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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波利的月亮(秋篇·1914),2

小说:加里波利的月亮加里波利的月亮 2025-08-20 21:27 5hhhhh 9990 ℃

“别动。”

歌蕾蒂娅用上了命令的口气,粗暴又匆忙地分开了艾丽妮的双腿。她几乎停下呼吸,心跳因情欲和猜忌激烈地动荡着。分开艾丽妮的耻丘,上方紧闭阴唇阻挡着她的视线。她将手指放上去,一些淫液就滴落下来,想象中omega的性器本该具有无限的纯洁美好,此刻它却好像一张露出嘲笑的嘴脸,她看到这粉红的肉色就感到头晕目眩的迷惘。

入夜了,舷窗外静得吓人,海面上的月光也可怖起来,穿过浓雾的身体勾着海浪的腰肢。海翻涌出喘气和咕哝声,每个浪头都想咬下雾的一块肉。有一只庞大的海洋生物浮上来,甩了两下尾巴又降下去,只剩一团漆黑的影子。风刮着舷窗的厚玻璃,舱室上方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白天稀疏平常的动静在黑暗里总是格外怪异。在这些响动的诡异节拍中,歌蕾蒂娅慢慢推开两瓣阴唇,又将大腿根往上推了推以便检查。她看了一眼,然后难以置信地再看了一眼,只感到浑身都因可怕的猜忌成真而无力地发抖。现在事情再清楚不过,一直视若珍宝的少女其实是个不知廉耻的小荡妇,背地里还不知道被几个人临时标记过。

歌蕾蒂娅感到自己的某一部分死去了。几小时前她还想着婚姻,现在所有真挚的感情都沦落为了笑柄。常有贵妇人往伴侣头上戴绿帽子,伦敦的一位大法官、有许多庄园的公爵、知名的小说家……光是歌蕾蒂娅认识的就有好几个。以前她对他们的遭遇漠不关心,甚至还有抱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态度,但现在这种可怕的事情轮到她自己了。大家是怎么对待这种受到背叛的alpha的,歌蕾蒂娅再清楚不过。他们会一边竭力忍住笑一边朝她探头探脑,用散发着愚蠢的眼睛上下打量,不等她走远就开始兴奋地议论纷纷,假装避嫌实际上恨不得给当事人听到闲话。好在比起上流社会婚姻中这些大家都乐于见到的背叛与出轨,唯一的幸运是能够嘲笑她的看客也只有她自己,胜利号这个狭窄的世界一而再再而三地拖迟了她们的结合。

“您是我最尊敬、最爱的人。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是开着鱼雷艇冲向德意志的战舰也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少女说过的话彻底变了味。这到底是敷衍还是恭维?她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爱她?她怎么好意思收下带有求婚意味的手套?她不知羞耻吗?她是不是像那些上流社会婚姻中的omega那样生性放荡且虚伪?这些问题反复抽打着女人,把她的尊严、冷静、体面一点点撕下来。她再也忍不住了,抓住艾丽妮的下巴和脸颊逼她和自己对视,厉声质问道:“你都干了什么……和谁,都有谁?!”

艾丽妮的脸色变得惨白。事情终于到了这一步,她知道某种还未拥有的、很美好的东西碎了一地。但她没能搞清歌蕾蒂娅真正恼火的原因,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童贞已经永远地被劳伦缇娜占有、夺去了。歌蕾蒂娅的身体投下的阴霾吞没了艾丽妮,微弱的光线遭到黑暗的拒绝,怎么也触碰不到失神的灰眼睛。

“对不起……女士……我、我早该说的。”她看着女主人冷冰冰的脸,即胆战心惊又怀着愧疚,忍着疼痛慢吞吞说着,仿佛这样就能延缓一些审判到来的时间,“缇娜少尉发现我是omega……她……”

“够了……太不检点了。”

歌蕾蒂娅不想知道具体的细节,于是快速出声打断了辩解。她没有放开手,只是一动不动地瞪着身下的少女。过了很久,她才带着勉强维持住的表情又问了一句:“还有别人吗?”

