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陆慧君的飨宴

一切正如胡将耶律延超所料，经过了半年多的围城，苻州城中的粮食已经逐渐耗尽。苻州城地处要塞，粮食都供应都来自于遂州。自从洛婷丢掉了遂州后，苻州城的粮草来源便断了，仅靠城中微薄的储粮勉强度日，老将军司马筠带头减少每日的口粮，众将士也纷纷效仿，节衣缩食，但是这种入不敷出的办法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却不是长久之计，城外耶律柔和耶律娴带着胡国四营兵昼夜不停地攻城，士兵的消耗也是极大，虽然一时苻州城还未陷落，但是随着粮草的逐渐耗尽，苻州的情况也越来与不容乐观。转眼间，时间来到了来年开春的四月份，城中最后一点粮食也被吃完了，于是人们开始杀牛杀马充饥，苻州城算上百姓和守城的士兵足有十多万人，这些牲畜自然也不够吃，于是人们便把目标瞄向了战死的士兵。于是便有了耶律延超看到的那一幕。

这一天，苻州的守将司马筠又再一次在把守城的众军士召集在召集到了军营前，照例是进行战前的动员。司马筠一脸的肃穆，脸上挂着一丝的杀气。众军士看着司马筠那严肃的表情，只道是今天又有大事发生。前几天司马筠也是这样的表情，当时他将六名试图劝说投降的将领押在众人面前，当着全体士兵的面将他们斩首示众，并将他们悬首示众，以显示自己的抵抗的决心。如今，众将士看着司马筠又是这样的表情，也都窃窃私语起来，不知道今天又有哪个不长眼的人要倒霉了。

“将士们。。”司马筠清了清嗓子，对着底下的众人说道。“我司马筠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跟着我挨饿。但是苻州是华国的咽喉要塞，兵家必争之地，绝对不能丢，所以，也请大家再支撑几天，我已经派人请了援兵，等援兵来了，一切就好了。”司马筠说着，然而底下的众人都是萎靡之色，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了太多次了，却连援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但是空空如也的肚子带来的饥饿感却是实打实的，再过上几天，不用胡国人进攻，守城的将士们就要全被饿死了。

“大家应该很久没有吃肉了吧！今天把大伙叫来，就是要让大家好好吃一顿肉。吃了肉，我们才有力气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司马筠顿了顿，继续说道。

“肉？！”众人听到这里，不禁开始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早在几个月前苻州城就开始断粮了，一开始是各种家畜，后面就开始吃老鼠，飞鸟。很快连老鼠飞鸟都吃完了，现在别说是肉了，就是连树叶和草皮都快吃完了，现在司马筠居然要给大家吃肉，这不是拿大家开玩笑吗？一想到这里，有的人脸上就挂不住了，大家拼死帮忙守城，结果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还要被画各种各样的的大饼，任谁都不会舒服，但是司马筠毕竟是苻州的统帅，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那个。。小的斗胆问司马将军，将军口中说的肉，在哪里呢？”沉默良久，底下的一名士兵壮起了胆，看着司马筠问道。

“你要的肉，在这里。”就在这时，司马筠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女声，一名妇人穿着素裹布衣，赤裸着双足缓缓地走了上来。

“陆夫人？！”众人看到走上来的妇人，都大吃一惊。

“感谢众将士为我家将军坚守苻州城。奈何妾身只是女儿之身，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同大家一起上阵杀敌。如今只能献上妾身的肉身让大家饱食一顿，只求大家到时候能多多杀敌立功，妾身也就死而无憾了。”这位妇人缓缓走到司马筠的面前，双手贴在腹部轻轻地向着台前的众人鞠了一躬，面色平静地说道。

“娘！！”司马子熙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不禁叫出了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陆慧君。

司马筠有一妻一妾，正房苗文君，侧室陆慧君。陆慧君本是华胡边城的一良家女子，十六岁那年，胡国入侵华国，陆慧君和家人一并成为了胡国的俘虏，所幸押送的途中被司马筠救下。陆慧君感激司马筠的救命之恩，于是便以身相许，成为了司马筠的二房太太。后来为司马筠生下了司马子熙，司马子潇，司马子柔三人。和司马筠的正妻苗文君不同。陆慧君并不会武艺，因此并没有伴随丈夫司马筠上阵杀敌，更多的是做一些相夫教子的事情，算是司马筠的贤内助。一晃有二十年过去了，如今的陆慧君也已经三十有六，虽然不再年轻，但是保养得却是十分的不错，看起来和小她十岁司马子卿差不了多少。和苗文君这样的沙场女将不同，陆慧君肌肤水嫩光滑，皮肤细腻，身子前凸后翘，既有熟妇的风韵，也有少女般细腻。

