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旅行最後一晚也是在這個露營場度過，但艾黛爾賈特不想睡帳篷，決定回房車舒舒服服安安靜靜地躺下，修伯特自然跟著她。帕特麗西雅本來猶豫到底去女兒在的房車還是去藍貝爾父子的帳篷過夜好，轉念一想，反正和他們朝夕相處都十年了，但和女兒每日都在倒計時，便去找艾黛爾賈特。

艾黛爾賈特剛在電腦裡處理了些日常事務，看見母親進來，於是放下電腦。

“我打擾你了嗎？你繼續做你的事好了，不用管我。” 母親說道。

“沒有，我已經做完了，本來就打算收拾。” 艾黛爾賈特否認。

“那艾爾要睡了嗎？”

“準備先玩會遊戲。最近馬不停蹄地忙好多事，之前想通關的遊戲都沒時間靜下心玩。“

說完，艾黛爾賈特打開遊戲機和電視，將塑料盒裡的碟片放入，拿上手柄等遊戲加載。

“什麼遊戲，我也能玩嗎？”

艾黛爾賈特有點錯愕，因為三年的空白，她幾乎都忘記和母親聯機的情景。在最需要母親陪伴卻被迫分離的年紀，艾黛爾賈特只能在暑假來短暫相聚，她有好多事想和母親一齊做。帝彌托利對電子遊戲興趣不大，所以家裡沒有最新款的遊戲機。她對新事物都想嘗試，雖然享受和朋友或家人出門，有時也想暫時放下現實生活的一切，沈浸於虛擬世界享受與別不同的刺激。因此第一次來到帝彌托利家，她立即下單了遊戲機，和母親和帝彌托利愉快玩樂。那些時候真是無比快樂又懷念。

正好手上這個遊戲支持多人組隊模式，艾黛爾賈特又插了個手柄和VR眼罩，教帕特里西雅創建自己的角色，然後共同投入到冒險中。結果兩人太過沈迷在虛擬世界旅遊和做任務，直到深夜睏得撐不開眼皮才捨得去睡覺。

玩得痛快淋漓的艾黛爾賈特今夜做了個美夢，睡得很好。

次日，一行人驅車了半個上晝，終於見到了「歡迎來到菲爾蒂亞」的告示牌，進入了法嘉斯首都的地界。僅管法嘉斯地廣人稀，然而菲爾蒂亞作為政治經濟中心同時是國內第一大城市，規模和人口都不是其它地方可匹敵的。因此即使繞道，要進入市區中帝彌托利家所在的富人區保守估計要兩小時。

看慣了公路上千篇一律的樹林，城市的景觀令艾黛爾賈特重新提起興致，放棄了其它娛樂，享受起風景來。

“艾爾，對闊別三年的菲爾蒂亞有什麼感想嗎？當然，不要和安巴爾比。”

以前艾黛爾賈特第一次來菲爾蒂亞的時候，嫌棄這座城市比安巴爾落後，沒安巴爾那般全方位走在全球尖端、有趣好玩的設施應有盡有，料理還難吃等等。現在的她已經是青少年了，為了保持對時事的觸覺，有定期關注法嘉斯這邊的發展新動向，思想成熟不少，不會再發表幼稚的抱怨。

“好像繁華了很多，沒想到三年能改變這麼大。”

她留意到高樓大廈的明顯增加，交通規劃更加完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城市顯得朝氣蓬勃，一副前景無限的模樣。

聽到艾黛爾賈特對菲爾蒂亞作出正面評價，帝彌托利情緒高漲起來，畢竟他一直希望她也能喜歡上他的故鄉。

“市內市外都多了好多值得遊玩的地方，有空我帶你去到處逛逛吧，艾爾。”

她其實想說母親和修伯特能帶她去，但有些不忍心潑帝彌托利冷水。

“好。”

“那約好了！”

帝彌托利把她的隨口附和當真了，看著他寫滿期待的單純的眼睛，知道他一定會付諸行動。艾黛爾賈特徹底無法拒絕，暗自嘆息真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到時硬拉上修伯特陪她好了。

