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温... 降温... 降温, 这吹风的效果不行啊, 吹风? 风冷? 对! 水管, 水冷, 我真是个天才” 单手抚摸下巴的茉莉思索了一会儿, 然后得出一个令人瞠目的方案, 用水管和冷水给熊熊体内降温, 全然没把她当作人看, 只是一个物件罢了.

“这根管子是最薄的, 换热效率应该可以. 一根的话怎么放呢? 左右还是竖直呢? 感觉散热面积太小, 要不左右竖直都有, 我记得不错升降横结肠的位置应该在... 啊，背不下来，还是去上网查下吧....” 茉莉晃着一根黑色的1.5cm粗的硅胶软管，悠哉悠哉的思考方案.

“哦哦! 升横降, 是在... 胃下，肝下，脾弯到骨盆，嗯我刚才的位置是对的, 再开五个口子就可以了. ” 把已经昏死过去的患者丢在手术台上, 持刀医生现场看起了不属于自己科室的腹腔外科手术视频, 算得上是重大医疗事故.

重新回到手术台, 茉莉按照视频又精准切开了五道3厘米的口子, 把三根软管分别插入左下到左上, 左上到右上, 右上到右下三个位置, 试图把靠近前腹的大肠周围都放上水管.

就在茉莉插入完三根水管, 通入了一阵冷水并开始处理伤口时，她所不知道的是，失去了腹腔缺口来排气降压的熊熊，压力再次不断积累，终于在一声身体深处的“噗”的一声过后，被另一种痛苦折磨到清醒的熊熊突然胸部上下快速抽搐, 双手紧紧地扣在防毒面具上.

“别乱动! 我正在给你处理伤口! ” 茉莉看也没看不耐烦的说，手上的手术钳正在给她止血缝线。

“呜呜!! 呜! 呜呜!! 咕噜! 咕! 呜... 呕! ” 听到熊熊的呻吟被一些液体盖住, 茉莉的心突然一颤.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是气胸. 肺泡被挤压破裂导致的鲜红血液从面具的下流出, 回光返照般恢复力量的熊熊用面具上的双手看到了从肺里涌出的鲜血. “啊... 是爆肺吗.. 明明我那么多年, 工作, 学习, 一次意外都没有发生的, 在这.. 里..... ” 意识到问题的熊熊脑海里闪过这句话后, 双眼后翻变成白眼，丧失了人体呼吸的基础设施，氧气在没有外力干涉下只能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离开身体，感觉灵魂开始飞出肉体, 痛到无法再感受更多的痛, 被动绝望无助中，意识再次下线，等待熊熊的只剩下死亡.

“啊! 是气胸吗? 完了! 啊啊… 啊…. 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 呜呜呜呜... ” 被刚才躁动和心脏悸动打扰的茉莉, 抬头看到大量鲜血从面具下流到床上, 黑色的乳胶床和棕色的头发被红色侵染. 见到气胸发作的茉莉完全吓傻了, 手里的夹着棉花的止血钳被吓掉地上, 先是震惊，大口大口地呼吸，直到压抑不住恐惧恶心的感受哭了出来.

“气胸急救, 吸氧, 引流, 呕！降压. 先将患者肺 呕！ 部的血液排除... ” 吓呆的茉莉半呕着开始机械的背诵上学时学习的气胸急救, 但是双手和全身在不断地颤抖. 她是一个施虐狂, 极端的S, 但是她更是一个潜水员, 对潜水意外的恐惧战胜了她施虐时的理智, 她看过无数的气胸视频, 告诫她们要注意避免, 而她每次看见事故视频里因为爆肺而吐血惨死, 全身的血液从嘴里涌出染红甲板，或是回不到水面就吐血身亡无力地跌入深海的其他潜水员, 施虐心并没有任何快感, 只有尚在的一丝职业操守和底线让她害怕到想吐, 她太熟悉所有的心肺问题了, 明白人类呼吸系统的脆弱, 和潜水时各种呼吸相关的意外, 所以她的选择是再也不看呼吸系统的问题。她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 更害怕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用这样的方式死去，何况是自己喜爱的人。这次见到真正场景的茉莉捂住自己的嘴巴, 跑到浴室开始呕吐.

