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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夫人·第十三章,1

小说:約稿合集約稿合集 2025-08-21 23:32 5hhhhh 9650 ℃

  

折磨

  「大姐,我吃飽了。」

  「嗯,上學去吧。路上註意安全……來,姬朗,乖,張嘴,啊——」

  喝凈了杯中最後一滴豆漿,姬航清早起床還有些發散的精神這才算是被徹底喚醒。他擡起頭,望了眼新掛在餐廳墻壁上的鐘表——那是一塊土氣到不能再土氣的表。誇張的花朵樣式的表盤,濃艷得跟不要錢似的大紅大紫的色彩,還有那簡陋的做工,分明就是貧民區清早的集市上買的破爛貨。和姬家豪華別墅的房間布局根本搭不上邊。

  這塊表是姬航上個周末在舊貨市場上淘換回來的。把它掛在餐廳最醒目的位置,同樣也是他的意思。

  「七點十分。」姬航默念著表上指針指向的數字,收拾好面前吃完早餐的碗筷,端起放進了洗碗機。

  「姬朗!不要用手抓著吃,來,姐姐餵你,餵你啊。乖……聽話……」

  「額啊啊!啊啊!」

  喪失了語言能力的姬朗像個小嬰兒似的張大嘴巴,眼神空洞地望著面前的油條和倒好的牛奶,健壯的手臂毫無規律地揮舞,一會兒抓住油條用力握住,捏了個稀巴爛,一會兒突然猛地抓住身邊餵飯的胡姬的頭發,嘴裏還會不停地發出怪叫。一旁舉著粥碗的胡姬看著亂動的姬朗,有些浮腫的眼中又開始聚集起淚水,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

  「我來吧,大姐。別再讓姬朗打到你。」姬航見狀接過胡姬手裏盛滿瘦肉粥的飯碗,攪動湯匙,接著舀了滿滿一勺肉粥,嘟起嘴輕輕地吹去表面的熱氣,遞到了還在躁動的姬朗的嘴邊:

  「姬朗,吃飯吧。哥哥幫你吹涼了,不燙。」

  說來也怪,當湯匙遞到了姬朗的嘴邊,還在吵鬧的姬朗真就安靜了下來。他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眼前這個跟照鏡子似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哥哥」,沒有絲毫猶豫,「嗷嗚」一口咬住湯匙,將肉粥全部吃進了肚子。

  「姬朗真乖,待會兒獎勵你一朵小紅花。」見姬朗張口吃飯,姬航趕忙趁熱打鐵,一勺接著一勺地餵粥,不一會兒粥碗就見了底。

  「吃飽了嗎?」姬航放下粥碗,半蹲在姬朗身邊,親切地問。

  「呃啊!啊啊!啊!胡……胡蝶……胡蝶……」姬朗的眼睛滴溜溜亂轉,嘴巴一張一合,咂摸著口中鹹絲絲兒的肉粥的余味。他抻了個懶腰,臉上卻逐漸浮現出一陣煩躁的神情。他東瞅瞅,西望望,似乎在焦急地找尋什麽,張開的嘴唇中又開始發出從喉嚨深處拼命鉆出的新一輪怪叫。

  「姬航,你先上學去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好了。」胡姬擺了擺手,姬航明白大姐的意思。站起身,背好書包就朝著大門走去。

  「本臺消息,聖峰集團董事長及其夫人至今仍下落不明。後續情況,本臺將持續跟蹤報道……」

  「呵,一群廢物。查了一個多月,連根毛都沒見到。」俯身穿鞋的姬航聽到身後電視裏傳來的晨間新聞播報員的聲音,忍不住低聲發起了牢騷。

  「大姐,我上學去了。姬朗,在家要乖乖聽話啊。」穿好鞋的姬航回身交代了一句,看見姬朗老老實實地趴在胡姬的大肚子上,這才放心地走出了家門。

  別墅外的積雪早已環衛工被清掃幹凈,灰黑色的柏油馬路上嶄新的白色指示標誌清晰可見,完全看不出一絲冬天的痕跡。

  但十二月的冷風卻完全沒有減弱的跡象,極為熱情地將它冰冷的懷抱送給每一個匆匆趕路的行人。姬航緊了緊領口,將拉鏈拉到了最頂端,這才感覺到稍微暖和了一些。有些不放心的他隔著窗戶望向屋內,確定弟弟姬朗沒有再次「發狂」後,接著轉身迎著寒風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父親和胡蝶已經失蹤了一個月。

