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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失败作,6

小说:【楽ヤマ】乐大和情人节24h(代发存放处) 2025-08-20 21:27 5hhhhh 81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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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人很少,偶尔有推车咕噜咕噜滚过瓷砖的声音。窗台边,手工风铃在微风中叮咚作响。

两周前,护工们还会低声讨论顶楼病房里新住进来的病人,而现在,新奇事过了赏味期,又变得平常起来。

二阶堂是一周前醒来的,他看着手臂上插的输液瓶越来越少,缓慢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愈合。

绕过病床,镜子里的向导额头上贴着纱布,瘦得怕人的身体罩在灰色的病号服中,脖子上的淤青还没有全部褪掉,但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很快,它们就会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从他的身体上消失。

医生告诉二阶堂,他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永久性的损伤,只要注意照顾,后遗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了他的小指——由于延误治疗,他的手指可能会保持轻微的扭曲。

二阶堂并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他谨慎地点了点头,回到了窄小的病床上。

相比伤痛,更折磨人的其实是疲惫。

过去的首席向导不可能让自己懒惰地躺在床上,一天到晚只盯着窗外的斑鸠和风铃。但现在他纵容自己这么做,他试图通过足够的休息,让自己从这种睡梦般的困乏中解脱出来。

第二周的时候,他终于能够扶着墙壁在床边走动。他也迎来了一些访客,很少,但确实有。

七濑陆会蹑手蹑脚地摸进来,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还是有点发怵。

七濑陆留下了礼物——一件灰色的长大衣,款式非常时髦,二阶堂看了一眼,朝着他离开的门笑。

这个年度似乎流行这种带着皮革的翻领,就和十几年前的卷领一样,哪怕是向导塔里最平庸的学生都会有意地给自己挑选一两件,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吸引力一点。

八乙女的朋友们跑到二十九楼上偷看他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他想。

访客们像是约好了一般接踵而至来。第一位客人——正当红的一名记者——敲门进来的时候他还有点惊讶,毕竟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接受过采访了,第二、第三个来找他推销岗位的猎头则使他的耐心彻底耗尽。

他粗声粗气地赶跑所有人,疲惫地倚着门框,拉响呼叫铃,试图叫护工在他房门前挂上“谢绝访问”的牌子。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戴着口罩鸭舌帽,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急匆匆地挤进来。

他没有坐回床上,也没有招待客人坐下,只是抱着手臂站在门口,试图用招牌的刻薄脸色让对方知难而退。

“大和!”

二阶堂高高挑起了眉毛,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这种尴尬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神秘男子的口音暴露了他,“大和!你没事就好!我去给他们带口信。”

向导拄着拐杖,离开了他的病房,沿着掉漆的老旧楼梯缓慢地往上走,一路走到哨兵的隔离病区。

这里的墙壁比楼下厚得多,但仍然达不到静室的标准。隔着一堵墙,他都能听到大笑声。

九条天似乎在高声说些什么,一些二阶堂没法辨认的嗓音也在七嘴八舌地吵闹,病房的主角——八乙女,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尽管如此,也不难从他的朋友们的表现中推测出,他恢复得很好。

二阶堂安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回到自己的病房。回去的路似乎比去的时候更远,他怀疑自己走了一个小时,但墙上的钟只走过了两格。

他有些恼恨,不知道是冲自己还是冲那些烦人的访客。他拉起电话的听筒,飞快地拨了一个号码。

接线员有节律的声音安抚了他的神经,他订了一张第二天一大早的火车票。

凌晨四点的时候,二阶堂裹着灰色的大衣和围巾,提着行李箱,出现在了列车站台。

雪下得比昨天更大,远远看去,伸向远方的铁轨像两条引线,穿插在雪原之中。

B19区的位置很偏,这班车几乎没什么乘客。但站台前,已经有一个小小的黑点等在那里。

二阶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小黑点动了一下,蹲着的青年站起来,转身看向他,脸上带着模糊不清的表情:“……嗨。”

“八乙女。”二阶堂平静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你有什么事?”

