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老友 Old Friend

取完元精之后，裆能侠累的大汗淋漓，浑身虚脱。老金把他扶起来，用一条白毛巾擦去他身上的汗水，再让他重新穿上衣服。老金用温水冲了一杯饮料，让裆能侠慢慢喝下去。

裆能侠坐在床边休息时，再次问起队长和他前任搭档的事。

“他的名字叫韩文辉。不过，我还是称呼他的代号‘银箭侠’吧。”老金开口道。人已经离世，他的身份已经无需隐瞒。但是，只有称呼他的代号，才能表达出对已故英雄的敬重。

“如果元精有那么神奇的功效，为什么不能把他救活？”裆能侠问。

“基地里确实存有银箭侠的元精。不过，元精的治愈力虽然强大，却并不能起死回生。银箭侠被带回基地的时候，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任何办法都不管用了。”

“原来如此……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场射出元精，救人一命呢？”裆能侠追问道。

“理论上可以。但是你也知道，取元精的过程需要反复多次射精，在千钧一发的战场上，没人有余力这么做。而且，以当时的情况，这也是不可能的。”

“什么情况？”

“裆能队长自己也受了重伤。他的阴茎被人打断，能量几乎耗尽，根本没能力再射了。他是亲眼看着银箭侠在自己面前死去的。而他却无能为力。”

“阴茎被打断了……”裆能侠一阵错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队长遭受过如此残忍的虐待。

房间里的空调开的有点大。身上的潮热退去之后，裆能侠突然觉得有点冷。他举起杯子，在水彻底凉掉之前一饮而尽。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老金才继续说道：

“银箭侠死后，裆能队长整个人都是崩溃的。他极端自责，一度拒绝治疗，执意要把自己以前留存的元精，注入银箭侠冰冷的身体。后来，我只能把他麻醉了。等他醒来的时候，银箭侠已经化成了灰。”说到这里，老金有些哽咽了。

“是谁对他们下的毒手？”裆能侠的语气有些激动。

“一个自称‘暗黑摔跤手’的人。”

“淫魔，你是说？”

“不，他以前也是一名裆能战士，以‘裆能摔跤手’的代号行动。”

“叛变了？”裆能侠突然明白，为什么战队里的人都不愿主动提起这件事了。

“是的。在变成暗黑摔跤手之前，他曾经是战队的二号人物，战斗力仅次于裆能队长。后来，他的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变身后难以自控。为了消灭淫魔，他不惜代价，好几次伤及无辜。裆能队长和他多次发生过矛盾。”

裆能侠转动着手里的空杯子。难以控制的暴力倾向，为了消灭淫魔不惜代价——老金的描述让他不寒而栗。他加入裆能战队的时间不长，但已经能从其中看到不止一个人的影子。

他突然担忧，所有裆能战士，是否都会走向相同的宿命？

“可他为什么放过队长，而杀了银箭侠呢？”裆能侠突然抬起头，直视老金问道。

“战斗发生的时候，只有裆能队长和银箭侠在场。裆能队长和暗黑摔跤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至今没对任何人说过。你现在是他的搭档，将来合适的时候，你可以亲自问他。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裆能侠和队长接触的时间还太短。他无法像老金那样笃定的相信队长，尤其是考虑到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不过，直觉告诉他，老金可能是对的。如果银箭侠的死真的让队长悲痛欲绝，那他一定是竭尽所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裆能侠，这件事情在战队内部还是机密。我们之间的谈话，出了取精室的门，你就当没发生过。除了队长以外，也请你不要和别人谈起这个话题。”老金嘱咐道。

“我明白。”

“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误会裆能队长。失去银箭侠对他打击很大，所以，他才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

“嗯，我理解。有机会我会和他谈谈。”

把裆能侠送走之后，老金来到司令办公室。老金敲门的时候，裆能司令正在阅览一份报告。情报显示，暗黑摔跤手和吸精魔王勾结，能力正在不断增强。而吸精魔王绝不会免费捐献它的黑暗能量。它正图谋从暗黑摔跤手开始，重新打造一支淫魔军团。