  而且姬朗又瘋了。

  在接到醫院打來電話的第一時間,他就和姬朗沖上了二樓,猛敲胡姬的房門。但胡姬卻睡得相當沈,根本沒聽見。(主要是因為升級之後的頭盔添加了免打擾程序。)

  「大姐,大姐,你快開門啊!出大事了呀!」見大姐的房門久久不開,姬航焦急地來回踱步,目光也時不時地瞥向緊閉的房門。

  又過了好久,胡姬的房間還是沒有動靜。這下姬朗等不了了。他拉著姬航下了樓,在座機上按下了一串號碼後,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通了。但是不出姬朗所料,電話那頭響起的還是那陣熟悉的機器人聲音:

  「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在『嘟——』的一聲後留言……」

  「哢嗒。」

  「爸爸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姬朗有些失望。

  「那就給管家打!」姬航大聲說道。

  姬朗點了點頭,又在座機上按下了另一串號碼。但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復的「嘟嘟」聲,根本沒人接。

  「姬朗,報警吧!」聽到「嘟嘟」聲的姬航變得有些焦躁了起來。

  「可,可是報了警,警察也不會馬上立案的。更何況咱們知道的情況還只是醫院打來電話通知咱們說胡姐不見了,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她真的失蹤了。」姬朗很快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清醒過來。他皺起了眉頭,顯然對報警這個方案有些猶豫。

  「你在猶豫什麽啊?!胡姐不見了啊!她還懷著孕呢!警察那裏你不是和那個賣過你錄像的家夥有點交集嗎?」

  「可那也只是點頭之交啊。而且出了這麽大的事,爸爸那裏也聯系不上,貿然讓別人插手介入的話恐怕……」

  很快,姬航和姬朗便吵了起來。隨著兩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在嘴笨暴怒的姬航即將舉起拳頭揮向姬朗的一瞬間。胡姬的房門傳出了「吱呀」的開門聲。

  了解了情況的胡姬先是一驚,接著便同意了姬航的方案,報了警。家裏唯一的成年人拿了主意,姬航和姬朗也冷靜了下來。然而,接下來事態的發展卻宛如當頭棒喝,重重地擊在了姬家三姐弟的頭上。

  姬聖峰,失蹤。

  姬聖峰的管家老侯,死亡。

  聖峰集團搖搖欲墜。

  如同點燃了炸彈的引線一樣,一連串的噩耗如同狂風驟雨般襲來,打得他們措手不及。挺著大肚子的胡姬站在客廳中央,臉色蒼白,震驚到木訥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希望。聽著面前的警員冷如冰霜地匯報著他們調查來的情況,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好像那千斤的重錘,一次又一次地砸在他們姐弟三人早就脆弱不堪的心上。

  可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如果說啟明市龍頭姬家的變故是警局迅速辦案的催化劑,那麽待到「催化反應」結束之後,它就變成了各大媒體爭奪頭條的戰場,以及無良小報傳播不實謠言的溫床。

  姬家的別墅在警察離開後迅速被各大媒體派出的記者和狗仔圍了個水泄不通。這棟富麗堂皇的別墅終究還是成為了圈養「寵物」的精致牢籠。

  閃光燈下的姬家毫無隱私可言。長槍短炮般的攝像機鏡頭如同饑渴的餓狼似的瘋狂地對著別墅內外掃射,每一個角落都仿佛被無數的目光所窺探。

  姬家姐弟三人躲進了地下的酒窖。試圖隔絕外界的嘈雜和紛擾。然而,耳邊不斷幻聽出的那些刺耳的快門聲和不斷響起的電話鈴聲卻像無形的針,不斷挑撥著他們本就已經緊繃到了極點的神經。

