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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在子宫中摇滚地麻木(上),2

小说:仿 2025-08-20 08:48 5hhhhh 4160 ℃

在跟徐梦接触的过程中,我大概了解了她的状况:她算是世俗意义上的富二代,父母经商,是非常务实的人,而她则认为人必须要有做梦的权力,她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徐梦,还努力进入了导演系。她和景星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要是景星有她的条件,估计早就陷入到奢靡的生活中,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

徐梦的身上有一种活力,不同于景星身上那种专用来毁灭的激情,徐梦的活力是向上的,是创造的,是追寻人类共同的梦的。她带着我跑了很多地方,其中最多的是商场,她会在那里拍我面对各种商品的反应,说是这能展现一个原生态的人在面对被消费主义异化的人的时候的自然反应。事实上她的原话比这个更复杂更绕,我只能凭借浅薄的知识,从那一大堆专业的分析中摘出这一句。

“话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想送你个礼物。”徐梦倒退着走在商场走廊的中间,透过DV看我。

“礼物……”我思忖了一下,“我拿着礼物回去的话,恐怕会被我妈……”我面露难色。

“哦对,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她放下DV,“那刚刚那段不要了。”

“没事没事,用吧,没什么的。”我说。

“我们换下一个话题,”她又举起DV,“话说我都没见过你生气,你是很少生气吗?”

“生气?和谁生气?”我楞了一下。

“和谁都行啊,比如那些欺负你的人。”

欺负我的人?景星?那我可不敢。

“或者生活本身,”徐梦补充道,“假如现在生活变成了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会想打它一拳吗?”

“不想,打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吧。”我不自觉地带入了景星的形象。

“那你想对它做什么呢?”

“我想让她跟我一起干一天活,体验下我的辛苦。”

“你要它怜悯你?”徐梦问。

这倒是把我问住了,我停下脚步,开始思索这个问题。我希望景星怜悯我吗?景星的残忍纵然让我恐惧,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魅力也在于残忍。我现在依然对跳河那天的那次射精记忆犹新,毫无疑问,那是我人生中经历的最爽的一次射精。

“有时候我觉得我很依赖她的残忍,如果有一天她忽然开始怜悯我了,或许我会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样继续活着吧。”我决定引用一下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名句,“面对她的残忍,一开始你会感到恐慌,接着你会习惯,到最后,你开始发现自己离不开她了。”

“被体制化。”她点点头,“也就是说,为了维持生活的惯性,你必须依赖生活的残忍?”

“呃,对。”我差点忘了我们是在谈生活,而不是景星。

“卡。今天收到了很好的素材。”徐梦放下DV,“抱歉之前说礼物,让你感觉不舒服了。”

“没事,你拍到的都随便用,我无所谓的。”

“你这么纵容我,不怕我变得像生活一样残忍啊?”她忽然凑过来,带起一阵香风,味道很柔和。

“不怕。”我说,无论如何,我都没法想象徐梦变成景星的样子。

“即使我以后要你去家里拍摄你家的情况?”她盯着我的眼睛。

“我……”透过她近在咫尺的漂亮眸子,我清晰地看到自己那虚伪得令人恶心的畏缩嘴脸。

我不敢想象徐梦如果发现我所谓的“家庭”其实是景星,会是怎样的场面。

“先不说这个了,今天拍到了很好的素材,我请你吃饭,走吧。”她放过了我,收好DV,和我并肩往前走。

对于和她并排走这件事,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我总是下意识走到她的侧后方,就像跟着景星出门的时候一样,站在仆人该在的站位上。这时徐梦就会放慢脚步,等我跟她并肩,再恢复正常的速度。她并不出言提醒,只是默默照顾到这些小细节。

刚走两步,徐梦的电话就响了,她走到一边去接,皱着眉头小声讲着什么。隔着嘈杂的商场人流,我听不到。偷听人家的隐私也不好,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景星说今天要我提早去她家打扫,晚上她要和姐妹聚会。我的心情顿时阴沉下来,我没有兴致回复景星,她也不在意我是否回复,因为她知道我总是会按照她的指令过去。我收起手机,看到徐梦刚好打完电话回来。