無論在哪個大城市，都必定會有在最繁華熱鬧的地區中寸金寸土的富人區。與環繞在外圍的喧嘩鬧市形成鮮明對比，通過樹林及部分圍牆把富人區和外部隔開，內裡風景優美環境靜謐，宛如世外桃源。

在這方面，布雷達德家比弗雷斯貝爾古本家方便。不像弗雷斯貝爾古本家大宅建在郊外自家的領地上，雖然附近基礎設施配套方便，但不得不開至少半小時以上才能進入市區。每次艾黛爾賈特和不住在附近的朋友約去城裡玩沒一到兩個鐘都到不了目的地。

如今不用大人跟著也能自己出門了，艾黛爾賈特決定要趁帝彌托利不在的幾日要盡情盡興大玩特玩。這麼私底下盤算著，她嘴角勾起期待的笑容。

再怎麼興致勃勃，人類的生理及精神仍是有極限的。全程目不轉睛地把注意力放在車窗外地景色上，艾黛爾賈特的眼睛快疲勞得無法聚焦了，大腦開始拒絕攝入更多信息。她心想自己平時對意志力和集中力的鍛鍊不夠，以後要增加強度。

布雷達德家的宅邸是一直有專人打理的，這次在主人們回來前已經被打掃得一乾二淨，家政在客廳恭候多時，一聽到車庫門被打開的聲音，立即面帶標準親切的職業笑容出門迎接。

“艾爾，你住以前給你的專用房可以嗎？裡面的擺設和你上次走時一樣，我們完全沒動過，你按自己心意變動傢俬或裝飾都隨意。” 帕特里西雅說完，將房間鎖匙塞入女兒手中。

“謝謝媽媽，還有藍貝爾。”

雖然房產實際上屬於現任布雷達德家主藍貝爾，但這對她而言完全不重要，所以禮貌性順帶向他道謝。

“不客氣。” 藍貝爾回以笑容。

“修伯特也是，你睡小時候那間客房可以嗎？” 帕特里西雅問。

安排給修伯特的房間從一開始就是專為成年客人準備的，沒有任何需要更換的兒童用品，所以現已成年且身高出眾的他能直接使用。

修伯特接過鎖匙道謝後，艾黛爾賈特想帶著他回房收拾。前腳剛抬起邁步，卻忽然被帝彌托利叫住了。

“艾爾，你一會有時間嗎？”

僅管她把第一反應蹦出來的答案「我很累，想休息」硬生生吞下肚，問：“怎麼了？”

“就是，我準備明天或後天約朋友們出來聚一聚，就是英谷莉特、希爾凡、古廉和菲力克斯這幾個。我和英谷莉特都想你也參加，你意下如何？”

“好吧。你們商量好後告訴我就行。” 艾黛爾賈特聽到英谷莉特的名字才答應得這麼爽快。

“我們幾個創建了個聊天群，我拉你進入可以嗎？這樣能大家一起討論。”

“行。”

本來艾黛爾賈特對其他幾個男的毫無興趣，純粹為英谷莉特和給帝彌托利面子，可下一瞬間轉念一想，那幾個人都是菲爾蒂亞乃至法嘉斯內的政商界名人之後，為了給她未來的宏圖大計開拓人脈和資源，她亦應該趁早建立交情。

帝彌托利才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僅僅想讓他最好的的朋友們都歡聚一堂。看艾黛爾賈特點頭，他興高采烈地拿出手機甚至想立即操作，但見她面露疲態，於是識相地放她和修伯特走了。

進到自己房間，艾黛爾賈特直接在床沿坐下，後背倒在床上躺起來。修伯特自動自覺幫她打開行李箱，佈置起來。

母親所說不假，房內的所有物品及其位置均和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樣，連床單都仍是母親當年帶著她去訂製的小熊圖案套裝。她還記得第一日來這棟住宅的時候，母親向她展示完特地為她安排的房間後說如果有什麼想換或買的可以隨便提。艾黛爾賈特不喜歡原本平平無奇的素色床單，於是大家為她找來設計師，根據她的構想畫出滿意的花紋，拿去會為上流階級顧客提供特殊定做服務的床上用品專門店，摸過喜歡的布料和版型才進行下單。因為特別喜歡，所以艾黛爾賈特之後沒再換過床單。