  三天後,有過病例前科的姬朗沒有頂住壓力,瘋掉了。

  望著一月未見的學校大門,姬航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姬朗瘋了後,語言行為能力完全退化成了嬰兒。嘴裏只會「嗚嗚呀呀」得說個不停,再加上屋外的狗仔們無時無刻地騷擾,胡姬只能幫姬航也請了一個月的長假,幫自己在家照顧姬朗。

  「呼……都已經過了這麽久了。」姬航小聲嘀咕著。剛要伸腿邁進學校大門,後背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這種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收了腳,慢悠悠地回過頭,只見一個戴著帽子、口罩,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正站在不遠處,正冷冷地盯著他。姬航嘆了口氣,熟練地從嘴角擠出一抹假笑,順便還伸手擺出了一個「耶」的姿勢,接著轉身光速變回了原本的模樣,再次踏進了校園。

  狗仔們的跟蹤已經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無法擺脫,也無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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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昨天新出的那部你看了嗎?那腿,那奶子,吸溜~」

  「當然,我去,那拍得可是真大膽啊!」

  「誒!胖墩兒。昨天的那部你看了嗎?覺得這次的女主角怎麽樣?」

  「我……我不敢看……咱們這樣真的好嗎?畢竟……」

  「嗨呀!你怕什麽?姬航姬朗都一個月沒來了。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換做是我哪裏還有心情上學,早就……」

  「早就什麽?」

  教室內,本應該是早讀的時間卻被亂糟糟的閑言碎語擠占。沒有監堂的老師,來上學的學生也是屈指可數。姬航的小弟們搬來四張課桌對成方形,饒有興趣地討論著最近憑空爆火的色情小視頻,完全沒註意到姬航站在了他們後面。

  「姬姬姬姬姬……啊呸!大大大大大哥……」

  很明顯,吵得最歡的那名小弟在聽到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後,一下子卡住了喉嚨,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艱難地轉過頭,正對上姬航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早……早啊。」小弟結結巴巴地打招呼,眼神飄忽不定,明顯心裏有鬼。

  姬航沒有答話,只是用那深邃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其他三人。他們立刻停止了討論。不光如此,整個教室也瞬間安靜下來。在場的學生或是低頭假裝看書,或是看向屋外的雪景,全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姬航的目光。

  「你們這是幹什麽?繼續啊。反正老師也沒來。」看著小弟們的樣子,姬航久違地笑出了聲。他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放好書包坐下,示意小弟們繼續閑聊。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除了快門聲以外其他人的聲音。

  但是,熱情的姬航得到的卻是四張課桌後四張緊繃繃的臉。

  平日裏,他的小弟們總是圍在他身邊,嬉皮笑臉,胡吹濫侃。此刻卻像是被凍住了一般,一動也不動。

  姬航的笑容也漸漸凝固在臉上。

  「大……大哥,你……你家裏……沒,沒事吧。」終於,其中一名小弟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開口道。

  姬航沈默了。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悲傷:

  「沒事。」

  教室裏的氣氛比之剛才變得更壓抑了。

  「呃啊~啊啊~」

  就在這時,一聲絕不可能出現在學校裏的女性銷魂的浪叫忽然在姬航和他四個小弟的身邊響了起來!

  而將自己身子潛藏在其余小弟身後的胖墩兒的臉瞬間紅透了。

  「我艹,這是什麽聲音?」姬航很顯然被這一聲給嚇到了。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聽到這聲浪叫的小弟們也是微微一楞,但很快一種你我都懂的邪魅微笑浮現在了那三人的臉上。

  「哎呦,是誰剛才還說自己沒看來著?我這麽記不清了?誒!是你嗎?」

  「怎麽可能是我呢?聽聲音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就奇怪了。胖墩兒,你知道嗎?」

  隨著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捧喝,他們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滿面通紅的胖墩兒身上。胖墩兒被眾人如刀子般的目光瞧得渾身不自在,在座位上扭動個不停。

  「怎麽了?胖墩兒,臉怎麽紅成這樣?大冬天的中暑了?」

  那三人看出了胖墩兒的異樣,臉上的壞笑更濃了。

  「我,我……沒有,沒有……」胖墩兒支支吾吾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怎麽?有什麽不能說的?莫非……」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目光忽然變得玩味起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湊近胖墩兒,低聲問道:「莫非,是你小子偷偷在聽什麽不可描述的東西?」

