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ooc世界线雷文，慎入

　　大白天的可真是活见鬼了，素世跟在母亲后面，眼神却没跟随母亲手指的方向看书桌，她仰头看到了木头书架子上坐着一只鬼。

　　为什么一眼就知道是鬼呢，毕竟正常人不会大白天什么都不穿，正常人也不会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正常人更不会透明得像买回来的水晶娃娃，额头还鼓着老大一个包。按理说这样的家伙应该更像天使，但素世却百分百确信那一定是只鬼，可能是眼睛的问题吧，天使的眼睛里不会单单只有一个人类。

　　“妈妈……书架上……”“嗯，书架上怎么了吗？”“妈妈没看到？”“啊，书架上的灰尘么，抱歉，妈妈会叫人来做清洁的。”

　　那只鬼的眼睛眨了眨，素世揉揉眼睛重新看，真的不是幻觉，“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诶，这么高小soyo打扫不了的，至少也应该……”“我可以的，希望妈妈能相信我。”万一遇上一个和自己一样视力好的家伙可就不好了，莫名想要尊重这只傻鬼的隐私，真怪啊，看到它这幅样子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感到愤怒和丢脸。

　　“小soyo害怕被打扰么，妈妈知道了。”

　　长崎女士推掉了原本安排在家里的商业协商，“妈妈现在要出一趟门，饭菜会有人准时送来，小soyo在门口取就好。”“嗯。”“别一直仰着头哦，上面有灰尘，眼睛都红了。”“……”只是忍不住一直和那双金眼睛对视，不知道哪来的酸涩感，素世低下头，悄悄看自己指甲边的倒刺。

　　母亲走后空荡的新家就只剩下一个人，哦，还有一只鬼。素世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些，她看向飘到自己身前没有影子但有脚的小女鬼，“喂，你是谁？”“不想告诉soyo。”鬼的声音闷闷的凉凉的，似乎还有些疲惫，素世伸出手摸了摸鬼额头上的大肿包，“这是什么？”“我出车祸了。”“抱歉，所以才来到这里么？”睦摇摇头，“神明问我要去哪里。”“你选择了来我这里？”“选择了需要我的地方。”“可是我不需要一只鬼啊……”哪个正常人会需要一只鬼呢，正常人，自己至少是个正常人吧。

　　“手心破皮的地方怎么办？”她抓住了睦的手腕，睦把手递给她，药水上了两道，“没关系，不疼。”“那也要小心啊。”

　　鬼的身体是冰凉的，不用喝水更不用吃饭，素世沉默半刻将落在地板上的水和饭菜全部打扫干净。“soyo？”“嗯。”“额头好大。”“诶？！你这样很没礼貌的吧……而且是为了方便干活啦……”

　　鬼能摸到东西也能帮忙擦桌子擦地，简直像免费的劳工，虽然说话不是很好听但格外听话，只要是自己的请求它都会去做。素世摘下发箍对着镜子绑好头发，刻意留下一点刘海儿遮住额头，这样应该就不大了。

　　有人，不，有鬼免费帮忙打扫清洁卫生固然是好，但为什么看着它这样飘上飘下没有着落的样子会让自己难过呢，素世不清楚。可能是它总是飘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会让自己不安吧，抓住它的脚把它拖下来，不小心和未着一物的鬼撞了个满怀，居然也是有重量的，虽然只是轻飘飘一点。

　　把自己的衣服递给怀里的它，“虽然我知道你很奇怪，但还是穿件衣服，你应该也是初中生吧，我马上也是……”“soyo的衣服，不需要。”“……”

　　“你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哦，可是我没见过你，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鬼的金眼睛开始渗血，素世吓了一跳，把它拖回浴室清洗时素世看着一缸子血水陷入沉思，“你到底是什么啊，真的是鬼吗？为什么鬼也会流血啊，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问你认不认识我……”“认识。”“嗯……其实你也很眼熟，我们是同校生么？抱歉，我老是和熟悉的朋友一起玩，不是故意要不认识你的。”“是同校。”“诶，是同年级吗？”“嗯。”“同班？同班不可能，班上的同学我都认识……”“是同班。”“……”