“呕... 呕, 救她, 呜呜呜呜，呕呕, 不能,呕, 再失去她了! ” 扶着马桶痛苦地哭泣呕吐的茉莉，从胃酸到胆汁, 最后再也吐不出来东西, 她无助的跪在地上,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过了一会儿, 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前辈抑或是玩具, 她下定了决心. 擦嘴洗手消毒, 茉莉眼神重拾了坚定, 她要克服这些恐惧并拒绝再次失去自己的一切. 不再哭泣的茉莉从壁橱里拿出了真正做急救手术的工具, 又从冰箱里拿出了熊熊的B型血血包, 挂在床头, 软管连接温血装置, 针头扎在左手手腕的静脉, 肌肉松弛剂和镇痛剂如法炮制, 三根针头扎在左手腕. 右手中指被血氧检测仪夹上, 高浓度维生注射液从右手腕静脉点滴输入，没有办法在胶衣上贴检测贴片, 一台潜水电脑被绑在扎了针的手腕上, 勉强能看有着延迟的体征. 灰色的血压计绑在熊熊的左臂. 一台ICU才有的吸痰设备被放在床头, 茉莉取下熊熊的沾着红色血手印的防毒面具和红白相间的口球, 被鲜血染红的脸上双眼后翻，连眼睑都没闭上，如此比视频里的惨死景象还要恐怖的样子，让茉莉心头一紧眼泪再次试图夺眶而出, 但压制住强烈的情绪和不好的回忆, 继续急救. 清理掉脸上的血迹, 吸痰器的清理插管将口腔到会厌清里干净, 沿着气管插入了30厘米直到下呼吸道， 清理完气管残余的血块后就插入了喉咙深处用胶带固定在嘴角, 防止痰液积压, 装置的回收袋里装着无数红黑色的血块. 一个白色塑料的L形管, 一些软管和一个气囊装在塑料袋里, 这是气切手术里直接从气管切割插入供气的装置, 气切管, 茉莉很害怕这种装置, 她会用一万种办法折磨熊熊除了气切, 之所以从来不再和熊熊的调教中使用, 因为装上就意味着生命走向了尽头, 对于气胸的潜水员们, 这个装置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想见，见到则意味着生命的终结与最后一丝的生机. 重新拿起手术刀, 茉莉第一次在熊熊的气管上的骨头间横向动刀, 一条1cm的口子在脖子上被切开, 被吸痰机抽取的气体在这里通过发出一丝风噪, 茉莉把气切管从口子里塞进气管, 从外侧连接气囊打气, 让气切管内侧的软管膨胀卡在气管内侧, 堵住了空气去往上呼吸道的路, 接着一根双通蛇纹供氧管从打气设备上连接, 最大出度. 伴随着各种机械开始工作的噪声, 茉莉把熊熊肚子上剩下的伤口用止血凝胶和缝线重新粘好. 穿着黑色胶衣并身上从上到下插了7根管子，左手戴着潜水电脑血压计和插着三根静脉注射针，右手夹着血氧仪并静脉点滴的熊熊躺在床上, 肺部开始在机器的帮助下呼吸. 茉莉看着屏幕上的数据, 原本快速下降的血氧和心率, 逐渐稳定在75和20上下, 但是这种血氧浓度和心率对于任何人每多一秒都是死亡, 茉莉在死亡自虐时还仍有80的血氧和30的心率，来自腹腔的气体压力仍在挤压着熊熊的试图呼吸的肺部，它的大小只有正常的一半。

“升上去! 升上去! 求你了” 脱下手套和口罩的茉莉双手合十, 跪在床前, 眼里全是愧疚对着熊熊祈福. 但是1分钟过去了, 熊熊的体征完全没有上升, 严重呼吸衰竭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倒是原本因为过热而过度肿胀的小腹在冷却下和内部缺口的放气下恢复了一些, 已经能看见因为过度出汗与排汗失败转化成尿液，微微鼓起的膀胱. 毫无血色, 面容煞白, 熊熊的生命似乎走到了尽头. 茉莉恍惚间想起自己很久前买过的设备, 那台设备同样花了她上千万, 但是她从来没有用过, 只作为医疗设备买来收藏.

