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介意啦。”游飞这么说着，小指的指尖却不自觉地上下点着，“但你真的行吗？”

　　“你完全是自己怕了吧？”苍月学指出。

　　“我哪里有！”

　　他们正保持着不算不常见的姿势：单说在这种私密的场合，骑乘位也并非没有尝试过，只不过现在的实际与惯例不相符，也正是王道游飞需要忍下不安的原因。

　　——转换一下身份，把位置颠倒过来，这种事对于其他情侣来说也常见吗？也是必要的一步吗？王道游飞不知道，他不怎么了解“其他情侣”，也只和苍月学有过（且还持续着）这种关系。

　　建议由苍月学提出，他当时想象不到有哪里不妥，就同意了。结果苍月学现在真压到他身上时，他反而浑身不自在，等嘴唇被另外的嘴唇贴过去、小腹也得到极轻的抚摸后，王道游飞又忍不住笑了。

　　这当然得到了苍月学的呵斥，恼羞成怒的，就好像游飞是这嘲笑他——也不排除的确是这种可能。结果是游飞被极小地报复了一下，他弓起背，肩膀上落下来齿尖带来的刺痛。

　　好吧，就算是之前他也喜欢这样咬。游飞想，没准和这点波澜一样，其实没什么差别。

　　“不准再笑了？！”

　　“说不好吧这个，如果学你技术很差、之类的……”

　　“你真应该好好学学怎么尊重前辈了喵……”

　　“干嘛，你平时有前辈的样子吗？”

　　他听见苍月学深呼吸的声音。

　　“不论怎么样，今天会有的。”学说。

　　似乎是在奇怪的地方有了气势，但再次接吻时游飞就没那么想笑了。苍月学贴着他的嘴唇，舌尖谨慎地在外侧徘徊，等到唇面濡湿了后才小心翼翼地进到舌腔里，偶尔游飞会更主动些，带着舌的同类向苍月学的方向推，结果是把吻加深到几乎不能更深入的程度——说起来，现在是黑夜，他们又没开灯，学是什么表情很难看清楚，游飞能捕捉到的只有水声，以及有时候在他面前扑闪一下的一点点光，学有双蓝色的眼睛。

　　他现在确实没什么笑的欲望了，但一定还没到夸奖苍月学“干得不错”的程度，不过那人自己看上去很得意，舔着嘴角收尾时在小声地笑。

　　“你明明——也有反应了。”

　　苍月学最开始是想把这个事实大叫出来，好在说了一半意识到那样做有些奇怪，又重新把声音压了回去。像要印证自己的说法，他摸着游飞的小腹，手指一寸一寸移到再往下的位置，解开对方裤子后顺着腿根摸半硬的部位，微妙的温差让游飞打了个颤，但还是不客气地还了苍月学一句。

　　“只是——那里有，你不是说今天要换你来吗？”王道游飞声音比他更大，“那样可和我这边没什么关系！”

　　“你这家伙——不知廉耻！”

　　好不容易抢占的调侃机会被埋没，苍月学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起来，王道游飞倒也不遑多让，不过在这一晚发展成吵架前还算理智地搂住了苍月学的脖颈。

　　“……”

　　于是苍月学安静下来，游飞猜他是脸红了。

　　“咳咳、那么下面的也……”

　　苍月学轻咳两声，把王道游飞的一条腿抬起来，动作无意间参考了王道游飞本人会做的、习惯的、对他做的那种。他用一只手抓住游飞的脚踝，尽管人平时上蹿下跳地过度锻炼，游飞的脚腕却属于偏细的一类，指节搭在上面时能摸到后方的那段筋。这个动作游飞倒是没做过，但学鬼使神差地无师自通了：他低下头，在小腿和大腿上留下一些吻痕和更加明显的咬痕，叠加的触感让王道游飞有所动摇，至少身体确实开始极轻的颤抖，不过没有被另一人注意到。苍月学把他的腿掰得更开一些，面对下一步的开始有些犹豫起来——好在也没被另一人注意到。

　　游飞在忍耐，这算有些意外，不过他确实咬了一下嘴唇，来防止自己无意识地闷哼出去几声。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提前把灯打开，至少那样还能对苍月学的动作有所准备，再好些则是能找准机会继续笑他几句。学碰着他的腿根，指尖磨磨蹭蹭，最后还是摸到后穴的位置上，那里并非完全是完全干涩的，王道游飞用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感受到的湿黏来源大概是他自己的精液。

　　“嗯……放松点啊？”

　　连这时都要教训人的家伙。游飞在心里抱怨，身体却尽量地放松下来——像是在配合一样。学的动作其实称不上笨拙，手指嗯着括约肌的褶皱便挤了进去，一点点撑开的程度让异物感不是很明显，至少目前是可以忍受，肠壁甚至被搅得分泌出了一些肠液，在内部构成了润滑的一层，直到学可以插入第二根手指，有些用力地来回抽插几下，引起游飞的抱怨。

