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欣说：“你先去扮黑脸。”

我操纵着小雅点点头，捏了捏拳头的关节，走进审讯室。

被俘的黑暗部落侦察员展开成大字，四肢被固定在房间中央直立的圆环刑具上，无法动弹，只有缓慢的呼吸动作。侧面是单向玻璃，从室内看上去是整墙的镜子。厚厚的胶垫墙壁鼓鼓囊囊，大概以前吸收了无数惨叫。

我从俘虏背后绕到身前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名为小雅的女战士，齐脖的黑色短发坚硬利落，表情冷冽似冰，细剑般的眉毛配上严肃的眼神，带附甲的黑色战斗服配上露指战斗手套，胳膊和腿上略微显出肌肉线条，看上去杀气腾腾。

我不禁暗暗佩服自己。只要认真起来，小雅也可以摆脱平时呆萌小M的形象！

审问对象是一个年轻人，身高比我稍微高一点，长相很清秀，骨架也十分纤细。如果只看脸，比小雅皮肤白，似乎更像女生一些。主要靠裸露的平坦上身和贴身长裤的轮廓显示出男性特征。他看见小雅进来，充满敌意地咬紧牙关。

我用坚厚的手套掌心拍了拍他的脸：“‘别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是这个意思对吧？没关系，我来说。”

我来回踱步，死死地盯着，直到他垂下眼睛。

“你的名字叫黑格，本来是个学生，被暮湾招进去，要当所谓的自由斗士。你的队友，前两天刚投降的几个人，提到过你。”

黑格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软弱的家伙，刚开始的时候被人欺负得很惨，哈？后来被选成侦察兵，专门搞化装偷袭。演习表现不错，到正式行动就这样了？”

黑格睁眼瞟了一下。审问者正在嘲弄地打量着他被牢牢控制的身体。他回想起被俘的过程，露出羞愤的神色，颤动着喉咙说：“卑鄙！”

小雅“哟”了一声，捏住俘虏的下巴：“你偷偷钻进来，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朝肚子揍一拳：“还扒了她的衣服。”

朝腿间踹一脚：“还侵犯了她的身体！”

把痛苦下垂的头拎起来，狠狠几个耳光：“还朝她开那么多枪！”

“你像野兽一样残忍杀害了她！现在还说我们卑鄙？”

2

我越说越激动，到底是戏精上身，还是真情流露？回想加入克隆人陆战队的经历，阿欣是最初教导我的人，一直也是队友。从网上训练到实战，我还真的从来没有攻击过阿欣，从来没有见过她破碎凄惨的样子。“仿真沙盘”游戏毕竟是虚拟的，被击中虽然有弹孔，但没有血和碎肉。在实战中，也没见到阿欣被击倒过。前天，她值班时被这个黑暗部落的侦察员摸哨并残忍对待，靠着药物多支持20分钟，帮助我们击退敌人并逮住了这家伙。

我记得自己赶到时阿欣平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极深的刀口，身上密布弹孔。原本艺术品般的胸部和臀部被大量子弹摧残。虽然我知道她可以更换克隆体，也见过更血腥残酷的场景，但的确感到心痛。而且，听说她被割喉之后，身子还遭到了敌人的奸污。师傅谈起此事的时候，语气十分平淡，我却怒不可遏。在审问中扮演黑脸，让我有机会可以出口恶气。可恨的变态，好好吃顿拳脚吧！

在恶狠狠的殴打下，黑格很快鼻青脸肿，痛苦喘息。

小雅终于停手，坐到旁边凳子上。两人沉默了一会。

“她是你什么人？……”黑格问。

小雅没有回答，而是站起来，拿出一根鞭子，继续狠狠抽打。

受害者紧咬着牙，只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看着这个年轻人光滑白皙的肩膀、胸口、腹部逐渐布满血痕，我又联想起阿欣的动人容颜和受难过程。师傅曾经说过，当前操纵的克隆体也许只剩几个月的寿命。但当时的她无疑是青春美好的，无论如何难以与“萎缩”联系起来。传说中的“萎缩”究竟是什么场面呢？衰老真的那么可怕么，为什么阿欣如此排斥？纵然皮肤被岁月刻出皱纹，头发掺杂银白的颜色，不也是人类生命循环的一部分么？我曾经设想过，劝阿欣不要放弃克隆体，让我看看她的身体变成老奶奶的样子。那句话不是玩笑。可是，再也没机会了，参军后第一次见到的阿欣克隆体，那个美得像梦一样的女孩，已经被敌人的侦察员无情杀死！

