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粲的中心是蘋果，紅艷，眼眸的尾語是刀片，冷豔

他笑著說不能吃，他笑著把蘋果吞下

可是刀片還藏在蘋果裡

01

是一樣的雨天，像划著小船剪開水，潮濕的氣味淹了上來，不一樣的是多了雨滴打在傘面上的聲音

一手撐著傘，一手燃著煙灰火心，抬手確認手錶的時間，Krono熄掉手裡的菸，眉尾有些不耐的皺了一下，在還未決定菸屁股去處前，戴著皮手套捧著煙灰盒的手伸進傘下

「這個請用」

眼睛笑起來彎彎的，長著張不適合抽廉價香菸的臉，眼下的痣很礙眼，Krono抿著唇更顯心煩意亂，強迫自己把目光剝下，沒有想過在強制休假時隨意找到的滿意床伴，會在重新上班的第一天相遇

把情緒抽離一些，Krono用著比平時更低的聲音說道「謝謝」，眼光瞟向對方胸口的名牌，不留任何一絲眼神變轉頭走進去警局大樓

平時會一起抽菸的後輩跟Krono搭上同一台電梯，後輩猶豫了幾秒開口問「前輩他們找你重新心理評估了嗎？」

Krono眼神楞直，盯著慢慢變換樓層數字的液晶面板，喉頭放鬆隨意地回道「怎麼了，你被抓去評估了嗎」

「他們說我可以回歸刑事任務，但我只是在一旁看著而已，真的被逼迫扣下板機的是前輩你，我擔心」

電梯門敞開，Krono率先踏了一步半回身一隻手拍了拍後輩的肩膀，盡量堆出爽朗的笑容說「別擔心，會沒事的，我很快歸隊」

02

「你應該很清楚吧，想要歸隊就要通過心理評估，Ceres醫生是我們外聘的顧問」

「他現在在樓下諮詢室等你，去見他一面吧」

「這是命令！」

局長最後吼了那一句還在Krono腦袋裡嗡嗡作響，平時打得好好的領帶此刻卻讓人喘不過氣，Krono有些氣憤地拉開領口，手擦過胸側槍帶的時候撞出悶哼一聲

事情還能再更糟嗎，Krono忍不住在嘴裡喃喃，在打開警局諮詢室門看見那坐的挺拔的身影，成套的西裝袖口淋了點雨，顯然是剛剛在大門口相遇遞來煙灰盒時淋上的

依舊是那張不管在這裡還是在床上看到都難以忘懷的臉，整個人像是春季裡的潮濕

阿，事情是還能再更糟的

「Ceres醫生，您好」Krono自認已經展現親和的一面，他只想這個形式上的流程能快點結束，但在望見那燦金眼瞳中幽深的顏色，還是不著痕跡的把眼光落腳處移開

所以他沒看見對方那意味深長的表情

「您好，Ouro先生，可以叫我Faun就好」Faun站起身，皮質手套已被脫下，掌心白皙掌紋很淺，朝著Krono做出邀請的動作

Krono眼底閃爍了幾下，很難不分心，從手腕到掌心，像是恆星將死之前，光都無法遁逃的場域，那個掌紋曾經貼合自己的背脊，那個手腕曾是自己掌心裡的囚犯

在這之前他們不曾知曉對方的姓名，Krono恍惚間用了幾秒才重合出他名字的讀音跟稍早前他看過的識別名牌

「Krono」他只是默默說了遍自己的名字，沒有多餘的解釋，歛下眼睫，分不開眼神只好撇開頭，順道看看能否撇掉那些屬於夜晚的想法

重新坐回椅子的那刻，Faun便拿起筆在紙上寫些什麼，眼睛很專注的瞅著Krono的臉，揚著和煦的笑容說出口的話卻不像是該對初次見面的病人說的話「Krono先生好像不喜歡和人有眼神接觸」

