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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甸》31~40,3

小说:小伊甸 2025-08-20 21:27 5hhhhh 2620 ℃

茭白在一旁看着,不知不觉也硬了起来,他咳了一下:“咳嗯……大庭广众,影响不好。”

“走,去里面。”余晖说着,就把屌又从卡图嘴里抽了出来。

卡图一下不乐意了:“抽出来干嘛?插着不能走吗?”

“好,大哥说插着就插着。”说着,余晖就要起身,晨昏也拔出了屌从余晖的身上下来。之后卡图又不高兴了,含着余晖的屌含含糊糊地说:“别让你的狗拔走啊,插着啊。”

真尼玛事多。

最后茭白切下了晨昏的屌让它一直插在卡图的嘴里,这才让卡图没了抱怨。余晖就这样端着卡图和茭白一起向里面的房间走去,晨昏跟在两人身后爬行。

进了房间,茭白才放下矜持。他随手把头扔在床上,脱下裤子就把屌插进了卡图的气管,把卡图的脖子都撑大了一圈。不多时,三个人便一起射进了卡图的头里,满溢的精液从卡图的口中喷薄而出,射出一米多远。三人尽兴后便拔出了鸡儿。卡图舔舔残余的液体,让浓浆顺着咽喉从断口流下。

之后卡图又借了茭白的身体,这才能自由活动。他让余晖帮忙把自己的头缝在了茭白的断颈上,虽然颈部的截面大小不一样,导致缝合有些困难,但好在肉体毕竟是柔软的,凑凑合合也能缝个七七八八,反正不掉下来就行。他和余晖抓住金毛的两条腿,把晨昏从中间锯成了两半,晨昏肚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整个场面鲜血淋漓。

两半晨昏无比费力地在地面移动,勉强支撑着身体把自己搭在茭白和余晖的腿上,随后在卡图的命令下开始舔舐茭白和余晖的肉棒。卡图用茭白的手按着晨昏的半个脑袋,让茭白的肉棒穿过晨昏的半张嘴,更加充分地起到口交的效果。

不过这时卡图是没有再来一发的打算,他只是觉得有半个人给他舔屌很有趣。

虽然屌也不是他的。

他抬起手来看了看,是茭白的老虎爪子。他转过头看着茭白:“我的身子呢?现在怎么样了?”

“被我一个朋友租走了,也没给什么反馈。”

“那之前的呢?我看看?”说着,卡图就伸出手想去拿茭白的手机。

“大哥,我这里有。”余晖掏出手机来,开始操作,“之前茭白给我发过。”随后他把手机递给了卡图,卡图顺势接过,开始观看手机里缓存的视频。视频中,自己的身体自从没了脑袋之后,就被切分成了数块,每天不断地租给别人做出各种用途,租客们有时会发回一些视频反馈。有的人用卡图孤零零的老二自插,有的人用卡图的手脚自慰,卡图的食道和气管在这几周内吞过的鸡儿已经比卡图见过的还多了,更不用说他的屁眼。

他往后翻页,视频内容愈发劲爆,有人把他的牛皮扒了下来当睡衣穿,用阴囊做零钱袋;有人把他的四肢的肉全剔下来,骨头当做标本挂在墙上;还有的人用卡图的一整条小腿给卡图扩肛,事后又把卡图的内脏从屁眼里掏了出来。更有甚者把一捆钢筋插进卡图的屁眼,又从颈部穿出来,随后从中间撑开,让卡图的躯干从中爆裂。

“啧啧啧,怎么都这么暴力啊,到时候给我打坏了没法复原怎么办。”卡图虽然一脸的嫌弃,但手底下按压晨昏的力道却又大了两分,肉棒也挺了起来,若不是因为不是在用他自己的身体,晨昏的脑子怕是会压烂在卡图的胯下,他看着被切得只剩一半的晨昏在他的按压下还在奋力舔屌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致,抓住晨昏的脑袋就向着被剖开的那一侧狠狠对折了过去。只听到几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右半边的晨昏的脖子就被卡图折断了。

左半边的晨昏看到了这一幕,舔屌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随即便挨了余晖一拳,差点把脑子打出去。

余晖喝到:“看什么看,快舔。”

