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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波利的月亮(中),3

小说:加里波利的月亮加里波利的月亮 2025-08-20 08:49 5hhhhh 5200 ℃

“请假?请什么假?”

“就是……胜利号停泊达特茅斯港口的那段时间。我想在镇子上逛一逛。”

艾丽妮盯着皮鞋上的反光,觉得心跳一点点变快了。跟着歌蕾蒂娅这几年来请假还是头一次,会惹得她不开心吗?她垂着耳羽,偷偷瞥了舰长一眼。啊,那对柳叶眉皱起来了——果然就不该答应劳伦缇娜一起去镇子上,也不该过来请假。艾丽妮觉得两边都搞砸了,顿时变得垂头丧气:“不,女士,您还是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听到计划再度打乱,确实让歌蕾蒂娅心头添了几分烦闷。细心的小贼鸥一眼就看出了这种情绪,反倒让她感到些许愧疚。十六岁出头的少女,这么多年不是在船上就是在老家的庄园里,想去陌生的镇子里玩一玩当然很正常。难道这种小愿望都不能得到满足吗?

“知道了,你去就是了。”

她将表情和语调都放得柔和,给这份口头上的请假单盖了印章。

另一边,斯卡蒂也给自己放了个假。她从伦敦出发向德文郡前行,一路走走停停,看看风光,尝尝当地特产,在复活节前几天大概能赶到达特茅斯。她从没度过这么悠闲的日子,不如说在泰晤士河上打工后根本就没有假日这么一说。

还在伦敦的时候,斯卡蒂按照劳伦缇娜说的换了身行头,于是许多人待她的态度由此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会有人毕恭毕敬地叫她“令人尊敬的女士”,还有人赞美她的美德,尽管斯卡蒂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神奇的变化,也并不觉得她的灵魂有什么生来就独特而优美的地方。浓妆艳抹的Omega会凑上来主动攀谈,令这位不善言辞的单身alpha难以适从,每次都逃得很快。不止是omega,还有许多年轻人也对她感兴趣,时不时邀请这位看起来像是位小小富家子弟的女人加入酒局和赌博。因为见识过劳伦缇娜精彩绝伦的千术,斯卡蒂当然不可能再往坑里跳,谢绝过他们就独自离开了。

通过“国王的橡树”酒吧里的邮政服务,斯卡蒂向北方老家的朋友投递了几封信件和包裹,每过两天就要来这里点上一杯啤酒,看看有没有收到回信。在这里,还有想要结识她并显得不那么讨厌的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种人。他们有时谈莎士比亚、拉斐尔、贝多芬,有时谈新派诗歌和音乐的意义,有时议论伏尔泰与孟德斯鸠,有时关心时政和财政变动。斯卡蒂偶尔也会侧过脑袋听上两句,她感到那些人在讨论的时候只有一种表面上的认真。他们看起来对彼此的观点看起来都漠不关心,只是急于展示自己的才智。有时候两方各自说的话就像型号对不上的螺丝和螺母,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别人表示含糊的同意和赞赏。因为在这种赞赏中,他展露出了奉献出赞美的不吝啬,于是他的意见也就相应的得以了保留。自由派的报纸散落在吧台和他们手中,不过那上面所谈论的并不是那种基于范畴推演上升到概念的自由,而是大多数人会赞同的、听起来舒服的、好懂的自由主义。

大斋期快结束了,距离复活节已时日无多,斯卡蒂最后一次问过回信的音讯,独自喝完啤酒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个绅士模样的男人拦过来攀上了话题。他看到的是一个打扮得体又总是孤身一人的alpha,肚子里装着黄油面包、咖啡或者啤酒,想知道的则是她大脑里装填的书籍属于哪个派别。于是,从北方工业区开始说起,男人谈到为提高工资给工坊主抹黑的工会,说起几年前反对罢工的爱尔兰人被打死的故事。然后他开始滔滔不绝了,一直说到暗藏的社会主义运动。他自顾自说了许多,其中夹杂着许多令斯卡蒂疑惑的生僻词,但男人似乎默认一切有教养的人都该明白那些词是什么意思。最后他问道:“这些反动分子正渴望证明他们能够像我们的政治家一样有成效地实行统治……您有什么看法?”