“熙儿~~”陆慧君听到了司马子熙的声音，也回头看了一眼司马子熙，眼中包含着母亲慈祥的眼神

“娘。。您为什么？？”司马子熙扑到了陆慧君的身上，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一定是有人逼娘这么做的是吗？谁敢打娘亲的注意，儿我第一个不答应！”

“不。。儿啊~~这是为娘自愿的！”陆慧君看了一眼司马子熙，轻抚着他的头说道。“现在国家有难，胡虏围城，为娘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亲自上阵杀敌，如今城中粮草告急，为娘如今自愿献出自己的肉身，为将士们充饥，为娘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们吃了为娘的肉后，多多杀敌，这样为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底下的将士和百姓们看到这一幕，也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一幕，司马筠真的要把自己的爱妾给大伙儿杀掉吃肉吗还是这样标致的美人？但是如果真的有机会能够尝到面前这位成熟美妇的鲜肉，哪怕是喝上一口汤，对于这些饥肠辘辘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奢望。但是，司马筠真的会狠心把自己的爱妾贡献出来吗？

“慧君~~”这时候司马筠走了过来，紧紧地握着陆慧君的手，看着陆慧君姣好的面容，却早已经老泪纵横。“慧君，你为我们司马家做了这么多，我却没能让你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如今还要。。。是我没用，对不起慧君。！”

“夫君，您千万别这么说，今天这不怪你，都是我自愿的！”陆慧君擦干了司马筠眼泪的泪水，强装欢颜地说道。“二十年前，若不是夫君出手相救，妾身早就已经死了，如今多活了二十年，妾身还有什么遗憾的呢？吃了妾身的肉，夫君若能多杀几个胡虏，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慧君~~”虽然陆慧君决定献身的这件事昨天已经和陆慧君商量好了，但是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司马筠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二十年的陆慧君，脸上充满了不舍，但是他又看了看四周，那些饥肠辘辘的士兵和百姓，也收起了自己的眼泪。另一边，司马子熙，司马子潇，司马子柔三人也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陆慧君慢慢地走到底下一众将士面前，已经是这样的端庄和优雅，定了定心神，慢慢地开了口。“各位将士，我陆慧君不能上阵杀敌，只能把自己的肉身贡献出来，就算为众位践行了，哪怕吃不上妾身的肉，能喝一口妾身的肉汤，也是极好的！只希望众位吃了妾身之后，能够奋勇杀敌，不要辜负妾身的肉身。”

陆慧君一边走，一边说着，最后来到了苗文君的身旁。

“文君姐姐~~”陆慧君看着苗文君，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慧君妹妹~~”苗文君看着陆慧君，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文君姐，我们相处二十年，今天终于要分别了。。”陆慧君定了定神，终于是开了口。“其实，虽然我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刻，心理还是有些怕的。希望文君姐可以给妹妹我一个痛快，算是妹妹我最后的心愿，看在我们二十多年的姐妹之情上，姐姐就答应妹妹我这个请求吧！”

“嗯。。我答应妹妹。如果需要的话，姐姐我也会献出自己的肉身，去地下和妹妹团聚的！”两人经过了了二十多年的相处，苗文君早就把小自己六岁的陆慧君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而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要亲手将她杀死。虽然苗文君于心不忍，但是看着四周因缺粮而面露饥色的士兵和百姓，苗文君抿了抿红唇，擦干了眼泪，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于是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缓步走向陆慧君。

锋利的宝剑闪耀着刺眼的寒光，这时众人终于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陆慧君看着这夺命的光芒，竟然露出了一丝释怀的表情。