“那啥……”“抱歉。”我和她同时开口。

“你先说。”我说。

“我家里叫我今晚回去参加一个应酬,晚上不能和你吃饭了。”

“正好,我妈刚给我发消息要我提前回去。”

我们交换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那改天请你吃饭。”徐梦说。

“好的。”我和她挥手告别,她坐电梯去地下停车场,而我往商场靠近地铁的那个出口走。

出了商场,世界再度失去颜色,灰色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没有一丁点暖意。我苟缩在地铁里,来到景星家,做完打扫就被她赶了出来,看来今天她请的是普通的朋友。下了楼,我给店长打电话,他很高兴,他已经连续夜钓了几个通宵,今天要他看店属实是要了他的命。

店里今天换了一首摇滚,其实每天晚上放摇滚也挺闹腾的,疲惫的人在这种环境里不会感觉提神或者振奋,只会感到厌烦。不过听久了也就习惯了,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也要被摇滚乐所体制化了。

今晚附近的网管过来,买了两包槟榔,一包芙蓉王。网管来的时候,正好有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从隔壁宾馆急匆匆跑进来,问有没有避孕套。我从柜台给他拿了一个,他没有问价,扫了码之后,便在网管羡慕的眼神中,以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奔回了旁边的宾馆。网管没有说什么,只是撕开一包槟榔扔进嘴里,又点起一根烟,略显失神地溜达进了夜色里。我看着那颗橘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越飘越远,脑补着他耷拉着脑袋走路的样子。

随后便一直没有客人,直到一束车灯的强光撕开夜幕,停在店门口。一个模糊的人影从车上下来,我立刻认出那是徐梦。我高兴了一瞬,随后嘲笑自己上一瞬的那些无聊幻想。她过来多半是来拍摄素材的,日结工的工作内容很明显也是拍摄计划中的内容。

她推门而入,伴随着“欢迎光临”的电子音,我看到的并不是DV的镜头,而是一双哭红的眼睛。我连忙走出柜台,顺便把藏在里面的小马扎拿出来。

“你还好吗?”我请她坐下。

她缩在马扎里,紧紧裹着大衣,看起来像仍然处在寒风里。她没有说话的意思,我便去货架上拿了杯奶茶,去仓库冲开,塞到她的手里。她两手来回倒着,偶尔啜一小口,热汽从杯口蒸腾向上,她的身体也渐渐舒展开了。我蹲在她面前,姿势不是很舒服,但不想动。

“你这里什么烟卖的最好啊?”她瞟向柜台。

“荷花吧。”我没有起身,下意识地,我不愿意她抽烟,也不。

“荷花?没听说过。是爆珠很好吗?”

“没有爆珠,是很多人跟风,不是说习……”说到一半,我觉得不妥,便停下话头。

我看向柜台,借助玻璃的反光,确认下自己有没有变成一个喜欢对“小道政治”高谈阔论的中年男人。还好,玻璃的倒影中仍然是那个瘦弱的、脸上刻满苦难的青年。

“怎么不说了?我又不是广电,不会审查你的。”她说。

“就是不想显得像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好吧,那你给我拿一包吧。”

我不情愿地起身,去柜上扫了一包荷花回来。她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淡蓝色的烟雾从她鲜红的双唇间吐出,缓缓飘散在空中。我有点羡慕那团烟气,能在她的口腔中停留,缠绕她的舌尖。不过我也有比烟幸福的地方,它会燃尽,我不会,至少不会像它那样,只存在几分钟,便被消耗干净,失去大半身体,只剩一个被视作废弃物的烟头,被人丢到垃圾箱里。人类是很残忍的,无论是如何贵重的商品,只要使用价值消耗殆尽,便会将它们当做垃圾丢弃。而垃圾是不分你我他的,无论之前是贵是贱,此后它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就是垃圾。