“不,没有了。”艾丽妮赶紧说,似乎这样就能弥补过错。

“你们什么时候……”女人的话不由得带上了怒意。怒火还没烧完她的体面,她说不出那个淫荡的词。

她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两分,艾丽妮的下颌骨处被捏得直发痛。虽然歌蕾蒂娅没有说完,但她大概知道她在问什么:“圣诞节之后,缇娜少尉会找我去她的宿舍……还有达特茅斯的那晚……女士,真的很对不起……我、我不会再找缇娜少尉做游戏了……”

听了这话,歌蕾蒂娅几乎气得笑出声来。听听看吧,游戏,她把这件事叫做游戏。胜利号泊进达特茅斯之前,少女过来请假的样子是那么的局促不安,原来是要去和少尉偷情啊。艾丽妮在其他女人身下承欢浪叫的场景几乎就浮在眼前,年轻貌美的少尉似乎还投来了挑衅的微笑。

“对不起,请您原谅……唔、呒……”

歌蕾蒂娅还沉浸在屈辱中,却突然感到肉棒顶端传来了湿漉漉的触感。艾丽妮已经在床上跪趴下来,张开嘴含住了那根对于她的小嘴来说过于硕大的肉棒。她记得每次用嘴吸出带腥味的白浊液体后少尉总是很开心,于是也想用口交平息主人的怒火。

少女淫荡的行为再一次震惊了歌蕾蒂娅。她目瞪口呆地看向身下,艾丽妮已经捧着棒子含进了一小半,正努力吮吸着顶端。不管女人怎么想,刚刚由于愤恨软下来的肉茎都很是兴奋,还在少女手里跳了两下。得到回馈后她做得更起劲了,埋下脑袋让歌蕾蒂娅的性器进得更深,顶到喉咙后硕大的棒子就再也没法深入下去。少女回忆着为劳伦缇娜打开喉咙的方式,边摇晃脑袋缓解痛苦边艰难地吞咽肉棒,身上的羽毛一阵阵竖直。

艾丽妮的小嘴塞得满满的,左右两侧晃动的口腔肉壁轮番取悦着女主人的性器。她很快知道了怎么容纳这根巨物,开始前后摇晃脑袋主动让顶端一次次撞开自己的喉咙。包裹在茎身上的嘴唇随动作反复拉长,时不时翻出唇内的粉红嫩肉。歌蕾蒂娅不禁将手放到了少女的耳羽边,轻轻按压她的头以便进得更深。

但是,艾丽妮做得越好,越让女人性欲难耐,同时也就越让她怒火中烧——这种事小贼鸥肯定做过许多次了。虽然她的肉体正在享受源源不断的快感,灵魂却好像从床上走下来开始在一边旁观起来。从床边看去,歌蕾蒂娅发现她自己已经变成了快乐地笑着的少尉。少尉边享受艾丽妮的服侍,边张开嘴嬉笑着对她说起了话。

有人打你的右脸,就把你的左脸伸出去给他打。有人夺你的外衣,里衣也任由他夺去。

——什么?这太荒唐了。

主啊,我弟兄得罪我,我当饶恕他几次呢?到七次可以吗?

——不,一次也不行。

她受不了再这样下去,于是拉着少女的头发将她拽离肉棒,一根细小的羽毛在粗暴的行径中掉落下来。

“这是你自找的。”

歌蕾蒂娅恶狠狠地说,握住肉棒快速摩擦起来,手掌间的滑腻感觉让她反胃。她命令艾丽妮翻过身,扯下裤子提起性器就往带水的花穴里插去。第一次插入没有成功,过大的肉棒从少女的臀瓣上滑了出去,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淫靡的水渍。第二次棒身刚刚埋进了一半,艾丽妮就颤抖着喊了出来。

“不行,女士,塞不进来了……呜,比劳伦缇娜的大好多……啊!”

