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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禍不單行

小说:Lycoris Recoil 《末世與妳》 2025-08-21 23:23 5hhhhh 6860 ℃

  午後開始下起了綿綿細雨,雨勢不大,但是持續了一天一夜都沒停,街道上不時繚繞著淡薄的霧阻礙視線、濕滑的路面也會影響行動,種種因素考量下這樣的條件對要外出執行計畫的眾人來說無疑只能延宕進度。無可奈何,在天氣轉好前捕捉計畫就這樣被擱置了。然而基地依然有預定的行程要做,像是狩獵、交易、維修巡視架電站⋯等,維持運作的工作不得間斷,因此除了在早晨的訓練時段以外,千束跟瀧奈這兩天便很少見到妲音和安戈,更多時間她們都是在研究室或實驗室與莉莉相處

  拉開窗簾,又是一天灰濛濛的早晨,已經連續下三天的雨了,氣溫因此下降了不少。初秋冷濕的氣候在窗上凝結了薄薄一層白霧,讓剛起床的人實在提不起勁認真工作,這種時候慶幸自己算是在「度假」的一方是不是有點過分?

  瀧奈站在窗前凝視著朦朧的天空這樣想著,從灰灰暗暗的玻璃上看見自己鎖骨周圍的痕跡,便決定多扣上一個扣子,粗略打量了室外的溫度,然後從行李袋中又翻出了一套衣服,摺好輕放在床邊,讓還在賴床的人醒來知道要多穿一件衣服,之後就輕手輕腳地拿著牙刷先去盥洗了

  "早上好"

  "喔!早啊瀧奈"

  在盥洗室門口遇到了妲音,瀧奈非常有禮貌地打了招呼。妲音的房間其實不在這層樓,上次去到Alpha們的宿舍棟才是她平常起居的地方,一大早會出現在這裡,只說明了她昨晚是跟莉莉待在一起的吧,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沒有必要驚訝,畢竟兩人是伴侶。瀧奈平淡的想著,將牙刷與漱口杯放在洗手臺上

  "喔對了,妳跟千束吃完早餐的話麻煩到會議室來,有些事想討論"

  "?好的"

  說完妲音就離開了,猜想著應該是關於任務的事,瀧奈快速洗梳完也回到房間,狠心把某個被窩蟲趕下床後替對方穿戴好自己準備的衣物,在那人一臉睡眼惺忪搞不清楚為什麼今天被提早叫醒的迷迷糊糊下推著她完成刷牙洗臉,之後任由對方一路打著慵懶的呵欠扒在自己手臂上一起去餐廳用餐

  "這幾天天候的關係捕捉計畫一直無法進行,而且看情況雨可能還會再下一陣子,於是我想到了一點,我們可以改變步調就好"

  妲音面向召集來的成員——千束、瀧奈、安戈,直奔主題的說著

  "改變步調?"

  "嗯,這幾天外出處理其他事務的時候我有繞過去看了一下,發現那邊原先聚集的喪屍已經離散的差不多了,還剩會館那塊地聚集著小群體。我認為我們可以先把附近的零散個體清理掉,順便當作實戰演練,我們四個都還沒實際彼此配合過戰鬥,這正好是個機會,當然如果時機良好我們也可以趁機捕捉到目標"

  "原來如此⋯⋯"

  確實沒有實戰配合過有點不放心⋯⋯並不是對彼此實力有質疑,而是現場實在太容易發生預料之外的狀況了,多一些彼此合作的機會也是多一些熟悉多一分保障

  "近期基地沒有其他要處理的工作了,如何?雖然天氣不盡人意,但這種程度的外出任務我覺得我們可以勝任"

  "⋯而且妳們要是繼續荒廢在這裡,到時候身手退步了扯我後腿我可饒不了妳們"

  難得安戈會主動附和妲音的話,她應該是對現實無法如願完整實施自己提出的計畫而感到氣惱吧,偏偏能對怪物大開殺戒是她的「興趣」,好不容易能拿出點幹勁了卻只能這樣退而求其次改變行動,從語氣裡都能聽出這人是有多麼怨氣凜人

  "嗯⋯⋯我跟瀧奈是沒差啦,一直關在基地裡無所事事也有點無聊⋯不如說,我也想盡快繼續執行計畫,博士的研究卡在這一步連我都開始著急了起來"