“不好抽。”她评价道。

“毕竟才30。”我看着那支烟在她之间缓缓燃烧。

这支烟燃尽后又会如何呢?我的视线下移,落到她的皮靴上。多半是会被她踩灭吧,我想。我不禁幻想起那副场景:炽红的烟头摔落在地上,她穿着黑色的皮靴踩住它,肮脏的鞋底压扁了它,完全覆盖了它的身影。随后,她缓缓扭动脚腕,鞋跟微微抬起,鼓起的小腿肌肉让靴筒微微扯成椭圆形,她踝骨顶起坚硬的皮革,脚腕处挤压出微微的褶皱。当她抬起脚,那枚烟头已在她下意识的碾踩中失去了全部的活力,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曾有幸接触到她柔软的双唇,并沾染上口红颜色的身躯,现在也已被灰尘所包裹。它那红色的荣耀,和脏污混杂在一起,印在它的身上,昭告着它从被美人含在温润唇间的宠儿,堕落为了被人随手丢弃的、无人关心的垃圾。

“有烟灰缸吗?”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幻想。烟灰已经很长,摇摇欲坠了。

我伸出手。

她噗嗤一下笑了,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我也跟着笑。

“你好像对这些践踏尊严的事不是很在意。”

“我没有尊严。”我脱口而出,而后看到她不解的神情,又马上找补,“尊严对于穷人,是奢侈品。”

“所以你真的不在意?”她问。

我摇摇头,她把烟灰弹进我的手心。

“我挺羡慕你的。”她吸一口烟,火星在她之间由暗红变成橘红,“不追求尊严,很多烦恼也就跟着消失了。”

“你有什么烦恼?”

“我家里要我结婚。”

“催婚吗?”我笑笑,“我家里也催过我,不过你大学还没毕业就催婚确实早了点。”

“不是,”她又吸一口烟,“我家里要我跟他结婚。”

“这个‘他’,是你家里指定的人?”我问。

她没有说话,把我的手拉到她的膝盖上,往里面弹烟灰。我往回收手,被她拽住了,于是我就保持把手放在她膝盖上的姿势。这样身子有点前倾,不容易保持重心,不过可以缓解一点腿麻。

“没有批评的意思,但是这样是不是不太人道?”我说。

“人道是用来和人讲的,你觉得我是人还是动物?”

“你是人,不是动物。”我坚定地说。

“人和动物,我都不是,”她吸了最后一口,烟已经燃到底了,“我是牲畜。”

“别这样说自己,每个人都是很重要的。就算是一只羔羊,也不是生来就卑贱的。”我说。

“你抄袭我。”她笑道。

“这叫致敬。”我说。

而后我们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因为没有话题,我们两个局促地看着对方,盼望着对方能开口说点什么。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勇敢的。”我先开口了,“我以前写过小说,但是总会担心读者会不会喜欢,惶惶不可终日,最后干脆放弃了。”

“好可惜。”她说,“我觉得你如果能坚持写,迟早有一天可以成为出色的作家。”

“谢谢。”我说。

她的烟彻底燃尽了,火星熄灭成一团黑白灰相间的马赛克。

“烟头也给你啦,”她把烟头扔到我手里,“感觉你好像个垃圾桶哦。”

“哈哈,确实。”我的心一颤,强颜欢笑。她多半是无心之言,但在我这个听者心里却炸起一阵波浪。

“那这个我喝不完了,也给你啦,垃圾桶。”她把还温热的半杯奶茶塞进我的手里。“好了,”她站起身,“我该告辞了,谢谢你的安慰。”

“这没啥。”我也站起来,腿麻得几乎失去知觉,我强行站稳。

“行了,不用送了,你估计腿麻得走不动路吧?”她留下这一句话,跳出了门外。

她的行动过于迅速,让我觉得有点逃跑的意思。门口的红外玩偶并不能判定她是进门还是出门,只机械地重复那一句电子音的“欢迎光临”。我努力挪了一步,转过身,坐到马扎上。双腿像被细密的针头蜇刺一般,尤其是右腿,麻得厉害。

