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追踪

时间回到M大学篮球队的客场比赛正在进行之时。孟校长和运动战队的大部分成员正在现场观战，给场上的邵武诚和篮球队员们加油。

趁此机会，一个身穿红色紧身衣的男人，系着黑色腰带，偷偷潜入校长办公室，前去搜查关于重启超级战士计划的资料。

这不是他第一次擅自闯入。多年的专业训练和实战经验，让他对于这样的秘密行动得心应手。他每次都小心谨慎。他用能量射线，提前把办公室内外的监控摄像头破坏。他把格斗手套换成不露指的款式，以免留下指纹，被人追踪。

不过，他偶尔也有失误的时候。

某天晚上，他刚刚潜入，校长就意外折返，回到办公室里。幸好他提前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他埋伏起来，等校长坐定，趁其不备用十字固定光线将孟校长制服，然后偷偷关上灯，从窗口翻身而出。

没想到，另一个超人也在暗中跟踪着他，并在校园外拦住了他的去路。当他发现追踪者是足球超人，他便顺水推舟，假装自己就是孟校长，用半真半假的回答骗过了年轻的足球超人。

后来，他又多次冒险探入校长办公室。这回，他终于有了收获。他破解了校长电脑的密码，在里面找到一份关于超级战士计划的说明书，里面陈述了计划重启的详情。其中一份名单记录了每个实验对象的姓名、出生年月和所在地点等信息。他们全都是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年轻男性，大部分是高校在读学生。

运动战队全体成员的名字赫然在列。

对孟校长的怀疑落得实锤，让他感到不安。

他心里一沉。所谓的超级战士计划，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沉重的回忆。

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已经够多。他不想让新一代的年轻超人重蹈覆辙，被人利用，犯下和他一样的错误。

或许是沉湎于不堪回首的过去，或许是不愿接受残酷的现实，又或许是变身时间太长，让他的精力不够集中，他竟然没有发觉，另一个人穿紧身战衣的男人，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那个男人的紧身衣和他一模一样，胸前也印有M标志。

“李教练，你终于找到你想看的东西了。”

“唔！”潜入者显然吃了一惊。这时再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李云亮很快恢复了镇静。他多次变身M超人，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情。他选择直接和对方摊牌。

“孟校长，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

他早就知道，另外一件M超人的战衣就在孟校长手上。

孟校长看着李云亮头戴面罩，身穿紧身战衣的样子，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想起，还有一个男人也曾经穿过这件紧身战衣。

“我知道，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M超人存在，并且不止一次闯进来过，”孟校长说道，“后来，我在一份档案里看到‘李云亮’这个名字，于是猜测，那个人应该就是你了。我跟踪你，发现了铠军团的秘密基地，让我一度怀疑你是铠军团的人。但你阻止黑鹰从生化实验室夺走病毒样本，又让我改变了对你的看法。”

“我要阻止教授重启超级战士计划。你帮陈杰和邵武诚击退了铠军团。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

“没错。后来黑鹰闯进校园，想要对邵武诚动手，又被你暗中拦了下来。那次，你被黑鹰打伤。我把你滴在现场的血拿去化验，证明和你的DNA完全一致。”

孟校长证据在手。李云亮没有做声。他并没有放下戒备，而是注视着校长，准备视其反应，伺机而动。

“今天这么重要的比赛，邵武诚又是你最喜欢的学生之一，而你却无缘无故没有出现。我猜，你肯定又利用这段空隙，到这儿来了。”

“孟校长，我想，你应该给学生们一个解释。”李云亮把电脑屏幕亮在孟校长面前，指着上面那一长串名单说道。

孟校长瞟了一眼名单，叉开话题问道：

“你是从哪儿得到这件战衣的？”

“我也正想问你。你和超级战士计划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穿这件紧身衣？”

“因为孟亮是我的儿子。我希望查清他真正的死因。”

李云亮仿佛被闪电击中，怔在原地，听孟校长讲起他变身M超人的故事。

很长时间以来，孟校长只知道儿子孟亮在一家研究所任职，从事高度保密的工作。因为工作关系，孟亮极少和家人联系。三年前，孟校长突然得到儿子的音信，竟被告知孟亮犯了间谍罪，企图泄露绝密信息，在向境外潜逃的过程中被当场击毙，遗体已经火化。

儿子就这样死了，白发苍苍的老父亲竟然都没能见上一眼。握着冰冷的死亡通知书，孟校长无言以对，甚至连一滴眼泪也没流出来。含辛茹苦培养出来的儿子，各方面都很优秀，怎么突然间就成了间谍？他感到难以置信。

