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中的两个成年人争得风向一边倒，夹在其中的雨宫莲反而沉默了起来，按着已不再作疼的腹部不知思索着什么。

“但这种事……他都还没有成年！”

“我不和你说了，死脑筋，我又不是要和你纠结这个孩子怎么来的。现在重要的是……”

成年人的视线又落回了沉默未成年当事人身上。

“莲，你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诶？”

如梦初醒般，被武见医生点到的雨宫莲茫然抬头，又被新问题拖入了思绪的深渊。

“你现在还年轻，身份都不确定，这么糟糕的情况，越早处理掉越好恢复。”从听见消息便没有放松眉头的佐仓惣治郎补上一句：“更何况，你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

“但是……他已经在这了……”

“它也可以不在。武见，你这边有药吧？或者手术呢？”

已坐回了办公椅上的武见医生闻言也是一番思索，片刻后回神反呛道：“我是内科医生，不是妇产科！”

“再说了，也不知道常规的流产药物有没有效果。”转过椅子敲打起病例，一片莹莹白光映不清怪医的神情，只是衬得一路反对的佐仓惣治郎过分严苛起来。“不用着急，现在才两个月而已，十二周前都算是早期流产，对身体的影响都还算可以接受，你让他先回去考虑一……”

“不。”

咔嚓——键盘声被打断，从争论开始就垂头只轻声回应的人此时站起了身。

“佐仓先生，武见女士……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下他。”

狭小诊所中只余沉默。

“你确定吗？生育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沉重的一份责任。”

“佐仓先生，我……”

“够了。”

捏紧了图像报告,雨宫莲正欲开口，却被佐仓惣治郎抓住手臂，半带着将人拉出了诊所。

“他现在肯定是吓坏了，今天先回去，让他仔细想想。”

无需挂心店铺是否收拾妥当，趁着雨宫莲检查时，佐仓惣治郎已抽身迅速收拾了店内事务。如今拉着人一路回到住宅，再一转眼，两人已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气氛凝重。

“……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武见医生说有两个月，那应该……就是我失忆之前发生的事。”

只是暖着手，也不喝水的雨宫莲抬起眼，正欲开口却被佐仓惣治郎抬手拦住。

“我们姑且先不说你一个男性，怀孕之后该怎么生下来的问题。你有想过生下它之后的事吗？你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清楚了，怎么谋生，怎么抚养照顾它长大你有考虑过吗？你自己都还是个未成年！在你这个年纪，其他人才刚上高中而已！”

话音未落，走廊咚咚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龙司叽喳的呼喊，三个小小影子瞬间伏到了门边。

“莲莲！大叔！今天怎么这么早回……”

“佐仓叔……是吵架了吗？”

“那个……惣治郎。”

三颗毛茸茸的头颅叠在门口，目不转睛看向沙发上两人。雨宫莲与佐仓惣治郎都还犹豫着不知是否该让小孩知晓如此情况，双叶已哒哒跑了过来，坐到了佐仓惣治郎身旁。

“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镜片后的双叶一片真情关切，佐仓惣治郎也不得已望向对坐的人，龙司与杏也挤坐到了对方身侧，面上虽然看不见担忧，可手指却都无意识拉住了雨宫莲的裙摆。

“这件事情……可能告诉你们还是太早了。没关系的，我和佐仓先生再谈一会。”

放下水杯，雨宫莲安抚般轻拍过身边两只小小手掌，本是想让小孩们离开的示意，却被杏一把反握住，转眼迎上了那双带着担忧的海蓝色瞳子。

透蓝的眼映出。

“是因为……研究所吗？”

听着杏这般轻柔，连蝴蝶也不敢惊动的语调，雨宫莲微一怔神，随即又轻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或许吧？”

“喂喂莲莲，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那群混蛋干的坏事吗？你告诉我们呀，不然我们怎么帮你。”

一旁总觉自己被冷落的龙司也叫嚷起来，左右拉扯着雨宫莲的手臂摇晃起来，还没闹上两下，便被佐仓惣治郎制止:“他现在不适合剧烈活动，龙司，你先停下。”