我的左手是她喝过一半的奶茶,右手是烟灰,还有沾着口红印的烟头。如果放到小说里,这倒是一个颇具象征意味的场景:主角正面临一个选择,若是他选择吃掉烟灰和烟头,则会继续在身为m的地狱中挣扎;若是他选择喝掉奶茶,则代表他开始放下m的欲望,停止追寻刺激,而走上正确向上的道路。

可惜现实不是小说,我把烟灰和烟头吃药一样倒进嘴里,然后喝了一口奶茶。顺滑的奶茶冲散口腔里的灰,裹挟着它们横冲直撞。二者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是灰蒙蒙的香甜,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味道。我有点失望,倒不是说真的期待能尝到什么“徐梦的味道”之类的玄乎东西,我失望的是我竟然想象不出我在期待什么味道。这说明着一件可悲的事实,就是我虽然看起来和徐梦有些亲近,但其实我并不了解她。

我丧气地喝剩下的奶茶,很腻。奶茶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第一口香甜无比,剩下的就只有腻。于是我快速地一饮而尽,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

后半夜零星来了几个客人,都是网吧里出来买烟的,那个网吧已经开业两年了,烟证却始终没有办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凌晨,送货的厢货来了,我点清货,签了单子,开始把货一件件往库房搬。搬到一半,厢货走了,我才注意到它的后面还停着一辆车,一辆黑色的SUV,打着火,但车灯没开。

等到我搬完货,又熬到早上,煮好茶叶蛋和关东煮,店主过来接班,我出门的时候,我才发现那辆SUV还没走。借着清晨微弱的天光,我看到徐梦正坐在驾驶位上睡觉。

不愧是富贵人家,真不怕烧油啊。我一边想着,一边上去敲她的车窗。她悠悠转醒,打开车内的灯,按下车窗,我看到她的眼眶很红,脸上有浅浅的泪痕。

“早上好。”我说。

“几点了?”她还有些迷离。

“六点半了。”我说,“你不回家吗?”

“不想回。”她靠在真皮椅背上,“你要不要进来说?可暖和了。”

座椅加热的灯亮着,她一定很舒适,我站在寒风中想。这样一想,寒冷忽然也变得色情起来。

“不用了。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你下班后一般去什么地方?”

“网吧。”我有点不好意思。

“走,我跟你去。”

“啊?不好吧?”我忽然有种捡到心碎女大学生的感觉。

“怎么了?”她从副驾的包里掏出DV。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没什么,就是里面抽烟的人很多。”我赶忙找了个借口。

“没事,我也抽烟的。”她说。

于是我带着她来到那家我常去的网吧,离便利店不远,也就有个二三十米的样子。我在前面走,她在后面拍。

“来了哥。”一进门,网管就热情的招呼我。

“咱这儿还有富裕的证吗?”我给网管散了一根烟。

“有呢哥,今天带嫂子来玩啊?”网管接过烟,从抽屉里翻了张身份证出来。

“不是。充50吧。”我掏出手机扫码。

“啥不是啊,你看嫂子笑得多开心。”

我慌忙地扭头看她,却正对上DV镜头,心里的期待还没升起就已经破碎。

网吧里只有寥寥几个坚持通宵的人,临近考试周,很多学生都开始临时抱佛脚复习了。我在高配区的角落找了俩座位,清了下桌面上的垃圾,拉开小沙发让她坐下,然后打开机器。

“你一般玩什么游戏?”她透过镜头看我。

“激战2,或者warframe吧。”我看向镜头,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你不玩LOL或者CF吗?还有那个什么吃鸡,据说挺火的?”

“吃鸡以前玩,后来号被盗了,被封了,就没再玩。CF和LOL的环境不太好,怕被骂。”

“原来如此。”她挪开DV,“我想拍一些你打游戏的素材,你可以找一些你比较沉浸的游戏玩吗?”