“呃,我没什么看法。”因为向来不懂得判断别人想听什么,斯卡蒂老实地说出了心里话。

“哦——”

话题一下子冷了下来。男人仔仔细细打量了她的面容和衣着,回应的尾音拉得老长。他惊讶于看中的alpha竟然没有任何政治观点,就像一个人没戴帽子没穿衣服那样离奇。毕竟,成年人需要政治观点正如晚宴上需要一套礼服,不是吗?斯卡蒂知道男人正失望着呢,赶紧又补上了一句:“不过我想,其实对工人好点没什么不对的……”

男人又看了她两眼,这次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戴上帽子离开了。斯卡蒂喝完杯底的啤酒,决心马上就出发去达特茅斯。在伦敦中心区她觉得不自在,她期待着早点见到老朋友。

在吃到第八种不同的烤饼霜茶时,斯卡蒂终于来到了海边的一栋小别墅。这里位置稍微有些偏,但离镇子上也没有很远,购买生活用品还是很方便的。别墅里还有个看起来很闲的管家,人到中年肚腩长得一圈圈的,一走起来就直晃。这里几乎全年都没有人,管家每天下午都要开着小艇去海面上钓鱼。她接过钥匙,透过阳台飘动的窗帘看到一片碧蓝的海水。

别墅的装饰看起来错落有致,大厅的墙壁用西班牙皮革包裹,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刺绣均与宗教有关。走进会客厅和书房,整面墙壁上都是内嵌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宗教哲学相关的书籍。斯卡蒂随意拿起一本打开,那页写的是有关上帝存在的证明内容。明明每个词都认识,它们串在一起之后却把她搞糊涂了。这些书难道劳伦缇娜都看过吗?她记起朋友喝多了之后开的渎神玩笑——

“嘿,让我说个笑话吧。耶稣受难的前一天,他的使徒们知道他还是个处男,心想无论如何得让他好好度过最后一夜。然后她们找到抹大拉的玛丽亚,恳求她去帐篷里引诱耶稣。玛丽亚去了,五分钟之后她尖叫着跑出来……”

“他推开她了?”

“哦,不,比那糟糕多了。使徒们都很惊讶,问玛丽亚发生了什么事情,玛丽亚哭泣着解释起来。‘当我张开双腿后,他将他的手放在我的阴道上,说,多可怕的伤口啊!’……是的,他把那道伤口愈合了,哈哈哈哈……”

“这些笑话都是哪儿来的啊……”

“这谁知道呢。哈,笑话总是没有作者,总是已经被听到了。很神秘,不是吗?没有起因却自行发展的东西……这么说的话,上帝才是终极笑话大王。也许他在伊甸园对着两只猴子讲了个笑话,然后就有了亚当和夏娃。”

不,绝无这种可能。她打了个寒颤,把书往桌子上一扔。

无所事事地等了将近一周后,斯卡蒂决定试试跟着管家着去海上钓鱼。管家是这方面的老手了,斜着一挥钓竿,钩坠就划出漂亮的弧线进了水。她想照着样子做,结果钩子却甩到了头上,闹了好半天才扔出鱼线。一整个下午斯卡蒂的浮漂都没什么动静,管家那边倒是有几条上钩。他把带着深红鳞片的扁身子鱼儿往船上一掼,掏出小刀扎了某个位置之后鱼就不动了。

最后斯卡蒂提着那条鱼回来了,大概是管家觉得让她背着钓竿空手往回走有点尴尬,好心分过来的。她紧紧捏住那条鱼又湿又粘手的尾巴,觉得扛着别人的战利品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可又没法辜负管家的好意。

走到差不多能看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斯卡蒂不经意一瞥,远远地在路边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任由喜悦麻木身体几秒后,她大步甩开笑眯眯的管家往前跑去,边跑边喊着那个名字。

