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字仿佛蕴含着什么不可思议的魔力，当身陷绝境的女骑士发起呼唤时，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安心感奔涌而出，摧垮了一切黑暗驱散了所有寒冷。优菈猛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同样再熟悉不过的天花板。

这是她的住所，她的卧室。但至少现在，她还无法称之为“家”。

是噩梦啊。

紧绷的肌肉线条逐渐松弛下来，夜色将尽未尽，刚刚成熟的曼妙胴体掩映在黎明之前的昏暗里，裹着薄薄的白纱睡裙若隐若现。望着股间在床单上溅射出的湿痕，一抹红晕飞上优菈的面颊，琥珀色的眼瞳里不由得流露出羞意：是因为忍耐了太久，听说了空要回蒙德的消息，所以就兴奋成这样？不行啊不行，优菈·劳伦斯，你怎么能失态成这样，贵族的优雅矜持都要给你败光了，还要多多修炼，多多修炼！

愤懑地哼了一声出来，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

“啊啊啊啊啊可恶！”烦躁地把蓝色的齐肩发抓成鸟窝，与心上人多日不见的少女骑士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那般清冷，倒在床榻上四肢舒展，又很快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反正大概是睡不着了，不如把床单换洗了再去泡个冰水浴提神醒脑。

想到这里，一个疑点忽然就窜进了她的思绪当中：如果只是因为思念和空虚，为什么梦见的不是与空翻云覆雨，而是被那个恶心的魔物侵犯得几乎发疯？就算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受虐癖，那种病态的性交也绝不是自己会主动想象出来的东西……

冷静如冰地思考，梳理一切可能的因素，骤然挑起眉头、发出嗤笑。

蒙德是风的城邦。是诗歌的城邦。是自由的城邦。

开春的风忽弱忽强，调皮地推起风车桨叶不规则地停停走走，把阳光洒下来的暖意搅得斑斓炫目更甚万花筒。不知从何而来的竖琴声穿透了熙熙攘攘的喧哗，聆听着吟游诗人的颂唱，优菈独行在集市来来往往的人流里，今天的她没有穿上游击骑士的战斗装束，只是简单地在白色丝绸长裙上披了一件毛皮外套，蹬着一双高跟短靴漫无目的地游荡。神之眼挂在项链上，晶莹剔透的蓝色仿佛含苞待放的冰之花。

前些日子结束了一项艰苦的长期任务，身为骑士的职责被代理团长琴可以说是半强迫性地暂且放下，暗暗腹诽那个工作狂居然也会劝人休息之余，优菈却并不知道这个以月为单位计量的长假拿来该做什么。之前私下里还找过后勤官赫塔、临阵带队主动出击歼灭了威胁蒙德城的新兴盗宝团“莱茵多特之遗”、逮捕了其首领，被琴得知之后还遭到了严厉训斥和通报批评，这位历战的浪花骑士也不得不放弃类似的想法、老老实实休息。

不过说到底，她一直找任务做不就是为了逃避这种无所适从的空虚么！

算了，空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在那之前把最后的麻烦解决掉，这样才能好好休息。

想到那位突如其来的外乡人，优菈的嘴角不由得漾起一丝温柔的弧度。曾经她被这座城市所排斥，因为流淌着罪恶的旧贵族之血，被打上了危险者的烙印。为了保护自己免受无妄之灾，少女用冰结的藤蔓构建了与世隔绝的囚笼，抵抗下那些流言蜚语和尖锐中伤，但也让栅栏里的少女只能蜷缩起来冷眼瞧外界，鲜少打开心扉。尽管在自己板上钉钉的功绩和大团长法尔伽等人的协助下，光靠提防和敌意斗不过这位所谓罪人的蒙德民众们也感到疲倦、不再刻意找茬，但他们接下来那副无论如何也满不在乎的态度反而让优菈迷失了。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站在这座城市之中，和这些人距离很近，但又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只能旁观蒙德城的日出日落。

可怕的不是谁都拒绝你，而是谁都对你漠不关心。前者至少会让你不甘地挣扎，后者会让你觉得挣扎也毫无用处。

好在还有几位朋友。尽管数量很少，但他们确实是在乎优菈、会为优菈着想的。就像是冰牢中的火堆，温暖着依然不被接受的少女。

直到被一个路过的旅行者几乎是蛮不讲理地砸碎了那座双向的监牢，金色的阳光再灿烂不过地照耀进来，把她真正从荒芜的冰原上拉进了春天的世界，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就算不提他让蒙德民众至少能被动地与自己正常交流了，并肩战斗时他展现的勇气、智慧与坦诚，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那份温暖、对自己的关心、还有不求回报的信任，都让优菈·劳伦斯的心灵第一次地如此悸动。

