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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的鬼退治,2

小说:云游的巫女(放浪の巫女) 2025-08-21 23:31 5hhhhh 2200 ℃

“報酬?”

“就在這裏。”式神徹底掀開了包裹,裏面是閃閃發光的黃金。

看到如此豐厚的報酬,巫女突然睜大了原本沉靜如水的雙眼。

“這……這樣啊。”她忽然結巴了起來,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上也泛起了微紅。

“有什麽事嗎?”式神問道。

巫女把右手縮到袍袖中,然後用袖子擋在嘴前,斷斷續續地說道:“其實……路費已經快耗光了。”伴随着這話,她的身子似乎也軟了下來。

“那您更應該接下這份委托了。”式神說道。“話說回來,您救下敝社的巫女時,爲什麽不要求報酬呢?”

“那樣簡單的事,實在稱不上值得收取酬勞的工作。”

“簡單的事嗎?雖然這次派遣的巫女并不會使用巨大化術式,但也已然是使用靈力的好手,離登堂入室隻差一步。隻是沒想到那隻猿妖那麽棘手,既高大,又強悍,令三名巫女陷入了苦戰。”

“棘手嗎?我隻是踏了一腳,它就已經奄奄一息了。”巫女困惑地說道。

“确實不棘手”,式神苦笑着說,“那您現在可以接下這份委托了吧。”

“既然首席巫女如此誠懇,本着禮儀,我确實應當接下委托,隻是……”說到這裏,巫女的臉更紅了,她的頭往左後方偏了一些,之前蓋住嘴巴的袖子現在幾乎蓋住了半張臉。詞首式神能仰望到的,隻有巫女的半張側臉。

“隻是?”

“我可能不會很習慣鄉裏的生活。”躲在白袖裏的巫女小聲嘟囔道,爲了躲避式神的目光,她低頭看着地闆,黑色的雙瞳微微晃動着。“在神社的時候,聽别人說,有家畜糞便的臭味,雨天後的泥巴,比鬼還難除的蚊蟲蟑螂之類的……”

“您是剛出來雲遊嗎?”

“是……”

“巫女大人,請恕我僭越,您何不将這次驅鬼當成一次修行呢?”

“修行?”

“是。雲遊各方,難免有找不到合适旅店的時候,到時借宿農舍,睡在街頭,甚至露宿山林都是可能的。您何不将這次遠行當作一次爲了應對這些情況而做的修行呢?”

“但是修行不是禮儀、藝術、武道、學問這些嗎?”

“這些确實是修行,但修行不隻有這些。不是有這樣的話嗎,‘飲食坐卧,皆是修行’。和農民一起生活,爲什麽不能算作修行呢?”

“嗯……”巫女點了點頭,

“而且,”式神向前邁了一步,在氣勢上竟然壓過了巫女廟堂般巨大的身軀,“更重要的是,爲了您的任性,就要犧牲百姓嗎?”

巫女一直在晃動的雙瞳停住了,空氣随之凝固。

“我言重了,請恕罪。”見形勢不對,式神趕緊跪拜。

“沒關系。”巫女心不在焉地說道。随後,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低着頭,連眼前的绯袴都不敢直視式神有些緊張,畢竟在這個體型差下,他随時有可能被從白袖中伸出來的巨手拍扁。

過了一會兒,巫女睜開雙眼,正過頭來并放下了遮住面龐的袍袖。她伸出了先前藏在白袖中的右手,把它放到了式神面前。

“請起身,站到手上,我想好好看看你。”巫女說道。

“是。”式神起身,走到巫女白皙而富有光澤的手上,然後手被擡到了巫女的胸前。式神看着手後面的背景從紅色變成白色,有一種在雪天從漫山的紅葉林中升空的感覺。

巫女從上空俯視着手上的式神,仿佛在賞玩一件易碎的珍寶;手上的式神仰望着上空巫女的臉龐,像是在面見神明。

“神社的巫女确實把你培養得非常好。”

“替主人謝過。”

“這也是對你的贊賞。”

“承蒙謬贊。”式神說道,之前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那麽,您是否決定接下委托了?”