贼鸥竟然在她的床上堂而皇之地喊着情妇的名字,听起来还是格外暧昧的爱称。怒火冲上心头,歌蕾蒂娅往正操干着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挺翘臀肉随着清脆的掌掴声荡出清水般的波纹,待到恢复原状时只留下一片红痕。她不再怜惜少女,一边凶猛地顶进性器,一边用近乎气急败坏的语气命令道:“闭嘴!你这不知廉耻的荡妇……”

吃痛之下,艾丽妮回过头可怜兮兮地看了她一眼,那双会说话的灰眼睛惊慌又绝望,还藏着熟悉的执拗劲在埋怨和发问:你要把我怎么样,你会把我怎样呢——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歌蕾蒂娅没有理会她,只顾着报复性地将性器整根抽出再插入。她想象艾丽妮在另一个女人身下淫荡的模样,抓着少女柔软腰肢的手也越来越用力。艾丽妮几乎动弹不得,整个人软软地趴在床上,正被反复抽插着的小穴成了整个人的最高点。最后女人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往最里面狠狠插进去,肉体和精液的双重冲撞弄得艾丽妮哭出了声。精液灌满了小口袋,又随着性器的拔出从张开的花穴里滴落出来。

发泄完性欲后,歌蕾蒂娅整理了一下睡衣。接着她想象了一下最平静最冷漠的语气,才带着厌弃的心情对床上被玩弄得乱七八糟的少女说道:“滚出我的船。”

曾经珍视的一双灰眼睛再次变得水雾朦胧,泪水接连顺着脸颊翻滚到床铺上,但现在少女的眼睛再也打动不了女主人了。歌蕾蒂娅从艾丽妮的衣服内衬里抽出她小心保存的刺绣手套,当着她的面扔进了垃圾桶。可惜船上的舷窗都是封死的,不然她真想把这双手套连同变得灰暗的心一起扔到海里。做完这一切后,她也不想留在休息室和艾丽妮过夜,独自回到了办公室撑着醉醺醺的脑袋任凭自己半梦半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一阵奇怪的响动,还有年轻女性的开怀笑声。舱室里忽然闯进了不速之客,竟然是穿着一身修女装束的缇娜,手里还拿着本福音书。歌蕾蒂娅记得她确实是个虔诚的基督徒,现在看来真是再虚伪不过。缇娜少尉带着隐秘的微笑走过来,对着狼狈地趴在桌上的舰长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您难道不该饶恕我吗?将您的右脸也伸过来,把您的里衣也给我!”

歌蕾蒂娅愕然了。她很快想起来时锁了门,绝不可能有人进来,这只能是梦。灯光和月亮都显露出近乎真实的冰冷,刺激得她头脑里一跳一跳地发痛。头痛欲裂的时候歌蕾蒂娅再也控制不住压抑已久的怒火,她想要给可恶的情妇一点颜色看看,却忘了少尉并不存在于这里。

于是扑过去的女人穿过幻象撞上了舱壁,拳头在金属门上撞破了一层皮,血一直流到了阀门处。好在被酒精麻痹的头脑终于清醒过来,喋喋不休的少尉消失了。歌蕾蒂娅顺着舱壁滑坐下去,看着窗外渐渐下沉的月亮想了很多。乌云密布的思绪中掠过一道闪电,那道闪电窃窃私语地说也许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可是她马上想到不再有任何阻碍的粉嫩穴道,还有那亲昵的一声“劳伦缇娜”,一切真是再明了不过。她因为产生这个想法感到更加痛苦,对少尉的恨意也越发鲜明。这种时候往往会有一场不可收拾的决斗,歌蕾蒂娅虽然认为那是一种很无聊的虚伪光彩,但也并不介意用手枪快意恩仇。上膛,一二三,开枪,她对枪法很自信,倒在地上的一定会是少尉。她要把准星对着女人的头颅,让子弹给富有魅力的脸庞开个大窟窿,最后她要让艾丽妮好好看着那具尸体,抑或是情妇挣扎死亡的丑态。

但是这里不是伦敦,也不是乡村庄园,而是半夜拔锚启程向战场飞驰而去的无畏舰。舰长与飞行员为了一个窝藏在船上的omega决斗,不仅有失体面还会影响大局。要是她把少尉打死了,该去哪里找一个新的飞行员?要是少尉把她打死了……不,没有这种可能。不管结果如何,战争结束后都得去军事法庭走一遭。为一个自甘堕落的少女做到这个地步太可笑了,她相信少尉也不会蠢到举着枪闯进指挥室要求一场决斗。