劳伦缇娜也注意到斯卡蒂跑了过来,提起裙摆牵起艾丽妮的手也加快步伐跑去。斯卡蒂停在她们面前,抓着鱼露出单纯快乐的笑容,本来想好见面要说到话全都忘了。

于是她和劳伦缇娜拥抱了一下,她通过那双与自己极其相似的红眼睛看到了这种愿望。那条鱼有点碍事,斯卡蒂得注意不让它碰到劳伦缇娜的裙子,拥抱的姿势挺滑稽的。然后她们对视两眼,谁都没能先说出话,最后一起开口笑了起来。

艾丽妮觉得有点好玩,出于礼貌她努力克制住了想笑的欲望。她看出这个女人的藏在木讷中的热情,看见她的红眼睛折射出真诚与善良,并且心中强烈地涌现出一种直觉——她是个很好的人。

“斯卡蒂,这是艾丽妮,和我在胜利号上共事。”

劳伦缇娜的脸庞由于夕阳和快乐焕发着光彩,她笑盈盈的,又转过身介绍女伴,“是只认真又可爱的小鸟儿,负责火炮组计算和舰长的文书工作。”

“你好。”

斯卡蒂又和艾丽妮握手,这时候劳伦缇娜看到她手上那条鱼个头不小,笑着问道:“这是你钓的?不错啊。”

“呃……”

她挠了挠脸颊,这时管家慢悠悠踱步过来,插进来一嘴:“是啊,小姐。第一次就钓上来了大家伙!等会送去给镇子上的厨师吧,今晚就能吃上。”

他朝斯卡蒂挤挤眼睛,大概是想说不用谢他。斯卡蒂看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鱼。它的胸鳍和一对腹鳍正晃来晃去,好像它还活着,还在空气里游动一样。要不是亲眼看过管家扎死了它,斯卡蒂说不定真的会以为这条鱼要奋力跳回水里。

三个女人向海岸的另一侧走去,那里有一大片水仙花。劳伦缇娜说着些船上的趣事,时不时向艾丽妮询问细节,然后三人会一起将笑声撒进浪潮里。斯卡蒂知道老朋友是在刻意将身边的少女拉进话题,也朦朦胧胧地察觉到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

“好漂亮啊。”

拐过两道弯,缓坡上的花朵便自然而然进入了视野,顺着行人的瞳孔向梦里也伸进一抹艳丽。黄水仙和白水仙混在一起,还有些岸边常见的小野花混在里面,颜色看起来杂乱无章。不知是谁撒下了种子,又任由他们点缀出一片充满生机的海岸。它们自由自在地生长着,不用为了讨好人们的眼睛而修剪枝叶,杂花野草也不必因为仅仅是活在了不恰当的地方就要被连根拔起。诗人可以赞美它们,可以诋毁它们,可以借着它们抒情,也可以暗喻任何想说的事情,它们不在乎,因为它们仅仅是为了自己而存在起来的事物。

正是因为有花朵在盛放,人的漫游与整片大地都不孤独了。

艾丽妮起了兴致,说要去做个花环。常年面对船舱和海面,任谁看到这样一片花海也会激动的,何况是一位正处花季的少女。她一走开,斯卡蒂便看向劳伦缇娜,用目光向满是谜团的老朋友寻求着诸多答案。

劳伦缇娜的脸色严肃了些,像是在仔细思索着什么。她一边和斯卡蒂继续在海边散步,一边开始解释消失的原因和自己的身世。她说自己的真名是缇娜,喜欢隐姓埋名到处游玩,直到替自己从军的替身出了些问题才不得不回到军中服役。但这些解释大多说得很模糊,例如谈到家庭关系的时候,还有替身究竟出了什么事的时候。这不好说,不方便说——斯卡蒂听着觉得像是搪塞,心中隐约浮出些许猜疑。从认识起,劳伦缇娜的身份就一直在变,一会是落榜的美术生,一会是生意人家不讨喜的小女儿,再过两天或许就成了哪个报社的记者,这可能取决于迷上她的omega喜爱什么身份。不过,她确实把每个角色都扮演得很好,当诗人时说话总要蘸点墨水缀几个妙句,做家庭教师时又能把教育孩子的方法说得头头是道。至于她是否真的出过诗集或是带过几个小孩,那是无从考证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劳伦缇娜的真实身份是贵族飞行员也太超乎想象了,同时却又有些不容怀疑——如果是假的,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她说的关于船上的事情也全都是编的吗?

