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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的鬼退治,3

小说:云游的巫女(放浪の巫女) 2025-08-21 23:31 5hhhhh 4680 ℃

“啊對了,巫女大人,绮羅,你們就不用做飯了,等到了飯點,我做了送來就是。”

“謝謝你,幫了我們這麽多。”绮羅紅着臉向勝平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情。

“沒事啦。”

用過晚飯後,巫女從那個不知道連通到哪裏的行囊中拿出了信紙、毛筆和墨。她跪坐着把紙鋪在木闆上,身體前傾,一隻手摁住紙邊,另一隻手拿着蘸了墨的毛筆,借着燭光,按從上到下,從右至左的順序在紙上寫起了字來。绮羅以和巫女相似的姿勢坐在巫女對面,好奇地看着巫女的手和紙上的字。

“巫女大人,恕我冒昧,能否問一下您在寫什麽?”绮羅問道。

“在爲了驅鬼做準備。”巫女用她慣常的平靜語氣回答道。

“嗯……我是看不懂字啦,但感覺您寫的字好好看。”

“你想學嗎?”

“啊……也不是像不像學的問題啦。關鍵是我們這些泥腿子根本用不上,我們沒必要學這個。”绮羅有些尴尬地說道。

“是嗎……”

到了睡覺的時間,此時的巫女已經脫掉了绯袴并解開了紅色的假領和紅白色的發帶,隻穿着白衣,一身雪白。她的黑發披在肩上和胸前的衣服上,像是白紙上的墨痕。绮羅拿出了兩個草席,她把其中一個遞給了巫女。

“巫女大人,用這個可以嗎?”

“可以。”

绮羅把草席鋪在了木闆上,放好了木枕頭後躺了下去。

巫女走到她的身邊,把自己的草席鋪在了緊挨着绮羅的地方,然後坐在了上面。草席和草席的邊緣幾乎重疊在了一起。

“诶?!巫女大人,爲什麽要貼得這麽近?”绮羅的臉有點兒發紅。

“不行嗎?”巫女一邊擺着木枕頭,一邊困惑地問道。“我還是第一次和農民同處一室,以前也沒有學習過這種時候該怎麽擺放草席,平時也很少和别人一起睡。幸好小的時候和妹妹睡在一起,我就按那時的經驗擺了。”

“妹妹?您有妹妹嗎?”绮羅問道。

“嗯。”巫女一邊把配刀放在木枕後,一邊回答道。

“真好啊,我沒有妹妹,娘也很早就過世。”绮羅有些悲傷地說着。“啊,我是不是不應該問您的私事?”

“沒關系,說說也好。”巫女說完,便躺了下去。

“好近啊”,绮羅心想,她感覺自己稍微動一手,就能碰到巫女的手或者袖子了,于是趕緊改成了側卧。“話說,好香啊,是巫女大人的味道嗎,有點兒像後山的花香。”

“那個,巫女大人,”绮羅鼓起勇氣說道,“不知道能不能跟您說,我覺得,您今天掰赢茂助的樣子,很帥氣。”

绮羅的身後并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巫女大人?”绮羅試探性地問道。還是沒有任何聲音。“睡着了,好快。”绮羅心想。之後她也進入了夢鄉。

不知在黑暗中漫遊了多久,绮羅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碰了自己一下。她睜開眼睛,發現現在還是夜裏,屋内黑漆漆的。

“那個,绮羅……小姐”,巫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知爲何加上了敬語。

“诶!?發生什麽事了,巫女大人?”绮羅有些慌亂地問道,突如其來的敬語打得她措手不及。

“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地上爬,剛才好像還爬上席子了。”巫女用之前從來沒聽過的,怯生生的語氣說道。

“我看一下。”绮羅起身點燃了燭火,在屋子裏照了照。“啊,是蟲子啊。”

“蟲子……?”