　　“动作真奇怪！”

　　“你平时可是在做一样的喵！”

　　这话由苍月学说出来的可信度非常高——毕竟他真的一直在体验，游飞回忆了一下，想不出可以反驳的点，难得在嘴架上处了下风的位置，只能又不爽地咬一次嘴唇。学轻哼一声，却不是能继续得意的时候，他把手指抽出来，捻着指腹上残留的黏液，居然有些犹豫的意味了。

　　“……真的可以吧？”

　　他问游飞，导致后者差点要翻一下白眼：“你不觉得我们已经做完一半了吗？”

　　“后面才是重点吧？？”学把身体朝他压得更低一些，“……虽然前面的也不错。”

没有继续纠结的必要了。他也解开腰带，已经胀硬的阴茎抵在还翕动着的穴口上，插入时把一圈括约肌缓慢地撑大，同样也捋开肠壁内里的褶皱。王道游飞这下难以避免地呻吟了起来，腰从床褥上弹起——接着想起学也会有一样的反应。

　　一样吗？

　　他能看清的那一点点部分里，苍月学面颊好像有些红，游飞又用手指去确认，摸到的确实是异常的温度……和过去每一次都一样，没准这家伙只是太容易害羞了。

　　苍月学偏过头，咬了咬游飞的指尖，呼吸打碎在指骨上。他倒是没法比较和过去这样的差别，交合的位置吸引了几乎全部的注意力。在那具身体适应下来后，甬道便对于性器展示得更加妥帖，像无数张小口贴在柱身周围吸吮着，很快穴口就挂上了一圈白沫，一点一点地往下流。他舔，有时候也是咬，在游飞的上半身留下过多的痕迹——游飞在这时也总会这么对他，好吧，或许他确实无意识地学习了，但谁又能说对方不是这样呢？

　　无法直接提取到想法，拥抱与接吻却也已经足够，更何况他们现在进行的是人类定义中最最亲密的结合。游飞勾住他的脖子，拉着苍月学把头埋得更往下些，两种呼吸声纠缠在一起，他们相互吻着对方叹出的热气，面上是有些潮湿又发烫的红晕。游飞喘息着，两条腿缠住苍月学的腰，而学自己做出这种动作时，往往是无意识催促的含义。

　　……再接一次吻吧？苍月学这样想，所以也这样做，压着王道游飞又一次亲了上去，湿漉漉地交换舌面与嘴唇的水渍与热气。他在过程里找到用力的技巧，朝着甬道间稍硬的那片位置顶腰，游飞抱紧他，手掌用力扣在脊骨上，又很快脱了力地滑下去一些，身体也痉挛起来。相贴的下腹被夹在其中的阴茎溅上温凉的精液，而甬道剧烈的收缩则让苍月学也一起达到了最顶……原来是这么疲惫的事情。

　　好吧。学抱着游飞时想着，不过不知道游飞想的也一样：现在两次初体验，可全要归到这家伙名下了。

　　感叹归感叹，斗嘴还是不可缺少。

　　难以说是谁得到了更多的嘲笑，反正要挑刺两个人都有的受能说到的地方。他们俩暂时没去洗澡，游飞坐在床上，用手在墙壁上摸索，直到摸到上面的开关，啪嗒一声让房间里充盈足够的光。苍月学在光线下整理自己的衣服，更多精力则用于擦干净身上的痕迹，当然，今天目前为止是游飞身上的残留更多，他摸着肩膀上某个牙印时，没忍住又对苍月学发了一次脾气：“你真过分！”

　　“我没有弄痛你吧？！”

　　“呃，这个确实……”游飞不太擅长通过撒谎占据上风。

　　苍月学得意地轻哼一声，不过很快就没了那种神气，又有意无意地瞟游飞那边：“还可以吧？”

　　“……啊，嗯……”游飞确实不太擅长通过撒谎占据上风，“也算舒服啦。”

　　他顿了顿，又反问了像是松了口气的苍月学：“那之前我和你做的时候你是不舒服吗？”

　　“呃、我…我其实也……好了这个话题停止！你要先洗澡还是我先去？”

　　“为什么要停止啊？！可是你突然提出来想要试试交换位置啊！”

　　“只是想和你试更多不可以吗喵？！”

　　啊……这回答倒是有够可爱的，好在苍月学自己没意识到这句话的羞耻度，依旧怒气冲冲地瞪着王道游飞，直到后者咧开嘴笑了。

　　“好吧。”游飞耸耸肩，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我接受了，舒服吗？”

　　“……”苍月学点点头，“咳，总之，洗澡……”

　　他又愣了一会，对上了游飞的视线。

　　“——先推迟一下？”

　　难得他说出了游飞确实想听的话。王道游飞点点头，在如愿以偿的光线里，清楚地看见蓝色的眼睛跟随他眨动，在刚刚平复没多久的呼吸里，又朝那一方俯身过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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