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打甜品，可能味道怪怪的，我异食癖你让让我呢亲爱的。

　　“没写日期。”这份包养协议漏洞百出，拟协议的素世比谁都清楚，可惜睦不清楚。素世抠着指甲皱了眉已经不耐烦再听睦提出意见，有时候真的很想给睦的脑筋手动转转弯。

　　睦看出了对面脸色越来越差的人应该是心情不好，但最合同基本的格式却不能够忽略，思索片刻还是冒着会被讨厌的风险第十五次开了口，“没写日期。”之前的大错误基本都纠正了，最严重的当然是包养的钱款居然不小心多加了个0，她未免太不小心，平常在公司也是这样么，睦有些替她担心。

　　“就写上小睦想要结束的日子吧，别给我看了，我不在乎。写完帮忙锁进卧室的保险柜，密码是我和我初恋分手的日子……”“哪一天？”“……”长崎小姐在续茶的空隙深吸一口气，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记忆出了问题，“不知道呢，我指望她能记得，那里面锁着不少珍贵的东西。”“我帮soyo问。”“……”

　　素世把手机打开，翻到通讯录，点开备注哑巴的人拨了过去，“给，小睦帮忙问吧。”

　　无人接听，睦吸了口芒果汁润喉咙，看到素世脸色好转些才试探开口，“是聋哑人吗？”“……”脸色又差了，睦连忙低下头说了抱歉，不该恶意揣测别人，更不该揣测素世喜欢过的人。

　　“我们毕业典礼的日子小睦总记得住吧，就是那天，别看着我，快点儿收拾，我明天还要上班。”“嗯。”

　　毕业典礼的日子也是和素世分别的日子，两人求学方向各异，一个去了艺术学院进修另一个决定出国留学。睦记不清毕业典礼那天素世在菜园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离别的拥抱结束时已经看不见太阳，那个拥抱一点儿也不温暖，和那天的太阳一样，是黏腻潮湿而冰凉的，睦想起秋日清晨腐烂的黄瓜藤。

　　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一个只存了三张照片的合集，命名是《黄瓜观察日记》，黄瓜观察日记里的黄瓜只占了小小一角。主体是睦和素世的合照，照片里笑着的人比不笑的人更僵硬也更不知所措，从每次都无处安放只能悬在黄瓜上方比心的手就可以看出来。

　　这个合集是和解后素世建议睦创建的。睦不大想看再度弹出来的未接电话提示，不用想也知道来自于父母的秘书。划掉的前一刻她鬼使神差按住了屏幕，哦，三分钟前，来自soyo，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聋哑人初恋，真好。

　　离别的日子太熟悉，不用刻意思考就输完了密码。打开保险柜，里面并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几朵做成干花的小黄瓜花，睦亲手做的一枚黄瓜藤戒指，黄瓜藤已经干枯得像是一个小木圈，触感光滑，当初为了磨掉上面的软刺花了睦不少力气。还有几枚游戏币，一起出去玩时她坚持不要睦抓好的娃娃，她说是娃娃机的错，是摇杆的错，是小睦的错，反正不是她自己的，那天她抓完了她自己一整盒游戏币也没抓到半只娃娃，她说说不定是手气的问题，睦将自己包里剩下的几枚游戏币全给她后她却又说天气不好，老天很给她面子果然开始下雨，她们只好冒着雨逃回了素世家里……

　　“明天会有大暴雨，小睦要去练习么？”她倚在门口擦头发，蓝眼睛湿漉漉的，睡裙也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能窥见肌肤上的水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本来也是。睦摇了摇头把合同放进保险柜锁好，“不练习，可以送soyo上班，可以答应soyo所有合理的要求。”协议上的“合理”定义颇为稀奇，“合理”的最终解释权属于被动的睦而不是开出这份协议的主导方素世。

　　“来帮我吹头发。”“嗯。”“小睦觉得合理？”“合理。”“……也是。”