“嗯,蟲子,蟑螂啊,臭蟲啊,蜈蚣啊什麽的。這裏晚上很常見”,绮羅說道,“不會是鬼啦,應該沒有這麽小的鬼吧。”

“是嗎,謝謝了”,巫女小聲說道。绮羅吹滅了燈,又躺了回去。

“果然不習慣這裏。”巫女以極小的音量自言自語。

農家人總是起得很早。清晨的雞鳴過後,绮羅睜開了雙眼。她坐起來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昨晚突如其來的敬語,困惑再次湧上心頭。

“昨晚那是怎麽回事……呀!”绮羅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轉身,轉到一半突然發現昨晚睡在自己身旁的白色巫女也已經坐起來了,這促使她驚叫了一聲。

“巫,巫女大人,您怎麽起來了?難道是我把您吵醒了嗎?”绮羅慌慌張張地說道。

“我習慣早起,不是你的錯。”巫女還是用她一貫的平穩語調答道,好像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了一樣。說罷,她起身着裝。

“這樣啊。”绮羅松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巫女恢複了往常的紅白之姿。她俯身拿起木枕後的刀,然後轉身就往外走。白色的足袋踩在棕色的木闆上,極有節奏地發出了咚咚的響聲。巫女一邊往外走,一邊對绮羅說:“我要去修行,一個時辰後回來吃飯,之後去布置結界,到那時你也跟着我。”

用過早飯後,巫女開始在村子的周圍布置禦鬼的結界,利吉和绮羅跟着她繞村巡遊。要生成結界,就要在村子的正東、正南、正西、正北各把一個紙人埋入泥土中,據巫女說,這個結界不僅能擋住普通人大小的鬼,就連朱天那樣幾十米高的鬼也能抵擋好一陣子。巫女也打算趁着布置結界的機會,觀察村落周圍的地理環境。

村莊東邊是麥田,麥田再往東走過一段平地,便是一座小山。巫女決定把結界的邊緣定在麥田的邊緣,于是便走到田邊的田壟上,把紙人埋入了泥土中。

“說是水稻田,卻沒有水。”巫女埋完紙人後,看着旁邊的水稻田說道。

“田裏的水已經排幹了,這樣泥土就硬了,方便收割。”利吉解釋說。

“再過幾天就要開始收割了,巫女大人您要來嗎?”绮羅問道。

“笨蛋,這種事情怎麽能勞煩巫女大人?”利吉怒斥道。

“嗯……我考慮考慮”,巫女眼睛一眨一眨地說道。

北邊放置紙人的地方就是那間破敗的神社。巫女完成自己的工作後,饒有興味地繞着神社轉了幾圈,又走進去看了看,可惜這間神社在長年缺乏維護的情況下,實在老舊得隻剩下一個形了,根本看不出來這裏以前祭的是哪尊神。巫女有些失望地離開了。

來到村子的正西邊,映入巫女眼簾的是汩汩的溪水和覆蓋在小坡上的白色花田。

“這裏是……”巫女一邊賞玩着,一邊問。

“啊,這裏是花田,我可喜歡待在這裏了,就像這樣”,绮羅說着,一屁股躺在了花田裏。

“喂,绮羅,不要在巫女大人面前這麽随便。”利吉說道。

“啊,對不起。”绮羅趕緊做出要起身的動作。

“沒事”,巫女說道,她用黑珍珠般的眼睛打量着白色的花田。“舒服嗎?”

“嗯,很舒服。”

“我試試。”巫女小步地走到了山坡上,慢慢地坐下來,又慢慢地把潔白的上身和衣袖融入白花中。躺下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确實不錯。”

晚飯的時候,绮羅突然問巫女:“大人,您是想和我們一起收稻子嗎?”

聽了這個問題,巫女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嗯,确實有這樣的想法,因爲我想把在這裏生活當作修行。”

“那您直接說出來就好了嘛,幹嘛猶豫呢?”