于是晨昏摇摇尾巴又开始舔了。

右半边的晨昏被扭断脖子之后,又被卡图抓起,把头颅一顿扭转,然后生生扯下,被卡图抓在手里。晨昏的右边身体也因为这一顿操作失去方向,摔倒在地,剖面向上把内脏完全暴露了出来。卡图弯腰把晨昏的内脏随意地扯出,扔在地上,随后一脚踩进了晨昏的盆腔,不断挤压着晨昏的前列腺。

晨昏的右半边脑袋开始爽得两眼翻白,但仍不忘自己作为自慰器的任务,还在尽力为卡图舔舐生殖器。

卡图高兴了:“你这狗养得不错啊。”说完,还没等晨昏反应过来,就抠出了晨昏的眼睛,放进口中咬爆了浆。晨昏被卡图粗暴但是熟练的手法吓了一跳,但还在用半边舌头寻找着茭白的鸡儿。卡图用手抠住晨昏的下颚,猛地一拉,就把晨昏的下巴生生扯下,随后又将手指抠进晨昏的颅腔,将半边大脑戳穿,捏了个稀烂。右半边的晨昏身体一震,便再没了反应。

旁边几人被吓了一跳,都停下了动作,只有左半边的晨昏还在专心致志地吃鸡。

而卡图则若无其事地抠开晨昏眼窝里的骨头,把肉棒插了进去,一边用晨昏仅剩的眼眶撸管,一边喃喃道:“啧,这身子不给劲儿啊,使不上力……”

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转头看向余晖:“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上次那个人说他不干了,毁前程,现在还在想办法。”余晖的语气有些没底。

“你行不行啊。”卡图槽了一句,倒是没有生气,“赶紧的啊。”

“好。”

三十七、

卡图的躯干还是蛮好用的,不过在韬光这里,它的主要用途是当沙袋,偶尔才会当做成人玩具来玩一玩。

韬光一开始还是有点膈应的,毕竟他不喜欢这个躯干的原主人。尽管烟火一开始也确实是奔着让韬光发泄性欲去的。在他的一贯想法中,如果讨厌某个人的话,奸他的尸体也是不错的发泄怒意的方式,而韬光则认为性行为应该发生在互相可以接受的人的自发意愿之间。

那天,韬光看着卡图的躯干,它的肌肉因为有一段时间只摄入了其他人的精液而显得比原来稍小了一些,与此同时它的肠道也十分干净,随时可做奸淫之用。韬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躯干,转头看向身体还没恢复的烟火:“如果我当着你的面日它,那算不算NTR啊?”

烟火被他这么一问给逗乐了:“不算啊,它还是我给你租来的。”

“那你算不算——绿帽奴?”韬光再次发问。

烟火有点匪夷所思:“这哪能比?它只是尸块啊。”

韬光挠挠头:“那你现在这样算不算尸块?”

烟火噎了一下:“这怎么能算呢!我还会说话呢!它又不会说话!”

“逗你玩的。”韬光笑了笑,抱住了烟火。

“哼!”

韬光把卡图的尾巴栓住,倒挂在了烟火的天花板上,当成沙袋打。完全是当做卡图真人来发力的程度,以释放自己对于这个一见面就把自己身体肢解的家伙的不满。

但其实也没有多大力度。

自打初高中毕业以后,韬光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认真地打过一次架了。韬光还在上初中时,不知是因为发育迟缓,还是因为家父本就身高有限,身高排名在班级男生里很快成为了倒数。在加上看起来长得瘦弱,于是没有理由地,他就成为了班级中小混混们霸凌的对象。

那段时间回忆起来真是噩梦,被同学孤立,被老师无视,被混混针对的日子成为了韬光学校生涯中的日常,也让韬光原本开朗的性格渐渐变得怯懦寡言。

而韬光的父亲,一个人辛苦经营着自家的小饭馆儿,恨不能把自己拆成三瓣用。每日打烊后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甚少与韬光交流。而韬光其实也做过努力,他曾向父亲交流过自己在学校受欺负的事情,却只能换来几句关怀安慰的话,对于事情的改变无济于事。

因为担心会有同学在放学路上找自己麻烦,平日里放学时韬光总是飞快地离开。而那一日,班里的混混们把韬光第二天要交的作业本藏在了教室读书角的书柜后面,让韬光不得不留了一会儿,之后在放学的路上截住了他。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挡住了韬光的去路。高出韬光快一头的个头让他们显得更加凶神恶煞。