茉莉出门寻找, 清晨6点的阳光照在她疲惫失望挂着黑眼圈的脸上, 在仓库里, 一台巨大的ECMO体外心肺机器被翻了出来, 上面的包装还没有拆封. 茉莉把它推回卧室, 熊熊已经几近正式宣布死亡。

“这次一定要可以.... ” 说完她打开包装, 开始阅读安装说明, 事实上茉莉之所以能如此虐待熊熊, 是因为她有着心肺系统特别是心脏外科的学位, 在警察学校的学习潜水的几年, 她在外面的名校学习了这些知识并快速成长成了心外领域的新星,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习这些医学知识, 只是作为富家女家庭的强制要求, 她想要的只是当个自由自在的恋物患者, 但现在她明白了, 是自己内心最深处对于虐待的喜爱, 对于那种把喜欢的人虐待欺负到死亡的边缘, 看着她进入ICU全身插满管子, 而自己就握着她的心脏，随时能够结束或是挽救她的生命，恢复过来的爱人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更爱自己的快感. 是如此扭曲的爱，她就是为此而生, 所以学习甚至精通了这些知识.

想着这些过往的事情, 茉莉已经把ECMO安装完毕, 两根硕大的软管需要和熊熊连接, 在她的主动脉和主静脉. 实际操作上，最安全的连接自然是大腿和颈部的双静脉对接, 但是现在熊熊的肺部正经历气管切开手术, 同时不知道气胸的具体原因. 顾不得那么多的茉莉救人心切, 选择了风险最高最危险但也是自己擅长且唯一能够救命的开胸心脏动脉手术, 没有任何助手的她一旦手术中有丁点闪失, 所有的可能的结果都会导致熊熊立刻死亡. 时间紧急, 茉莉启动了ECMO, 简单检查了下运行状态, 正常. 因为胶衣的存在, 没有监视设备的贴片可以连接, 唯一的体征信息来自一台潜水电脑和血氧仪血压计，电脑存在延迟而且不一定准确, 茉莉要打一场所有医院绝对不敢打的硬仗.

她用新的手术刀切开了熊熊身上之前的伤口, 一道10厘米的口子在左胸的右侧面被切开, 那是她想看熊熊心跳时候干的, 切开的皮肤下还有没降解完的线头. “扑哧…” 胸腔里的连通着腹腔的高压高热气体再次伴着热辣的鲜血喷了出来，但这次茉莉的手冷静沉稳。透过肋骨和恢复了部分大小的肺部, 现在的心脏静静躺在胸腔里, 过很久才会如悸动般跳动一次, 和她上次看到那带着蓬勃生命力被快感高潮刺激到快速跳动的心脏完全不同，象征生命的“砰砰”声消失了。茉莉决定先连接静脉让她有更多的失血时间去完成动脉的链接，手术刀将久经锻炼的女蛙人那粗壮的心脏静脉切开了个口, 血液瞬间喷涌而出, 茉莉另一只手则在一秒内精准地把插管介入了，完美的卡在了心肺静脉内侧，万幸没有碰破血管壁。 没有手术助手，没有止血团队，更没有医疗设备工程师，熊熊的状态不支持这些正常医院的团队按安全的常规流程来，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原本应该被肺部加工后流回心脏的鲜亮氧合血，现在成了黑紫色，从心肺静脉流出到了导管，来自潜水电脑, 血压计和血氧仪尖锐的警报声此起彼伏，血压血氧因为血液从身体里抽出快速降低，从75血氧到0的时间就是熊熊真正的死线时间。同样的动作在主动脉上重复, 只是这次仅半秒就喷出了更多的血液, 熊熊的血液喷到了卧室里各个角落, 天花板上满都是绽放的血花，还在熊熊身上的透明雨衣像是凶杀现场的犯人，只是这雨衣内外沾的却是自己的血。茉莉更是被喷了一身，但是她庆幸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因为一丁点的意外她一个人都无法解决。ECMO开始工作了, 茉莉的黑紫血液被体外的机器加工后变回鲜艳的血红色泵回心脏和身体里面, 原本在死亡线上，已经算是死人或是归零的各项数值开始企稳回升. 茉莉也打算利用这个切口把再次膨胀回正常大小的肺部中已经彻底坏死的部分黑色肺组织趁着肌肉松弛剂的效果切掉, 但是随着手术钳拨动切开的肉体，一个位于右胸下方的流着血的闭合伤口让茉莉再次战栗。