就算有所隐瞒,她也一定有她的道理或者苦衷。斯卡蒂释然地想,重新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向了劳伦缇娜:“好吧,下次别突然消失了。”

“好,我保证。”海风吹起女人的银发,也吹开了她脸上淡淡的红晕,“对了,或许你也注意到了……艾丽妮是我的伴侣。”

“嗯……啊?”

斯卡蒂点了点头,看来猜的不错。然后她仔细想想发现不对劲,能在船上为舰长工作的少女应该也是alpha吧。

她又暗示了一句:“这次我想要结婚呢……她真的是个少有的好姑娘。”

“你们怎么结婚?”斯卡蒂脱口而出。

劳伦缇娜捂着嘴笑,不愿意再多作解释了。而斯卡蒂托着脑袋想了半天,凭借对朋友的爱与单纯的思考,她得出的结论是:算了,不管是alpha、beta还是omega,只要劳伦缇娜能得到幸福,进入一段稳定长久的关系,总是一件好事。记忆中,劳伦缇娜的美貌和她说的动听的话总是会引来omega,而女人会像蝴蝶一样盘旋几圈,停在花朵上采完蜜液就离开。她靠近自愿靠近她的omega,并且从不抱着标记和成婚的态度,得到想要的就会离开。

“Therefore, I tell you,her many sins have been forgiven......”

(注:她许多的罪都赦免了,因为她的爱多。)

斯卡蒂在心里这么自言自语道。虽然她无法对这种行为表示赞同,但劳伦缇娜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此人除了这一点外几乎无可挑剔,况且在情事上,她上过的omega也不存在不自愿的。如果有人要非难她,总会显得很像一种难堪的嫉妒。

想到这里斯卡蒂下意识揉了揉鼻子,手上还黏腻的鱼腥味钻入鼻孔,让她一下子回忆起那条其实不属于她的战利品。

“你寄来的那些钱我放在会客室了。花掉的部分果然还是得算我借你的……”她有些突兀地说,不知为何脸红了。不,那条鱼不是我钓上来的,她甚至也想把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并说出来。

“说什么呢,斯卡蒂。”劳伦缇娜的脸凑近了些,看起来甚至有些不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我的一份就有你的一份。别说是那点钱了,这栋房子送给你也行。”

“……”

这番话听起来很仗义,但斯卡蒂回想着几年前劳伦缇娜时不时找自己借酒钱的样子,又感到一种撕裂现实的不真实感。她不知如何作答,好在这时候艾丽妮回来了,手臂上穿着三个花环。她踮起脚尖,先往劳伦缇娜头上戴了一个。为了防止头发被风卷在花环上,劳伦缇娜将散发束了起来。她的脑袋上依然有许多蓬松的发丝不听话,从鬓角和后颈钻出几缕卷丝。这些乱发称不上瑕疵,反倒衬得她更加妩媚动人。

“也有我的一份吗……?”

斯卡蒂低下头,看着少女伸过来一双小手。由于身高差距,她能正好直视艾丽妮的眼睛。多清澈的灰眼睛啊,像一片尚未被污染的池水,那之中既有自己的倒影也有远方的曙光。

“谢谢你。”

她对艾丽妮这么说道。景色消逝,一阵充满惊奇的喜悦风一般卷过了斯卡蒂,她的心忽然变得开朗,像广阔得看不到尽头的海。平平无奇的花环——是的,这就够了。

艾丽妮和劳伦缇娜牵着手走向浅浅的浪潮边,斯卡蒂则含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远远守望着她们。太阳还没落下去,她们在海边起舞了。劳伦缇娜的女步很熟练,裙摆像扇子一样展开遮住艾丽妮的长裤。那些窜出来的发丝全都成了调皮的小精灵,时不时跳上艾丽妮的肩头玩耍。她开怀地笑起来,因为她知道艾丽妮看入迷了。

