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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梦

小说: 2025-08-22 15:36 5hhhhh 2100 ℃

1.

“她的眼睛又大又黑,

那明亮的眸子半掩,

只在她开口时才灼灼闪着火,

而那也被柔情所覆,透露着尊严”

——《唐璜》第一章 六〇节

“您做噩梦了?”

柔和的音乐忽然停滞下来,博士猜得出是阿尔图罗把收音机按了下去而剩下猜不出的会在他睁开眼睛以后看到

午后橙红的阳光伴着微风从打开的窗户铺洒进来,五六步远的书架上是被关掉的音箱和正将书本插回书架的阿尔图罗

她回过头很像是专注的看着他——只注视着他一个人——而他,他一向不适应这样于是别过头去

“我睡了多久?”

“没做吗?那就好——以您的角度来看算是久了点……”

这样说着,她款步走近办公桌,也就是他绝不可能假装无视的距离

“工作呢?”

“文书工作已经处理完成了,现在还剩下几个日程——您要现在去吗?”

避无可避

“嗯,那这样的话,去莱娜小姐的温室怎样?她刚好想送您一盆花”

“我知道了”

“用我陪您一起去吗?”

博士摇摇头,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来,然后

然后踉跄的走了两步,几近摔倒

“腿麻了吗,博士?”

“虽然知道您大概不会听,不过以后,您还是应该给自己减减负,好吗?”

是阿尔图罗扶住了博士,哪怕姿势显得暧昧也无可厚非

“如果是想敷衍过去的话,就别说话了,好吗?”

“……”

阿尔图罗在博士出声以前就擅自做好了决定

“那,还是让我陪您去吧,博士”

在这二三百米的路程上他们没说几句话,这个季节是罗德岛为数不多不用开空调只用开窗户的时候

阿尔图罗拿过博士递给她的ID卡在感应门旁轻轻一刷——温室里有着反季的春天的感觉

许多他叫不上名字的花和草充塞着这片空间,

调香师抱怨着博士没有提前说一声,

“只有今天有外勤要出吗?”

博士看着一副要坐长途旅行模样的调香师问到,虽然感觉很多余但他还是会问一遍

“很是时候哦,博士”

“还有塑心小姐,之后几天都麻烦你了”

“那么……回见,两位贵客”

感应门合上,午后的阳光下重新只剩下他们两个

要送的花由阿尔图罗拿了出来,

是一盆兰花

据她所言,调香师托她做的事除了照看花室外,也有这盆花

据她所言这种产自玻利瓦尔的兰花很适合做切花,端一盆花或许会很奇怪

“之后我会送到您办公室的”

没有躺椅高的小方桌上铺着几张纸作为对盘子的替代

分别落下了一点糖霜,侵上了油渍

他犹豫片刻,最终什么也没做

“那份酥饼是给您的,嗯……我托莱娜小姐为您准备的?”

她随口开了份自己都不太信的玩笑

“我知道”

什么呢?是指这份谎言还是为自己犹豫的辩解

灯被打开了,博士这才发觉窗外的天空已然分辨不出颜色

灯光不够刺眼,却充分昭示了它的存在,它仅仅照亮了方圆五米的范围,繁茂的花和林,树和草都陷在了一片漆黑中

只有他们两个人,无论阿尔图罗抑或博士现在能看见的只有对方而已

“晚上好,博士”

还有星星

“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吧?”

“我会在这里帮莱娜照看她的花室,不能和您一起了”

“……”

“您不走吗?”

“我比较习惯吃夜宵”

在陪阿尔图罗收拾完后,博士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确更习惯吃夜宵,

他会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

他很讨厌甜食,不过巧克力是例外

以后试试可露希尔推荐的料理包吧?

那朵花是叫,文心兰吗?

2.

“唉!人算的什么?连最幸福的人

即使晚餐后,都面对多少灾难!”

——《唐璜》第三章 三六节

天是日日见冷了,依照次序,最近的助理换成了傀影,为了照顾他总要把收音机里那几首高卢歌剧删掉

上午的工作结束后,去了食堂

“博士,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好”

他挑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

“香草冰淇淋的话——”

“我并不全是为这件事而来,博士”

傀影悄无声息带着自己的员工餐坐到隔着他们不到两米的另一张桌子上

“我从阿米娅女士那里听到了关于你和我那位表亲的传闻”

“又来劝我吗?”