哎，我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快来接班吧，师傅……

随着抽打暂停，黑格结束屏气，大口喘息了一会。他抬头看了小雅一眼，凶巴巴的女生眼睛里似乎有泪花。

黑格有点动摇，喃喃地说：“我很抱歉……作为敌人，没有别的选择。”

这时候，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女生轻轻绕到他面前。黑格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前天被自己杀掉、刚才两人谈论的那个哨兵么？她的脸、脖子和膝盖光洁如初，完全不见伤痕。

刚才的拷打者仿佛没有看到这个新来的人，收起鞭子走开了。

是鬼魂还是幻觉？

阿欣温柔地看着黑格，拿出一张沾满恢复药剂的毛巾，轻轻擦拭他脸和身上的伤痕。

小雅回到单向玻璃后面看着。阿欣全神贯注地擦拭，一言不发，眉眼低垂，神色平静。如果真有天使或者女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我看见黑格用力眨眼、甩头，好像是在调查自己身处幻境还是现实。还扭动脑袋试图和阿欣对视，但后者完全不理会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继续手上动作，好像正在擦洗的并不是一个活物。

过了十几分钟，在反复的药剂擦洗下，黑格身上的淤青大大削减。阿欣开始用手在他的肌肤上抚摸。

“等等，等等！你是谁？”黑格忍不住问话。

阿欣仰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从头部扫过，没有对焦，也没说话，然后慢慢地环抱住他的躯干。

从旁观察的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第三者视角看，阿欣的动作也太妩媚了吧。以前好像也是这样对待小雅的。阿欣和我贴贴的时候，原来是这种香艳的场面吗……

“我死了，对吧？这是幻觉，对吧？你是……瓦尔基里吗？”从传声筒里发出黑格颤抖的声音。

（注：“瓦尔基里”是北欧神话中接引英勇战死者的女武神，会给予死者亲吻并将其灵魂带入英灵殿瓦尔哈拉）

阿欣像一条扭动的蛇缠住了审讯对象。

先是用耳朵和鬓发在胸膛厮磨，被制服包裹的胸脯不经意地与后者的下腹接触。

然后去亲他的上臂，软软的乳房不经意地送到被绑住的手掌里。

再然后踮起脚，脚颊靠着脸颊，身子紧贴着身子。

黑格发出了粗重的喘息，眼神涣散，胸口大幅度地起伏。

阿欣慢慢撩起制服裙。随着布料向上缩起，俘虏底下原本被裙边压住的那话儿“腾”地释放出来，隔着高弹力的长裤，在阿欣的胯下立起，棍子的头部从米白色内裤包裹的臀部后面探出来了一点，仿佛是一个支撑着女子体重的坚固支架。

我大受震撼。黑格这家伙有点不一般，看上去清秀得像女子，展开后这么厉害的吗……在这方面，我自己的本体估计难以和他相提并论。要是小雅也被……不不不，绝对不行！小雅是我，小雅是我的人！我可做不到阿欣那样宽宏大量、云淡风轻。要是被黑格侵犯的是小雅，我绝对会弄死这家伙，不可能只是揍一顿完事！

虽然心里涌动着恶狠狠的念头，但我手上却鬼使神差地开始调整机动摄像头。这种可以360度全向调整角度和缩放的镜头，专门用来捕捉审问目标的细微表情和肢体动作。摄像头开始凑近观察阿欣的臀部附近。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

从特写的镜头里看见，阿欣感到下体被异物顶住，似乎有点不舒服，稍微踮起脚，想要摆脱。随着她的高度上移，那根棍子的角度也立了起来。等阿欣的身体再放下来的时候，棍子的头部直接顶在她内裤裆部中央的部位，陷了进去。

阿欣像被什么东西烫到，浑身颤抖了一下，赶紧再踮起脚。她的上身依然保持节奏与对方缠绵，下身却犹犹豫豫，臀部抬高不敢往下放。黑格的棍子愈发嚣张了，像高射炮一样杀气腾腾地挺立着。

