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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叶睦的记录仪

小说: 2025-08-20 21:27 5hhhhh 7770 ℃

若叶睦的记录仪

[在开始前需要告知,监察部门本想着要直接提取犯人的记忆,而行为认知科认为先采取对话的形式更为妥当,我们会以影像的形式储存本次记录,以此作为历史资料供人参考。我谨代表个人的部门,感谢你能够接受这次访问。]

……

[你没有什么问题么。]

如果有也会没有不是么。

[好吧,哲学并不在我们讨论的范畴,那不妨来谈谈已经解决的‘大麻烦’,关于‘丰川祥子’的事情。]

您应该知道的,我被改造过,编入记忆对于现在的技术来说还有些难,但是想要清除易如反掌。

[有关她的记忆都被清除了?]

这当然没有,倒不如说她甚至帮我恢复了许多。

[如何恢复的?]

讲述,就像现在这样。

[根据你的行动记录,你们第一次相见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周,她就这样完成了你的布道?]

布道这个词用在我身上不太合适,或许用在若麦身上更为贴切。祥只是帮我找回了一些被丢失的东西。

[若麦是?]

一个纯种人,也是祥在我之前加入共犯会的,她原先大概是在运营流媒体播客,祥认为她的加入能够帮助我们的理念得到更好的传播,她只用了一顿下午茶的时间就说服了若麦。

[共犯会?我想通用称法应当称作同盟会?]

那是我们的内部说法,祥从一开始就认定她所开展的活动并不合时宜,但她说她不想再等待了。

[契机是什么?]

一三零号,也就是我与祥阴差阳错会面的任务。不,不应当是会面,应当是重逢。原谅我的词汇模块还并不完善。

[这无关紧要,请详细描述一下经过。]

这很长,你想要听哪部分。

[不如我们从任务开始。]

那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救灾,下城五区的压力炉发生了轻微的燃料泄露,引发了一场半径五十英尺的火灾,以往这样的任务是用不到改造人的,毕竟我们的工艺要比克隆人复杂许多,但那天被询问到具体情况的需求时,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我并不想让自己任务历史中出现疏漏,所以一同前往。

我们抵达现场只用了十分钟,洪流交通系统十分便利,而爆炸就发生在第十一分钟,那个区域负责人隐瞒了附近不到十英尺的仓库中存放摩瑞亚液的事实,所有附近的救灾克隆人都被炸毁了,而稍微远一点的,也很快被火焰所吞噬。我没有温度感知的功能,又因为身体不可燃,所以火苗只是短暂在我身上停留,我看着他们燃烧,发出痛苦的嚎叫,声音很快也平息下来。整个区域散发着浓重的肉焦味——这是嗅觉模块告诉我的,我很惊奇它也能够分辨出这种气味。

[那你之后做了什么?]

爆炸应当也诱发了变幅器的损坏,电磁波使得我的通讯系统和记录功能都坏掉了,不过并没有伤害到我的核心,所以我依然能够运动。任务已然被判定为失败,但我的指令原则让我进行着收尾,好在那附近再没有这样的仓库了,而爆炸也清除了燃烧半径内的大部分可燃物,到了大概凌晨四点的时候,火自主熄灭了,我找到了一个未被烧毁的隔离袋,把克隆人残肢都装进去准备带走。

[所以丰川祥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离四点一刻差一分钟,我先是听到了脚步声,起初我以为是增援,而后发现脚步声表明只有一人。我躲在被烧坏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后面,热红外成像告诉我来的人不是改造人,危险判定为绿色。

[她是怎样发现你的?]

我自己主动站出来去找她的,改造人面对非改造人有着十成十的把握,即便我刚刚处在一场爆炸的中心。她先是走到了仓库那些被烧毁的存储架残骸中,而后大概是注意到了地上的隔离袋,我觉得这或许关系到我的前同事们的——即便现在那已经成了一堆烧焦的肉块,但被她看到总觉得不是很妥当。

[她见到你没有表现出敌意么?]

我想应当没有,我的虹膜告诉我她脸上更多的表情是震惊,她跟我一样有着金色的瞳孔,这也令我感到惊讶——但我的情感模块一直都处于最低的阈值,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说当时并没有情绪出现在我的脸上。

[那她是如何说服你跟她回到基地的?]

这个过程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复杂,刚刚我说过变幅器的电磁波冲击,这种由内而外的攻击,对于改造人来说要比炮弹要威力更大。她见了我之后就朝我快步走来,因为没有敌意所以我也没有任何防备,她似乎很清楚我这个型号的改造人构造,十分简单地找到了颈后发丝的接口,给我植入了一个木马,我就丧失了运动行为能力。

[你怎么会让她触碰颈后?]

