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入夜，山洞。

地中间生了一堆火。张铎、吉娜、老刘、小姜四个人和衣而卧。枪就枕在头下。

吉娜根本睡不着，她悄悄坐起来，戴上帽子轻轻绕过熟睡的人们，走出洞外解手。

看着吉娜出去，脸侧向一面的张铎悄悄睁开了眼睛，原来他也

根本就没睡。

张铎坐了起来，走向火堆填了点柴火。

老刘和小姜也被搞醒了，看着张铎。

“小李去哪里了？”

“出去解手了吧？”

这时，吉娜回到了洞里，坐在了一旁。

“我记得组织上以前是老夏和赵尚志他们联系，他现在还好吧？”

“你怎么问起他了，我和他好久没见了。”

“再往前走走就是火车站了，那里搜身搜的厉害，碰到女人都摸，我建议把枪都收在一起埋起来，等到了密营再说。”

四个人把身上的枪扔到了一个大布袋中，小姜把布袋拿走，老刘拿出行军镐，准备挖坑掩埋。

见二人走远，张铎和吉娜悄声说道：“这两个接头的人是欧比组织的人。”

“什么？！”吉娜差点叫出声来。

“小声点。”

“你能肯定他们是欧比派来的吗？”

“闭嘴，听我的，一会儿你假装肚子疼，去那边枯树底下解手。我衣服里藏了一把Model2，我把枪给你，然后一会儿你开枪把老刘干掉。我解决另一个。”

老冯和小姜正挖着坑把布袋埋掉，吉娜跑了过去，走到一棵大树底下解开了裤子假装解手。蹲在地上的她悄悄拿出袖珍手枪，单手把子弹上了膛。

“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很疼！”

老刘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他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摸向了腰间的驳壳枪。

“准是吃坏了东西了，我这里有药，一会儿你拿着吃点！”

张铎这时也走了过来，点上了一支香烟和小姜聊起了天，转移了注意力。

不一会儿，吉娜拎着裤子站了起来。她还是紧张和犹豫了，而一再错过开枪的好机会。

老刘假装过来递药，往吉娜解手的地方看了看，没有任何便溺的痕迹，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张铎听不见枪响，内心很是捉急，他走过来佯装呵斥吉娜：“你怎么回事！事情怎么这么多！”

“哎呀，大冷天的，吃坏了东西或者冻着肚子都有可能！别训了，吃点药就行了。”

老刘把药递到吉娜手里，走过去继续和小姜填土掩埋枪支。

老刘低声和小姜说道：“当心，这两个人不对。”

张铎低声对吉娜说道：“把枪给我！”

吉娜偷偷地把枪递给了张铎。

张铎一边抽着烟，一边朝老刘和小姜走了过去。

老刘和小姜突然意识到危险来临了。

他们几乎同时把手伸向怀里，但张铎的枪先响了。

“你差点把我们都害死！”张铎回过头来厉声斥责吉娜。

吉娜一言不发，只是难过地擦着眼睛。

“不对头啊，看来楚良他们危险了。”张铎一边搜着尸体一边说道。

“那怎么办啊？”

“现在我们应该是在珠河境内了，先找到赵尚志，兴许能来得及救楚良他们。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驱动器落到日本人和欧比的手里。走吧！”

张铎坐在地上掏出一把刀子，把两具尸体脚上的鞋面割下来，然后用布条反着绑在他俩的鞋底上。这样，他们脚印的方向就和行走的方向是相反的。

第二天，森林中。

成群结队的关东军牵着狼狗在雪地上搜捕着。他们发现了埋在雪里的尸体。随后，这些关东军围在一起，顺着脚印，朝着相反的方向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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