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會記得結婚那天穿了什麼嗎？不是婚紗，是換上婚紗之前那套，嚴格來說那才是所有具體的事情發生時所穿的衣服，來到她的家人面前、聚會結束發動車子以後、回家兩人第一次用夫妻身份見到對方的裸體之前。

過程太過緊湊，印象都很模糊，蘇萊塔只記得那天穿的是平常一點都不習慣的跟鞋，米奧琳涅忙進忙出，兩人沒什麼相處時間。好不容易說到話，是她趁著大家上妝時，匆忙從紙袋裡拿出一看就知道是從房間裡帶出來的拖鞋，蹲在她身邊推給她。

「放在車上，對不起忘記了。」

好幾年以後，婚禮中許多華麗的場景都留在照片裡，那些熱鬧又激動的時刻。但是沒有人知道要去拍這段回憶裡的米奧琳涅，蘇萊塔每次想到都覺得淡淡的可惜，因為那可能是最接近婚後每一天生活的景象，尤其是當她蹲下來靠在自己腳邊。

日常生活中，當米奧琳涅發現自己又少做或錯漏了什麼，她會用同樣淡漠和誠懇難以分辨的態度來道歉，不確定是不是她的心機，有些壓低的聲音和靠近的距離，更是讓蘇萊塔覺得全部都沒關係，讓她感到困擾就不好了......這樣的緊張。

緊張氛圍感染，米奧琳涅又更覺得自己錯，婚後最辛苦的確是這段兩人無意識地互相控制和逼迫的階段，卻也是漸漸融合為一的過程。就像終於開始同居的第一天，發生了哪些事也很難全部記得，除了當天晚上一定有做，可能從下午就已經開始，除此之外也快要沒什麼記憶。

蘇萊塔身體康復後，兩人終於從鄰近醫院的大樓套房，搬進了現在這棟有院子和煙囪的家。放假的時候，中午吃完飯，可以一起睡午覺。和晚上關燈之前不同，下午的陽光從窗簾間隙洩漏，偶爾沒開空調的房間裡，偷懶的感覺特別明顯。明明兩人工作上還有其他那麼多事情要忙，當下最重要好像也只是躺在她懷裡。不管睡前做過什麼，睡醒總會覺得腦袋很熱，後頸也脹脹的。

偶爾蘇萊塔先起床，大概下午兩點出頭，會看到她在窗外院子裡忙，身體復原的過程，對於一起處理園藝的事情也很熱衷。戒指放在床頭，畢竟遇到有些比較粗重的工作還是得拿下來，像是院子裡割草之類的。

米奧琳涅則是上午打掃房間時也將戒指取下來，放在一樣的地方似乎是很難發生的事，今天卻碰巧擺在一塊，看到時剩下一只，但套進手指感受到戒圍馬上就覺得不對勁。

蘇萊塔似乎沒有發現，把米奧琳涅的戒指戴上以後就去做家事了。

伸手將尺寸不合的戒指放回床頭，米奧琳涅重新賴在床上，聽著外面除草機運作的聲音，翻身抱住蘇萊塔睡過的枕頭，雙腿無意識地把棉被夾了起來，過一陣子又因為有點熱而鬆開，大腿間已經開始流汗。重新盯著戒指，想著最近蘇萊塔瘦了那麼多嗎？連戒指尺寸都沒有發現的程度。想像中的她笑笑地說這樣要怎麼辦、或是被提醒了才驚訝地說，我戴到米奧琳涅桑的戒指了嗎？那我只好當妳的新娘了。

幻想到這裡，手指忍不住要往下面動。眼角餘光卻看到窗外的蘇萊塔，手臂和背都有點奇怪，歪向一邊，手上的工具也是歪的，似乎抬高想用力起來，動作卻又變慢。

「咦…喂，」米奧琳涅警覺地下床，多年的長照經驗讓她有不祥的預感，還沒來得及緩緩起身的頭暈，就換上室外拖鞋跑去她身邊。

蘇萊塔剛好也拿不住手上的工具，被米奧琳涅接了過去：「啊，米奧琳涅桑起床了，午安...」露出了疲憊的笑容。「怎麼了……」米奧琳涅習慣地用肩膀的力氣讓她靠著，憂心地抬頭看她。