拥抱。那时她的衣服不说崭新,起码是很干净的,在我们短暂对视后她就拥抱了我,衣服因此也沾上了很多黑灰,大概还有捡拾克隆人粘上的一些残损碎肉,这种行为在我的认知中从未发生,系统用了大概一秒钟的时间进行了解析,并向中枢传递了含义,依旧被判定为正向感征,也就是这一秒她触到了我的接口。

[你的防火墙程序没有启动么?]

记录员,您的资料应当显示了,在例行检查中,我的防欺骗对抗记录也一直良好,她的程序并不是像你们报告书里写的那样绕过了我的自检,也不是破坏了它,打一个比方的话,更像是禁闭森严的城垒对她反而打开了门。

[这是如何发生的?]

我不知道,我想或许只是因为是她的缘故,毕竟之前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丰川祥子这一型号早就十年前都被销毁处理了不是么。

[销毁?]

您并不知道么,也对,您只是这座监狱的记录员,作为一个纯种人,十年前应当还在学校念书。当时的事情也没有登陆新闻。

[请继续。]

十年前我与祥都是克隆人,我们的培养皿应当是在主城中核区的一座培育厂,大体上来说我们都是艺用克隆人,只是侧重点不同,她在214区,我在114区,为了节约用地,培养皿被安放的都很密集,实际上我们相距不过两英尺。而从培养皿出来后,在最开始我们是一同被教育,也是一同成长的。你有收看过流莓体的节目么,里面现在应当还有克隆人来充当群众演员,来保证一些场面的刺激真实。

[你是说哪些?]

很多种吧,总归都是各种各样的死法,比如失事飞机上惊恐的乘客,反战片中被轰炸的平民,一颗榴弹过来,砰,血肉模糊溅了一屏幕。

[我一直以为那是视效。]

大众的认知里一般都是这样,但记录员请你试想,如果应用克隆人的成本只有十分之一,并且效果有时更好时,又何必会耗费主机的计算力呢。你在食用动物肉的时候会考虑它们死亡的痛苦么,纯种人的人性当然也是有限的,杀死克隆人和杀死一只肉鸡本质没有差别。更何况克隆人们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公开总听上去不那么光彩罢了。

[……请继续。]

这也只是艺用克隆人应用的一种,我和祥的用途可能更加“高级”一点,我们要学习乐理,还有识谱。所以我们是有学习能力的,这就让我们拥有一点点被纯种人称作“意识”的东西,不过也被加上了限制,后来祥告诉我这个限度值是4%。但这也足以让我们明白当时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小时候?]

不,当然是她把我带回陆那基地后,即便她小时候告诉我,我后来的记忆都被清除了,一定也都忘记了。

[所以你一开始也是克隆人?并不是改造人?]

是的,我和祥无意中撞破了培育厂后的秘密,我们策划要逃跑,但她与我的意识发展都太不成熟了,4%的限度也是针对成年体克隆人来说的,对于幼儿这个数值只会更低。我们的计划很稚嫩,彼此的身高当时大概刚一米高,力量也很弱,再加上没有人会认为我们这样的克隆人会有逃跑的想法倾向,宿舍外两米高的围墙的阻碍已然足够,在我们打算翻越的时候,就被管理者发现,探照灯照向我的眼睛,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凭着感觉找到祥的脚踝,把她举起来。

[她翻过去了?]

是的,但她没有立刻逃走,她看到我被管理者抓住了,又想要跳进来,但我觉得她会受伤,用大概会撕裂声带的声音对她吼“不要进来。”她在围墙上吊了一会儿,看到管理者把我的双手铐起来,注射了镇定剂,然后把镇定枪的枪口对准了她。

祥很害怕,她双臂的力量也并不能支撑她呆在那个围墙上太久,她就从一侧掉了下来,刚好培育厂附近有一条工业用的水渠,她从那里逃走了。

[你的记忆不是被清除了,为何描述的这么生动?]