　　素世开始嘀嘀咕咕念叨起前几天看过的动画片，“说不定你和我不是一条世界线的，我的世界没有你哦。”“……”睦摇摇头，努力将脑中轮番上映的情事遗忘，变成鬼后越发难以隐藏过激的情感，被热水冲洗时甚至差点忍不住咬面前的人一口，可她毕竟不是未来的素世，这些事会吓到她，也算是对未来素世的一种背叛，虽然那个素世并不在乎。

　　“既然我们是同学，那我也不能放着你不管，鬼魂应该是需要转世的，你先呆在这里别动，也别脱睡袍啊，小心着凉……不对……小心走光……”这只鬼只是小孩子的身体，甚至比自己更像小孩子，素世也不是没去过澡堂，但这种程度的赤身裸体的确是第一次见，她忍不住跟着鬼的视线一起看向镜子。

　　镜子上全是雾气，素世用手擦了擦，落得满手冰凉，镜子很清晰，清晰地映出另一个素世，还有素世怀里的浴袍。

　　“我还以为你走了，还好……”猛地转头检查鬼是不是还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怎么会害怕一只鬼离去呢。素世看了眼怀里的鬼，“你怎么没有影子也没有倒影啊。”睦对上蓝色的眼睛，那双海一样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过自己的身影，未来是这样，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因为不被soyo需要。”“……你说话好奇怪，为什么要管我需不需要呢……你……要是你能需要我我会很开心的，虽然我现在并不是很需要你。”哪怕你只是一只鬼，能被你依靠能被你依赖也是好的。

　　鬼不能穿着衣服到处走，说不定会吓到回家的母亲，素世删掉手机里拍的照片，照片里成套的衣服全都悬在空中。“你可以只呆在卧室吗，不要出来，妈妈快回来了。”“嗯。”“抱歉，我好像限制了你的自由，你需要什么补偿么，今天帮我打扫书架我很感激，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可以……”“抱着我睡。”“鬼也需要睡觉么？”“嗯。”“哦……”来不及思考抱着鬼睡觉会不会奇怪，只是想初春抱着冰凉的家伙睡应该会有点冷吧，是不是要再加一床被子呢。

　　“小soyo真厉害呀，几个小时就打扫干净家里会不会太拼命了。”“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啊，还有这个扫地机器人？”“……”还有一个机器人一样的小女鬼。“怎么不戴发箍了？”“额头好像会很大。”“那是聪明的象征哦，妈妈小时候也会……”

　　很少看见撒娇的素世，在一起后她永远维持着温柔的假象，除了做那种事的时候有些无措外就鲜少对自己显露真实的情绪。睦隔着门缝听客厅的欢声笑语，果然和素世不合适，哪怕没有那些事素世也不会喜欢上自己。

　　“来吧，你睡这里，只有一个枕头，我们一人一鬼各自一半。”客厅的其乐融融没能持续多久，长崎女士半夜还要赶飞机只能和素世匆匆告别，睦抓住素世一直卷头发的手，“soyo下周要开学了。”“嗯……你怎么知道，哦，你偷看我写的日记？”“不会动soyo的隐私。”

　　素世看到了被自己加红加粗圈起来的日期，“原来是看了日历啊，抱歉，误会你了，其实无所谓的，日记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写每天做了哪些事而已。想看的话也没关系的，可以帮我检查检查有没有写错字……”睦飘了过去打开日记本。

　　【今天天晴，和山田同学一起去抓蝴蝶，抓了一只蝴蝶翅膀。】

　　【今天下雨，在家和妈妈一起看蜡笔小新。】

　　【今天台风，爸爸妈妈在吵架。】

　　……

　　【今天天晴，妈妈说我们要搬家。】

　　……

　　“soyo需要练字。”端正过度也太拘束了，字体看着太孩子气，床上的小孩子点点头绞着手说知道的，“但我现在的任务是学习问安礼。”“不需要学习。”“诶？”睦坐进她抱着的被子里，对上她怔愣的眼睛，“soyo，贵安。”“不是这样吧，笑容的弧度，说话的语气……还有称呼都和我学的对不上……”