韬光没有抬头直视对方,只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于是想从对方的旁边绕过,结果在经过其中一人中间的时候,被对方一脚踢到小腿,摔在了地上。

看到韬光被踢倒,几个混混爆发出了哄笑。

“光娘娘急着吃屎,都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啥呀,明明是吃屎吃多了走不动了哈哈哈哈哈……”

这种话听得太多,韬光已经不会有太大的起伏了,他只想尽快离开。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跑走,却发现被书包拉链开了,课本和文具撒了一地。他急忙想要捡起,却被这几个混混抢了去,把作业本和课本扔来又扔去,就是不肯还给韬光。

韬光又急又气,怒吼道:“还给我!!”

“哑狗叫了!哑狗叫了!”其中一个拿着作业的高个子笑到。

另一个拿着课本的混混高举他的课本一边如同逗弄小动物一般一边对韬光叫到:“哑狗你再叫啊!嘬嘬嘬,来啊,再叫啊!”

韬光冲上去想要抢回他的课本,却被一人扣住,从背后箍住胳膊让韬光不得动弹。那个拿着课本的混混则翻开了韬光的课本,一边翻看韬光在书上做的笔记一边羞辱到:“字写得跟狗嚼过的一样,你得是用屁眼儿写的?课本儿都被玷污了,我帮你撕了它。”

韬光奋力挣扎想要挣脱,但无济于事,只能怒骂:“不准!你个王八蛋!”

随后就被其中一人一脚踹在了肚子上,踹得韬光眼冒金星,半天喘不过气来。

“刺啦!”纸张被撕毁的脆响在耳边响起,韬光这才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的课本,已经被撕掉了两三页。韬光怒不可遏地挣扎,但除了让身上宽松的校服更加变形之外毫无用处。课本和作业被一页页的撕掉,在几个高大的初中生的欢声笑语中被撒得漫天都是,像韬光破碎的人格和尊严。

他挣扎着想踢这几个混混,但瘦小的身材根本不允许他在这个高个子的禁锢下做出太多动作,只能无用地怒吼。一个混混在韬光挣扎时抓住了他踢起来的腿,不断拉扯,让韬光几乎离地。

原本在撕书的混混看到这一幕,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来了兴致,把课本扔在地上,和另一个混混一起去扒韬光的裤子。韬光尖叫挣扎,却只能让对方的兴致更加高涨。傍晚的人工湖边小路,也不会有人听的韬光无力的尖叫。

裤子连同鞋子一起被扒了下来,让韬光的内裤暴露在外。但显然韬光的下身并不像几个小混混想象的那样是什么袖珍玩物。这让几个混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不愉快:“我日,这狗东西是勃起了吗?”

另一个混混又接话:“光娘娘现在没准儿正乐在其中呢。”

“真恶心,我就知道这娘炮是个搞玻璃的。”

“他屁眼儿估计都已经松了哈哈哈哈……”

他们说着,就开始去抓韬光的内裤,迫不及待地想把韬光剥光。这个时候的韬光已经完全禁不住眼泪,只能无力地怒骂:“王八蛋,你们这群王八蛋!”韬光拼命夹住他可怜的内裤,但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它被身强体壮的混混撕毁。他下半身被剥了个精光,只能蜷缩身体来藏住私密部位。

“你藏你妈逼,一根豆芽藏什么藏。”说罢,小混混又去拉韬光的腿,韬光露出会阴。

几个小混混就这么抬着韬光在河边的小路上跑,一边跑一边喊:“阿鲁巴!阿鲁巴!阿鲁巴!”