决斗的方案已然不可能,可她又不能什么都不做,那就等于将少女推向缇娜少尉的怀抱,她绝不愿成全她们。无论你许什么愿你的邻居都能得到两倍——那就捅瞎我的一只眼。这个经典的笑话没那么好笑了,因为歌蕾蒂娅现在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一个更加阴暗的念头冒出来:把艾丽妮整日锁在舰长休息室里,彻底阻止她们两人会面。储备舱里放着不少预防哗变的刑具,想要找到锁链再容易不过,只要往细小的脚踝上卡住镣铐,贼鸥就彻底没法飞走了。这是个好念头,也好到足够让歌蕾蒂娅对自己感到恶心……想来想去,最后她累了,只是简单地决定第二天找艾丽妮好好谈一谈。在彻底睡着之前,她还在反复操练着冷漠和尖锐的语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对这场谈话抱着奇特的期待。

天亮了。胜利号的舰长从桌子上醒过来,像上了发条一样开始转动。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换好衣服,打开办公室的门往主甲板上走去。每天早上抽空亲自监督清洁工作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哨兵们站在舷梯边看到舰长,远远地就朝着她敬礼。

哨兵之中的某个小伙子令人在意。他很年轻,以至于有什么想法都会写在脸上,歌蕾蒂娅一眼就看出小伙子有什么想说的,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于是整个脸都憋得通红,耳朵都要冒出蒸汽。她走过去,摘下帽子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亲切:“还有什么需要报告的吗?”

小伙子犹豫了一会,眼睛总往舷梯上飘。最终他下定决心,又行了个礼才回道:“是的,长官。昨天在半夜值班的时候,拔锚前您的贴身船童过来了。她说她必须下船,还说是您的命令……所以我们就给她放下了梯子……”

歌蕾蒂娅的脸色僵住了。她刚想责骂年轻哨兵不负责任,就想起昨晚提裤子的时候好像确实说过类似的话。是“滚远点”,还是“离我远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回忆的阀门忽然打开,记忆就像流水一样灌进了歌蕾蒂娅的脑海,她想起自己说过什么了,还想起了少女的另一句话。

“滚出我的船。”

“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胜利号的正漂泊在茫茫大海上,环顾四周看不见任何一片陆地,海平线给舰队画了个无比巨大的圈。这是军舰上稀疏平常的景色,她清楚景色中少了一个重要的人。

大概是看到舰长面色不善,小伙子赶紧挺直身子大声说道:“对不起!长官,是我的失职!”

“不,不是你的错。”歌蕾蒂娅的说话声有些有气无力,她挥挥手转身离开,“是我命令的。”

在歌蕾蒂娅离开后,艾丽妮抱着被子哭了很久,才勉强擦干眼泪开始穿衣服。她望着休息室里的一切,觉得就连角落的灰尘也珍贵得发光。在眷恋之中,她想到自己已经不再有资格多作停留,便感到撕裂身心般的痛苦。与此同时,少女的小腹处也一直抽搐着发涨发痛,穿裤子的时候精液时不时从股间滴落下来。艾丽妮穿上便服,关门前最后一次望向舷窗外明亮的月色,然后忍着疼痛在锚机开动之前赶到了舷梯边。

哨兵们对少女要求下船的举动感到疑惑,但因为艾丽妮是舰长身边的人,平时说话也从不弄虚作假,他们还是放下了舷梯。艾丽妮谢过他们,迈着发抖的步子慢慢走下梯子,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在港口上跑远了。她不敢再看胜利号一眼,因为那样含在眼眶里的泪水肯定又止不住了。她跑出港口,跑进了不知名的小镇边缘。大半夜里,漆黑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能看到一盏煤油灯挂在路口中心。路口靠着一片小树林,浓密的树叶几乎贴到路边几座房子的瓦片上。向小路那头看去,有更多零星的灯火在夜空中闪烁,这是座大概有几百来户人家的镇子。艾丽妮将手缩进袖子里,弓起腰往有光的地方走。越靠近镇子,轮胎、铁轮和马蹄的印迹就越多,前一天的雨水蓄在这些小水坑里,坑底往往还有几片腐坏的落叶。