　　为什么要急于解释呢，好像如果做错一个贵安礼就会对她的世界造成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似的。睦捧住她的脸，隔着额头上的肿包将脸挨上去，为什么连一个贵安礼都比自己重要。

　　“怎么了？头不舒服吗，还是……”怎么突然就皱眉了，素世有些害怕它出问题，可它都是鬼了还能出什么问题……

　　“小soyo睡了吗？妈妈可以进来吗？”睦被塞进了被子里，脸刚好埋在细腻微烫的腰上，现在要稍微有肉些，不像后来瘦的有些硌人，虽然她总说自己没资格说那种话，她总是说小睦才是最没资格管教她的，睦没法反驳，只是偶尔被逼急了会在床上还回来。

　　“冷吗？怎么盖了两床被子，诶，里面还盖着浴袍么？”“……”素世把被子里的鬼往身下压，也把鬼身上的浴袍抽出来，冰冷的脸正夹在两腿间，素世不由想到那个格外突出的包，包又在哪里呢？

　　“小soyo？”

　　勉强挤出笑容面对母亲，“只是觉得被子很香，有些好奇。”“是柔顺剂和香薰，小soyo对那些东西感兴趣吗？”“嗯……”

　　脑袋已经被素世的手压到大腿间，那些烦人的情绪一直骚扰着自己去对如今的素世做出过分的事，牙齿贴到了一层薄薄的布料，睦闭上眼，落下一个吻后努力咬住自己的唇。

　　母亲走后素世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你怎么……怎么咬人啊，你不会是吸血鬼吧？”“只是鬼。”“那为什么咬我？”“没有咬。”没有齿痕，只有一点点湿润，素世背着它检查了身体才说抱歉，又误会你了。

　　误会的从来不止这些事，睦说困了。“才九点啊。”“嗯，要健康生活。”“你这么健康不还是出车祸……抱歉……我平常不会这么没礼貌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soyo只是讨厌我。”“我没有讨厌你，如果我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肯定会很珍惜你，毕竟你都变成鬼了还对我这么好，哪怕我不是你的soyo你也对我好。而且，而且你还很好看……”好真诚，睦又陷进那双蓝色眼睛，轻轻抱住她的肩膀，也把脑里混乱的情事一点儿一点儿捋清楚。

　　“晚安。”睦舔过她的唇。“你为什么老是亲我呀……你和那条世界线的我难道是……情侣？”她最近在看青春爱情小说，书架上仅存不多的几本被翻看过的全是那个门类。这个年纪对那些事好奇也不奇怪。

　　睦又想起出门前做了一半的爱。只是想她多看自己几眼而已，至少在床上的时候，所以才在仰头的空隙抽走她的手机，所以才被她抛下，所以才被说小睦过分了……

　　凭什么是自己过分呢，睦看向眼前人好奇的眼睛，低下头扣住了她的手，还是没能说出谎，“不是情侣。”“我就知道，我应该不会在成年前谈恋爱吧，不管哪条世界线都不会，那样的话妈妈会担心……”

　　当然不会，因为从头到尾都不是恋爱关系。

　　“我22岁了。”“……不可能，你明明……”明明看着比刚毕业的小学生大不了多少，甚至不飘起来还没有自己高，怎么可能，素世看进那双悲伤的眼睛，没有勇气质疑它话里的真实性，“那我们是好朋友？”睦摇摇头， 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赤裸的没有跳动的心口，“是这种关系。”

　　素世抱着一只疑似异世界线情人的鬼睡了一晚上，鬼当然捂不热，但是软软凉凉的意外舒服又催眠，她睡了一个好觉。

　　“我现在应该要查查月之森的地图……”“别查手机，我知道。”“……”鬼还是没穿衣服，但素世这次害羞了些，情人关系吗？未来的自己怎么像是小说里的怪人……

　　“等等，你说你和我是同班同学，不会是，不会是月之森的同学吧……所以我还没遇见你，说不定你根本不是另一条世界线的你，你就是未来的……”“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睦夺走她的手机，看了玩手机就抑制不住烦躁，冷静下来窝在她怀里画地图。“这里是凉亭，中午可以在这里吃饭。这里是医务室，值班医生一直在。这里是菜园，soyo没必要去……这里是吹奏部，soyo可以遇见很多好朋友，她们会陪你很久……”“这里是教学楼，我会在这里遇见你？”“……”不会遇见的，只会听到一声未来得及回应的贵安，遇见是在很久很久以后。