“嘛,因爲……我并不會幹農事。”巫女再次顯露出羞澀的一面。

“沒關系,我們可以教您。”绮羅興奮地說道,“我們正爲沒法給您真正的報酬而發愁呢?如果您可以把這當作驅鬼報酬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嗯……”,巫女還在猶豫,“收獲的時候,恐怕鬼會派手下來探查,我不便下田,今天穿着巫女服出行已經算是失誤了。”

“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可以給您找一件農民的衣服嗎?”绮羅想出了對策。

“诶!?”巫女睜大了眼睛,發出了訝異的聲音。“嗯……倒也不是不行。”

在割麥活動開始的那天,巫女脫下了原來的巫女服,換上了绮羅拿來的農民穿的和服,并把黑色秀麗的長發紮了起來,用頭巾包住。在绮羅的陪同下,她臉紅着走出屋門,在一衆村民驚訝地目光中向稻田走去。

“不合身嗎?”绮羅問道。

“沒……沒有,很合身。”在回答的同時,巫女想像之前一樣,用白衣的長袖擋住臉,可是農民的和服卻沒有那麽寬大的袖子,發現這一點後,她的神情有些尴尬。

“喂,绮羅,你這笨女兒,怎麽能讓巫女大人穿這種破爛衣服?”萬造跑過來呵斥道。

“沒……沒關系,是我同意的”,巫女說道,“今天還請各位指教。”

巫女接下來的一天是在勞動中渡過的。绮羅手把手地教她怎麽用鐮刀收割稻谷,畢竟其他人也沒那個膽量指導尊貴的巫女。不過,巫女在農事方面卻有些出人意料的笨拙,總有放不開手腳的感覺。

“明明是用刀的,爲什麽耍不好鐮刀呢?”绮羅心想。

“喂,绮羅那家夥,和巫女大人混得很熟嘛,竟然還當起老師來了,真是厲害。”勝平看着正在教導巫女的绮羅說道,“不過她從以前就是這樣不怕生的人。”

“切,農家女怎麽能和巫女大人處得這麽近?”萬造說道。

“這得多虧大人心胸寬廣。”勝平說道。“要是巫女大人能變大幫我們收稻子就更心胸寬廣了,這樣會不會使鐮刀都沒關系了,直接一上手,就能拔起半個田的稻子吧”。勝平陷入了幻想。

“話說回來,”剛才正在彎腰埋頭苦幹的利吉突然起身說道,“如果這次驅鬼成功的話,能不能請巫女大人主持豐收節的祭祀呢?畢竟好多年都沒有請過正式的巫女了。”

“诶,說得對啊”,勝平點頭同意,“但是最開始并沒有說這件事吧,也不知道大人肯不肯。”

“先别想這件事了,眼下驅鬼要緊。”萬造說道。

夕陽下山的時候,村民們開始往村子裏走,巫女和绮羅走在隊尾。巫女低着頭,一言不發地跟着绮羅。“看起來有些失落呢。”绮羅心想。

在某處的山洞中,名爲朱天的,身高40米的鬼族少女正光腳坐在巨大的石椅上,享受着美酒和“美食”。在她右手托着的紅色酒碗中,飄着兩個小小的農民。朱天把酒碗湊到唇邊,一邊輕擡酒碗,一邊張口,其中一個農民就順着酒流,滑入了鬼族的深淵巨口中。就在另一個農民也要滑下去的時候,朱天用上嘴唇接住了他。

“嗯~好喝又好吃”,朱天拿開酒碗,一邊用左手托着臉,一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大人,求求您放過我吧,我還有妻女要養。”剩下的農民大聲地哀求道。

“喂,你有完沒完啊?”,朱天不耐煩地說道,“打從被帶過來的時候起,你就在複讀這句話,說了得有一百遍了吧,我的好心情全讓你攪沒了。”

“大人,隻要您放了我,您讓我做什麽都行!”

“做什麽都行是嗎?”