  無所事事跟在莉莉旁邊的這些日子她們當然也聽過她對說變就變的氣象發出抱怨的嘆息,疫苗研發跟著捕捉計畫一起被擱置了最煩惱的當屬博士本人,即便條列好了一長串捉到喪屍後的實驗清單但遲遲沒有實驗體對象怎麼都只能算空談,害得她只好先暫時放下疫苗的事,轉而處裡其他事務

  "我跟千束一樣,什麼時候都可以執行任務"

  兩人表態完相當於達成共識,妲音鬆了口氣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後討論了何時動身也一致決定下午就出發。簡單的訂定清理幾隻喪屍為目標,將時間粗略控制在能在三個小時內返回,各自就開始做起外出準備

  雨點打在擋風玻璃上,一條一條細絲匯集成團,被重力牽引劃過透明的表面,隱沒在引擎蓋上前又被雨刷帶往金屬框的兩側重回雨幕之中

  雨好像比出門時更大了一點

  千束和瀧奈坐在前座,後座是妲音與安戈,她們這次因為是「打帶跑」的作戰所以只開了一台車,也是為了不讓彼此離太遠,對講機在雨天容易失靈,所有人下車後的行動範圍不能離這台車超過三十公尺

  車子開到有幾台廢棄車輛的路旁,瀧奈從車頂探出身子用望遠鏡探查了遠方,兩個街口外有兩隻喪屍在漫步,因為雨聲和掩體的遮掩,她們在這樣的距離下也沒有被發現

  換上戰術服、戴起雨帽、再次確認武器狀態、投身在雨中,像是狩獵一樣寂靜。當為首的妲音一腳踩下路面的水坑濺起一聲翠亮的聲響,前方的喪屍們才感知到活物的存在,一齊轉向聲音來源——

  "⋯⋯好,很順利的開始"

  一分鐘告捷,妲音甩了甩狼牙錘上的污漬,向身後正在捲繩索的千束勉勵。兩人分別各用了一擊就擊倒了眼前的兩隻喪屍,動作俐落迅速又不張揚,沒有引來其他喪屍,於是又坐回車上移往下個地點

  循著主要幹道,車輛緩緩前進,每當視野裡發現了目標就在一定距離外停下,一次兩到三人下車迎擊。託雨聲的服,每次戰鬥時的動靜都被環境聲所蓋過,四人輕鬆的徐序漸進

  也因為清除喪屍的過程很順利,從出發到現在才過一個小時,她們已經前進到當初的天橋下了

  "要折返嗎?"

  擦掉瀏海上的水珠,瀧奈向妲音發問,剛才是她和千束下車解決掉三隻沒什麼行動力的喪屍。千束從另一側回到駕駛座,也拍了拍帽子上的雨水等待妲音的決策

  "⋯我們繞過前面去看一下,然後就回去吧,大家應該也都濕透了"

  決定目前先見好就收,雖然一路上沒有遇到剛好落單的喪屍沒辦法為莉莉帶回實驗體有點可惜,但反正今天只是當作四人的實戰演練,有熱到身就好,再繼續被雨淋可能會害得眾人著涼感冒,那樣可得不償失

  "好!"

  "了解"

  "⋯⋯呿"

  除了還沒盡興的安戈外兩人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扣上安全帶,千束開動著車輛往會館駛去,經過會館前方的路口放慢了車速,幾人不約而同轉頭看向那座氣派的建築

  "沒有喪屍呢⋯⋯"

  肉眼可見到庭院前有些焦黑痕跡跟爆炸產生的殘破碎塊,車道上還躺了幾具頭部被破壞的屍體,那應該是當時在一片混亂中安戈和妲音憑本能殺死的喪屍,但是沒有活動的喪屍在外面

  "嗯⋯⋯可能又集中到會館裡了⋯"

  其實喪屍根本不會有躲雨這種觀念,但不知為何這地方的喪屍們只要遊蕩到附近最終都會往會館裡去⋯⋯裡面究竟有什麼吸引它們的東西?

  縱然好奇,但深入調查太危險,也不是現階段該做的事,因此妲音只是說了大概的猜測,反正不管原因為何,那棟建築物裡確實還聚集著數量不少的喪屍,只要用望遠鏡看向大廳就能看見內部的「熱鬧」了

  "⋯⋯?!"

  突然本應重新提速的車子被千束採下了急煞,眾人隨慣性頓了一下,但只有某個沒繫安全帶的短髮Alpha往前摔到頭

  "幹什麼啊!"

  "千束、妳怎麼了?"

  沒有人理會可憐撞到頭的Alpha,瀧奈看著千束反常的模樣只提心關切她,見對方一臉嚴肅死死盯著會館大門前,視線隨著她看過去

  "那輛車怎麼了嗎?"