我从镜头里看见，阿欣内裤裆部的位置居然慢慢出现了一点圆圆的湿迹。这可不寻常啊！师傅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极强，以前我俩贴贴的时候，无论之前亲吻爱抚了多久，等到去抚弄她下身的时候，内裤底部总是干干净净的。她等到脱掉衣物，才会恣意流淌，这样完事以后内衣可以继续穿，十分省事。相比之下，小雅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刚开始没多久就反应明显，每次玩耍之后都得老老实实地去换洗。然而，这次阿欣居然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接下来我看见，阿欣放弃了踮脚，仿佛自暴自弃般地一松劲，身子下移，任由黑格的高射炮管顶进自己胯下，然后轻轻地摇动臀部。我感觉自己和那两层被濡湿的薄薄布料处于同样的处境：如果退到一旁，这两人的距离就变成负数了吧？

黑格的脸被阿欣颤动的头发和逐渐加速的喘息撩拨着，眼睛不由自主闭上，嘴巴张开。可恶啊，这家伙倒是挺销魂！说实话，他的长相倒不难看，场面乍一瞧似乎是两个女生在贴贴。但这也不应该成为纵容的理由！师傅啊师傅，虽然说好的由您扮红脸，但也没必要这样奖赏一个俘虏吧？您对克隆体的使用还真是……大胆不拘。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阿欣突然僵直了几秒，再次踮起脚，悄悄比了个手势。我赶紧启动开关，一股极细微的催眠气体从俘虏头部附近的装置发射出去。

确认俘虏入眠后，阿欣急急忙忙跑出来，扶了一下塞在耳朵里的微型耳机，往更衣室的方向奔去。

可算回到黑脸阶段了。似乎我又多了一条揍黑格的理由！

3

过了一会儿，黑格醒来时，蓝色衣裙的女子不见了，面前依然是那个身穿黑色劲装、手拿皮鞭的凶恶女兵。

“太不经打了吧？别装死啊！”小雅喝道。

黑格扭头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在找幻梦中的女神么？不错，看来有心理效果。生理效果也很明显，那家伙的裤子裆部湿了一大片，这会儿变得软塌塌的了。

“说正事。你身上已经装了追踪芯片，就算回去，也不过是当带路的。你有两个选择，和我们合作，或者回去当平民。”

“有别的选择吗？”

“比如？”

“处决我。”

小雅狞笑了一声，抽出手枪顶在俘虏头上：“很好，很好！正合我意。”

俘虏努力做出大义凛然的表情。

小雅的声音越来越愤怒：“你这家伙，真的不会反省吗？外星人正在别处屠杀人类，你们却在后面搞事情。为了什么所谓自由、正义，像禽兽一样对待自己的同胞！搞搞叛乱、喊喊口号，就多么伟大了？偷鸡摸狗，自欺欺人！”

俘虏的睫毛晃动起来。

“上头还让挽救你们。你这种人也值得挽救吗？！……你杀了我的师傅！”小雅大声吼道，枪托砸在男子的额头上。

耳机里传来阿欣的声音：“先到这吧，出来一下。”

小雅离开审讯室，重重摔上门。

“会有效果吧？我感觉还行！”我兴冲冲地问阿欣。第一次参加审讯工作，不知道我的表现如何？

“没必要再审问了。刚才来消息，停战了。”

我惊讶地问：“停战？我们和暮湾么？”

阿欣说：“是的。审讯室里的那家伙不再是敌人了。”

“也就是说，战争结束啦？”

“没有。出现新的共同敌人，所以我们和暮湾停战、联手。”

我琢磨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阿欣转向审讯室的单向玻璃，瞧了瞧架子上垂头丧气的俊秀男子，表情有点古怪。我担心地问：“师傅，你刚才没事吧？”

阿欣脸上还带着一点尚未散尽的红晕：“没事。新换的克隆体不是很听使唤。过两天就好了。”

4

持续了不到一年的行星6收复战役，在暗黑部落即将因为食物紧缺而内部崩溃的时候，由于突发事件而结束了。

名为“大酋长”的游牧团伙，由来自多个种族的不法分子组成，在星系之间神出鬼没，大肆劫掠，疯狂破坏，不在某个地方停留很久。两天前，在星系边缘发现了游牧舰船的踪迹；一天前，行星6的同步轨道上出现了游牧团伙的侦察卫星和飞船。根据其他星系的经验，袭击将很快发生。