韬光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即是是在学校里,他也经历过不止一次这样的“娱乐活动”。他奋力想要夹紧双腿,却扭不过四条如他小腿般粗细的胳膊。小混混们架着韬光小跑着,把他的会阴狠狠地撞击在电线杆上,粗糙的水泥刮伤了他大腿内侧的皮毛,下体恶狠狠的撞击让他疼得直犯恶心。愤怒、屈辱、恐惧和疼痛不断折磨着他,终于突破了他的理智。

他拼尽全力抓过禁锢他的人的一只手,狠狠地咬了下去,用力之大他甚至可以尝到血腥。

对方一阵哀嚎,松开了手,却反被韬光抓住咬住不放。他狠狠地把韬光摔在地上,用拳头暴打韬光的脸,却也没能让韬光松口。直到另一个小混混放下韬光的腿,一脚踢到韬光的脸上,才让韬光松了口。这一脚力道不小,直接踢烂了韬光的嘴唇。而另一边,被咬的手也只是一点皮外伤。韬光恨只恨自己没有狼族出众的咬合力,也没有遗传到母亲作为猫族的尖牙。

“卧槽卧槽哑狗咬人了!”

“快打疫苗啊!这狗东西肯定有狂犬病,没有狂犬病也肯定有艾滋,听说基佬都有艾滋!”

“会叫的狗不咬人,哑狗咬人!哈哈哈!哑狗咬人!”

被咬的小混混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抓住韬光就开始揍,却又被他抓住了胳膊咬了上去,疼得他叫出了声。

“杂种!松口啊!”那人说着,另一只手一拳就打在了韬光的眼睛上,打得韬光眼冒金星,不由得嘴一松,让对方把手抽了出去。那个小混混刚获得了双手的自由,便立即掐上了韬光的脖子。

比韬光还要大一圈的双手狠狠地掐在了韬光的脖子上,把韬光压在地上。韬光的呼吸几乎被完全遏制,他奋力挣扎,用手指甲抠着对方的手,但怎么也抠不开。一开始他还能挣扎一下,不过数十秒,他就感觉到自己开始脱力了,渐渐地,连拳头都握不紧了。脑袋涨得快要爆炸,呼吸困难到快要昏厥,在恍惚之间,他看到了对方的脸,那是何等凶神恶煞的表情,虽然也不过是个未成年的相貌,但那个表情中包含的恶意,确实是能置人于死地的。

在临近昏厥的时候,他隐约听到另外两个混混劝说对他施以暴行的人不要搞出人命,那人这才松了手。就在韬光喘匀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的受难确实结束了的时候,鞋子像陨石一样落在了他身上——三个人围着他不断地用脚踢,每一脚都很重,韬光感觉内脏都要被踢碎。经过漫长的三分钟,混混们终于打累了,趁着太阳落山光线昏暗把遍体鳞伤的韬光连带他的书包一起扔进了人工湖。还好人工湖水不深,韬光也还有些挣扎的力气,才免于溺毙。他捡起了被水泡湿的作业,跌跌撞撞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和出来寻找他的父亲撞在了一起。

了解了事情原委的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带着韬光回到家,让韬光洗澡,又处理了一下伤口。第二天,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店里,而是带着韬光一起去了学校。

办公室里,老师们、家长们和那几个小混混都到齐了。

长得比老师还要高几分的小混混们此时反倒表现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排排站在一起。几番对质下来,小混混们不但没有主动认错,反倒和家长一起坚称只是和韬光在闹着玩,是韬光玩不起主动咬了人,还要恶人先告状。

父亲不善言辞,只是皱皱眉头,说对方也弄伤了韬光。

是的,韬光的左眼现在还肿得像个水袋。

对方也亮出了被韬光咬伤的手——只是一点皮外伤,竟然还缠了绷带。

而关于人工湖的事,三个人则异口同声地坚称那也不过是玩闹的一部分,只到腰间的水位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听起来虽然荒唐,但就连几个家长也点头表示赞同。只可惜昨晚他们围殴韬光的时候,都踢在了肚子和后背这种地方,甚至没有留下什么淤青,没法让韬光作为“呈堂证供”。

班主任不想为了这种琐事耽误太多时间:“既然本来就是玩,那就双方道个歉。同学之间应该团结友爱,不能分裂集体,以后还要做好朋友的。”

在几个家长的催促下,小混混们挨个儿向韬光道了歉,但是韬光能看到,他们的眼神中要么愤怒要么躲闪,全然没有一丝悔过的意思。

“好了,韬光也道个歉,这事儿就结束了。”班主任拍拍手,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韬光站在那里,半天也张不开口,仿佛一口气堵在胸口,让他呼吸不来,只有眼泪决堤。他只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正义,也没有恶魔邪祟,人就是恶魔。

