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荒野（3）

尿床并不是一件好事，小时候尿床会被妈妈打屁股，长大了尿床会被女朋友嘲笑一整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尿了这么多！一晚上有没有把你的臭屁股腌入味啊？哈哈哈哈！”

丽姬发现没有了身体限制，贝洛可笑得越来越猖狂了，而且自己还没办法在她屁股上掐一把让她闭嘴。

“不过有味道还能标记领地哦～哈哈哈！这里是丽姬的地盘哦～闻到我臭烘烘的尿床尿了吗～哈哈哈哈！”贝洛可的笑声传到屋外，气的丽姬直撇嘴。

“本来还想让你看我上厕所，看样子不行咯～”丽姬耸了耸肩，飞快地跑到了外面。

“喂！我不笑了！宝贝儿——”贝洛可的叫声传出好远。

长时间没有进食让丽姬的身体认为自己应该压榨肠胃中的每一点养分。哪怕缓慢进食、均衡饮食都做到了，轻微的便秘依旧不可避免。蹲在河床上一段时间之后，依旧是充满便意但拉不出任何东西。

清晨从岩石最顶上向下看，能够看到河流下游，大河拐了个弯，流向河谷深处的丛林里。清晨的寒风中，能看到树林将河床慢慢覆盖的地方，有巨大的长着长毛的动物在慢慢啜饮着河水。

“贝洛可！贝洛可！快过来看那个是啥！”丽姬爬下岩石，把贝洛可抓在手里。

“太远了，我扫描不到，不过我的记忆库里有这样的生物……这里有很多种会长成这样的动物，羊科或者牛科的动物……不管是什么，我想你需要他们的皮毛……”贝洛可紧盯着丽姬指的方向，“这可不是你用你那根破矛能做到的，你需要在更远的地方给它放血，否则它一转头就能把你插成串烧……”

“啧，这种就不用说了……我有办法，不过我要准备更多东西……今天先去丛林里看看，找点能吃的东西，砍更多竹子什么的，找找有没有更好用的资源。还有试着找石头做斧子，还有坚硬的木头！如果能找到足够硬的木头，我就能杀死那头不管是牛还是羊……”丽姬目送那一小群动物离开，在这样比较冷的地方，小集群行动可以防止食物短缺和猎食者的侵袭。不过看到这些动物带来的不仅是获得资源的欣喜，还代表着猎食者时刻都在自己身边……

好消息是树林里找到了很多浆果，而之前贝洛可告诉自己的兰科植物似乎是一种寄生植物，它攀附在一种灌木上，互相纠缠在一起，把下面的土壤翻起来，上面的灌木和藤蔓可以用来生火，下面的块茎可以吃。而坚硬的木材也有了下落，贝洛可扫描到一种叫铁桦的树木，听名字就很硬，不过丽姬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加工如此坚硬的木材，除了打猎应该比较少用。

另一个好消息是找到了大量的蜜蜂，蜂蜡和蜂蜜都是很好用的东西，丽姬看到蜜蜂就已经在脑内风暴了一万种使用方法，不过一切都还需要准备，现在需要确定时间，如果这里有冬季，取蜂蜜和蜂蜡都需要谨慎。

坏消息是丽姬居住的岩石下面除了岩石还是岩石，没有任何空间能让丽姬点火让自己的床暖和起来。不过这样天然的石制墙壁实在是太好用了，而且视野开阔，大部分掠食者和大型动物都不会选择来到这样干涸的河床上，这里什么资源都没有，是个很好的庇护所地点。而且靠近大河，有了竹子，丽姬想要做一些东西来帮助自己更好的生存，冬天在河里找吃的也比在丛林里简单的多。

浆果清洗、剥皮后将果皮和一部分果肉塞进竹筒放在火里煮，然后把剩下的果肉放在石板上，与根茎块和鱼干一起加热。采摘的根茎烤熟后吃起来口感有些像脆脆的山药，嚼一嚼带着一种清甜味。贝洛可说这些根茎淀粉含量很高，这样虽然没有直接的脂肪摄入，但是暂时已经不需要担心了。浆果吃起来很甜，而煮出来的果酱也很好吃，果酱可以让浆果皮不会被浪费，摄入的营养也更丰富。

一整天丽姬都在烧竹子，丛林里的竹子顺着大河流动的方向越来越多，直到丽姬面前出现了一大片竹林。有足够多的竹子，庇护所也更容易建立，或许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动手了……