「這樣比較容易思考，看著你我沒辦法好好說話」左手拇指摩娑著右邊槍帶的槍托，Krono感覺自己用來扣下板機的肌腱正隱隱發熱

書寫的筆頓了頓，Faun笑出了聲從鼻尖哼著氣，明顯察覺到對方的身體裡有夜晚回憶以外的東西，柔軟的聲線裡夾雜著輕快「我會當作是一種讚美的，Krono先生」

「Krono先生應該知道自己為何需要坐在我面前對吧」看見Krono很小幅度的點頭，Faun用一種了然於心的微笑接著說道「那接下來還請配合每個禮拜的會診時間」

在Faun收拾好東西重新戴上手套時，Krono站在離他兩步的距離，能聞到淺淺木質味道的香水，這是從他進入諮詢室以來第一次直面他的臉

「關於那個心理評估能不能」Krono想著局長的話，尋求捷徑的辦法，用著不算請求的口吻斟酌字句，卻馬上被截斷

像窗外陽光緩降在植物上，有那麼一刻Krono以為Faun向自己踏出的這一步，掌心會再次緊貼自己的背，耳朵彷彿能聽見他的胸口

但Faun只是笑盈盈地用眼光不斷靠近、敲擊，最後擱淺在他的胸口，砰砰

「你會準時過來的，對吧，為了能繼續好好工作」

像是丟了皮囊一樣，Krono被狠狠的烙在原地

03

在投行林立的商業區，踏進門口便能看見櫃台，兩側有大片落地窗

Krono抵達的時候，櫃檯的女士仿佛已經知道他的來意，起身領著方向往診療室去，嘴上一邊說著「Ouro先生您好，Ceres醫生已經在裡面等候您了，請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站在帶有花紋的木門面前，Krono下覷著眼思考了幾秒，抬手正要用手背敲門，敲擊第一下時落了空，門敞開了

他對上Faun的目光，在那個瞬間辨別出有什麼陡然轉變，剛想探究捕捉那人便回身像風一樣飄散掉那個氣味

「請進，Krono先生」

整面的書櫃向上延伸到天花板，另一邊是實木的辦公桌以及絨布厚實的窗簾，辦公桌前有兩張不管看上去或者坐上去都相當舒服的沙發

Krono捲起黑色襯衫的袖子，手臂擱在沙發椅把上，坐姿有些侷促，但又想顯得自己沒那麼在意，讓一半的背陷進沙發裡，腰側兩邊的槍帶倒顯得卡手

明明還不能歸隊，卻還是穿著平時去警局上班的衣服，甚至連槍帶還有手槍都帶著，只差沒把警徽放在胸口口袋

清了清喉嚨，Krono低醇的嗓音在空曠的診療室盪開「醫生關於評估的事情，我想局長只是」

玻璃瓶中的水簌簌地填滿杯子，Faun將水杯有禮的不發出聲響放置到Krono面前的矮桌上，半彎著身子上覷的眼眸鎖著他的眼眉看，微張的紅唇嫣紅的舌尖喚起對方在自己身下吞吐的回憶

Faun用肯定的問句擱置住對方的請求「不是說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嗎，Krono先生」

發現自己想呼嚨的想法再次被帶偏，甚至已經直接進入一問一答之中，Krono交扣的十指在摩娑，皮質手套發出皮革摩擦的聲音，蓋過心裡的嘆息

如果測謊的基準是心跳，心跳的紊亂來自說謊的罪惡，但完全沒有悔過呢？如果覺得謊言就是真實呢，人可以是天生完美的說謊者

關於每一個問題的答案我都問心無愧

「那我再重新複述一下當天的情況，在一個月前二月十四號這天，你接到命令帶隊攻堅炸彈犯所在的大樓，最終在嫌犯挾持人質的狀況下開槍擊殺犯人對嗎」Faun勾翹著一條腿，擦亮的皮鞋在白熾燈光下晃亮，手裡沒有記錄的紙筆，只有專注的對談

得到緊皺眉頭點頭的答覆，Faun向前坐移了一點，言語問題更逼近了一些「在扣板機的當下，Krono先生的內心有什麼想法？」

扣板機的肌腱又在隱隱作疼，好似所有不甘跟恐懼都在裏頭猙獰，Krono望著眼前的人，聲音跟床邊的耳語一樣，因為逃避著噩夢，找人沉醉荒糜，聽了整整一個禮拜的聲音，此刻卻舉著槍描在自己眉心