“那妹妹我就先谢谢姐姐了！”陆慧君说完，便盈盈地跪了下来，双腿并拢弯曲，一对脚掌交叠着朝天摆放着，屁股坐在脚后跟上，双手轻轻地搭大腿根部，即使是面对死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陆慧君还是保持着她该有的优雅。陆慧君跪好后，轻轻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将身子稍稍向前倾，伸直了脖子，做好了引颈就戮的准备。而司马筠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得背过身去，不忍心看着这一幕。一旁的苗文君看见陆慧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举起了宝剑，准备利落地砍下陆慧君的头颅。

“娘~~”就在苗文君准备挥剑劈下来的时候，一旁的小儿子司马子柔冲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陆慧君，头靠在陆慧君的肩膀上不停地啜泣着。苗文君看着这一突发状况，一时间也愣住了，宝剑举在半空中没有落下。

“大娘。。不要杀我娘，好吗？”司马子柔叫着苗文君一边啜泣着地说道。“我愿意献出我的肉，给大家吃，放了我娘，好吗？”

“柔儿。。”陆慧君轻柔地把司马子柔给推开，温柔地说道。“傻孩子，你还有一身的本领，怎么能做军粮呢？以后还要靠你们上阵杀敌，为为娘报仇呢！做军粮之事，还是让为娘来吧！玉儿，卿儿你们把柔儿带下去吧！”

陆慧君说完，对着一旁的司马子卿和司马子玉使了使眼色，二人会意地走了上来，看着还在哭泣的司马子柔，把他架了起来，拖了下去。

“娘！！”司马子柔瘫在哥哥姐姐的怀里，渐渐止住了哭声。一旁的司马子熙和司马子潇，默默地站在一旁，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默默地流着眼泪。

“文君。。送慧君上路吧！”司马筠背对着苗文君和陆慧君，顿了顿对苗文君说道。

“对，姐姐，快点吧。。别让底下的人久等了！”跪在地上的陆慧君，也应和道，她的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似乎是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感到了恐惧，陆慧君最后看了一眼身下的土地，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慢慢地从眼角滑落。司马筠其他几个儿女，虽然不是陆慧君亲生，但是也不忍心，偷偷地摸起了眼泪。

“是。。慧君妹妹。。一路走好！”苗文君最后看了一眼跪在自己眼前的陆慧君，知道是时候要结束这一切了。此时广场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陆慧君那略微急促地呼吸声，和司马子熙几人轻微的啜泣声。苗文君瞄了瞄陆慧君的后颈，对准了陆慧君后颈的骨节，用了十分的力气劈了下去！本来安静的台子上，顿时响起了宝剑落下时的破空声音。

“扑哧~~咔~~”剑锋掠过陆慧君的脖子时发出了一声不大且沉闷的响声，在这个静谧的地方却无比的清晰，须臾之间便砍下了陆慧君的这颗美丽的头颅。在这一刻，陆慧君已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块即将被端上餐桌的肉。

苗文君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好姐妹死在自己的手上，因此在砍下陆慧君的头颅的时候，她的双眼是闭上的，只觉得宝剑被轻轻地阻挡了一下，随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再然后是一声尖锐的“铛”的一声，是自己的宝剑砍到地上的声音。随后，自己的脚上被泼洒了一股温热的液体，鼻子里面闻到一股浓浓的腥味。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成功的处刑，即使自己再不愿意，也终要面对现实，于是苗文君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先看到的是掩面哭泣的众人，随着自己目光向下看去，不出所料，正躺着一具没了脑袋的女尸，她的头颅滚到尸身旁的不远处。陆慧君的头颅落地后滚了几圈，最后脸面朝着苗文君的方向定格了下来。透过脸上那层薄薄的鲜血，苗文君看清了她的面庞，正是陆慧君！陆慧君的双眼微微地睁开，双唇颤抖着，秀眉微皱不知是在被砍头的一瞬间身首分离巨大的痛苦，还是人头砸在地上时的痛苦，但是很快陆慧君脸上那痛苦的表情随着脸上肌肉的松弛而慢慢消失便慢慢消失，最终变得平静似水，似乎尘世间的一切再也与她无关。苗文君不忍心看陆慧君那死去的面容，鼻子一酸，泪水打湿了她坚毅的双眼，“咣当”一声扔下了宝剑，埋低头颅走进了人群之中。