　　睦只帮她拢了一次衣服，因为第一次时睦不确定她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等她躺到睦的大腿上任由扣子散开时睦没再帮忙，只是草草扫了一眼惹眼的暖白色就打开吹风机，吹风机的底噪让睦冷静下来专心给她吹完头发。

　　睦听见她懒得伪装的低音，沉闷闷的，“我还没擦精油。”“嗯。”“嗯？”“我帮soyo涂。”

　　只是想要小睦帮忙取过来的，本可以刻意这么解释一句。但没有那种必要，协议上已经给足了睦选择的权力。

　　“在沙发上涂？”“去床上，小睦拿了浴巾吧？不想弄脏床。”“嗯。”

　　哪怕是背对着睦素世也能感受到她视线的温度，并不那么灼热，像溪水一样干净清凉，和她的手指一样。

　　竭力无视掉背上移动按压着的手指，咬住浴巾一角回复粉毛的消息，每敲一个字就觉得背上的手会更用力一点，到底是果味精油的错还是睦的错？浴巾明明还是熟悉的柔顺剂香气素世却只觉得它让人窒息，离得越近越喘不过气，她深吸一口气松开咬着的浴巾调整呼吸，冷下声音问坐在自己背上的人，“枕头呢？这样趴着难受。”“会弄脏。”“……”

　　长期坐在椅子上伏案工作的人臀部居然会分外敏感，真是荒唐，还以为至少会比当初自在一些，结果还不如未成年时期呢。素世注意着睦按压的次数，的的确确一次也没有多按，更没有刻意往不该碰的地方碰，那为什么会差点藏不住溢出来的感情呢？

　　刚夹紧腿思考未知的下一步时被上面的人翻了过来，素世体会到了顾头不顾尾的狼狈，捂着胸口想要尽量将笑容变得自然一些，却在对上那双干净的眼睛后没了力气，她索性挺起胸将手放到两边和睦对视，“小睦技术很好呢，都没察觉到就按完一边了，和我去的那些美容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四个字像是从牙里挤出来的，睦把手放上圆润的肩头，顺着手臂一路往下，捡起她的手用足力气按捏，“soyo这样去美容店？”

　　被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的身体部位遮住了视野，素世扭头看一眼单向玻璃外暧昧的暖色灯光，“嗯，就这样。”“soyo去的美容店不正规。”“噗……小睦知道这样不正规啊……”

　　笑起来时累赘的部位一颤一颤，睦知道她一直嫌弃那里麻烦又脆弱，从锁骨移至麻烦的部位时睦放轻了力度，尽量温柔地将精油送去该渗进的皮肤深处。“外面好看吗？”睦问她，她说还行，总不能眼睁睁看小睦害羞吧，小睦脸快要烧起来了。侧脸依偎进她准备好的掌心，脸居然比素世的手还热，明明当初躺在她身下和她十指相扣时那已经是睦能感受到的最高温度。

　　从麻烦的部位下山时睦听见她比刚才还要明显的喘息，手落到腰上时她干脆闭上了眼不再压抑于睦而言熟悉到过分的嗯声，这些奇怪的声音自她留学后就不断骚扰睦的菜园梦。睦帮她褪下让她难受的遮挡物时她也没说拒绝的话，只是让睦记得不要弄的到处都是。

　　草草做了一次双方都不太满意的情 事，的确如睦所说没有弄脏，浴巾倒是和刚出浴时一样吸足了水。不能抱着做约等于没做，至少对床上的两个笨蛋而言是这样。“晚安。”睦帮她擦掉了多余的精油和液体给了她一个晚安吻，反正无论她晚安与否睦都确定劳累了一天的自己会在带着芒果香和苹果香的果园里安眠，和第一次留宿在这里时一样，精疲力尽后总是会有好梦。