“好的。”我说。

我打开warframe,在新纪之战和第二场梦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了新纪之战。然后我迅速沉浸了进去,直到我追着战甲被放逐到太空,无助地悬浮在茫茫宇宙中,听到中枢cy的那句“Tenno, on your six”时,才回过神来。

“你还挺沉浸的嘛~”她收起DV。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进去了。”我挠挠头。

“没事,这样的素材才好。”她说,“而且看到你玩的开心,我也开心。”

“谢谢。”我说,“你不打点什么吗?机器都开了。”

“我剪下片子算了。”她看向显示器,皱了皱眉,“怎么连PR都没有。”

“来网吧的都是来打游戏的。”

“你很喜欢玩游戏吗?”她问。

“还好啦,有些游戏很厉害的,‘第九艺术’可不是白叫的。”

“是吗?”她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于是我带她打了一上午warframe的战役,她的评价是“故事结构很完整,很有趣”。然后她开车回家,我在网吧睡到晚上。

等到三天后,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那副充满活力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对于她被家里人要求和一个特定的男人结婚这件事后续,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我悄悄地观察她的眼睛,企图看出一些类似于小说中“眼底的阴霾”一类的东西,但是毫无所获。我不知道是我观察人的能力太差,还是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希望是后者。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祝愿她能够早日摆脱被家里摆布的境地。

真是可笑。一个男人,在自己想要保护的女孩子面前,能提供的唯一帮助,竟然只有在自己心中的默默祈祷。这让我心中那些颇为得寸进尺的美好妄想冷却了下来。无论幻想中,我能够如何地接近她,现实里我仍然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她就站在我的面前,但我们之间,借鲁迅的话讲,“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当然,这障壁对她而言既不可悲,也不厚重,可悲和厚重都只是单对我的。

“嘿!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徐梦从试衣间里跳出来,身上是一件米黄色的大衣。

“啊?”我慌忙从思绪中抬头,“我对时尚没什么了解……”

“ZARA这种快时尚品牌也论不上什么时尚啦,我是说对这件衣服的印象。”

“呃……很好看?”

“亏你还是写小说的创作者,就不能细致一点吗。”她笑着说。

“好吧。”我开动脑筋,“我觉得这件大衣很适合在明媚的阳光下,被一个满盈着活力的年轻女孩,向她的伙伴们带有微微炫耀意味地展示。我也会担心如果下雨,这件大衣会风光不再,它会变得又湿又冷,紧紧贴在穿着者的身上,没办法起到抵挡风雨的作用。”

“哇哦,这不是很不错嘛。”她拍拍手,“其实我是来替剧里的一个角色选衣服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她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快速打了一些字。

“谢谢。”我说。

“那接下来我们该进行下一个项目了。”

“什么项目?”

“请你吃饭呀,前几天不是被那件事情打断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好意思的,要不还是我请你吧?”

“没关系,这个钱剧组出了。”她拍拍胸脯。

“剧组?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吗?”

“两个人也是剧组!”她兴致满满地说。

随后,她领着我来到商场内的一家餐厅,看起来很豪华。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冲锋衣,开始琢磨起自己被认为是外卖骑手的可能性有多大。不过这么高档的餐厅,应该也不会做外卖业务吧?

“你吃西餐吗?”她回头问我。

“我都可以。”我说。

“那就这里吧,这里的鱼类做得还不错。”她似乎对这家餐厅很熟悉。

她放慢脚步,适应着我慢吞吞的、犹豫的脚步,和我并肩走进了餐厅的大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像电影里一样,抬起一只胳膊让她扶着。我用余光悄悄看了看四周,可惜并没有范例供我临时抱佛脚,餐厅里稀疏的客人都在用餐。

“我们想要一个靠窗的双人位。”我听到她对侍者说。

侍者领着我们来到了空位,往桌上放了两本菜单。我看到徐梦脱下大衣,交给侍者,也学着她的样子,脱掉冲锋衣外套。拉链拉开的声音让我感到很难堪,我把外套递给侍者,不敢去看他的神情。侍者拿着两件衣服离开了,周围没有其他食客,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我和徐梦。