父亲拉着韬光的手代替韬光和小混混们道了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学生们回去上课,家长们也回去工作。之后班主任在课前几分钟公开批评了几个小混混,才让韬光免去了课间的麻烦。

放学的时候,小混混们又堵在校门口拦截韬光,还好父亲及时赶到驱赶走了他们,才让韬光安全回到了家。父亲来的时候还穿着平时在店里工作时的衣服,看起来应该来得挺着急。

而之后的一周,韬光每天放学都有父亲来接应,也就免去了很多麻烦。

那之后的一个月,几个小混混突然请了病假,听说是出了车祸。虽然人没事,但是腿骨折了,因此请了病假。等韬光再见到他们的时候,三个人的一条腿上都裹了厚厚的石膏,只能拄拐来上课。

尽管欺负韬光的人总是一茬换一茬,但也没有再见过他们三个堵截韬光的放学路了。

韬光直到上了大学才和父亲的一次聊天中知道,那天之后,父亲拜托了别人找到了那几个小混混和他们的家长,套上麻袋狠狠地打了他们一顿,并且用钢棍打断了几个小混混的腿。

几个家长试图报警,但警察立了案之后也没有了下文。

几套拳打完,韬光擦擦脸上的汗,抱着烟火就去一边儿玩了,只剩卡图的躯干挂在那里,等待痊愈后迎接韬光下一次的殴打。

“我觉得下一次可以用刀试试呢,我一直觉得武士刀还蛮帅的。”韬光笑着对怀里的烟火说。

三十八、

尽管现在放弃在外界的生活和烟火一起住在小伊甸也是不错的选择,但韬光还是很执拗地坚持在外工作攒钱。这一段时间以来因为免于交房租,他攒钱的效率高了不少。不过在他内心里还是在纠结,究竟是该回小伊甸居住,还是继续这样执拗地存钱。

今天下班比较早,韬光没有着急回小伊甸,而是回到了自己从小和父亲一起生活的小区,爬上了老旧的居民楼,回到了自家曾经的屋子前。

父亲过世已经过去了两个年头,但韬光还是觉得恍惚,他总觉得只要现在轻轻叩响门扉,父亲就会像他大学时那样开门迎接他进屋,然后少见地露出一点笑容。

是啊,自打母亲过世,父亲就鲜少展露笑颜了。最开始那几年,韬光偶尔还会听见父亲在主卧里抽泣,后来则是渐渐变得寡言,就连父子间的交流也渐渐少了。韬光对于高中以前的父亲的记忆,基本上就是一个高大、沉默且一直在忙碌的背影。直到高中毕业,韬光才发现原来父亲其实身材也很矮小,自己不到一米七的个头就已经超过了父亲。

大学期间韬光每逢放假便会回到自家店里帮忙,陪伴父亲。父亲也似乎渐渐走了出来,日渐开朗了起来,偶尔还会和韬光开开玩笑。

如果父亲没有患癌就好了。

为了筹备化疗和住院的费用,韬光四处借钱,最后房子都被抵押,无法偿还,只能贱卖。气得父亲在病房里骂了韬光很久。

韬光敲了一会儿门,不见反应,想必里面应该依旧空无一人。

买家似乎是父亲的熟人,房子归于对方名下之后完全没有动过,所有的家具家电生活用品都在其中闲置,想必买家应该是在别处另有住所,买下这所房子估计也是为了保全父亲的遗物——只是希望如此。如果韬光知道对方是谁的话,肯定是要去道谢的。不过既然是父亲的熟人,想必也应该和父亲年龄相仿吧。然而这个年龄段的人,除了公司的经理,韬光也确实在一般交际中不多见了。

这间房子,承载了韬光二十余年的回忆,也是他唯一还不愿放弃这边的生活去小伊甸居住的原因。他很怕不知何时,现在的屋主就会住进房子,把家具倒卖,把内部翻修。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工作,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攒起钱来,争取早日买回这间房。

他转身离开自家门前,不舍地走下楼梯,走出了居民楼。此时天已经黑了,小区里也十分安静。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安静,他能够听到晚风从耳旁掠过的轻响,听见远处的车流呼啸,也听见了他自己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尖锐的疼痛就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闷响夺走了他的意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渐渐意识到,大概从他记事开始,这个高大的灰狼就一直在照顾着他了。韬光总是记不住灰狼的名字,也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屋子里这些物品。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花费时间最多的事就是睡觉。