相比于陆慧君那颗失去了生气的头颅，她的身子似乎反应更加剧烈一些。在断头的一瞬间，陆慧君的身子失去了支撑，向侧边一歪，就无力地侧躺在了地上，断颈处开始噗噗地向外喷洒着鲜血。没了脑袋的尸身失去了生前的优雅，整个身子开始轻轻地抽搐起来，双腿夹着她的双手，交替踢蹬着地面，很快，鲜血就铺满了她身前的地面，将她那素白的衣裳染成了鲜艳的红色，随着她双腿的痉挛，断颈处还在有节奏地射出一股股鲜血，让整个广场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股浓重的血腥味也让众人回过了神来，大家都瞪大了双眼，看着陆慧君那具还在挣扎的无头尸身，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陆慧君生前对将士百姓们不薄，深受人们爱戴，看着她被砍了头颅，变成一具没了生气的尸体，不少人也开始抹起了眼泪。

最是痛苦的，当属司马子熙，子潇还有子柔三人。看到自己的母亲血溅当场，身首异处，司马子熙几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愤，挣脱身边人的束缚冲到了陆慧君的尸身旁，司马子熙将陆慧君的头颅揽在怀起，早已哭成了泪人的他轻轻拍打着陆慧君那呆滞失神的脸颊似乎想要唤醒自己母亲那早已不存在的灵魂，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劳无功。陆慧君的表情早已经定格，半睁着那失神的双眼望向司马子熙，半张的巧嘴还在微微颤抖着，血丝和唾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司马子熙颤抖着双手，轻抚过陆慧君的眼睑，将她的双眼轻轻地阖上，此时陆慧君整颗头的表情变得平和，嘴角微微上扬，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最后，司马子熙温柔地将自己娘亲的脑袋揽于怀中，任凭陆慧君的嘴角和断颈处的鲜血流淌到自己的身上。另一边，司马子潇和司马子柔两人也伏在陆慧君的无头尸身上哭泣起来。四周的将士和百姓也无一不为陆慧君的大义之举掩面哭泣。

“熙儿，潇儿，柔儿，你们起来吧！”司马筠见此情景，抹干了眼角的泪水，拉起了三人。回到了军帐。另一边，几名军士提起了陆慧君的脑袋，搭在她的无头尸身之上，扛着陆慧君就要朝着伙房走去。

“你。。你们？要来做什么？”就在司马筠等人准备散场的时候，十余名穿白戴孝的年轻少女走了过来，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她们是陆慧君的侍女。司马筠见到这些少女和她们的这副打扮，有些惊讶地说道。

“今天惊闻夫人已经献身做了军粮，本想见夫人最后一面，可惜未能如愿。如今既然夫人已经遂愿，我们也愿追随夫人而去，成为众将口中之食，请将军恩准！”为首的侍女秋兰见到司马筠，平静地说道。秋兰等几名少女穿着素白衣裙和素面布鞋，没有化妆的她们倒也是艳丽无比。

“这。。”司马筠看此情景，有些不知所措。

“望将军成全！”秋兰身后的几名侍女也纷纷回答道。

“将军，夫人肉少，这么多将士怎么够吃？”秋兰抬起头，脸上带着泪痕说道。“夫人不在，我们也已经了无牵挂，不如就让将军成全了我们，追随夫人而去，众将士能够饱腹，也能奋勇杀敌，我们和夫人也是死而无憾了！”

“这。。真是你们的本意？”司马筠看着这一幕，回过了神，慢慢地说道。

“正是，将军若是有心，便将我们这肉身吃得干净些。。也不算是浪费了。只希望将军能将我们的头和夫人的头颅葬在一起，让我们永远陪伴夫人，我们便再无遗憾了！”秋兰回答道，再次向着司马筠下拜道。

“好。。本将军便成全你们。。”司马筠想了想，想着受饿却依旧战斗的士兵们，再看着这些一脸恳切之情的姑娘们，也终是下定了决心。

这时候司马筠身后的士兵们正抬着陆慧君的尸身走下来。被砍了头颅的陆慧君仰躺在木板上。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前，让她保持了生前的优雅，原本连着头颅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截血糊糊的断颈，只有少许新鲜的鲜血从脖腔中流淌出来，身上素白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她那短了一截的身子更显得她那对肥乳更加地丰满。而陆慧君那颗依旧娇美的头颅则正好倚靠在她的双峰之间，微睁着失神的双瞳看着秋兰，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是为秋兰此举感到欣慰。