「因為後輩的大腿被擊穿倒下，對方手裡又有人質，在當下我做出最合理的判斷就是將嫌犯擊倒」

「所以Krono先生是出於要將對方擊殺的信念開槍的對嗎？」

「我只是想讓傷害降到最低，所以瞄準了對方持槍的手」

「根據法醫遞交的報告，一槍卡入犯人的掌心，一槍確實的貫穿頸動脈，Krono先生，依照所能查閱的記錄，你在警校時期就是位出名的射擊冠軍，所以你是完全掌控要射擊的地方對嗎？」

心中耿直的堅持，因為犯人先行舉槍的行為有了正當理由，每一發子彈的用途都要有詳盡的報告，後輩的倒地演出為正義的喝采錦上添花，炸彈犯按下開關會帶走多少生命呢？損耗兩顆子彈便能終止悲劇

一如每次的拔槍動作，滑出槍帶，雙手握住槍柄，再扣下板機讓肌腱發燙，和在練習場的每一發子彈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靶心是實實在在的血肉

在子彈擊發的瞬間，雙腳踩實震過後座力的分毫，一切就已經不再相同，他的世界已經成了嘗過鮮血的野獸，頸動脈噴灑的血濺，心臟揚起未曾有過的躁動

那不是噩夢，是一再回味的夢境，擊發後不再冰冷的槍械，人體被貫穿的聲音，些微燒焦的氣味混雜大量的血腥，最後殘留在指頭上的煙硝

西裝褲管被皮鞋尖提上了小腿，鞋面在長襪上摩擦，Krono感覺大腿肌肉緊繃了一下，攏住自己的鎏金眼眸氤氳出晦澀的濕意

小腿處的搔癢像細小的電流，導出到繃緊的褲頭，他像在泥沼一樣，越是掙扎越是下沉

攀在耳畔的聲音是逼迫他停手的槍管，Faun聲調裡的每個字都是一枚子彈，字字貫穿他的心房「你喜歡上殺人的感覺了嗎？Krono」

04

「開槍的時候，你有聽到聲音嗎？」Faun伸手摸上Krono的頸動脈，拇指嵌在顎骨上扳住他的臉轉向自己，四指掐緊半邊的脖頸

動脈下的血液因為興奮雜揉星點生命威脅而快速流動，在外出任務麥色的臉龐露出一種病態的潮紅，Krono咬住從嘴角探入的食指，用虎牙嚙咬一邊從喉頭壓縮擠出狼狽的回應「什麼......聲音」

