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号角打开房门时，屋内填满了灰沉色的阴暗。

她走进屋子。

窗帘方向外面是浓浓的积雨云，像是滚墨一般在天际翻腾。房间的灯没有打开，在微弱的光线中，号角只能依稀看到床上人形的黑影轮廓。

“……饭我给你送来了。蔓德拉。”

她原本想说的是“你还活着啊，蔓德拉”——但是这样的话对于号角来说还是太过于无礼了，无法轻易脱口而出。

黑色的轮廓微微挪动，她感觉到一双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嗯，知道了。”

简短的回应发出后，号角反手按亮了房间里的灯光。

明亮的灯光将屋内的一切暴露出来，她看到蔓德拉正在起身，适应了黑暗环境的眼睛微微眯起，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住了光线。

此时的蔓德拉的形象充斥着落魄与自暴自弃。赤着的脚掌直接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衬衫胡闹地挂在身上，衣领处的扣子一颗都没有系——她就连胳膊都没有套进袖子里。额头的发丝也已经有好几撮粘在了一起，显然已经有好几时日没有得到过主人的打理了。

而蔓德拉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这副不得体的形象暴露在外人面前，而是缓缓站起身，慢慢朝桌边走过来，随后俯下身子，上半身的肌肤与没有温度的桌面贴合。

她的下半身也没有穿多余的衣物，随着卧下的上半身，修长的双腿顶起身后的浑圆，背部下沉的弧度使内衬的衣摆下滑，露出了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际与高高撅起的臀部。

那真的是个可以算得上是诱人的臀部。皮肤的光泽和丰满的弧度令人心生怜爱，而在两瓣臀峰上，有几道淡红色痕迹不自然地横在上面，如同白纸上突然出现的红色笔记一样突兀——尽管它看起来快要褪色了，红痕已经逐渐恢复淡淡的白皙。

只是，它又要添加新的色彩了。

“准备好了。”

蔓德拉毫无情绪波动地示意号角可以随意处置她的身体，而号角早已把准备好的皮带卷在了自己的手里，听到对方的话语之后，便没有丝毫留情地将其挥向了蔓德拉的屁股……

“嗖——啪！！”

随着皮带呼啸，窗外的闪电掠过天际，皮带与皮肤接触的闷响在室内犹如雷鸣。疼痛感令蔓德拉颤抖了一瞬，随后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哼，放在桌上的交叉起来的双手互相捏的更紧了。

“嗖——啪！！”

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鞭打，残影落在蔓德拉的身上。尽管这次挥舞引发的只有略微沉重的呼吸声，但号角依旧注意到了蔓德拉交叉得更紧的双臂，以及滑落了衬衣而露出的颤抖着的肩膀。

“——啪啪！！！”

皮带在空中甩了一圈弧度，以极快的速度往她的臀上擦出两道残影，交叉的打击斜着掠过了蔓德拉的身体，而这个行为成功激起了她第二次小小的痛哼。

而号角并不满足于此，她收回皮带，随后默默地将其对折。

“嗖——啪！！”

第五下，号角非常用力的捆打在了蔓德拉的臀峰处，过度消耗的力气从臀上炸开，强劲的力道蔓延至桌面，引得桌子也有些许的摇晃。

此刻，她的屁股上多了五道纵横的红色伤痕，颜色很深。看得出来，号角并没有心慈手软。

然而，蔓德拉在挨完这一下之后依旧是一副毫无生气的面容，没有情绪，亦没有感情——甚至称不上是冷淡，而是纯粹的“什么都没有”。

她拉出桌下的凳子，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直接将刚被抽了五皮带的屁股坐在了又冷又硬的凳子上，缓缓打开饭盒，叉起食物放入嘴中。

“......”