办公桌上还摆着另外一份文件。司令已经读过。那是医疗队关于裆能队长身体情况的报告。队长今年34岁。他坚持高强度锻炼，体能和肌肉力量都保持在巅峰状态。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他的裆能储备正在不可避免的下降。尤其是被暗黑摔跤手打断阴茎，又失去了搭档银箭侠之后，他的战斗状态明显大不如前了。

这不是裆能队长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战队。

有两个选择摆在司令面前：要么让医疗队尽一切可能，延缓裆能队长能力的下降，让他重回最佳状态；要么将资源全部投入“克赛计划”，尽快打造出能消灭吸精魔王的新一代裆能战士。

不管裆能司令如何抉择，他的计划都必须依赖两个人才能完成：一个是裆能队长，另一个就是队医老金。

司令一直督促老金，尽快推动克赛计划的进行。很久以前，裆能战队早期的前辈们，因为相互之间交换了元精，偶然发现一个事实：一名战士的元精注入另一名战士体内，融合两人的能量，会让接受者的潜能被激发，提升战斗能力。后来，老金带领夏医生，选取不同的裆能战士反复试验，发现裆能队长的元精对其他人作用最大。而且，这种作用的显著性和持久性，不仅与两名战士的体质、心理相关，也和元精注入的方式有很大关系。

于是，克赛计划应运而生。

计划的取名是为了纪念最初那名裆能战士，无私捐献元精，用于研究。

裆能队长元精的作用，在银箭侠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证明。银箭侠重伤之后，接受队长的元精，不仅恢复了身体，裆能也明显提升，效果非常持久。可惜，由于银箭侠自身能力的局限，增强后的他，战斗力还是达不到司令期待的水平。

银箭侠不幸牺牲之后，司令立即开始寻找下一个有能力成为超级战士的受试者。

“请进。”司令合上文件，说道。他看是老金，便摆了摆手，让老金隔着办公桌坐在他对面。

“你又抽烟了？”老金动了动鼻子，还没落座就皱起眉头问道。

“刚才在外面抽的。”司令轻描淡写的说。

“你知道我不喜欢烟味。再说，你的身体也不应该……”

“行了，我的身体不重要。”司令不耐烦的打断了老金。

“那个新来的小伙子怎么样了？”司令问。

“没问题，已经完全恢复了。”老金仍然站着，不紧不慢的说。

“取到元精了吗？”司令急切的问。

“取到了。他毕竟还年轻，身体可以支撑的住。”

“情况你也告诉他了？”

“嗯，按你的讲法，都告诉他了。”

“他什么反应？”

“和你预想的差不多。他不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和裆能队长就会和好的。”

司令满意的点了点头。

“裆能队长呢？这几天有进展吗？”

“每次采集元精，至少要间隔三天。今天是第三次。”老金忍着司令身上的烟味，还是坐了下来。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他放一个礼拜的假。一条裆能腰带，一只护目镜，加上裆能侠卧病在床一个礼拜！你问问他，知道这是多大的损失吗？他到底想干什么？非要闹出人命才高兴吗？就这幅样子，他别想再出任务！”

一个礼拜之前，司令已经把裆能队长狠狠骂过一顿。直到今天，他的气还没消，一说到裆能队长，又忍不住发泄了一通。老金知道，只有在他这个老朋友面前，裆能司令才能无所顾忌的宣泄情绪。

老金劝道：“他知道自己做过头了。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上一个搭档才牺牲没几个月，你应该宽容点，多给他一些时间。”

几个月过去，暗黑摔跤手仿佛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出现。

裆能司令预感，这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留给裆能战队的时间不多了。

“老金，你必须明白，现在时间紧迫。裆能队长已经惨败过一次。更强大的敌人随时可能出现。我们必须尽快完成计划。”

