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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厌师(1)-(3),2

小说:禁厌师禁厌师 2025-08-20 15:14 5hhhhh 4450 ℃

“不……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可以召唤出灵魂。我记得我和你恋爱的时候,你明明对这些一无所知的……”看到鸭乃桥论似是在嘲笑他,一色都都丸开始口不择言,他已经无法组织出正常的话语,只能把自身最真实的想法全盘托出。

罕见的是,鸭乃桥论没有再用语言继续回应他,他刻意回避了这个有可能是旧情复燃的话题,闭口不言。他久久地凝视着手中的灵摆,开始沉溺于思考的海洋,思考起椭圆的意义。

椭圆,扁平的形状,数学图形语言。梅内克缪斯、阿波罗尼斯、柏拉图学派、瘟疫之说。

一个一个词汇开始在鸭乃桥论的脑海中浮现、串联、重组成有价值的思索链,但随即,这些链条在最末尾处开始断裂,碎成齑粉,消散在意识当中。这些固然有用,但还不是目前最直观、最正确的答案。他继续寻觅着真相。

相连的椭圆,莫比乌斯环,无限,韦恩图,相交事件。不,这些完全搭不上关系,完全是无用的废物。

被两个椭圆框住的位置是哪里,我的思维吗,鸭乃桥论思索着。两个椭圆下垂,框住的部分是立体的,这足以说明要寻找的路径并非寻常。或许还是得回到现实中来寻找,它一定能构成什么指向性的线索。

英文与日文构成的单词在鸭乃桥论的脑内闪过,他开始重新调整思考的方向。

立体,空间坐标系可以佐以标定,但在哪里构建又是个问题。三维空间的构建往往呈现于二维平面之中,又有什么平面可以清晰地、完整地将空间完美展现呢?

答案开始呼之欲出,是地图。原来那个灵体想说的,是一个地址。

“都都,你有地图吗?最好是东京都的。”鸭乃桥论急切地问道。

“地图,我想想,手机上的可以吗?”一色都都丸也紧张地看着鸭乃桥论,“你是知道了什么吗,论。”

“大概可知,但还尚不清楚。”鸭乃桥论快步往门口走去,急切地褪去身上的防护服,“都都,跟上我。”

被叫到的刑警应了一声,很快也赶上去,跟着鸭乃桥论来到更衣室。等到他们终于挣脱防护服的束缚后,一色都都丸打开手机,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东京都地图”的字样,很快,一张清晰的东京都地图呈现在手机屏幕上,他把手机递给鸭乃桥论,交由他处置。

鸭乃桥论自然地接过,他把图片放大,打开绘图功能,开始将两个相连的椭圆等比例代入到地图中。

原点确认在哪里呢,那具女尸发现的地方?那具女尸的死亡地点?还是哪里?鸭乃桥论在地图上涂涂改改,这些原点都设置得不对,等比例的椭圆放入后,它们囊括的地方早已跨越了东京都的边界。

但一个个试错未免成本太高,耗费大量不必要的时间,无异于大海捞针。鸭乃桥论皱眉,他停下手中动作,漫无目的地盯着花花绿绿的地图。

就在此时,一色都都丸手机的通知栏蹦出了一条新闻消息,加粗放大的字体赫然呈现着今日头条新闻的标题:据天文专家测量,近一周在东京都将会出现月偏食现象。

月偏食!

鸭乃桥论的瞳孔扩大,他划开地图的界面,转而重新搜索,只不过这次的搜索内容变成了东京都内所有的天文馆。

那枚月牙印记此刻完全与那两个椭圆连成一体,椭圆所框住的位置可以定下原点,自原点处建立高度轴,而两个椭圆则可以抽象为垂直的平面轴,指向最终的目标。而目标很简单,那枚月牙无疑是有人早已算好了月偏食的具体时间后,继而残忍地刻在上面的。近期能观测到月偏食的地方,只能是东京都内大型的天文馆。

但月偏食的出现如何会让灵体的能量变弱呢?月偏食为天狗吞月之象,阴气日渐浓厚,最适合灵体汲取养分,茁壮成长。刚刚消散的灵体显然和这种普遍情况背道而驰,这无疑是更有能力之人故意为之,剥夺了灵体的能量,甚至想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可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鸭乃桥论的手指又覆上屏幕,滑动着页面,热闹的市区天文馆不可能作为坐标轴所指的目标,若说是原点还略有可能性,那只能是郊区地带吗?