“是”

“不论是谁,和她接触都是危险的,没有那把琴也一样”

“是吗?”

“那你说一说,我会遇到危险的概率是多少?”

送葬人丝毫没有犹豫

“百分之百”

清脆的声响,是邻桌的汤匙摔碎了,傀影一脸冷漠的收拾了起来

“当真”

“不管她对你持有的态度如何,如果深入到关系当中”

“我可以肯定,你一定会被袭击”

“……”

“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博士,我希望你能停下来”

“我知道了”

“能理解的话,当然最好”

博士起身,盘中的菜没动多少

地面重又变得干净,博士和傀影都离开了

送葬人波澜不惊的喝着自己的咖啡

3.

“何况还有叹息,越压抑越深

还有偷偷一瞥,越偷得巧越甜

还有莫名其妙的火热的脸红

相见时的颤抖,离别后的不安

这一切都是‘占有’的小小前奏”

——《唐璜》第一章 七四节

罗德岛已在地平线上显露了一个小黑点,塑心从高大的城墙上下来,这里是很著名的葡萄酒产地,不论是在高卢还是莱塔尼亚

希望这群高卢遗民糟糕的情绪没影响们酿的酒

“嗯,都装好了吗?麻烦了”

博士的切花还好吗?差不多该枯萎了吧

“那么,各位,后会有期”

就算是在泰拉,这样空阔的大荒原也算是少见

大地堪称伟大的灰黄色,晴朗过分的天空,无风的上午

如果看多了……总会有一种难以把握自己的意志,直至消融在大地间的错觉

视野里还在动弹的东西除了太阳,渐渐变大的黑点,再没有了

“一路上辛苦了,塑心干员”

不知名的罗德岛干员在她登上阶梯前向她问好,

甲板上有几位吹风的黎博利,桅杆上这次倒是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二层食堂今天也是人声鼎沸

三层……办公室没有人

四层的社团活动室那个叫夕的干员在一本正经的画圆

一层的医疗部博士正挂着吊瓶,床头柜上摆着别好了书签的《坎德之花》,窗台上放着花束

博士本人安静的睡着

阿尔图罗轻轻推开门,床前坐着阿米娅

“博士最近工作强度拉的太高了”

她没有问,但阿米娅还是解释了一下

“这之后会给博士排一段假期的……”

阿米娅抓着博士的手,脸上全然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探病时间结束时是一个下午,无风,天空蓝的让人心醉,一片云也没有

……

五天后,清晨,五点四十分

博士从宿舍上到甲板上,阿尔图罗坐在离他不足十米的物资箱上

尤让人注意的是阿尔图罗穿着一身黑色的修道服,衣摆下面是露着穿着白色过膝袜的,匀称修长的腿

她分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看见博士走来,嘴角略略勾起

“早上好?”

“早上好”

博士略的仰起头,阿尔图罗玩着自己的头发

“偶尔换个风格也不错——您觉得怎样?”

“很适合你,很好看”

她轻轻笑了起来,她从物资箱上走下来,拉进与他的距离说

“您有时间吗?能不能陪我一天呢?”

“我……”

眼前正俏生生立在他面前的阿尔图罗,仍然这样的美丽,优雅,乃至高贵?

但那是死亡,是送葬人无可争辩的百分之百,是绝无可能的所有人都恐惧着的末路

“好啊,阿尔图罗”

就像是在悬崖边,你清楚的知道那意味着危险,你的身体每一处都抗拒着那里,但你还会走上那里,为了风景,为了某种珍惜的植物,甚至于为了想要一跃而下的冲动

因为阿米娅提前向外勤部报备过博士的假期,因而他们两个的出行顺利的不可思议

……

维多利亚,布列塔尼大区南特郡

气候宜人,温暖湿润,无疑是养病的好地方

阿尔图罗略略快过博士几步,引导着他朝自己想去的地方前进

她步履轻盈,裁短的衣摆偶尔会把她里面穿着的白色短裙漏出来一点

“您对歌剧有兴趣吗?”

“或许——不,没有”

“那…”

“时代”的线下门店,扭头便是她的修道服,那么

“您如果愿意打扮一下的话,说不定就没时间工作那么久了呢”

只是可能会在不三不四的女人的床上醒来呀

“……”

落地镜里他本来有点女孩子气的,清秀的脸因他冷漠的眼神确定为博士

“很好笑?”