“是的是的”,農民感覺自己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那你來舔我的腳吧”,說着,朱天用左手把酒碗中的農民拎了起來,同時擡起了右腳。朱天身體前傾,把左手的農民放到右腳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間夾住。在正常尺度下看起來小巧的少女的腳趾如今卻像一把巨鉗,輕易地夾住了一個成年人的腰。

“舔吧。”朱天命令道。

農民隻得彎腰去舔朱天粘滿了灰塵的腳趾。

“嗯……”朱天閉上了眼睛,嘗試去感受農民的舌頭,結果卻什麽也感受不到。“真是廢物,連舔個腳都辦不到。”朱天怒斥道。她随即松開了腳趾,農民随之從高空墜落到地面,摔了個半死。

“哎呦……”農民以微弱的聲音呻吟着。

“廢物嘛,就應該去死”,朱天輕蔑地說着,“看你還算賣力,就讓本小姐送你一程吧,特别服務哦。”說着,朱天岩壁一般的右足徑直壓了下去,把那個可憐的農民變成了一灘肉醬。

“朱天老大,我們回來了。”從一旁的洞穴中,突然出來了幾個“隻”有兩米高的鬼。它們是朱天派出去偵查各村情況的鬼。“各村的稻子已經收得差不多了。”

“哦吼吼,太好了。”朱天放聲笑道。“這次就像之前說的,讓你們替我去吧,把各村的糧食、人還有……還有值錢的東西,全都給我搶回來。不過重點還是糧食和人,值錢的東西隻是爲了應付神社和名主的,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幾個鬼一起說道。

“哦對了,還有那個叫‘绮羅’的小鬼,也要給我綁回來。真期待她吃起來是什麽味道啊。”

黃昏時分,村子被橘色陽光所籠罩。在萬造的家裏,巫女端坐在木地闆上,閉眼冥想,一旁的绮羅則正在織布。

“巫女大人,收完麥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鬼還沒有來,是不是今年都不會來了?”绮羅問道。

“這不是好事”,閉着眼睛的巫女說道,“如果今年不能斬草除根,等我走了,她還會來騷擾你們的。”

“啊,确實是這樣,那還是盼她快來吧。啊,不對,也不能說盼她快來。”绮羅尴尬地笑了笑。

突然,急促的梆子聲從屋外傳來,巫女睜開了眼睛,黑珍珠般的雙眸望着門外。

這時勝平跑到屋門口,帶起了一陣黃土。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巫……巫女大人,鬼……鬼來了。”

“真是禍從口出。”绮羅心想。

“請交給我吧。”巫女的語氣依舊十分鎮靜。她從容地起身,穿上草履後,便以驚人的速度沖出了屋子。

村子裏已經亂作一團,男女老少像受驚的野馬,吵吵嚷嚷,亂跑亂竄,掀起的沙塵和黃昏的陽光混合在一起,讓人暈頭轉向的。

“大家冷靜一下,勝平已經去請巫女大人了。”利吉在一片慌亂中努力穩定局面。

“請冷靜下來!”巫女跑到混亂的人群面前,用對她來說前所未有的巨大音量喊了一聲。

看見巫女來了,村民們的騷亂很快就停了下來。

“太好了,巫女大人來了。”

“鬼在哪裏?”巫女問道。

“剛才負責巡查的人跑過來,說他看到鬼正從東邊的山上往這邊來。”利吉說道。

“知道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處理。”說罷,巫女以極快的速度向東跑去。

山腳下,12隻頭上長着兩根短角的鬼正大搖大擺地向村子進發。領頭的鬼通體紅色,其他的鬼則都是青色。他們身形高大,身高全在2米以上,披頭散發,赤裸上身,隻用簡陋的草裙遮住下身。所有鬼手裏都拿着巨大的狼牙棒,除此之外,他們還帶着麻袋、麻繩等用來裝麥捆人的東西。

“大哥,有什麽東西朝我們跑過來了。”走在赤鬼後的一隻青鬼看見前面有一個人影伴随着黃沙朝它們跑來。

“嗯,難道那幫崽子想派人和我們談判?”赤鬼說道。

跑到離鬼們幾步遠的地方,那人影才停了下來。黃沙散去,鬼們看清了來人是一名身着紅白巫女服的妙齡少女。

“大哥,好像是個巫女。”青鬼說道。

“别扯淡,老大說了,神社的巫女是不會來的。恐怕是那幫崽子想裝神弄鬼騙我們。待我試她一試。”

“喂,小鬼,你是巫女嗎?”赤鬼說道。

“是的。”巫女答道。

“是從神社來的嗎?”