“天文馆……”此刻一色都都丸把头凑过来,辨认着页面上显示的天文馆称谓,他虽然不知道鸭乃桥论高速运转的脑袋中已然想出了什么结果,但还是努力地想适应这般快节奏,“国立天文台,多摩六斗科学馆,论,你搜索这些,是因为那个灵魂的指示吗?”

“都都,郊区的天文馆,你熟悉吗?”

一色都都丸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蹙眉,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他讪讪地开口,“论,我以为你会记得我是在郊区长大的。”

“我知道,所以才要问熟悉地方的人。”

看来,这位满脑子破案的天才真的不记得啊。可是,这个话题似乎不适合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提起。一色都都丸叹气,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奉上真相,“郊区的天文馆少之又少,只有一个在伊豆群岛上的天文馆,那里我很熟悉。”

伊豆群岛。

鸭乃桥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手机上的东京都地图,他试着把y轴所指方向划向右下角,接着是x轴,它指向了直角的另一方,看起来似乎是城南地区。

接下来是收拢原点,鸭乃桥论的手指蓦然停住。

那个原点正是位于千代田区的东京警视厅。z轴所指方向,正好是天文学家测量的,月亮运行的轨道。

看来凶手不只是想瞄准政治,还想把手伸到警界,有这份野心且能做到这一点的,无疑是参与此次换届竞争的莫里亚蒂家族和福尔摩斯家族。他的猜测没有错。

“都都,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伊豆群岛的天文馆了。”

“你查到了吗!”一色都都丸也惊喜地站起来,但两人要一起同游天文馆的事实又让他不禁黯淡下去。

他提到那里是有私心的,那里曾经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去见他的祖母、第一次接吻的地方。可是面前的鸭乃桥论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他沉湎在继续探寻真相的狂热中,忽略了这段早已模糊的记忆。

不过,这都过去了,苛责前男友不记得他们恋爱时的细节是不礼貌的。一色都都丸拿过手机,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那我去申请搜查令,等搜查令批下来以后,我们就一起过去。还有啊,论,我还以为你会用什么灵力来探求呢,没想到还是推理啊?”

“灵力不能一天使用多次,使用多次的后果是能量磁场会被污染,结果也会测量不准。”鸭乃桥论站起来,靠近一色都都丸。

面前的刑警似乎还在思考灵媒为什么还要用推理这个问题,他太过认真,让鸭乃桥论放松下刚刚紧张的思绪,开始回忆起以前的日子,以前的一色都都丸也是这般一根筋的性格,一件事情会钻牛角尖钻到死,破案时是,考虑他们吃什么时是,在天文馆里固执得要看残缺的月亮也是,接吻时紧张到不会呼吸却又要装作自己很熟练也是。明明是作为年上方,又是刑警,表现却和孩子没什么区别。

伊豆群岛,他们是要故地重游。鸭乃桥论透过墨镜看着一色都都丸,开始思考凶手的动机。

为什么会如此恰巧呢。

第三章

搜查证的审批程序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一周之后,一色都都丸如愿拿到搜查许可证。

在启程的那一天,他很早便来到东京站等待鸭乃桥论的到来,忐忑不安地反复捏紧右手掌心中的行李箱拉杆,清晨的阳光还带着些许特有的凉意,斜斜照在他的脸上,懒散地不愿再挪开位置。

