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恩将仇报各方云集

　　杨家营地。

　　杨晴安顿好其他女子后，又与云汐一起拜见国师，杨长义也在国师左右。杨晴将这几日的事情和盘托出，中间却鬼使神差地隐去了杨凌的事未说。又从几人聊天的话语中了解到了云汐公主出现在黑虎帮的前因后果，解开了心中的疑问。

　　云华国国王从一个在这片土地上覆灭了许久的国家的秘史里发现沧清山几百年前曾有仙人来过，据说是布置了大机缘。后来他派人到沧清山中调查，还借用杨家的人做过向导，发现这里妖兽横行，而妖兽只在云隐大陆极南的雁荡山脉里存在，别的地方的妖兽，都是仙人留下的，证明沧清山确有仙人来过。本来一直派手下调查，直到听闻那件事后心急万分，便让云汐公主领着一队精英潜入沧清山寻觅仙缘，死马当活马医，不料一去不返，没有一点消息传回，云华国国王便求国师出手，国师听闻这沧清山极可能有仙人遗迹，便欣然前往，直到现在。

　　国师本想争一争这沧清机缘，现在听说那白衣仙人，暗道天要亡我，儿孙无福。心灰意冷之下，又应付了几句，便遣散众人图个清静。

　　几人出来后，杨长义与云汐闲聊了几句，云汐便已休息为名独自离去，杨长义示意杨晴跟过来，两人到了一辆马车内，杨长义询问道：“那白衣女侠真的没有透漏身份么？是不是太清宫的人？”

　　杨晴如实回道：“不清楚，那人什么也没说，身上也没有什么标志。”

　　杨长义闻言有些失望，强颜欢笑道：“你这次做得很好，来年我就做媒，把你许配给我侄子杨牧，你好好辅佐他，外面有婷儿主持，要是她成了仙人，我们杨家说不准就能认祖归宗了。”

　　杨晴对认祖归宗并无什么感触，倒是对嫁给杨长义侄儿颇有微词，他们年轻一代中，除了杨舒婷，杨晴便是实力最强天赋最好的了，可那侄儿虽是杨长义亲弟之子，可实力不敢恭维，但他毕竟是主家的人，她杨晴虽强，却也只能作为辅佐。

　　“多谢家主成全，杨晴定会竭尽全力。”

　　“好，这几天你受苦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杨晴依言退下。

　　刚出马车，杨晴就见那杨牧气冲冲地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记耳光，嘴里还叫骂着什么“荡妇”“贱人”之类的话。

　　“你！”杨晴气的说不出话来，眼泪一下流了出来，也不多做解释，径直往树林跑去。不远处，云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一个人跟了上去。

　　杨晴感觉身边有人来了，抬眼一看是云汐，恨恨地说：“明明我是这一代中最强的，不论哪方面都是最好的，因为我是孤儿，我是女的，只能沦为辅佐，被一个蠢材欺辱！我好恨！凭什么！”

　　“那就好好修炼，把他们都打败。”云汐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并没有理会杨晴的愤怒。

　　“都打败？”杨晴蔑视着云汐，“说得轻巧，我只是一个女人，双拳难敌四手，即使打败他们又能怎样呢？我是一个女人，他们绝对不会服我！”

　　“那又怎样，只要你成为仙人，在这杨家，你就是最大的。”

　　“成为仙人。”杨晴喃喃道，“成仙，希望也太过渺茫了。”

　　云汐站起身来，似是发泄道：“当然渺茫，无数人身死名山大川，为了就是求一个机缘，国师身为仙人，连助自己儿子成仙都无法办到，这仙缘难遇，难求，不然我委身范虎是为了什么？”

　　“委身范虎？”杨晴抓住了关键。

　　“国师是指望不上了，他自己儿子都成不了仙。这范虎修为精深，而且颇重江湖情义，又有仙图，假以时日，必能得到那大机缘，此中仙缘必是深厚，我侍奉他左右，到时也能分一杯羹，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可惜，可惜，白白让他玩弄了这么久！”话到最后，云汐身体都不住颤抖起来。

　　“你不是加入什么潇湘苑了么，难道那宗门还不管你？”

　　云汐颓然回道：“我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说白了就是每年交上供奉，他们施舍一个弟子的名分而已，不会给你任何资源帮助。”

