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绫没有理会身边倒下的少年，犹如梦魇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玩得很开心嘛，绫绫？」

从未预料到苑苑会出现，晚绫手足无措地看见逐渐靠近的主人，身体稍稍向后退去。

被小奴隶恐惧的表情逗乐了，苑苑伸出手在晚绫的脸颊上戳了戳，强制卸去了晚绫面容上的伪装，轻轻笑道：「小绫绫的演技真不错啊，我跟在你们身后观赏了一路，你主人我很满意你的表演。只是啊……你想打探我的消息，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我……我只是想打探些人族内部的消息，只是不小心谈到了主……主人您身上……」

「好啦，别慌啊……我不在意的。」苑苑微笑地拍了拍晚绫的脑袋，随即转过身，看着一旁晕倒的人族少年使者，「得先把这个碍事的送走。」

一道柔和的白光出现在苑苑的手中，她轻轻一挥手，白光飘向了景明，并将他笼罩住，一息之后，白光连带着景明的身体一起消失不见。

又是那个传送的灵术！晚绫紧紧地盯着苑苑施术的身影，然而遗憾的是，还未等她看清，苑苑的灵术便已经结束了。

苑苑转回身，看着晚绫惊叹和渴望的眼神，「想学吗？有点难哦。」

「这是传送的法术吗？你把他送到哪儿去了？」

「也没那么神奇啦，这个灵术的限制挺多的，除了移动比较快以外也没啥特别的作用。至于他……我把他送到了人族驻扎在城外的军营附近，他应该会被巡逻的士兵找到带回去吧，即使没被找到也没事，他会在二十分钟……我是说大概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醒过来。

「那么，小绫绫，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啦~」苑苑清了清嗓子，缓缓降落在地面上，将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清冷而邪恶：「把衣服脱光！」

「？？？」听到苑苑的指令，晚绫呆愣地瞪大了双眼——她早就预想了成为奴隶后的所有可能，但是却没有预料到苑苑会直接在这里让她脱光衣服……

「怎么？不愿意啦？」

「主人……这里离城很近，我害怕会有人经过……」晚绫白皙的脸颊上满是红晕，完全没有身为魔君这样的人物的矜持。

「那就让她们看呗，反正也没人认识你——你怎么还不脱？难道是想要我帮忙？」

「啊……主人对不起，我这就脱！」

为了扮演好「被魔族俘虏的女奴」这一形象，晚绫现在的衣服穿得十分单薄，除了简单的内衬以外，晚绫的身上只有一件及踝的灰黑色布衣，和一双粗布软底布靴。

晚绫脱衣服的动作慢慢吞吞，但是她并不知道，对于身前的苑苑来说，这样缓慢的脱衣动作无疑使得观看美少女脱衣表演的视觉享受更加美妙。

尽管动作很慢，但是晚绫所着的单薄衣物使得根本拖延不了什么时间。随着晚绫将脚上的布靴脱下，一双白嫩的秀足轻轻踩在草地上，此刻，少女那柔滑似水的凝脂就完完全全地展露在了神女的眼中，杂草和夏风的刺激为少女本就因为羞耻而涨红的脸颊上又添了一道红霞。

感受到苑苑赤裸裸的目光，晚绫慌忙伸出手臂挡在私处和胸前，然而很快便有一道不可抗拒的灵力凝结为绳索，将她的双手牢牢捆在身后。

「害羞啥呢，你的身子哪儿我还没摸过？」

苑苑的调戏勾起了晚绫对于昨夜那一次绝妙体验的回忆，身下竟然隐隐传来了一丝渴望。

「哟，竟然都有感觉了嘛……绫绫果然也是色情的孩子呢~」苑苑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伸手轻轻在晚绫的阴户之外抹了一下，晚绫扭身欲要躲避，却感觉身体无法动弹。

