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伯团长，感受自己的内心吧，你有坚定的信念，也有施行的勇气，我们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聚集在你身边的吗？”

“岩哥，你这样说我……”

“伯团长！”从来微笑着，永远不会发火的金岩忽然沉声怒喝，“不要逃避！不要退缩！当你选择这条道路的时候，就该有承担一切的觉悟了！”

“岩哥，你怎么……”

“听我说完！你选择成立联合骑士团，发誓一定要完成种族联合，取得战争胜利，当你做出这一决定，就早该想明白未来的道路会有多么艰辛了！”

“……”

“伯团长，请记住，你绝不能倒下！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也许你犯了错，也许只是老天爷给你开了个玩笑，但你绝对绝对不能放弃！无论多么痛苦，一定要牢记自己当初的信念！”

“岩哥……这里是哪……”

“最最重要的是，你已经有一群和你秉持相同信念的伙伴了，我，阳坚，比悠，还有无数期盼胜利的骑士们，无论我们在哪里，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我们的心都连在一起，你明白吗？”

“岩哥……”

“伯团长，请拼尽全力战斗！无论结果怎样，把自己的血，自己的骨，自己的肉，全部投入进去，想尽浑身解数，取得最终胜利！拜托了！”

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整个世界开始被吸了进去，远处的建筑也开始快速消失，大地同样被撕裂，整个场景如一张被撕碎的薄薄照片，被风一吹，就四处飘散了。

“伯团长，团结起来，为生存而战！”

“岩哥！”

……

伯瑞醒来，简洁朴实的封闭船舱内，床边摆放的椅子上坐着阳坚，哈士奇看起来很累，斜靠着椅子，用爪臂枕着狗头，静静呼吸着。

“唔……”伯瑞头痛欲裂，发出了一点呻吟。

“醒了？”哈士奇睁开兽瞳，原本对一切都不在意的眼神变得有些浑浊，冷冷看着躺在床上的伯瑞。

伯瑞沉默不言，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胃部同样一阵阵抽痛，有些恶心，想要吐出些什么。

“岩哥死了。”阳坚冷冷开口，“为了救你死了，你这个自大的混蛋！当初为什么不听他的，自己去冒险？”

伯瑞没有回答，而是平静开口：“阳副团，帮我把胃药拿过来，另外请回自己卧室，你需要休息。”

“你！这时候用职位压我是吧？”一个小瓶子狠狠扔到伯瑞的犬脸上，“还有，找到比悠的时候他身上贴了一张纸，也给你！看了我就恶心！老子不管你了！”

“砰！”这是关门的声音。

自从踏入战场，伯瑞就经常胃疼，有时会非常难受，但去医院看又看不出什么毛病，检查结果都是非常健康，只能开点止痛药应付着。

伯瑞平静拧开小瓶子，吃了两粒胃药，感觉反胃感稍微好了一点。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被抛进海里时，那道金色闪电冲了出去，切开了导弹和后面的几只行者，就忽然燃烧起来，最后爆炸了。

反胃感更加严重了。伯瑞揉了揉肚子，默默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这只小比熊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了，我的爱狗。不过其他大行者怎么做我就没办法了。另外，伯团长，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其实是你的信念，你的灵魂，你兽瞳里闪的那束光，就算被我玩这么久也没动摇，实在是太合我胃口了。所以，假如你放弃了自己的信念，我会拼尽全力来杀了你，因为你把我最爱的狗给杀死了。加油吧，伯团长，毕竟我也挺讨厌战争的，都不让狼好好玩狗，真麻烦。-------爱你的主兽”

伯瑞已经没有力气去骂那只变态了，放下纸，呆呆望着淡蓝色，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随后闭上了空洞兽瞳。

‘先睡觉吧……’

……

第二天

得益于大骑士的坚韧兽驱，近距离吃了一发爆炸的伯瑞修养了几天就恢复了。开完任务总结会议，做完简易的战时哀悼流程，伯瑞与阳坚沉默地站在金岩的房间内，帮他整理遗物。

东西很少，一副眼镜，一箱书，几套大骑士常服，一本笔记，以及几块石头。

‘岩哥的备用眼镜，因为他喜欢晚上看书，近视度数一直在加，眼镜是换了又换。’整理完东西，伯瑞默默想到，坐在金岩办公常用的书桌上，开始翻看起笔记，阳坚也搬来一个椅子，默默坐在旁边看着。

笔记里的内容很杂乱，像是想到什么就记录什么，有生活，也有工作。伯瑞翻到他们兄弟相遇的年份，仔细阅读起来：

“正常发挥，考进了骑士学院。三年后就要踏入战场了，有点激动，也有点恐惧，我是会成为那些战役里有名的英雄，还是阵亡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别想那么多，先过好这三年吧。

