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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雪山的向日葵,1

小说:What ifWhat if 2025-08-20 21:28 5hhhhh 4970 ℃

卡缇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卡普里尼老绅士,他那副佝偻的身躯已经在酒柜前挑挑拣拣了好久。哪怕先前他嘴里始终念叨着要好生招待这位他全家的救命恩人,这个小老头却好像有什么瞒着这个小姑娘一样,总是背对着卡缇在鼓捣着什么,对于卡缇的问题也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

什么都没探查到的卡缇悻悻缩回了伸长的脖子,坐在沉重的原木餐椅上晃悠着双腿,打量起整栋别墅。大部分的家具都被覆盖上了塑料薄膜,不少挂在墙上的画框也被取下,只留下长久悬挂在墙面上的痕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确实能将庄园中的向日葵田尽收眼底,和老家北方的青松雪山比起来,莱塔尼亚南方的艳阳确实是别样的风景。

说来也凑巧,明明只是离开罗德岛来到莱塔尼亚南部度假放松的卡缇,在乡野庄园间迷路的时候,就“正好”遇上了曾经在雪山救援过的老绅士。在对方的“盛情”邀约下,她才来到了这座坐落在向日葵花田中的庄园。不过天真的卡缇并没有想太多,她还在为自己没有带什么礼物和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迷路而感到懊悔。

终于,瘦弱的老绅士一手握着两个高脚杯,一手抓着一瓶酒摇摇晃晃的走回了餐厅。卡缇见状连忙跳下椅子想来帮他搀扶一把,但却换来了几乎是嗔怒的拒绝。“可能是老人的倔强的自尊吧。”卡缇这样想着,也只好回到了座位上。也不知是年老体衰,还是确实被酒瓶的重量消耗了所剩无几的精力,老绅士的手微微颤抖,倒酒的时候总感觉在犹犹豫豫,洒出了不少在实木的桌面上。而当卡缇提出想要好心帮他去拉餐巾擦拭的时候,老绅士又紧张的挥手拒绝了她的好意,连忙用自己的衬衣擦去了桌上的酒水。看着状态百出的东道主,卡缇内心不由得感到一丝怜悯和愧疚。于是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抢老绅士的活干而是默默的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了携带的干粮,就当做两人小酌的下酒菜了。

虽然卡缇这个年纪是否能够饮酒还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但是作为在莱塔尼亚北部雪山中长大的孩子,她很小就接触了用来暖身子的被当地人誉为“救命水”的酒精。毕竟在冰天雪地当中,无论是对于搜救人员还是被困人员,这是最为安全的提升身体体温的手段。所以很早在随着家里人救助被困在雪山的冒险家以及观光客的时候,卡缇小小的包里就已经会备上一瓶烈酒,作为天寒地冻中生命的保障。而现在有机会被曾经救助的对象邀约小酌几杯的时候,卡缇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就在两人手忙脚乱的布置好桌上之后,老头终于是揉着自己的腰坐了下来。看着眼前坐定的佩洛小姑娘,他的嘴唇颤抖了几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先举起了酒杯,向着卡缇示意。卡缇也心领神会,两人杯子就这么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敲击声。而看着卡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老绅士嘴角却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与此同时,他也只是将自己杯里的酒稍微沾了沾嘴唇,便慢慢的将杯子放了下来。

眼看卡缇的双颊有点泛红,老绅士也是笑着赶紧给她的杯内倒上新的红酒。不等卡缇推脱,他又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唉呀,老啦······一个人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当年······”虽然强行被扯开话题让卡缇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下意识的支支吾吾的附和了起来。对于老绅士的“忆往昔”,卡缇也没有什么可以插嘴的机会,只好在对方一轮又一轮的劝酒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喝闷酒终归是容易醉的,很快卡缇的舌头也都有点麻木了,眼前的老绅士的身影也开始模糊起来。终于,卡缇还是提出了那个问题:“您爱人······和您的孩子,他们······他们去哪了?我记得······我记得他们那次雪崩里就是我帮您找到他们,和您一起送上直升机的······他们现在还好吗?”

老绅士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但是不知为何看着更加恐怖了:“当然没忘啊,真是可惜,为了找到他们的遗体,你当时可是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不对啊,我······当时,当时不是······都救出来了吗······”卡缇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但是就这个细节不知为何还是牢牢地在她逐渐混乱的脑子中的站稳了脚跟。而老绅士却不急不忙,往卡缇的杯子里又倒酒。“不,你肯定是记错啦。不过也得亏是保险公司没有去问你们,不然我那些高利贷也没法按时还清啊······”

不过卡缇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喉咙中抓挠瘙痒的感觉越来越深,阵阵刺痛也从腹部传来。尽管尝试大口呼吸亦或者加快呼吸速度,卡缇也只觉得自己的肺部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的痛苦让她忍不住伏在桌上,身体因为痛苦也开始痉挛起来。可是老绅士不知为何看着如此痛苦的佩洛姑娘,却始终没有伸出援手,而是继续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是如何靠“正好”提前买下的高额保险还清赌债最后还甚至在投资市场赚了一笔的,而这笔钱就是他的妻儿在雪崩中“不幸失事”而得到的赔偿。