「不要……」

苑苑并没有继续挑逗晚绫，只见她伸手一挥，一道黄色灵力弹出，一条细链连接在晚绫的项圈和自己的手中。

「越看这个项圈，就觉得和你越搭呢~居然能想到利用你的项圈来装作俘虏，不愧是我聪明的小奴隶。」

苑苑满意地感受着手中细链的拉力，看着晚绫红得似乎能喷出水蒸气的脸颊，一挥手将晚绫脱下的衣服收纳了起来，转过身向着前方走去，「来，跟我走吧。」

没有预料到苑苑会突然带她行走，晚绫在脖颈上的拉力传来的时候打了一个趔趄，才跌跌撞撞地跟上苑苑的脚步。晚绫很不习惯裸足走在杂草丛生的地面上——何况还有数不清的小石子划在她的脚上，也不习惯在空旷的荒野上赤裸着身体——无论是心理上的羞耻还是身体上打着的风都让她煎熬万分，更不习惯在项圈的牵引下被人带着前进——毫无疑问，没有比这更能碾碎一个魔君少女的自傲和自尊的了。

苑苑牵着晚绫向着未知的方向走去，口中哼着晚绫从未听过的小曲儿，配着这夏日的清风和蝉鸣相得益彰。

她忽地转过身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晚绫裸露的身体，神色有些不满：「总感觉还差点意思，就这样牵着你……这个链子的倾角让我拉着不是很舒服啊~」

一道不祥的预感浮现在晚绫的心中，她还未开口说话，便看见苑苑微微笑了起来，语气平淡，似乎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所以要不你还是爬着跟我走吧？」

「……？」

晚绫的身体僵住了，傍晚冰冷的清风轻打在少女裸露的乳首上，少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有些冷，还是因为害怕，亦或是什么别的情绪？

「快些嘛~我可爱的小奴隶。」苑苑挑起眉，慢慢前倾着身子，面上挂起诱惑的笑容，语气中浸满了欢愉。

「主人……我不想……」晚绫轻轻地跪在地上，仰头祈求着她的神女——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幼兽，祈求着猎人放过自己。

「哦？」未等晚绫求饶的字句说完，苑苑的神情陡然变冷，她将右手中牵着的链子换到左手，一根漆黑的长鞭在她的右手瞬间凝形。

泛着冰冷的光泽，与神女此刻的眼神一样，给晚绫带来了刺骨的恐惧和寒冷。

「主人，对不起，我这就……爬！」

于是，尽管极不情愿，卑微的魔君大人还是缓缓地将双手支撑在地面上，极不协调地迈动着手和脚。

「姿势很不好看呢。以后还得多训练哦~」

待到晚绫爬到了自己的身前，苑苑拽了拽手中的链子，示意晚绫停下来，自己则蹲下身，肆意地观察着少女身下此时已经沾满了爱液的私处，私处的一滴滴露珠反射着太阳的光泽。

她用鞭子轻轻抚着少女身下微微张开的两篇唇瓣，「唉，这么不禁吓的吗？可是我看你也很享受嘛~可惜了，这根鞭子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呢，看来这次是派不上用场了。」

「呜呜……」冰冷的泪滴顺着少女的脸颊滑落，少女四肢触地的身形微微颤抖，不知是在忍受身下传来的奇妙感觉，还是在忍着哭声。

苑苑摇了摇头，挥挥手收起了鞭子，站起身走到晚绫的身前。

少女埋下脸，不肯抬头对着主人的目光。

苑苑无奈地坐下，伸手抱住晚绫的头，强行将她的目光对着自己。少女的眼角仍残留着水光，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眼睛躲着身前人的视线。

苑苑用衣袖将少女的眼泪擦去：「乖，别哭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少女强忍着的哭声猝然爆发，先是出声地啜泣，接着是号啕大哭。措不及防之下，苑苑的衣袖被少女的眼泪染湿了一大片。

为什么要这样……你的要求我都可以做……可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晚绫艰难维持着的姿势也终于崩溃，身体紧紧地蜷成一团。

苑苑叹了口气，站起身静静地等着少女的哭声停止。

没有安慰少女的意思，苑苑重新牵起连着晚绫项圈的细链：「该走了。」

或许是经过了这么一场释放，或许是晚绫对于羞耻感已经麻木了，晚绫没有抗议，乖乖地重新做好爬行的动作，跟上神女的脚步。

「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俘虏，也是我的奴隶。

「我抓你做我的奴隶，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帮助误入歧途的少女改邪归正，而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癖好和欲望，你明白吗？