不过韬光学得很快,不到一周,就会说一些话了。他想念自己的父母,于是告诉灰狼自己想去看他们,灰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无论如何也不让韬光独自走出城堡。他很疑惑,但又问不出什么。

灰狼很忙,天天都要出门,没什么时间陪伴韬光,但又不让他出门。每次灰狼离开时都会将城堡大门反锁,留韬光一个人在屋内。于是韬光找了个机会,从窗户里飞了出去,结果挂在了一根棍子上,还是没能找到爸妈。直到灰狼回来,才把他取了下来。

这天,韬光去上学,结果却在自己走过千百遍的上学路上走迷了方向,他很慌张,觉得自己十分没用,在十字路口大哭了起来。所幸童话里的小矮人听到了他的哭声,纷纷聚集过来,又召唤来奇特的小马,才把韬光送回了家。

韬光后来才渐渐想起,他的母亲在他小学时就不在了,现在只有一个叫烟火的灰狼在照顾他,而每当他问起他的父亲,灰狼都会露出非常悲伤的表情,并且告诉韬光他的父亲不在这里。韬光也尝试过离开这里,但保安告诉韬光他的身份状态有问题,不让他出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昨天还在与自己在一起的父亲,为什么会把他留在这个遍地是死人头的陌生地方。

说起来韬光也到了该上班养家的年纪,但是奈何走不出小伊甸,于是所幸认命,每日与烟火玩乐消遣,毕竟这么久没有去过公司,想必自己应该是被开除了,大不了等自己身份信息恢复正常再出去另谋出路。反正这个世外桃源之中遍地都是不死的人,让他终于可以实现内心深处的血腥幻想。

直到有一天,韬光又一次遁入浑噩,恍惚间,百般思绪涌入脑海。他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明白了一切。当烟火看到韬光的神情终于清明的样子时,才终于笑了笑。

小伊甸的另一边。

掠阳的身体终于重新长好了,自打他被做成烤全狐狸以来,已经一周多没有全须全尾地到处走动了。现在距离他的身体重新开始工作还有半月有余,除去公司的项目,他还有一周左右完完全全的自由时间。他拨通了莱卡的电话,想约他去小伊甸外走动走动,然而电话响了很久,莱卡才迟迟将其接听。

“喂?掠阳?怎么了?”莱卡那边背景听起来有些嘈杂,不像是在自己屋中。

“我恢复了,你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出去逛逛啊?”

电话对面一阵不太自然的沉默:“最近……恐怕不行,有朋友来了,我这几天……最近一阵子都要陪他,恐怕不太方便。”

掠阳有点意外:“哪个朋友啊?”

“你不认识。”莱卡的语气有几分搪塞的意味。

“好吧……那你先陪你朋友,改日再说吧。”掠阳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望。

事实上,虽然到目前为止,莱卡仍旧是掠阳每次出门逛街的首选拎包人,但两人的联系也没有太过密切,距离上次二人有信息往来还是在掠阳身体还在恢复时,莱卡联系掠阳要走了他刚长出来的心脏。

掠阳搞不懂莱卡在做什么,这半年以来,莱卡就似乎一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是念在二人已经分手,一些事情如果莱卡自己不说,掠阳也不好过问。想到这里,掠阳开始坐下梳妆,难得的假期,他打算出小伊甸,去之前常去的购物中心逛逛,买买衣服,顺便吃点儿好的来高兴一下。

实话说,除了必要情况,掠阳是不太爱出小伊甸的。倒不如说凡是在小伊甸生活的人都不爱出去,有谁会愿意失去年轻的外表健康的身体和不死的特性呢?但是小伊甸到底还是太小了,占地最大的是别墅区,但总计也才五百多人常住,只有大一点的小区大小。商业街虽然有高楼和各种高端商铺,但数量有限,一条商业街从头走到尾也不花太久,要说消费也还是不如走出那扇能通往全国各地的传送门。

来到购物中心,他开始严格执行游乐计划,从心仪的餐厅开始,再看一场早就想看的电影,随后转战他最爱的几个品牌店。一切都井然有序并且进行顺利,餐点一如既往得适口,电影出乎意料得精彩。掠阳走出电影院,美美自拍了一张发送到了兽友圈。

在品牌店内,掠阳看中了一件很有设计感的上衣,拿着它对着镜子比了又比,觉得似乎还不错。店员注意到了掠阳的举动,于是走上前来:“您确定要这一件了吗?”