烧了不少竹子后，丽姬开始用收集的竹片编织陷阱，用藤条编成底座，然后将竹片插在藤条的缝隙里，细密的交叠在一起。这样编织的竹片紧实到丽姬在上面来一拳都不会动弹，里面则是用一个更细的通道，底部放上一个竹筒，竹筒表面裹上戳破的桦树皮，里面装上鱼的内脏和一些小鱼。开口处则是一个藤条反复用渔人结绑成的活门，门口用弯过来的竹片挡住。大鱼钻进去之后不仅会被越来越窄的通道阻挡无法转身，更无法从中脱身，就只能继续深入，最后却只能面对被竹片和桦树皮双层阻挡的味道，却没办法吃到。

这样庞大的陷阱消耗了丽姬太多时间，无论是处理竹子还是编织陷阱都很困难，没有铁质工具让她的每一步都需要更多的时间。做到一半，丽姬又用竹片和草绳做了一些套锁陷阱，放在丛林里的兔路上——这些家伙很喜欢沿着一条路走，灌木下面的干净通道在丽姬眼里就像是行走的兽皮和肉。

除了这样守株待兔的陷阱，丽姬还用一些臭鱼和浆果做了一些更加有想法的陷阱，如果有什么小的杂食性动物探头到堆放这些东西的竹片上，拨弄竹片的话，一根又细又尖的竹管就会被反向弯折的竹片和藤条从竹片下面的孔洞射出来。不过丽姬并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吸引到动物，竹管能不能对这只动物造成足够的伤害也是未知数，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尝试。

整整两天丽姬都在做陷阱和处理竹子，贝洛可已经习惯了她近乎超人的体力，丽姬给她做了一个竹片盒子，竹片用榫卯结构互相插在一起，而凹槽则是用薄竹片做成的小锯条磨出来的。这样贝洛可就可以挂在丽姬胸口，不过丽姬对藤条项链并不满意，想要用兽皮包裹住。

她加工石质工具的手艺越来越好，甚至能做出更复杂的矛头，让她放弃了之前在竹管中镶嵌铁桦木棒给大型猎物放血的想法，转而加工更锋利的石矛。最先安放的捕鱼陷阱效果显著，几乎只用了四个小时就捕获了两条黑鱼——其中一条撕咬小鱼的时候引来了另一条，足够长的陷阱一次就捉了两条，小鱼也捕了几条，不过都是一开始放进去，盖子没有关上的时候从开口边缘进去的，恰好，它们就是接下来的陷阱诱饵了。

而兔子陷阱也收获颇丰，第五天，丽姬安排的十个套锁陷阱足足中了六个，只要有兔子经过，套锁被触动的同时，套锁一端轻轻卡住的楔子就会偏离，竹片会立刻把套锁继续收紧并把兔子吊起来，直到吊死。

其他陷阱有三个应该是被其他小动物触发，而套锁不适合它们的脖子，最后一个则是被什么动物破坏了，看上去应该是某种獾。

而那个射杀陷阱则被触发了，但猎物留下了一地鲜血，不知去向。

不过贝洛可的扫描非常无耻地在地上的血液处来回扫描着：“应该是某种鹿，噫，它好像是沿着这边的草吃过来，然后看到了你设置的陷阱上面的浆果，然后脚踢到了你的陷阱，于是被捅到了腹部。它绝对走不远，你那根阴险的竹棍就像一个放血针一样，它会一直流血……”

“这还是早期作品，我还有更残忍的放血手段。没有足够好用的蛋白质神经毒素的话，放血就是猎杀大型动物的最好选择了。”丽姬将一串兔子丢进背篓，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完美的土著了，桦树皮做树皮裙刚好挡住自己的屁股和阴部，脚下的树皮拖鞋已经是多层松树韧皮鞣质、混合树胶填充的了——使用甲壳灰煮杜仲树叶子和树枝碎屑，最后调制成粗胶，反复晾干煮制，最后变成能用的胶。她的手里拿着铁桦木棍制作的石矛，背上背着登山杖和背篓，背篓一旁则是用树皮和藤条反复缠绕、注胶后做出的一个石刀刀鞘。

这里丰足的食物让她有足够的精力去制作工具，要是没有大河里的鱼估计现在她只能灵魂陪伴贝洛可了。

跟随着血液的痕迹，丽姬绕过一个小山坡，从山坡顶上可以看到，一只肥硕的公水鹿正在山坡下徘徊着。

“等它放血到死就好了，现在还是早上，我有充足的时间处理尸体……”丽姬紧握着手里的石矛，“我要回去拿点东西，这家伙身上的每一点资源都不能浪费！”