（注：游牧团伙的设定致敬了游戏《群星》里的事件）

在共同的外敌前，人类势力内部的矛盾暂时放在一边。泰兰帝国和暗黑部落紧急谈判，决定停战，双方的军队准备联合防卫。羁押或流放的暗黑部落士兵可作为平民避难，或就地加入守卫部队。

“大酋长”的袭击迅速而精准。行星首府附近最大的反物质电站一夜之间被占领，导致能源供应总量减少30%，城市设施相继陷入停摆或故障。其他高价值目标也遭到袭击，包括导航局、网络中心、装备仓库等。这是游牧团伙的惯常手法：瘫痪殖民地的通航、联络、反击能力，再开展劫掠。

本地驻军必须防守各处要地，反击夺回任务就交给了帝国克隆人陆战队。

队长永永决定亲自带领一支精锐小队去夺回电站，同时将大部分兵力用于防守克隆人仓库基地。只要基地安好，就可以源源不断提供后备的克隆体。

永永的神情少见的严肃：“这次的战斗比以往困难得多，不能再无脑冲锋，要避免伤亡，否则任务会失败。”

银白头发的少女军官用纤细手掌和柔和语调介绍小队成员。尽管其中很多人已经相互认识，还是有必要确认各自的特长和定位：

“阿欣，观察员，擅用步枪和狙击枪；

小雅，工兵，近战和步枪；

露娜，医疗师，近战和手枪；

卡里斯，突击手，电锯和机枪；

另外还有暮湾的一位客军：黑格，骇客，潜行和刺杀。”

队员们随着永永的介绍相互交流眼神。这些人的个性，我略知一二。

阿欣是队里最漂亮的女生！她对陌生人很温柔热心，但对熟人却言语刻薄，尤其是对我这个徒弟；

小雅是我操纵的克隆体，一个由男生控制、有点憨憨的女兵；

露娜是医护出身，见惯了解剖场景，曾经只剩半截身子还能继续战斗；

卡里斯是一个彪悍的突击手，就是之前暗河行动中舍身冲锋的那位红发队友；

小黑是前不久被俘后加入我们的暗黑部落侦察员，一个有点中二的男生，受过不少潜行渗透的训练，但情绪不太稳定。当他得知阿欣是个克隆人，并不是鬼魂的时候，先是认为自己受到愚弄，气愤地大喊大叫，后来被阿欣搂住摸头，才安静下来。现在他见到阿欣总是躲着走，见到我好像有点怕，和其他女兵相处也不太自在，只有看见全息地图和软件界面的时候一副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得承认，小黑作为骇客的确专业过硬，比我这个半吊子工程兵强不少。

“哦，对了！忘记介绍我自己。”永永摆出了害羞的姿势，歪着头，两只手握在制服的领口处，“一个柔弱的少女……需要各位的保护。”

除了我和小黑以外，其他的女队员都靠上去怜爱地抚摸永永的头。

我知道永永的话并不假。阿欣告诉我，队长的克隆体会“永恒流”特殊技能，可以在短时间内极大增加力量和速度，就像将时间停止一样，配上华丽的剑技，可以瞬间击败任何强敌。但爆发之后会陷入数分钟的脆弱期，甚至连身体自愈机能都会受影响。以前有一次行动中，队长秒杀了一个强大妖兽，但随后脚受伤无法行动，被小雅抱着脱离危险；断后掩护时，也需要通过骑乘保持移动力，避免陷入疲劳后被敌人追上。所以，除非万不得已，队长一般不会全力出手，她可以说是我们战队最后的王牌。

倒是小黑诧异地睁大了眼。看来，在他们暗黑部落从来没有这种蠢萌风格的指挥官吧……

永永走到小黑身边，小手高高举起，指着他的脑袋：“更重要的是保护好这位。没有克隆体，只有一条命。这次小黑只需要带路和黑设备就行，情况不妙就躲起来好了。”

姐姐们把小黑围在中间，说：“会看好这个宝贝的，放心吧，队长！”捏脸、扯耳朵、玩胳膊，弄得小黑满脸通红。

永永又强调了一遍：“谈判的时候，我答应了他的老大，打完仗得送个活人回去。都注意点。”