一路赶来,羽毛被雾黏上水汽,鞋子也渐渐在这些小水坑里踩湿了,艾丽妮整个人在咸湿的海风里瑟瑟发抖。她迈进陌生的镇子,站在公所与广场边看着这里唯一一条宽阔的马路。这条大马路一直通向夜与星空,那一头似乎有一张无边无际的巨口,吞噬着两侧打了烊的商铺和门窗紧闭的民房。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大鸟发出难听的叫声,在房屋上盘旋几圈就离开了。就在它们起飞的房屋有许多深深的窄巷,像许多可怕的黑眼睛似的盯着闯进镇子的小探险家。

少女停住了脚步,感到茫然无措。在黑漆漆的路上,她满心想的都是快些走到有光的地方,快些走进镇子里,可是真的走到了这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上衣口袋里连一便士都没有,客房就不要想了。街区里也不见能稍作歇息的长椅,路上到处都是水渍没有能坐的地方。于是她顺着马路接着走,直到看到了一座小教堂。门紧紧锁着,敲门也没有回应。不过教堂总能给人一些安慰和寄托,她实在是太累了,便靠着门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艾丽妮的衣服几乎被雨水打湿透了,几位小镇居民和前来开锁的修女正围在她身边,时不时发出窃窃私语。湿到透光的便服不再能掩饰性别,现在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好奇到底是哪家的omega大半夜躺在街边。

艾丽妮很快冷静下来。她理了理衣服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开口向修女询问哪里可以找得到工作。从前在胜利号上即不需要担心钱财又可以体面地生活,但现在女主人丢下她了,没有工作就无法生存下去。歌蕾蒂娅冷漠的话像一把刀子插进艾丽妮心口,并且这把刀子再不会拔出来,每当她想起刀柄就要自行转动两圈。

修女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然后往码头的方向指指:“许多年轻人都参了军,码头那边缺驳船工……不过,那是个体力活,像你这样身材娇小的omega他们不见得会雇。”

艾丽妮朝她指的方向看去,认出那是昨天一路走过来的港口,心里又觉得像是有刀子在割。修女以为她在担忧,便又指着另一个方向宽慰道:“别担心,孩子。那边生产弹药的兵工厂总会要你的,他们几乎谁都要。但是……唉,在那里工作实在是……”

这时候路过了三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他们看到少女湿漉漉的衣服就吹起了口哨。其中一个听见修女的话,毫不脸红地插着口袋朝这边喊道:“让她来伺候我的鸡巴,我愿意付一英镑!”

教堂门口回荡着下贱的调笑,老修女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绛紫色。她勃然大怒,撑起腰将两脚叉开,气势汹汹地朝混混们吼起来。三位年轻人见状哈哈大笑,似乎引起老修女的怒气才是他们真正的笑料。

笑够了的混混们扬长而去,看热闹的人也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老修女打开教堂的门,进去前又充满同情地看了像个落汤鸡的少女一眼,告诉她如果没有地方去晚上可以在教堂里面过夜,只要赶在关门时间前过来就好。只有艾丽妮还站在原地暗自琢磨混混的意思——听起来,他也想和她做游戏,但是这不可能,因为艾丽妮不仅不认识他,还讨厌他的态度和一张丑陋的马脸。她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付钱,并且因此隐约感到自己被侮辱了。

在少女长达快五年的舰船生活中,歌蕾蒂娅确实将她保护得很好。可是女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什么性知识也没教给艾丽妮,两情相悦后又觉得她自然而然地会知道一切,就像她们alpha一样。从十二岁就开始在船上过与世隔绝生活的艾丽妮来到小镇,就像一头无知的绵羊走进闹饥荒的小村子里,不知道饥饿的人眼里正在放光。

艾丽妮先向港口走去,一路上的景色都在阳光下换了个面貌。小屋子的房顶是五颜六色的,灰浆墙壁上有许多孩童留下的涂鸦。小路边上开着不少野花,灌木丛里时不时会跑过小小的野兽。树林里时不时钻出一两个脸上抹着灰的小孩,对艾丽妮腼腆笑笑就缩了回去。重新回到港口,她看到这里已经热闹起来了,码头工人四下走动,忙着从驳船上卸货或是把箱子搬上船。

“你需要一份工作?去、去,这里不是给你玩的地方……”

果然正如修女所说,她被拒绝了。艾丽妮并不沮丧,毕竟修女说镇子南侧的兵工厂很缺人。在她离开的时候,一位原本愁容满面扛着箱子的精瘦男人故意走到她身边,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大声说道:“omega就该待在该待的地方!”

