

“我们也只是听老师的吩咐做事，师弟要是有疑问便去问问师伯吧。”

三人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场景，屋内面积并不小，不过里面端的是人声鼎沸，将中间起了争执的几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真是……”李牧星看到这场景怎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拍了拍手，刻意把声音提高了些：

“还围在这里做什么？你们要取的材料也和其他人有冲突了是吧？前几日送了批辰磺砂来，做不了自己手上的东西就去拿一批辰磺砂回去给我写废物利用的可行性报告！”

要说李牧星虽然才及弱冠，但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还是气势十足，顿时旁边围着的人轰然而散，人群又回到匆匆忙忙的状态，只偶尔还有几个熟悉些的弟子走过来笑嘻嘻地叫一句小师叔。

“说说吧，你们又是什么情况？”

“李牧星，你少在这里狐假虎威的，大家都是同年，你还真把自己高看一眼了？”

“哼，耻与尔等同年，不思进取，只会在自家地界作威作福？老师最近正想抓几个典型呢。哦，我忘了，应该说是你们的师祖想要抓几个典型，灭一灭新弟子们焦躁不安的情绪。想被逐出宗门，你们大可继续！”

对面几人看着气势正盛的李牧星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刚想找机会溜走，门口却传来一道稳重的声音：

“小师弟，此事不怪他们，我同老四说好了，忘了给说清楚，误会一场，便算了吧。”

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虽然样貌普通，不过身上的气势倒是让人不敢小瞧，进门的同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好了，阿宽，这几日你也先不用忙这个了，离突破只余半步，先静下心来好好提高自己的境界吧，项目摆在那里不会跑的。”

“老师，可是我们的数据已经很接近期望了……”

那中年男人又笑了笑，抬手抚上那有些憨楞的少年头发，“阿宽啊，我当初收你做徒弟也不是为了找个小工助我推进项目，人嘛，总还是要为自己的发展考虑呀，我还等着你当我师弟那天呢。”

那名为阿宽的少年却红了脸，嗫嚅道：

“我自然知道老师是为我好，好……好吧，那老师，我就先告退了。”阿宽得了老师的劝解，朝中年男子和李牧星鞠了个躬便离开了。

“行了，你们几个把材料带过去吧，那边给的时间也没剩多少了，别让老四久等。” 中年男子又转头看向李牧星，“哎，老幺，虽然你是好心，不过这件事也是过了老师的门路的，就是有个交叉课题罢了，没什么大事儿，别往心里去。”

“既然大师兄开口，我自然不好越俎代庖，既然这样，那我便带他俩去之前预约好的房间了。”

“去吧去吧，他们若是想亲自试试，缺什么材料，你自唤人去寻。注意安全，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男子说完，神情也缓和了许多，反倒是笑着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岳川和云栖。不过李牧星心里还存着事，也不再浪费时间，带着云栖和岳川就朝着楼上走去。

……

“呃，牧星哥，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诶……没事吧？”

“……这不是在逗傻子吗……”李牧星面色不虞坐在椅子上碎碎念，听到云栖小声的关心才稍微抹了把脸，“抗魔矿材给法器课的情有可原，他们造房子的要这个来有什么用！”

“唉，还是先不想这些事情了吧，我还有一个问题，怎么感觉宗门里的辈分怪怪的，理论上来说，我是不是该矮你们一辈来着……”

“这个无所谓吧，反正是熟人啦~不过这种问题具体还是让你岳哥来答呗。”

“这倒是不怪你，你们领了驯化魔族差事的人比普通弟子早了一两个月进宗门报到，这些事要等剩下的弟子们都来了才会告诉你们，免得费两遍口舌。原则上来说，你们‘濯体’和‘涤心’的新人不拜入具体某位真人门下，辈分也无从谈起，看他人相貌尊称一句师兄师伯都无所谓，待你们初窥门径，达到了‘通玄’境的时候，便同‘入微’、‘堪明’两境的同门一起，拜入‘巡天’、‘知涯’境的前辈门下。”

“那之前那阿宽师兄理论上来说没有师门，为何后来那师伯却说是他的师傅？”