5

这次攻坚战，我们的装备十分齐全：具备隐形和治疗功能的高档战斗服，单兵动能护盾，高威力武器。平时的人类内部治安战，我们穿着便装，主要是防止装备被劫走；这次主要防止身体被劫走。特种作战服内安装了微型定向爆破装置，一旦侦测到意识连接中断，就会炸毁克隆兵的身体，防止被敌对势力拿去乱用，当成妖兽基底、异形母体、淫乐工具……

我回想起在地球上做历史文化作业时曾查看过的老古董电视片，那时候人类还没进入太空时代，幻想着会有外星人来攻打自己。那些外星人被主角击败后身体总会爆炸，当时还不太理解。直到自己成了这样的角色，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覆盖着肩膀和腰部的纳米材料，想到底下的身体可能会被自己的衣服炸成一堆碎片，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看这阵势，本次战斗阵亡概率极高。我不禁忧伤地想，小雅匀称健康的躯干和四肢，各种可爱的身体部件，还会有机会钻回到宿舍的被窝里么？……

振作一下，不应该枉自担忧！按照永永刚才要求的，我们要努力活着，完成任务。

就算实在无法存活下来，我也可以完成“自己的死亡”之试炼，成为老兵，获得自己的专属克隆体！

6

行动进展很顺利。我们先在外围抢下一辆游牧团伙的步兵战车，伪装识别信号，开到电站补充能量。电站外停放着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敌方载具，我们混入其中，然后潜入建筑物。

本地长大的小黑，曾经作为实习生参加过这种型号电站的设计和建造，对内部结构和隐藏的安保措施十分熟悉。这也是他冒险参加这次行动的原因。

守卫大多数聚集在中央控制室和安保室，而我们不需要去那里。小黑带着我们一路黑监控、摸哨兵，先潜入电门控制室，修改了充能出力程序，使在这里充电的载具逐渐超过负荷，一旦启动就会大概率造成电路故障。

然后潜入暗门背后的备用安保控制室，悄悄激活遍布在电站各处的隐藏炮台和陷阱。我们6人小队要解决几十个守军，并在支援到达前守住电站，主要靠这套尚未被敌人发现的安保系统。

备用安保控制室的监控系统更加齐全，不但共享主要的监控点信息，还有更多的隐秘监控点。电站内各处的情况被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游牧团伙的成员外形各异，打扮个性乖张。最引人注目的是身形巨大的兽型生物，其次是披着羽毛的猛禽类生物，还有类似蜘蛛的多足生物。其中人类占了大约三分之一，很多人大幅改变过形体，有些肌肉饱满，纹身密布；有些身材夸张，腰细腿粗；有些长袍遮身，形如鬼魅。相比之下，我们这些身材匀称、长相甜美的克隆人实在是一股清流。

小黑领着我操作识别系统，把电站内的敌人悄悄设置为锁定目标，同时把我们几个加入豁免目标。

7

电站外面的载具里传出了爆炸声，一艘打算离开的中型飞船电路过载了。

“开始行动！”永永一声令下，小黑和我一起启动安保系统。各种炮台、电击陷阱、切割陷阱、门禁控制一起上阵，朝已经锁定好的敌人招呼。不到一分钟敌人就死伤惨重，尤其是中央控制室和安保室，激光和机关炮火网交错，身影晃动挣扎，碎肉横飞，血雾弥漫。

接下来，永永让我留在备用安保控制室继续压制建筑物内部的残敌，其他人一起突入主安保室。卡里斯打头阵，撑起护盾，挥舞电锯，阿欣和露娜跟在后面点射，风卷落叶般一路清理残敌。到达满地遗骸的主安保室以后，小黑启动更多设备，电站的外部炮台也加入了战斗，猛烈轰击附近的游牧团伙。敌方的载具大部分正在充能，慌忙启动，接二连三地陷入过载瘫痪。少数能正常启动的，也很快被炮台击毁。许多敌人逃离载具，又纷纷被连锁闪电炮台串成了烤肉。

据说之前的守军是被突然袭击端掉的，大部分武备还没来得及使用。虽然电站的轻易陷落造成了很多麻烦，现在看来，基本完好的安保系统为我们的夺还作战提供了条件。

我从监控里看着这场酣畅淋漓的单方面碾压战，心想，虽然之前人类势力兄弟闫墙，外人来了可未必有好果子吃。

8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大多数敌人逃窜远离电站，看上去胜利已经近在咫尺。

但有一辆悬浮运兵车逆着溃兵飞快靠近。护盾坚厚，电站的炮台无法击毁它。运兵车直接冲到电站外墙上，士兵破窗而入。

“是精锐陆战队，小心！”永永喊道。安保室里的5个队员都拿出了枪。小黑和我操纵炮台攻击突入内部的敌人，击倒了不少，但他们的盾甲比之前的杂兵强得多，大多数人穿破火网、击毁炮台，直奔安保室而去。

