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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阶堂大和终于完成了所有手续，他被允许进入静室，为他的工作目标——黑暗哨兵八乙女乐进行精神疏导。

所谓黑暗哨兵，自这个名词存在以来，就一直只是个理论上的概念。

未知的、强大的、不需要任何精神疏导的哨兵，人类对这样的存在充满了向往和恐惧，就像对生命的起源宇宙与大海一样，而刚巧宇宙和大海都是黑暗的。

二阶堂当然知道八乙女不是什么黑暗哨兵，即便八乙女已经整整六年没有接受过任何疏导，所有向导都被推拒在他的精神屏障之外。

传说八乙女的精神力像磅礴的浪涛，在靠近向导时又会化作柔和的云海，包裹着推开一切尝试入侵的精神力。他抗拒，但从没有让任何一个向导受伤。

他不是他的父亲。

二阶堂大和再一次对自己说。

静室内没有任何灯火，但二阶堂知道八乙女已经看到了他，他的后脑传来尖锐的刺痛，暴走的精神力刀尖一样抵着他的屏障，正摩擦着警告他。

他停下脚步，就在此时，“咔哒”一声，灯光亮了。

哨兵的视觉灵敏而脆弱，静室内的灯是为此特制的。两颗乳白色的果实一般的圆形灯罩高悬在拱顶上，灯光从三十米的高处泻下来，被绒布层层过滤吸收，变得像月光一样轻悄温顺。

大和看到了乐，二十二岁的八乙女乐。

乐正坐在静室正中间的一把高脚凳上，支着下巴，歪头打量着他。

他有六年没见过八乙女，曾经的少年如今身上已然有了成熟男人的影子——即便坐着也能看出这具年轻的躯体紧绷结实、充满力量，微卷的白发有些杂乱，浓银色的眼睛里泛漂着很淡的红血丝。

他穿着休闲的短袖衬衫和七分裤，敞着领口的扣子，一条腿屈着，另一条腿支着地，露出半截笔直的小腿。

这是很放松的坐姿，但二阶堂清楚地看到他绷直的脚背和收紧的肌肉，坐在眼前的哨兵像一只警敏的猎豹，随时可能一跃而起。

“嗨。”八乙女先开了口，冲他很快地微笑了一下，“好久不见了，大和。”

二阶堂点头。他的嘴唇碰了碰，最终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知道这样有点尴尬。”八乙女耸了耸肩膀，“其实我一点也不想麻烦你过来。但我没的选。”

二阶堂的喉结收缩了一下，他终于开口了，他尽量客观冷静地说：“理智的决定。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八乙女没有回答，依旧只是看着他。

密闭的静室中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风声，二阶堂蓦地抬起头，只听“砰”一声巨响，穹顶上那两只灯罩重重地撞在一块，光斑大幅度凌乱地摇曳起来。

哨兵依旧安静地坐着，一动也没有动，高大的石墙上却传来猛烈的锤击声，正如二阶堂被检查时听到的一样。

魔法一般的精神力。

二阶堂出神地看着墙角滚落的石屑。

强大的精神力可以加强肉体，使人无坚不摧，然而绝顶的精神力能脱出人体极限的限制，形成魔法一般的效果。

二阶堂抿了抿干涩地嘴唇，沙哑着声音问道：“你能控制它到什么程度？”

八乙女抬起眼皮，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呈现出淡淡的银棕色。

二阶堂冷静地注视着他：“从1到10分，你觉得自己对精神力的控制可以打几分？”

八乙女的唇角卷了卷：“你在给我做诊断？”

二阶堂抱着手臂，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他的目光像一把无时无刻不在度量的尺：“五感呢？你对五感的控制在什么水平？1到10分，静室内外分开评价。”

八乙女脸上的笑淡了下去：“我不需要诊断。”