“我不屬于任何神社。”

“哈哈哈哈哈”,赤鬼大聲笑了起來。“你這小鬼,連騙人都不會。你要說是神社的巫女,我們還會忌憚你一下下,沒想到直接掀了自己的老底。”

說着,赤鬼向前走到巫女跟前。即使現在巫女正以慣常的挺立姿态站立着,她的頭頂也夠不到鬼的胸口。

鬼把腰彎到令自己可以平視巫女的程度,挑起右眉嘲諷道:“小鬼,你連騙人都騙不好,才當上‘田舍巫’不久吧。這麽矮的娃娃,快回去找媽媽吃奶吧。哦,不,你可能是連家都沒有的,出來睡男人的‘娼妓’吧。這也蠻好,抓回去可以給兄弟們暖床用,或者用你的腳趾給兄弟們按摩按摩,怎麽樣啊?”

“大哥睡的,哦不,說的對啊。”後方的青鬼跟着起哄。

“‘娼妓’……”巫女小聲默念着。

“你念叨什麽呢?”

巫女用純黑的眸子瞪了赤鬼一眼。“我對你們沒有興趣,告訴我朱天的藏身處。”她冷冷地說道。

“藏身處,大家聽到沒有,這小矮子想要老大的藏身處啊!她還想找老大呢。”赤鬼回頭對着身後的小弟們說道。“哈哈哈哈哈”,青鬼們爆發出了笑聲。

“聽好了,小鬼”,赤鬼轉過頭來,俯視着巫女,完全沒有注意到巫女原本自然張開的雙手已經緊握成了雙拳,“我們沒辦法說出老大的藏身處,不過話說回來,你連我們的一根手指頭都扳不動,哪來的膽兒去挑戰老大?老大面對你,根本就不用藏。”

巫女眨了一下眼睛,“是嗎,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哈?”赤鬼疑惑地喊了一聲,可沒等它繼續說下去,眼前巫女的身體突然爆炸般地膨脹了起來。它被吓得後退了幾大步,接着就被擴張中的巨大足袋迎面撞飛了出去。

“鬼……鬼啊”,後面的青鬼吓得喊出來本來專門用來指稱它們的名詞。

“你……你”,看着剛才可以被俯視的嬌小少女突然間變成了需要仰視的城堡般的存在,赤鬼驚訝得說不話來。

“這就是‘娼·妓·’的按摩呦”,40米高的巫女少見地在句末帶上了語氣詞。她說着擡起了右腳,朝着赤鬼狠狠地踩了下去。伴随着劇烈的震動和‘撲哧’的聲音,赤鬼的身體被踩得粉碎,飛出來的血肉濺到了巫女純白的足袋上。

“可惡”,後面一個膽大的青鬼扛着狼牙棒跑了出來。巫女的眼睛在上空像看蝼蟻一樣看着它跑到自己的腳前。“看招”,青鬼使盡渾身力氣,把狼牙棒朝着巫女被足袋包裹的腳趾砸去。面對狼牙棒的敲擊,草履上巨大的腳趾紋絲不動,反而是狼牙棒被柔軟的足袋表面彈開了,揮棒的青鬼也被彈得往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倒。等站穩了,青鬼向前看去,卻發現眼前的腳少了一隻。它擡頭向上看,注意到巫女正把那隻腳向後引。接着,巫女看起來很随性地向前踢了一腳,在接觸到巫女腳尖的一瞬間,那隻青鬼成了足袋上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紅點。巫女這一腳也掀起了巨大的風浪,在夕陽下卷起了漫天黃土,其他青鬼都被這股強風吹倒在地,但在倒地後,剩下的所有鬼都快速起身,将武器袋子繩索盡數抛下,向山的方向落荒而逃,它們已經意識到敵我之間存在着難以逾越的戰力差距。