　　杨晴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种原委，为了成仙，一国公主连身子都不顾惜，任人折辱玩弄，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那范虎怕是不敢久留了，此地机缘寻不到，又有女侠在侧，估计这几天养好伤就得灰溜溜地跑了。”说着云汐叹息一声，“要是知道具体地点在哪就好了，为了那大机缘，范虎肯定会铤而走险，要是寻到，唉，你也别太在意，我们女子，又有几人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呢，我先走了。”

　　杨晴目送云汐离开，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听者有心，杨晴恢复了平时的干练，目光也坚定起来：“我也要搏一搏那仙缘！”

　　云汐离开后，心里暗暗期许：希望杨晴能把范虎留下，别让他跑了。云汐心事重重，脚步也变得急促，跑到国师帐篷外面，小声叫道：“国师，我有要事相商！”

　　国师垂垂老矣，正暗自打盹，被云汐惊扰，不耐烦地道：“什么事，进来说。”

　　“国师，那白衣女子，可能是李雪！”云汐进来迫不及待地小声禀告。

　　“李雪？”国师念头一转，忽然想起什么，最后的一点困意也烟消云散，抓过云汐来就问，“李雪！你可当真！”那李雪与一仙门长老有仇，所以仙门长老发布了通缉令，凡是提供线索的皆有重赏。仙门是什么概念，国师所在的宗门名为潇湘苑，仙人无数，掌握着一百多个国家，云华国便是其中之一，而这样庞大的势力也不过是一中级宗门，在超级势力仙门面前只有俯首称臣的份。若是真的提供了线索，仙门长老的重赏足以让一整个宗门兴盛起来，别说他们个人的好处了，想都不敢想。

　　“那人送我们出山时，我求她显露真容好结个缘分，没想到，她竟长得和画像一模一样。”说着便拿起纸墨回忆着李雪的模样临摹起来，不一会儿就画得惟妙惟肖。

　　国师定睛一看，果然丝毫不差，拿着宣纸激动地嘴角不住哆嗦，半闭的眼眸中射出精光：“好好好！我这就飞鸽传书，上报宗门。”云隐界仙人自有快速传话的器具，但国师不过一小小的外门，传递信息只能依靠飞鸽，不过这鸽子也不是普通的鸽子，是经仙人特别培育的。国师写完纸条，装到鸽子腿上，又颤颤巍巍地拿出一血红色小丸喂鸽子服下，“这是千里丸，专门传递紧急信息用的，不出半日，今晚这鸽子便能抵达宗门。”

　　“太好了，那依上仙的速度，明日就能抵达。”云汐欣喜万分，原想仙人来到得五六天，这下说不准明日就能擒住李雪，得道成仙似乎近在眼前，国师也心情大好，与云汐交谈起一些修仙的心得来，都是国师从来没有传授给外人的，对云汐来说弥足珍贵，听得格外认真。

　　飞鸽服下丹药后，双目布满血丝，疾飞而过，一会便飞离沧清山，沾州城也是一瞬即过，出了山城，便是大片平原，一望无际，人烟也渐渐多了起来，人一多了，便有争斗，一路上时常会有兵戈箭矢。或许是沾了血气，或许是丹药的药力，飞鸽洁白的羽翼竟变得血色斑驳，仿佛来自鬼蜮。平原过后，便又是山峦起伏，直至一处山脚，有一城池，名为“潇湘城”。

　　夕阳西下，薄暮余晖。一处高塔上，几个峨冠博带的年轻人正在一起谈玄论道，忽然一只通体赤红的鸽子扑通一下飞了进来，“咕咕”直叫。“紧急传信！”一个青年眼疾手快，立马把信纸解了下来，“我去找李执事！”

　　李执事看到信上的内容大惊失色，层层联络，潇湘苑等级森严，处理琐事往往一拖再拖，但此等信息不敢怠慢，不出一刻，信纸便出现在潇湘苑宗门湘月面前。湘月本是被卖到宫里做丫鬟的宫女，因生的一双晶光粲烂的凤眼被一王爷看中收为妾室，接触到一些功法便慢慢修炼起来，没想到竟一发不可收拾，不出十年便得道成仙，而她成仙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整个皇族连根拔起，对那个王爷更是百般折磨。此后湘月便自号潇湘仙子行走仙界，得了不少机缘造化，修为步步高升，如今已是一宗掌门。