面对蔓德拉这种“毫无情感”的状态，愤怒在号角的心中逐渐升腾而起，她有些阴郁地瞥视着蔓德拉，随后缓缓开口。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谢谢’吗？……如果你想听的话，没问题。”蔓德拉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在咽下食物后回答，“那就谢谢小贵族你的皮带好了。”

“你……”号角心里感觉又一次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你真的不在乎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挨打？”

“哼。”

蔓德拉的嘴角勾起，向上。讽刺的哼笑逐渐在她的脸上晕开。

“既然已经被你囚禁了，你想怎么对我当然都行啊~就像我也曾经这样对你一样。不然，你还想听什么？”

……“听什么”？

忏悔？后悔？畏惧？

号角心里闪过了不同的词汇，然后逐一思考。她知道漩涡中间的感情，她不能坐视曾经战友的逝去，但是也不能对失去武装的俘虏进行肆无忌惮的虐杀。

她想要的，是在程序下让正义得到伸张——但很显然，现在没有任何一方会主动伸张这样的正义。

她现在想要的只是听到忏悔，至少能告慰自己煎熬的心。但是这段时间，这种期望从未得到实现。

“蔓德拉，你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号角的声音变得低沉。

“是啊，小贵族。这一点，我当然知道。”蔓德拉的笑容从讥讽里泛出了越来越多的疲惫，“但是如果是你现在对我做的这种折磨，是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可笑结果的。”

“——你、说、什、么？”号角的愤怒正在慢慢地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蔓德拉，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配得到现在还不错的待遇？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对你无能为力？”

“呵呵……小贵族，当年如果不是那只蠢猫的原因，你早就在我手下哀嚎求饶了。”蔓德拉露出了有些许病态的笑容，“你又怎么样，你的信念也不比我强大，是不是那些日子让你回忆起了你可以高高在上，你的意志无懈可击？我后悔的或许是，那时候就该彻底粉碎你的骄狂，让你知道你的信念仅此而已，和我又有什么分别。”

……

如同雷鸣前的压抑把房间充得越来越满。号角一言不发地解下自己的外套，将其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随后用无畏、但是某种意义上狂热的眼神深深地凝视蔓德拉。

“你后悔的事现在就可以做，正信绝不可能败给你这种败类。”

号角的声音越来越平静，从这句话开始，她还带着沉重感的声音趋向于平和。

“来，我们用同样的条件。当然，率先崩溃的一定是你，到那个时候，我要亲口听到你的求饶声——还有你的悔恨，你应有的赎罪。”

“......”

蔓德拉默默地咀嚼着食物，半份食物吃完后，她把叉子放下。

“那就如你所愿，小贵族。”蔓德拉的气质与方才的衰颓变得截然不同，像是逐渐地从冬眠中恢复而起的动物，尾巴直竖地走向浴室，“等我，我洗一个澡。”

号角默默地坐在桌边听着雷雨声和浴室传来的流水声共同组成的嘈杂无序的噪音。她捏紧又再次放松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

她想着某个总是毫无干劲的家伙某次疏导治疗时念叨的冰镇伏特加的滋味。毫无味道，冰冷，咽下去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而后开始渐渐晕开的热度。号角品味着心底正在缓慢蒸腾确无可阻挡而上的愤怒。

“你又走神了，小贵族。”

随着这一声冷淡的呼唤，号角失焦的眼睛从被子上重新聚焦到说话的蔓德拉身上。

此时蔓德拉身上换穿了一件显得宽大的白色衬衣，显得更加干净整洁；与刚才一样，她自腰部以下没有穿任何其他衣物，但现在的衬衣的下摆仅仅盖到了大腿根部，就算是简单地转身，飘起的衣摆都无法遮住她那饱满的臀部。

蔓德拉的头发松散地一路披散而下，并非湿透却也充满着潮气。号角的眼睛从蔓德拉身体上扫视了一番，最后停在了她随意的目光里。

“这副身子你应该早就看习惯了吧。”蔓德拉嘴角挑了一下，很难说她到底笑没笑，“小贵族，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就用这个吧。”

