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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火,2

小说: 2025-08-22 15:37 5hhhhh 2740 ℃

杜夫当然也离开了,他那宽大的书架被清得空空的,角落里摆着几捆废弃的纸张。有价值的器材当然都带走了,只留下寥寥无几的试管和玻棒。杜夫的小屋本来就神秘兮兮的,现在他一走,这里就更像个古遗址那样空旷而神秘。

隆克站在屋子里的一块黑板前,看着许多箭头与神秘符号交织成的网络。他的思绪沿着网络走来走去,从一个符号跳到另一个符号,但却无从得知哪一个符号代表停止。大脑堵车的鸣笛越来越凄厉。使得隆克经不住趴在桌上捂着脑袋。无意间在黑暗无光之处摸到了一只烧瓶。拿起来一看,烧瓶里放的正是肠吞草的种子。那是颗黑色的种子,上面有着一道道蓝色的波纹,仿佛细雨下的一小片水洼。凝视着这一圈圈的波纹,隆克不经意地张开干燥的嘴唇,反复地念叨着“我、我、我”

但是“我”字后头又该添上什么,隆克却念不出。他只得拿起烧瓶,推开屋外的大门。他往门外一瞧,看见眼前的世界早已变了一番模样。村子里弥漫起了厚重的粉紫色的雾,那些被遗弃的建筑在紫雾中模糊了棱角。在这如梦般眩晕的景象之中,隆克看见了其中那些透明而鲜艳的怪异火焰,攀上村中所有的房子与路灯,在墙壁上恣肆地飘舞。那些建筑物不久就变得软塌塌的,像果冻一样随着四散的气流俏皮地跳动起来,慢慢地化作一滩黏糊糊的油亮液体,在地上四处流淌。

见此情形,酥麻的感觉爬上了隆克的脚趾。小兔子不由得向后倒退,结果脚后跟没稳住,一屁股摔在地面。他又痛又怕,忍不住哭出了声来,他都没有注意到,手上的烧杯已经摔在地上。肠吞草的种子进了土里。

看着这些紫火飘舞着变化多端的触角,如海底成群的水母一样,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隆克惊慌地摇着脑袋,他看看屋子的房门,望望丛林的间隙,希望某处会突然跳出一个熟悉的面孔,与自己站在一起。但用不了多久,隆克便明白,就算有人站出来,对这不知所谓的紫火,也总是无能为力的。正因如此,他们才不得不背井离乡,乘上去往城市的列车。只有隆克自己留了下来。可如今留在这里又有何用?大伙纷纷离去时,敛友村便已然土崩瓦解,就算自己留在这儿,也再回不到过去。但追究此事已然没有价值,隆克仅仅知道,自己就是留在这儿了,就是这样做了而已。所以,无论紫火最终会把自己如何,除却心甘情愿地接受也就别无他法了。

明确了这些,隆克便守着自己颤抖不已的心,搂着蜷缩的膝盖,像一株沉默的卷心菜蹲坐在那里。等候周身的世界与自己一同按部就班地化成氤氲着黑紫色油液。

就在这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等待中,隆克突然感到耳根有阵细雨一样的瘙痒。他慢慢地转过头,眼里渐渐流出异样的光茫。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内,那落在地上的肠吞草竟已生根发芽,长出四瓣十字状的叶子,粗长的茎从中冒了出来。不过那哪能叫做茎呢?整株植物都在悄然地蠕动着,时长时短,时粗时细。表面上挂满黏糊糊的汁液。草的顶端有个软软的小口,一开一合地吞吐着空气。这与其说是植物,不如说是条鲜绿的水蛭。

隆克被这身形怪异的生物给吸引住了。他忘记了逃跑,不过在紫火的包围之中,也没什么可逃的。他认真地看着这株怪草,研究着他扭动轨迹,盯着他那张开的细口里空荡荡的黑暗。此时,他的脑袋里想起了杜夫所讲的那个传说。

在耀眼的紫色光晕之中,隆克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总觉得皮肤周围的空间岌岌可危,空气分子烦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一切将被紫色染透的世界里,隆克感觉到自己没准还有归宿之处。敛友镇已不复存在,他也绝不愿回到城市,因此他深切地看着那株奇形怪状的植物。