　　湘月媚眼如丝，看了信纸许久，做法传音召她的心腹弟子赵辰阳过来。不一会，一位书生样子的人敲门而入：“师傅，召徒儿过来有什么吩咐？”湘月把信纸传给赵辰阳，赵辰阳看完，眼中净是惊喜之色，激动道：“太好了师傅，要是抓到李雪，得了沈长老赏赐，您必能进阶大乘啊！师傅我们快通知仙门，让他们派人来！”

　　“不可，此事真假难辨，贸然通知仙门恐生事端。”湘月先前思索便是怕此事不过捕风捉影，“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去考察一番，信中说李雪曾出手伤到了那贼首，李雪师承冰心谷，伤处必然有灵力残留，你带几个人抓到那贼首，仔细辨别，若是真的再报不迟。”

　　“徒儿领命，这就前去。”赵辰阳知道事不宜迟，出门招来坐骑疾驰而去。赵辰阳如今金丹后期，对付一个散修山匪绰绰有余。屋中湘月见赵辰阳已走，本想打坐修炼，心里却波涛汹涌无法入定，索性琢磨起这件事来。

　　李雪被悬赏已经十年左右了，中间得到的消息一直虚虚实实。第一次得信沈长老亲自出手，还叫上了一群掌门做好万全准备，结果到了发现根本是子虚乌有，一番审问发现原来是有人为了求得成仙的机缘故意弄虚作假，营造一副人去楼空的假象，这样即使没抓到李雪，他也算是立功了。因为不是真正的仙人，画虎不成反类猫，被一眼识破。这件事弄得沈长老很没面子，大张旗鼓地叫来这么多人，结果却是被一个凡人戏弄了。那凡人自然是被虐杀了，而那传递消息宗门的掌门也没好过，沈长老把她当众笞臀了三百记，又因为害众人白跑一趟，每人还打了她一百下足底责，那掌门光着脚上了专门的足刑架，纤嫩的脚心挨了整整一夜的板责，脚心肿得比脚掌还高，最后还被罚入臀狱一月，回来后三年没有见人，宗门也慢慢衰落下去了。

　　一想到此，湘月便感到如履薄冰，要是不处理这件事，宗门里的探子把情报报给仙门，知情不报也是重罪，到时候没她好果子吃。稳妥之计就是先派人去查探一番，若是真的再报不迟。可若是真的，怎么抓住李雪也是个问题。仙人虽说是神通广大，可若李雪往深山老林一躲不出来，仙人也只能一点点搜寻，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抓不到。这次万一消息是真的，自己过去若是徒劳无功，沈长老必定暴跳如雷，给自己安一个办事不利错失良机的罪名可担待不起，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屁股受罪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请仙门的人出面捉拿李雪，若是成功，自然有自己一份功劳，若是失败，罪名也不至于扣到自己头上。湘月心里盘算着，打好腹稿，只等那边消息传来，若是属实便可立即通知仙门。

　　赵辰阳虽是湘月亲传弟子，但毕竟修行年限还短，如今是金丹后期，在他这辈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金丹还无法御剑飞行，不过他有专门代足的妖兽雷雕，飞起来不比飞剑差多少。赵辰阳叫了几名跟班与他同去，但他们都没有坐骑，雷雕又不认生人，赵辰阳只能一马当先先行前往。

　　星夜兼程，风雨无阻，天色刚亮赵辰阳就已到沾州城，其坐骑雷雕惊动了不少早起的百姓，赵辰阳问明杨家住处，便御兽前往。杨家见来人从天而降，长的器宇轩昂，怕是得道上仙，不敢怠慢。赵辰阳没有多说，只说是云汐所在宗门派他来剿匪的，让杨家人带路。李雪的事没必要多说，况且剿匪也不是假，捉拿李雪顺便灭贼也是一段佳话。