“我想……”雨宫莲却将龙司的手掌也顺势拉下，一并扣在掌中不舍放开。“还是告诉他们比较好，可以吗？可能需要双叶回避一下……”

“我不要走。”

听见自己的名字，本还坐在佐仓惣治郎身旁的双叶也跳了起来，迅速绕过茶桌跑到雨宫莲身前：“我能帮上忙！项圈的定位我都能破解，我能……”

被女儿无情抛开的佐仓惣治郎也不恼，对上雨宫莲那掺着担忧与询问的眼神，默默点了点头。

“哦哦，怀孕了啊只是……”听完下午的经过，龙司倒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又惊叫起来：“等等！莲是男生？！男生怎么能怀孕啊？！”

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杏反手拉住了正诈唬的龙司，神情不知为何似有一丝无奈：“你是笨蛋吧，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吗？不要大叫了，孕妇需要安静。”

早就顺势坐在了地毯上的双叶也一声不吭，左右看看面前的混乱，手上却不停，不知在屏幕上搜索着什么信息。

等龙司与杏的争执暂息——为这情况是否该提前开始准备婴儿衣物与用品——独自不知是在思索何事的佐仓惣治郎发了话：“你真的，打算孕育，并且尝试生下这个孩子？”

还未等雨宫莲有回答，倒是双叶先站起了身子，举着手机跑到了佐仓惣治郎身边。“惣治郎，我要买这个，之后的包裹签收……”

性能极佳的手机屏幕亮起，露出讥诮的上扬嘴角图标——亚马逊的购物车中，列满了整套的产科书籍。

“……”

呼吸，叹气，按灭双叶的手机屏幕，佐仓惣治郎伸手将毫无淑女气质的女儿拉回到沙发上坐好。

“都先别闹了，坐下吧，听我说。”

安抚好三个各有活力的孩子，终于该谈起正事，佐仓惣治郎却皱起了眉头。

“生育绝不是一件易事，你的情况甚至无法去医院做常规的检查，如果传到了外界……恐怕那个研究所也会收到消息。”

虽从未有过类似认知，可经过诊所中武见医生一番补习，雨宫莲也心知情况如何困难重重。“武见女士知道我的情况，也愿意……”

“武见再怎样也不是产科医生。”冷冰冰的语气一出，不止是低声争辩着孩童性别的龙司与杏噤了声，连再度专注于网络世界的双叶也抬头看了大人一眼，又担忧的移向了雨宫莲。

“就算你真的平安度过了怀胎十月，就算武见能帮你接生，那孩子生下来之后呢？你有考虑过吗？你的身体情况能不能恢复？你要怎样抚养它长大成人？你没有身份证明，没有经济来源，甚至还有人或是组织在搜寻你……”

“惣治郎……”或许是感觉到气氛僵硬，扯了扯手边衬衫衣角的双叶反被佐仓惣治郎按住了手掌。

“我理解你不肯放弃……自己孩子的心情。但它现在还只是一团胚胎，越早下决定对你的影响越狭小。你有为它可能的未来，为你自己的未来考虑过吗？”

不见回应，雨宫莲只将手搭在不见起伏的腹部，垂眸沉默。

“明天是月曜日，你趁着休息，再好好想想吧。生下一个孩子绝对不是能当作玩笑的事。”

言以至此，站起身来的佐仓惣治郎越过几人，朝着走廊走去。“好了，时间不早了，都早点去休息，不准熬夜。”

“等等，惣治郎——”

留在厅内的三人只看着双叶追了出去，隐约有声音传来。

“双叶，你想买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但生育绝不是你想的那么轻松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妈妈她也……”

“孩子生下来就会见风长，雨宫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能承担这种责任。”

“去睡吧，别熬太久。”

走廊的声音渐远了，没人再回来。

“可恶！大叔他怎么能这样！”

愤愤揉搓着手上抱枕，龙司盘腿而坐，不满反抗着成年人的独裁：“我还以为他肯定会支持莲莲，那可是小宝宝唉！现在这样、这样和我那个混蛋老爹有什么区别啊！”

倒是一旁的杏手忙脚乱打算捂住龙司的嘴，却又不知如何下手：“龙司你怎么能这么说……佐仓大叔他不是……而且莲也……”