“嘛……”巫女沒有給予爽快的回答。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是誰?”巫女問道。

“客人,我是旅店老闆,來給您送飯了。”

“請回避。”巫女對手上的式神小聲說道,随後将式神放回了地面。

“是。”式神使用靈力,頂着芭蕉葉飛到了窗外。巫女起身系好了包袱的結,整理了一下情緒,深吸一口氣,然後朝門外說道:“可以進來了。”

“抱歉,客人,本店的規矩是把飯放在門外,讓客人自己來取。”

“奇怪的規矩。”巫女抱怨了一句,随即走到門前拉開了門。映入她眼簾的卻不是旅店的老闆和酒食,而是跪在木頭地闆上,以頭搶地的勝平。巫女又往門外看了看,發現老闆坐在勝平的旁邊。

“巫女大人,請原諒我之前的無禮,真是十分抱歉。”跪在巫女足前的勝平大聲說道。

“我不是巫女,隻是一個騙子罷了。”巫女淡淡地說道。

“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回吧。”

“發生什麽事了嗎?”

“不,沒有事情,我是真心悔過。”勝平大聲回答道。

“我已經原諒你了,請擡起頭,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巫女說道,語氣相較之前柔和了一些。

“非常感謝。”勝平用比之前更洪亮的聲音說道。他擡起頭,望着巫女繼續說道:“萬造老伯剛才突然倒下了,應該是得了什麽病。都怪我,是我做的事把他氣病的。現在外面的雨越小越大,去不了醫館。更重要的是我們已經身無分文,就算去了醫館也沒錢治病。我們隻好來求您了。就算不願去驅鬼,也請您發發慈悲,救老伯一命。”

“我明白了。”巫女說着往樓梯走去,勝平和老闆趕忙起身跟随。

樓下,萬造迷迷糊糊地躺在榻榻米上,囫囵地念着女兒的名字。利吉陪在他身邊,并把蘸了冷水的布敷在他發熱的額頭上。

“嘿,巫女大人來了。”樓梯那邊傳來了勝平的聲音。接着,伴随着厚重的腳步聲,紅白色的巫女走下了棕黑色的樓梯,徑直來到了利吉和萬造身邊。

“請讓我看看。”巫女跪坐下來,對利吉說道。

巫女把萬造的手放到自己的绯袴上,用纖細的手指爲他把脈。巫女一邊把脈,一邊用目光打量着利吉。

“村民的手都是這樣的嗎?”巫女把着把着脈,突然問道。

“您是說什麽樣?”利吉殷勤地接話。

“如此黝黑和粗糙。”

“是的。雖然不如萬造老伯,但我的手也是這樣的。”利吉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巫女看着利吉長滿繭子的漆黑手掌,眼中露出了一絲悲憫的光。

“想必生活得十分辛苦吧。”巫女輕聲自言自語道。

“您說什麽?”

“沒什麽。”一邊說,巫女一邊把萬造的手放回到了地上。“他沒有什麽大礙,隻是過于疲憊,又有心事,積勞成疾而已。今日的冷雨或許也是發病的原因。”說罷,巫女把手放到萬造瘦骨嶙峋的胸脯上,接觸的一瞬間,她感到自己的手似乎快要碰到老人的肋骨了。接着,巫女的手掌下泛起微弱的白光,過了一會兒,白光消失,萬造的身體冷卻了下來,他的表情也輕松了起來。

“太好了。”利吉和勝平高興地喊道。

“雖然燒退了,但還需療養。”巫女說道,接着她話鋒一轉:“最近是不是都沒有吃什麽像樣的東西?”

“是的,我們帶來的米被偷了,所以這幾天隻能吃稗子。”利吉說道。

“稗子是什麽?”巫女歪了歪頭,用困惑的語氣問道。

“該怎麽說好呢?對了,是水稻田裏雜草一樣的東西。”

“這可不行,人怎麽能吃雜草呢?”巫女正色道,然後她扭頭對旅店老闆說:“請給他們準備客房和酒食,錢由我來付。”

“好勒。”站在一旁的老闆回答道。

“還有一件事。”她回過頭來對兩位農民說,“你們的委托,我接下了。”

“老闆,我們走了,這兩天多謝你的照顧了。”勝平站在旅店外,向老闆緻謝道。

“這點小事,不足挂齒”,老闆回應說,然後對着抄手挺立在一旁的巫女說道,“大人,請您一定要幫他們把鬼趕走啊。”