遇到了两只有趣的兽，第一天就认我做了大哥，让我请了顿饭，看来这三年会很有意思。

今天三弟问我为什么看书，不直接用光幕，我说捧着书看能让兽的注意力更集中，而且信息战争下，电子产品很容易被破坏。他说怕破坏还不如把字刻在石头上。好像有点道理，又没什么道理。我还是喜欢看书。

今天二弟说要自己创一个骑士团，我很惊讶，他说想让所有犬族真正联合起来。虽然觉得不太可能，我还是给他提了几点实操建议，没准能成？

有点激动，今天在图书馆遇到一位很漂亮的女性，和她聊了聊，她喜欢看的书类型居然和我差不多，我们越聊越兴奋，结果被图书管理员赶走了哈哈。我们加了好友。那两个笨蛋一直在说羡慕嫉妒恨什么的，你们不是已经有家族帮忙安排了吗，有什么羡慕的！

今天上飞行理论课程，见到了我最崇拜的战争英雄黄色闪电，以后我的速度能比他还快吗？

（后面开始夹杂一些机甲优化思路，主要是关于速度的）

约到她了！她说也很喜欢我！天哪，感觉在做梦！事实证明，和女生约会不能听别兽的参考意见，特别是那两个笨蛋。

三弟，对不起，最后把减速道具扔给了你。我的内裤和袜子换得很勤，不臭的哈哈哈哈。

今天和二弟精神共鸣成功了，他的理想原来这么坚定，我有点被他感动到了。冷静金岩！不过是学院同学而已！之后我们都会回到各自家族的，可别上头！

冷静下来想想，就算不想加入二弟的骑士团，我也可以帮帮他，帮他出出主意，宣传一下理论？

一位很好的老师永远离开了我们，听说是因为整支小队只活下来他一个，撑了很久终于坚持不住了。心情有点复杂，精神同调的副作用太大了，这个操蛋的世界！

二弟如果真成立了联合骑士团，他必须和每一只兽同调……也许我得提前开导他。

今天的飞行速度又突破了一层！加油金岩，你是最快的！

赢了演习，二弟趁机在颁奖晚会上宣传自己的联合骑士团，然后我们就被赶下去了哈哈。时间过得好快，我们都成学长了。

还是答应了二弟……和父母聊了很久，为什么毕业后不回家族，当一名远离战争的军略师，而是加入联合骑士团，上前线。仔细想想，其实没有为什么，应该是缘分吧，能遇到他们感觉挺好。

今天和她一起讨论之后的日子，毕业后我们都要踏上战场，聚少离多……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求婚成功了！感谢老天爷！感谢她！感谢我自己！感谢所有兽！

第一个任务，所有兽都很给力，我的智慧，二弟的团结，再加上三弟的鼓舞，感觉没什么任务完不成。再接再厉！

我尽力了，我们还是失去了一名伙伴……对不起……

幸好有三弟，整个团都开心了很多，不过不准用蛋糕砸我脸了，眼镜很难洗的知不知道！

二弟现在已经初具威严了，但是好像比之前沉默了？他一直说自己没事，也许是成长的代价吧。

我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很可爱，可惜我没能第一时间抱她。但是，一想到她长大以后可能也要加入战争，我就有种非常非常深的恐惧。战争在我们这一代就应该结束了！我们能成功的！

今天看到一个理论，统治的范围取决于交通，以前交通不便时大家分散成部落生活，现在交通便利了就成立了国家。这么说来，只要狼国和犬国之间隔着的海峡能消失，统一就有希望了？也许未来的科技能做到这点，但是怎么让狼犬两国齐心协力呢？一国投入资源去发展这个，另一国肯定会趁机灭了对方吧……可怕的猜疑链……真是操蛋啊，必须要统一才能拉近距离，但是统一又需要先拉近距离……

没想到我有一天会看有关神学的书，真是离经叛道了。我始终不相信神的存在，但里面的故事还挺有意思。据说是龙神把我们大陆分成两半，发展成狼犬两国，又给我们精神力量的。假如龙神是一种自然现象，它提供的分裂大陆的物理力量和精神力量是阴阳两极，把所有精神力量集中在一起，是不是可以让大陆重新合拢？真是个疯狂的猜想！

我深入想了想，要让精神力量全部集中，至少需要狼族的皇帝和犬族的总统能共鸣……完全无法想象那是个怎么样的世界！不过如果这两个领袖能共鸣，没准就直接世界和平了。我在幻想什么啊哈哈哈。

