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克鲁斯，不灰再多了。”在一个里面狭小肮脏，墙上发潮长霉的小砖房里，一个佝偻畸形的矮小老人用他的发脏折皱的左手细细揉捏着眼前的精制仿金项链，两只发黄的眼睛却在盯着眼前一个身着华美礼服的高挑大美人丰满挺拔的胸部。

女人随即从老人的手中抽过了项链，然后迅速转过身去，仿佛她不愿在这个散发着老人污臭的铜臭场所多待一刻钟。

“三克鲁斯。”老人把三块带着污痕的银币拍到了长满裂痕的木桌上。

女人轻轻回头看了一眼银币，马上就急步向门口走去，从她优雅的步态来看，这个美女确实是一位贵族出身的淑女。

“换成没裁边的了，把铜链给我吧。”老人又拿出三块崭新发亮的银币。

女人转过身来拿走了银币，还用白巾将上面沾上老人脏手污痕的地方擦了一下，然后一手将银币放进礼服的衣兜里，一手把项链扔到烂木桌上，又转过了身。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你...是...”

“露伊丝。”女人没有回头。

“难道你真的是颁发驱逐法令的那个小女孩？”畸形老人狐疑地望着成熟的露伊丝的美丽背影，显然有点不相信的样子。眼睛里却又放出凶光。一想到那个年少的执政官是怎样轻手一挥就把他赶到这个肮脏恶臭的边境，他就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侏儒，豚鼠，蛮族与豚人驱逐法。”露伊丝漫不经心地重复着。事实上，她的表情并没有因有人认出她来而产生任何变化。

“啊，果然是你！居然一点愧疚之情也没有吗！连装装样子都不会吗？”老人甚至拍起桌子来。

“这个法令与你没有关系。”露伊丝回了回头，又马上转回去，她的眼神有点起伏，但很快就恢复了旧有的对老人的冷淡。

“我只有四分之一的侏儒血统，可你...”老人仇视地瞪着前执政官，仿佛要把她吃掉似的。

“这与我完全无关，我替他们说一句对不起，再见。”露伊丝没有听完老人的话，就直接走出了门。

“啊！啊！！只有一句对不起吗？！对不起？哈哈！哈哈！！哼！我满屋子的克鲁索可是都被他们抢光了！那可是整整四万克鲁索啊！四万啊！仅仅因为一个贵族小女孩的一意孤行，就能让我平白无故地一路流浪乞讨到这个鬼地方来？！哈哈！哈哈！要不是因为我还在树林子里藏了一百...哼！啊！我的克鲁索！！”老人看露伊丝没有回来，更加猛烈地拍起了桌子，甚至把自己的破鞋脱下来直直向门的方向扔过去。

可是，她居然也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还在典...啊！！！！！

“不要随意扔到门上。”一个气质成熟的大美人走了进来，看了看被自己击打过来的鞋子砸到脸的畸形老人。

“你...”

“你就是里勒吗？弗内雅，是来诺提洛山区接替在内战中乱发公民权的埃乌斯管理边境防务的，你可以提供多少借款呢？”弗内雅冷冷地说。

“先...”

“我知道你私下里非法放高利贷，但你不会被吊死的，因为我们已经把民众蛊惑家露伊丝和她的阴谋统统挫败了，因此高利贷法又变成没人理的废纸了，她现在就在...”仍然是冷冷的语气。

“啊？你是说...”

“为什么这么惊讶，老侏儒？你不知道最近在伊路斯本国伊洛城与同盟者发生的战争吗？”弗内雅微微睁大了眼睛。

“什...”

“唔，这是国王特批的借款，希望利息...”

“啊！啊！！战争吗？哈哈！哈哈！原来她被流放...”

“哦？噢，她本来并且应当要被吊死的，但因为她那个可笑的面包法令，还是只能以在舞会上用红酒玷污王后衣裙为由起诉她。”

“啊？她不是...”

“在内战里花光了，她现在是王家的债务奴隶了，尽管不能...”

“什么？什么！奴隶！奴隶！那个小婊子居然成奴隶了！假如我借给国王钱的话，哈哈！哈哈！”

“是债务奴隶。现在你...啊？真是麻烦呢。”

弗内雅发现老侏儒里勒兴奋得昏过去了。

......

“啊，债务奴隶！那也很不错！我很高兴，利息就少要一点，尊敬的弗内雅大人。”

“哼，真是一点啊！你的确应该被吊死。我走了。”弗内雅签了字，接过钱袋转了身。

“另外希望...”

“完全秘密，再见。”弗内雅没有回头，她显然厌恶与侏儒般的人物在一起。

“是的，弗内雅将军大人。”老侏儒里勒走到门口，深深向弗内雅的背影鞠了一躬。

唔，债务奴隶，我可最熟这个了，可是她的项链是从哪儿来的？贵族家里总没有这种仿冒货吧？可惜她或许不会再来了，不然一定要跟着她，看看她是在哪个工场干活，说不定被在安排在了妓院里呢！那个露伊丝居然...啊！债务奴隶！哈哈！

“里勒大人，这点心意您收下吧...新摘的果子...”一个老头突然哈腰曲背地走过来，打断了里勒的想象。

“哼，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这个时候来！臭老头，你怎么赔我！”

“啊，明天我会再来的，还有一点无关紧要的事想问问，我欠您的债...”

“啊，果子很新鲜，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去吧去吧！”里勒缓过了神，恢复了他对农民一贯装模做样的神态。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老头向里勒深深鞠了一躬，便转头一脸厌恶的走了，阿斯特涅农民独有的狡猾机智让他发自内心地看不起这个喝他们血的放贷人。里勒骗得过那些呆头鹅似的人物，却绝骗不过这个曾跑到帝国当过大头兵的老油子，可是他又拿这个侏儒有什么办法呢？

里勒则一脸阴沉地锁上了他的破砖房，然后向他位于阿斯特涅乡下的住所径直走去。这个侏儒老头是在想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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