“让我们再祭拜一下夫人吧！”秋兰看着自己曾经的主人，如今却即将变成一块等待下肚的死肉，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但是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秋兰对着陆慧君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她身后的侍女也跟着秋兰，对着陆慧君的尸身叩拜了几下。

“夫人，您平日里一直对我说国事为先，如今正是用我的时候，我怎敢吝惜我的性命，让夫人在黄泉路上忍受孤独之苦？夫人您且慢些走，秋兰随后就来！”秋兰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

“好了，将军，请送我们上路吧，不要让夫人在路上久等了！”叩拜完毕的秋兰并没有起身，而是依旧保持着跪姿，侧对着司马筠说道。

司马筠见状，也知道秋兰她们心意已决，于是也挥了挥手，有兵士得令，拿起了大刀，对着跪在地上的秋兰等人的脖项处就劈砍了过去。几声闷响过后，秋兰等一众侍女的那一颗颗娇艳的脑袋纷纷滚落在了地上，十几具娇小玲珑的身躯趴在地上杂乱地抽搐起来，断颈处的鲜血肆意挥洒着，染红了她们原本白净的素衣，过了良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把她们也带走吧，不要辜负了她们的一片心意。她们的人头和慧君的一起安葬了，让她们主仆团聚吧！”司马筠看着这十几具新鲜的无头女尸，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这天的晚上是苻州城众将士难忘的一天，他们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品尝到肉的滋味了，而这天，陆慧君和秋兰等十几名侍女让苻州城的众将士再次品尝到了肉的滋味。

司马筠的面前是陆慧君的大腿烹制的肉，陆慧君健硕的大腿上的肉散发着阵阵香味，刺激着司马筠的味蕾。司马筠看着眼前的冒着香气的肉块，就在一天前，还在和自己耳鬓厮磨的陆慧君如今却变成了一块块美味的肉，成为了他人的腹中美食。司马筠夹起了一块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细细咀嚼着，品尝着自己爱人的味道。陆慧君虽然已经已经三十有六，但是她的肉质却依旧色泽鲜艳，嫩滑无比，让人忍不住再吃第二口。司马筠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让身边的侍卫把陆慧君的肉端了下去分给了手下的士兵们。

“慧君，你的肉真的很好吃！你就放心吧，你不会白死的！”司马筠转头望着立在一旁的陆慧君那颗漂亮的脑袋，眼含着泪水说道。一旁美妇人的脑袋静静地看着司马筠，似乎是听到这司马筠对自己的赞美，平静的脸庞嘴角上扬，上隐约露着一丝微笑的神情。

军营之中，陆慧君几人的美肉让众将士着实是饱餐了一顿。十几具女人的肉体显然是不够几千人吃的，但是哪怕是陆慧君的肉汤，对于这些人来说也是极美味的佳肴。

司马子熙也分到了他母亲的一份肉，陆慧君的右脚丫子，不过此时准确的来说说，应该是一只肉蹄子。

陆慧君的肉蹄子在汤汁中上下翻滚，脚腕断面处的脚骨和脚肉分别变成了灰白色和暗红色，看起来应该是炖得熟透了。可能是被汤汁泡发的缘故，陆慧君的脚丫不似生前的那样瘦削细长，变得浑圆有肉感，五根圆润的脚趾笔直地伸长着，脚心略微带着一丝皱褶，显现着岁月的痕迹。汤汁和油脂从脚背的皮肤上不停地向外渗出，让这只白白胖胖的脚丫子兼具了食欲和美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一道美食。

“娘。。你说我们这么拼命，为什么却连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司马子熙用筷子翻动着陆慧君的脚丫，看着这只在汤中浮沉的脚丫，思绪感慨万千。自己和母亲就这样天人永隔，一切都是这么的猝不及防。陆慧君的脚丫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司马子熙忍不住抓起了陆慧君的脚丫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陆慧君的脚本就瘦长，虽然经过汤汁泡发，但是还是很轻松地就塞进了司马子熙的嘴里。司马子熙舔着陆慧君的脚丫子，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小时候的场景。自己小的时候最喜欢啃陆慧君脚丫子。