看着逃跑的鬼們,巫女也向前邁出了步伐。她的步伐依舊是平日裏沉穩而有節奏的小步,并沒有因爲在追逐敵人而刻意加大步伐,隻是和以往不同的是,巫女這次随着步伐的節奏輕輕地哼着某種歌謠的旋律,就像是去郊遊一樣。即使是邁“小”步,巫女的行進速度也超過了在前面奔逃的鬼。她很快就追上了青鬼們,接着,伴随着步伐一點一點前行的草履,像是一隻在戲弄瀕死獵物的草色猛獸,一小口一小口地蠶食着青鬼潰逃的隊伍,青鬼一個接一個地被卷入了巫女的草履之下,成爲了一個又一個血紅色的腳印。跑在前面的青鬼聽到同伴此起彼伏的慘叫也不敢回頭,因爲和慘叫聲同時出現的咚咚的踏地聲和歌謠聲在提醒它們,但凡慢一點,它們都有可能和那些同伴一樣成爲巫女巨足下的亡魂。

終于,還活着的青鬼隻剩下兩隻了,它們還在努力向前奔跑。巫女這時停了下來,雙手背在身後,上半身連帶着黑色的長發一起微微晃動,她似乎在欣賞着鬼們倉皇逃竄的樣子。接着,巫女用戲谑的語氣對跑在她前面的兩隻青鬼說道:“前面的青鬼先生”——不知爲何,她帶上了敬語——“在逃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呦。想活下去的話,就請原地站好。”前面的兩隻青鬼聽了這話,帶着猶豫漸漸放慢了步伐,最終停了下來,轉身面對那更應該被稱作“鬼”的巨大巫女。巫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蹲下來一手一個抓起了兩隻鬼,随後她又站了起來。

“右手的青鬼先生”,她露出了村民面前從未展現過的詭異微笑,用有些别扭的敬語對右手的青鬼說,“可以說出朱天小姐的所在地了嗎?”

“巫、巫、巫、巫女大人,啊,不,鬼神大人”,壯碩的青鬼竟像小孩子一樣哭了出來,“不是我們不想,是不能啊,我們被下了咒術,不能透露朱天老大的所在地,您看我的舌頭。”說着,它張嘴伸出了紫色的舌頭,舌頭上有着一些黑色的紋樣。

“這樣啊”,巫女有些失望地說,“那就隻能請沒有用的青鬼先生去死喽。”說着,她右手一發力,青鬼的身體瞬間爆裂開來,就像被捏爆的番茄一樣,紅色的“果肉”和液體四處飛濺,巫女的臉頰、鼻子、黑發、白衣上都沾上了紅色的血污。

“那麽,左手的青鬼先生”,巫女帶着挑逗性的微笑看向左手的青鬼。目睹了同伴極度凄慘的死狀,最後一隻青鬼已經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請不用擔心,隻要你做個好孩子,我是不會殺你的。”巫女就像在安慰小孩一樣。

“您、您請講。”青鬼戰戰兢兢地說道。

“隻要你把我接下來說的話如實地轉告給朱天小姐,我就放你回去,很劃算的買賣吧。”巫女仍舊以戲谑地語氣說道。

“什、什、什麽話?”

巫女把青鬼放到嘴邊,對它說了幾句話。

“這、這、這怎麽行呢?如果說了這話,我一定會被老大殺了的。”

“那麽青鬼先生是希望現在就死在我手上嗎,像一個爛番茄一樣?”巫女微笑着說道,

“啊,也不是……”

“啊,對了”,巫女像想到了什麽似的,把沾滿了血污的右手食指指肚貼到了右邊的下巴上,白皙的右臉上又多了一點血迹,“我啊,以前在神社裏聽其他巫女說過,鬼啊,其實意外地美味呦,特别是放在嘴裏細細嚼碎之後的味道,可以讓人回味上一整年。另外啊,鬼的慘叫據說還可以提升口感。現在機會難得,我也想試試呢。青鬼先生,接下來請您一定要盡全力尖叫哦。”巫女說着,做出了要張嘴的樣子。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求求您不要這麽做。”鬼哭天抹淚地說道。