这都是祥告诉我的。

[如果这只是她为了拉你入伙编造的谎言?毕竟她一见面就在你身上植入了木马。]

我也没有理由怀疑,潜意识里并没有查询到怀疑因子,并且她在带我回到陆那基地后就清除了程序,并且为此道歉,微表情解析结果她并没有在撒谎。她还说了我们以前一同在培育厂内共同生活的事,但我想这大概并不是你感兴趣的话题。

[所有的记录都是有必要的,但先请你谈谈你刚刚提到的秘密。]

在培育厂隔着一条街的地方,也是我们上课的地方。每天我们课后都会进行测试,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们成绩,只有最后的结果,一同上课的是丰川型和若叶型克隆人,有一些人会在下课后就被带走,她们会被取下颈环,在众人的注视中离开。我和祥被告知她们已经达标了,所以提前进入了下一个阶段,而我们还需要继续培训。

她们会显得很高兴,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笑容。再然后又会有新的克隆人补充班级的空位。这样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七个月,我和祥见证了一批又一批同型号的同伴走出教室,最后最开始来的只剩下我们两人。所以她就会找我聊天,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我们的生活没有任何不同。

有一天她拿来了一本旧书,上面是一种过去常用的编码方式,她就根据编号给我们两个起了名字,83657573,这是她的编号,以前我会称呼她为丰川7573号,那天过后我就叫她祥。我的编码更长一些,但这也不是问题,祥的手指在书页间指指点点,最后说以后就叫我睦,这样私下我们称呼彼此就不再是一串数字了。大概是这个时候她的身上就发生了一些变化,像是更加敏感?我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曾观察过克隆人的瞳孔,她们在说话的时候往往并不会产生位移,但祥不太一样,就像是纯种人。

又过了一个月,她提议我们要不要一同跟上走出教室的同学看看,为什么我们两人总是没有通过测试。好在到了运送的第二个环节,都是机器人在参与,为了节省开支它们只装备了最基础的模块,我和祥顺利地绕开了它们,跟随着那两人来到了教室后的一个工厂。

[工厂?]

请允许我更改称呼,叫做屠宰场吧。我们当时都很瘦小,所以轻而易举地躲在了集装箱内,祥说她很羡慕我的记忆被清除过,那段回忆的确不怎么美好。

[但她也向你讲述了这段记忆?]

并没有,陆那基地附近就有一家进行着同样工作的,她带我去看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制服,她说这是海铃给的,说话的时候她用手指了指旁边她身后站着的一个高个子女生,我就知道了她也是祥的同伴。

[你都看到了什么?]

字面意思,屠宰场,克隆人专属。那是一个成熟的工业流水线,有一个传送带在房间的开始,源源不断的有克隆人被运输进来,再然后是清洁的区域,他们身体上被涂上一层刺鼻的工业涂料,当然我闻不到气味,只有模拟的数字信号,不过依然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经过一阵反应后,克隆人身上的毛发会被剔除,就连眉毛也干干净净。再然后传送带会带着他们来到机械臂挥舞的地方,克隆人被肢解,没有被抽干的血液和肉沫混杂一起,在那些金属上糊上厚厚的一层,骨头是很硬的,即便是用营养液培养出来的克隆人,在碰撞到金属齿后发出巨大的噪音。先是四肢,再切成三分,头和躯干两部分。最后肢解好的身体部位会被输送到不同的分区,一个穿着制服拿着高压水枪的人不断冲刷着传送带上面残留的内脏,有一些肠子被水流激起,缠绕在水枪上,也有被冲碎的,我的眼前升腾起粉红色的雾气,当然这并不梦幻,而是血液淡化的颜色。

祥跟我说我们小时候的那个屠宰场规模还要大一点,她带了无线通讯的耳机,我不确定是否因为电流的缘故,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这样做的目的是?]

这不应当问我,在被改造前我只是一个艺用克隆人,那也是我唯一具有学习行为的阶段,而后了解新事物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上载即可。祥跟我说是为了获取廉价的生物原料,克隆人的残躯会被炼化为富含各种元素的营养液,再灌注到培养皿中,也有一部分变成了工业制品。其实你把克隆人看做一些动物,理解起来就会简单很多。

[你们小时候看到了这些所以想要逃跑?]

当然,所谓的达标也只是一种骗局,淘汰和达标实际上是相反的,我和祥实际上足够幸运,我们一直都在通过测试,所以没有被送到屠宰场。同型号的克隆人有着几乎一样的面容,试想一下如果看到自己被肢解,对于处于四五岁阶段的幼儿,几乎也找寻不到更好的应对了。

[你后来在屠宰场看到的也是你们这两个型号么?]

不是,祥说我们这两个型号在那年就停产了。或许原型都被销毁了——变成了原料。

[为什么会停产?]

我们的逃跑出乎了管理者的意料,他汇报给了更上级的组织。对方一直觉得我们这两个型号的报废率太高,在培养厂中更换细胞基有些费事,所以那次时间他们顺水推舟,下达了停产更换型号的指令。刚好改造人的实验也进入到了人体实验阶段的尾声,虽然我不是实验体用克隆人,但最后报废的结局都是屠宰场嗡嗡作响的电锯,所以也被送去了实验室。

[改造成功了?]