“自然。”巫女點頭道。

告别之後,三人就和巫女一起上路了。三個農民走在前面做向導,巫女跟在後面。

“但是往回走還要一兩天,還沒等我們回去,鬼就已經來了吧。”勝吉擔憂地說道。

“稻子應該再過幾天才收,那之後鬼才會來。應該來得及。”利吉安慰勝吉說。

“都怪我,生了一場病,耽擱了時間。”萬造愁眉苦臉地說道。

“有縮短時間的辦法。”跟在他們後面的巫女說道。

“诶,巫女大人,是什麽辦法啊?難道是作法帶我們飛過去嗎?”勝平問道。

“等遠離城鎮了再說。”巫女回答道。

城外是荒草和黃土交錯分布的平原。農民和巫女順着平原上被千百年來的旅人踩出的寬闊道路,漸漸遠離城鎮。等走到回頭看不見城鎮的地方,巫女讓三人停下來,身子還沒好利索的萬造這時已經氣喘籲籲了。

“接下來要施展巨化的術式,請離遠一些。”巫女說道。

“啊……好的”,三人趕忙散開。

接着,巫女突然快速膨脹起來,紅白色的身軀瞬間充盈了三人的視野。農民們的目光跟随巫女精緻的臉龐不斷擡升,等到成長停止時,他們赫然發現原來可以平視甚至俯視的巫女,倏忽間變成了比參天巨樹更大的,需要仰視的存在。如果現在再把目光放回原來的高度,能看到的隻有巫女的草履和純白的足袋。

“真厲害,我第一次見到巫女變大。看起來和那隻鬼差不多高了,這下我們有靠山了。”勝平贊歎道。

“各位就請坐到我的身上吧”,高達40米的巨大巫女說道,“是坐到手上、胸上還是肩膀上呢?”

“胸上?”三人幾乎同時不解地問道。

“嗯,之前路過一個地方,那裏的人說根據習俗,巫女帶人趕路的時候,人要坐在巫女的胸上”,說着,巫女把手放到自己的胸脯上。在正常體型下,她那被白衣覆蓋的胸部稱不上特别豐滿,但也已經可以看出隆起了,在40米的體型下,應該可以供一個人坐上去。“這裏沒有這樣的風俗嗎?”

“是被騙了吧。”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點,但是沒有人敢說出來。

“我們這裏沒有,也沒有聽說過。”利吉說道。

“也是,我在神社修行的時候,也不曾在書上讀到過,應該是非常稀少的風俗吧。能遇到紙上沒有的事物,這也是雲遊的意義吧。”

“果然是被占便宜了吧。”勝平心裏想到,但是看到巫女臉上微微顯露出來的,少見的,因爲有所悟而變得有些得意的神情,他也不敢拆穿。他害怕一旦說出來,巫女在羞赧之下可能會一腳把他踢飛,不,應該在接觸的一瞬間他就會成爲白色巨大腳尖上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紅點吧。

“那我和萬造老伯坐手上,勝平坐肩上指路,大家覺得怎麽樣?”利吉提議說。

萬造和勝平都點頭表示同意。随後,巫女蹲下,放下右手讓三人乘上來,接着又把右手放到了和左肩齊平的高度,好讓勝平坐到肩上。

“請抓住我的頭發,别掉下去了。”巫女對勝平說道。她随即用另一隻手把自己那束從左鬓垂到胸前的黑發撥到了左肩上,勝平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其中的幾根黑發。

“我沒有扯疼您吧?”勝平問道。

“一點感覺也沒有。”巫女答道,說罷,她把托着利吉和萬造的右手放到了腰際。

“巫女大人,能不能冒昧地問您一個問題?”利吉突然問道。

“何事?”

“您脖子上的項鏈是幹什麽用的呢?您以前好像沒有戴過。”在利吉的提醒下,勝平和萬造這才發現相比之前,巫女的脖子上多了一條由六個紅色勾玉串成的項鏈。這個“小”細節是利吉剛才坐着巫女的手上升的時候注意到的。

“這是隐蔽氣息和靈力用的術具。在旅途中,我一直靠自身的術式來隐藏氣息和靈力,但是之前還是被人追蹤到了,說明隐蔽得還不夠完美。如你們所說,那隻鬼族能感知到人身上潛在的靈力,那麽她可能具有一定的偵查靈力的能力。如果她發現有巫女來了,就有可能逃跑。我終究不可能永遠駐紮在這裏。等我走了,她還會回來騷擾你們的。雖然不知道她能力的作用範圍,也不知道有多敏銳,但還是小心爲好。”爲了說明佩戴勾玉的原由,巫女罕見地說了很多話。

三人點頭稱是。

“那麽,出發了,請抓緊”,巫女邁出了巨足,掀起了一陣陣風,她那濃郁鮮豔的黑發也因爲移動和風兒輕輕飄蕩了起來。巫女身上的三人都可以通過前進時的震動感受到巫女那沉穩而有節奏的步伐。坐在肩上的利吉高興地說:

“好快,而且視野好開闊,能看到很遠的地方,果然你不是騙子啊。”

聽了這話,巫女皺了皺眉頭。

“啊,非常抱歉,大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的勝平心中一顫,趕緊向身旁巨大的側臉道歉。

“我已經原諒你了。”巫女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在說的同時,她稍微向右偏了一下腦袋,長長的鬓發也随之産生了輕微晃動。這對巫女來說十分微小的晃動,卻已經足以令勝平撲倒在雪白的地面上。

“那個,巫女大人,不知道您是不是真的這麽想的,但請您不要誤會”,勝平起身,用誠懇的口氣說道,“我是真心爲之前冒犯了您而感到歉意,絕不是裝出來的。”

“我知道了,”巫女平靜地答道,“在聽過的話裏,你說的并不算特别無禮。之前在一個山腳下的小酒館裏,有一夥流寇管我叫‘娼妓’。”

“啊,那可真是過分,您一定給他們好看了吧。”

“無可奉告”,巫女說道,“不過,‘騙子’雖說不是最傷人的,但也有損巫女和家族的尊嚴,所以”,她微微扭頭,用餘光瞟了一眼勝平,“如果你沒有道歉的話,我可能不會答應你們的請求吧”。

“啊,這樣啊。果然真誠的道歉會帶來好事啊。”勝平說道。“話說回來,巫女大人,能否冒昧地求您一件事?”勝平的音量降了下去,小到他甚至不太确定自己的話能傳進上方山洞般的耳朵

“說吧。”巫女聽到了他的言語。

“請您一定保護好绮羅。”

“一定。”

過不多時,森林和山脈就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馬上就要到家了。”利吉興奮地說道。

“請各位先從我身上下來。”巫女突然提出了一個要求。

三人借着巫女的手,回到了地上,接着巫女身形急劇收縮,變回了原來普通少女的體型。

“您這是……”利吉問道。

“鬼就住在山裏”,巫女答道,“龐大的體型容易引起鬼的注意,打草驚蛇。如果她爲了躲我,在山裏亂竄,找起來會很麻煩,總不能把附近的山脈都給毀了吧。”

“也是,不管巫女大人再怎麽強,也做不到摧毀山脈吧。”利吉暗想道。

“啊啊,真可惜啊,我還想繼續俯瞰大地呢。”勝平有些惋惜地說道。

就這樣,四個人進入了茂密的森林中。走了一會兒,已經日正當午,陽光從枝葉的縫隙間傾瀉了下來。衆人決定找個地方歇腳吃飯,剛好看到了一條清澈的溪流,三個農民就走到小溪旁的鵝卵石灘上席地而坐,從行囊中拿出之前在旅店裏買到的飯團吃了起來。 巫女也走到鵝卵石灘上,找了一塊兒大石頭,清了清上面土,坐了下來。之後,她也拿出了飯團,隻不過是從绯袴裏面拿出來的。

“诶,巫女大人的東西都藏在裙子裏面嗎?”勝平問道。

“是的。我的行囊挂在腰帶上,一般就藏在绯袴的後面”,巫女解釋道,“從外面看它确實不大,但是它連通到了另一個空間,那個空間很寬敞。”說罷,巫女開始像倉鼠一樣,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起了飯團。

“雖然不太懂,但真是便利啊,我也想有一個,這樣就不怕米被偷了。”勝平感歎道。

突然,巫女停下了啃飯團的動作,轉頭朝附近的森林裏望了過去,嘴上還粘着幾粒米飯。

“巫女大人,發生什麽事了?”利吉問道。

巫女注視了一會兒幽靜而深邃的森林,然後回頭答道:“不,沒什麽。”接着,她又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起了飯團。

等吃完了飯,三個農民又在小溪裏接了點水,然後一行人就繼續上路了。等他們離開後,有一個灰白色的人影出現在了剛才巫女望着的方向。那個人影站在大樹粗壯的枝幹上自言自語道:“呼,真是敏銳的注意力啊,差點兒就被發現了。朱天那家夥,這回可有的看了。”