“ 穿… 穿孔？” 震惊的茉莉彻底愣在手术台前，这是现代医学从来不会考虑的问题，隔膜肌是人体最强壮的肌肉群之一，没人会想到这种肌肉会被撕裂穿孔，真到穿孔的地步，那这个人的身体内部一定也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事情。茉莉没有任何经验，也无法查找任何可能的答案，她只能尝试缝补。缝合了穿孔后，熊熊拿着手术钳模仿了几次横隔肌收缩，不出意外，开线了。用生物胶水，裂开了。用喷枪把肉烧在一起，带着一丝蛋白质的香气，又裂开了，这次连之后的快速自然愈合都做不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穿孔了以后还有气胸危险，不能不管啊…” 面对远远超出知识范畴，恐慌的茉莉，黄色的尿不知不觉间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跪在床前，无力地抱着自己的头。一个大胆色情又恐怖的想法在她心中萌芽，用乳胶和胶水。她拿出了熊熊这身胶衣的修补块，剪了下来一块，倒上备用的胶水，喷枪加热，小心翼翼地粘在穿孔的伤口。这次，没有再裂开。

缝上了伤口，终于得以喘气的茉莉坐在地上望着熊熊，手术的汗水把她全身的衣服都打湿透了，粉色的睡衣紧紧贴在肌肤上。地面上除了熊熊的血液就是一大摊茉莉流出的汗水和尿液。她试图复盘今晚这场意外的来龙去脉。但是一想到刚才眼前恐怖的场面就让她再次生理不适，恐惧害怕，吓到无法感受自己身体的存在，没有了救人心切与意志, 她再次跑到浴室对着马桶干呕了数十分钟。躺在地上的茉莉思考着各种问题，但逻辑带来的是无穷的自责和后怕，受热就会在胶水作用下紧缩的胶衣，和消化废渣产热的凝胶完成了联动，热量产生收紧，收紧更多热量，就在这左右连携之间，一场悲剧在熊熊身上上演，这些问题正是熊熊每次都给茉莉交代，做好预防措施，想一想可能的情况，然后她却连完整的说明都没看完，更忽视了二者之间的联系。拾起地上被水浸湿的说明，重新仔细阅读了凝胶说明书的茉莉，被最后几页巨大字体的红色警告吓得自己的肚子也抽搐起来，“严禁使用米面等碳水化合物，可能引起高烈度反应” “使用前请务必清理肠内容物，确保空肠空腹” 想起自己没有及时阻止熊熊吃下自己的剩炒饭，又没有监督她灌肠清理，茉莉揪心的难过与自责。躺在手术台上的熊熊，穿着黑亮的胶衣，全身血迹，插满管子，两根粗壮的软管把血液从胸口被抽出又注入，小腹上六个口子中三根水管将水流经体内降温，已经没有作用的肺部依然被气切从喉咙注入着气体，维持着机械运动，胸部也因此依旧上下起伏，两只手臂上插着床头的各式药物输入，她还活着的证据就是仪器上的曲线和滴滴声。一个晚上，这个白天还健壮到能游十余公里的潜水员，身上被切开了总计40cm的口子，失血6L，躯体插入导管共50cm，切掉肺部肺泡血块30g，横隔肌穿孔，腹腔与肠胃严重受创，功能失调紊乱。茉莉回想着昏迷中满是血迹的无辜可怜孱弱的惨白面容，把手不自觉地伸向了下面，轻轻触碰花蕊中的阴蒂，疲劳与快感霎时间击穿了她的大脑，是内心深处最阴暗最恐怖的嗜血癖，手术癖，控制欲，极端折磨以及死亡癖得到了满足，这些藏在茉莉体内的调教里的禁忌，她一无所知，但本能驱使着她更加用力的搓揉，并不断回忆手术里熊熊凄惨的样子，印着血手印的面具，苍白到没有血色却沾满血迹的脸，嘴角的血渍，被红色血液挑染的棕发，机器的响亮的工作声和体征仪稳定下来的滴嘟声确认了熊熊生命的延续，茉莉在脑海里暂时放下了对熊熊气胸的恐惧，潜水员的素养就再也压抑不住对她飞溅的鲜血的渴望，是最极端的边缘游戏, 她手指伸了进去。呼吸机的压缩声，ECMO的换气声，吸痰器的抽气声，以及体征装置的滴滴声，得到满足的医疗调教感和对熊熊生命完全控制的控制欲，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终点，痛苦。明明自己应该讨厌痛苦，但却疯魔般在追求着痛苦。对痛苦的渴望让她手指不停的进攻G点。没有多余的遮掩，尽情的释放本我。爽到无法呼吸，更无法发出声音，茉莉的爱液在不停的喷发，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掰开花园最后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掐住了挺立的花蕊。