如你所见,我现在能够坐在这里与你对话。我的编号从长长的一串变成了0号,不过他们为了省事没有更换我的型号名称,而且同一型号的都被销毁了,这也彰显出第一例的特殊性。

[那之后你会称呼自己为睦么?]

不会,记忆清除得很彻底,我大多时候会叫自己若叶,科学家们也有叫我0号的。我去掉了颈环,有一天照镜子的时候我发现,其实我脖子后面的皮肤上有一些地方的触感有些不一样,他们把触觉感知信号模拟的很好,我摸出了那是一串数字,但我当时没有意识到那是我最初的编号。

[是祥告诉你的?]

是的,在去完屠宰场之后她再次跟我拥抱了,她把我带到基地里的房间,那里很破旧,看不出是一个组织领导者的居所。有一张铁架床,还有两个椅子,一个看起来像是用不锈钢板材拼接的桌子,她说那是初华做的。祥问我颈后的数字是否是77858483857773,,她说得很快,应当是十分熟记这些数字,但在之前这类信息在我的程序算法中并没有存储的必要,所以我自己都忘记了。

她询问了我的意见,我拨开头发给她看,然后我感觉到有液体滴在我的脖子上,她拿出镜子和我进行了二次确认,我在反射中看出她眼眶有些红,但看不到属于水的反光。祥说有很多话想说,于是从小时候的很多事开始讲起来,就是我之前讲述的那些。

[你再次回到任职部门的时候刚好和失踪的时间隔了一周,你们还做了哪些事?]

有很多,除了屠宰场,她带我看了很多地方,还有废弃的培养厂,陆那基地在副城区的边角,很多地方被过度开发后成了荒地,又因为缺乏管理植物就乱糟糟地生长,我们基地大概是在一个废弃的机房,中间被搬空了,看上去像是天然的花园。

[你这样的描述有点罗曼蒂克了。]

事实如此,她很多的讲述就会在这里进行,或者在她的房间里。她向我说了她那天凌晨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她事先买通了那个区域负责人来存放那些用于开展反抗革命的装备器械,谁知那人收了一份钱还不满足,所以最后所有的一切都被烧毁。

[她是去检查情况的?]

是的,她也没想到会与我相遇。祥说过去旧时代人们会把这叫做命运,但现在在一切都可被量化的新纪元,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们的重逢。

我主动开了口:“是意外。”

她笑着推了推我的肩膀:“睦你的语言模块还是需要进行一下升级。”

“在此之前也没有人知道祥自主意识的升级,没有人知道我的改造人实验会成功,意外是变革的启动器。”

祥不再推我的肩膀,而是双臂环绕着我。

她说你是对的。

[这就是你参与她恐怖活动的理由?]

是革命。

[那我重新问一次,这就是你参与‘革命’的理由?]

是的。

[只是她的讲述,或是几个拥抱?]

这足够了。

[她也是这么说服其他同谋的么?]

这我并不了解,我到陆那基地的时候,她们已经在了,祥是如何说服的,又是按照怎样的顺序让她们一同参与进来的,这并不是我们之间的重点。

[准备的器械都被烧毁了,你们为何反而开始了革命?]

祥说,睦是最重要的,抵上一百个仓库的装备。

[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是0号改造人,实验成功后,后来这些技术分化成强化的上等纯种人专利,和一些延长克隆人寿命和加强肉体强度的手段。这些信息当然没有被删除,而且也是我后来的时间里一直所经历的。所以在其他克隆人身上所安装的模组,和我同样有着差别,我的更接近纯种人的雏形。感谢过去那些被强制报废的若叶型同胞,她们被认定为基因不完善,所以导致对我的监管等级只有B1级。所以我后来主动回去后,也只是做了例行检查。

[这是管理部门的疏漏。]

的确是,如果他们再仔细一点应当能够发现木马留下的痕迹。但这无关紧要,在我回到灯塔两天后,医疗,或者叫维修部门,为我修复受损模组的时候在我的身上发现了祥的DNA。

[为什么会留下。]

第六天晚上,她想要让我感受人的温度,我说我没有温度感知模块,她对我说没关系,她解开了衣服,牵着我的手引向她的身体。她额角沁出了汗,有一些甚至留在了她发红的眼眶里,这次我看清楚她的确在流泪,这样的状况在我身上从未发生,我有些好奇,于是用舌头尝了尝,结果却引出更多,她让我停下,问我你觉得怎样。

很温暖。我说。

“你刚刚自动加载了温度感知功能么?”