　　杨家营地里，云汐与国师彻夜长谈，国师很久都没有这样的精力了，如今心情激荡，仿佛年轻了十岁，云汐对于修行也是受益匪浅，心道这国师以前果然藏拙。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杨晴，天还未亮，杨晴就已起床，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坚定，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杨晴偷偷来到篝火旁边，篝火早已熄灭，森林的清晨有些寂静，露水很浓，雾蒙蒙的。杨晴推了推杨凌，杨凌睁开眼，见是杨晴，正待开口询问，就听杨晴低声说道：“跟我过来，有点事要问你。”

　　杨凌心里有药草的事，见杨晴这么神秘，心里一下警觉起来，但杨晴看着他，他也不方便多做准备，只能把藏在身下的一把匕首别在腰间就跟杨晴离开了。杨晴带着杨凌到一偏僻处，盯着杨凌的眼睛小声问道：“那天仙人带着你去了何处，你还有印象么？”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杨凌一愣，他本以为是藏下药材的事被发现，杨晴要挟他分赃，没想到竟是问仙人去处，杨凌古怪地看着杨晴，难道她想不开要去打劫仙人？“别这样看着我，那地方你还有没有印象！”杨晴有些不耐，打听到仙人去处是最重要的一步，不然想要成仙实属妄想。

　　“那地方离我们这太远，我们从来没去过那么远，具体是哪我也不知道。”杨凌回道，他只知道途径青龙峰，但杨盛具体去了何处他确实不知，只有一个模糊的方向，说不知道是哪也算不上说谎。

　　杨晴听杨凌说不知道，心里一阵气恼，按捺住心绪以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道：“我真的难逃一死么。”神情低落，与刚才判若两人。

　　杨凌天性善良，听杨晴要死要活，忙问原因。杨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杨凌把裤子脱了下来，露出她饱经摧残的屁股。杨凌哪见过这种阵仗，虽然他第一次看到女性的屁股是小时候偷看舒婷姐的，但那时候毕竟还是小孩，屁股还没发育，也没看清，如此近距离地看一个女性丰满的屁股还是杨凌头一遭。

　　“晴姐，你。”杨凌面红耳赤，别过头去，不过他也看清了，杨晴屁股上尽是伤痕累累，有的地方都有些青紫，显然是被人打过，“这是谁干的？”

　　杨晴穿好裤子，脸也有些发烫，主动把屁股给一个小他好几岁的弟弟看着实羞耻，但为了成仙也不得不如此了；“我们侦查失败被抓，被他们折磨，黑虎帮的帮主要找一个跟仙人有关的地方，有人扛不住就把你供出来了，结果他们都被杀了，他们逼我服下毒药，限我一日之内把消息带回去，不然。”说着就低头抽泣起来。

　　杨凌见杨晴屁股上的上不像作假，又听得杨晴已危在旦夕，即使平日与她并无多少交情，也不忍心看她就这样死去：“晴姐，你别着急，我虽不知道那地叫什么，但我在空中也把路看的分明，我这就回去把地图画好，你把地图给他们。”

　　杨晴抬起头来，眨了眨眼，不可思议道：“真的么！”杨凌既然决定了要帮她就不再拖沓，带着杨晴回到营地就画了起来，画完以后杨凌就送杨晴上山。直到看见黑虎帮的营地的，杨凌停下来认真地说道：“晴姐，你先去换解药，我在这等你，要是你一个时辰不出来，我就去给你搬救兵，咱们国师也在这，我昨天见他出手，可厉害了。”

　　走到这了，杨晴知道已是骑虎难下，冷声道：“小兔崽子，姐姐的屁股好看么？”说着就一拳打了过去，直指面门，“看了我的屁股还想跑！”

　　杨凌一惊，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眼冒金星，被打倒在地。幸好杨凌已迈入先天，这一拳挨完还算清醒，手不着痕迹地摸向身后的匕首。杨晴看杨凌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一击得逞，走过来准备把他拖上山去。杨晴正俯下身去要抓起杨凌时，杨凌左手接向杨晴手臂，右手抽出直刺杨晴腰间。杨晴躲闪不及，只能转身躲过丹田要害。

　　“啊！”杨晴一声凄厉的惨叫，杨凌匕首没能刺进丹田，却因为杨晴一个转身全部捅进杨晴屁股里，“我的屁股啊！”杨晴受痛，冲着杨凌一阵拳打脚踢，杨凌不过刚刚进入先天，哪比得过杨晴这老牌先天，不一会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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