“呃呵!!! 呃!!!” 掌控生死的虐待狂，高潮到休克了。

在那之后, 茉莉把熊熊的工作接了过来, 以代班的名义把熊熊倒下的事情掩盖下来, 因为她知道这次恢复的时间要很久很久. 熊熊以这种ICU的状态持续了三天, 这次没法再戏耍茉莉的熊熊在第四天恢复了意识, 睁开了眼睛，发现ICU病人醒来的茉莉为她做了拔管手术，但在手术后又昏了过去。 身体的恢复是漫长的, 但幸亏强壮和大量昂贵药物加持, 在花费四天才脱离ECMO的情况下, 一周后再次恢复意识，后续的三周就脱离了呼吸机, 又过一周的时间便能移动四肢开始看手机了。在这期间，取下ecmo拔管时，随着血液重新流回身体，失去4天正常机能并切除了一部分的肺部再次有效呼吸，低质的呼吸让熊熊的体征再次快速下降，茉莉预见了这种可能的情况，把刚从美国俄亥俄买来的三个纽扣大小的装置在拔管手术中，粘在了左肺叶靠近动脉的地方，横膈膜的核心肌肉和心脏的右心室上，把电线从胸腔整理连接到一个迷你的银色控制器兼电源，摁下手机上的控制器，心脏起搏器和肺部起搏器同时开始了工作，呼吸的质量和心脏搏动的强度明显提高。顶级的起搏器可以预防一切意外，能使用一百年的电池把熊熊未来的生理呼吸和心脏跳动权利也交了出去。ECMO的插管卡在高速流动的主血管中，茉莉暂停了心脏的跳动，试图取下动脉软管，尽管机器已经清理的软管并堵住了开口，结果2m高的血柱依然从切口喷出给天花板上干涸的血花增加了新的装点，熊熊再次以毫秒为单位, 精准地把止血胶带粘在动脉上，但还是喷出了半升多的血液，同样的步骤也在静脉执行，这次出血量就少了很多，刚睁开双眼的熊熊再次因为失血不省人事。清理完身体上的血迹，第三次缝合同一处伤口。一根80厘米的透明鼻管被从左鼻腔塞进了熊熊的胃里，在鼻腔里用生物胶水粘上，开始通过鼻饲管喂食恢复的药物和高热量的流质食物。茉莉又给熊熊肚子上的管子做了改进, 变成了6个在小腹上左右整齐排列的金属底座留置口, 方便冷却和移动熊熊, 灰色的底座远看像是gantz的战斗服或者eva的插入栓战斗服装饰. 熊熊的脖子上还卡着气切的塞管，外侧凸起的塑料管被换成了和冷却管造型类似的紧贴在脖子上的金属阀门。银色的心肺控制器被一层黑色的乳胶粘在右侧腋下。一个多月后能够自主呼吸一些了的熊熊也想说话, 但是从脖子呼吸的她根本没办法发声, 茉莉在询问了熊熊的意见后，遵从意愿, 去掉了气管内侧的塞子并堵上了气切口, 但是仍然留着这个装置当作气管呼吸的留置口，熊熊这么做是想把自己余生的呼吸权都送给茉莉，但她所不知道，连带着心脏跳动的权利都已经被她身上粘着的银色装置夺走了。她花了又一周时间去适应气管的异物, 才再度恢复说话能力, 简单的话语不过是在茉莉换药或者检查时候说着谢谢. 茉莉曾无数次询问熊熊的感受，毕竟从昏迷中醒来自己的身体被改造，多了无数根管子，任谁也难以接受，但也能得到一次次轻声温柔的没事，连茉莉主动提出拆掉的鼻管请求也被熊熊谢绝了，稍稍脱离苦海的被害者就对加害者予以了无尽的宽容和爱戴。穿着胶衣和安静的玩具，肚子上插着6管子和胸前带着一根电线与维生设备，静养了半年的熊熊终于在第二个冬天来临时, 问了茉莉一直回避的事情.