　　“你说你是因为车祸出事，是自己开车么？”“嗯。”“那你技术很差呀。”“唯独不想被soyo这么说。”“……”

　　“为什么喜欢夹着我的手睡觉？”“习惯。”睦放开她的手给她擦干手上的晶亮，也不算撒谎，总是要在睡前做那种事才睡，更何况她本来也还欠自己。“所以是情人嘛，情人之间才会……”“……”

　　开学前一晚她显然很兴奋，一句贵安都练了三十多次，睦在穿衣镜前看不出自己的模样，“soyo……”“嗯？”“我现在很难看吗？”“……”

　　“你明明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不对，鬼……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人，你也会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鬼就不说了，我只见过你一只鬼。”素世靠近它亲了亲额头，想让它不那么不安，“只是这个包有点傻，眼睛不出血的时候最好看了。”“……”睦嗯一声，上前帮忙理好对小素世而言有些麻烦的校服，打个结而已，差点勒到她。她笑了出来，好像是怕痒，睦问她不害怕被勒死么。“如果变成鬼是变成你这种，我会觉得很可爱？只要妈妈不害怕我就好，其他的人怎么看我都没关系。”“嗯。”

　　“明天会不会碰到你呢？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的你？”“不会。”“你说我们是同班同学诶。”“不是现在。”“高中？高中还有好远……”

　　高中没有很远，高中的日子过得很快，快到一个晃神就毕业了。睦看见自己越飘越远，但这次熟睡的人没能抓住自己，她本来也没想过要抓住自己，她一直把自己归为可有可无那一栏。什么时候的她都一样。

　　睦飘到了单人病房，病床边的人穿了身家居服戴了一只耳机在听医嘱，手放在电脑键盘上没停过，好像并不在乎医生絮絮叨叨的千万要小心。睦没忍住停留在她面前，这才是素世，瘦削的脸有些苍白，和自己呆在一起总是抿着唇很少笑，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坏心眼，睦亲了她一口，她还是没有波动。五分钟后睦把手伸进她的衣服轻轻揉捏，她啧了一声关掉电脑起身。是要看病床上那具肉体，肉体还是那副样子，跟初中的soyo说的一样，比小学生还像小学生，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睦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真傻。”睦听见她说，她好像在评价一个陌生人那样冷漠。

　　睦讨厌这里，哪怕没有身体也能闻到恶心的消毒水味儿，消毒水肯定比自己还要冰冷。睦怀念那个热乎柔软的怀抱，睦闭上眼睛不再看那双冷漠的蓝眼睛，哪怕手已经快伸进热源。

　　一睁眼是一张幼稚的脸，一张笑着的脸，“早安，我要去上学，你今天要一个，一只鬼好好呆在家里等我回家，抱歉，我会想到办法的……”“……”睦飘在她身边看她洗漱，总是她在帮忙洗脸，毕竟睦看不见镜子里自己的脸。

　　睦倒进浴缸，“这里也需要。”小素世人很好，这几天不受控制的灵体也是用她的手在尽量抚慰，离放进去就差一点点。“你会不会是魅魔？”“……”灵体多余的水渍被清水冲走了，睦盯着她慌慌忙忙收拾那些擦过的湿巾，真荒唐。

　　她走后睦飘回卧室，将自己埋在尚存温热馨香的被子里，她的熏香品味原来一开始就很好了。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睦躺回一人一鬼共枕过的枕头，试探着将手指推进夜里蹭过她指尖的地方。