“喂！蓝头发的小姐！”一声带着外地口音的吆喝声把优菈的思绪拉回现实当中，那是一张藏在奇怪摊位后的璃月面孔，却又毫不违和地穿着全套的蒙德服饰，虽然是外来者，但似乎又完美融入了这里的生活。难免羡艳的同时，贵族骑士收敛了高傲冷淡的气场靠上前去，只是在见到那双深邃的深红色瞳孔时愣神了那么片刻，就好像是要跌落血海当中一样。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轻咳一声以掩饰那稍纵即逝的失态，正欲开口，却被摊主抢了先：“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吧？要不要算一卦呢？”

“算……卦？”有些拗口地把那个生僻词汇重复了一遍，端正清雅的容颜上浮现出怀疑之色。

“璃月的占卜方式，就像蒙德这边的占星术一样，各有各的玄机，各有各的神妙。”摊主凭空摸出一柄折扇来又啪地一声打开，遮住了半边脸故作神秘，唯独那双眼睛是优菈不想直视的。正欲回想这人的面容，却好像被什么薄雾笼罩，连是男是女都不好判别。怪人，但好像对自己没有恶意。

“那价格怎么算？”琥珀色的眸子扫过摊位上挂着的插着的站着的躺着的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玩意，从五颜六色的珠子、贝壳、羽毛到奇形怪状的甲壳骨骼到涂着根本看不懂的符号的镜子到滴溜溜转个不停的指南针再到随处可见的摩拉。它们活生生摆出了一个阵地，把身为顾客的思春少女和身为老板的奇怪璃月人分隔在了两边。

“算卦不要钱。”扇面上写意地绘着游龙逐日的图画，折扇一抖，那游龙就好似活过来一般。

“真不要钱啊？”

“童叟无欺。”又是奇奇怪怪的璃月谚语。

“那要怎么算卦？”好歹是在璃月有朋友的人，甚至想着要不要找她学点法律知识反诈。

“首先是要看你求什么运势了，学业事业姻缘……”

“停，随便来点简单的就好，太高级了我怕消受不起。”

“好！”那老板兴奋得一跃而起，甚至带翻了屁股下的板凳。变戏法似地收起了折扇又变戏法似地从桌子下摸出一堆东西来神秘兮兮地排班布阵，瞅一眼优菈又瞅一眼卦象，沾了水的手指一边凌空飞舞一边劈里啪啦拨弄着一块黑白交错的算盘，嘴里念念有词：“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六一儿童节……”

他在说些什么不明所以的东西？这也是璃月传统吗？算了有空咨询一下烟绯去……

正当优菈一脸茫然时，那算卦师又啪地一下把算盘摁在桌面上，打得先前布置下的零零碎碎人仰马翻。他神色凝重，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唉呀姑娘，我看你这可是大凶之相！”

“嗯？”考虑到先前那个噩梦，结合自己的一些推断，觉得这人或许真有点门道。

“姑娘可是有什么仇家，又或者是在骑士团里任职？最近搞不好可能要见血啊……”这话听着还算正常，但接下来的话就让优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既然是我的顾客，我就有义务替你消灾，原价伍佰壹拾肆摩拉，给你打个折，只收你壹佰壹拾肆摩拉，意下如何？”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知道有麻烦快要上门就已经帮大忙了！”休假中的女骑士飒爽地将垂到前肩的蓝发撩拨回背后，仿佛浪花拍打在洁白的沙滩上，转身就走。不曾想那璃月人竟一溜烟跑到自己面前，手舞足蹈地试图拦下自己，满脸严肃：“哎哎哎姑娘你听我说，真不是我哄你，这麻烦还挺大，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要不是我认真负责，怎么会把这种天机泄给你嘛！”

见这摊主还在滔滔不绝输出千言万语强调这劫数是多么可怕消灾是多么有用，优菈扶额，伸手表示拒绝：“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西风骑士团的一员，不过我经历的苦难和磨练大概是你想象不到的，所以管他什么劫数，我自己搞得定。再说，你也不想让骑士团因为强买强卖罪名而吊销你的经营许可吧？”

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巨大的，算卦师就像被往嘴里塞了一个苹果那样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脸色一会儿涨红一会儿发白，整个人就滑稽地僵住不动了。优菈轻哼一声迈开双腿正要离去，颓然的声音从身后飘至耳畔：“唉姑娘，做人不要太不识好歹，我这么苦口婆心劝了那自然是知道你一个人摆平不了的，要是现在不听待会遭了重，爱你的人也会很悲伤的，更何况这壹佰壹拾肆摩拉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就图个吉祥也好……”

爱你的人，会因此而悲伤。

鬼使神差地，短靴的高跟在石砖地上转了半圈，把怪摊主索要的报酬分毫不差地摆在了摊位上，这厮便立刻喜笑颜开，满脸谄媚：“好嘞，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就为您服务，包您放心包您满意！”