  疑似是穿越過來的漂流車經歷過火焚和爆炸,車體已經滿目瘡痍,畸形的金屬架和剝落毀壞的烤漆在陰雨下更顯蒼涼駭人,但瀧奈不懂為何千束一直看著它

  "⋯⋯裡面、有東西⋯⋯"

  "??!"

  "什麼?"

  千束拿過望遠鏡想再看得更仔細一些,但即使用上了望遠鏡看到的也不比沒用上清楚。雨滴的擾亂加上路面又起了一點霧,千束的雙眼只能捕捉到車廂裡有某種生物在活動的軌跡,而且那樣的動作看起來不像喪屍

  "說不定是倖存者⋯?!"

  "妳冷靜一點,如果是人類不可能逃過喪屍的感知,而且妳那天也看到了,火燒成那樣周圍又有那麼多喪屍,就算曾經有人在那輛車裡也一定無法生還"

  在千束就要衝動解開安全帶跳下車之前妲音趕緊出言制止,她有點被這樣的千束嚇到了,首次見到她魯莽的模樣

  "⋯⋯而且那都是幾天前的事了"

  後座的另一個人揉了揉鼻子忿忿地強調著,似乎在點破時間上就算有活人也不可能到現在還傻傻待在那裡這種可能性

  "可是⋯⋯"

  "千束⋯我懂妳的心情,但就像她們說的,不可能有倖存者了。那或許只是動物"

  "⋯⋯"

  瀧奈溫柔的安慰千束,輕輕拍撫她因激動而僵硬起來的肩膀,直到感受到對方逐漸卸下的力道就知道千束已回歸冷靜

  "⋯⋯我想去確認一下,可以嗎?"

  "千束?"

  "⋯⋯妳認真的嗎⋯?"

  "⋯⋯"

  以為千束已經恢復理智,但沒想到她短暫的沉默後卻依然是堅持己見的發言,這下可為難了其他三人,尤其是安戈,十分不能理解這種腦迴路

  "⋯⋯就算很亂來我也想親眼看過再放棄。我沒辦法忽視那也許是生還者的可能"

  握緊著拳頭用堅定又帶著懇求的語氣看向三人⋯主要是領隊妲音,炯亮的目光印照出主人心意已決的氣魄,凝視這樣的千束讓身為領隊的人斂起眉眼,心中出現一隅猶豫

  "⋯既然千束這麼說了,那我也要一起去"

  最快適應妥協的不意外是她最好的搭檔。瀧奈不再爭論是否還有倖存者的問題,而是相信千束所見的事物有必要釐清真身,那她要做的就只有支持並給予協助

  "瀧奈⋯!"

  "連瀧奈也這麼說⋯"

  "只是去確認一下我們很快就回來,應該沒關係吧?"

  "真是無聊⋯⋯"

  安戈顯然已經放棄爭論,在後座翹起二郎腿一副要小憩的樣子抱起腦袋躺在座椅上閉上眼不再參與話題

  "⋯⋯好吧,我知道了。我跟妳們一起去,安戈就在車上等我們吧"

  被吩咐待在車上的人沒什麼反應,但散發的氣場就像在說「隨便妳們」,於是接受了這樣默認回應的妲音又拿起裝備,率先開啟車門站到車外

  "⋯!謝謝妳妲音!"

  得到允許的千瀧二人後腳立刻跟著下車,起步朝著會館去前還禮貌性的跟車裡留守的人說一句「我們馬上回來」,不過當然還是沒得到對方友善的應答,只能說習以為常了

  "不瞞妳們說⋯我也有點好奇想調查一下那輛車"

  妲音自曝私心,並且表示她之前之所以沒有提出這個想法是因為就先後順序來說此事都並非當務之急,更準確的說,她希望趕快完成捕捉計畫讓莉莉的研究能進行下去,至於其它對會館的探查、對疑似漂流車的調查原本是想等清理完這區域的喪屍後再慢慢進行的,但既然兩人這麼堅持,那也不妨現在就解決這個心頭疑慮

  三人警戒著周遭小心穿越圍籬,踏進會館正門前的庭院,躲過一樓大廳裡徘徊的喪屍,來到那輛火燒車旁

  千束貼著車體,從空洞的車窗框裡看進去,卻沒有發現剛才在遠處瞥見的活動的生物

  "⋯奇怪?"