肠吞草就好像真的听到了隆克的期望。从他的叶子根部,慢慢伸出了几只藤曼。其中一只猛然往前一窜,一下子便握住了隆克的脚腕。而另一根较粗的则盘旋着,将隆克瘦小的身体卷了起来。韧性十足的藤曼紧密牢固,隆克无论如何挣扎也动不了一分一毫。如今已然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当然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肠吞草将隆克举在半空,随后慢慢地俯下自己嘴巴,一点点地将那圈细细的嘴巴扩张开来。在隆克的眼前,在布满深绿脉络的表皮的包围之中,暖烘烘的黑暗绽放开来,慢慢地扩张至自己的鼻尖。隆克只是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像第一次下水游泳的人那样紧张不安。

隆克的耳朵与脑顶的毛发事先感受到了肠吞草的内壁,宛如肥皂一样湿冷而滑腻。紧致的张力从头顶徐徐地罩了下来。当那双长长的耳朵后被吸入之后,耳畔只剩下嗡嗡的闷音。漫过亮晶晶的眼睛后,眼前只见深暗的绿。覆盖住苜蓿状的鼻子与裂着小缝的嘴唇。隆克的肺里一阵沉闷,再也说不出明晰的话语来。隆克的头就这样变成了一只青团子,圆滚滚的表面上依稀地映着眼窝的形状。吞掉脑袋后,肠吞草的嘴巴又扩大一圈,开始沿着肩膀往下吞。叶脉明晰的表皮渐渐没过毛发雪白的胸脯,漫上他微鼓的小腹。当隆克的双臂关节被吞入其中,牢牢地紧固在表皮内,他便再无挣扎的余地。所以肠吞草便解下了卷在隆克身上的藤曼。随后抬起自己的嘴。隆克就这样整个头朝下倒了过来。借着重力,吞噬的过程变得轻松无比。肠吞草只需要轻轻蠕动几下,便把隆克的屁股咽下。再那么一吸溜,他的腿还有脚爪也一并落入深渊。隆克就这样被肠吞草整个吞了进去。薄薄的表皮紧紧地贴附着隆克的小小身躯,看着好像一颗硕大的块茎。包在其中的隆克,从头到脚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紧密,它既有着无处可逃的残酷,又有着无微不至的温和。

但是没过多久,隆克便感到了痛苦。肠吞草的肚子里没有空气,在严实的表皮下,隆克感觉气管里仿佛燃着烈火,肺部剧烈地抽搐着,简直像是想带着心脏一道从肋骨中跳出来。在望不到边的漫长折磨之中,隆克在肠吞草体内难过地蠕动着,希望有什么东西能给他那么一小口空气。没想到,这愿望没多久就实现了。一根质软而粗大的触手突然伸进了他的嘴里,一路滑入接近喉咙的位置。这突然的侵犯让隆克有些不愉快。但他很快察觉到触手的末端有个出气的小孔后,便不管不顾地呼吸起来。清凉的空气安抚了焦躁的肺泡,叫隆克安心了许多。但是这触手带来的空气哪能不掺杂着某些东西呢?用不了多久,隆克就感到身体开始发热,一股奇怪的渴望从毛孔里抽出芽来。在他下方那敏感的肉芽儿,也慢慢地抽了出来。在内壁的摩擦下,产生了一丝丝舒服的触感。舒服的感觉与刚才那些信息素搅和在一块,激起源源不断的欲望。隆克急忙用力把裆部往前顶,渴望着更舒服一些,可他在肠吞草的包裹中动弹不了多少,那些刺激怎么也没法爬上来。在这般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里,隆克心望,若是再来几只触手来摩擦自己就好了。没想到,这一想法也很快成了现实。没过多长时间,隆克就感觉自己的屁穴后面痒痒的。突然一股生硬的痛感冲进了后穴。肛门里立刻塞得沉甸甸的。隆克能感觉到进入后穴的触手正在肠道里四处打探。当触手摸到他饥渴的腺体后,隆克一阵寒颤。正是此时,隆克又感到前方的那根肉棒也被一团又黏又紧的东西给套起来上下摩擦起来。前后两处的快感接在一起,销魂的激流涌向全身。隆克什么也不必做,也什么都做不了。他只需或说只能像豆夹里的豆子那样,静静地被裹在其中,感受着那舒适无比的刺激。而在肠吞草之外看,小兔子的身体轮廓像草上结出的奇怪果实。只有靠近,看着那微微起伏的胸脯,才知道里头有个活物。