号角随手抄起墙边的藤拍，另一只手的指节轻扣着桌子，转头看向蔓德拉。

“一人二十下，轮流。如果大声喊叫或者姿势崩溃，本轮加十次，随时可以认输求饶。”

“哈……”蔓德拉嘴角咧了咧，眼神变得丰富，“你倒是真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优势的空间啊，小贵族。有时候看到你这副逞强的样子，我觉得还真是可怜。”

“你嘴硬的时候也彼此彼此。”号角呼地挥动了一下手里的藤拍，看向蔓德拉衣摆身后若隐若现的红晕，随后将藤拍递了过去，“既然今天我已经抽过你五下皮带了，你先来动手吧——还有，第一轮我也要多挨五下。”

“呵~.真是不留余地地把优势直接送给我吗？”蔓德拉从号角手里把藤拍接过来掂量着，“所以你真的很讨厌，从骨子里让人讨厌。去把衣服脱掉吧，不必害羞，我也已经看习惯了。”

“你这家伙也完全让人喜欢不起来。”

号角顺手弹开腰带上的扣环，把裤子和内裤一并拉了下来，规整地折叠在了一边，然后大方地弯腰扶好桌子，双腿自然开立，挺直，和她反折向桌面的上半身一样笔直。

尾巴从她的尾椎处斜到了另一侧，就像是拉开了帘幕一般，将那挺翘得如玉石般美好的臀部呈现出来。

对于蔓德拉来说，号角俯身的姿势很方便她的动作，但这无疑更加剧了她心里的烦躁。她握紧手中的拍子，没有什么预告，也没有什么刻意地恐吓，又或者寻找手感和瞄准的动作，就那样径直抽向了号角的臀峰。

“啪！”

“一。”

号角用中等的音量随着击打进行了报数。

对于她而言，这个行为就像是本能在维护比赛规则一样地脱口而出。而她还没有明确感到疼痛，还没有进行应该进行的思考，蔓德拉的拍打已经连续落下，完全没有给她回味的时间。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乱序而无节奏的连续抽打快速地落下，号角在报数到十三左右的时候才开始思考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蔓德拉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二十五。”

号角平静地报完数，姿势没有任何波动，而蔓德拉没说什么，顺手把藤拍往桌上欢快地一丢，随后在对面桌上娴熟地趴了下来。

号角站起身，回味着现在身后一阵一阵地刺痛，以及滚烫的臀部与冰冷的空气组合而产生的轻微麻痹感的感觉。与她的会议相比，曾经在深池手中被蔓德拉监禁的时刻遭到的羞辱虐待也比这一次更加严重——而几乎可以确定当时蔓德拉相当留手。

所以.......蔓德拉用了多大的力气？

“别想那么多，小贵族。”蔓德拉俯在桌上轻哼着说，“想也想的清楚，一两轮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想怎么打你就动手就是了——还是说你想把我放在这儿让我起身的时候缺氧摔倒获胜吗？”

号角没有说话，沉默着捡起藤拍，走向现在放松地往桌上一趴的蔓德拉，掂量着力气，使出中等力度地抽了下去。

“啪！”

“一。”

蔓德拉也同样冷静地报数，这让号角听不出她语调的起伏。而号角的动作远比蔓德拉要慢，大约停顿几秒的时间，她才落下了第二下。

“哼~二。……你在等什么？”蔓德拉继续着报数，“对，你看不到。刚才结束的时候我只能看到微红的肿痕从你皮肤里往外慢慢渗透，对我来说手感也相当好。这个信息足够你参考了吗？”

号角被这句话呛得有些气闷，尤其是蔓德拉精准地戳中了她在等蔓德拉皮肤上开始反映出抽打的痕迹的心理。似乎是为了找回场子，她沉着脸继续着抽打，不过频率确实比刚才明显加快了不少，就连力道也在不断加重。

“啪！！”

“二十。”

