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主导这一战的，只会是她们的心。

丰川祥子心如刀绞。

让她心碎的不是和灯刀剑相向，时至如今，她早有这样的觉悟，灯确实会让她动摇，但为了身后的一切，丰川祥子也绝无留手。

她嘲笑的是自己。

原来一直都那么卑劣的自己。

她攀登顶峰是为了正当的野心，可对立希，对素世，对爱音所抱持的，除了排除绊脚石的心思之外——

她还嫉妒她们，嫉妒得要死，嫉妒得要把她们毁灭殆尽。就像丰川祥子，永远还在那个削肾客的雨夜里跌跌撞撞，逃避灯的目光。

力量在丰川祥子身上攀升。

70%。

80%。

不再依靠基因，而是依靠着她的觉悟，她的真我，撕裂的剧痛在灵魂中蔓延，伊斯马仪已经雄伟的如同乘骑八足天马手持昆古尼尔的奥丁。而她的权限也随之狂涨，暴涨！

曾经掌握的黑墙力量，那种横扫千军的攻杀力量，已能以她的刀锋为载体出现了！

高松灯瞬间落入下风。疗愈的蓝光闪烁得愈加频繁，而她越来越难伤害丰川祥子的肢体。她没有放弃，绝不放弃，心脏剧烈地轰鸣着！

还想和大家一起哭泣！

还想和大家一同欢笑！

一切的感觉都是这样痛切!

所以高松灯要战斗，战斗着！战斗到把这心意传达给她们的那一息！

在那之前，就算被粉碎千万次，就算丑陋就算滑稽，高松灯也绝对要站在丰川祥子面前！

可惜……意志并不绝对。

阿基拉纵是至尊的超验者，它给到高松灯的支持，却不如肆无忌惮破坏黑墙的另一位ai更多。

“灯，你注定要败了！”

“那为什么我还站在你面前！”

“好，灯，你就是我永远也尊敬的人，永别了！”丰川祥子凛然高喝，挥出终结的一刀——

就在高松

灯出现前的最后一瞬。

“大千世界拳·无极震禅！”

宏然的巨力猛轰在祥子腰间，蓬地一声，她坚韧至极的身躯几乎都被这一拳粉碎！

当祥子的血肉飞散而过，出现在她身后的——是椎名立希！

是简陋的义肢泛着蓝光，正在怒骂千早爱音“哈？起的什么鬼名字啊！”的椎名立希。

千早爱音虚弱地倚在素世怀里，勉力笑着：“我把……我和soyorin的名字，都嵌进去了诶……这样，我们就和你一起战斗了呀。”

“立希……爱音……素世！”

心脏跳动。

为庆幸高松灯的存活而跳动。

为庆祝高松灯的重逢而跳动。

更为了……高松灯此刻泵出的绝强力量，他妈的跳动呀！

笑着，高松灯面向了身躯残月重盈的丰川祥子。

举起了【觉】。

“只剩你了，小祥。”

——

“不对！”

力量继续攀升。

“高松灯错了，她不该与我为敌！”

力量继续攀升。

“椎名立希错了，她就该诚心诚意地做余的磨刀石，余的工具——”

再次被【觉】一劈两半。

“阿基拉大错特错！它就不该第一个接触到巴特莫斯的病毒，应该是余——”

户山香澄灿烂如魔的笑容，倏然出现在她眼前：“找到，你了。”【星之鼓动】完全释放！一次眨眼，所有的无人机冒烟坠地。

要乐奈螳刀连挥，幽光泛起，每一刀都让伊斯马仪碎片剥落。

“我没兴趣为她开脱，但如果罪魁祸首是你，那太好了。”椎名立希挥出刚正朴实的正拳，“真是太好了。”