艾丽妮确实看入迷了,就在恍然中,劳伦缇娜的脸庞似乎短暂地与歌蕾蒂娅的重合起来,令她身子一颤。我将会怎样呢?她们将会怎样呢?她又变得心事重重,为那看不见的结局感到惶恐。

不专心的后果就是,她一脚踩在了光滑的石头上,一下子摔进了浪花里。见状斯卡蒂赶紧跑过去。等跑近了一看,劳伦缇娜已经将意外变成了另一场游戏,和艾丽妮戏水玩耍了起来。她也没有放过因为关心跑过来的斯卡蒂,往她的工装上泼了不少海水。最后,浑身湿透的少女干脆就地躺下,齐躺在浅滩的海水中只让头微微露出水面。花环散开了,黄水仙和白水仙散落在水里沉沉浮浮。这副模样多像拉斐尔派笔下的奥菲利亚啊。斯卡蒂将手中的白水仙也向水中扔去,劳伦缇娜抛出的则是一束黄水仙。晚霞曳着花瓣,将它们拽离花座。花瓣在空中游走几番,落进了浪潮。

景色与身边的人让艾丽妮暂时忘却了烦恼,只是沉下去,像沉在水里一样沉进美之中。她微微张开的薄唇像是在唱歌,让斯卡蒂想起了那首歌谣的后续。歌曲从泰晤士河一路辗转,终于在流向了海水中。唱一首吧,这不需要什么理由的,音乐是人透过自然送给自己的礼物。

The stranger came from the foreign land,

Asking for the maiden's hand,

Her father said no go away,

She's gonna marry a king one day,

The stranger he came back again,

Riding with ten thousand men,

The battle cries filled all with dread,

But couldn't wake her sleepyhead.

Oh--yi--oh--oh--ohhhh...

“好怀念啊,是以前经常唱的歌。”

劳伦缇娜在结束时这么感慨道。另一边,艾丽妮没好意思跟着哼唱,因为斯卡蒂确实唱得太好了,之前劳伦缇娜说她的朋友很擅长唱歌不是虚谈。她望向闭着眼睛拉长尾音的斯卡蒂,感到又从这个新朋友身上发掘到了新的美好,并因此感到由衷的快乐。

“斯卡蒂是个信得过的家伙。”女伴正看着别的女人,劳伦缇娜反而弯起了眉眼,“如果以后有什么麻烦,我又正好不在,你可以试着找她。”

阳光与歌曲一同收了起来,一个收回了天边,一个收回了女人美妙的嗓子里。往回走的时候,斯卡蒂还在想着这个由睡美人引发战争的故事。别看这家伙表情木木的,脑子转动的时候想象力可发散了。就因为公主一个人,举国上下都要将人们送上战场吗?战争、战争……只要隔过一代人,这个词听起来就会变得很遥远。在达特茅斯的小酒吧里,她曾听过这个话题。两边吵得很厉害,一边说我们已经足够文明,文明到不会再回归野蛮,另一边答道——不,我们只是变得更虚伪了。

她扭头想问问劳伦缇娜的看法,却看到她正暧昧地抚摸着艾丽妮的腰肢。快到别墅了,她在夜晚会得到更多。斯卡蒂含笑想着,将关于战争的想法丢到了脑袋后面,因为那听起来太荒唐了。她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还有两个月——1914年6月28日,时钟终究会走向那个刻度,来自大塞尔维亚主义者的两颗子弹会贯穿斐迪南大公夫妇的胸膛。如果普林西普的准头再差一些、如果大公在保镖挡下第一颗炸弹的时候就返回、或者再往前说,如果奥匈注意到了塞尔维亚方面委婉的预警……这些假设都毫无意义,因为历史是个怪异的魔鬼,它永远都会不管不顾地从自己的背后推动它自己。伴随着俩夫妇挣扎咽气,欧洲大陆的和平也将会走向死亡。因为作为白昼的国家意志会压倒黑夜,意识形态的宣传机器会大张旗鼓地运作,一个个家庭会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由消融者滋润起来的民族。无比刺目的光芒会将无数个体纳入其中,然后,变得亮堂堂的世界里就会看不到一丝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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