“你说了不算。”二阶堂冷冰冰地开口，他的声音略微提高了点，仿佛他还是那个在向导塔说一不二、刚愎自用的首席向导，“以你现在的状态一只飞进来的蚊子都可能让你崩溃。我不是你的向导，八乙女，我不是来哄你的，我只是来确保你不会变成一个把活人碾碎的疯子。”

仿佛被他震慑到了一般，猛烈的风声和碰撞声稍微减弱了些。

八乙女静静地盯着二阶堂，过了很久，才轻轻地说：“我没法准确地告诉你。你想知道，就进来看看。”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又对二阶堂伸出手：“过来吧。”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二十米，静室的地上一样铺满了厚厚的黑色绒布，二阶堂赤着脚在堆叠的布褶上行走，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八乙女还是微微皱着眉，闭着眼睛，小臂的曲线紧绷着，他的呼吸压抑而急促，再睁开眼时，两边眼白都泛着淡淡的红色。

八乙女停留在离他三米左右的位置释放出精神力，前首席向导对精神力的控制炉火纯青，外放的精神丝如同仪器校准过一般精密纤细，从难以察觉的角度均匀地探向哨兵的意识海。

八乙女缓慢地开口：“您还是这样谨慎。”

二阶堂不置可否，他娴熟地操控着蛛丝般的细线，潜入眼前狂暴的大海。

大海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自顾自澎湃汹涌。

二阶堂闭上眼睛，继续下潜，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片狂暴的浪潮并没有尽头，飘散摇曳的精神丝如同被阻挡在高墙外，无法继续前进。

“精神屏障？”他皱着眉头看向八乙女，“八乙女，你没有常识么？如果你不撤下屏障，没有人能替你治疗。”

他的声音严厉且不留情面，八乙女嗤笑了一声，忽然懒洋洋地抬起了右手。

一瞬间，静室内所有呼啸声、浪潮声、碰撞声都消失了，八乙女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仿佛碰到了蹦床一般弹回了自己的意识海。

紧接着，他的头皮上，靠近大脑的外侧传来了一阵撕扯的疼痛。

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精神屏障被哨兵彻底地撕开，但很快他就发现并不是这样——身上传来失重感，他发现自己的脚尖离开了地面。

他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拽着头发，硬生生地从地上提了起来。

“我要是撤掉精神屏障，你怎么活啊。”八乙女好笑地看着他，又把他拽近了些，一只手忽然探进那灰色的斗篷中。

哨兵的声音轻飘飘的，和六年前一样温和礼貌：“嗯……至于你问我的五感状况——”他顿了顿，仿佛斟酌了一下，才轻声开口道：“刚才他们‌‌/你‌‌‎的时候，我听到了。”

那只手伸进袍子的时候，颅顶传来的刺痛感消失了。

二阶堂觉得自己像一件东西一样被放在八乙女的面前，他还没来得及站稳，炽热的掌心已经贴在他赤裸的腰间。

“你身上的味道好浓。”八乙女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银色的眼睛盯着空气中的某个点，“流血了？”

二阶堂逼自己站直，他没有回答任何私人的问题：“信号隔离器对你已经没作用了。”

八乙女冷冷地看向他。

那只手沿着腰际上滑，慢吞吞地停留在二阶堂的胸口，二阶堂能感受到，哨兵带着温度的指甲盖正停在他的‌‍‍‌‎‎‌身体上，而温度更高的手掌，则压着他的心脏。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起来。

理智告诉他，八乙女只是在抚摸他，然而天性让他的身体对这样的支配力感到恐惧，就像动物能察觉到天敌的视线，一双能穿透他心脏的手掌足以让他浑身颤栗。

“大概吧。”八乙女仍在有一句每一句地答话，手掌没有在二阶堂的胸口停留太久。他拉过二阶堂的手臂，看着那道刚刚被撕裂的伤口：“痛吗？”

二阶堂无视了他的问题：“如果你撤下精神屏障是否会有暴力反应？我记忆中你的精神力并不是高攻击性的。这次的失控和以前是否不同？”