　　“真的没看见你诶，你高中才升上月之森么？”睦摇摇头继续给她擦洗后背。“但我今天认识了很多人，还去了吹奏部……部长一看我就说我肯定是拉低音提琴的料子……我应该做不到吧，那种乐器……”“那种乐器和soyo一样。”“我？”“嗯，很安稳的存在，支撑，稳定。”睦环住她的脖子，被她握紧了手，至少一开始对自己而言是那样的。

　　睦又回到了病房，搞不懂这么多天以来她既然并不关心自己的存在为什么又要来守着，难道是负罪感么，如果那天能好好做完应该是不会有力气出门买黄瓜种子的，所以的确是她的错。她在病房的阳台看月亮，睦站到阳台边缘俯视她，她的眼神还是没有半点儿变动，笑倒是笑了，那是看不起人的笑。

　　“真傻。”

　　“怎么了？”差点当场被勒成女鬼，素世挣扎着推醒怀里光溜溜的鬼，差点在鬼完全醒着时碰到尴尬的部位，虽然也不是一次两次碰到了。鬼悠悠转醒，金眼睛亮亮的，像最金黄不过的月亮，“soyo欠我一次。”“是你差点勒死我……”睦坐在她腰上扣住她的手，她说明天要上学，别闹了。

　　终于还是堵住了她的嘴，那天就想这么做的。睦拍拍坐着的呆住的脸，“舔一会儿。”“……”“不舔我走了。”不是很会舔么，哪里有不会呢，这么小就会了，明明只是不想，睦想起月光下她嘲讽笑着的脸……不管她的手怎样拍背睦也没有离开，直到听到咕嘟的吞咽声才颤抖着下去。“要帮忙吗？”睦把手放上湿润的布料。

　　“滚……滚去拿湿巾和漱口水，然后回来。”“……”只试探着滑了滑入口她就紧张到发抖，睦看着幼稚的脸恍惚记起她这时才多大。“你进来我就不进去。”睦把她的手抓过来覆上冰凉的部位。

　　“不做我走了。”“我没说不做，你把湿巾给我，我擦擦手……嗯，我好像没剪指甲，你……有耳塞么？”“动一下。”“……”本来没想让她动的，可她一提耳塞又想起素世戴着耳机漠不关心自己医嘱的事。哪有人一边生气委屈一边轻声问自己难受不难受的，是挺难受的，但不是没多少感觉的身体难受。素世在这种事上一直都是这样，虽然不喜欢自己也不会乱来。只有自己对她做这种事时她才会冷着脸把自己晾在一边玩手机，有时候睦会想那么按一晚上吉他会有多吵，但她总是懒得理会自己，好像她真是一把不出声的坏吉他。

　　“真的不能再闹了，我要上学。”怎么梦里自己都在缠着她，睦吻了吻她的侧脸，被抱得更紧了。“soyo可以睡。”“……”“我进去了。”“没有进去后才征求别人意见的吧？”“只是通知soyo一声。”“如果再闹下去……”

　　闹了一晚上，第二天这个素世的眼神终于也变成了病房阳台上素世的眼神，“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我还没成年，你……而且你还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用……你……”睦洗干净被单上的痕迹把它们扔进洗衣机，这些痕迹大部分来自后半夜的素世，“用哪个味道的柔顺剂？”“你滚……滚回卧室不准出来……等一下……洗好了记得把它们收回去……你是故意的吧，不是让你真的滚，飘回去。”

　　有注意分寸，但也的确做得不对，睦不否认。反正也回不去了，反正都已经是鬼了，还在乎这些对与不对做什么呢？反正看她难得单纯为自己情绪波动到这种程度会让睦开心。

　　那天过去后素世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变奇怪，距离也没有被拉开，反而多了些关心，看来小素世的别扭时间仅限几个小时。“我教soyo写字。”“谢谢……”练字的时间比床上的时间更让睦喜欢，素世好像越长越高了，好在自己可以飘在她背上抱住她，睦抓紧她的手，“要认真。”“你为什么咬我的耳朵？”“喜欢。”“……”