八乙女的嘴唇轻颤了一下,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定在二阶堂的脸上,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阶堂耐心地等待着。

“我听到了你打给车站的电话……我想我不能一句话都没说就看着你离开。”八乙女的声音有点局促,“对不起。”

“先让我申明,”二阶堂把行李箱放在脚边,环抱着手臂,偏过头打量着眼前的哨兵,“我不介意和你交谈,但我不想听到一堆浪费清晨的忏悔。”

八乙女张了张嘴,他的舌头仿佛黏在了口腔里。

“你要离开这儿,去那么远的地方。”过了很久,他才干涩地开口,“是因为我吗?”

“并不全是。”二阶堂回答地很快,“如果你想问我,是不是怨恨你……答案是不,我认为在整起事件中你是个毫无选择的受害者,你或许有失察的过错,但你没有承担责任的必要。”

“无论如何,事情因为我才变得无法挽回。”八乙女轻轻地说,“我造成了这么多的……伤害。我甚至没有资格说我已经尽力了。”

“你确实尽力了,只不过是往错误的方向。”二阶堂客观地指出,“这六年里,你一直在排斥你自己,你拒绝了自己的意识海,所以当它受到恶意干预的时候,你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和。”哨兵痛苦地低下头,“六年前,那一切都结束后……我怀疑一切,怀疑我自己,我的朋友,怀疑所有爱我的人们……我怀疑他们是因为受到我的力量的影响才会善待我——我也害怕结交新的关系,我担心别人接近我纯粹是因为受到精神力的影响。”

二阶堂沉默地看着他,胃中好像沉甸甸地装满了石块。他尝试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缓和:“停止这么做,乐。他们不会的。”

八乙女看着他,银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茫然。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二阶堂确定地说,“从你知道这种力量的那一刻起,你就不会再不自觉地使用它了。”

“为什么?”

“精神力的使用来自于大脑的命令。有的时候,这种命令是理性的选择,更多的时候,是本能的释放。”二阶堂缓慢地开口,“但是无论如何,它体现的都是你内心深处的欲望——八乙女,只要你衷心地不希望使用它,它就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你为什么能这么确定?”八乙女露出了一个有些悲伤的微笑,“连我自己都没办法肯定这一点。”

“你用六年的时间证明了它。”二阶堂严厉地看向他,“这六年里,你知道自己手握着国王的宝剑,但你没有一刻想要去使用它。你遇到过最极端、最险恶的境遇,只要有一丁点,哪怕你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念头,这柄宝剑就会被启用——然而事实上它并没有,你完全没有这么考虑过。”

八乙女怔了怔,没有回答。

“在你最疯狂的时刻,我不止一次想杀掉你……”二阶堂疲惫地叹了口气,“但我现在替这个世界感到庆幸,因为最可怕的权力被握在最不向往权力的人手中。”

八乙女垂下眼睛,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说话。

雪花在他们之间打着转,哨兵目不转睛地盯着站牌的影子。列车鸣着汽笛行驶进站台,“喀嚓”一声,车门打开了。

二阶堂大和伸手去提脚边的行李箱,八乙女乐却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看着八乙女,挑了挑眉。

八乙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立刻松开了手。

二阶堂用目光示意他说话。

“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想……”八乙女压低了声音,他似乎因为惭愧而无法启齿,“我看到了你留下的《风险知悉承诺书》……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打算追究你对我的伤害?”二阶堂抬高了声音,语气有点厌倦,“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认为你需要承担责任。相反,很极端地说,该承担责任的是我自己。”

八乙女瞪大了眼睛:“绝对不是!”

“闭嘴。”二阶堂懒散地呵斥了他,“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你真实情况的人。我既然选择把这个秘密留给自己,就应该对一切可能发生的问题做好预防和准备。但事实上是这六年我都对你不闻不问,我放任了灾难的发生。”

“你对自己太严格了,大和。”八乙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六年前的错误完全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你母亲的能力,我没有及时把它和你的症状联系到一起。”二阶堂以一种严苛的口吻说道,“你当时还是个孩子,乐,我有一万种更好的处理方式,但我只是把你从塔顶丢了下去。”

八乙女的肩膀很轻地晃动了一下,金色的眼睛闪烁着,埋在脑海深处的那些记忆浮上水面,他习惯性地想把它们赶出去。

“别那么做。”二阶堂警告,“接受你自己,八乙女乐。”

八乙女勉强地笑了一下,他的眼睛里饱含着感情,他尽可能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开玩笑:“如果我沉醉在我们交往的那段记忆里,你不怕再一次被迫爱上我吗?”