“我是不是应该给你拉开椅子?”我半开玩笑地说。

“你如果这样做,我会很高兴的。”她用话术巧妙地照顾着我的尊严。

于是我费力地搬起沉重的椅子,好让它不像刚刚的拉链一样,在萦绕着优雅钢琴曲的豪华大厅里发出难听的声响。她走到座位上,却没有坐下去。

“推椅子也麻烦你啦。”她好心提醒道。

“抱歉。”我配合着她动作,搬动那张沉得过分的椅子,让她稳稳地落座。

“谢谢~”她说。

“我才该谢谢你提醒我。”我有些羞愧。

这时侍者送来了擦手的热毛巾,以及一件稍大一点的西装外套。我在《闻香识女人》上看到过,高档的餐厅会给衣着不是那么正式的人提供西装,来维持餐厅里的体面。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迅速穿上那件宽松的外套,然后对侍者轻声道谢。

或许我应该做一个趴在橱窗外面,透过明净的玻璃羡慕地看着里面的食客的落魄的人,这样我会更加安心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立难安。

“你不会怪我领你到这里来吧。”徐梦看上去有些担心,“我没有想要羞辱你或者让你难堪的意思。”

“没有,我感觉挺好的。”我说。

“真的吗?”她狐疑地看着我。

“是有点……不过没关系啊,我不在意的。”我说。

因为在你面前,我更渴望尊严被狠狠践踏。我在心里悄悄补充道。

人在隐瞒事情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看向别处。我十分庆幸我也逃不过这个习惯,因为我在看向商场内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景星和她的闺蜜正从自动扶梯上来!

我立马用手遮住脸,扭过身子,背对着窗户。

“怎么了?”徐梦问。

“我……看到我母亲了。”

“啊?那你快到桌子下面躲一下。”

我来不及对徐梦表示感谢,掀开天鹅绒的桌布就钻了进去,好像钻进女人的裙摆。

桌下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几乎拖地的桌布把光线挡得严严实实,我什么都看不到。我摸摸兜,发现手机落在了桌子上。这时候,我听到手机在上面震动了两下,多半是什么广告短信。

这时候,我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侍者来送餐前面包,和徐梦点的一支酒,随后便离去了。

“你饿吗?要吃点面包吗?”她小声问。

我循着声音凑上去,小声回答:“谢谢。”

随后我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她撩起桌布,递进来一片面包。亮光随着面包一起涌入,照亮了我身下的地面,以及她的靴子。

“看得到吗?”她抖了抖手腕,面包在她指尖一颠一颠的。

或许她没有意识到,但在我的视角里,这样的动作很像是在逗弄小狗。我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我的行为后,我以尽量小的动作挪动蹲着的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冰凉的瓷砖地面迅速吸走了掌心的热量,膝盖和手掌被身体的重量压迫着,唤醒了身体中关于“屈辱”一词的自然记忆。

但是在徐梦面前自寻羞辱,又实在是令我兴奋的一件事。我伸长脖子,用嘴叼住那片面包,轻轻把它从徐梦的指尖之间叼了出来。我能看到光线照在她手指捏过的地方,在微微的凹陷里拉出阴影。

她的手撤了出去,桌布放下,周围重回黑暗。我把面包放在地上,像狗一样用鼻尖确认位置,然后叼着面包的一角,一口一口,跪在徐梦的面前,吃掉了她随手喂给我的食物。我感到一股热流从下身升腾起来,我舔舔嘴唇,心里生出了一种饥渴,我渴望更多,渴望更多徐梦无意识的羞辱。

“那个……”在性欲的推动下,我鲁莽地开口,“可以把桌布掀起来一点吗,下面好黑。”

“好。”她说着,往前坐了坐。我看到她黑色的皮靴率先伸入,平整的靴筒撩起桌布,掀开一个水滴形的口子,亮光再次涌入。她把桌布搭在膝盖上,随后自然地翘起腿,富有弹性的大腿将修身的牛仔裤绷紧,挤压成光滑的椭圆曲面。

“你还要面包吗?”她轻声问。

“可以的话请再给我一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我面冲着她翘起的双腿,俯首请求。

“给。”她又递来一片面包。

“谢谢。”我叼起面包,把面包片对折,拿在手里,心里诞出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我看着徐梦的靴子,在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下,细密的皮革纹路泛着流光。我把鼻子凑上去,轻轻嗅了嗅,皮革的香气中夹杂着一点尘土的味道。我向上嗅着,后脑勺却顶到了桌子,我侧过头,把脸紧紧贴在桌子上,感觉脸颊都被压平了,才堪堪凑到靴口的边缘。我不敢靠的太近,怕不小心碰到会被发现。