「可能最近，學校的事情有點太忙了……，呵呵，我跟米奧琳涅桑一樣上班上到過勞了。」

「這種時候就別開玩笑了。」

「還是因為我最近，運動得不夠多...…？如果我有好好鍛鍊，米奧琳涅桑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不是這樣吧？」

蘇萊塔的聲音越來越小，說話句子連在一起，整個人也快要埋進米奧琳涅的肩膀裡。慢慢將她扶回房裡，準備倒水給她喝。

「要再躺一下嗎？」

「不用啦，我坐著休息就好。」

看她坐在那裡捏自己手指頭和戒指，似乎還有點恍惚，忍不住還是問了。

「那個是我的。」

「嗯，我知道。戴上去就發現了。」

「妳的我又沒辦法戴。」

「喔……，就是想看看，米奧琳涅桑的反應，還有想感受一下，每天跟妳在一起的東西。」

「妳也一直跟我每天在一起啊。」

「那個不太一樣嘛。」

蘇萊塔低垂著睫毛，手指順著戒指輪廓一點一點地，抿著嘴唇不自在地動動雙腿。

「啊，」看懂了妻子的反應，但有時候還真是寧願看不懂。「今天想要來做嗎？」

蘇萊塔難為情地點點頭，垂著腳後跟，交叉後又輕輕搖動起來。

「想要，可是，我的肩膀……好像有點拉到了。」

「先休息觀察看看，明天還不舒服的話帶妳去看醫生吧。」

「嗯，但是今天，還是好想要。」

米奧琳涅有時對妻子這些慾望興起的時間點實在感到困惑。

「不是很痛嗎？」

「就是很痛才想做啊。」蘇萊塔露出為什麼要逼她說這種話的表情。

「……那妳要等我。」

早已經不是說做就能做的年紀，氛圍和情境也還要再安頓整理，畢竟突然這樣是把米奧琳涅嚇到了。最壞的情況──應該是所有照顧者一瞬間都會出現的預感，並不是沒有心理建設過，那個瞬間會在和平的日子裡忽然降臨、奪走一切。

就算不管那些心情上的複雜，在那之前，也還是得先處理完早上做到一半的家事，或許還應該要說，從蘇萊塔身體恢復以來，許多家務還是被她攬在身上、照顧媽媽的事情也是。

「米奧琳涅桑請全力工作吧！家裡的事我會好好想辦法的，每天都煮好吃的飯給妳吃！」

曾經這樣露出信誓旦旦的樣子，和現在忽然出現的脆弱和貪心也是有點落差，不知道忍耐了多久。

既然現在手受傷了，趁這次機會，之後應該要更慎重考慮家事要怎麼分配，才能再平均一點。把院子裡蘇萊塔整理到一半的雜草清理乾淨，拿起吸塵器繼續進行每個房間的定期打掃，收拾告一段落，再去看看媽媽和大姑的狀況。媽媽剛才已經自己推著輪椅去看蘇萊塔了，現在待在房間裡翻書，還是不忘叮嚀米奧琳涅之後要多小心，不要總讓蘇萊塔搶著做事。米奧琳涅嘴上說好的，心裡暴躁想一模一樣的事情我早就想過啦啊？！一邊又要被大姑訕笑：「好好放個假，在玩什麼玩得那麼興奮還玩到手受傷──」米奧琳涅聽一半就想關門，艾莉克特才吵說開玩笑的啦快點幫我把平板架起來人家要追劇哪。

蘇萊塔等待期間一直呆坐在客廳，偶爾翻翻書、將賣場目錄上想買的零食圈起來，地球居民有許多紙本印刷品，拿在手上可以讓心情平靜，是蘇萊塔也很喜歡定居在地球的原因。聽到吸塵器停下的聲音，以為她要過來，打開電視等她，結果卻是又去清理浴室了，蘇萊塔看了一會電視又關掉，開始露出有點無所適從的表情。