蔓德拉同样没有带出哭腔或者闷哼声挺住了第一轮的比试，而站起身的时候，蔓德拉倒是微微晃了一下，似乎就是像她说的，有一点眩晕与麻木。

“趴上去吧，第二轮。”

蔓德拉点点手，指着桌面，耷拉着眼，看着俯身到桌边、却还是那样挺直的号角。

“——啪！！”

“一。”

比起第一轮，蔓德拉显然用出了更多的力气，不过换来的大致也只是冷静的轻哼声。

号角的报数丝毫不乱，没有被蔓德拉打乱任何节奏。而同样的，蔓德拉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二十下一过也不过是把藤拍往桌边一丢，不再继续看着号角，自顾自地趴好。

号角第二次拾起藤拍，心里开始重新估计情况。

屁股的情况显然没有之前乐观，先前抽打的二十五下的疼痛感已经在臀上发酵，不断渗透进皮肤内，引发一阵又一阵的肿胀和疼痛——在刚才二十下的接力下，这种疼痛感就像是咬上了引线，给她一种随时就要爆发的感觉。

当然，她撑下来了——这点程度的话还是可以忍受的。

随后，号角拾起拍子，甩了一下。现在，在她的视线中，第一轮抽打的痕迹已经在蔓德拉的臀部上逐渐显现了出来。皮肤逐渐透出红色，其中也包含着小团不规则的肿起。

效果不错。

号角这样想着，同时举起了拍子。

“啪！！”

“一。”

号角同样地加大了一点力度，但实际上她的心思似乎有些抽离，在思考着蔓德拉接下来的行动，也在思考蔓德拉认输以后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而虽然蔓德拉依旧冷静地报着数，但是号角看着她臀上越来越多的红色印记，心里清楚蔓德拉此刻忍受着的滋味并没有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但是对方却依旧忍受着，没有丝毫让步。

“啪！！”

“二十。”

蔓德拉报完数站了起来，号角甚至走了一下神，没有注意和理解到蔓德拉起身的动作。

蔓德拉这时候的眉头挑了挑，她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点着桌子让号角趴下去，但是她的动作里包含的不耐与烦躁似乎增加了不少。

两个人的动作随着轮次的增加逐渐开始变得有些机械与僵硬，但其中也有着越来越走神的号角，和越来越焦躁的蔓德拉。

“啪~~啪！！！啪——啪啪！！！”

“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号角清晰地报完数，正要起身，但蔓德拉按了按她的背然后走到了号角面前，手背食指的第二根指节缓缓的把号角的下颌向上托起，凝视着号角的眼睛。

“我有点改主意了，小贵族。”

蔓德拉的眼睛眯着，一瞬间瞳孔像是收束成一条线一般。

“如果我赢了，之后我会在你脸上好好添上几道巴掌印，小贵族。当然如果你愿意你赢了以后也这样对我就好，我没有关系。我很想看看你脸上满是伤痕出门的样子，那样一定很有趣——当然，也许巴掌印可能不太够？给你再加几个鞋印也是无妨的，对吧？”

“蔓德拉——你！”号角这时候感觉到自己心里乱想的思维一瞬间完全凝固了起来，再次化为了满腔恚怒，“你应该知道这样约定有多不公平对吧？”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是不会拒绝的，正义的小贵族，你从来不认为你会输，不是吗？”蔓德拉的声音挂上了少有的，几分嘲弄的味道，“那你何必在意这种小小的赌注，这只不过是我作茧自缚，让你可以更加彻底凌虐我的理由罢了，又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蔓德拉……我当然会赢……”号角的声音冷冰冰的，眼里慢慢地，慢慢地泄出淡淡的雾散般的红光，“这样看来，我们的热身是不是该结束了？”

“早该这样了，现在看起来反而还像是那么一回事。”蔓德拉反倒是表情恶劣地笑了笑，“嗯……这才对，我说过的，别想太多，小贵族。”

“……”号角挥开了蔓德拉搭在她身上的手，“我会让你闭嘴的，蔓德拉。”