在太陽開始落山的時候,農民和巫女登上了村莊的後山。從山上望去,群山和樹海環抱的小村莊炊煙袅袅,村外的稻田已然一片金黃,這裏至少在表面上顯得祥和而安定。

“太好了,鬼還沒來。”利吉的聲音顯得十分欣喜。

“那我先跑回村,告訴大家巫女大人來了。”勝平主動請纓。

巫女和其他兩個農民點頭表示同意。于是利吉快步先行下山,其他人走在後面。

不一會兒,村中響起了代表集合的梆子聲。勝平站在村中央的廣場上,一邊敲着梆子,一邊喊道:“大家快出來,巫女大人來了。”

無論是呆在屋裏的人,還是在其他地方勞作的人,聽到梆子的響聲和勝平的喊聲,都立刻跑到了廣場上,正在屋子裏洗頭的绮羅也濕漉漉地跑了出來。大家把勝平團團圍住。

“勝平,你說‘巫女大人’,難道說神社的大人們相信了我們嗎?”茂助問道。

“不是不是,我們找到了那個啊,就是長老爺爺說的‘雲遊巫女’”,勝平說道,“看,她來了。”說着,勝平向村後的方向指去。

村民們順着勝平的手指看了過去。首先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是萬造和利吉,接着是一名穿着紅白巫女服的黑發少女。少女徑直走到村民們面前,對他們說道:

“初次見面,我是來爲各位驅鬼的巫女。”巫女用沉穩而平緩的語速簡短地向村民們介紹了自己。

“就是這位嗎?”茂助問利吉。

“是的,就是這位大人”。利吉回答說。

“好年輕,比我還小,但是也好漂亮。”绮羅在心裏說道。

“看起來有些嬌弱,沒問題嗎?”有位戴着頭巾的婦女說道。

“确實。”绮羅也是這麽想的。

“嬌弱的話,很多神社的巫女看起來也很嬌弱啊,又不影響她們除鬼。”勝平說道。

“但這位并不是神社的巫女,對吧?”茂助說道。

“你們是要質疑巫女大人的實力嗎?我們之前可是親眼看到她變得和那隻鬼一樣大。”勝平說道。

“沒有那個意思,隻是,我們畢竟隻是農民,隻會分辨種子的好壞,不會分辨巫女的好壞,再加上大家以前都被‘田舍巫’騙過,所以會有些顧慮”,茂助解釋道,接着他朝巫女說道,“巫女大人,能否請您變大給我們露兩手?”

“不行。”巫女回答道,她的表情依然沉靜如水,但是語氣卻有些嗆人,“這附近可能有鬼在巡視,我不想打草驚蛇。”

“但這樣的話我們可能無法相信您”,茂助說道,接着他轉身問村民們:“對吧,大家?”

有很多村民都點了點頭,“而且讓這樣的孩子替我們戰鬥,實在是有些……”剛才那位戴着頭巾的婦女說道。

“我并不是孩子。”巫女立刻回答她說。

氣氛逐漸變得緊張起來,利吉明白不能讓這種氛圍持續下去。突然,他心生一計,便對巫女說道:“巫女大人,您知道什麽是‘掰手腕’嗎?”

“知道。”

“這樣可以嗎?”

“可以。”巫女心領神會地說道。

“那麽就這樣吧,茂助,你和巫女大人比賽掰手腕吧。如果大人赢了你這樣強壯的莊稼漢,至少能證明她不是什麽柔弱少女吧。”

“行,就到那邊的樹墩那兒去比吧。”茂助同意了。

巫女和茂助走到了村廣場上的樹墩旁,人群也圍了過去。那個樹墩有一張桌子那麽高,四周擺着幾塊供人坐的石頭。平日閑暇之時,總會有幾個人坐在這裏談天說地。茂助和巫女坐了下來,各自捋起袖子,露出粗壯棕黑的手臂和纖細白皙的手臂。茂助和巫女互相握住了對方的右手,擺好了掰手腕的姿勢。

“我來喊可以嗎?”利吉走到茂助和巫女中間問道。

茂助和巫女點了點頭。

“那麽,3,2,1,開始!”