很快，χ病毒大规模爆发，正常的生活节奏被打乱。孟校长忙着组织师生应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注意力也从儿子的死上面暂时转移。正当他快要默默接受现实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一个神秘包裹，再次揭开了他心底的伤疤。

他打开包裹，首先看到一套红黑双色的紧身衣，还有面罩、手套、腰带和战靴之类的装备。随后，他发现包裹里有一个信封，里面全都是孟亮惨死后的照片。孟亮被打得鼻青脸肿，面部伤痕累累。尽管如此，孟校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孟亮身上穿的，正是和包裹里一模一样的紧身战衣。他身上多处负伤，但并非死于枪伤，而是被残忍的捅穿了腹部，露出一个巨大的伤口。血液在他的紧身衣表面凝固，变成恐怖的黑色。

信封里还有一张打印的简短字条。上面说，孟亮的真实身份是一名超级战士，是被陷害而死的，让孟校长追查铠军团，和一个代号“教授”的人。

孟校长感到震惊。没过多久，他就感染了χ病毒，身体发生了变异。正当他不知所措之际，上面有人找到了他，声称可以保证他的职务和生活不受他成为变异人的影响。作为条件，对方命令孟校长在M体育大学成立运动战队，听从他们派遣。对方还交给他一份秘密名单，命令他对名单上的重要“资产”进行监控，确保这些人随时可以被征召，参与“超级战士计划”。

面对重重疑点，加上之前收到的信息，孟校长立马产生了警觉。但是，在当时的条件下，如果他不同意与对方合作，他变异人的身份就会被揭穿，然后被抓到集中点里关起来。以对方的势力而言，他们完全能够以此为借口把他换掉，找一个愿意配合的人来。那样的话，结果只会更糟。于是，孟校长选择隐瞒身份，表面上答应合作，借此机会深入超级战士计划，希望调查出孟亮真正的死因和幕后凶手。

听到这里，李云亮一惊。他的遭遇和孟校长有着相似之处。他身上这套M超人的战衣，也是一个神秘人寄给他的。不过，他并没有马上把实情告诉校长。

“你知道，这些年轻人一旦被招入计划，不是被培养成他们的打手，就是被当成动物一样宰割。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李云亮皱起眉头，质问道。

“我能理解你的担心。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请你放心，我还没有，也不打算把任何学生交出去。我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他们的。”

“计划书上还提到了干扰素。除了治疗χ病毒引起的重症之外，它还能用来削弱甚至消除超人的能力。你也同意这样做吗？”

“我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对于名单上的学生来说，他们的道路应该由他们自己选择。我希望让上面看到，超人的存在是有好处的。他们不需要，也不应该把超人全部消灭。”

孟校长已经把事情解释的很清楚。李云亮没有再说什么。他唯一关心的是，孟校长能否言行一致，保证学生们的安全。

“李云亮，我也有些事情要问你。你为什么会有孟亮这身衣服？关于他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和铠军团到底是什么关系？”

“孟校长，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做过损害学校和运动战队的事情。”说完，李云亮就要离开。

“等等！”校长正要出手阻拦，却比李云亮的动作慢了半拍，被李云亮一拳打在男人要害处，疼的无法出招。紧接着，他被李云亮的射线十字固定，只能张开双臂，双腿并拢，听候李云亮发落。

“孟校长，我不是，也不想做你的敌人。只要你保护好运动战队的学生们，不被其他人带走，我会一直替你保守秘密的。”

孟校长的身体还不能自由驾驭超人的力量，只能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李云亮从窗口一跃而出。

不过，他们很快就又碰面了。当天晚些时候，李云亮和孟校长都发现，邵武诚失联了。他没有按时回到学校，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李云亮急忙打电话给陈杰，发现他也无法联系。他们找到最后和邵武诚见面的卫远哲进行询问。卫远哲把篮球超人接受随机检查，没有直接返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校长和李教练。两人顿时意识到情况可疑——邵武诚和陈杰可能遭遇了意外。

“孟校长，事关重要。你必须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的人把他们两个带走了？”李云亮等卫远哲一走，立即严肃的质问道。

“这不可能！他们每次行动之前，都会先通知我的。”孟校长看着李云亮的眼睛，目光非常坚定。

“那么就只有铠军团了！时间紧急，我先去找他们！”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孟校长担心，李云亮这个时候独闯铠军团的基地，会像自己一样遭到埋伏，落入险境。他主动提出，可以和李云亮一起前去。他还可以召集运动战队，随时待命。

“不用。”李云亮一口回绝道。他这么决定，是因为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邵武诚和陈杰就在铠军团手中。他的行动是一次营救，也是一次侦查。所以，他不想让校长和运动战队的学生们卷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冲突和伤亡。以他的实力，至少能和黑鹰打个五五开。只要他不受致命伤，保存一点体力，就能对付铠军团剩下的年轻超人。