“好孩子。”巫女閉上了嘴,蹲下去把鬼放回了地上。鬼在她巨大的影子中瑟瑟發抖。

“一定要一字一句如實傳達哦,不要以爲巫女姐姐不知道哦。”巫女稍微歪了歪頭,眯眼微笑着說道。

“一定一定”,僅存的青鬼跪下來朝巫女咚咚磕了十幾個響頭,然後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呼”,巫女呼了一口氣,“真是神清氣爽。”她剛想伸個懶腰,突然想到了什麽,快要伸直的手臂又彎了回去,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又變成這樣了”,她有些自責地想道,“每次一想到可以踩這麽小的生物的時候都會暴走”,身上血迹斑斑的巫女歎了一口氣,她把頭埋到了白衣的袖子裏,“難道我真的是一個喜歡屠殺的巫女嗎?”想到這裏,巫女沾有血污的臉上泛起了绯紅。巨大如鬼神的少女就這樣在夕陽的映襯下靜靜地蹲了一會兒。

“不行不行,得快回村子裏,不能讓村民們看到我這樣。”巫女心想。于是她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整理了一下心情,起身往村莊的方向走去。“剛才暴走時的那些話,村民們應該沒有聽見吧……”巫女邊走邊擔憂地想道。

村子裏的村民全程目睹了這場虐殺,不過對村民而言,與其說是“虐殺”,不如說是“複仇”吧。看着巫女變大後輕而易舉地擊潰了鬼群,村民們既驚訝又欣喜,他們心中對巫女實力的懷疑也徹底消失了。至于那些輕浮的話語,并沒有如巫女所擔心的那樣傳到村民的耳中,這多虧了她平時習慣于輕聲說話,這個習慣在她沉湎于殺戮時也沒有消失。

巫女開始往回走,她一邊走,一邊縮小,直至變回普通少女的大小。村民們都聚集到村口迎接他們的救星。

“巫女大人,您太厲害,我看就算是那個女鬼來了,也打不過您吧。”勝平高興地說道。

“那個……”,茂助摸着頭,帶着不好意思的神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巫女大人,真是抱歉,之前我竟然懷疑您的實力。”

“沒關系。”經過調整,巫女說話的語氣已經恢複成了原來冷冷的狀态。

“啊,這麽多血。”绮羅驚呼道。由于剛才慘烈的殺戮,巫女的雙足、上身、臉龐和黑發都染上了紅色,有些血迹像花瓣一樣黏在白色的衣袖和足袋上,有些血迹則像潑出去的墨水一樣灑在巫女的右臉上。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會發現巫女垂在身體右側的手,其内面已經是一片血紅,甚至手上的血液和一些無法細想其來源的塊狀物還在一滴一滴、一塊兒一塊兒地順着手指向地面落去。這也難怪,畢竟這隻白嫩的小手在不久前,剛剛捏爆了一隻2米多高的鬼。

“嗯,有什麽問題嗎?”巫女不解地問道。

“有什麽問題……您現在看着有點兒滲人”,绮羅說道,“而且您不覺得惡心嗎?”

巫女皺了皺眉,顯得更加困惑了,“戰鬥不正應該渾身浴血嗎?更何況我現在離渾身浴血還差得遠。”

“說的也是”,绮羅勉強地賠笑說。

“不能忍受泥巴,卻能忍受血啊。”勝平在心裏暗暗感歎道。

“各位若是覺得不适,我去洗一下就是了。村外田間的血迹,我也會派式神去清理。”巫女對村民們說道。

爲了慶祝勝利,村民們決定開一場宴會。天已經完全黑了,他們便在村中央搭起篝火,拿出小心藏在屋子地闆下的酒肉糧食,準備暢快地大吃一頓。巫女當然也被邀請了。她在脫下了帶血的巫女服并從頭到腳沖洗了一遍後,穿着與先前的白衣幾乎沒有差别的和服前來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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