八乙女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古怪地笑了：“你还记得。”

二阶堂平淡地评价：“我参与过你的觉醒期疏导。你的精神力很强，但它不擅长伤害别人。”

“哦，”八乙女好奇地问，“没有伤害你么？”

二阶堂的手指动了动，深邃的黑眼睛穿过哨兵，注视着他身后幽暗的帷幕：“没有。”

同一瞬间，他发出一声闷哼。

哨兵的手指毫无规律地从他上身移开，抓住了他半勃的‍‍阴‍‍/‎‌‎茎。

二阶堂的瞳孔微微扩大了些。

“你这次来给我做疏导，没带你的手下那些人发明的小机器吧？”八乙女垂着眸，长长的睫毛覆下来，他用指尖轻轻勾着阳器的头部，玩弄似一下下弹着，然后他看着二阶堂的性器在他手中坚硬起来，甚至泛起了湿润的光泽。

二阶堂没有挣扎，但挺得笔直的身体却像被卸了力气一样颓软下去。

“嗯？”

“……没有。”二阶堂迟缓地开口，“没有得到在您身上用辅助器械的批准。”

他说完话就反应过来，自己对哨兵的称呼已经变了。

二阶堂的表情变得空白。

他慕强的坏毛病在小鸟游家治好了一半，另一半仍然在他身体里叫嚣——从他走进静室、感受到八乙女魔法一般的精神力开始，袍子下这具身体就有了反应。

八乙女的手指停下了动作，哨兵漫不经心地问：“那你是打算用传统方式对我进行疏导么？”

“是。”

“嗯。”八乙女好奇地问，“那我的精神失能怎么办？——无法自主的恐惧，意识海被窥探的愤怒，羞愧，天生对暴力和权力的渴望，怎么办？”

二阶堂蓦地攥紧了手指，他死死地盯着八乙女的眼睛：“我来解决。”

八乙女嗤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你不是我的向导么？”

二阶堂的脸色冷了下去。

失去安抚的分身有了萎靡的趋势，而那只手无情地绕过他的身体，停留在他的臀部。

臀缝间的入口还因为不久前暴力的检查火辣辣的疼着，八乙女轻轻碰了碰收缩的肉环，就仿佛失去兴趣般移开了手。

“你是我的向导吗？”八乙女挑着眉头质问道。

二阶堂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我不是任何人的向导。”

这次他因为有所准备，没有叫出声。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八乙女伸臂把他的身体揽到自己的大腿上，又添了一根手指进去，将‎‌穴‎‌‎‌口‍‎‌‌‍撑到从未有过的宽度。

“八乙女。”二阶堂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适可而止。”

“六年前我们交往的时候，我都没操过你。”八乙女平静地说，“二阶堂，这些年有人操过你吗？”

二阶堂冷笑了一声。

八乙女也笑了：“也是，他们操母马也不愿意操你。”

“你的品味不至于这么差吧？”二阶堂讥讽道。

“你说这个没用。”八乙女的情绪全然没有受到影响，“我会操你。不过不是现在。”

二阶堂脸上的表情慢慢地消失了。

窄道里的手指抽出了一个指节，又狠狠地推了进去，他这次没忍住，痛呼了一声。

“不爽吗？”八乙女疑惑地问，“大和，你的前列腺在哪里？”

他屈起手指，换了个方向，又插了两下，炽热的甬道吸着他的手指，挣扎一般拧了一下。

二阶堂的目光仍然死死地聚焦在哨兵的脸上。

他熟悉八乙女乐的每一个微表情，他见过他的好奇、疑惑、温柔、真诚、茫然、歉意，哨兵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死死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曾以为六年时间足够他将它们淡忘，但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些记忆早已刻在了比血和骨骼还要深的地方。

只是这些熟悉的动作神情，如今却变得极其的陌生。

“乐。你的状况不好。”他低声道，他抬起左臂，将瘦长的手指停留在八乙女的脸上，“撤了屏障，让我给你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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