“不……您只是有点,可爱……?”

“……”

博士黑着脸结了账

雨又下起来了

他们一起躲到了街边一家小小的咖啡馆,窗外的雨下的很大

“一杯热牛奶,一杯拿铁,麻烦了”

阿尔图罗娴熟的点着单,博士怔怔的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

不时有客人进来,将外面的湿冷的空气带进来

……

雨稍小些已是下午一二点钟的光景

咖啡店临近的这条街道,尽头是一座空荡的教堂

旧式教堂,拉特兰推崇的那种

彩色的玻璃如果在阳光下一定更漂亮些

但现在只有呆板的白炽灯光

“博士?”

“我在”

他本以为她在祈祷,可是她却转过身来,一点点拉近与他的距离

她的长发带着雨后的气息,

是一个意想之中的拥抱

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

“怎么了吗?”

“我喜欢您”

“……”

阿尔图罗忽而感觉有些不对,博士推开了她

现在预备的应该是亲吻吧?

如果这里是悬崖的话……

“抱歉……”

他只是没头没脑的这么说了一句,便推开教堂的大门走进雨幕

雨又大了,阿尔图罗看不清博士的背影了

雨会停吗?

“您还是不敢,直面内心吗?”

“故事到这里结束……就可以了吧”

.

“在芦苇的叹息中有一种天籁,

在溪水的奔流中有切切低吟,

只要你知音,万物都含有音乐,

地球不过是天体的一个音阶。”

——《唐璜》第十五章 五节

温暖却也有一种感觉,难以用文字描述,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一间木屋当中,全靠壁炉照明,外面晨星寥落,天还黑着

只有如此的一片小小的光明,让人只能把视线聚焦在有限的场景里

她在那里,壁炉的火光印照着她那身修道服,就是那天穿的那套,他怎么会看错呢?

她在那里安静翻看着一本维多利亚的长诗

“要是您也像这首诗的主角一样就好了呢”

他该做什么呢?

“好像要日出了……博士,陪我去看日出吧?”

她站起身,兀自推开了木门,博士跟了上去

外面尽是新霁的初雪,而他们要走的路已经被清理出来,小径两边因此成了很高的雪堆

“以后有机会,陪我一起堆个雪人吧”

途中,他和她的对话只限于此

“到了?”

“我想,是吧”

阿尔图罗笑着,正当博士也看向她所指的地方时

她转过身来,用双手扶住博士的脸,两双黑色的眼睛

于是视线交错,她的背后,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

“我什么都知道的,博士”

博士猛的惊醒过来,

那只是一场梦

他拉开窗帘,通透的阳光就从窗户照进来

洗漱,虽然心情不太好,但镜子里的博士却因为采购部决定限售的速溶咖啡精神了不少

路上与相遇的干员打招呼,办公室里阿米娅提前博士早到了一会儿

“博士?”

“嗯,我在”

“唉……博士你那种超负荷工作姿态怎么都行不通的,现在注意力都下降了”

“我说的是墙角放的那盆花,已经枯萎了吧?”

他抬起头,就在阿米娅所指的地方,花盆里的花因为太久无人照看已经倒伏在地上

那是因为送他花的人已经离开了罗德岛,原本即使不是助理,她也会借照顾兰花,每天来找博士

而现在,罗德岛的本舰还驻留在南特,阿尔图罗却已经离开了

正式的离舰申请书上是……不重要了

“嗯”

“博士,要换一盆新的吗?”

“……好”

“真的要换吗?”

阿米娅担心的看着博士,因为触摸到他的不安

但博士已经开始投入到下一份工作里,是与叙拉古本地企业的贸易事宜

“叙拉古?”

“小姐,叙拉古到了”

当阿尔图罗看着荒野时,那个鲁珀司机告诉她已经进入了叙拉古的米兰

所以现在因为要给本地的帮派上缴保护费要在原有车费的基础上再加七千龙门币

嗯……民风淳朴?说不定别人黑的更多?