长崎素世接过【冰暴】，又一次射出致命的枪弹。

千早爱音……她拿地上的碎片攒了两台自动屠宰机，正在收集子弹。

好强力量，好劲攻势，就好比六个绝世强者以最终力量，最后境界一起向她攻来，丰川祥子怎能抵挡？

该放弃了，该结束了……只需要一次败北，一次痛切至极的败北，伊斯马仪就会从英明的开国雄主，蜕变成荒淫无能的暴君。Ai的意识开始从她身上剥离，她的力量也逐渐跌坠。

但为什么，丰川祥子握着刀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她曾是月亮。

如今她是残月。

月亮为何会残缺？

因为她本想照亮的人们。

已经遮蔽了她的身影。

再一次地，她面前的人们展现着刺眼的羁绊，而她孤身一人，无法走入美好的明天——

【黑独角兽】横空突入，挡下了螳螂刀诡异的刀光。

“你！”丰川祥子一惊，“别过来，Timoris，我已经让你安心活着了——”

“你给我的是安心。”海铃绽放着明媚的笑，“但我现在才活着。”

“然后，我提醒你，Oblivionis，我认识的那个人，连上帝也不能把她审判，她更不需要别人的救赎。”

“而且她们都这么认为。”

“她们……都？”

“对，Oblivionis，来的不只有你的刀剑。”海铃说。

“还有你的忠犬。”初华灿烂地笑着，【阿喀琉斯】接连轰鸣，户山香澄拧身避开。

“你的姐妹。”【猫又】的瞄准镜头，锁住了遥远的长崎素世。

“你的三万。”祐天寺喵梦卷起黑客的狂澜，袭向椎名立希。

“你的信徒。”莉伽和瑠奈和千早爱音激情对射。

“所有信任你，但被你轻视而有点受伤的人，会在你背后一同和这世界战斗。”

“不顾一切。”更多的信徒正从避难所里爬出来。

丰川祥子抽了抽鼻子，用力推开高松灯的刀锋，用最端正，最威严的声音高喊：

“AveMujica，Assemble！”

——

战火激燃。

战场上的讯号，一个接着一个地减少。

澎湃的【星之鼓动】，信徒如秋收的麦穗一样倒下，但户山香澄的脑机也愈来愈热，直到视讯里没有别的人存在，她握住有咲的手，低下头休息了。

喵梦七窍流血，超频的脑机猛轰爱音，不知为何这个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家伙就是没有倒下，反而被她快速逼到近前，两柄自动屠宰机顶住脑门。

“靠自动屠宰机也能杀人吗？”她嘲笑着。

“错了，它们从今天起……就是不朽的【Anon·Butcher】。”

“我看它连肯尼迪都打不——”

砰。

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刀光和枪火凄厉地合奏，初华捕捉不到斯安威斯坦下突进的乐奈，唯有在自己中刀时，她用【阿喀琉斯】猛烈还击。破碎的机械落在身边，和她的血肉碎块一起。

直到最后，她们身上再也剜不出多余的部分，近乎骸骨的初华抵着只剩脊柱的乐奈。

那根斯安威斯坦，还是都筑诗船留给她的东西。

“再见，soyo。”

“祝你幸福，小睦。”

两声简单的枪响。

“我想预约。”海铃释怀地笑，“下辈子，我一定要和你组成命运的共同体。别再和别人跑了。”

椎名立希点头，捏爆了她的心脏。捂着插在胸口的黑独角兽坐下，呼出平静的一口气。

她心中的火终于能熄灭。

最终，平静的战场上只剩高松灯和丰川祥子了。

站着的高松灯，和倒下的丰川祥子。

“该结束了，灯。”祥子笑着。

她已经没有Moonshadow修改器的面板了，已经没法链接黑墙外的力量。

痛快地活着，痛快地战到最后，和所有爱她的人一起去死。这是她已经接受过三次的命运。

并不是一点也不想死，只要还有希望，祥子绝对要拼到最后，但现在已经不必……不必。

长夜已深，该入眠了。

她看到高松灯的刀尖朝她捅来。

——

唱罢赛博超绊歌，迷子涕泪老来多。

生食邦祖朝星鸩，死授猫希迷迹波。

千世虹霓别天外，九团风雨碎山河。

只今唯见春日影，曾照碧天伴走过。

—《过乐下吊高松神武》

——

Chapter6.卜算子

刀锋停住。

“我，”高松灯勇敢，决绝地说，“我不允许。”

“小祥……你害死了这么多人，我不允许你这样死了。”