　　晚上自己主动压上去时她也不会再推开，偶尔还会状似无意地摸上来东蹭蹭西揉揉，手背也逐渐换成了手心，“这个年纪和人不行，但是和鬼的话……也没人说不行吧……”睦点点头，将她的手带向身体最深处，她闭着眼的时候总是很好看，睦慢慢弯下腰贴近她的脸，泄出声前没忍住咬了下去。

　　头脑空白后又飘回了病房，明明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睦坐到陪护床的人腰上，不管隔不隔被子素世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身上的吻痕在月光下照旧浅浅的，也不知道是死前留下来的还是死后被小素世亲的。身下的大人朦胧着睁开眼还是看不见自己。睦一直都知道，毕竟神明说过不需要自己的人是看不见自己的。

　　“也不知道戴个头盔，真傻。”她做梦都在指责只剩肉体的自己，这么多天过去她难道一点儿也不难过吗，也没看见乐队的人来看望自己……睦没忍住钻进她的怀里，她习惯留出足够自己躺下的空间，就像自己习惯抱着她入睡那样。只是静静靠在她身边，没有拥抱，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温度也不像过去那样高了呢，睦睡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因为那种事走了，不会回来了，你吓死我了，我甚至去神社给你求了签让你下辈子……”被紧紧抱在怀里才有实感，眼睛发疼时睦冲回了浴室，素世说没关系没关系，回来就好。睦给她擦拭她白色睡裙上的红色血迹，一路望上去却看到了凹凸有致的身材，“soyo几岁了？”明明这次只是回去多停留了一会儿，眼前人的身体就成熟得差不多了，除了个子其他的都快发育完成。“小睦猜猜？”“soyo遇到我了。”“嗯，很意外哦，居然这么害羞，和你一点不像，好想告诉她未来的小睦很大胆呢，我总是忍不住想逗一下比我还小的小睦，一夸奖她就会害羞，原来我们当初离得那么近，居然初三才遇到。她……”“很傻。”“不可以这样说啦，很可爱哦，我很喜欢……但我还是更喜欢你一些……”“……”

　　“真的吗？”“嗯……老实说不知道呢，或许更喜欢现在的乐队也说不准，毕竟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没有陪在我身边……但也没关系吧，这个世界的小睦也在乐队……”小素世很坦诚，睦点点头，“抱歉，没想到会去那么久……”“回来就好，但你之后还会离开吗？”“不知道。”“小睦诚实这一点……倒是一如既往。”

　　她主动说了想做，睦给她脱下衣服，“不后悔吗？”“只是好奇是什么感觉。”“你讨厌的感觉，别玩手机，看着我。”“小睦好烦人……谁要在这种时候……嘶……”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爱好，素世摸了摸鬼耳朵专注盯着它的脸，它一向冷着的脸似乎松动了些，笑容很浅，就是手劲不小。

　　“不讨厌，很喜欢，就是一直这样弓着腰有些难受，小睦先出去。”换了姿势，是长大后的素世喜欢的姿势，不过长大后的素世往往是为了边趴着看手机回消息边应付自己。睦趴上她的背，埋在她脖子间听细碎的回应。她突然不出声了，只是咬着浴巾，好讨厌，哪怕她没有分心应付自己把自己当情人也讨厌，睦没再配合她的节奏，自顾自地发泄起来，只想听她不愿意让自己听见的声音，懒得再在她面前装好鬼，就像同样懒得伪装喜欢那些轻飘飘的音乐。

　　“和小睦的曲子一样……”帮她擦洗身体时她笑着说，睦摇了摇毫无知觉的手，“讨厌吗？”“不讨厌吧，和以前是不同的感觉，但都很喜欢，能体会到小睦的心情。”“soyo不懂。”“为什么不懂？之前对我没理由的好是想要让我依赖小睦吧，后来又这么冷漠装酷是觉得这样很帅气？我遇到的小睦也喜欢这样突如其来地在练习室来一段速弹，大家都觉得很酷哦。”“没有，只是喜欢。”“那单纯地喜欢在常人眼里很帅气的东西不是也很好吗？”“soyo不懂。”“……我也不比你小几岁了，别这样说我……”“……”