“不，这次……确实是我不好。”

沉默许久的雨宫莲似乎是终于回过了神来，语调平静：“这个孩子确实来路不明，他可能是那个研究所……我也，可能真的没法照顾好他。”

见此情景，本还余怒未消的龙司也顾不上生气，忙转过来安慰道：“不不，怎么会是莲莲的问题，明明就是研究所他们的错啊？如果不是他们对莲莲你做实验，怎么会……”

“我知道的，没关系……让我一个人再想想吧。”

混乱的黄昏与夜晚终于过去，一夜无月不见星。

怎么可能①：P5R原作中租借碟片内容。

青汁②：大麦若叶青汁，使用大麦嫩苗制成的超微粉末饮品。P5R中饮用可增加属性。

SRY基因③：雄性的性别决定基因，指Y染色体上具体决定生物雄性性别的基因片段。后续出现的生理设定有剧情需要的魔改，没有任何医学依据，目前没有查到这样的论文研究。

假性闭经④：又称隐性月经。指女性子宫内膜功能完好，但是经血排出的通道受阻，经血被迫停留于子宫腔以及阴道内，甚至反流入输卵管腹腔内造成的闭经。

4月25日，月

本是不必营业的月曜日，晨间节目的运势结果①却让人担忧。

【给最近深陷困境的你！今日幸运星座是夏日双子！金色是感应最强的颜色！切记避开黑色的衣着！放松接受生活的变动哦！】

“诶，双子座啊，再往后几天多好……但我也是金色的！”

漫不经心搅拌着酸奶与麦片的龙司盯着电视画面嚷到，对自己的一头金发是格外满意，碗中的早餐却一口未动。

“我是冬季出生的，看来也不是我。双叶呢？橙色和金色也差不多吧？”咔咔啃下一块苹果，见餐桌上少了个常客的杏开口问到：“莲睡过头了？”

“她是二月份，还没到春天呢，你们说不定可以一起过生日。”给双叶送给了早餐，才回到餐厅的佐仓惣治郎也未见雨宫莲，心想或许是昨晚的谈话影响了休息，也未有去催促的打算。

“可能是睡晚了吧，反正是歇业，让他再休息一……”

话音未落，一身宽松漆黑衣裙的雨宫莲梦游般走进了餐厅，却不用早餐，反而是叫住了佐仓惣治郎。

“佐仓先生，我想请问一下，家里有软尺吗？”

不知为何，今日的雨宫莲似乎有些步伐飘忽，如此说来也不确切，只是深色的布料也遮不住那略微起伏的腹部。

“软尺？裁缝用的那种？没有，怎么？”

得到否定的雨宫莲掩不住面色苍白。见对方看来状态糟糕，佐仓惣治郎也顾不上早餐，先带着人走出了餐厅。

“身体不舒服？要先去武见那吗。”

捂住鼓胀小腹的雨宫莲神情只一片担忧，眼下阴影更深。“昨天晚上，我也查了一些资料，其他孕妇的反应……应该没有我这么迅速。”

“怎么可能，昨天检查时才……”方框眼镜后的瞳孔惊讶缩小，佐仓惣治郎略一回忆，只觉这样的状态绝不是两月该有的姿态。

收紧衬衫腰间的松垮布料，雨宫莲昨日还毫无起伏的腹部，此刻以有了微凸弧度，显得——如此异样。

“你去带件外套，我们现在就去武见那。”

等雨宫莲点头转回屋内，佐仓惣治郎也不耽误，装上几个饭团，叮嘱过餐厅的两人便要离开：“我和雨宫出去一趟，你们记得关好门，别看太久电视。”

“知道了——”

月曜日的早晨，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也未有人注意到急忙走进诊所的两人。只是过早被电话唤醒的武见妙神情不豫，连带着电脑桌前的咖啡空罐也显得精疲力尽起来。

“来吧，家长先出去。早饭吃了吗？没有？很好，CT会清晰很多。”

又是一套检查流程，报告图片再次咔咔滑出，武见妙的眉头却比昨日皱得更深。

“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和佐仓谈谈，别担心，好吗？”