看着她依然天真，依然纯洁的脸孔，丰川祥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灯啊……

但跟着，高松灯的刀锋下来，将她的衣服划开，裙子划开，丰川祥子，还有她丑陋地昂扬着的肉茎，都暴露在灯的面前。

扔下【觉】，灯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祥子瞪大眼睛，看着灯在她光洁的阴阜上，慢慢地长出一根美好优雅的肢体。

高松灯跪在地上，跪在她们亲人般的尸体中央，虔诚地扛起祥子双腿。

“我们，把大家生回来吧。”她认真地说。

“好。”祥子答应。

几下套弄，顶入，高松灯很快就射了一发浓精，她有些脸红，祥子的脸比她更红。

“接下来……该我。”她依然把着祥子的双腿，自己坐了上去。

祥子射的比她更快。

世界沉寂了，没一会，她们的小腹鼓胀起来，分娩，然后，两个并行的生命呱呱坠地，消失在蓝光中。

“那，那是……”

“阿基拉先生，它也想回复秩序，但它不想只是读取之前的数据——那样对秩序的破坏更大。”

“要生多少个呢……”

“一百万吧。”灯重又扛起祥子的双腿，说出这个数字时，没有丝毫动摇。

祥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长崎素世这时候在身边的话，她该会说：那，大家现在都要尽量早泄了呢。

丰川祥子开始赎罪，她的肉茎被灯强姦，她的子宫被灯强姦。一次、十次、百次，她开始模糊时间，世界也在她们身周抽离，仿佛是为了她们的做爱而设。

有时，她能看到一些陌生的影子在她周围唾骂，有时有些人释然地过来原谅，还有她们熟悉的人，有的会多陪一会，像小小的睦，她蹲在这里看了她们很久，这让她想到一开始长崎素世的说话或许并非错觉。

喵梦数着灯在她体内的抽插，一直数到了三万。初华在加油打气，真抱歉，直到她离开，祥子也没有哪一次压倒了灯。

灯那边的人加油鼓劲倒是更卖力呢——这么说着，主要也靠着爱音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她似乎还对着人们开了一次演奏会，可惜在祥子的耳中被她自己的叫床声完全盖过。另外一只猫一样的女孩，弹完了吉他，又嗅了嗅灯，就离开了。

椎名立希或许等得最久吧，她像是要对自己说什么，但祥子什么也没听见，最后海铃来了，在她头上放了什么，立希也站起来，走了，步步回望，但脚步不曾停留。在视野的边界上，海铃挽起立希的手，她们转过身，一同向祥子和灯道别。

“在……在这一切结束之后。”

丰川祥子低声说，“我们……也会忘却吧。”

“嗯。”高松灯轻轻点头，微渺的怅然，馥郁的甜蜜，还有微微雀跃的崭新期待，都在她们心中涌起。

“那也没有什么可惜的，灯。”祥子指着自己的心脏，“这里，我们会留下一百万次的爱。”

高松灯的笑容，多少次也看不厌的。祥子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那么，祝你幸福。”

她们消失在一起，像影子消失在水中。

-结局已完成-

-是否返回开放世界载入点-

-否-

-返回菜单-

-开始新游戏-

——

丰川祥子倚在窗边，ai教师在讲写一首宋代的汉诗，所以窗外竹林掩映，清静幽深。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她试图体会着词中的深意，这是上流阶层交往时必须的素养。可惜失败了，她怎么能体会到苏轼贬官后的寂寥和惆怅呢？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没办法，心中涌起的都是小小的幸福。她遇到了一个叫高松灯的姑娘，冲动地邀请她组成乐队，像是她们生来就要共度一生般地投契。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还有之前的长崎素世，不仅是优秀的演奏者，家人还是可靠的丰川员工。睦好像很喜欢她，一想到她，能看到睦难得的笑容，所以祥子也很高兴。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最后是从推荐里匹配到的椎名立希啊，那是位怎样的人呢？看照片挺漂亮的，应该是个知书明理的好孩子吧！

丰川祥子压抑着自己的嘴角，心中早就升起了无限的期待。

她一直都遇到很好很好的人，所以，丰川祥子也打定了决心，要尽自己的善良去回报大家。

要诚挚地感谢，在这个世界里，她所能得到的一切温柔。

“那个，丰川同学，一会要不要一起去看《武士道II》首映……”

啊，这个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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