體面菁英形象的Ceres醫生還穿著他那三件套的西裝，領針完好的別在白色襯衫領口上，頭頂燈光瀉下翠髮沒有一絲毛躁

而刑事辦案效率第一名，一絲不苟的Krono警探卻沒有任何一點是衣物完整的，被押在沙發椅跟他之間，身體被抬折，西裝褲下一雙肌肉線條豐滿的長腿正架在扶手上

像隻羔羊，被剝去外衣赤裸裸的手無寸鐵，一雙眼底都是軟弱的濕潤，跟下身一樣

沾滿潤滑的手指探入攪動，每侵略一點Krono仰起頭發出的呻吟就弱一分，但眼神中卻又帶著不甘瞪著伏在自己身上作祟的男人

明明都拱起了腰肢強烈的求歡意味，但內心裡的直抝沒有折服，就像他們還是不認識對方只是床伴的那一個禮拜，都想讓對方為自己屈膝求饒

狠狠穿過的時候，Krono的身體只不住顫慄了一下，隨著抽動的節奏，Faun在他的耳邊喃喃他的名字「Krono先生，Krono」

如朗讀詩文的情調，如惡魔低語的引誘，掛在牆上鹿角擺飾的陰影在無限擴大

「你知道的，人體被貫穿的聲音，聽起來令人興奮，就像現在......對吧」Faun迷惑的言語讓Krono腦子發麻，他鮮活的靈肉被一字一節榨出汁水

扣住對方手腕的時候，Krono把Faun的袖扣扯進掌心，金屬的邊緣狠狠扎著掌心，快到筋攣的那刻，他連同袖扣抓著Faun纖薄的背，把痛感歡愉一起嵌進對方的身體裡

兩人洩出的濕濡肆意流淌，在沙發椅上洇出深色的痕跡，Faun再度扳起Krono的臉撫著他渙散的臉龐，兩側鬢髮貼著，垂墜的耳環也浸滿汗水

拿起白色外罩的燈具，閃著快速的頻率，他用溫柔毫無雜質的聲音說道「看著我，不要抗拒，不會有人傷害你」

05

在那之後心理評估以一個禮拜兩次的頻率進行，再加上許多額外的地點不合宜的心理診療 ，車上到床上，下班到無人的門廊

Krono將人壓在牆壁上，一手反剪Faun的雙手在身後，一手控制著他的下顎，半熄燈只有兩人的門廊讓聲音飽足著，較寬的臂膀讓他能輕易將帶著易碎品表情的男人囚在自己懷裡

「我們組後輩的心理評估也是交給你負責嗎？」他今天將車停在診所外，不是有意的，只是下意識就把車開了過來，像每一次做夢一樣，以前找床伴掩過那種感覺，現在他只找唯一的床伴

結果，他就在診所要關門的最後，看見組內的後輩從裡面出來

明明是在一片片將碎片黏上的，卻一直有碎片擠在不適合位置的怪異感，像卡在關節裡，磕磕絆絆

Faun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舔向探進來的指尖，溫熱又濕軟的口腔包裹著，Faun能聽見微微在耳廓邊的吸氣聲，從顫抖中透露出動搖，像是要做出反擊似的，中指也強行擠了進來

「怎麼，Krono先生......在誘導我......違反職業倫理嗎？」下巴被硬是抬高，伴隨指節的戲弄，話語充滿涎水般黏膩又鈎著心，語尾的問句和舌面一起隨著口腔裡的手指一起攪動

連音節跟音節中的空白停頓都在挑動神經，Krono將食指跟中指夾住他的舌尖，眼看對方生理性的淚水在眼角聚集，扳著下巴的手行雲流水的向下一拉解開領帶，再破開領口往胸前挑弄

「我對你們的談話內容不好奇，只是單純在診所外頭跟後輩碰面所以才這樣問而已」

抽出手指沒有要讓被囚在自己懷裡的男人喘息，也沒有要讓對方回答，Krono大張的手掌擒住完全與自己不同膚色的手腕，抵在牆壁上，凌遲對方乳尖的手繼續下沿到和自己一樣高漲的部位

沒有潤滑卻格外妥貼的接受進入，Krono再被包覆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心裡翻騰的那種征服要控制對方的欲求，想讓精緻有禮的菁英因自己而破口大罵，想要對方逼不得已大罵髒話