走出内室，对着坐在长椅上默默等待的佐仓惣治郎，武见妙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如果不是我的设备出了错，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胚胎的发育速度被大大加快了。现在看来……它已经有十五周的大小了。”咔嚓——铝罐拉环凹陷，生物碱传入神经中枢，疲倦的灵魂再度活动，却又为眼前形势束手无策。

“如果它继续照这个速度发育下去，恐怕要不了一周，雨宫他就可以足月分娩了。”

“怎么可能，哪有这样的婴儿……”如此超脱常理之事，佐仓惣治郎自然不信，雨宫莲的特殊还能以基因异常解释，这胎儿却如何也无法让人接受。

“现在这个情况，药物还能起效吗？武见你……”

哐当。易拉罐掉入垃圾桶，收回动作的武见妙径直比了个X。

“别想了，女性的我都没学过，更何况是这种情况。”

小诊所内又是沉默，只剩枯燥的钟表嘀嗒。

“生下来对他的伤害更大。”变换了坐姿，佐仓惣治郎摘下眼镜擦去灰尘，重新看向武见妙。“况且他那些感情都是激素作祟，这个你肯定也清楚，莫名其妙连……连从哪来的孩子都不知道，怎么就割不掉了？再说生下来怎么养？他自己都是个孩子！”

话语刚落，内室的门却被咚咚敲响了起来。

“怎么了雨宫君？”

拉开门缝，其中探出头的人面色却在白织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无色。

“我刚刚，好像又头晕了一下，也有可能是晕过去了。”

“应该是正常的孕期反……”

房门打开，彻底显出内室人的身形。

“但我的肚子，似乎又更大了一点。”

未完全扣起的衬衫间，隐约可见被快速生长而撑开的皮肤——带着条状的膨胀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十四周的孕肚在少年身上不算明显，或许是因为本身消瘦，此时看来也不过像是暴饮暴食的后果。

武见妙与佐仓惣治郎皆是不敢再做任何刺激，六月的胎儿已经成型，此时如果再生异变，谁都难担保雨宫莲不会受到影响。

“我的建议是继续观察，这个阶段肯定没法药物处理了，如果它继续快速生长下去……雨宫君的身体会先撑不住。”

如此无计可施之下，武见妙也只得放人回到家中休养，待佐仓惣治郎叫上龙司与杏一并外出采购，大宅中只余下了雨宫莲与双叶两人。

“莲莲真的不需要我们留下来吗，如果又出什么状况怎么办啊……”

“家里还有双叶在呢，没问题的，你们也只是随便买些东西，不会有情况的。”

话虽如此，三人离开后左右也瞧不见双叶的踪迹。腹中饥饿的雨宫莲用过早餐，顺手收拾了餐具正欲回到房间阅读书籍——早晨从诊所回来的路上，佐仓惣治郎便已叮嘱他数次不必再做家中清洁，咖啡店的工作也暂放了下来……

哒哒——

走廊深处一阵脚步响起，想着双叶平日害羞胆小的模样，雨宫莲果断调转了方向，向着相连的客厅走去。

春日早晨的阳光正好，斜越过庭院的围墙投入回廊，只是凌乱的庭院显得与这暖阳的景色有些不相称。

就这样赏着春色在客厅等待片刻，想着双叶应当已完成了外出活动，雨宫莲放缓动作从沙发上起身站定，却未想到自己一转身便把双叶抓了个正形。

“怎么了？”

对着手指的小女孩面带难色，怯怯缩在门边，见自己已经被发现，才慢慢踱着步子走进了室内。

“那个，莲……”或许是担心自己的要求是否会冒犯或伤害到对方，双叶简短的一句话也说得磕磕碰碰：“我想、我想摸摸他，可以吗？”

格外难得的，双叶抬起头看向雨宫莲。

“只是轻轻的、一下就好了，小小的……”

没想到女孩的目的竟然是自己的肚子，雨宫莲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坐回沙发上满口答应了对方：“当然可以的，双叶是好奇里面的宝宝吗？”

“嗯……”小小的手掌搁着衬衫抚上肚皮，虽只能感受到衣料摩擦的触感，心中却不禁为何逐渐柔软起来，满目专注的女孩喃喃出声：“妈妈……妈妈当初、也是这样生下我的吗？”