“可以没有，也可以有，放在你们其他峰这种事情不太常见，不过放在渊密峰还是挺常见的，毕竟我们除了单纯的境界提升之外，也同样有着研究任务在身，提前找到志同道合的后辈慢慢培养也很正常嘛。”

李牧星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布袋，将里面乱七八糟的各类材料给倒在了桌子上：“不管怎么说，来了渊密峰还是要自己动手做点小玩意儿吧？我们做个最简单的外置灵力储存装置如何？”

“如今凡人间也有很多便利设施，大抵都逃不过我们所说的灵气，这一优质动力源。事实上，灵气并非我们修真者产生，我们不过是能凭借肉身吸纳散逸天地间的灵气罢了，所以这个装置的核心要点就是模拟修真者体内状况，借可以承载灵气的媒介来达到储存灵气的效果……”

李牧星很快进入了状态，一旁的云栖却有些头大：

“岳哥……你，你听懂了吗？待会儿万一牧星哥让我们自己做一个出来怎么办啊？”

“你好好听吧，他肯定不会让我做的，你就不一定了。”

“咳咳！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当初来我们这里，搓出来的介质差点炸了，之前我来登记的时候还被耳提面命不许你尝试实验，你想做也没机会！”

“不过牧星哥，我们不能去看看什么成品吗？这个动手操作好复杂啊，我怕我也……”

李牧星摆弄了两下桌上摆着的矿石，心里又想到方才大厅里的事情，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也不会强求你们做不感兴趣的事就是了，毕竟还有岳川逞强炸实验室珠玉在前。你以为刚才大师兄为什么要让我注意安全，还不是因为你岳哥！”

不过云栖随口一提想看成品却提醒了李牧星，他手上熟稔地重复着精密的动作，同时一边应付着云栖和岳川，一边心里念叨着：

“没记错的话他们当初分到的屋子是在甲午地块，嗯……那再往上就是玉牒和农事……罢了，就去碰碰运气好了。”

李牧星也确实不是会被轻易应付过去的人，心里规划好路线后，便出声询问一旁的云栖和岳川意见：“最近正好有一批玉牒做好了，是在甲午叁号那边。既然小栖你也不想做这个实验，那不如我们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出发，不然今日尽赶路了，你们觉得如何？”

“好耶！”

云栖抬手欢呼一声，又蹦下椅子去看了看屋子内的其他陈设，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柜子里摆的乱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材料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整个实验室内都充斥着云栖脚踝上铃铛清脆的响声。

“牧星哥，我之前在关押水生的地牢看到有一种单向透光的法器，那东西也是你们做的吗？”

“那个啊，应该是老玩意儿了吧，看着唬人，其实是材料本身对于灵气的正常反应罢了，不过运用倒是挺广泛。唉，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看小栖你对这些也不是毫无兴趣，你真不想试试自己亲手做出一件属于自己的小法器？”

“牧星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些对我来说还是太复杂了，会用就够了！渊密峰的研究辛苦，我也不太能沉得下性子，还是算啦。”

李牧星看着重新恢复活力的云栖，继续摆弄起之前没做完的道具，笑嗔道：“你倒是会往他人脸上贴金来讨人欢心，想来日后骗武造课的人锻剑是没什么问题了。”

一路无话，不过愈往山上走，周遭偶尔能碰到的弟子也就愈加少了，估摸着快到地方的时候，李牧星率先开口道：

“待会儿我找个人带你们逛一逛？正好到了这附近，我有点东西想去问问师兄？”

不过云栖和岳川明显早有防备，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句：

“不行！”

云栖抢在李牧星回应前又补了一句：“不是我说，牧星哥你这理由也太蹩脚了，你是不是还想着之前大厅里的事情？不如我们就一起去呗？”

“私自窥探同门研究毕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何况你们也不是峰内弟子，出了事可不好解释？”

“傻，就是因为我们俩不认路，你一时不察，才让我俩逛到不该去的地方了啊，最多也就治你个待客无方，小事儿，小事儿嘛。”

“怎么搞得我好像一点责任都担不起似的，罢了罢了，那你们小心点跟着我好了。”

三人一拍即合，李牧星带着云栖和岳川朝另一条山路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分析：“既然是私下的研究，想来他们应该不敢拿到明面上来，那就申请不到外面偏僻安静的地方，这样的话多半是在这主峰上一开始分到的处所了。”