这句话说完，号角反手压紧蔓德拉的手臂，用反剪着单臂的姿势强行把蔓德拉压在桌上，另一只手取藤拍中段握紧，将其用力按在蔓德拉的伤臀上。

“这样握拍不好发力……而且有你压着甚至我都不用花力气保持姿势。小贵族，你是不是疯了？”

蔓德拉嘲弄用嘲弄的语气说着，回头看着号角。

“占了便宜就好好占着吧。”号角语调显得有些森冷，但是随着说话的声音能看到白色的水汽随着她的声音从嘴里吐出，蒸腾。

她抬手，然后把藤拍用力击落在蔓德拉赤裸的臀部上，动作慢，声音闷顿，力气甚至让蔓德拉有一种股骨在振动的错觉。

“嗙！！！”

“这真是有点样子，嗷——”蔓德拉的语气词仿佛低低的嘶吼，或者说野兽的嚎叫，“嘶——！！哈。哈……哈哈……”

听到这种声音的号角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变化，这一轮击打的节奏慢了很多，蔓德拉说不上丰腴的臀部也慢慢地随着号角的动作晕开出深深的酱红色，也明显看出大小的肿胀。

“啪！！！”

“二十，嘶哈……”

蔓德拉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动出来，她的声音沙哑了很多，眼眶也变得有些湿润了——但是她的身上反而拥有了更加活力的气息。

号角放开她的手臂的时候蔓德拉明显地踉跄了一步，而后用力站起，站的很直，像是有气息自尾闾支撑着她。

“该你了。”

蔓德拉的声音开始带上了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兴奋，但在号角冷着脸趴下的时候，蔓德拉的手反而是抚上了她的咽喉，纤长的中指与食指用力得似乎在抚摸着号角的喉骨。

“来~尖叫吧，小贵族。”蔓

德拉放肆地在号角耳边低语，用力把藤拍抽了下来。

“——啪！！！”

“一！”

随着臀上炸起响雷，号角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了一瞬。蔓德拉的力气确实没有那么大，但是这一下的力气似乎是蔓德拉毫无保留的一击，一下子让号角想起架着盾抵挡倒塌的石柱时的闷顿疼痛，但是她依然不肯轻易带出呼痛的声音，只是集中精神对抗着疼痛。

“哈哈……果然还是这样。”蔓德拉笑得似乎十分开心，“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没关系。”

号角记得在被蔓德拉囚禁到处走动的时候，听到的话也是这样的。

“再让我听听你的尖叫吧，小贵族，我可以很有耐心的。”

蔓德拉手中的藤拍不断在号角的臀上撕咬着，她握着拍子的手指宛若舞者一般巧动，在号角不断变红的臀部上编织着伤口。

“啪！！！”

“二十——”

二十下过去，蔓德拉用藤拍在自己手掌上轻拍，把藤拍扔给了也在踉跄着起身的号角手里。

“……来吧，趴好。”

号角顺手一接，尽管很辛苦，但她站得比蔓德拉还要笔直。

在这一轮双方开始放开手脚的动作下，两个人的说话声逐渐的减少了，只剩下蔓德拉喘息，带着哭腔的叫声，带着啜泣哭腔的笑声与闷顿的击打声。

对于号角来说这就像是一场有迹可循，机械，恍惚的小小噩梦。逐渐叠加的疼痛压得她的身体想跪下，想停止，但是她却站的更直，甚至头也抬得更高。

“啪！！！”

十分突兀地，蔓德拉在号角的抽打下直直地，双腿一弯就跪倒在了地上，这时的报数刚刚达到13下，号角把手里的拍子往桌边一放，自己也差点倒了下去，借着骨子里的血气上涌的力量感消散了不少。

现在的她与其说是在规划胜利的喜悦，不如说进入了一刹的茫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的茫然。