一直到西斜的夕阳点燃了天边的云，这算卦师都在缠着金锁链手执宝剑神神叨叨，点起香火泼着水，绕着优菈跳来跳去活像什么猴子。一时间，优菈不知道到底他更傻瓜一点还是自己更傻瓜一点。

去天使的馈赠喝一杯吧。猫尾酒馆已经牌佬扎堆了。

“要一份冰镇番茄肉冻蛋卷，一份萝卜时蔬汤，半份北地烟熏鸡配酸卷心菜，一份碱水包，再来一杯远礁浮沫，加冰。先上饮料，菜晚点再上。”下单完毕，窗边的优菈一手支颐，注意力却并不在窗外，而是顺着余光打量着酒馆内的人与物。还是那位熟悉的酒保，熟悉的厨师，酒窖的锁好好扣着，也没有人把手伸到吧台边的器皿上去，后厨重地更是闲人免进，优菈都只能上座前藉着老主顾的交情进去转一圈就马上出来。一言以蔽之，没什么可疑的。

“您的远礁浮沫。”“谢谢。”接过高脚杯，优菈啜饮起她情有独钟的咖啡气泡水来，一边在脑海里理清条件明确状况，尝试在初步推演中排除掉一些不太可能的选项。这是与那天晚餐一样的座位，一样的时间，一样的食谱，唯一的区别就是换掉了冰树莓薄荷酒。

现在的行动算得上是以身犯险，不过过了今晚应该就能迅速缩小怀疑范围，当然，最好是今晚就能破除谜团。希望那个喋喋不休的神棍真有那么点作用。

深褐色的液体逐渐变少，堆积的冰块浮出水面。

已经询问过了琴、丽莎和凯亚，没有成规模的噩梦事件，那就说明肯定是奔着自己来的。噩梦的缘由也通过丽莎的术式检测得以判明是药物中毒，甚至为了以防万一还服用了应对抗性药。将当天从早到晚的行程进行复盘，被下药的渠道和时机也就只有那么几种可能。

如果真的是酒有问题，明天还得去一趟晨曦酒庄……啊。差不多要喝完了。

优菈没有急着续杯，紧锁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只是习惯性地拨起一块冰含进嘴里，丝丝冷意在舌尖化开，压过咖啡的苦涩和香味，最为澄澈、最为纯粹的无色无味沁润了口腔，仿佛有着净化心灵的力量。

异样的喧哗渐起。这并不稀奇，酒的城邦从来不缺正酣时的热烈气氛，还有相伴相生的醉汉，虽然他们往往会在真正闹事之前就被扔出门外，更恶劣的可能还会招来西风骑士的当场羁押。作为骑士团的一员，优菈对这种隔三岔五就要上演的闹剧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投以多少关注，直到那喧哗声靠近过来，才发现是两队喝得醉醺醺的人马东倒西歪互相拉扯着朝门外晃去。他们高矮胖瘦不一，但身上都透着一股子不好惹的气息，其他酒客都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免得被卷进斗争当中。

直到经过浑不在意的优菈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矮小男人与她视线交错了那么瞬间，就立刻发出讥笑：“噢瞧瞧这是谁啊，我们可爱的劳伦斯妹妹！这是一个劳伦斯！现在的世道已经允许劳伦斯登堂入室了吗？真是可悲啊，我信仰的巴巴托斯大人，我亲爱的蒙德城，我尊敬的法尔伽大团长阁下！我们什么时候允许犯人到大街上自由行走、到教堂前自由亵渎、到餐厅里自由要饭了？”

“放你娘的狗屁！”另一边瓮声瓮气骂回去的男子魁梧如熊，论体格几乎能把对面那个猴脸男一拳夯进地里：“劳伦斯吃你家小麦了？她又没挡你道爱做什么不是她的事情？”“呸！她在这里就是脏了我的眼睛！再说这个劳伦斯跟我家没过节可不代表祖上的劳伦斯跟我家没过节、你家也逃不了！”猴脸男满是轻蔑地转向优菈：“我觉得，你最好跪下来把我们在场所有人的靴子都舔干净，感激我们允许你来到这里。”

反叛家族的长女不为所动，只是眼神冷淡地瞥了一眼，冷哼道：“我不在乎你怎么评价我的血脉，但你落实到了侮辱我的人格，这个仇我是记下了。”

“哎哟哟，我好怕哦，怎么大名鼎鼎的浪花骑士记仇记得差不多了就要殴打手无寸铁的蒙德市民吗？”往往将局势收在失控之前的那句著名警告这次居然没有起到效果，卑猥男子不依不饶，铁了心要把气往这立场微妙的少女身上撒，直到被巨汉一张砂锅大的手掌拦在眼前：“咱俩的恩怨还没清算完呢你又想招惹新麻烦？说好的去外头理论理论，别想着就这么撒泼打滚蒙混过去！”