雖然不是她的家，卻也承載著許多溫馨快樂的回憶。母親和帝彌托利會在床頭為她讀故事書，會在她寂寞時陪她睡覺。想著想著，她發現帝彌托利在這些過往中佔據了那麼多的位置。他那麼輕易地向她這個陌生人敞開心扉接納，填補了母親去工作不在家時的所有空隙，一天到晚不知疲倦地陪她打鬧嬉戲。他會面帶可人的微笑叫她「艾爾」，甜甜糯糯的，帶給她一種連她最要好的姝姝和朋友們都提供不了的難以言喻的獨特感覺，很新奇。她那時那麼喜歡他。

僅管曾經十分美好到令她無法忘懷，但艾黛爾賈特知道分別的這三年空白讓她和帝彌托利回不到最初。或許帝彌托利沒有變，變的只是她。每當他對她投以期待的眼神，她會感到內心的一絲刺痛，伴隨而來的是愧疚，同時難以適從。堅強的艾黛爾賈特笨拙地竭盡全力掩飾。她其實真的不想傷害帝彌托利的感受。

不快點找到和帝彌托利新的相處方式的話，未來這三年要怎麼辦呢？搬過來後一直在思考的這個問題現在也未得出答案。

“唉⋯⋯” 艾黛爾賈特無可奈何地嘆氣。

“艾黛爾賈特小姐，請問是有什麼煩惱嗎？” 修伯特問。

“老問題，不知道怎麼和帝彌托利相處。”

“直接和他開門見山說清楚如何？”

“他把我當成好朋友，我不想傷害他，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要帝彌托利別在用過去的方式對待她？不要過於親近，保持必要的距離？必要的距離是如何定義？不要約她出門，不要和她私下說太多話？

可他沒做錯什麼，根本不應該遭受如此惡劣的對待。

正當艾黛爾賈特心亂如麻時，裝在褲袋裡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剛才帝彌托利說的朋友群的聊天訊息。他把她拉入群內後，向其餘成員作了個簡單介紹。於是她隨便打了個招呼。

第一個回覆的是希爾凡。消息不長，卻字裡行間透露出符合個人作風的油膩。英谷莉特第二個發言，損了希爾凡，表達了對艾黛爾賈特的歡迎，說很期待週日的聚會。

英谷莉特的熱情稍微驅散了艾黛爾賈特的陰霾，使她不由得微笑。其它成員由於不熟，簡短地禮貌性向她問候。

接下來帝彌托利開始詢問關於聚會地點和日程的建議。希爾凡對吃喝玩樂的地方最為瞭解，立刻列了一串候選名單。眾人七嘴八舌討論了一會，按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決定了去不久前新開的大型商場的一間需要預約的高檔餐廳喝下午茶閒聊聚舊。

這個商場在竣工前已經鋪天蓋地地在各種媒體上大肆宣傳，開張後因為高調奢華的裝潢和種類繁多的店鋪及餐廳而立即成為市民新寵。帝彌托利的幾個小夥伴時不時會去那裡的餐廳吃飯，之後在商場內的娛樂設施放鬆。

帝彌托利在群裡向艾黛爾賈特問修伯特地參加意願。即使有英谷莉特在，艾黛爾賈特也不想自己去帝彌托利那基本都不太熟的朋友圈混，於是幫修伯特答應了來為她分擔壓力。

全部事項敲定後，群裡終於安靜下來，都下線各自去忙了。一看時間，不知不覺居然過了兩個鐘。艾黛爾賈特放下手機，出房四處參觀。

她注意到自己所在的二樓公共場所很多擺設和傢俬都換新的了。牆面顏色從以前的水藍色換成了更淡的天空藍，令室內氣氛變得更明朗透氣。水晶吊燈從巴洛克風格換成了洛可可風格；電子產品全部是當下最新的智慧型產品；圍繞著飄窗位置延伸出整個半獨立的休閒空間，不僅新增了幾個書櫃，附近放著書桌及茶几椅子；原本只有一樓放了帝彌托利的白色三角鋼琴，如今二樓也放了一架明顯是特別訂造的法嘉斯藍⋯⋯