淡淡的汗味传入鼻腔,钻透气管,顺着神经包裹住大脑。我死死压抑着脑海里那股把鼻子塞进徐梦靴筒的冲动,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仔细地嗅着那股味道,她用的香水有股淡淡的木质香味,点缀着青春女生那股说不清道不明,但确实缥缈地存在着的体香,以及长期穿着后的微微酸味和汗味。我仔细地嗅着,试图分辨出里面的每一种成分,再把它们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可是不巧,我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她放开交叉的双腿,我赶忙往后躲,脑袋咚地一声磕在桌子上,震得餐盘和刀叉叮咣响。

“你没事吧?”徐梦问,“好像有人给你发消息,需要把手机给你拿下去吗?”

“没事,不用管。”我揉着脑袋,灼热的痛觉在磕到的地方燃烧起来。

徐梦没有回应。我伏低身子,虽然性欲因为这一吓而退却不少,但是我原本的计划还是打算继续实施。我拿起对折的面包片,用中心最柔软的部分抹在她的靴面上,借着她胯下透来的灯光,细细拭去她靴面上的浮灰。我不敢用力,怕被她发觉,因此靴子侧面所沾染的些许泥点,我只能一遍一遍地来回磨擦,一点点蹭掉它们。

脚步声再次传来,侍者开始上前菜了。徐梦稍稍往后坐了坐,让桌布自然垂下,放我独自跪在黑暗中,啃食为她擦过靴子的面包。

“开始上菜了,外面好像没有人了,你母亲应该是走了,要不然你出来吧?”徐梦等侍者走了之后说。

“好的。”我一把把面包塞进嘴里,从桌子下面钻出来。

我的身体重新回到了光明的世界中,灵魂却还留在黑暗的桌下,她的靴前。我不记得那顿饭都吃了些什么,是否有什么高级的味道。但我清晰地记得徐梦靴口那一抹幽幽的气味,以及为她擦过靴子的面包的味道。

手机上的消息是景星发的,两条都是,要我今晚早些去她家里。我没有回复,这种单方面的指令我已习以为常,但在今天,它让我格外地不想从徐梦身边离开。

我和徐梦在地下停车场分别。她坐上她的那辆SUV,我能想象她踩下油门踏板,命令车头那颗四缸引擎为她而转,输出动力的样子。她的车轮胎旋转着,狠狠碾在停车场的胶皮地面上,在地面尖锐的哀嚎声中,她在面前远去,把我抛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场中。

我看向地面的轮胎印,在反光的胶皮上格外显眼,我想跪下去亲吻它们,就像亲吻徐梦走过的路面一样。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这里有摄像头。

接下来的一个月,徐梦没有再联系我。这些天我常常走神,在便利店的工作中走神,在网吧的游戏中走神,在景星家中侍奉的时候走神。我担心是否是因为我在餐厅的不堪行径被徐梦发现,她是否只是出于礼貌才和我吃完饭,而心里已决定和我断绝联系。

我无数次地点开她的对话框,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与她的聊天背景是我精心挑选过的一张时尚杂志封面,封面里的女郎穿着一身飒爽的马术服,傲然俯视着镜头。我既担心又期待徐梦会注意到这个聊天背景,但她一次也没提起过。或许正是这个背景让她猜出了我是个卑贱的m?

我小心翼翼地挪动手指,谨慎的把指尖按在她的头像上,免得手抖变成了拍一拍。打开她的资料,我像夜晚从洞里张望的老鼠一样窥视她的朋友圈,但她什么都没更新,最近的一条依然停留在她与我吃饭的那天所拍的菜品上。是她真的没发?还是她给我挪到了单独的分组?我心烦意乱,清掉微信后台,关掉屏幕,抓耳挠腮地想这个问题。过了一会,我又默默打开了微信,锁住后台。我怕错过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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