卡缇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口干舌燥,哪怕是最严重的醉酒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体现,她昏昏沉沉的脑子里终于是艰难的蹦出一个念头:这是中毒了。再勉强抬头看看老绅士的杯子,几乎是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这时候再看看老绅士的笑容,不知是毒素发作还是心理作用,那笑容逐渐扭曲,最后变成了狰狞的狂笑。但是卡缇的意识在逐渐消失,身体也逐渐不再受控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初救出他的妻儿后他的脸色是那么的难看,而且为什么他要坚持挤进那架小小的救援直升机,却不肯坐着自己那辆安全宽敞的豪车离开那个几乎不可能发生事故的景区。

不过一切都晚了,卡缇完全无法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开始往桌底瘫软下去。老绅士再一次举起了酒杯,“你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一切的人了,小姑娘,再见了。”不过他没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是直接倒在了地板上。随即他从怀里掏出一部通讯终端,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我,多亏你们安排的引诱计划,现在最后一个不安定因素终于是解决了。对,我需要一个清洁工来处理,我这个庄园也可以安排出售了,到时候分成不会少你们的······嗯嗯,机票准备好了吗?等这边庄园拍卖出去,就让那帮发觉问题的保险公司和混蛋警察对着那时候在谢拉格度假的咱们气的悔青肠子去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夕阳如血,洒进满是疯狂笑声的餐厅,也给躺在地上的这位可怜姑娘散开的香槟金发,镀上了这个世界能给她留下的最后的温度。壁橱上曾经的全家福摆放的相框,现在也已经空空荡荡,茫然的看着这个荒诞的世界。“咚咚咚······”就在他收拾最后的行李的时候,门不合时宜的被敲响了,老绅士皱起了眉头。

“这帮蠢货,就像那些秃鹫一样闻着味道就上来了。”

男人站在厚重的别墅大门前,握着一部破破烂烂还沾着血迹的通讯器。他也不知道是门后会是什么,但是在这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国度,他还是选择了将自己的疑问吞回了肚子里。

尽管他本来的目的只是寻找一位旧识,但是在这些种植园庄园错综复杂的庄园中,贸然寻找一位“走失”的小姑娘无异于天方夜谭。即便是半途中“友好”的从某位五大三粗的家伙手中“借”来了通讯设备以及必要的交通工具,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他也选择帮这位已经身首异处的“好心人”处理他剩下的工作。

沉思许久,他还是敲响了厚厚的木门。在等待一阵后,门被开了一条小缝。一个皱巴巴的小老头从门后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通门外的男人后,用朽木一般的声音问道:“清洁工?”

男人一愣,旋即下意识的“嗯”了一声。这位卡普里尼老人依旧十分谨慎,再三确认门外没有其他人员后,才将门缝开的更大了一点。男人压低了自己的捏人帽檐,从中挤了进去。

尽管太阳已然落山,可是只开了个别房间的灯的别墅里依旧是昏暗一片。小老头熟练的在各式各样被披上塑料薄膜的家具间熟练的穿梭,并阴阳怪气的嘲讽在自己身后磕磕碰碰的男人。当站在餐厅中,眼睛终于适应这片昏暗的环境之后,他终于是注意到了餐桌底下黑乎乎的一团不明物体。当他下意识的想要打开餐厅灯具开关的时候,伸出的手被狠狠的一棍打了回去。

“谁让你的脏手碰我的东西了?记住你这种卑贱的废物能让你进到别墅里面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赶紧工作,不然回头找你的老板连带你一起收尸!”

不知为何,小老头已经有点歇斯底里的症状。即便光线不够明显,但还是能看到他手里尖锐的拐杖顶端正在微微泛光,这是施术单元正在运作的标志。男人面对这种歇斯底里的对象,也只好作罢。借助着携带的手电筒微弱的光芒,他终于是看清了横陈在桌子底下的玉体。熟悉的翘起尖耳以及香槟一样柔软的长发,让男人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

“叹气什么?还不赶紧工作!我看你是不想活————”

话音未落,挥舞着拐杖准备施法的小老头就被一束极快的源石法术射穿了肩膀,重重地砸进实木家具堆中。当他从钻心的疼痛与懵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与男人闪着杀戮的红光的眼睛对上。一条冰凉的骨质鞭刃缠绕住他瘦削的脖颈,越勒越紧。

“我警告你,我可是莱塔尼亚的男爵,你一个下水道里的老鼠,你有什么胆子敢······”

话还没说完,只见小老头的脖颈寒光一闪,随着伴随着飞溅的鲜血,他的头颅就滚在了地板上,嘴还在一张一合,但是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当然,如果此时是白天的话,他可能在看到这位不速之客的样貌之后,就会毫不犹豫的关门谢客,甚至可能直接就开始攻击。

毕竟,一位穿着深色猎人皮衣的萨卡兹,出现在这个莱塔尼亚南部的庄园中,怎么看都是十分可疑的事情。而这位正在擦拭骨刃的男人,正是许久未露面的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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