自从他与鸭乃桥论分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所谓的“搭档”出过外派任务,搭档这个简短的词汇像是一个纠缠他一辈子的魔咒,让他下意识就会拒绝上级派给他合作伙伴的好意,这些年来,他孑然一身,在探案和推理的米诺斯迷宫中茫然但又一腔孤勇地兜兜转转,没了鸭乃桥论递给他的提示和他们之间早已成为羁绊的默契,他根本成为不了刑警界的提修斯。

这次和鸭乃桥论的重新合作无疑是一个危险的契机,一色都都丸能脱离孤独的苦海,但又只能尽量避免着旧情的死灰复燃。

思绪被打断,一杯带着暖意的咖啡贴在了他的脸上,驱走了原本停留在他脸上的凉意。一色都都丸抬起头,一身便装的鸭乃桥论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两杯像是刚制作出来不久的咖啡被他漂亮修长的手握住,他颇具玩味地勾起嘴角,把其中一杯咖啡恶趣味地往他的脸上推了推,直到一色都都丸的脸颊堆起一个可爱的弧度。

“论,你干什么。”一色都都丸无奈地夺过鸭乃桥论手中的咖啡,惊讶地发现上面有着拉花,拉花的人技术娴熟,但审美却不敢让一色都都丸苟同,一只胖墩的鸭嘴兽浮在咖啡液面上,尽显傻愣,“你这是什么咖啡啊!”

“鸭夫先生专供。”鸭乃桥论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充满着恶趣味的笑意,“趁热喝吧,都都,冷的咖啡伤胃,喝完我们就走。”

这个应该不是加了致死量黑蜜的咖啡吧,一色都都丸羞愤地小口啜饮着咖啡,鸭嘴兽拉花消融在咖啡液中,一起滑入一色都都丸的咽喉,咖啡的温度刚好,他能明显感觉到热流淌到胃里,为他的全身传递着温暖。一杯咖啡很快见底,一色都都丸把空杯攥在手里,显然没有丢掉它的意思。

东京站中播报东海道新干线即将出发的广播声响起,带着回声轻轻地撞进一色都都丸和鸭乃桥论的耳内,他们看向眼前硕大的新干线抵达时间表,同时起身,一色都都丸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而鸭乃桥论自然地把手提行李袋放在一色都都丸的行李箱上,眼神看似不经意地瞟向一色都都丸手中的空杯,“不把它丢掉吗?”

“这附近没有垃圾桶。”当然有,长期各地跑动的他怎么会不熟悉东京站,但一色都都丸还是撒了一个拙劣的谎,来掩盖心中的悸动。

鸭乃桥论把眼神收回,他没有拆穿一色都都丸的谎言,心知肚明彼此话中的涵义才是搭档和曾经的伴侣的默契。他转而伸手,向一色都都丸索要着他包里的搜查许可证。

“现任天文馆长,十文字匠……”鸭乃桥论用空出来的手指点着被搜查方的名字,状似思考,“都都,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去这座天文馆的时候吗?”

突然提到过去,一色都都丸费劲搬弄行李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半晌没有言语,像是逃避般沉默着,鸭乃桥论自然没有错过一色都都丸异样的沉默,他顿了顿,尝试更换一种述说方式,“我的意思是,之前去那里的时候,这座天文馆的馆长并非叫这个名字……”

“更换馆长也是很正常的事。我私下查过了,这座天文馆原先的馆长是十文字匠先生的父亲,后面遭遇不测不幸离世,天文馆作为私有财产就继承给了十文字匠先生。”一色都都丸气喘吁吁地把两人的行李搬到座位旁边,为鸭乃桥论讲解的话中都带着喘息,“论,你帮把手,帮我扶住你的包,快点快点,你的包好重。”