站立的位置讓攻勢進的格外深入，結合的地方發出響亮又淫糜的聲音，而當聲音又在走廊裡迴盪時，彈進耳朵裡的每一聲都讓內裡特別敏感，只能靠不能讓自己狼狽的信念維持站姿

貫穿的每一次都想從對方嘴裡逼出一點真心話，直到兩人大腿都要痙攣身體癱軟

Faun才露出那種Krono第一次見他時那種琢磨不定，模糊的表情「你的後輩本來就是我的病人，他每個月都會來心理諮商一次，別再露出那種不甘心的表情了，Krono」

接住雙腳卸了力的男人，話語很輕，聽起來也微不足道，只是普通的解釋，但卻曲折的在Krono心裡的暗處發酵

06

相識在雨季，雨季後的晴朗把很多角落照亮，無處可躲

又再一次在Ceres醫生的診所外遇見剛出來的後輩，Krono多少有點想著自己是否杞人憂天，但警探的性格使然，他還是旁敲側擊問了後輩

「前輩還在接受心理諮詢嗎？」

「評估報告已經重新通過了，但局長那個老頭說我最好還是讓Ceres醫生繼續看一下腦子，那個老頭說話還是一樣難聽阿」

「哈哈，前輩，你知道局長是因為看中你才這樣的」

「對了，你在組內工作壓力很大嗎？看你蠻常過來這邊？」

「前輩，壓力大的是你吧？上次碰面的時候你問過相同的問題了，可能因為我比較容易胡思亂想，所以我其實從以前就會定期過來這邊進行心理諮商」

「抱歉，最近重新上手許多任務，有些東西就沒記的這麼清楚」

揮手目送後輩走之後，Krono在車旁點起一根菸，在尼古丁吸進肺葉裡鼻尖呼出白煙的幾秒裡，閉上了眼睛

夏初的氣溫已經足夠讓他襯衫下鋪起一層薄汗，拿著本來屬於Faun現在放在自己口袋裡的煙灰盒，望著灰白中的那一點點火光發楞，其實他一次也沒看見過對方抽菸

一次也沒有，他知道

進去擁有整面書牆的診療室，那人又在移動書架翻找著資料，Krono走到桃花心木實旁桌，上面散亂著速描圖

Krono認得那個速描圖的人體骨架，死亡的標誌在膊頸上，旁邊是四濺的血液，會讓人誤以為是幅犯罪側寫圖

扣在胸前的槍帶扣突然勒的胸腔發疼，空氣窒礙難行，明明才剛抽過一根菸，指尖現在卻微微顫抖的不像畫，他拂在那個素描紙上用害怕碰觸到的手勢

他喉頭滾動了一下，走向Faun在的書架，抿起的唇角像很努力才憋住了字，濃濃眉宇間皺的很緊，要怎麼釐清界定，要怎麼開口

但Faun沒給他這個機會，那人轉身的時候能聞到淡淡的香水味，三件式的西裝每天都燙的平整，手抬起的時候，襯衫上的袖扣會因為燈照而閃亮

食指的指腹抵上Krono的上唇，指節在下唇摩娑，另一手從西裝口袋拿出震動的手機接起電話，此刻如夏日的眼睛照了一眼他深闃的眼，便拿著手機往陽台走去

陽台的窗戶沒有被敞開，但Krono能感覺到有風拂過臉頰，心臟癢的像是被電擊，剛剛Faun站的書架中間還有個縫隙

是無聲的邀請

裏頭有沙發還有很原始的錄音錄放機，每一卷上頭都標註著日期人名，很顯然在診療室的每一則內容，每一字每一句，內涵的每個情緒都會被忠實，無情的封在這小小的塑膠殼裡

像是要讓他發現似的，明明書籍排列不會散亂，但速描圖卻散在桌上，明明西裝永遠筆挺一絲不苟，有盒錄音帶卻敞開，像知道二月比較短這個事實一樣，知道，卻常常忘記

我只是視而不見而已

背景音樂是頻率燈光在閃爍的聲音，音軌跑出的第一句話，是Krono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空手走進大樓，在六樓男廁天花板會找到你的背包」

「背包裡會有你喜歡的槍，跟自己製作的炸彈，當你拿著炸彈的時候，不用引爆」

「把槍抵在櫃檯人員的腦袋上，你只需要等待，耐心的等待那個帶著雙槍背帶的男人」

「向那個男人身旁的人開槍，然後再等待」

「那個男人會完成你的願望」

真實的聲音從背後響起「Krono」

07

暗室裡音軌依舊在撥放著，和病人對答的聊天內容混入了一些沙沙聲，變成了背景音

Krono被迫雙膝跪地，像被懲戒一樣，雙手被強硬的後折，被用強硬的姿勢折服進入，沉厚的痛叫，犬齒在嘴裡咬出了血

屈辱的姿勢，液體滴答的落在絨毛地毯上，下巴被攫住扯著臉看向他的眼睛，燦金色的毫無一絲愧疚的雙眼，認真的意外有點憐惜的

手上卻像擺弄玩具般，恣意的糟蹋，讓Krono變成淫蕩的模樣，要他身體不由自主地擺動，唇齒間要難以抑制的呻吟伴著呼在耳後的喘息

動作像浪潮拍打在岸，在逐漸氾濫上來的情慾中，他的意識逐漸渾沌，身體就像被獻祭似的，望著Faun那唇瓣一張一闔蠱惑的唇線

他漸漸聽清那句話「只有我能毀掉你」

兩人的呼息全都混在了一起，腦子裡的想法被攪和開來，撒出了邊界，膝蓋也被磨破，火辣燒灼的感覺從膝蓋連綿到下身到背脊

Krono側倒進Faun的懷裡，依舊是一樣的氣味，但他卻分不清這是不是他的香水味，兩人的胸腔間不知道誰先發出了嘆息

我是你在這個季節裡說過的謊嗎，像身上流的汗，在接下來天氣轉涼的時候，讓我的身心都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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