一聽到開始,茂助猛地朝左一用力,想先發制人,卻發現根本扳不動巫女看似脆弱的手腕。茂助不斷地往手上加力,可就算他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到手上,都無法撼動對面分毫。他感覺移動巫女的手就像移動手肘下的樹墩一樣困難。巫女看着茂助的表情因爲過于用力而逐漸扭曲,等扭曲達到了極緻,巫女就随便往左一掰,茂助的右手瞬間重重地撞到了樹墩表面。

“好痛!”茂助大叫道。

“哇”,人群中爆發了驚呼聲。“好厲害”,绮羅驚歎着長大了嘴,她沒想到巫女看似柔弱的身軀竟有如此的力量。

“這下大家相信巫女大人的實力吧。”利吉說道。

“相信了,相信了,哎呦,我的手呦。巫女大人您能放開了嗎?”茂助痛苦地說道。

“啊……哦”,巫女的反應很反常地慢了一拍,她剛才似乎在想什麽事情。“沒事的,不會骨折。”她一邊安慰茂助——雖然用冰冰冷冷的語氣說出的話能否算作“安慰”還有商榷一邊放開了茂助的手,

“但是,能掰過茂助也不一定能打過鬼啊,那隻鬼那麽大,要不巫女大人您還是變大給我們瞧瞧吧。”還是有村民在懷疑。

“這樣就夠了”,長老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村民們趕緊給長老讓開了一條道路。駝背的長老用力地拄着拐杖,一步一頓地走到了巫女跟前。“這位大人就是雲遊巫女,我是如此相信着的。”長老用吐煙般的語速說道,“請您保護我們的村子吧”。

巫女緩緩地站起來,對長老,也對衆村民說:“我會保護好各位的”。

“那就拜托您了。”有幾個農民朝巫女深深鞠了一躬。

“天色不早了”,巫女看着正在落山的夕陽說道,“驅鬼的措施,明天再布置,這樣可以嗎?”

村民們同意了巫女的話。

“利吉、勝平還有萬造”,長老對這三人說,“你們三個和巫女大人最熟,巫女大人的生活起居就由你們負責,可以嗎?”

“可以。”三個人齊聲說道。

“巫女大人您允許嗎?”

巫女點了點頭,然後開口把話題引向了另外一個方向:“那個叫‘绮羅’的女孩,我想見她”。

“啊,我在這裏”,绮羅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她剛洗完的濕頭發慵懶地披在肩上。

“绮羅,怎麽這個樣子就出來見巫女大人了?”萬造怒斥道。

“爹,對不起,我剛才在洗頭,聽見梆子響,就趕緊跑出來了。”绮羅解釋說。

“沒關系”,巫女說着走到绮羅身前,從頭到腳打量着绮羅。绮羅看着眼前比自己還要稍微矮一點的少女,心想:“這麽嬌小的孩子,竟然能變得比田舍還高嗎?”

“确實有不錯的潛在靈力”,巫女說道,“既然鬼盯上了她,那我就和她住在一起吧。”

“绮羅和巫女大人住一起嗎……”萬造猶豫了一下,最終下定決心說,“好,那巫女大人就住我家吧。”

巫女跟着萬造和绮羅走進了他們的田舍。一進門的地面是和外面毫無差異的黃土地,再往裏幾步遠的地方是比土地高一些的木闆。木闆後面有一股小小的水流,供洗手用。

“抱歉大人,屋子有點兒髒。”萬造說道。

“嗯……沒關系”,巫女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向進其他屋子一樣,在木闆前脫掉鞋子,穿着足袋踩到了木闆上。

“這裏有書桌嗎?”巫女問道。

“真抱歉啊,巫女大人,這裏沒有書桌,我們都不識字”,萬造說,“您要寫點兒什麽嗎?”

“是的。既然沒有,我就在木闆上寫吧。”

“您真是心胸寬廣”,萬造感謝道,“绮羅,你就好好地跟巫女大人呆在這裏,大人會保護你的。”

“爹你不住這裏了嗎?”绮羅問道。

“農民怎麽和尊貴的巫女住在一起”,萬造說道,“你能和大人住在同一間屋子裏,已經算是特例了,而我就不能呆在這裏了。巫女大人在的日子裏,我到馬棚裏睡。”

“怎麽能這樣”,绮羅焦急地說道,“巫女大人,您快勸勸爹。”

“按禮法,确實應該這樣”,巫女說道,“但是你大病初愈,身子還很虛弱,睡在馬棚裏并不合适,住在這裏吧。”

“這怎麽行呢?”萬造手足無措了起來。

“老伯,你住我家不就得了?”勝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勝平,你又在偷看!”萬造厲聲說道。

“啊呀,現在還管什麽偷看不偷看”,門外的勝平笑着說,“老伯您住我家,事情不就解決了嗎?農民和農民住一塊,這件事所謂的禮法總該允許吧?”

“很好的辦法。”巫女微微地笑着。

萬造看大家都同意了,心裏也覺得這麽做更好,就決定去勝平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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