“嘶——哈——哈——小贵族，你做什么呢？我、还没有认输哟。”蔓德拉的声音颤抖、不稳，充满着喘息、啜泣，额头的汗水将湿透的发丝粘住，略显狼狈，但是她的手指仍然一根、一根地扣上桌面，把自己硬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这只是我姿态失衡，按照约定你可以这一轮额外打我十下，我没有意见。”

“如你所愿。”

刚才的力气并没有从号角体内完全撤去。只是听到这段话，她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去进行争辩或者其他，她只有拿起拍子，站起身。

随后，号角的眼睛注意看时才注意到拍面上沁着的薄薄一层血液，鲜红，顺着拍面形成了薄薄的一层，甚至有顺着拍面滴落的倾向。

号角这时才意识到这场荒唐的比拼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她手一松，拍子顺着她的动作就这样顺着引力落在了地上，发出碰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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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算是平手吧，蔓德拉，我比你多挨了7下，怎么说你也不亏。”

号角说出这句话感觉剧痛正在慢慢地从自己身体里重新传达着信号，让她也只想就地倒下。而屁股上的割裂一般的灼烧感，以及钻入身体内部的剧烈疼痛，让她忍不住去想刚才看到的血迹到底来自于谁。

“……那就这样吧，小贵族。”蔓德拉松开手，半跪着慢慢俯下身，尝试抬起屁股，努力匍匐着趴在地上，“你果然一如既往的……让我讨厌。”

号角轻叹了一口气，她这时倒不如说莫名地理解了蔓德拉说的话的意味，她听着蔓德拉断续地啜泣声，心想是不是递一张纸巾过去会更好一些。

蔓德拉的回应是和抽泣声不符的，稳定表达拒绝的手，和颤抖声音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刻意的折磨，别折腾我了小贵族，应付你也是很累的事。”

号角甚至苦笑了一下，然后感受着房间沉重的氛围，抬起手在中断联系起了博士。

“博士……这里是号角，地点就在我的宿舍。能麻烦您帮忙转告医疗部，我和蔓德拉需要医疗支援吗？嗯……大面积软组织挫伤？”

“……号角，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摔伤了或者擦伤了吧？”号角听到博士清亮而柔美的嗓音充满了无奈，“这次怎么连你也和那几个倒霉孩子一样折腾我……”

“不，是我有些行为过激了。”号角直截了当地回应。

“……这样啊。那这次的医疗费麻烦你自掏腰包了啊。”博士的话语也不再追究责任了，而是转化为了叮嘱，“切记，下次可别玩的这么过火了……我可不想被老女人问东问西的。”

听到这句话的号角愣了一会儿。

她想着在她身体里升腾的愤怒，对于蔓德拉不服输的心情，以及她想要表达的，想要证明的东西，然后她发现这些东西就在刚刚似乎完全消散了。

“嗯，我知道了。”

她就这样和博士平静地说着，甚至跟蔓德拉说了一声“随便趴一会儿吧，医疗人员马上就到”。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啊，号角。”

博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后把通讯终端挂在了一边。

然而，一想到这件事情的后果就让她感到头疼，此刻只能捂住眼睛，试图短暂地逃避这一切。

“——所以莫问丧钟为谁而鸣，它为你而鸣~”和弦恶作剧一样的声音从桌子对面响起，“虽然说教我的老同学真的很有趣，不过博士，这周末估计凯尔希医生的滥用医疗资源的信息对您一定像是丧钟轰鸣吧？”

“谁说的！我才不怕凯尔希……”博士敲了敲桌子抗议起来，随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再说，估计她问候的信息待会儿就回过来了，哪还用等到周末——等到周末我都要挨揍了好吧！……喂！阿赫茉妮你要去哪儿？给我站住！”

“下次再说，博士，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啦~我先去看看我那老同学了，会帮你跟芙蓉医生带好的，哈~”

已经跑到和弦俏皮地对博士拍了拍扭动的屁股，随后挥了挥手，就像是敬了个糟糕的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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