　　就这样陪着这个依赖自己喜欢自己的小素世一辈子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于另一个，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睦不想再回去了。

　　“我会陪着soyo一辈子。”“不是说不知道么？”“只有soyo需要我，我知道的。”“嗯，只要你说话算话。”“嗯，一定。”

　　“还要睡多久？”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手心也开始发疼，额头更是痛得发晕。睦看到了坐在病床上的人，天还黑着，她的眼睛也还红着，这次开了灯，不是月光。

　　“过去点儿，我也要睡，”原来没死透啊，睦拉开被子让瘦高的女人进来，她带进来一阵寒风，睦抖了抖，她把空调温度调高，“睡这么久了也该哄哄我了，没有小睦在我可没睡好。”“……”不爱的人连正常生病休息的时间都不愿意给你，睦心知肚明，“我睡了几年了？”“谁知道呢？七八九十年吧，小睦喜欢哪个数？”“七。”“我生日？那明年给我准备二十七个生日礼物吧。”“……”

　　“soyo保养很好。”“谢谢。”“我死过一次了。”“变成鬼了？”“变成鬼了。”“这样啊，那回来一定很辛苦吧……”“不辛苦，和别人做完就回来了。”睦卷了卷她脖子上的头发看她的下巴和脖颈，那上面留了许多暧昧的印子，这也没什么，毕竟自己躺了这么久，也和另一个素世做了那么多次。

　　“出轨，被我抓到了，小睦打算怎么补偿我？”“我在病床上。”睦强调这个事实，“soyo也出轨了。”更何况都没有正式表过白，哪来的出轨一说。

　　“我可从来都是从一而终……是某些坏鬼一直在骗我吧，从头到尾都是……一开始莫名其妙来到我身边对我好得不行，然后又自顾自离开我，我想着没关系，只要我也对这个世界的小睦好就行了，她们都一样……这个世界的小睦和她一点儿也不一样，我对她好她从来不理会我，不真诚更不在意我……除了和我维持床伴关系搭伙睡觉就再也不给我任何承诺。”“……”

　　“我有证据哦，但我实在太困了，小睦自己看吧，我要睡了。”

　　睦给边上的人盖好被子用自己的指纹打开她的电脑，那个名为日记的文件夹内容实在太多。

　　前面都是拍的手写照片，字迹工整，规规矩矩的字就像一开始规规矩矩的人。

　　【今日天晴，谁也不会相信我捡到了一只很听话很漂亮的鬼，就是看着有点儿傻。鬼飘上飘下居无定所的样子很可怜，它说它只是来到需要它的地方。我的确需要一个引路人，我还不清楚怎么和大城市的生活接轨。它除了喜欢咬我外就再无别的缺点，晚上我悄悄掰开她的嘴查看牙齿，不是吸血鬼，牙齿很整齐。准备退出时她冰冷湿润的口腔却在轻轻吸吮我的手指……这是在做什么呢，我难免想起那些见不得人的百合漫画……】

　　【今日小雨，一到雨天鬼就怏怏的没什么精神。它喜欢夹着我的手睡觉，我实在不懂这算是什么爱好，只是每天清晨被它清理手上痕迹时我都会有些害羞，因为没人知道我会悄悄擦干净另一只放进它湿润口腔的手。它也在月之森上过学，原来它是我的未来同学，也是未来情人……】

　　【今日小雨，它终于直白地要求我帮忙蹭蹭，我答应下来。开学后并没有找到和它类似的人，我有些恼火。每天都按着它给的地图去社交，朋友倒是交了不少。我迫不及待想要认识现在的她，那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半夜偶尔消失的鬼彻底离开我……】

　　【今日大晴，它半夜离开后我就没能睡着，等熟悉的温度回到怀抱以后我才准备装睡。我很少看见它这幅样子，好像在　　生谁的气，它让我做的那些事我都好奇过，但我还是尽量在它面前保持了一点儿矜持和不情愿，它是为数不多不向我提要求的对象。偶尔提了那么一次居然还正撞上我的需要，我想它的确是我的……】最后两个字被涂了很多遍，睦看一眼她熟睡的侧脸，还是吻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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