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这已经是自那次意外以后连续第三次的“失败”了。

“太卜大人，太卜大人，太——卜——大——人——”

“嗯，啊啊，是丹欣啊”

“总感觉最近太卜大人没什么精神呢，从那次之后就一直这样。嘛，现在的罗浮的情形毕竟比较复杂”

符玄只得敷衍几句，而后继续发呆。这也是大多数人的理解，当然也产生了一些质疑符玄能力的人，毕竟连续三次，这对于太卜可以说是很大的失职了。但只有符玄自己知道，这绝不是“失败”，而是“完全正确”的卦象，她并未向他人透露结果，毕竟结果太过迷幻，但如今也确实是到了无法隐瞒的地步。

在不久之前，符玄便向仙舟联盟的其他高层告知了这件事实。与常人所想不同，这样大逆不道的卦象并未在联盟高层中引起太多讨论，毕竟符玄的未来早在上届玉阙太卜尚存时便已昭示。对此事的回应只是“已知晓，放宽心态，继续工作”

这也许对其他人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对符玄来说却是极为残酷。那仿佛诅咒一般的命运以一种更为恐怖的姿态回归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对师傅的愧疚，即使知道那是形势所迫、职责所在，也挥之不去的愧疚。即使离开玉阙，师傅的命运也依然被自己所断绝，即使离开玉阙，也还是会成为玉阙太卜，即使离开玉阙，也无法逃过那既定的命运。

……

不知不觉，周围的人已经离去休息，整个房间剩下的，只有少女的呼吸和她那仍在扰动的心神。

“既然无法逃离命运，那何不遵循它呢”

"我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那么，你要再次逃避吗，这次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当卜者了？”

“我……我”

“你心里很清楚。这是无法改变的预测，是无法改变的——未来。即使你再怎么挣扎，也只能接受。”

“……”

“曾经，你想要改变卜筮，求得了博识尊的'眼睛'。但那之后呢？你确实将命运看得透彻了些。但正应此，你也更应该懂得——命运难以改变。这是作为卜者必须承受的痛楚”

“我只是不想……”

“你只是不想接受既定的结果，你只是不想承受你所假想的道德压力，你只是不想接受和自己利益相关的客观未来。你想坚信成事在人，你想保全自己与家族的声誉，你想成为超脱于客观现实的观测者，这样就能实现你在能动性上、道德高度上、公正态度上的自我满足”

“……”

“你不用回答，作为一个人，你的行事并无不妥，甚至已经可称得上是个中翘楚。但你只错在你身为卜者，只错在你身在仙舟，只错在你肩负大任。你会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你甚至可能成为将军、领导仙舟。你也会成为你不想成为的人，你需要在实现仙舟之前先满足私欲，即使那是你不想实现的私欲。”

“我真的……毫无办法吗”

“作为卜者，你确实毫无办法，卜者依照卦象让仙舟总能以最好的方向前进，而卜者的挣扎也会更为激烈，影响更多无辜之人的命运”

“我不是挣扎，我只是……我……”

“接受未来吧，这是你的未来，也是对仙舟最好的未来。”

符玄并未回应心中的声音，她无法否认也无法怀疑那来自内心的劝诱，因为这些……全部都是事实。没有人会像这样了解自己，除了自己。而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尽量无视、尽力……逃避。

“你应知晓你师傅收你为徒的用意，他想要你改变仙舟”

“你必须改变，也只能改变”

“不要”

“这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被自己断绝命运的师傅”

“不要”

“这是为了仙舟铲除寿瘟祸祖的伟业”

“别再说了”

毫无尽头的训诫让符玄的内心更加闭塞，意识只能坠入深海……

她已……闭上双眼。

—————————————————————————————————————————————

小说相关章节：崩坏星穹铁道if崩坏星穹铁道if崩坏星穹铁道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