第一批敌人破门而入，卡里斯的机枪开始怒吼，露娜、阿欣、永永也一起开枪。敌人的动能护盾闪耀蓝光，挡住了大部分子弹。

“跟我集火！”永永用迟滞光线枪标记和瘫痪目标，其他人跟随她射击，集中的火力瞬间蒸发了一个个目标的护盾，穿透装甲，撕碎作战服，把身体按倒在地。对方的火力也不含糊，先是向阿欣集火，后者赶在被破盾之前翻滚进入掩体，再找机会探头射击；然后又攻击露娜，击穿了盾甲后打出了一团血雾。露娜矮身进入掩体，一剂恢复针后接着战斗。

远程火力和防御的激烈比拼之后，第一波敌人全都倒在了地上，除了最后剩下的一个，火力强横，护盾坚厚，我们的枪弹难以对其造成伤害，形成僵持局面。

这人似乎是对方的小队长，一个身材高挑的人类女子，不像其他士兵一样穿着厚重战斗服，而是紫色连身裙、吊带丝袜、高等鞋等轻薄衣物，妆容精致，莫非是来参加晚会？或者更有可能是减轻装备重量。她的作战方式的确有过人之处，移动方式是悬浮，速度很快而且方向难以预判。护盾很厚，队长他们集火好几次也没有打穿。枪法也不错，激光手枪给我方队员们的战斗服上留下了累累伤痕，队友们只好先利用掩体躲避。

我心里说，切，像这种家伙，小雅直接冲上去近战就搞定了啊。

正在陷入僵局的时候，突然一个波动的人形出现在这个难缠的女人身后。原来是小黑隐身靠近，用万用工具过载了她背后的护盾发生器和单兵悬浮引擎。

小黑得手后喊了一声：“快打！”立刻重新隐形跑开。

失去悬浮动力的女子跌坐在地，惊恐地看见几把枪从掩体后伸出来对准了自己。

失去动能护盾保护后，子弹毫无迟滞地钻进了她的身体。卡里斯的一梭子小口径机枪弹从小腿、大腿、腹部、肩部一路扫上去，原本光滑服帖的吊带丝袜和蕾丝连身裙绽开了连串的破口和血洞。阿欣和露娜的子弹则点射在胸部，绽开几大团血雾。

短短几秒钟内，她就躺倒在地上了，身体剧烈抽搐，高等鞋从脚上被蹬掉，修长的双腿无奈地向两侧打开，光洁艳丽的脸上一副痛苦、不甘、惊讶的表情。

或者这位个性十足的宇宙海盗曾潇洒地赢过很多次战斗，但在老练的克隆人战队面前也只能变成一具布满弹孔流血的尸体。曾经充满诱惑气息的身体呈大字型摊在地上，黑丝覆盖的脚趾不时无意识地颤动一下，平时若隐若现的私处恬不知耻地暴露在外，半透明的内裤裆部渗出了失禁的湿迹，本来滚圆挺拔的胸脯好像泄了气一样摊在躯干上，修长的脖子因为抽搐显出了几道青筋。