不成比例的两人对视，剑拔弩张了那么几秒，矮瘦男子咋舌：“行行行，先搞定了你再说，骨头架子大了不起是吧。”

随着酒馆大门被粗暴推开又轰然关上，引发混乱的整整十几号人撞了出去，剩下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但那些叽叽喳喳被优菈过滤了出去，她的大脑在飞速旋转。那些人不对劲。且不提那种刻意而为的醉态，也不提她更敏锐地察觉到的血腥气，甚至不提那个矮个子男人腰间隐晦地藏了一把带鞘短剑、完全不是什么“手无寸铁”，最重要的是，他们太冷静、太有组织，不像随处可见的泼皮。除了那两个疑似头目之外，其他人都一直专注于扮演自己醉酒跟班的角色，只是含混不清地嘟囔，甚至没有主动跟着起哄。

没有那天晚上见过他们的印象……但搞不好也有些关联。跟上去看看。

对于西风骑士团的游击队长而言，追踪这些被她看出破绽来的家伙只是轻而易举。他们一改酒馆内的势同水火，装作普通市民的模样三三两两地从治安哨戒前经过，朝着不同的街巷分散而去。这种技俩对优菈来说也算不得棘手，一路上连着解决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身份得到确认的敌人们重新聚集起来时，骤然升起的寒冰之墙堵住了他们的道路，英姿飒爽的女骑士手持光降之剑卷起霜雪和冷风从天而降：“果然是你们，莱茵多特之遗的余孽，到此为止了。”

几枚鸦印被丢在脚下，但印上的却并非常见的藏宝鸦翼，而是大炼金术师遗留的符文。不比寻常的罪犯组织没有因为占据人数优势就立刻上前攻击或者展开包围，反而是沉默地布阵准备防御。但，那个尖嘴猴腮的猥琐男人又站了出来，仿佛什么枫丹的话剧演员一样，做作地鞠躬行礼，大声赞赏：“啊，尊敬的优菈·劳伦斯骑士阁下，您是多么的美丽、聪慧而强大！看在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子上，可否告诉我们，您是怎么察觉到的呢？”

明知故问。

“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况且鉴于你之前侮辱了我，我也拒绝告诉你，这是复仇。”

“这样啊，那可真是遗憾。”

尽管时间在自己这边，但保不准这些为了追寻炼金术奇迹的疯子们还留有什么手段，优菈决定以雷霆之势尽快制敌。转身，挥剑，优雅而猛烈，寒光盛放的神之眼在颈项上翻飞，洁白的裙摆如披风飘摇：“坚冰，断绝深仇——”

天旋地转。一切都好像变得朦胧了起来。直到被削弱了许多的疼痛感迟缓地传达到大脑，优菈才意识到，演练过无数次的剑舞中断了，她就像一个失去平衡的陀螺一样摔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光之巨剑也已经消散不见。思维没有减速，但好像与认知产生了脱节，不完全听从使唤的身体好不容易开口却又喊不出声，发自灵魂深处的无力感比纯粹的痛苦更加煎熬。

怎么、回事——这就是“自己没法摆平的麻烦”吗？回想起那位似乎不太靠谱的璃月算卦师，陷入危机的骑士姬咬紧牙关，努力试图再度聚出光剑并爬起。但盗宝团残党的矮小领袖从怀中掏出一管液体，在地表滴上一圈，嘴里吟唱着古奥晦涩的音节，路面登时就仿佛获得了生命一样地翻涌起来，随即将优菈固定在了最为屈辱的跪趴姿势上。

才凝结成的冰之剑柄化作了光的浮沫。纤长素白的手指拼了命地想要抓住那些破碎的浪花，想要抓住她得以立足的力量，又像是美人鱼在被夺走歌声时的痛苦挣扎。

“复仇是要索取高昂代价的，优菈小姐，你那可不叫什么复仇……更何况我们的仇恨早在好几天前就开始了，就用你的身体，来清偿摧毁我们的梦想、抓走我们同伴的仇恨吧！”

淫邪的目光在少女杰出的腰臀曲线上来回游走，灼热的兽欲喷薄而出，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把她彻底玷污、蹂躏、拆吃入腹。莫名其妙的疲惫感也在此时涌来，意识变得模糊，孤傲的冰蓝色要被拖向漆黑的泥沼之下。

从遥远的地方，吹来了异乡的风。冷漠，肃杀，隐藏着愤怒。

而优菈只觉得温暖与亲切。

搞什么嘛。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还挺灵验。

不再需要逞强坚持，是因为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在身边。于是放任思绪沉入浪花以下，偶尔任性那么一次扮演公主，等待骑士用亲吻唤醒自己。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