“能脱了吗? ” 轻柔虚弱的声音让茉莉内心无比愧疚, 面前靠流食和点滴生活了4个月的人, 面容消瘦好似枯骨, 皮肤贴在脸颊上看到骨头的形状, 胶衣下的曲线比那晚在热水浴缸里的人形还要瘦弱, 不足50斤的体重全然不再是以前健壮的潜水员样子，身体里的肌肉被消耗到所剩无几，及腰的棕色秀发因为营养不良而杂乱发根也变成了金色, 深陷的眼窝和淡淡的微笑让人可怜。和熊熊第一次来时同样的感觉就像潮水般袭来, 茉莉面对面前枯萎的人形, 只想谢罪, 用所有的方式, 但又深深的恐惧, 害怕自己一旦道歉就会失去她, 失去对她的价值.

“嗯” 茉莉不能不答应, 但是麻烦却来了. 熊熊拄着拐仗重新坐回了闲置了快三个月的乳胶床, 闭上眼睛等待茉莉帮自己脱下. 随着溶解剂从脖子倒入, 原本固定在身上的胶衣重新开始出现松动. 茉莉试图去拉开脖子的开口, “嗯哼...” 一声娇嗔和眼前的景象让茉莉愣在原地. 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更加惨白甚至有些透明, 隐约能看到皮下血管的样子, 再拉开一点, 期待中从身体分开的胶衣和躯体之间拉丝般的黏液并没有出现, 而是连带着皮肤一起被拉了起来, 通过略带透明的皮肤能够看到黑色的胶衣像伸出了细小触手般扎在皮肤里.

“好像有点问题, 要不改天?” 茉莉咽了口口水, 用颤抖的语气反问.

“嗯” 熊熊也没坚持.

“我可能... 要切一块你的胶衣? ” “嗯” 茉莉从熊熊的手腕处, 带着一层很薄皮肤切下了一块乳胶, 准备第二天送去检验. 样本上, 乳胶和皮肤组织在接触面发生了互溶.

第二天, 带着化验结果回来的茉莉一进屋, 就跑到熊熊的床前跪了下来, 行土下座。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不对, 我错了, 对不起! 我再也不敢了! 请你原谅我! ” 她大声地道歉. 躺在床上的熊熊对突如其来的道歉十分不解但还是带着微笑.

“嗯? 怎么?” 熊熊坐了起来.

“就... 就是那个胶衣, 胶衣它... 它和皮肤粘的太久, 化学作用, 就, 就真….. 真的互溶了, 除非现在切了互溶的皮肤, 不然... 以后就更脱不下来了” 支支吾吾的茉莉没有再被熊熊打断.

“…”

“….”

“算了, 挺好” 熊熊扭过头看着冬日温暖的阳光, 回想了起一年前那天她去市里作报告的事情.

“哎? 哎! 不是...” 听到回答的茉莉抬头看着熊熊, 露出疑惑恐惧担忧还有羡慕的表情.

“前辈, 那就脱不下来了呀, 现在不脱的话, 以后就彻底没机会了. 现在还只在皮肤表层, 最多嵌了0.3毫米, 虽然有点疼, 但是现在还有机会... ” 望着看不见脸的熊熊, 茉莉尝试劝说.

“....”

“....”

“.....” 两个人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安静的房间传来屋外的鸟鸣.

“挺好的, 现在这样” 熊熊把头扭回来, 消瘦的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

“要不, 你来也陪我? ” 熊熊对茉莉抛出橄榄枝.

“啊? 啊! 啊… 嗯... 嗯!” 从疑惑到震惊, 疑虑到肯定, 茉莉也露出了笑容

在冬日的午后相拥一起.

今天是十二月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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