很糟糕，二弟和比悠生死不明，士气很低落，三弟也尽力了……

今天圣伯纳和比熊家族派了很多骑士来支援，我们有条件再闯一次狼巢了！这次就让我去吧，二弟撑住！“

读到一半，伯瑞就已泪流满面，阳坚早已忍不住，哭着跑了出去。伯瑞抹了一把眼泪，看起了那几块石头。

小小的黄色石头，刻着“金媛”，中等大小的白色石头，刻着“博婧”，大的黄白相间的石头，刻着“伯瑞”，黑白相间的石头，刻着“阳坚”，还有代表金岩父母，兄弟以及骑士团里所有兽的石头。

伯瑞捂住犬脸：‘我该怎么去跟她们说啊……岩哥……’

清冷的封闭船舱内，一只高壮雄兽此时蜷缩成一小团，脆弱得如孩童般不断哭泣。

很久很久后，伯瑞走进洗手间，用冷水不断冲洗犬脸，拿毛巾擦干，按摩了一阵红肿的眼眶，闭上兽瞳，再次睁开，就又是温和威严的模样了。只有胃部的一阵阵余痛让他有时会皱皱眉，表情更添几分深沉。

‘岩哥，我会记住你的话，我会拼尽全力，团结所有兽！’

第三幕 英雄落幕

和平五年 阳坚四十六岁 云莉四十岁 藏冥四十五岁

雨天，墓园

这是犬国纪念逝去战争英雄的地方，翠绿松柏围着的墓地绿草如茵，不时有几声鸟叫从远方传来，为这安宁平和的氛围增添一分生机。墓园内，一排排安静肃穆的烈士墓碑将伯瑞的雕像围于最中心，他驻剑而立，沉凝肃穆，凝视前方，雕像下方刻着一行字：团结起来，为和平而战！不时有犬兽人来此寄托哀思，献上洁白的鲜花。

云莉罕见地没有简单套着白大褂，而是穿着白色连衣裙与高跟凉鞋，戴着黑色耳坠与白色手链，如一位初嫁的新娘，只不过爪中的红玫瑰换成了白玫瑰，静静抬头望着雕像的脸，不知在想什么。伯门沉默撑伞站在一旁。

过了很久，云莉举着白玫瑰走进雕像，忽然看到白花锦簇的雕像下有个奇怪的项圈，好奇捡起来看了看。

‘纪念爱狗伯瑞？什么恶作剧？还是他的旧情兽？’

云莉将白玫瑰放下，原本悲伤的心情被哭笑不得的情绪冲淡，有些生气地攥住项圈，准备离开。

“那个……嫂子？”

从墓园门口走来一只哈士奇犬兽人，戴着墨镜与口罩，套着一件黑色连帽大衣，轻轻挥爪与云莉打招呼，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

云莉扫视了一眼：“阳坚？阳总统？”随后抱起了双臂，冷冷看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嫂子轻点声！我可是好不容易跑出来的！”虽然已经犬到中年，还当选了总统，但阳坚此时却如怕被老师抓住的小孩般紧张兮兮的，扫了周围几眼，“我还不想被抓回去办公！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我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为你的犬国做贡献。”云莉冷冷刺了一句，抬爪准备离开。

“嫂子，这里犬多，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是和瑞哥有关的一些事。”

“……上车！”

“好嘞！”

……

圣伯纳家族驻地，书房

“你还真是大胆啊，真的敢来这里。”云莉依旧冷冷看着阳坚。

“哈哈，莉姐也不愿犬国动乱吧，而且我问心无愧。”阳坚摘下墨镜和口罩，松了口气，郑重开口道，“莉姐，接下来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请你相信我！”

“说吧。”

“瑞哥其实是自己选择牺牲的，当初……”

……

和平前夕，圣骑士团驻地

“瑞哥，这个精神武器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了，我们现在已经争取到和平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啊，为什么非要……”

“阳坚，”伯瑞此时眉毛已有些发白，穿着圣骑士机甲，温和看着早已视为亲弟弟的哈士奇，“不，这个和平只是暂时的，只是狼族想先去解决精神污染而已，等到好转了他们立刻就会再度进攻。只有我们完全打痛他们，击溃他们的尖端力量，我们才能获得长久的和平。”

“那我们可以想很多其他办法，不需要你去做诱饵啊……”

“阳坚，我等不及了，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什么？”

伯瑞叹息一声：“圣伯纳的团结之力，让我成功团结起了各部族，让我们犬族的力量能与狼族持平，这本该是个祝福，但是，我也承受不住他带来的诅咒了。”

“瑞哥，我没有能理解……”