“肚子突然变得这么大，莲会疼吗？妈妈会痛吗？”

这倒是问住了雨宫莲，除去昨日发现时的晕厥与先去诊所的不适，明明怀着孕却没感受到其他孕期反应的人如何也难以回答这问题。

“其实……我现在还没什么实感，在诊所醒来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如果是女性的话，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慢慢长大，应该也不会太难受？”

摘下眼镜，轻轻的，暖阳般的橘色贴上了衬衫。本不该感觉到额外的温度，却又像是被阳光拂过般散开一片暖意。

“没有反应呢……书上不是说，小宝宝会在里面动么？”

“因为他还小吧？”明明是不知为何出现的孩子，提起却不经意就放软了语气：“武见医生说，大概是二十四周左右……”

固执起性子的双叶却不肯起身，一寸寸隔着衬衫，寻找着可能的微弱触动。

光影渐远，蔓向回廊。

睫毛扫动带来微弱的痒，正要唤双叶起身时，对方却先抬起了头，深棕的眼中漾起一片欣喜。

“他动了！是胎心吗！快、快呀莲、你摸摸他！”

任由对方抓住自己的手掌抚上肚皮，雨宫莲闭起双眼，默默感受起掌心的触觉。

棉麻是有着细小绒毛的交织平面，纽扣染上了体温，是坚硬却不冰冷的……

嘭嘭——嘭嘭——

无法区分是自身脉搏的跳动，还是那微弱不可闻的细小触感穿透了无数组织，只有嘭嘭的声响震动鼓膜，带出心上层叠涟漪。

“这就是……他在回应我们吧……”

“嗯嗯！莲的宝宝很有活力，在打招呼呢！”

第一次看见女孩的脸上绽开这样的微笑，还未来得及存入记忆，又瞬息间笼上一丝思虑。

“生下来、宝宝生下来之后，要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

从觉察到现在也不过两日未到，还从未思考过姓名问题的雨宫莲满腔茫然：“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而且，佐仓先生也不支持我生下这个孩子吧……”

“可是现在已经没法撤销（revoke）了吧……时间一眨眼就会过去，不做足准备的话，是没法迎接宝宝的。”听见雨宫莲的顾虑，双叶眼中的关切更盛。“妈妈告诉我说，我出生的时候，惣治郎也很不高兴，可后来……现在也是惣治郎在陪着我长大呀。”

为什么，父亲会为子嗣的降生而不高兴呢？瞬息的疑虑潜入意识层，又被擅自转化为，或许是对方家庭不合的理由。

“双叶的妈妈，也是很伟大的人吧……所有的母亲都是伟大的。”

“所有的妈妈都是伟大的……”偏过了头的双叶喃喃复述着，将小小手掌与对方扣合。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一定，一定会支持莲的。”

晨间节目①：日本部分电视台会在早晨播放今日运势，诸如幸运颜色、幸运星座等。

……

5月11日，水

00:00:00 外部监视器自启动

20:17:26 目标数据已接收

22:35:55 医疗小组已到达待命地点

5月13日，金

00:00:00 外部监视器自启动

03:51:17 目标数据已接收

03:55:34 医疗小组已准备就绪

04:12:03 检测到外部通讯数据

04:20:42 原计划人员已就位

04:22:01 目标已进入建筑物

04:30:25 目标已转入医疗小组

04:32:54 手术开始

06:48:34 手术已结束

06:50:30 目标一数据已接收

06:52:06 目标二数据已接收

……

XX:XX:XX 格式化 开启

“这次多亏了武见医生推荐的监控腕带，不然惣治郎这个马大哈，根本注意不到莲突然就临产了。”

“原来顺产手术是这样……不对，这算是顺产吗？我根本插不上手啊。”

“好担心，莲和宝宝都没事吧？啊，等等，要给我看看？”

“嘛，父子，啊……这个应该叫母子平安吧？反正都没事就好。”

“为什么莲莲大晚上突然生了啊！我居然没有陪在莲莲身边，太失职了，说了要随时看护莲莲的……”

“辛苦了，我的夏娃。”

小说相关章节：【明主】妖精之歌（暂定名）（中国语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