  「拿來吧你!」

  突然,那人的手猛地伸向胖墩兒用肚子死死堵住的桌肚,一下就把藏在裏面亮屏的手機掏了出來。

  「啊!」胖墩兒驚呼一聲,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手機已經被那人奪了過去,屏幕上亮起的圖像就這樣展示在了眾人的面前。

  只見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對正在進行「運動」的赤裸男女。男人健壯見棱的後背占據了一半屏幕,他的身下正享受著傳教士體位做愛的女演員似乎在玩著某種COSPLAY:淡紫色的長發,紫色鷹頭的眼罩,抹著閃著亮粉的黛紫色口紅,白皙瘦弱的身體上一對點綴著如沾水的櫻桃一般嬌嫩的淡紅色內嵌乳頭,隨著撐在她身上的男演員有規律地抽插,那白饅頭似的小巧玲瓏的乳房微微地上下晃動,為她時斷時續的浪叫嬌喘打著節拍。

  看到這般裸露的視頻,聽著小弟們口中開起了逐漸露骨的黃腔,姬航更迷惑了。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一個月沒來,學校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給我!還給我!」胖墩兒的手機被那人高高舉起,無論他怎麽蹦跳,都夠不到那在空中搖晃的手機。

  「夠了,還給他吧。人之常情,看點這個東西也……」

  「餵!幹什麽呢?玩夠了吧?把手機還給人家!快點!」

  姬航看著胖墩兒因為劇烈的蹦跳而泛紅,滿頭大汗的臉頰,剛想伸手製止,一聲尖銳的公鴨嗓冷不丁地從在那人背後響起,而聽到聲音的小弟很明顯楞住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眼中滿是比起見到姬航時更加驚恐的神色。

  是淮仲。

  淮仲的出現讓喧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不僅如此,班級裏同學所有的目光在那一刻仿佛全都聚集在了他身上。淮仲沒有再說話,而是伸出一只手搭在了那名小弟的肩頭,用一種極其冷峻的眼神緊緊盯著他的後腦。

  「淮,淮,淮……」被按住肩頭的小弟緊張極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而他握在手中的手機也因為緊張而滑落,掉進了胖墩兒的手中。

  「你叫我什麽?」淮仲的語氣依舊冷漠,搭在肩頭上的手掌也有種隱隱收攏的跡象。

  「大哥!大哥!我說的是大哥!淮仲大哥!」被抓住的小弟心理防線被擊潰了。渾身抖若篩糠,哭喪著臉大聲喊著。

  而小弟的這一聲「大哥」,也讓姬航徹底呆楞在了座位上。

  「喲,姬航來了。」淮仲滿意地撒開手,口氣輕佻地轉過身,目光冷冷地掃過姬航。而剛還因為恐懼而顫抖的小弟們在看到淮仲這副模樣後,也都紛紛如同見到了貓的老鼠一般,縮著腦袋竄回了座位。

  「軍師好氣魄啊。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似乎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啊。」姬航故作鎮定地靠在座位上,笑盈盈地看著淮仲,語氣中充滿了調侃和不滿。

  「的確發生了好多有趣的事啊。比如說被各大報社記者的相機和麥克風懟到臉上問東問西,怕是當紅的大明星都沒有這個『待遇』吧。」

  「你找死!」姬航被淮仲的嘲諷激怒了,他猛地起身,雙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接著對著比自己矮了半頭的淮仲的面門揚手就是一拳。

  然而,他出拳的動作卻被淮仲輕易側身躲過了。不僅如此,淮仲還順勢擡腿猛踹了姬航一腳,害他摔了個狗吃屎。

  「怎麽了?我的姬航大哥?一個月沒見怎麽連我這個『軍師』都打不過了?」淮仲蹲下身,眼神戲謔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姬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充滿了嘲諷和挑釁,仿佛是在故意激怒他。

  「淮仲!你完蛋了!」

  「姬航,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在學校裏稱霸一方的老大呢?沒了你爸爸這頂保護傘的庇護,你屁都不是!哦對了,再給你看點好東西。」