“熙儿，喜欢吃娘的脚吗？”陆慧君看着忘情舔舐着自己脚丫的司马子熙，笑着说道。

“嗯嗯，娘的脚好好吃。”司马子熙一边吃着陆慧君的脚，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熙儿喜欢吃，那就把娘的脚砍下来给熙儿炖汤喝怎么样？”陆慧君笑着说道。

“唔~~好呀。娘的脚太好吃了，唔~~唔。”司马子熙看着被自己啃得晶莹剔透的脚丫子，含含糊糊地说道。

等司马子熙再次回过神的时候，脑海中那娇嫩细腻的脚丫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脚背散发着油脂和响起，皮肤泛着灰白颜色的脚丫子，虽然外形和脑海中的那只相差无几，但是断腕断面出的脚骨和脚肉时刻在告诉司马子熙，这不过是一只等待下肚的蹄子罢了。或许，一切都是早已经注定的，想到这里，司马子熙也不再犹豫，抱起了陆慧君的脚丫子开始了狼吞虎咽起来。很快，这只丰腴饱满的脚丫子便只剩下了一堆莹白的碎脚骨。司马子熙默默地收起了陆慧君的脚骨，放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是陆慧君最后留给司马子熙的礼物。

许久没吃过肉的华国士兵们饱餐了一顿陆慧君的肉，士气也随之高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连续打退了胡国的好几次进攻，让城外围城的耶律柔等人一筹莫展。

城内的华国守军也尝到了甜头，开始了吃人肉，司马筠见此情形，一开始还会阻止，但是后面看将士们吃了人肉后守城更加的卖力，一连打退了胡国好几次的进攻，也就默许了士兵们食人肉的行为。后面司马筠干脆下令，但凡是超过十户的人家，都要献出一个人作为军粮。城中的青年男子都征召守城，因此收上来的军粮几乎都为女子。每天都会处理几名女子，做成各种各样的肉菜，供众军士享用。守城的众将士也没有辜负这些成为军粮的百姓，多次挫败了胡国人的攻势，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苻州城依旧固若金汤。胡国还在继续进攻着华国的苻州城，但是一通损兵折将，攻势也渐缓。苻州城也陷入了一片暂时的平静。

然而，自从陆慧君献身作军粮后，司马子熙似乎也变了一个人似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心事，司马筠和苗文君都看在眼里，但是大敌当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二）耶律娴的无奈

“公主，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这天深夜，耶律娴把季琼叫到跟前。此时的耶律娴，眉头紧锁，脸色十分的难看。

“本公主。。打算上书父王，准备撤军了！琼妹，你去整顿一下南营的众将士，可能几天后我们就要撤了。”耶律娴盯着季琼看了良久，最后下定了决心，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季琼听到这里，感到十分的不解。“我们围攻了苻州城这么久了，现在撤军岂不是前功尽弃？”

“本公主也不想就这样撤了，但是刚刚接到西梁国递来的战报。”耶律娴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季琼。“华国鎏英公主的神凰营已经打下了西梁的铜关，大将叶向依和慕凌萱先后被杀。。本公主担心的是，一旦鎏英神凰营回援，和苻州城的守军里应外合，我们腹背受敌，将会面临全军覆没的风险！”说到这里，耶律娴也是一脸的无奈。

“还有东北方的莫罗国最近也开始发展壮大了起来，不停地骚扰我们胡国边境，父皇也有让本公主撤兵之意。。”

“可是。。”季琼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撤军，小瑛，还有姐夫，还有我的爹娘。。他们就都白死了。。公主您的抱负也没有办法实现了，这样的结果，公主您甘心吗？”

“本公主怎么会甘心？但是我们也要认清事实啊。”耶律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撤军也是权宜之计，避其锋芒，日后整军再战也不迟！”

“公主。。就再让末将带领南营兵再攻一次城吧！如果还是打不下来，我们再撤军不迟。”季琼想到了父亲和李瑛临终前对自己说的话，还是心有不甘，想再争取一下，因为这是她唯一能为家族报血海深仇的机会了。

“好吧。。”耶律娴看出了季琼的心思。“本公主就依你，再等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还是打不下苻州城，本公主只能奏明父皇撤军回朝了。”

“是，公主！”季琼对着耶律娴拜了一拜，转身退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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