僅管不能與幾乎如城堡般宏偉的弗雷斯貝爾古宅相提並論，這棟宅邸在豪宅中也算有相當規模了，艾黛爾賈特要發掘所有變動的地方亦需要不少時間。下樓準備吃中午飯，坐下後對母親感嘆只看室內像是完全不同的房子。結果帕特里西雅滿意地笑著告訴她，全部都是為了迎接她而改頭換面的，畢竟好不容易來法嘉斯，事物都一成不變多無趣，以後放寒暑假都會回來這邊渡假。

聽完母親的話，艾黛爾賈特深深體會到母親有多麼在乎自己，連同和她毫無關係的布雷達德家居然會為了她這個外人而陪著母親精心做了這麼多費時費力費錢的安排。這令她感動的同時亦有些無所適從，她真的不該對帝彌托利那樣不近人情的。他和他父親明明這樣歡迎她，她卻辜負了他的心意。

艾黛爾賈特在餐桌上對父子兩人坦誠表達了謝意，吃完飯看準了時機偷偷找了帝彌托利說悄悄話。由於覺得要是被別人看見會不好意思，她提議去他房間。帝彌托利當然立即同意了。

“艾爾，隨便坐。”

“謝謝。”

“不客氣。”

艾黛爾賈特坐到沙發上，拿了個抱枕掩飾害羞，在心裡醞釀情緒。帝彌托利這次沒有坐她旁邊，而是做到沙發另一邊的對角位。

“你的房間也變了好多。”

說正題之前總需要些開場白作鋪墊，所以艾黛爾賈特隨意找些話題聊聊。

“我長了不少，所以把兒童用品都拿走了，順便重新設計了房間。”

“也是。你確實長大了很多。”

“謝謝。” 帝彌托利認為她是在誇他，靦腆地道謝。

“帝，那個⋯⋯”

“嗯？” 他等待她繼續。

“就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你態度不是很好，我覺得很抱歉，你沒理由遭受這種不明不白的惡劣對待。對不起，帝。“

艾黛爾賈特眉頭深鎖，少有地顯露出理虧時羞愧難當的神情。她知道本來應該直視著帝彌托利的眼睛道歉才禮貌和表達誠意，卻不知為何難為情得做不出來。

“⋯⋯我沒有生你的氣，所以艾爾不需要道歉。我才是，我肯定令艾爾不自在了，你才會表現出不適。以後你可以直接對我講，我都會改的。”

“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我們兩個都需要時間適應這種新生活和相處方式。”

“我明白的。父親也告誡我要重新審視一切。”

“你明白就好，謝謝你對我的寬容。”

艾黛爾賈特如釋重負，不由自主對著帝彌托利微笑起來。帝彌托利被她這一笑觸動，似心中的冬天終於離去，迎來春天的第一縷陽光，在融雪裡甦生的心臟沐浴在溫暖中，萌動的同時癢癢的。

“艾爾，我可以坐到你旁邊嗎？你可以讓我給你一個來自久別重逢的朋友的擁抱嗎？”

她點點頭。

“謝謝。” 説罷，帝彌托利立即行動，抱住了她。

“艾爾，我一直都很想念你。有好多話想和你聊，想更具體地交流這三年間彼此的所見所聞，我想與你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想告訴你我長高了，變得更高大強壯了，想向你展示發生在我身上的變化⋯⋯”

帝彌托利稍微鬆開了艾黛爾賈特，不過左手依然輕捏著她的手臂，右手則是撫上她的臉頰。

“我也想知道你現在的模樣，所以非常期待能和你再度共同生活。艾爾，你變得更帥氣，更英姿颯爽了⋯⋯”

艾黛爾賈特注意到帝彌托利這麼說的同時，眼底翻湧著他自己沒察覺到的某種黏稠而濃烈的感情。他似乎沒自覺彼此之間的氣氛變得有多麼曖昧，彷彿下一霎那便會垂下頭吻她，令她無所適從。為了打破這種局面，她採取了和以前同樣的舉動，沒有直接拒絕，但向另一邊坐開了一步。