過好一陣子，米奧琳涅拉下手套，拆了剛剛綁起的小馬尾，從後面圈起蘇萊塔的肩膀：「要妳等一下就無聊啦？」

「沒有，只是手裡有點，閒不下來……好想去整理米奧琳涅桑的書房，上次才用到一半，繪本區那邊都還沒有排好。」

米奧琳涅心疼地將她擁進懷裡：「不要養成這種愛操勞的習慣嘛。」蘇萊塔抬起頭親了她的耳後，「米奧琳涅桑，像在說自己一樣。」

「這是逮到機會了嗎？」

「嗯……」

將她的雙腳放上沙發，扛在腿上，彎下腰伏在她胸前深深埋進她的頭髮。

「米奧琳涅桑今天辛苦了。可是，衣服...好像沒辦法自己脫。」

「那我們穿著做。」米奧琳涅掀起蘇萊塔的外衣下襬，露出了已經開始凸脹的乳頭。「因為妳也喜歡吧。」

還在考慮既然她身體不舒服的話，事前的愛撫時間是不是要拉長，就被張開的雙腿焦躁難耐地緊緊夾住，就算已經是這禮拜第三次做，蘇萊塔在這方面還是有點無法克制。感受到明顯的催促，米奧琳涅只好漸漸加強嘴裡吸吮的力道和手指搓揉另一凸點的頻率，連舌頭挑弄的速度都要想辦法加快了。

「唔哼、嗯…」隨著舌尖和手指一下一下的竄動，蘇萊塔悶哼出呻吟，腰下不自覺地扭動，輕輕撞著米奧琳涅的下腹，不斷地想摩擦。

「噓，現在還是下午啊。」

「快一點，快一點嘛…」

這樣撞會從中間斷掉。忍耐著心裡的抱怨，將下方的她微微抬起，墊了沙發靠墊在底下，讓開口的角度方便一些；躺著的手臂另一邊塞了薄毯子，避免她等一下忘情抽動的時候手傷更嚴重。準備好以後順勢地往下吻，像是公式卻又會冒出不同解法一樣，蘇萊塔顫抖地聳起左腿膝蓋，小聲尖叫一下往她小腿肚上扣，緊緊纏住。

「唔...」幾乎要被全身糾纏固定住，有點難以動作，聽著耳邊縈繞的嬌喘聲，實在也很難判斷該怎麼繼續，索性指腹直接往下摳，往更濕的裡面摸。

「啊，再、再進來一點，還要......」

「那妳，嗯、自己翻開來一下，嗯？有辦法嗎？」

兩人都壓著聲音，快被口水哽住了，蘇萊塔勉強著將腿張得更開往上頂，米奧琳涅順著將食指與中指全都深深地插入，雙腿也努力往下壓，一直到連手掌都滿滿地撞上凸起的陰核。確認好位置，不顧她掙扎地，開始重複著一下一下弄進去。