　　也睡太快了吧，素世卷了卷怀里均匀呼吸的人一缕浅绿头发，白皙的脸毫不客气地埋进了没遮挡的胸部，好像是这块富饶土地长出来的一颗小树脑袋。高中毕业前的确该做的都做过只差一个告白，说是初恋一点儿没错，不过某人显然没有自知，捞起睦放在腰侧的手扣进去，上次擅自离开的是自己，这次就把离开的主动权交给睦吧。

　　“哈……我说，开门啊soyorin，大家要变成落汤鸡了！”“……”比梦里戴着面罩绑架自己的mortis更可怕的是千早爱音出现在监控器里的脸。

　　的确没有欺骗睦，周末是要上班。谁说只有去公司才算上班，无偿甚至偶尔还要赔钱的定时定点乐队养孩子日程难道不算上班？

　　“嘘……”“哦，soyorin妈妈在啊，抱歉，我们小声点，这次我带来了大富翁哦！”“……”为了防止睦醒来后场面失控素世决定先解释一遍事情经过。

　　睦因为就业方向与父母产生冲突暂时被断掉了经济来源，自己“无意间”撞上正租房子的睦于是包养了她。

　　“就是这样。”“你这家伙真的睡醒了？”“差不多吧，昨天十点才睡的确不怎么习惯，今天会早些睡的，恰巧小睦和我一样都是早睡派。”立希尽量无视她话里的诸多“巧合”，“她们乐队挣不到钱？”“小睦坚持只领固定工资，小祥那边每月还要还……你知道的。”“她从小就开始上节目难道没有一点儿积蓄？”“嗯……那些都进了父母的银行卡哦，小睦应该是成年后才收到第一笔属于自己的工资吧。”“……你们的合同有法律效应？”“本来没有的。”被睦发现自己签错旧名盖错儿童印章后就有了。

　　立希亲眼见证了这对神奇的包养人与被包养人是如何相处的。“为什么做饭的是你？”“小睦做的饭菜很难吃，我还想要大家多活几年。”“为什么花钱买点心买衣服买红茶的人是睦？”“我把工资卡给她了，身上没钱。”“你拿全部工资包养她？你工资很高？”“只有一百万日元。”“……你穷成这样还学别人包养人呢，为什么睦要管你吃什么？”“我花了钱难道还要费心管教她？”“……为什么你总是问她可不可以？”“因为她和小立希一样爱逞强，再难的事只要别人不管不顾交给她她都会去做……”“这个别人包括我么？”“抱歉。”“……”

　　睦被发配去养猫了，才搓完一局麻将猫的脸就被画了五个乌龟，素世看一眼睦白净的脸再看一眼猫花花绿绿的脸沉默一会儿还是决定偏袒性无视，“是水性笔，没事的。”“算了，至少让睦那家伙把抹茶糖还给猫。”“可以吗？”素世问逗猫的小黄瓜，小黄瓜答应了，但只还一半，素世只好私下补给了立希另一半。

　　立希走前素世正在帮睦扎头发，鼓手想了想还是决定发条消息过去，“我知道你这家伙是口是心非想要帮忙，说是包养其实只是想给睦一个地方住。睦那家伙心思挺敏感的，你什么都不让她帮忙她应该会不好意思住下去。毫无理由的爱与好意会让人不安，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素世重新给怀里的人解开头发戴上发卡，还是更喜欢最日常的小睦，“小睦被我包养会不安么？”“不会。”“诶，小睦没看过那种奇怪的小说么，被包养后失去人身自由，被切掉与外界的联系，每天被迫在床……”“想喝二十一楼饮料店的芒果汁。”“那小睦自己去吧，房卡和电梯卡在桌子上，记得帮我带一杯奶茶……今天打麻将好累呢。”“嗯。”只是离开十来分钟，睦终于找到理由补完昨天欠下的吻。

　　谁家十五分钟的离别需要十分钟的离别吻呢，素世抿了抿唇抱住睦又接下一个十分钟的重逢吻。

　　说着包养是为了让自己少出力多享受的人还是在睦认真抓着她的手对她说难受时做了伺候人的活，做完以后素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比较自己和睦到底谁做得更好，好像谁做得更好素世都很难开心，就好像谁做得不好睦都会开心一样。

