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後，渡末蓮拖著一個人進入了觸山冥宮：「請恕渡末蓮無禮。」

「嗯？」斜靠在王座上的魙天下瞥見渡末蓮是金燦燦的佛門打扮，面露不悅之色：「何事？」

渡末蓮將手裡捉著的人稍微提起：「此人原是永劫天女的徒弟，自打她師父死後就一直在追查真凶，如今已經查到了殞相的頭上。渡末蓮不敢怠慢，將她抓來教給女帝處置。」

「哦？殞相做事一向小心謹慎，這次竟被她察覺了嗎？」魙天下挑了挑眉，露出了饒有興味的表情：「將她的頭抬起來。」渡末蓮聞言照做，粗暴地拉著少女的長髮迫使她抬頭。魙天下仔細看去，見那女孩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眉清目秀，右側臉頰上有些紅腫，嘴角上隱約掛著點血跡，想必是渡末蓮打的……此時她正一臉怨憤地死死盯著自己。

真是可愛的表情。魙天下玩心大起來了興致，對渡末蓮說：「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置？」「自然是要殺，只是如何處死，還請女帝指示。」

「這嘛……」魙天下掃了渡末蓮一眼：「本宮今日興致好，便好好陪她玩一玩。渡末蓮，既然是你將她抓來的，就親自動手將她吊起來吧。」

渡末蓮得令便立刻動手，化出一條從橫梁上垂下的白綾，輕而易舉地抓住垂死掙扎的女孩，將白綾尾端系成繩圈，套在女孩的脖子上。女孩尖叫著「放開我」，可是沒喊幾聲，渡末蓮拉住白綾的另一頭，沒怎麼用力地一拉，就將她吊在了半空。

少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喉嚨被壓迫而擠出的呻吟聲。因為有些遠，魙天下看不清少女的面容，只能看見她像被釣起的魚兒一樣拼命掙扎。她又看向渡末蓮，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渡末蓮面無表情地看著痛苦掙扎的少女，魙天下不清楚她在想什麼，但自己的疑心還沒有消失，便開口問道：「渡末蓮，她平日里待你不恭敬嗎？」

「回女帝，並無此事。」

「那你為何行動如此乾脆？」

「因為這是女帝的命令。」

倒是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魙天下不置可否，將視線再次移回被吊起的女孩身上。女孩的呻吟聲已經很弱了，雙腿還在輕輕踢蹬，原本拉扯著勒在頸上的白綾的雙手也垂了下來，顯然已經暈過去了。

「渡末蓮，將她放下來。」魙天下簡短地命令道。

渡末蓮沒說半個字，立刻一揮手將白綾割斷，女孩的身子頓時軟綿綿地摔落在地上。

「渡末蓮，你將她處置了吧。不要讓她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是。」渡末蓮回答得很乾脆，將剛剛有些緩醒正掙扎著試圖爬起來的女孩拽起來，雙手拉住仍纏在她脖子上的白綾的兩頭，用力拉緊。少女全身劇烈地抽搐一下，雙手微微抬起似是想掙扎，但終究是徒勞，只能任憑頸上的白綾一點點奪去生命。

隨著白綾越拉越緊，魙天下看見少女臉色發紫，脖頸更是被勒得一片通紅，手臂無力地垂在身側，像布娃娃一般被渡末蓮提在手裡。只見渡末蓮攥緊白綾，一用力，咔嚓一聲脆響過後，女孩全身抽搐一下，頭顱失去頸項的支撐，重重地耷拉下來。

魙天下輕輕抹了抹嘴唇，讓渡末蓮將女孩的頭抬起來。渡末蓮一隻手托起女孩的頭，露出和生時別無二致的遺容。渡末蓮克制著想再看一眼女孩的心情，面上仍舊毫無波動。

「真是個好看的孩子，把她給我。」渡末蓮松開白綾，女孩的身子還未撲倒在地便被魙天下放出的黑煙纏住，拖到了魙天下懷裡。女孩被魙天下抱在膝上，半睜的雙眼、微吐的舌尖都被魙天下一點點撫過。

渡末蓮見狀，抿了抿嘴唇，識相地告退了。離開冥宮時，二人最後對談的場景不由得浮現在了腦海中。

「孩子，你在追查你師父的死因，是嗎？」

「師伯？您、您知道了……」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查到了聖懷者頭上，對嗎？」

「……！師伯，你！」

「別怕孩子，這是我在鬼族時的樣子。在鬼族，我的名字是血海觀音渡末蓮。而聖懷者實為鬼族殞相八面鬼戎。」

「……師伯，您將這些真相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做？」

「如今魙天下已經知道有佛界之人懷疑八面鬼戎，命我追查。她這樣做，一為暗中除掉不安定因素，二來，是為試探我是否忠心……八面鬼戎早已將西煌內部的事情盡數告知魙天下，只怕瞞不過她……」

「師伯，您不用說了，我已經聽明白了。既已找到真凶，我的心願也就達成了。只要能為我師父報仇，覆滅鬼獄，要我付出什麼我都情願。只希望您在魙天下面前，無論如何都不要顧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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