「你应该学会的是对我的服从，我还有许多喜好和厌恶，等着你慢慢发现。

「我可以答应帮助你报复光明殿，帮助你杀死仇人，但是这些这是因为我乐意，你明白吗？

「我甚至可以满足你别的要求，只要不和我的兴趣冲突，我都可以满足你。

「你想知道我是谁，这很好……但是——你应该直接找我提问，或者等我告诉你，而不是找别人打探千奇百怪的传言！

「明白了吗？」

// 这里解释一下，我个人习惯于：对于连续的两段都没有提示文字的对话，那么若前一段话的末尾没有引号，则代表两段是同一个人物说的话。嗯，还有「//」代表是注释。

没有回答。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不要对我的道德水平抱有什么太大的期待……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别人，还是对待整个天下。」

苑苑对默不作声的晚绫有些不满，于是少女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拉力陡然变大。

「……是。」

苑苑轻快地笑出了声，有那么一瞬间，晚绫似乎觉得这是一位无忧无虑的邻家少女的笑声，而不是来自正牵着她的主人。

「那么，如果你突然觉得我对你的态度变好了，那么一定只是我觉得这样很有乐趣，明白了吧。」苑苑的声音轻柔了许多，步伐也变快了些，使晚绫不得不加快本就不协调的爬行动作。

认命吧……其实晚绫一开始就设想好了自己最坏的结局——哪怕被玩坏了什么的她都能接受，只要能报仇——

不，不对，即使不能报仇也没什么……毕竟，从被捉住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看，明明自己想得很明白嘛？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是面对简单的调戏……就会让自己如此崩溃？

傍晚，荒野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和偶尔的鸟鸣。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在荒野上洒下了一片红霞。天空昏暗了许多，夜晚的凉意逐渐起来，肆意的晚风让某个不得不赤裸着身子跟在主人身后爬行的少女打了个哆嗦。

晚绫自然是不敢用灵力来护体的，生怕惹起领路的神女的愤怒。

荒野是真的荒凉，除了遍地的杂草，晚绫爬了这一路，只在身下见过少许或是纯白、或是金黄的野花。夕阳的残照落在这些杂草和野花之上，流露出一种野性的美。

野性的美……呵呵，神女她看着现在不着寸缕的自己，是否看到的也是野性的美呢？

（苑苑：别乱说，我就是想看你害羞和色色的样子。）

「夕阳真是美丽啊……」苑苑叹息了一声，停下了脚步，拉动细链让晚绫恢复了跪姿，「你看，无论多么美好的一天，也都将以黑暗终结。可是，护佑了世间一天的太阳，即使在沉没之前，也还要拼命绽放出这样灿烂的色彩。」

晚绫仰望着注视着夕阳的神女，她不懂苑苑说的这些是什么意义。

「但是这些我都不在意……」苑苑摇了摇头，她忽而吟诵起晚绫从未听过的诗篇，「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明明只是吟诵，晚绫却在神女语调的背后听出了一道旋律——一道忧伤的旋律，以及……隐隐透出的绝望。忧伤并不凄楚，却痛彻心扉——

不对，是真的有一股情绪在试图钻入她的神识！

晚绫急忙动用精神力，保护住她的识海。不属于她识海的情绪一触即散……似乎不是特意的攻击。

「啊，抱歉，平日里一个人待习惯了，忘了今天还有你在身边。」苑苑低头向晚绫歉意地笑了笑，「这种情绪扎根得有些神了，我往往会借用精神力将它们排解出来。

「我每见到夕阳西下，都会想道，我故乡的天空，此刻是否也是这般地绚烂？

「如果我没有离开故乡，那我此时，会不会也在惊艳于这般的美景？」

苑苑眺望夕阳的眼神逐渐迷离，忧伤的情绪再度在她身旁弥漫，但是不再随意地侵入识海，「还是说，此刻我会结束了一天的学习，随认识的朋友来到热闹的街道上，在三五个小摊点前大快朵颐？