  說完,淮仲從衣袋裏掏出了手機,點開了視頻播放器。當著姬航的面放起了另一段香艷誘人的色情視頻。

  「好好看看吧。說不定有意外驚喜哦!」

  視頻不長。一開頭便是一段男女演員表演後入式體位的激情戲碼。而正是這開頭的表演,便將姬航的目光牢牢吸引了過去。視頻中女演員被肏的聲音清脆有力,姬航卻看得怒目圓睜,嘴唇顫抖。

  那名女演員的後背上,赫然紋著一大片藍青色的鳶尾花紋身。

  「瞧瞧!瞧瞧!這就是你吹捧的偶像!什麽暗夜中的女俠?分明就是你自己看片意淫出來的吧!」

  視頻很快就播放完了。淮仲收了手機,站起身越過姬航後便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再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們家的聖峰集團這幾天就要被其他的大財團收購重組了。很榮幸,我家財團也在其中。」忽然,淮仲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轉回身子折返到姬航面前,俯身悄悄說道:

  「但是話又說回來,畢竟同學一場。要是你向我服個軟,說不定我可以告訴你,你『媽媽』在哪裏喲?啊哈哈哈哈……」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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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著學院樓頂的大鐘「叮叮當當」地整整敲了十下,半塊腦袋纏了紗布的姬航冷著臉從校長辦公室裏走了出來。捧著手中「新鮮出爐」的退學通知,他回到教室,也不理正在授課的老師,胡亂將書本文具收拾一通後,邁步走出教室門,準備回家。

  姬家,這座屹立在啟明市多年不倒的高塔,終於還是毫無征兆地倒塌了。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沒權沒勢的姬家,擔不起「姬家」的名號。

  勢利的老學究校長毫不猶豫地在他和姬朗的退學通知上簽下了名字,還順便在退學通知書的背面寫下了一行字:

  「姬家子弟,才疏學淺,難成大器。」

  ……

  「天,好藍啊。」

  正午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將天空染成了一片澄澈的蔚藍。姬航擡頭望去,那無垠的藍天仿佛在訴說著什麽,卻又顯得那麽遙遠和深邃。

  「世道變了,世道變了呀……」

  姬航的口中不停默念著這句話。他擡頭望著天空,心中更是五味雜陳。退學通知書在他的手中輕輕顫抖,那些刻薄的字眼像針一樣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從未想過姬家會沒落,至少不會在現在沒落。但,現實卻是殘酷的。本應是高高興興重返校園的日子,卻讓他在今天從雲端重重跌落到了泥潭。

  「大……大哥……等,呼……等等……」

  剛要走出校園的姬航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回頭望去,只見胖墩兒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他的面色通紅,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顯然是一路急跑過來的。

  「胖墩兒,哦不……抱歉,我忘記你叫什麽名字了。」

  「大哥你說什麽呢?叫我胖墩兒就好了。」

  「我早就不是你大哥了。」

  「……」

  「對不起,大哥。我,我不該看那種東西……」

  「沒事,我不在意的。」

  「不,我在意啊。大哥。我媽是鳶尾夫人救回來的,可現在我卻對她有那種非分之想,我……」

  「大哥,這個U盤給你。這是淮仲每周都會在我們的私人小群裏發布的鳶尾夫人色情視頻的合集。更新到了昨天最新發的。淮仲把這東西看作是向他臣服的投名狀,我的確看了幾部,但我向你保證最新的那部我一眼都沒看過。」

  「大哥。我要回去了。你保重。」

  說罷,胖墩兒頭也不回地跑走了。姬航握著手中發燙的金屬U盤,呆立在原地,直到胖墩兒的身影消失在校園的另一端。他低頭看著手中的U盤,心中湧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他知道,這是胖墩兒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才將這塊U盤交給了他。

  「鳶尾夫人……」姬航口中默念著,不禁搖了搖頭。

  -------------------------------------

  (啪!啪!啪!)