　　“晚安。”

　　“晚安。”

　　睦有些提不起精神，打完哈欠半眯着眼给了金主小姐一个晚安吻才入睡，真有职业精神啊。素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亲着自己入睡的人，算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因为睦不开心了，希望明天起来不会全身酸痛吧，素世看向微微扇动的睫毛，弯着唇角露出了一个半点儿也不开心的笑容。

　　“她们真的是在包养？”祥子问一边的若麦，若麦又没能抓到娃娃，“是吧，就连抓娃娃都全是用的睦子口袋里的钱，不对，游戏币，为什么娃娃全部归长崎小姐啊？也不对，到底是谁在包养谁？”

　　娱记也没搞清楚这个问题，据可靠小道消息传言叛逆离家的星二代若叶小姐找了富家小姐包养，如此没骨气的事媒体当然要大书特书，但这包养与被包养对象是不是搞反了。哪有金主还要弯下腰靠在情人肩头任性地开口想要这个想要那个的，狗仔蹲了一下午游戏厅，在她们提着一麻袋娃娃交给店员送货上门时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是消息有误，应该是若叶小姐包养了人，包养送礼的方式还很小气。

　　“那可不，人家情人节正经金主都送人大捧大捧鲜花的，若叶小姐会过日子啊，送朵小黄瓜花也就算了，关键是黄瓜花只有个花苞啊，我还以为是我镜头出问题了。”“你这还不算什么，我还知道她们住的那个大平层是那栋楼里唯一一户没请佣人的，挣一份包养的钱还要打两份工，现在真是什么职业都不容易啊。”“我还偶遇她们一起逛街，听说连冰淇淋都舍不得买。”“……”

　　睦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玩手机，甚至不能从她急促的呼吸里听出是快到了还是在憋笑。“小睦快点做完上来，我看到有意思……”没有再继续前戏直接将手指慢慢放了进去顺便侧躺进她的怀里看论坛，“soyo感冒了，不能吃冰淇淋。”“……小睦的注意点真奇怪，我是让你看前面的，她们说被包养的好像是我诶。”“可以接受。”“嗯？”“包养soyo的事。”“小睦有钱了？”“祥给大家接了广告，应该比soyo的工资高。”“……那小睦打算给我多少？”活动着的手指暂时停下了，“发工资的那张卡给soyo。”“那我们不是交换了工资卡么，这算什么啊。不过小睦也可以给我当金主哦，我不介意。”“……”“可以试着对我提出要求，以前不敢提的都可以提，只要对我而言是合理的我也都接受。”“嗯，可以不要在做这种事的时候玩手机吗？”“嗯……还挺合理的。”

　　素世用手圈住身上的人，“如果当初小睦在菜园子挽留我，不用什么理由，哪怕只是说一声让我留下来……我也不会走的。”“嗯。”“小睦肯定是害怕我当初不会答应吧，所以才一言不发，不对我提出任何要求。”“知道soyo会答应才不说话。”“……”

　　那个保险柜多了一份包养协议，两人的工作也越发卖力，素世喝掉睦冲好的红茶算了算本月花销，这个月又攒了不少。

　　“张嘴，”睦喂给她一块水果沙拉，这是为数不多会对她提要求的场合，偶尔睦也会照顾照顾自己的需要，“抱着我。”“诶，我也可以对小睦提要求的吧，那我想要小睦抱着我，不想要总是抱着小睦。”“可以。”“……”睦给埋在自己腰上的人搭好毯子，“不要这样玩手机，我给soyo念。”“在看小睦给我的电子档协议哦，居然签了一辈子，我给小睦的那份明明是让小睦自己选日期的。”“soyo已经签了。”

　　素世没有再确认过保险箱里自己拟的那份协议截止日期到底是什么时候，反正在她心里已经是一辈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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