「唔哼，嗯嗯、啊」放任著對方已經失控的叫聲，因為自己也快要喘不過氣，忍不住要大口地換氣，張嘴呼吸時，似乎又全都是濃濁的兩人底下的味道。

「喔哦……」喘得越來越困難，加快抽插的速度又怕自己負荷不了，米奧琳涅悶著頭感覺眼淚鼻水都快要湧出來，額頭不停滲汗，真的好累。

終於在一次又一次搗進深處以後，蘇萊塔才最後一次地揉緊她的背，小腿打直地一口氣用力噴出。剛才拿來墊著的東西全都又亂又濕，簡直令人懊惱幹嘛要墊那麼多。

「米奧琳涅桑，嗚嗚……」

「不要亂哭嘛。」搓搓她也同樣汗濕的前額瀏海。

「可是，嗚...這樣妳等一下會有很多要洗。」

「是這樣沒錯……可是妳有舒服比較重要啊。剛剛那樣會痛嗎？」

「不會、唔...開心…」吸著鼻子抽抽咽咽地回答。

不會開心？米奧琳涅敏感地繃緊神經，仔細想想應該不是這個意思，身體才放鬆下來。

洗澡的時候，兩人膩在一起幫對方擦肥皂泡泡。蘇萊塔總是找藉口不太喜歡全身刻痕被看到的模樣，在明亮的浴室裡只能一覽無遺。

「明明痕跡淡了很多，幹嘛還要害羞？」

「就是，因為……」蘇萊塔的聲音快要被水聲蓋過，「……涅桑」

「嗯？」米奧琳涅傾身向前想聽清楚，沒有感受到自己雙乳快要貼到她眼前。

「都是因為米奧琳涅桑，每次都看得太認真了！又不是沒看過，為什麼每次都要看得那麼仔細……被這種眼神看著的話，會連怎麼說話都不曉得……」

「啊，對不起嘛。」米奧琳涅聽得笑了出來。其實日子久了也會想為什麼還那麼依戀，動作裡那麼多重新發現的新鮮，總不會是工作太忙，沒有那麼常見到她的緣故吧？就算偶爾會吵架，也不敢坦白和好的原因，是因為想到她生氣的時候還是那麼漂亮，閃爍的雙眼、脹紅的臉頰。光是這樣想著，底下也開始有點熱。

蘇萊塔感受到她的反應，也開始收斂著表情摟她。「那麼，現在可以換我了嗎……？」

「不、不可以。」氣氛走向有點奇怪，想要推開卻又失敗。

「米奧琳涅桑，最近的道歉，都好像我一定會接受一樣。」聽到這種語氣，要逃避也完全來不及，她只能毫無防備地跟她身體交叉在一起。

「妳的肩膀，這樣好嗎？」

「請不用擔心，還有別的辦法。」

兩人危險地扶在浴缸邊緣，這次和平常不一樣，千萬要小心。米奧琳涅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隨著輕微的摟抱搖盪，接著被頂到靠向牆邊，這之間簡直令人恍神到不知所以，背後貼著冰冷的牆面，身前卻被湧起的熱氣和汗水弄得快睜不開眼睛，浴缸和浴室地面都是濺出來的水。

蘇萊塔雖然肩膀不太方便動，還是奮力地伸出舌頭，之後用大腿頂著她的開縫，夾緊以後努力地磨動。腿上都還有泡沫的關係，兩人的摩擦越來越滑膩，最後開口都要吻在一起。

「呼哼，嗯、嗯」米奧琳涅已經腳軟，幾乎只能坐在蘇萊塔腿上，接受不斷揚起的刺激。「等一下，我、唔，快要尿……」

蘇萊塔聽了滿足地吻她的脖子：「可以啊，想尿就尿出來吧。」

「可是，唔嗯，哈啊，不要、不要…」

米奧琳涅忍耐得腳趾都蜷曲起來 ，卻控制不住全身的抖動。之前有些難得的長假，從早做到晚的時候，到後來真的隨著時間越來越容易漏尿。雖然是在家裡 、可以安心尿出來的地方，想起後續的麻煩還是覺得尷尬，現在兩人又那麼貼，絕對都會灑在她身上。

蘇萊塔皺了皺眉頭，調整姿勢讓她壓著自己，上下扭動著拍撞兩人接合腫脹的肉縫，隨著啪啪震盪的水聲，努力不讓動作暫停，叉開的雙腿彆扭地快要折在一起。舒服的觸感不斷竄升上後腦勺，蘇萊塔也跟著迷糊地閉上眼睛──終於，一陣暖流澆向腳背，還有一些順著膝蓋落向小腿邊緣，一道道往地上滴。

米奧琳涅沉吟得軟著全身，嘴裡說一些模糊的話，蘇萊塔挺起身吻她，像是要將她的聲音連著身體全部含進嘴裡。雖然快要沒什麼力氣，卻又覺得飽足感充滿著全身。

「呼，啊，」兩人雙脣才分開，米奧琳涅必須緊緊抓著蘇萊塔的腰才不會整個人滑下去，神智不清又氣喘吁吁。「等一下，出去、記得幫我，把戒指戴回去，」那麼努力原來是為了講這些。「我要、戴我本來的啦。」竟然還露出非常為難的表情。

蘇萊塔這才感受到今天一直以來對她是多麼艱辛，這些一直以來都不說的壞習慣。

「好的，米奧琳涅桑。」

下次記得，不要再任性拿走她的戒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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