鸭乃桥论伸手接过包,包的沉重自然有原因,里面装了不少他作为灵媒师必备的道具与器械,不过一色都都丸不会知道,他也不明白这些器械的重要性,他看着一色都都丸手忙脚乱地把行李安顿好,疲累地瘫在鸭乃桥论的座位旁。鸭乃桥论见状轻笑一声,别过头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说回那个天文馆,刚刚你提到了现任天文馆馆长的父亲遭遇不测,他的死因是什么?”列车开启,开始高速地向前前进,窗外的景色飞速向后移动,模糊成斑斓的颜色。鸭乃桥论重新把头转向一色都都丸,开口询问道。

“那是悬案来着……”一色都都丸匆忙翻找着行李,很快翻出了一本泛黄的档案,他把档案摊开,摆在鸭乃桥论面前简单介绍案件经过,“三年前,十文字匠的父亲召集了六个同好与其一起到伊豆群岛天文馆进行狮子座流星雨的观测,但是隔天,他们的尸体被人发现,死因是枪杀,现场没有留任何线索证据。”

“很经典的悬案。”鸭乃桥论研究着案宗,观察到一半,他的眉蹙起来,神情变得阴沉。他马上从口袋中摸出那枚灵摆,把它举到眼前,开始轻轻晃动起来。

“论,你在做什么。”一色都都丸奇怪地看着鸭乃桥论。

“感知。”

闭上眼睛的瞬间是无边的黑暗,鸭乃桥论的意识一直往黑暗以下沉去,黑暗像是化作实体,不断包裹住他,覆盖,组合,逐渐变成一个与茧相差无几的襁褓,让他不得脱身。而黑暗的底部是泛着金光的洞穴,它温柔地将鸭乃桥论吞入肚中,哺育给他溺水的窒息感。

随后是场面的闪烁变化,鸭乃桥论跌落至坚硬的地板,但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他轻巧地翻了个身,站起来,开始环视四周的环境。这是一座庞大的天文馆,穹顶之处摆放着一台硕大的天文望远镜,而在天文馆大堂位置,正好站着一群对着星际模型谈笑风生的男人,只是他们的动作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大笑的表情、拍手的动作、赞叹的神情全都被定格在这一帧,任何细微的细节都被鸭乃桥论尽收眼底。

鸭乃桥论走上前去,他慢慢靠近停滞的男人们,开始细致地观察起来。男人一共有七个,年纪都在五十上下,看上去像是互相熟稔、彼此信任的朋友,鸭乃桥论绕过左边的两个男人,径直往带头男人的方向走去。

他仿佛是在艺术馆欣赏某尊雕像,凑近那个已然毫无动作的男人,继续观察着细节。男人胸前的铭牌上清楚地写着他的职业与姓名,再明显不过了,他是上一任伊豆天文馆的馆长,也就是十文字匠的父亲。鸭乃桥论的目光下移,男人腰间的一处鼓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上前,用手掀开男人西装的下摆,赫然露出里面的黑色枪套,一把黑色的手枪正静静地躺在其中,霎时间,浓稠的杀意铺天盖地地向鸭乃桥论涌来,鸭乃桥论的眉头蓦然皱起。

这个男人想把在场的人全部枪杀,一个不留。

如果如此假设,他召集六个同好和贵宾过来的目的恐怕并不像观测罕见的天文现象那么简单,这更像是请君入瓮的死亡邀请。

难怪查不出凶手是谁,凶手本身也是自戕的受害者。鸭乃桥论挥了挥手,眼前欢声笑语的场面如金色的细沙慢慢破碎,飘洒在空气中,随着突如其来的飓风而逝去。等猛烈的飓风过去,鸭乃桥论面前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原本一派祥和的人群惊慌地散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恐惧的表情,他们无助地逃窜着,和即将面对死亡的猎物没有任何区别。

鸭乃桥论穿梭在这群惊慌的人的中间,越过一簇簇自后背喷溅出来、霎时凝固的鲜红血液,淡定地走向那些人恐惧的源头。那是刚刚还温文尔雅的天文馆馆长,他此刻面目狰狞,青筋暴起的双手颤抖地端着刚刚那把手枪,食指扣下扳机,手枪枪口还弥漫着未散去的硝烟。