  "什麼都沒有⋯"

  瀧奈也靠了上去,她們沒有試圖打開已變形的車門,就只是站在外面用眼睛察找可疑的地方,車子內部受過火的洗禮處處都是焦黑的模樣,裡面可能曾經裝載過物品但是都被焚燒到看不出原形,只能依稀辨別出雜物很多的感覺,不過沒有看到人形物

  雖然沒有發現屍體也不代表是好事但還是讓千束鬆了一口氣,她其實有點怕萬一看到了焦屍該做何反應,目前看來車裡應該是沒有人跡了

  "是我看錯了嗎⋯⋯"

  既然沒看到人跡也沒發現其它線索千束不得不懷疑起自己方才所見,但她明明是那麼確定有生物出沒在這裡⋯⋯難道是在她們過來前逃走了嗎?

  "我來看看"

  妲音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型手電筒,又用另一隻手中拿著的棍棒示意兩人,兩人讓了位子給妲音,三雙眼睛盯著柱狀光源在內部移動,後座區在棍棒的翻攪下只得到了「一堆垃圾」的結論,而當光線與棍棒探入駕駛座區時,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棒子剛觸碰到堆疊在踏板處的鐵片,一個迅疾的黑影立刻從其下跳竄而出,把三人都驚到失去重心往後踉蹌,待重拾平衡看清那生物的真面目時一切已經太晚⋯⋯

  「叭——」

  黑影是隻猴子,而且明顯不是這附近的生物,已來不及思考牠是不是「漂流」來的、為什麼在爆炸過後還活著?牠踩在居然還保有功能的汽車喇叭上引發了宏亮的喇叭聲,而且還儼然一副捍衛地盤的舉動朝著三人不斷威嚇吼叫,尖銳的叫聲音量大到不輸喇吧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會館裡聚集的喪屍們被這樣響亮的聲音吸引,全數蜂擁而來

  車體的位置本來就離大門近,那些鎖定目標的喪屍們轉瞬間就圍堵了三人的退路

  "混帳——!"

  情勢一秒變嚴峻,妲音脫口了一句髒話隨即操起武器應戰。三人很有默契的背靠著圍圈,在已經距離喪屍很近的狀況下果斷抽出刀棍錘,擺好陣勢後一一殲滅靠近的喪屍

  此刻根本沒人能顧及那隻造成慘狀的蠢猴,牠也在不知不覺中逃的不知去向

  "可惡⋯!抱歉!都是我的錯!"

  肢體流暢的閃躲、衝刺、揮擊,腦子卻無法只專注在戰鬥上,千束十分懊惱自己的任性讓眾人落入現在這般狼狽樣

  "是我刺激到那隻猴子的!是我的錯!"

  "這種事怎樣都無所謂、麻煩先應對眼前的狀況!"

  瀧奈有點想翻白眼,都四面楚歌了另外這兩人竟然還有閒心搶著道歉?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嗎?戰鬥還一心二用?沒看到會館還在像個傳送們一樣湧出一堆喪屍嗎?

  "沒完沒了⋯!"

  客觀來說三人實力確實驚人,不消幾秒在共同合力下便擊倒了數十隻的喪屍,被圍剿的劣勢已攻破,更別說此時連安戈都趕到來支援了,幾乎可以反守為攻

  在聽到喇吧聲時安戈就察覺到不對勁,一腳蹬上駕駛座奔馳而來的路上看到從建築裡湧出的一大票喪屍也沒驚訝,反到是骨子裡的戰鬥慾燃起,腎上腺素跟著飆升,把車開過圍籬後就興奮的引擎也忘了熄急著衝下來加入戰局

  解決掉火燒車周邊的喪屍後千束等人打通了受制的活動範圍,妲音喊話讓所有人撤退

  "別開玩笑了現在就是清理掉這區的時候!"

  完全無視來自領隊的命令安戈不甘心的吼回去,然後獨自就要朝著會館正門的喪屍團殺過去

  "安戈!"

  "我們去幫忙吧!"

  眼看已經阻止不了安戈,與其放她一個人應戰不如就像她說的淨空這區

  一方面對這個局面感到愧疚,一方面深知事到如今不可能拉回安戈,於是千束也向妲音喊道,趁著這股絕佳的戰鬥手感直覺也告訴她現在的她們可以應付面前的敵人

  "真是⋯!在外面迎戰!不要進到裡面!"

  妲音也不是沒有同感,自我妥協後不再躊躇,轉而下達作戰指令即和千瀧一起跟上最前線的安戈

  ⋯⋯事已至此就破釜沉舟、奮力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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