不管怎么说,鲁珀还是规规矩矩的把阿尔图罗送到了米兰

阿尔图罗在这里的一家旅馆预定了一个月

她大部分时间在构思新曲子,那以外,阿尔图罗会选择到正对着米兰广场的那家书店拿本书打发时间,或者看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米兰也是很典型的多雨地带

偶尔也会借乐行的大提琴试着练习一下,总会引起许多人叫好,她很久没再用过源石技艺了

又是平平常常的一天,阿尔图罗仍然抓不住脑中的旋律,她借了琴在大道上,很快便引起一群观众

衣着或庸俗或高雅,但无一例外的昂贵,因为穷人根本不能进到科西嘉大道,选择这里原因除了环境,也是因为这里的人很能爆金币

一曲终了

阿尔图罗微笑着向人群致意,之后转身离去

“我能感知到您华美的乐章里的烦闷,我想……您一定有什么烦心事吧,或许我可以帮您?”

她回头看去,叫住她的人穿的像从高卢旧式沙龙中走出来的贵族,假发,长筒靴……一应俱全

“相信我能为您排忧解难,美丽的女士”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店,阿尔图罗漫不经心的点好了自己那杯美式,而那位“贵族”则对着侍者说了长长的一大段话

说实话,阿尔图罗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伟大总是需要长久的铺垫的,你说是吧,美丽的女士”

“我对你们糟糕的艺术不感兴趣”

“不过我看我们还挺像的,对吧?”

“……”

“你的那位,心上人拒绝了你——可以这么说吗?”

“我来当然是为了帮你,当然也有点小小的私心”

“贵族”轻笑着拿出一个铁盒,然后打开,全是小小的药片

“这种叙拉古的‘药’只要一点,那位西西弗斯就会永远属于你了”

“我还以为像您这样的‘人’犯不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但这很有用,对吧?不然你怎么会来叙拉古呢?要是作曲,在他身边不是更容易吗?”

“……”

“决定权一直在您”

“贵族”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推开门离开,侍者为阿尔图罗端上了美式,带着酸涩的苦味,外面的科西嘉大道还要下雨

顺带一提“贵族”点的歌没付钱,至少这份选择权没给阿尔图罗,因为结账的是阿尔图罗

博士喜欢看雨,可惜秋天的冷雨是会让人着凉的,只能隔着窗户看

人事部

“嗨呀,博士你找我那可就找对了,小小档案室我给你卜一卦肯定能找出来”

“谈钱多见外啊博士,这卦算我请你的”

“那帮我查查送葬人二次归档的档案吧?”

“嗯……麻烦了,去忙吧”

他顺着引导找到了LT-44,他当然没猜错,作为亲属他们档案放在了一起

乌有已经提前帮他登记过了,

之后独自回到宿舍,打开窗户,外面的冷湿的空气扑闪进来

档案记载过的东西他有一部分以传言的形式见过,或者他是不是真的在看档案有待商榷

他毕竟更信任记忆

阿尔图罗习惯用大提琴,但她一次也没有为他专门弹过

她说过这不全是因为戒律,还因为自己身上有某种令人着迷的东西

“多暧昧的话啊……”

博士宿舍的桌上“送葬人”的档案在一周后被归还

“都已经圣诞节了?”

“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博士”

“没事,不用担心”

桌上摆的是罗德岛关于圣诞节活动企划的申请书,另附拉特兰籍干员回乡的离舰通知书

还有,关于与叙拉古官方新一批矿石病抑制剂的采购合同

西西里夫人将会出面亲自与罗德岛领导人谈判

下附凯尔希希望博士参与的申请,因为实际上这是博士的休假时间

………

博士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据说很可能会在蒙特卢佩住上一段时间

送葬人早他两天回到拉特兰

5.

“呵,那惟一叫女孩子深思的舞——

华尔兹,连错步也能促成恋爱”

——《唐璜》第十一章 六八节

与西西里夫人的会面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困难,谈判很顺利

近几期的《叙拉古新闻报》每一期的头版都有微笑着的博士与西西里夫人在握手……不过就算没这几张报纸博士照样会很烦恼,

蒙特卢佩早已得知博士到来的消息,宴会的请柬几乎每天都有

兴许平常博士不会有耐心混迹此地,不过鉴于附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让他不禁想麻痹自己的大脑

这次是平安夜的庆祝宴会

晶莹的高脚杯和猩红的葡萄酒,华而不实的餐点,还有必不可少的甜品,形形色色的男女穿着不属于隆冬季节的盛装

“晚上好,你好吗?”