他显得高兴了起来,似乎是暂时遮蔽了生活上的一些烦恼。艾丽妮停下脚步,抬起羽毛和灰眼睛问道:“omega该待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呢?”

所有人都发出了哄笑,仿佛小孩子在问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码头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艾丽妮低下头快步离开了,她的问题又没能得到答案。再次穿过树林时,小孩子已经不见了。乌云遮住了阳光,漆成彩色的屋顶也不再闪烁,而脚底的烂泥还是那么缠人。

她来到工厂里,负责人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但又摆出说教的姿态,试图让少女明白这份工作是一种赏赐,本来她们omega是没有资格来这里工作的,但是原先身强力壮的工人们都进了军队,所以他也没什么办法。艾丽妮没吭声,只是盯着鞋子尖端想着精瘦男人和混混的话。然后她戴上帽子走进工厂,撸起袖子戴上手套,开始学着别人的样子往炮弹壳里装火药。

炮弹壳一箱接一箱跳上桌,她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只感到双臂酸痛,头昏脑胀。厂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电灯,拉得长长的影子在弹药箱和工作台上晃来晃去。弹壳在阴影中好像一大堆狞笑的魔鬼,拍着肚子催促工人们快点填满它。工厂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急促又压抑,一股寒气从少女单薄的裤装底部涌向全身,但热气却从皮肤上渗出来,凝成汗泼洒在工作台上,滴落到地上。中午工人们简单地吃了份不加肉的三明治,晚上则是粥。然后她们一直干到深夜里,城市近郊狺狺狂吠的狗都爬回窝里闭上了眼,那盏唯一的电灯还在散发着阴冷的光芒。

第一天结束时,艾丽妮几乎说不出任何话,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多吐出一个字。她摸黑顺着马路来到教堂,所幸善良的修女遵守了她的承诺,她让少女睡在长椅上,还给了一条厚毯子。

然后这样的日子疯狂地像运输弹药的车轮一样循环往复,没有假日,工时有时长达十四个小时,而报酬却低至每周四十先令。但这四十先令也并不容易拿到,艾丽妮注意到工人们的薪水并不一致,长工和短工混杂在一起,计件结算的人与计时结算的人也会分到同一组。于是,当她们觉得工资不合理时,一通相互的谩骂和指责后什么也不会发生,大多数人第二天依然会站到生产线上。

这糊弄不了艾丽妮,负责人第一次从数字上克扣她的工资时就被识破了。男人的狐狸脸上立刻装出敦厚的笑容,说是他搞错了。他很聪明,意识到女孩有其他工人没有的可怕武器。为了贿赂她不使用这种武器,负责人悄悄多给了她一些钱,明里暗里地表示愿意提拔她当组长。

艾丽妮没有接受贿赂。她做了一份图表,详细地算出了负责人克扣了各个小组多少钱,并分发给每个人。于是在某个午后,愤怒的工人们围住了那个长着狐狸脸的男人。

“这下你糊弄不了我们啦!”

不管负责人怎么巧舌如簧地表示这都是一场误会,愚蠢又好糊弄的omega们都没有改变态度。她们强硬地索要应得的钱,僵持六个小时后男人妥协了。但他气得发抖,他那狭小的狐狸眼睛发出了毒辣的光,直直地看着始作俑者。

同样都是拆穿骗局,没有了歌蕾蒂娅的庇护事情显得糟糕多了。负责人当天就解雇了艾丽妮,这在她的预料之中。但让少女觉得奇怪的是,狐狸脸男人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不悦,反倒是和和气气地把她请出了工厂,还祝她生活愉快。

怎么可能愉快呢。

艾丽妮看着渐渐落下山的夕阳,不知道该去哪里好。要不要再去港口问问呢?附近的餐馆和酒吧会缺人手吗?她踮起脚往一家餐馆里面看,发现生意惨淡得很,便打消了进去询问工作的念头。路边硌脚的小石子翻了几圈,滚到土沟里不动了。最后一次结算的硬币也在口袋里翻了几圈,不知道够不够这周的面包钱。忽然,她看了一眼餐馆的玻璃窗,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有人一直在背后跟踪她。