這時帝彌托利才如夢初醒，也移動一點給予她更多私人空間，尷尬地摸了摸頭髮。

“對不起⋯⋯”

“沒什麼⋯⋯”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望向對方。不過艾黛爾賈特接著說話，又嚴肅地把視線放回到他臉上。

“帝，有個事我必須和你講清楚。”

“艾爾你說。” 見她鄭重其事的模樣，他不禁繃緊了神經。

“正如你所言，我們都長大了，所以⋯⋯已經不能再以過去的方式相處、作出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了。

“你說得對。“

不失落不寂寞是不可能的，然而帝彌托利必須學會接受現實。

“你變得太多了，我需要時間習慣你的新外貌。保持朋友之間的正常社交距離對彼此都有益。”

這番話簡直如同火上加油落井下石，唯一感到安慰的只有她還有把他當成“朋友”。帝彌托利執拗地選擇相信她是真心這麼認為而非單純是在客套。

“我的這副樣子，你不喜歡嗎，艾爾？”

不知帝彌托利是放棄掩飾受傷或是故意給她看，總之艾黛爾賈特知道是她自己不好。

“談不上喜不喜歡，就是，很陌生⋯⋯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而已，不是你的問題。我沒有和修伯特以外的年紀相仿的異性近距離相處過。”

他的心情簡直像坐過山車，這不長的對話使他的情緒在短時間內經歷數次大起大落。落是因為艾黛爾賈特不太滿意他的新形象，起是因為她的話中表明了她大概沒有男朋友或類似性質的異性對象。

“嗯、嗯，我瞭解艾爾的想法了，我以後會注意的。那明天的聚會你還願意參加嗎？”

“會的，我也想見英谷莉特。那麼，我回自己房間先了。”

“好。”

結束談話，艾黛爾賈特轉身開門出去，又幫他關好。帝彌托利聽著她遠去的腳步聲開始消化龐大又複雜的情緒。

什麼女性都偏愛高大威猛的身軀、結實發達的肌肉、充滿磁性的嗓音，害他曾經有過不切實際的期待，以為艾爾也會喜歡，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真不應該相信希爾凡的鬼話。他忍不住埋怨起那個輕浮的朋友。

希爾凡的玩笑話只能指代部份直女，自戀的他為了給朋友打氣所作的積極反饋，理所當然把所有其它例外都忽略掉，何況他又不知道艾黛爾賈特正好不在一般論範圍內。

更不要提艾黛爾賈特根本不是直女。

艾黛爾賈特讀的是全安巴爾排名第一的貴族女校，歷史悠久，君主制時代出過數任名留青史的皇帝，其校訓是「團結友愛互助，彰顯女性力量」，宗旨是為阿德刺斯忒亞帝國培養中流砥柱、輸送菁英人才。該女校從理事到保安全員皆為女性，校內連一個染色體含v的都沒有。招生條件極為嚴苛，從筆試到面試、背景調查和家長會談均有專業團隊把關，並非單純家境優越或成績好就能入學，而且一旦違反某些校規會立即開除，沒有可商量的餘地。一些被刷下來的權貴即使想耍手段強行將女兒送進去，以弗雷斯貝爾古家為首的數個在國內影響力最大的家族作為該校的資金來源及後台亦不會同意。艾黛爾賈特及她的兩位姝姝都是靠自身的出眾表現考進去的。

升入中學的艾黛爾賈特 ，遇到了很多年紀相仿的優秀女孩，大家有著雌心壯志，目標不是成為業界翹楚就是掌握著阿德刺斯忒亞未來的當權者。享受著和諧安穩的環境和具有良性競爭的學習生活，她對帝彌托利的感情不可避免地逐漸冷卻。備受同窗喜愛的她也與朋友們經歷了幾段美好自在的親密關係。即使是畢業後的如今，艾黛爾賈特依然和這些交好的女孩們保持深厚的情誼。不過她們大多都留在安巴爾升學，不會山長水遠千里迢迢來到加爾格·瑪庫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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