  「呃!啊~!啊~!要,要去了……呃啊~!」

  「哢!」

  當場記板響起那一聲清脆的開合聲時,賓館大床上被周圍炙熱的采光燈照得滿身大汗的一對男女如釋重負一般分別停下了擺動的腰肢和後臀。無力的男演員扶著女人的屁股,慢慢地抽出自己那根不知道交合了多少次,漲得通紅沒有了知覺的雞巴,如釋重負地癱坐在了床上。

  「不錯,不錯。一個新人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好了。」攝像機後,一位穿著深色寬大T恤,留著絡腮胡,頭戴一頂棒球帽的中年男人反復回放著他認為拍攝得最好的一段,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他是導演。

  「謝謝,謝謝導演……」男演員的聲音有些發虛。

  「年輕人的身體就是棒呢~姐姐我呀,好久沒這麽爽快過了~」仰面躺在一旁的女演員三十來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她伸出纖纖玉手擺弄著掛滿精液的陰唇,似乎剛才的那股猛烈抽插的快感仍未散去,輕輕一碰,便又是一陣銷魂勾人的浪叫。

  「好了好了。別嚇唬人家孩子了。你什麽樣我不知道?真是個貪吃沒夠的。那個你先去洗澡吧,演出費用等會兒我轉給你。」聽了女演員的話,導演沒好氣地說了她幾句。接著吩咐手下人更換現場布置,因為一個小時後還有另一部片子要拍。各部門事務安排妥當後,導演這才從散發著精液淫水腥臭味道的炙熱拍攝間裏走出,換換空氣。

  「哎呦!老樸(piáo)!今天又拍了什麽驚世駭俗的大作?」新鮮的空氣還沒喘上兩口,導演的身後便響起了一聲洪亮的問候。這聲問候可不得了,明明那人離著導演還有十幾步的距離,聲音大得卻像是緊貼著耳邊喊出來似的。再加上走廊裏的回聲環繞,仿佛掀起了一股風暴,震得整個走廊都在顫抖。

  樸導轉過身,眉頭微皺,卻也沒忍住嘴角的一絲笑意。他看著眼前這位身材魁梧,國字大臉的製片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老吳,都說了多少次了。那個字念樸,樸素的樸。還有你這嗓門兒,再來上幾次我這顆小心臟可真是吃不消了啊。」

  老吳哈哈一笑,走到樸導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這不是誇你呢嗎?出自咱們樸導之手的片子那部不是大賣特賣?再說了,你都拍這種片子了,幹脆就叫樸(piáo)導吧。讀起來也順口。」

  「去去去!沒空兒跟你耍貧嘴!來一顆!好好堵上你的嘴!」

  樸導一邊和老吳打趣,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亮銀色的馬口鐵煙盒,「啪」得一聲打開盒蓋,抽出一根萬寶路香煙,塞進了老吳的嘴裏。

  「吸——呼——話說老樸,臣總給你下達最後通牒的日期馬上就要到了吧?我看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呢?」點燃了香煙,老吳猛吸了一口後緩緩吐出,有些擔心地問道。

  「你說我不著急?」同樣也吸了一口煙的樸導彈了彈煙灰,警惕地望了望周圍有沒有旁人,確認安全後這才輕聲抱怨道:

  「你說臣總也真是的。一個女老板怎麽喜歡看這種片子?她給我送來的那個女人在這兒都待了快一個月了。也不說話,也不拍戲,關鍵還是個這個。」樸導說著話,還伸手在肚子上向外劃了兩下。「不光如此,臣總還要求說要拍那個最近很火的『鳶尾夫人』COSPLAY劇情。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真是愁得我頭發都快掉光了。」

  「沒辦法,拿錢辦事嘛。誰讓臣總給的定金就能頂上咱們拍三四部片的利潤了呢?後天就是死線日了。抽完這支煙再去看一眼吧。實不相瞞,我今天可是花重金請了位高人過來,成敗在此一舉了,兄弟!」

  「什麽高人?我怎麽不知道?」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老吳一口氣吸完剩下的香煙,沖著樸導咧嘴一樂,露出了焦黃的門牙。踩滅了煙頭,他拍了拍樸導的肩膀,示意他跟上。樸導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跟了上去。

