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别

余准将捆绑着葛霞的绳子解开后，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衣服，便立刻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看到被自己打晕的男人对葛霞的所作所为，余准感到无比愤怒，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然而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余准搜了搜男人的身，发现口袋里有他的手机，用男人的指纹解锁后，他快速滑动了起来。

瘫坐在地上的葛霞则完全无法思考，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她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可是无比强烈的尿意又在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

眼前那个代号“物哀”的男人似乎是这个“一瞬间”组织的老大。他们会把女生抓来看她们憋尿。简单地浏览过“物哀”的聊天消息后，余准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也与刚才他在楼下发现那些材料时产生的猜想大致相同。

点开邮箱，也是类似的内容。不过余准忽然眼前一亮，他在草稿箱中发现了一封没有发出的邮件，内容十分简短，但颇让人费解：

“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一直是错的，我错了太久。一瞬间是个神圣的组织，它在数千年前便已诞生，一直维系着神圣盖亚的存续。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疯言疯语，可我错了。我竟错得如此彻底。这不是什么‘雨液’，不是什么奇怪杯子。这是神圣盖亚膀胱的化身。神圣盖亚将上古时代滔天的洪水与暴雨收纳在自身体内，创造了温和的环境，让人类栖息。可她无法容纳太多的水，便需要我们‘一瞬间’的修女们崇高的牺牲来化解神圣盖亚的水。时间过去太久了。他们忘了。他们也忘了。最后我们也忘了。我们忘了这崇高的使命。我背叛了神圣盖亚，我只有不断地堕落，以祈求进入地狱，这样才能洗涮我对神圣盖亚的罪。”

余准没有完全看懂其中的内容，他放下手机，看见正默默流泪的葛霞，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余准坐下来，抱住了葛霞，就像她之前拥抱自己。

“对不起，我，我没找到救大家的办法……”

“不必自责……真的，余准，你做了很多。谢谢你。”

“葛霞姐……”

葛霞感觉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便紧紧抱住余准，抽泣道：“余准，能答应我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啊？嗯！葛霞姐你说！”

“你能……叫我一声姐姐吗？”

余准鼻子一酸，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伴着哭声，含混不清地说道：“姐姐，姐姐，姐姐……”

葛霞感觉整个人暖洋洋的。

她敏感的身体正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她知道，这恐怕是她留给这个世界，与面前这个仅认识了一晚的男生最后的矜持了。尽管方式有些羞耻，但她还是顽强地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再见了，弟弟。”

说罢，尿液从被折磨了一夜的身体中喷出，瞬间冲破了葛霞的内裤与丝袜，并立刻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湖泊。她在此刻竟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童话，觉得自己有点像水中的仙子。

余准感觉自己怀中温暖的身体正在消失，但他仍不甘心，依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似乎这样就能永远留住那最后的体温。直到体力不支，抱在空中的胳膊也变得酸痛，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

窗外的“骤雨”停了。一切都消失了。

这时，余准忽然觉得，人与人的相逢，本质便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完）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