伯瑞眼神飘忽，开始回忆起什么：“我们参与战争第一年，团里死的第一只兽是谁，你大概只有模糊的印象了吧，但我记得，吉语，我知道他喜欢音乐，喜欢弹钢琴，喜欢团里的一只雪纳瑞，即将准备表白，最大的梦想是开一场音乐会……每一只我精神共鸣过的兽，就像是我的兄弟，他们信任我，我也信任他们，记得他们的一切。”伯瑞捂住了肚子，“在这二十年里，每一只先我们离去的团员们，我都记得，包括他们怎么死的，还有什么遗憾。每次死亡，都相当于我的心被切下一块。”

“瑞哥……”

“在第七年的时候，我已经要崩溃了，那时候岩哥死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好像出现在了我的精神里，让我坚持下去，我才坚持到了今天。现在和平到来，我这口气就松懈了，我已经承受不住了，我将追随我的兄弟们而去。”

“瑞哥，死去的兽已经死去了，他们会在另一边支持我们，但是活着的兽还需要你啊！你的孩子，你的妻子，还有团里无数的伙伴……”

伯瑞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所以我制定了这个计划，只要第一步成功，我去做诱饵杀了那几只夜行者，我们就能拥有至少三十年的和平。我的孩子，伯砾，将不再承受圣伯纳的诅咒，并且有机会实现永远的和平，为此我将付出一切。”伯瑞静静说着，“我的妻子……我很对不起云莉，也对不起……算了，更对不起团里的兄弟们，但是我相信，只要我的计划实现，战争就会停止，所有我身边的，还是其他的兽，都能活得更好。战争的阴云将不会在这个世界出现，所有兽都有机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瑞哥……没有你的支持，你的孩子怎么完成这种事？感化一只草原狼王？你还是留下来吧。而且，是你实现了如今的和平，你不想看看之后的景象吗？”

“我问过南天了，我死了，我的孩子更容易成功，他会将对我的感情转移到那只狼孩身上，那只老狼说，这种心理现象叫移情。我也为此做了一些安排，我会给伯砾故意制造精神创伤，让那只狼孩侵入。”

“瑞哥，你疯了……那是你的孩子啊……”

“阳坚，我没有选择，要么让他继续承受失去兄弟的痛苦，要么让他和我一样，拼尽一切，才有机会结束这一切。”伯瑞静静看着阳坚，“至于和平之后的景象，你就好好帮我看着吧，弟弟。帮我和云莉，还有团里的兄弟们说声抱歉，我已经等不及了，再见。”

……

“他就这样离开了。”阳坚瘫在椅子上，怔怔看着天花板。

“为什么这些都不跟我说啊？我们明明可以一起分担……”云莉泣不成声，原本为今天精心化的妆已经完全哭花了。

“他永远是这么温暖，把所有伤害都自己抗下了。或许这就是他的团结之力这么有感染力的原因吧。”阳坚喃喃说道，又正色问道，“所以嫂子，现在伯砾怎么样了？瑞哥的计划还好吗？这几年我都只能从小琦嘴里知道些零星的情况。嫂子，我不是你的敌兽，我也会帮助瑞哥，让他的遗愿能够实现的。”

“嗯……”

……

与此同时，墓园

一只灰狼与之前到来的哈士奇一样，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帽子墨镜口罩，迈着绅士的步伐，来到墓园。

‘嗯？我之前放的项圈呢？被兽清理了吗？要不下次挂雕像头上？还是挂下面？嗯……算了，要是造成外交事故就不好了……’

藏冥抬头看着雕像，沉思了一会儿，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再次拆开阅读起来：

“亲爱的主兽：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先走了，请照顾好我的儿子。------爱你的狗狗。”

‘这家伙肯定是强忍着呕吐写完的吧，看字迹都有点抖啊。唉，虽然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对你的爱，不过看你这么可怜，我就答应你吧，伯团长。’

藏冥笑笑，重新装好信封，向墓园外走去。

……

战争三十八年

圣伯纳家族驻地

云莉坐在花园的躺椅上，此时天气正好，阳光温暖而舒适，花园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花香和泥土的味道，让兽心情愉悦。伯瑞在一旁俯下身，倾听云莉鼓起的肚子：“我听到小家伙动了一下，哈哈哈。”

云莉微笑看着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的伯瑞：“瑞，你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吗？”

伯瑞看着从石头中间长出的一根小草，微笑说道：“当然，就叫伯砾吧，即使遇到艰难险阻，也能在石头里快乐成长。这是我对他的祝福。”

“瑞，我们宝宝还没出生，你就知道他会很艰难了？”云莉白了他一眼，“这个不吉利，赶紧再想一个！”

“哈哈哈哈，就这个啦，我想了很久了。”伯瑞哈哈大笑。

‘岩哥，谢谢你，也请你能祝福我们的孩子，愿他能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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