“是的,今天天气很好”

“今天的冬天真是冷”

博士礼貌的应对这群贵族小姐们的攀谈,还好叙拉古的天气变换无常,想要礼貌的打退她们的进攻对博士而言不算难事

宴会举行到一半西西里夫人站上略略高出地面几十厘米的台上,声称有一位杰出的提琴家将为宴会演奏

“……向叙拉古致敬”

博士漫不经心的看向台上,在一群像是要去服丧的人走完后,穿着黑色晚礼服的阿尔图罗款步而出,站在了众人的最前面

阿尔图罗?

她怎么会在这?她不应该回拉特兰吗?!

博士拿着高脚杯的手颤抖起来,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在这

红酒撒到了另一位小姐的白色披肩上,博士只是慌慌张张的道了歉

离开吗?当然没有问题,但和她离别这么久就只是为了惊慌的逃窜吗?

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阿尔图罗站在台上,琴弦振动,有若引领,小提琴一齐开始演奏

“优雅而庄重,这位门德尔松虽是萨卡兹裔,作曲的天分倒很高,是吧,阁下?”

穿着旧式高卢礼服的“贵族”不知何时混进了这里,优雅的向博士搭话

又是一曲终了,站在舞台焦点向众人微笑致意的人是阿尔图罗,未等到轻浮的贵族向她搭话前就回到幕布后面,

到此为止?博士在猜测着

“晚上好,您好吗?”

阿尔图罗提着黑色舞裙,一步步走到博士面前

“来跳支舞吧?”

不知何时,台上换成了普通的小提琴手,奏起了一支优雅的乌提卡华尔兹舞曲

他不会拒绝

于是阿尔图罗拉起他的手,跳跃起来

就在欢快而典雅的乐声当中

阿尔图罗穿着高跟鞋,却照样在博士手底下灵活的旋转着,她明明跳的是女位,被引导着的却始终是博士

她的舞裙随着动作舒展,垂落从大厅这一端到另一端

不觉间,他们已经绕着这座大厅转了几圈

几次对视里,阿尔图罗眼中是再明显不过的情感

就当舞曲快要结束之时,阿尔图罗顺势倾倒在博士怀中

然后缓缓的起身,不容博士拒绝的鼻尖相碰

还有,难道今天的她嘴唇更软,更红?

博士不知道,但这一次,阿尔图罗的预备不会出错

6.

“爱情呵!你的魔法真是太巧妙!

你把弱者变强,又把强者摧毁;

无论多明智的人受到你诱引,

必然跟定你而盲目地自我陶醉”

——《唐璜》第一章 一〇六节

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谈起在南特发生的事

阿尔图罗说,她来这是为了让博士听听她作的新曲

“不会违反戒律吗?”

“当然不,我想让您来拉”

“我?”

“对,您”

那是一把古朴的大提琴,上面刻着不起眼的地方刻着高卢文的西西弗斯

她递给博士一张乐谱,不是神神叨叨的心境描述,而是确确实实的五线谱

他能看懂,

真是荒谬

“这首曲子叫什么?”

“迟梦”

博士拿起琴弓,阿尔图罗安静地退后几步

琴弦在振动,为了她

五线谱在乐曲的高潮被突兀的涂黑

激昂,辉煌的音符慢慢消失

他晕了过去,脸色苍白,就在少女的怀中

……

再醒来只有房间里的壁炉发着赤红的光,只有很小一部分地方能被照亮

她在那里,

火光映照着的她穿着被拒绝的那天穿着的修道服,翻着一本长诗

“您做噩梦了吗?”

仿佛心有灵犀,她抬起头来,眼里只看着他,

而他,他一向不适应如此,扭头看向窗户

外面是漆黑的大地

但除此以外,在无能为力

他双手被绑住,脚也同样如此

“这么说,是没有了,那就好”

“这次您倒是睡了很久,嗯……两三天吧?”

“您怎么不惊讶?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了吗?”

她轻笑起来

“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会帮您直面内心的,我会的,博士”

“为什么?”

7.

“她的眼睛时而仰望,时而看他,

那苍白的颊已被她的胸偎温

呵,她博大的心灵正多么喜悦,

为了它献出和将献出的一切。”

——《唐璜》第二章 一九六节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您肯定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莱塔尼亚吧?”

那完全是一次巧合,是在崔林特尔梅,一家歌剧院,阿尔图罗坐在楼上的包厢,正好看到观众席上的博士

“说实在的,比起不知听过多少遍的歌剧,看当时您的表情有趣的多”

“但最重要的是……我一定在您的脸上看到了……”

“什么?”