  拍攝間在公司頂層。樸導和老吳下了兩層樓梯,穿過了曲折的走廊,拐過幾個彎,在一扇墨綠色的鐵門前停了下來。

  「老樸,你先進去和她簡單聊聊。我去把高人帶過來。」說完老吳便轉身走了。

  「能不能行啊,你這讓我心裏有點沒底兒啊。」樸導還想說什麽,可老吳早已經上樓沒影了。他嘆了口氣,從褲兜裏掏出鑰匙,「哢嚓」一聲,打開了房門。

  「鳶尾41,你醒了嗎?」

  樸導不知道女人的名字。臣總派人送她過來的時候衣服上就寫著「鳶尾41」的字樣,所以便這麽稱呼她了。

  「……」

  和往常一樣,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樸導早就預想到了是這個結果。也沒多說什麽,進了屋,帶上了房門。

  屋子僅有二三十個平方。陳設很簡單,有獨立的衛浴,外加兩張木椅,一張鋼架床,一個床頭櫃。屋子正北處有幾扇不大的窗戶,全都焊上了鐵欄桿。

  而在那張擺放在屋子正中央的鐵架床上,端坐著一位穿著白色法蘭絨睡袍,留著一頭幹凈利落的短發,脖頸處有明顯勒痕傷口,肚腹處的睡袍高高隆起,簡單系上的睡衣帶子中間裸露著大片縫隙,沒有穿胸罩的肥大乳房散發著陣陣母乳的清香。女人木訥地坐在床邊,她的眼神空洞,仿佛沒有焦距。窗戶外的陽光射進屋內,照在她的後背上,而她卻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身邊的床頭櫃上整齊擺放著上次臣總特意送來的鳶尾夫人COSPLAY服裝,臟兮兮的。雖然他也向臣總提議過他的公司裏有更加幹凈的COS服,但卻被臣總拒絕了,點名要求這位「鳶尾41」進行拍攝時一定要穿她寄過來的這套服裝。唉,有錢人可真難懂。

  「那個……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一直就是『鳶尾41』這麽叫著。還請多擔待。你來這裏差不多一個月了,也應該了解我們公司是幹什麽工作的了。我們這行的演員與其分出個專業還是業余,倒不如說『素人』類賣的是最好的,反向也不錯。我不清楚臣總為什麽送你過來,我們也沒拍過這種題材的片子,但是後天就要交片了,而且看起來你完全沒有想要拍攝的欲望,這讓我很為難啊……」

  「當然,錢什麽的不是問題。只要你願意配合,價錢都好說。我知道,你可能是在某些地方觸了臣總的黴頭,才被她送到這裏來的。但只要你配合我們順利完成這次拍攝,臣總那邊滿意了,一定會放你自由的。」

  樸導拉過張椅子坐在床邊,自顧自地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他知道這樣的對話註定沒有任何結果,他只不過是在消磨時間等待著老吳帶回他所謂的「高人」。

  「你,救不了我。」

  忽然,坐在床鋪上的女人說話了。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入了樸導的耳中。

  樸導猛地擡起頭,有些吃驚地看著坐在床沿上的女人。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說話,之前一個月的時間裏,她從未發出過任何聲音,甚至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你……你說什麽?」樸導結結巴巴地問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女人在說完那句話後,卻再一次變回了那個空洞無神的模樣,仿佛剛才開口說話的人並不是她。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還有老吳的大嗓門:

  「老樸!我把高人帶來了!快開門!」

  聽到聲音,樸導連忙起身去開門。門外,老吳正領著一個身穿黑色西服,梳著三七分頭的中年男人。男人很矮,才剛到老吳腋下。面容清瘦,四肢纖細,右手帶著手套。看上去病懨懨的,弱不經風。

  「老吳,這就是我給你找的高人?」

  樸導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眉頭不自覺地皺在了一起。他輕輕拉過老吳,低聲問道。

  「はじめまして、加藤鷂と申します。どうぞ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

  還沒等老吳開口,這個名叫加藤鷂的日本人倒是先介紹起了自己,樸導先是一楞,不會日語的他只能「okok」地回復著。

  「我艹,這不是鬼子嘛!老吳,你可沒跟我說過你還會日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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