“我明白。但是实验必须一步步进行。否则会出问题的。裆能侠才刚加入，不能操之过急。你应该不想再制造出第二个暗黑摔跤手来！”

老金总是这样，在温和的外表之下一针见血，突然戳破别人的痛点。

裆能司令气的无话可说。

“我已经试过很多办法。只有在他自愿的情形下，直接把元精射入受试者体内，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否则效果就差很多，而且只能一时管用。”老金无奈的说。

“我已经挑了一个最优秀的年轻人，给他做搭档。他还不愿意，甚至出手把裆能侠打伤，我不知道他还想怎样？他是不是想故意阻碍计划进行？”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呢？他看不上这个叫裆能侠的。我让他在战队里随便再挑一个做搭档。可他呢？一声不吭，连个屁也没放！”说着，司令意识到，自己又有些激动了。

“所以说，我希望你能再给他一点时间。”

“你自己说，以他现在的状况，还能撑多久？”司令不依不饶的问道。

“这几个月来，他的裆能正在稳步恢复，身体状态也不错。如果能保持下去的话，至少还能再服役几年。”老金说这话的时候，没带任何感情。

“但是时间越长，不确定性也越大。喏，这是你的高徒夏红波亲自写的报告：裆能队长的精子浓度低于每毫升1200万个，活性持续减弱！万一哪天他的裆能被淫魔榨干了，甚至牺牲了……”

“你就那么希望他死吗？！”谈到牺牲，老金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他一拍桌子，激动的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

“他已经被逼到极限了！一周连取三次元精，你知道他射了多少次吗？！”

一场激烈的争吵，在老队医和裆能司令之间爆发了。

“所以你才要让他明白，事情紧迫！只靠他一个人，只靠现在这支战队，总有一天会顶不住的。我们需要更强的战士！”

“你要我怎么跟他说？你别忘了，他和别的战士不一样。他是有妻儿，有家室的男人！我不可能让他把老婆扔在家里，像条疯狗似的操每个裆能战士！”

“所以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他加入！”

“这件事我不想和你争！让他加入是对的！你需要他，战队需要他，整个城市都需要他。如果不是有他，裆能战队早就覆灭了！”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需要他为了克赛计划，交出所有能量！”

“你就是这么对待下属的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对待他的。任何人都是一样！我考虑的不只是他，还要考虑整个战队，所有的人！而你呢？你只会护着他！这就是为什么，今天在这个位子上做决定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服从命令，是裆能战队每一名成员的天职；从每一名战士到工作人员，都是一样。裆能司令身上，也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这次失语的是老金。他看起来有点沮丧。

“我知道，你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但是你要搞清楚，这是裆能战队，不是你的家。按命令完成计划，是你的职责。”司令坐在宽大的转椅上，当着老金的面点着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他朝上吐出一只烟圈。飘渺的淡蓝色烟雾扶摇直上，缓缓飞过老金头顶。

老金板着脸，不动声色。

身为一名医生，他最厌恶的就是吸二手烟。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在裆能侠身上尽快看到成效。”司令斩钉截铁的说。

“我会按计划去做的。但是时间，我没法保证。”

“老金，你要明白，你再拖延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整个战队不可能长期依赖一个特别强的战士。必要的时候……”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千万不要乱来！”老金指着司令的鼻子，激动的说道。

裆能司令经历过无数的战斗，面对过无数的挑战。他已经不是三十多年前，刚刚和老金认识时候的样子了。他完全不为所动，看着老金的眼睛问道：

“暗黑摔跤手对他手下留情，你觉得是偶然的吗？”

老金一愣。他眉头一皱，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裆能队长都没发动二次变身，就被暗黑摔跤手打断了阴茎！如果他真的想救银箭侠的话……”

“住口！你太过分了！你可以质疑裆能队长的能力，但是我绝不允许你怀疑他的忠诚！”

没等司令说完，老金就带着满肚子火气，从司令办公室摔门而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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