“那些年轻人不是问题。真正危险的是黑鹰。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最好留在这里。如果我一个小时还没回来，你再召集运动战队，指挥他们行动。”李云亮直言道。

“好吧。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他们，把他们两个安全带回来。”

李云亮的自信并非没有来由。他上次闯入铠军团的基地，就是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还有强大的绝技，突破几名年轻超人的阻拦，毫发无伤的直捣实验室核心，找到了深藏不露的教授。

当然，上次黑鹰没有出手。

因为教授没有允许。

铠军团的秘密基地，隐藏在郊外一处废弃的矿井之下。

M超人只能从老矿井保留的唯一入口冒险闯入。他知道，他这么做，很可能会被巷道里隐藏的摄像头发现。然而，留给他和学生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篮球超人和足球超人真的在此，与铠军团的一场恶战将在所难免——尽管他并不希望如此。

意外的是，整个基地寂静异常。巷道里看不见一个人影。颜色惨白的电灯嗡嗡作响，弥漫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氛。通往核心实验区的必经之路，被一连串闸门分隔成几段。M超人对这样的布局非常熟悉。他在类似的设施里生活过多年。这里的设计构造与那时候如出一辙，只不过规模小一些罢了。

“教授，他来了。”黑鹰向教授汇报。他率先在监视器上发现了M超人的身影。

“去把他干掉。实验马上就要完成了。”

“是！”

“如果不能除掉他，就把他引到这里来。绝不能让他靠近军团的其他战士。”

“明白！我绝不会让他破坏实验的。”

M超人在无人值守的基地里长驱直入，很快来到了黑鹰把手的闸门前。对手穿着迷彩紧身战衣，身材和他一样壮硕，正虎视眈眈的等待着他。

“黑鹰，你是不是绑架了篮球超人？”M超人的声音非常冷静。说话时，他眉头紧锁，黑色的格斗手套不由的攥紧，捏起了拳头。黑色的腰带，黑色的战靴，搭配上红色的紧身战衣，让他的身姿显得更加威武庄严。

黑鹰的装备同样齐全。除了紧身迷彩战衣，他还佩戴了多种护具。护裆下面的隆起部位圆润巨大，压迫感十足。他的二头肌粗壮发达，和他硕大的阳具一样，有一种震慑对手的威力。为了对付M超人，黑鹰左右手上戴了两排尖锐的指虎，在白灯照耀下闪着黑色的金属光泽。

如果被砸上一拳，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是又怎样？”黑鹰把双臂抱在胸前，耀武扬威，堵死了M超人的去路。

“还有足球超人！他们两个在哪儿？快点把他们交出来。如果动起手来，你自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M超人的语气变得强硬。

黑鹰轻蔑的一笑。他上下打量着M超人。他们曾经数次交手，但是这一回，黑鹰观察的格外认真。他瞄向M超人裆下的激凸。与黑鹰不同，M超人的要害处没有任何护具。那根粗壮的阳物在紧身战衣裆下自由勃发，仿佛没人能够约束。黑鹰敏锐的察觉到，M超人的包皮经过环割，切口十分整齐，龟头完全暴露，马眼微张。这个M超人男性部位的特征，显然和孟校长假扮的不同。

“我听说，他们现在都管你叫M超人？真可笑。孟亮早就死了。你和那个姓孟的老东西，还穿着他的紧身衣，假装成他的样子。你们是和孟亮一样，想早点去阴间投胎吗？”

“我会完成他的遗愿，阻止你们的计划。”

“阻止我们？你的两个学生就在我身后的实验室里。足球超人已经被我打断双腿，彻底残废了。至于篮球超人，在教授的实验完成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见到他的。”

黑鹰的一番话，瞬间在M超人心中燃起了怒火。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M超人青筋蹦起，说道。

“哼，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没有教授的帮助，你的变身还能维持多久？对于你的弱点，我可是了如指掌。”黑鹰奸笑着，淫邪的眼神再次射向M超人裆下。

M超人红色的紧身衣里，粗壮的男根确实有些过于激动。很难想象，如果一般男性勃起到这种程度，还怎么能站的笔挺，准备开始一场性命攸关的决斗？

“我和你不一样。教授研制的干扰素虽然还没完全成功，但已经能给我足够的时间，慢慢把你折磨到死。”

“他只不过是利用你罢了。我们都被骗了。”

“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自欺欺人。动手吧。有种就杀了我，像你亲手杀了孟亮一样！”

“不许你玷污他的名字！”M超人终于愤怒的大声吼道！

“哈哈，被我说中了吗？和你现在的样子相比，我更喜欢以前那个你——那个残酷、冷血的‘云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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