二阶堂皱了皱眉。

八乙女的笑容几乎无法维持。

“我得纠正一点。”向导忽然开口,“我没有被迫爱过你,也不可能再一次爱上你。”

哨兵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六年前,那些混乱彻底结束后,我的大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二阶堂谨慎地斟酌着语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是的,在那一切都结束后,我仍然爱着你……即便是现在,也依然爱着。”

八乙女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向导。他脸上流露出的情感相较于喜悦,更像是一种深切的忧惧。

“并不是受到你精神力的影响。”二阶堂看穿了他的想法,“被你这样的人吸引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答应你的求爱,绝对不是我自愿的选择。”

八乙女哑声说:“我知道。”

“任何一个有理性的人都不会纵容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们之间的年纪、地位、名声,都会让这段感情变成一个巨大的麻烦。即便你不在意那些。你完全值得拥有更好的。”二阶堂近乎冷酷地说,他抬手阻止了八乙女的反驳,“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乐,坦白说,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本身让我觉得毫无尊严。”

八乙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二阶堂绝望地发现,八乙女乐受伤的表情依旧能让他感到刺痛。

“因为我那样地伤害了你……是吗?”八乙女沙沙地问。

“不!二阶堂”暴躁地否认。

“一周前,我还因为你被打到尿在裤子里。但就在昨天,他们又通知我让我回向导塔担任首席,因为我成功治好了你的病。”二阶堂冷冷地说,“在你邀请我之前,我的外出申请从来没有得到过批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八乙女没法回答。

“这一切都让我毫无尊严。”他呼出一口洁白的雾气,“我知道,你同情我从没得到过爱的人生。但是乐,爱对我来说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世界上至少有一半的人在忍受没有爱的生活,而我的一生都在忍受他们没法忍受的东西。”

冷风卷起二阶堂的头发,八乙女用力地注视着他的侧脸。

第一次的,哨兵感受到了一种无望的悲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随着雪花飘出来:“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

“是的。”二阶堂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把那些淤青都掩盖在下面,他的语气很谨慎,但说出来的话依旧伤人,“北亚离这里很远,离核心区也很远,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踏足那里。我想你也是这样。”

  

  八乙女笑了一声,说:“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

“我希望你不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二阶堂静静地说,一遍又一遍地,澄清他的诉求,“我希望你不要尝试联系我,不要给我写信,不要通过任何方式让我知道你的任何信息,除非你遇到了其他人无法解决的问题。”

“好。”

“我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你给我提供任何东西,”向导补充道,“我们在这儿分开。一切都在这儿结束。”

“好。”

八乙女尽力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但它还是被向导捕获了。

“你还想要什么?”二阶堂低声问。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八乙女的嗓音颤抖着,“你真的不能晚两天离开吗?”

“愈合是一个人的事,八乙女。”二阶堂不耐烦地说。

“那些没法愈合的呢?”八乙女追问。

二阶堂沉默了,他提起脚边的箱子,这次哨兵没有再阻拦他。

列车再一次鸣笛催促旅客,二阶堂捏着口袋里的车票。

他低着头,不去看八乙女的泪水。那些眼泪从银色的眼睛里落下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要丢掉车票,和八乙女乐接吻。

但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二阶堂无声地站直了身体,乘务员再一次吹哨的时候,他犹豫地张开手臂,拥抱了一下面前的哨兵——这与其说是拥抱,更像一次短暂的触碰。

两人的视线在那截错位的骨头上交汇。二阶堂忽然得到了答案。

“战争结束之后,伤疤通常会被当做英雄的徽章。”他平静地说,“没法愈合的伤口也是这样。”

八乙女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哨兵露出了一个带着眼泪的微笑。

他们在对视里消磨掉了仅剩的时间。

“再见,八乙女乐。”二阶堂说着,收回了手臂。

“千万照顾好你自己。”八乙女挽着他的臂弯,把他送进车厢,然后倒退着回到站台,“再见,大和。”

车门随着刺耳的嗡鸣声关上,列车在摇摆的铿锵声中驶出站台,驶进风雪。

二阶堂透过车窗看去,铁路边,哨兵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一个袖珍的黑点。

但他一直在那儿,一直在那儿。

直到消失在平原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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