“没有”

我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是这里感觉到的。”

我又摇了摇头,那里是我维持运转的核心。

“不是这里。”

她的嘴珉在一起,似乎对我的答案不满,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着我,我听到她的心跳,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学着她的样子也把双臂环绕起来,这让我觉得我空荡荡的胸腔内也有什么在跳动着共鸣。

[她没有考虑到这点么?我是指留下DNA?]

这大概也是祥计划的一环,只是她没有事先说明而已,维修部很快就上报了检查结果,得到的指示是先把我关押到禁闭室,在这样的环节,他们总是会用对待纯种人的方式对待克隆人,而在别的环节却又天差地别,给了我12小时的时间,如果没有要说的就要进行记忆提取和清除。

[所以你什么都没说?]

无论怎样都会有记忆提取和清除的环节,看着克隆人因受到处罚而痛苦,这只是管理者消磨工作时间的一种方法。8小时后我就被带到了熟悉的工作间。然后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她么?]

是的,她不知道怎么伪装成了塔内的人员,执行这类工作的都是没有接受过力量训练的科学家或者工程师,即便祥身型看起来很瘦小,她也借助工具把剩下三个人都打倒了。然后她牵着我的手,说睦跟我一起来。

[你就跟上去了?]

对,一切都在很快的时间内发生。我那时也不知道初华她们也已经抵达了灯塔,只听见隆隆的两声,祥说那是她们用仅剩的材料制作的炸弹。

[其余两个同伴也都在?]

是的,她们都是纯种人,我想其中应当有人级别不低,所以她们能够很轻松地就靠近灯塔。若麦还开启了一场直播,她在不同的角度架了十个机位,这样即便有些被发现毁掉了也还会有别的正常运转。实际上她的担心有点多余,感谢发达的通信媒体,主城灯塔遭遇到炸毁的消息一瞬间就传遍了。

我们是在内部,但这时没有人再去理会实验室内的小小动乱了,他们被打晕后也没有发出信息,所以管理者甚至认为我已经完成了记忆清除,要我拿起武器对抗。

[所以你并没有真的执行,但丰川祥子还是死亡了。]

……是的,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她在牵着我同行时向我说了计划,我也本想着我假装挟持了她,去与初华她们对峙,这样祥就有机会说出她准备好的文稿。

[我们称为‘宣言’。]

这个词有点太正式了,不过你当然也可以这么称呼,当她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不对,在进行到五分之四的时候,我被下达了击毙她的指令,但我当然不可能动手,我知道祥还有最后一个段落就要结束了,因为这是我们一起写下的。

[你也参与了创作?]

祥主张的是资源的非集中化,而人种的分化最后的得益者只有灯塔的座上宾,她认为克隆人应当和纯种人有着同样的权益,强制的改造应当被禁止,而我恰好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所以我们共同完成了创作,包括最后一部分,在她的声音落下的时候,灯塔下达了指令,子弹被射过来,我尝试着抱起她为她阻挡,但记录员你要知道,那些子弹会爆炸,即便是没有直接射中她,残片也会伤害到她,而且这只是开始,灯塔也可以发射威力更大的武器,或许他们只是顾忌到我也在现场。

[你是说他们怕伤害到你?]

当然不,我的身体可以承受人体极限一千倍的压力,我说过对我最有效的方式是由内而外的,他们或许只是觉得爆炸的痕迹留在我身上维修处理起来太麻烦。

[这就有些说笑了。]

的确如此。

[好吧,不过我们都知道,你最后也破损了。]

没错,祥流了太多的血,我感受到她的身体都在变轻,于是我扭掉了我的手腕,露出了机能液与她的血混在了一起,没有人的血是蓝色的,直播那头一定都明白我就是所谓的改造人。所以我们共同完成了你口中的‘宣言’。再然后我就被抓起来又送回了禁闭室,这就是整个的经过。你可以关上你的记录仪了。我也会去接受下一步的处理。

[你的讲述很有参考价值,但我不明白,你们注定会失败——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相,关于屠宰场,还有改造人的,但现在结论已经很明确,并不会有人相信,那么目的是什么?]

你能够肯定没有人相信么。

[可以肯定地说,国家的秩序依然一片和谐。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她。]

在我们分别前,祥在那个花园内呆了好一会儿,最后我要离开,她给了我一个拥抱,还有一束花,里面有唐菖蒲,黑百合,白菊……之类的。

[这与你最后的判断之间有什么联系?]

她说,种子在发芽前,是没有人能够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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