他的推理没有出错。鸭乃桥论正欲继续探究下去,可天文馆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瓦砾坍塌,穹顶突然砸下,把大堂中央的星际模型砸得粉碎,鸭乃桥论连忙翻身躲避,男人的幻象被停在原地,不得动弹,被跌落下来的望远镜砸成了一滩血肉模糊。

一弯皎洁的弯月自地平线处慢慢升起,最终高悬天幕,正好可以透过残缺的穹顶观览它的全貌。它通体散发着纯白但肃杀的月光,在这片人间炼狱中播撒着不属于这世间的光辉,和残忍但优雅的死神没有区别。

怎么回事,感知所形成的幻境是不会被外力那么轻松地破坏的。鸭乃桥论躲过水泥钢筋的砸落,侧身躲进还算安全的、由废墟构成的安全三角区,他此刻心里疑惑丛生,但显然,现在这般紧急的情况并不适合思考。

一只幼小的手扯住了他的衣摆,鸭乃桥论转过身,只见他旁边还蜷缩着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的脸被五颜六色、不断变化的团块覆盖住,像是无穷无尽的黑洞。

小男孩稚嫩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鸭乃桥论只看到那些堆叠起来的团块不断蠕动着,好似在学着说话的口型而变化。

“哥哥,能帮我把那把枪拿过来吗?”

鸭乃桥论往怀中摸着防身的基本符咒,只可惜一无所获。他正想认真研究小男孩是何方神圣,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排除出这个感知幻象,他猛然在现实中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色都都丸担忧的眼神。

一色都都丸手里正攥着他之前拿着的案宗与灵摆,眼中的迷惑与担忧浅显到鸭乃桥论一眼就能看出,“论,你是不是又使了些灵媒师的手段——你的脸色很不好。”

“都都,我没有事。”

“那你刚刚说的感知是怎么回事?”一色都都丸把灵摆交还给鸭乃桥论,神情难得严肃。

“当然是——”鸭乃桥论拉长腔调,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袋黑蜜,“感知这个了。我真是做了一场难得的美梦,梦见自己泡在一大罐黑蜜里。”

其实是沐浴在一滩滩浓稠腥臭的血里。

“享受完黑蜜之后,我还想完成我五年计划中的其中一项呢。”

坍塌的废墟,自相残杀的画面,怪异的男孩,无法探寻的真相,全都不能说出口。

一色都都丸的疑惑更深,他并不知道鸭乃桥论又在说什么毫无道理的话语,而鸭乃桥论哼着不成曲调的歌,示意一色都都丸打开他的背包,一色都都丸照做,随即他难以置信地大喊出声,引得旁边的乘客侧目。

“这是什么啊,论!谁会拿这个当做五年计划啊!还有谁会查案的时候带呼啦圈出来啊!”

一色都都丸崩溃地举起手中五颜六色到刺眼的呼啦圈,他并没有抓紧呼啦圈,剩下的、还未组装好的呼啦圈组件顷刻散落得四处都是,一色都都丸认命般叹口气,蹲下身打算去捡,但一双白皙的手有力地挡住了他捡拾的动作。一色都都丸抬头,震惊地看着鸭乃桥论也蹲下来,一一把呼啦圈捡回包中。

“可不要打搅我的计划啊,都都。摄入高热量的食物后,运动可是很有必要的。”

列车倏忽停下,表明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已抵达,他们随着拥挤的人群熙熙攘攘踏下月台,伊豆群岛的火山群和奔涌的大海此刻清清楚楚地印在他们眼中,这里一派祥和,暖风吹拂,根本不像是一场凶案可能的发生地。