死去的敌人已经没法掌控自己的形象了，只能任由取胜的对手评论。

“好弱啊，不经打。”卡里斯叹了口气。

“小黑干得不错！”阿欣欢笑着称赞道。

“还挺好看。下次我也弄一套带洞洞的。”露娜观赏着遗体身上的服饰，饶有兴致地说。

“小黑！下次不许上了，太危险啦。”永永生气地说。

我们面对着的墙壁吱吱作响，被某种尖锐物品划出了一个大大的“好”字，接着还加上了 “^ ^”笑颜。看来，是隐身状态下的小黑干的。

女队员们都笑起来。从监听器里能听到永永的软萌轻笑、露娜的温柔微笑、卡里斯的豪爽大笑……阿欣呢？

我把摄像头聚焦到阿欣身上。虽然她没有发出声音，其实笑得最厉害，手捂住嘴，眼睛眯成缝。

是我的错觉吗？师傅换了克隆体以后，表现似乎有点不对劲……

从监控里看见，后续的敌人一边跑步一边掏出了近战武器，看来是要和我们肉搏。我奋力操纵炮台试图迟滞他们，但炮台的火力协同不够，很难击倒。

“阿欣，护送小黑去备用安保室，加强炮台火力！其他人和我守在这里。”永永指示道。

“走吧，小独苗。”阿欣拉着小黑的胳膊，两人启动隐形装置悄然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俩进入我所在的房间，厚重的暗门在身后关上。小黑过来和我一起操纵炮台。袖手旁观的阿欣在我俩背后说风凉话：

“小雅，你的技术不行啊，还得看人家的。”

我本来就心急火燎，听了这话，联想到一些别的事情，心里很不舒服，怼道：“得了吧，队长让你撤下来，还不是怕你拖后腿？”

“哟？胆子肥了啊！”阿欣很惊讶，伸手抓住小雅的后脖颈。

“专心干活吧……”小黑打圆场。

“我错了，饶命啊，喵呜~~~”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顺势发出讨饶的猫叫声。

9

主安保室里只剩下队长、卡里斯、露娜三人。需要保护的小黑和不擅长肉搏的阿欣离开后，她们没了后顾之忧，进入杀神模式。光束长剑、残暴电锯、匕首二刀流，在涌入的敌人中间掀起腥风血雨。一时间肢体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和小黑操纵炮台，一旦发现有敌人想要绕后偷袭或离开喘息，就开火骚扰。

虽然敌人伤亡惨重，但数量太多。队长他们也陆续受伤，恢复速度慢慢跟不上了。

突然，卡里斯动作僵住。一个身材极矮小的敌人，贴地切断了强壮女战士的脚踝。紧接着，另一个方向袭来的战斧砍在她的脖颈处。卡里斯最后奋力地挥动了几下武器，不甘地歪倒。战斗服发出警报声，随后一连串内爆将她的身体变成一团齑粉，溅得附近的几个敌人满身都是。敌人反应不同，有两人嫌恶地抹去脸上东西，而那个尖耳绿皮的矮子却十分兴奋，伸出舌头舔舐胳膊上的组织碎屑。

另外两人的压力陡增，被敌群分隔开来。几个回合后，露娜被身后的战锤两连击命中，头被砸晕、匕首被砸飞。敌人抓住她的领口，猛力撕裂战斗服，露出了身体。

“不好，他们想活捉露娜！”阿欣叫道。

露娜奋力挣扎，但好几只手一齐抓住了她，像剥橘子皮一样处理战利品。外层的装甲特种作战服被扒掉了，里面的贴身长袖内衣被撕裂了，刚启用没过多少天的克隆体，白嫩如玉雕般的身子，随着粗鲁的扯动而暴露在外，肩膀、胸脯、胳膊、小腹……看上去美艳而又脆弱。

“快，杀了我……”露娜的口型在监控里艰难的开合。

我默默地解除了对露娜的攻击豁免，好几个炮台瞄准、锁定，开火。一阵狂暴的弹雨之后，这位队友原本性感的躯体变成了千疮百孔的残骸。她的自愈能力很强，刚开始弹孔密布但流血不多，皮肤、肌肉被子弹旋转搅动的同时努力自我恢复，身体曲线被此起彼伏的空腔效应和组织增生破坏了，仿佛一个形状不规则的马蜂窝。后来随着更多子弹侵入，大脑和脊柱被毁，恢复能力终止，终于全身迸出鲜血，伴随着碎肉四处飞溅，像一个被捏爆浆的西红柿。我难过地移开视线不忍再看。

永永发动技能，瞬间脱离了战阵，跑到旁边的过道里和我们通话：

“你们几个隐蔽好，不要再反击，一定要保住小黑。我再拖延一会儿！”

哎！要是和队长一起就好了，又能杀个爽，又能早下班。现在可好，我和阿欣必须守着小黑这家伙。

接下来，我们3个在监控室里一边提供情报，一边观看队长的表演。

娇小敏捷的女剑士，谨慎使用技能，神出鬼没，把搜索自己的敌人一个个解决掉。时不时还绕回到控制室，干掉对方的工兵。

小说相关章节：克隆女武神（CloneValky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