紫火舞起飘渺而艳丽的光影,装潢精美的小屋一座座地坍圮,将遗弃的物件逐个掩埋。几近吃完了敛友镇的一切后,不知魇足的紫火又涌向了肠吞草,在其周围不停地摇曳着,吐出耀眼的彩带,抚过包覆着隆克的凸起。然而肠吞草却毫发无损,隆克也感觉到任何痛楚。紫火便围绕着肠吞草,刮起一阵漩涡。就是在这个时候,肠吞草体内的兔子微微地扭动起来,里面长久地发出了沉闷的呻吟。隆克射了出来,他感到自己像被一双有力的手攥紧的毛巾,快感与精力都被压榨了出来。在半梦半醒之中,他仿佛看见在紫火肆虐的敛友镇中又长出了一根根的肠吞草。每根草都捉住了他在敛友镇的那些朋友。瑞布已经被整个吞了进去。努豆被绑在藤曼间,企图用脚踢开那只大嘴。鲁乐波只剩下满脸通红的脑袋,而杜夫则只剩下扑腾着的脚爪。多吉卡和多吉库害怕地抱在一起,他们被一根草茎同时吞下。只有雅洛洛还算幸运,双手仍然可以活动自如,去撕扯绑住双脚的藤曼,但是,另一根粗大有力的藤曼早已经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隆克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些可爱的朋友们被一只只吞进肠吞草之中,在细细的肠吞草中显现出凹凸有致的轮廓。感到恐怖而绝望。但当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在肠吞草体内发出高潮的呻吟后,隆克却喜悦起来。在这可怕的幻境中,他反倒觉得,敛友镇就像以往一样,自己又和所有人永恒地,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了。

敛友村的朋友们在向北的列车上没有睡好,噩梦连连。就这样无精打采地来到了城市。长期居住在丛林的村民们,实在低估了城市的寒冷。雅洛洛居然还穿着短裤短衫和夹脚鞋,他来到车门前,都不敢把脚往外伸。大家走入开阔的车站大厅后,顿时被拥挤的人群以及眼花缭乱的指路牌给弄得晕头转向。就在他们几乎被冻僵时,却看见了努豆穿着羽绒,拎着好几大包衣服走了过来。

让所有人,尤其是多吉卡,想不到的是,努豆并不是早一步逃去城市去了。他这十天一直靠着自己的人脉,给村里的每个人介绍工作。鉴于城市里愈发严重的就业问题,像他们这样从丛林那边搬过来的,能找到的工作恐怕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幸亏努豆低声下气的求人,才让许多村民的工作有了着落。努豆还顺便给每个人找了个适合的出租房,和那些房东讨价还价,让大多数人都不必为住处烦心了。就这样,敛友村的村民们舍弃了从前的日子,开始被迫在这臃肿的北方重镇,为生活忙碌奔波。杜夫在一家药房看店,多吉库在一家小公司当会计。雅洛洛一开始干了一会儿后勤,可那家公司几个月就倒闭了,然后又去跑外卖。瑞布和鲁乐波倒是有些储蓄,合伙开了一家咖啡店,只是因为市内地价高,他们只好去个偏远的地方。咖啡店的生意并不好,一直在亏损,估计开不了太长时间。努豆不再为敛友镇送东西了,就考了个货车驾照搞起了运输。过了近半年的时间,大家渐渐习惯了泡在这座城市每天无穷无尽的琐碎里,过去的一切则变成远去的烟云。也只有当大家都能挤出点闲暇时,才会聚在瑞布和鲁乐波的店里,讲起以前在敛友村里的故事。有时他们会感觉过去的那些回忆有些虚幻,好像大家都同时做了一个美梦一样。此外,还有一个问题至今未解,隆克,那个城市来的兔子哪去了呢?他应该也来到城市了,没准儿混得还可以,他毕竟一开始就生在这里,有底子的话也差不到哪里去。

后来,人们是在某个没什么特别之处的黄昏之时,知晓隆克的结局的。有的是在等红绿灯时,从车里看向外面时见着的,有的是在大厦里眺望远方时看见的,有的是在高空擦玻璃时扭头时无意见到的,有的是在快速行驶的地铁上看了那么一眼。当时,闹市区中心的某个大商场银幕上,正播放着最近新开发的旅游景点的广告。在某个被紫火侵蚀过的丛林村庄的残骸里,在已经化成黑水的废墟之中,有一块后来被人用栏杆围起来的地方,栏杆之中罩着钟形的防弹玻璃。在玻璃之中,沐浴在日光灯之中的,是一株吞吃了兔兽的肠吞草。

所以那个时段,在那个路口附近经过或停留的的兽,都看见了隆克凸显出来的身形,颤抖的身体,还有勃起的肉芽。借助广告那变态的拍摄手法,人们想像着业已消失的敛友镇的历史与隆克那幽闭的欢愉。与此同时,紫火还在无比遥远的地方不自知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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