「亦或是，和心爱的人手牵着手，来到曾经许下誓言的地方，在明媚的晚霞之下，畅想着美好幸福的未来？

「也不对，」苑苑自嘲地摇着头，「像我这么孤僻的人，怎么会有朋友，怎么会有我爱的、爱我的人？」

一滴泪水从苑苑的眼角滑出，还未从滑落脸颊，便被苑苑用灵力吹干。但雾蒙蒙的眼睛和发红的眼角，还是让晚绫看出了神女的悲痛。晚绫似乎从神女的脸上，看到了那种和她外表相符的脆弱，让人心疼，与方才拿出鞭子的邪恶面容仿佛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主人……」晚绫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不由自主地喊出了称谓，却不知接下去。

苑苑抱膝坐在草地上，眼睛却没有从夕阳之上移开。晚绫跪坐在地上，凝望着神女的身影，忽地有些动容。

待到太阳彻底从西山上沉没，苑苑才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在已经正姿跪坐了许久的晚绫身上，「你该不会觉得我很可怜吧？」

晚绫怔了怔，她咬着牙，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如你所想……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苑苑语调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语气清淡，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嗯……我是说，我不是这个国度，甚至不是世界的人。」

「祈神仪式的那一次现身，确确实实是我初次来到这个世界。」

「你们叫我神女倒也没叫错。那个把我送来的力量，如果不能够被称作『神』的话，那么还有什么能算是『神』呢……这样想来，我也确实算是被『神』送到这世间的。」

苑苑顿了顿，平静的语调终于恢复了一丝情感，「只是这个『神』……不可能把我送回去了。」

苑苑站起身，牵起连着晚绫脖颈的细链，忧伤的情绪无影无踪，她的面容上似乎又恢复了灵动，「好啦，算算时间，我们耽搁了好久呢，还是快些回去吧！」

晚绫欲要顺从地做出爬行的姿势，却见苑苑的手中凝出一团柔和的白色灵力，随意地洒在四周，轻轻地将二人覆盖。

又是传送的灵术！

晚绫只觉得眼前的景色被温暖但是耀眼无比的白色光芒取代，身体变得轻盈，似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像一根羽毛被风卷起，飘向未知的远方。

然后是截然相反的过程，身体陡然变沉，白光散去，露出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物象。

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城墙，自己和神女正位于城墙的转角处。城墙散发着深邃而神秘的颜色。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城墙上，勾勒出深深的阴影，让石块的质感更加凸显。

「主……嗯……」

晚绫刚想询问苑苑，却被苑苑蹲下身子牢牢捂住嘴。

苑苑的嘴角微微勾起，指尖轻抚晚绫的脸颊，脸贴近晚绫的耳边，轻微的低语却全不掩饰其中的恶趣味，「嘘~不要说话，这位魔君大人，你也不想你现在的样子被人族的军卫看到吧！」

晚绫脸颊瞬间布满红霞，写满惊恐与哀求的眼神让苑苑十分受用，她伸出手在城墙上勾勒一番，只见灵力翻涌之间，城墙脚下，一块高度大约两尺的方形区域的砖石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透出了城中灯火的光线。

「事情是这样的，你主人我突然有些倦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你呢，你要到这个地方来找我」苑苑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晚绫的额头，将一个位置送进了晚绫的神识中，「嗯，就是这个地方，你主人现在就住在这里。

「不过嘛……你穿了一天的衣服了，肯定很累了。所以啊，你主人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把衣服都带回去啦，不用谢我！

「你看，我已经帮你开好一个洞了，你从这里就可以进城了！」神女指着这个新诞生的墙洞，无视了苑苑欲哭无泪的表情，「当然啦，不可以动用灵力哦！除此之外，你想怎么回去都可以，你要是找什么人抢一套衣服也是可以的哟！

「那小绫绫加油哦，你主人我就先回去休息啦！」苑苑拍了拍晚绫的脑袋，晚绫还未及理解突然发生了什么，苑苑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夏夜的星空之下，刺耳的蟋蟀叫声之中，落汐城的城墙边上，一个不着寸缕的纤弱少女，傻愣愣地看着跪坐着，无助地感受着身边尚未散去的余温，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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