等到丽姬背着更大的背篓回来时，那只鹿又回到了山坡另一侧，正躺倒在地上，几乎已经死掉了。

丽姬翻过鹿头，抽出石刀刺入喉咙。竹管刺入的地方恰巧在腹部接近中间的位置，放血速度极快。

“哇！你好残忍！”贝洛可惊呼道。丽姬耸了耸肩：“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好吧！杀这么大的动物比杀鱼和兔子更难，感觉也不一样。残忍什么的，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发疯了一样告诉我我想吃肉了，已经无所谓了。”

剖开鹿的喉咙放血，用竹筒塞进皮下接着血液，剖开肚子的时候，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差点让丽姬吐出来。

不过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嚼着浆果果酱将臭烘烘的胃袋和肠道切掉丢在一旁，巨大的各种胃袋里填充着各种恶臭的墨绿色物质，丽姬被迫把鹿身翻过去继续处理。

比拳头还大的心脏被切下来，除了消化器官的几乎所有内脏对丽姬来说都是重要的微量元素来源。石斧将鹿头劈下，再将喉咙打开，取下舌头，再打开头骨取出鹿脑。鹿脑单独放在一个竹筒里，而其他竹筒则几乎完全灌满了鹿血。

整只鹿估计有三百多斤重，燧石石刀足以切割关节和筋膜，丽姬先拆解整只鹿，再将鹿头劈散丢在一旁，而拆解下来可以使用的部分则用鹿皮裹住，上面盖上石头和树枝灌木，扛起一条鹿腿开始搬运。

一只鹿足足让丽姬搬运了七次，路上开始有其他杂乱的脚印，鹿头被什么东西翻动到一旁，而大堆胃囊则被撕开，冲天的臭气吸引了很多虫子。

“这脚印……看样子这里有熊呢……”丽姬看着地上的脚印，用矛柄在地上画了个圈。贝洛可浮在半空中看了看，耸了耸肩：“我觉得你应该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

“当然！”丽姬继续扛着身上的肉向河床的方向走去，“不然你以为我找那么多竹子木头干什么，只不过我还没找到更好的绳子，这里的气候好像不适合亚麻之类的植物生长。而且编织足够结实足够粗的绳子单靠我的手估计会类似，我需要滑轮和飞轮来编制更好的绳索。不过现在也应该开始准备翻修庇护所了，除了抵御可能有的大家伙，还要准备更好的床和炉子……之前找到的黏土还要多挖一些，希望那个坑足够大，希望有更多黏土……一切都是未知的，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度过之后可能的危险……感谢这片土地吧，哈哈哈！”

回到巨石屋，丽姬立刻开始处理水鹿。几个竹筒的鹿血立刻开始煮，同时开始清洗鹿肉和内脏。清理完之后又将滚烫的血放在河水中冷却，最后获得一筒筒血块。血块再放在开水里继续煮，就能吃到鹿血了。

丽姬大口吃着鹿血块，一边将核桃树根和盐肤木树叶放在石板上烤，烤干水分后用大量的这些东西烹煮鹿肉。

吃着鹿血块，然后是将心脏和几块鹿肉割成小条，开水清洗之后在放进煮过的水里煮熟，至于浆果和根茎、茴香叶和山姜这些东西，本来都是给河流下游那些牛羊肉的，今天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贝洛可的记忆库简直就是万能的，这些能获得盐分的树叶树根都是贝洛可扫描的功劳，盐分非常重要，而且是最能让肉保持风味又能存储更久时间的方法。

一大盘鹿肉摆在石板上，竹筒里塞上大量的盐叶、调味料和肉开始煮。本来应该开始制作黏土锅的，但是这只水鹿来的太突然了，丽姬只能一边处理肉一边准备了。

不过在这之前，面前的鹿肉散发出的香味已经让丽姬忍不住流口水了。

“唔……太、太好吃了！”一大块咸香的肉塞满口腔，虽然比起记忆中丰富的调味还是相差甚远，但是充斥着肌肉纤维的大块煮肉已经足以让丽姬感动到流泪。浆果的甜味已经被煮进肉里，根茎里的淀粉让汤汁的味道更加浓厚，茴香的特殊香味和咸味冲击着味蕾，心脏坚硬的丝状纤维极具嚼劲，汁水和味道不断在口腔中回荡。肉块因为只能用石刀沿着纤维处理，所以切的很大块，但却因此包裹住了不少油脂，几乎是每一口都能感受到油香和肉香。