但犯罪并不在乎风和日丽的天堂亦或是潮湿逼仄的阴沟,只要人还聚集在一起一天,犯罪行径就永远会存在于此,屹立不倒。

这是鸭乃桥论和一色都都丸的共识,无论他们是警察,是侦探,还是灵媒师,这始终都是他们的共识,也是他们能够共事的根本。

久别重逢,一色都都丸对于那座天文馆的记忆早已久远,他不得不展开手里的大张地图,努力与上面密密麻麻的地标和混淆不清的方向作斗争,以来找到那座天文馆的所在地与方位。可那张地图很快被抽走,取而代之霸占他视野的是一枚灵摆。

“论……”一色都都丸刚想说什么,可被鸭乃桥论强硬地把住头,被迫直视着灵摆,和他们第一次重逢一模一样的场景。

“灵摆其实还可以用来查找方位。早在15世纪的欧洲,人们就利用灵摆来辅助寻找矿产和水源的所在地。”鸭乃桥论的声音很冷,但语气却很温柔,“不信的话,就直视灵摆,你就能找到他在哪里。”

见识过鸭乃桥论名不虚实的通灵能力后,一色都都丸只能放松下身心,眼睛平静地注视着蜜棕色的灵摆。一秒,两秒,三秒,他在心里默数。一阵白色的眩晕感突然向他袭来,他踉跄一下,跌进身后鸭乃桥论的怀里,隔着炽热的胸膛,他能听到鸭乃桥论闷闷的笑声,似是早就等着他出丑。

“我都没看到那个方位在哪里!”一色都都丸咬唇,耳边飞起两片红晕。

“没有看到方位,但是我们等来了引路人,不是吗?”

鸭乃桥论把一色都都丸扶稳,头凑近一色都都丸的耳朵,手指指向某个方向,引导一色都都丸向那边投向视线,而一色都都丸也配合地望过去,猛烈的太阳之下,一个男人正站在附近的公车站牌下,他皱着眉,嘴里叼着烟,拿着打火机欲点燃火苗,为香烟燃起烟雾。

一色都都丸迷茫地嗯了一声,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拿出装在行李中的搜查许可证,细细地查看被搜查方的照片,猛然发觉被搜查方正是不远处正在抽烟的男人,现任天文馆馆长十文字匠。他正想上前表明目的,可鸭乃桥论的速度比他更快,他手上拿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就被顺走的另一份搜查许可证,快步走上前去。

什么时候拿走的。一色都都丸讶异地睁大眼睛,也忙紧跟上去,而鸭乃桥论稳稳地停在男人面前,展开手中的搜查许可证,“您好,十文字先生,我们是东京警示厅的刑警,此次前来……”

一色都都丸忙打断他的话,“您好,我是第二搜查科的一色都都丸,此次前来是想调查在东京都发生的一起抛尸案。”

男人似乎对于一色都都丸的话没有多大反应,他灭了烟,反而扭头对鸭乃桥论笑着点头致意,“我知道您,您先前打电话知会过我。”

“确实如此。我想我们之间可能不止这点交集。”

“我还知道您是在通灵界打出名堂的灵媒师,鸭乃桥先生。不过,您今天打扮得并不像一位灵媒师啊。”

“我自然不敢在科学的领域造次。”

一色都都丸看着两人有来有回的对话,隐隐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他紧急把鸭乃桥论往后拉,“抱歉,他是我此次陪伴我的助手,有多错言,还请您海涵。”

“没有关系,我接到了你们要来参观天文馆的消息,特意来接你们过去。还请你们在天文馆玩得开心。”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他领着两人带离公车站牌,走向不远处的私家车停车场,拉开车门,微笑邀请他们进去。

一色都都丸欣然同意,却没有注意到鸭乃桥论细致探究的、冷冰冰的目光。

男人身上有很浓重的异样气味,和他之前所处的感知幻境的小男孩如出一辙。

一色都都丸转过头,他正忙着把行李箱搬到后备箱,但自己的力量又太过薄弱,他只能呼唤鸭乃桥论帮忙一起抬上去,鸭乃桥论换上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向一色都都丸提着无厘头的、用来搬运箱子的方法,而漆黑的墨镜挡住了他不断观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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