“……”

阿尔图罗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这是博士被囚禁的第二天,阿尔图罗解开了绑住博士双手的绳子,之后又把他的双手拉到桌上固定

啪嗒,是指骨折断的声响

每一声都代表着博士的一根手指变成只会为博士增加痛苦的累赘

但是到博士左手的第四根手指时,阿尔图罗改变了主意

“您要忍着点呢,伤口消毒会很痛呢”

但这只是徒劳

博士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指骨,脸上的表情扭曲,却没有特别的情绪

阿尔图罗能感觉到,这不过是生理反应

她不太开心,博士能感觉到,但他无能为力

天色渐渐暗了,壁炉还在燃烧,阿尔图罗拉开床头灯

“那么,您会对这种事怎么想呢?”

阿尔图罗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衣服,她每个动作都那么轻柔,像是在为博士展示一件举世难见的,珍贵的艺术品

“现在该您了,博士”

那些织物没有声息的被解下,然后隐没在黑暗里

昏黄的光下,阿尔图罗的的胴体若隐若现

她的长发仍然柔顺的披散着,

但仍然带着丝炽手套的双手已经开始解开他身上的衬衣,腰带……

直至坦诚相待,他看着她,她同样也看着他

那些隐没在礼节里的冲动,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坦诚相待着

她坐到博士的阳具上,他清楚的感知到小博士遭到了阻碍,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停滞,让它直插到最深处

两人结合的地方,殷红的处子之血缓缓的流淌而下

表情是痛苦的笑容,是颤抖着的欢欣

腰肢开始上下移动

软弱的喘息,呻吟,大汗淋漓疯狂的大声喊着对方的名字,

直至精液冲进她的子宫,她颤抖着弓起腰

最后软弱的趴在博士身上

“我终于得到您了啊……”

……

这是第三天

阿尔图罗看着书上的被钉在十字架上受难的神子,很快联想到了博士

只是给他的是一个X字的铁架,不过还好

“您还有和他一样的钉子呢?”

她笑着,博士鲜红的血液从被刺穿的手掌流淌而下,一点声音也没有

然后深深吻上去,很久,很久

这样博士就不会发出讨人厌的,不过出于痛感的,毫无美感的的惨叫了……

第四天

每天阿尔图罗都会帮博士洗澡,手法开始很粗糙,但之后随着次数的增加她渐渐温柔

第五天

……

一日更加一日的对待,而博士始终不感到“痛苦”

阿尔图罗看着博士,如今的他身上满是淤青,伤口,地板上有几块黑色的血斑

而现在她终于看到谜底——它这么清晰,她却始终没看见

“您说,您要是看不见了……会怎样呢?”

阿尔图罗细致的摸着躺在自己膝上博士的眼眶,一寸一寸,像是一位艺术家想把握自己作品的每个细节

“不要……求你了,不要这样,阿尔图罗”

那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猛的用力,可这不过虚晃一枪

“您的眼睛真漂亮……我真是舍不得……”

她笑着找出一张丝炽手帕,绑在了博士眼上

“您在发抖啊,博士,是这样吗,原来如此……”

“来陪我看日出吧……博士?”

8.

“因为有时候,我觉得生即是死

活着并不只是喘口气就了事”

——《唐璜》第三章 一六节

他明显感到踏出门槛时血液流动加快了稍许,那是因为铺陈在身上的不够温暖但切实存在的阳光

阿尔图罗挽着博士的手推开木门

“这几天外面下雪了,不过现在已经天晴了”

“这条路已经被清理出来了,路两边都是长长的雪垄”

“很高呀”

“以后有机会的话,陪我一起堆个雪人吧?”

博士感到自己一步步的登上了山,这是一个……亭子

他不会猜错

“太阳升起来了啊……林贡斯的太阳真漂亮呢”

“只是可惜,您看不到”

他感到自己身体转了一个方向,他现在应该面对着东方吧?

然后

博士被阿尔图罗压倒在地上

一把剑刺穿博士右边的肺叶,同时刺穿阿尔图罗的心脏

血液无声的流淌,混合在一起,再无人可分开

“没关系博士,我可是,什么都知道的”

阿尔图罗柔软的嘴唇压在博士的嘴唇上

他们唇齿相依,彻底封死了博士那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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