“呜呜呜……贝洛可……呜呜……”“闭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你也不怕呛着自己！”贝洛可骂了一声，飘到火堆旁边看着丽姬煮的鹿肉：“之前你说要用黏土做锅，现在突然有肉了能来得及吗？你煮这些肉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当然可以，你等我吃完，今天就开整！”丽姬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将剩下的肉塞进竹筒里，背上背篓：“我现在就去准备黏土，用石板做窑很麻烦，加热也容易出问题，要挖很多黏土回来。”

石斧什么的可以用炭火烧穿来做，但是铲子就很难加工了，丽姬只能用手挖土，装进背篓的竹筒里，吃到一半的肉也只能等到回来吃，于是被贝洛可嘲笑了一番。

挖回家的黏土需要搅拌，丽姬最大的竹筒也招架不住大量黏土，丽姬只能在每次搬黏土回家后立刻开始在竹筒里搅拌，不够干的黏土倒在石板上稍稍烘烤。搅拌好的黏土团成黏土球摆在巨石床上，继续用手揉泥。而最上面那些过于潮湿的泥水则被丽姬收集起来，加入石粉不停加水慢慢煮制。

揉搓好黏土后，在石板上堆出一个黏土圆盘，在上面用竹筒扎出圆孔，然后再反复抹平打洞再抹平，最后架在火堆上加热。在河床上搬开石头露出土地，在地上刨一个坑，用黏土稍微抹一下坑面，然后在周围摆一圈石头，把黏土搓成长条一层层垒上去，垒到一米多高之后用火把开始烤黏土内壁，边烤边用竹片抹平。而火把则是用竹子里面塞满桦树皮和火绒，外面用桦树皮夹着松树皮一层层缠起来，用松脂黏合，一根火把足以烧两个小时。

贝洛可现在已经不会对丽姬做出的操作惊讶，只是帮忙看着带孔泥板加热的怎么样了。将干的差不多的泥板架在坑洞上，在坑洞里点火开始加热。

同时丽姬开始用黏土做锅碗，先把泥搓成长条盘起来，再用石板压平，反复找平后做出底座，然后将一块削好形状的圆木架在底座上面，在圆木上涂上煮鹿肉煮出的油。这块圆木的表面反复用胶和松脂刷过，再刷上油就可以很好的脱模。揉成细条的黏土顺着底座一层层粘上去，再用竹片轻轻敲打，再用细条黏土用力按压着粘上去，重复三次后抹平。贝洛可可以扫描出自己哪里没有找平，按照她的指示能更快地做出平整的表面，这样的锅使用起来会更耐用。

取出模具后，在火堆旁一边转动泥胚一边用木片扇动火焰的热风，等到可以放到窑里烧制的时候，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但是现在还不能开始烧制，丽姬用石凿慢慢继续刮平表面和内部，直到自己满意，然后再将之前煮的石粉泥水浇在表面，反复摆弄泥胚让什么均匀覆盖上这些水。弄上这些后要再次重复烘干、打磨的过程，最后放入窑坑点火，在窑坑顶上盖上石板，从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让贝洛可看着火候，丽姬又开始处理鹿肉，防止自己多次失败。同时又要制作锅盖和锅把手，锅盖就用之前制作圆木模具失败的木头，而锅把手则是用木环和竹竿做成的，锅体上面有凹坑和一圈凸起，用榫卯插紧木棍和木环，最后就可以做成卡在锅边缘的把手。做好了这些还要处理兔子，哪怕自己现在有了猎杀大型动物的能力，动物毛皮还是制作很多东西的必需品。

一开始烧制需要小火，慢慢将釉水里的空气烧干，然后再猛火烧制，这时候如果自己在捏锅体时里面残留有太大的气泡，那么整个锅就会立刻爆开。

整个过程持续到凌晨，天空已经渐渐有了一丝光亮。火焰逐渐熄灭，窑坑逐渐冷却，贝洛可和丽姬同时欢呼起来。

烧好的陶土锅被自然冷却后立刻被开水清洗，然后装上把手，然后架在火上开始烧。鹿肉和烧开的水加入到竹筒煮肉的汤里，盐是很难获取的，不能浪费。

煮肉的时候丽姬从森林里找来一些植物，烧成灰后加水，溶解后用竹筒加入木炭和多层揉过的桦树皮用来过滤，在放在石板上烤干，再将黑色晶体放回水里溶解，再次过滤煮开，就能获得盐水，盐水煮鹿肉后用火烧旺后在上面用黏土板挡住，吊起鹿肉，用热量烤干水分。而鹿肉汤上面厚厚的油脂则收集起来，然后将烤干的咸肉继续吊着在阴凉处风干，第二天晚上丽姬才终于能够睡一次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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