少女想要找个人群密集的安全地方,可是现在天几乎完全黑下来,小镇本就人口稀疏,参军热潮后街上更是没什么人了。她听到背后的脚步也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拐进了巷子里。

看到omega居然主动跑向危险的地方,她背后的三个混混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他们窃笑两声,立刻追了上去,边跑边盘算着接下来怎么玩才更有意思。眼看着就要抓到贼鸥,结果一个弯道拐过来,跑在最前面家伙一下撞到了另一位女人。

“弗雷德。”女人认出了他,捏出娇媚的语调喊他的名,扑满粉的脸上露出笑容。

叫弗雷德的混混咒骂一句,拍拍衣裳斜着眼睛看她。

“老婊子。”他冷淡地回道,伸手推搡女人,“让开,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儿?不是过来找我快活的吗?”

女人笑得更开心了,她把整个身体往混混身上贴过去,几乎裹住了他的大半个胸膛,也挡住了他的视线。乘着这个时间,艾丽妮藏到了最拐角的垃圾箱里,竭尽全力压抑着呼吸声。弗雷德和两个小弟在死胡同中逛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他们打开垃圾箱,但是没有想到有人会整个地把自己埋进去,于是随意扫了两眼就啪地盖上了盖子。

“妈的,跑了。”

弗雷德朝地上啐了一口,又看向了女人。这次他的眼神里带上了欲望,负责人托他教训的年轻女孩玩不到了,但这里还有个付钱就能用的老女人,将就一下吧。

接下来的事情让艾丽妮震惊得无以复加。她从板的间隙中看到了一切,混混们轮流掏出性器插进女人的嘴里,女人则是做着她对劳伦缇娜和歌蕾蒂娅都做过的事情。在弄出眼熟的白浊液体后,三个混混笑起来,往女人身上扔了几个硬币。硬币的反光深深烙进艾丽妮眼中,忽然好像有一道雷劈中了她,她明白了少尉的游戏是什么,也明白了歌蕾蒂娅发火的真正原因。未涉世事的少女终于在残酷的社会中通晓了伦理游戏的运行规则,并因回想起过去的两场性爱浑身发抖。

女人弯腰拾起地上的先令,精液从她的股间和嘴角滴落。她看着混混们消失不见,才朝垃圾箱笑着说道:“没事了,出来吧。”

垃圾箱动了两下,女孩慢慢探出身子,又慢慢跨出腿,浑身沾满脏污,眼神悲哀又麻木。她望着妓女,嘴唇蠕动两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艾丽妮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女人又笑了笑,抹干净嘴角的精液回破板房里端了杯茶出来。说是茶,其实就是热水,里面飘着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的叶子,但这依然让少女觉得好受多了。

“你可以叫我弗兰。”

艾丽妮知道是弗兰帮自己引走了混混,赶紧捧着缺了一块的茶杯道谢:“谢谢您,弗兰女士。”

女人夸张地笑起来。

“这是什么话!女士!哎呀,亲爱的小宝贝,不要那么叫我,我承受不起。”

“谢谢你,弗兰?”

“这就对了。”

破屋子里又走出两个女人,看起来她们和弗兰是同行。但艾丽妮觉得她们人都好极了,因为那两个女人用手帮她挑出了羽毛间的脏东西,还友善地问她怎么会被弗雷德缠上。

于是少女就从最开始说了起来,三个女人也乐意去听。毕竟她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听人说说故事就足够解闷。舰船上的风光令妓女们大开眼界,艾丽妮为能让她们高兴由衷快乐,可是那段回不去的时光也令她心酸。她尽力忍住想哭的欲望,把自己的情绪中抽出去,将登上胜利号至今的经历当成纯粹的故事去说。这些在她看来很善良的女人们对情感遭遇最为感兴趣,一说到少尉或是舰长就像群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可是听到最后她们都沉默了,因为故事没有什么好结局,主人公刚刚才从垃圾桶里爬出来不是吗。

“这么说,我们的小艾丽妮差点能和有几百顷庄园的alpha结婚呢。”比弗兰矮一些的女人惋惜地说道,还带着一丝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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