三人窜进一条小路，绕了两三转便来到一处植被茂盛的背阳处，李牧星手指了指山下不远的一处：“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那栋屋子了，让我来看看……”

“嘶……李牧星你的求知欲让你变得好痴汉啊，这不会是他们的住处吧？你们关系这么好，连他们住哪里都知道？”

“别打扰我，还有，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渊密峰的弟子也是要集中上课的，而且境界越高的人反而会越倾向于去其余支脉上久居，万一弄点什么动静出来也没太大的影响，所以资历浅的弟子会在主峰有动手实操的地方。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嘛，自然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当初刚入门的时候偶有争执也数正常，结果他们三天两头能和我撞上课业，后来还是他们自己不小心被其他同年看到行迹不干净，我才知晓此事。如若不是我当时年岁尚小，不太敢与人争执，定要狠狠闹一通把他们给逐出去。”

“三才阵……这不是震祟山上用来镇压魔族的东西吗，为什么要布在室外，不对……”

李牧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哈哈哈哈，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个，我都不敢相信我和他们这么‘心有灵犀’，这才是无巧不成书呢。”

“嗯？牧星哥你看到什么了？”

“你仔细看，不在房间里，而是在旁边漏出了一部分的院子里，是不是有个魔族？”

“呃，然后呢？可是牧星哥，你们渊密峰上有魔族也很正常吧，早上的时候不是还说让我别带水生上来，免得被其他同门认错带走吗？”

“哎呀，小栖你仔细一点看，想想前几天你们刚到我这里来时看到的十一，你们就不觉得有那么点相似？”

有了准确的目标，云栖才看到李牧星口中的那个魔族，果然如李牧星所说，那魔族也同当时的十一类似，身上没带着什么禁制，不像水生和其他普通魔族一般镣铐缠身。

“虽然我好像没什么立场在这件事上指责他们，但他们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呢？算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魔族身上的纹路是什么，这想看清楚也太难了……纹路在和旁边的阵法呼应吗？”

李牧星入门这些年来未曾懈怠过，早可以称得上是浸淫其中的老手了，低头皱眉深思了一会儿，两手拳掌相击：“我懂了，这倒是真要夸我师兄们一句好巧思了。”

三人已蹲在林间看了一会儿，李牧星想清事情的关窍后，摆了摆手，招呼云栖和岳川离开：“没意思，咱们走吧。”

“哎哎，这就走了吗？怎么感觉我们来这一趟好像也没干什么事情。”

云栖本来也抱臂蹲在李牧星旁边，听到李牧星招呼着要走，急忙也站起来，踢了踢脚上沾着的泥土，跟着李牧星往回走。

“形势比人强啊，以烙纹作禁制不是什么新潮点子，不过那几个人不管是自己的境界还是脑子都不够支撑他们做到这一步。而且看他们那个样子，估计还只是半成品中的半成品，至少要靠大范围的阵法来与魔族身上的烙纹呼应，以此来达到限制魔族的目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研究，何必要偷偷摸摸？”

“所以你将心比心，他们也是心里有鬼？”

“什么将心比心，谁又心里有鬼了，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反正我……问心无愧就是了。”

“那可要向上面的长辈告知此事？”

“小栖，你好双标哦。但这事儿埋在心里就够了，我为救侄子犯了禁，说不定他们也有什么不可道明的原因。说到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和那些走街串巷的商人有何不同呢？不过是在一处看起来更理想更崇高的地方继续同人打交道罢了。何况他们在这个魔族上做了试验，自然会想办法将有用的数据借其他渠道向老师告知，姑且也算是对人族有几分益处。你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行，此处离之前说的放置玉牒的地方也没几步路了，我们就干脆上去看看吧。往后这两天你们要是还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告诉我，总不能来这一趟，连过个眼瘾都满足不了你们。”

“那如果可以的话，明日我想看看牧星哥研究的东西是什么！”

“啧，你今日连那个灵气储存装置都不想动手，到时候看了我的项目怕是更觉得无趣。”

“嘿嘿，也不至于吧，自己动手操作和单纯的看看肯定不一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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