掠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想好,我让我上身试试吧。”

店员的表情有些疑惑:“尺码不合适吗?您穿什么码?”

“啊?”这一句话把掠阳问得也有些发懵,“幺八零的就可以?”

店员更加疑惑:“先生您是打算再试试是吗?您手上这件就是幺八零的码呢,现在店铺做活动买三返一加入会员就可以享受本店铺五周年会员优惠,可以在原折扣基础上额外免费附赠……”

“好了好了我去试试……”掠阳不想多纠缠,甩开店员就径直向试衣间走去。

当他准备拉开一间试衣间的门时,里面的人也正好推门出来,和掠阳打了一个照面。就在相互对视的一刹那,掠阳和那个人一起怔住了。

——那是和掠阳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掠阳。

三十九、

韬光终于恢复了清明。

距离他在自家小区挨了一闷棍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两月有余。而这期间,一直是烟火在照顾他。

据烟火说,那日韬光下班之后,直到深夜都没有回来。他担心之下给韬光打了电话,却迟迟无人接听,直到第七次拨打时,他隐约听见了来自屋外的手机铃声。他喜悦地开门,却在门口看见一个带血的纸箱,里面传出了闷闷的铃声。

烟火心中一紧,缓缓打开纸箱,就在其中看到了韬光赤裸的躯干和他染血的个人物品。

“那你当时没有来一发吗?”韬光问。

“不要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啊,气氛都没了。”烟火汗颜,“当时我吓死了,第一反应是你死透了。”

所幸韬光的躯干并没有死,心脏仍在跳动,但是头和四肢不知所踪。烟火查了一下监控,发现韬光的躯干是从小伊甸外面运送进来的。也就是说,韬光是在小伊甸的外界被人杀害的,尸块运回小伊甸后才死里逃生。然而尸块是由无头服务生接手后放置在烟火的房门前的,没能看到凶手。

鉴于韬光和烟火是情侣关系,烟火用自己的点数换回了韬光的头和四肢,用再生药剂让韬光的头和四肢重新长了出来。生长过程并不麻烦,不到一周的时间,韬光的头与四肢便再生了出来,但又花了两天,韬光才缓缓睁开眼睛。

头是新的,韬光的脑子也跟着一起恢复了出厂设置。

最开始的日子是最难熬的,韬光像个小婴儿一样只会哭闹,也不会讲话无法交流。大多时候还会突然尿尿,必须有人全程守着。但是烟火还有客服的工作,只能暂时将韬光关在屋里。不过好在韬光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不会到处乱跑。

过了一周左右,韬光幼年的记忆开始渐渐苏醒,他开始变得像一个幼儿园小孩,睡醒之后说自己不想上幼儿园,说自己想要爸爸妈妈,还动不动就会哭。烟火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以自己是韬光的叔叔,韬光的爸妈很快就会回来这样的话搪塞过去。而烟火上班时,就将他关在屋子里,并且特意拉了电闸,防止韬光受伤。

结果有天下班回来以后,发现韬光就挂在屋外的铁栅栏上,被尖锐的栅栏戳成了两半,勾着肠子吊在空中。看到烟火回来的时候,他还笑了笑。而且从那之后一段时间,他还学会了从自己肚子里掏肠子出来玩,弄得烟火十分头痛。

虽然进度很慢,但是所幸韬光的记忆还是在一点点恢复的,不出几日,韬光就可以流利对话了,行为也渐渐变得可以捉摸了。于是烟火在韬光的再三请求下,同意了他在自己上班时在别墅周围的的庄园里玩。

庄园里一般只有被吃掉身体的人在这里修养,没什么人,烟火也比较放心。然而那天韬光在庄园里玩耍的时候,他突然回忆起来自己要去上学,于是私自走出了庄园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之后便在街上迷了路。是小伊甸里热心的居民帮助韬光,给他打了一个“出租车”才让他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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