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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折戟,1

小说:妄人传 2025-08-20 08:48 5hhhhh 1480 ℃

1.

“坏了,一碗加鸡蛋的板面要十二块。余额竟然差一半……卡里也没钱了……”

胡椿宁窘迫地抬头,向饭馆内扫视。

老板在后厨忙碌,前方相隔一空桌的座位上,黏着一对年轻情侣,二人有说有笑,沉浸于彼此;后座窝着位老婆婆,正自一筷子一筷子地挑了那宽面来吸,只听得哧溜作响;隔一过道的邻座上却坐了一条大汉,汉子看着已到中年,方脸浓眉,环眼淡须,身形魁梧,要了一碟红油肚丝,一碟猪头肉拌青椒,一瓶衡水白干,慢条斯理,小酌浅饮。

“对了,还有办法,我再下载几个刷视频就给钱的app,领几个红包刷一下就够钱了……”胡椿宁快速划拨手机屏幕,不一会,便闭眼扶额,在心中痛骂起来。

“操!这个短视频app只能提3毛,这个要签到满7天,这个竟然要做这么多任务才能提1块,这个明天才能折现……他妈的,都是骗人的玩意!”

“怎么办,蜘蛛小额贷和苍蝇花呗本月都没有额度了……”

“想我胡椿宁四年前还是塌木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应届高材生,刚毕业时大厂offer如雪片般飘来,几乎每天都在纠结选哪家,自诩风光无限,前途无量,如今失业才一年多,竟然混到了吃碗板面都没钱付账的地步……我竟能如此废物……”

“要不跟老板说说,或者跟邻座的大哥借借?几块钱的事儿嘛。唉,他妈的,好丢脸……”

他一恍神,老板已给情侣桌上完两道菜,回身笑道:

“小哥吃完啦?味道好不?”

“嗯……好吃的。哦,老板你不急着用座吧?我歇会儿。”

“好嘞,不急。”

余光窥见老板回到后厨,胡椿宁将手机装进里衬口袋,慢慢捏一捏拳头,径直站起身来,发足狂奔,未料刚冲出店门,便有人后发先至,一把扣住他的左肩。

“年轻人,你好像还没有扫码付过钱吧,一碗板面都要逃单,是不是有些过分?”

“操,关你屁事……嘶……”胡椿宁回头一瞧,正是邻座的壮汉,他笑眯眯地,手劲却大的可怕,稍稍加力,便觉剧痛入骨。

“哦?那你可错了,我管这事,管的正正好。你要是惯犯,该认识我才对。”

胡椿宁听壮汉如此说,便仔细看了看,随后,他全身泄力,半蹲下来。

“我头一回干……但是,你应该是市局刑警队的王队长,我在新闻里看过……”

“嗯,现在关我事了吧?”王砥柱微笑道,“看你也不像是小偷小摸之人。好好的大小伙子,有手有脚的,怎么连碗板面钱都不肯付?这老板也只是个体户,如今铺面租价贵成这样,干餐饮又能挣几个子儿?”

“王队长,我也不想的,真的是找不到工作了,没有钱赚……你饶我这回吧……”

“找不到工作?我看是找不到你中意的工作吧?”王砥柱放开胡椿宁,帮他付了款,继续道,“一部分年轻人眼高手低我是知道的,但我也没想到你宁可逃单都不去先接点填肚子的活,至于么?你要选择那也得先累积选择的资本,否则说什么不都是一场空?你还这么年轻,机会有的是,何必自暴自弃?就说我知道的,最近双石下属的几个娱乐和商业场所不都在招服务生和前台?咱们S市的飞燕商城,隔壁C市的落羽会所,还有在本省和邻省几个市连锁的天雅酒店,都可以去试试嘛。小伙子,你哪儿人?”

“我……我是本省人,C市长大的,但是在这儿上的大学。”

“那你完全可以去我刚说的几个地方试试,或者你自己在网上随便找找,都有不少岗位的,你既然是大学生,只要简单培训一下,干干服务业没什么问题,先立足,再追梦。”王砥柱拍拍他的肩膀。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王队长,我不会再这样了。”

王砥柱还要再说些什么时,手机响起。

“陈经理吗?好的,好的,那我先过去,咱们面谈。”

王砥柱结了自己那桌的酒菜钱,收起手机道:“我临时有点事,就这样吧。以后要努力向上,常走阳光大道啊。如果以后咱们能再见面的话,希望是以熟人或者朋友的身份,而不是其他。”

“嗯,我会的。再次谢谢王队长了。”

刑警队长拍拍他的肩膀,钻进车子呼啸而去,胡椿宁在店门口呆愣了一会,便慢慢地向住处走回,路过一处大厦时,他抬头看了看,掏出手机,给家里打去电话。

“妈,最近失业哩,我打算回咱C市先找份活干着,正好也能照顾你和老爸……听说C市有个叫落羽的地方招服务员哩……”

高悬于大厦正面的,巨大明亮的霓虹灯字体“双石集团”混合着路灯在地面印出他的背影,越拖越长,终于消失不见。

2.

大厦内,燕初离看着办公桌后面安之若素的燕渐陆,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你几个意思?华北联合政府还有北京对咱们那幅态度,你就,你就这么忍了,认了?”

“我亲爱的弟弟,你告诉我,不忍能怎么样?嗯?要不要我带着特别行动组的兄弟们入京兵谏,清君侧?还是你去带人把华北联合政府一锅端了,天诛国贼?”燕渐陆划拉着平板,单手支颐。

“大哥,你这样一杠子把话堵死有什么意思?”燕初离冲到哥哥面前,双手反拄办公桌,“咱们折了多少兄弟,好不容易弄到了一部分姓边的搞人体实验的证据,上报给中央,中央却讲什么‘建议不要捕风捉影,人为制造矛盾,挑起事端’的屁话,这不是拉偏架是什么?还有联合执政的王八蛋,看咱们去年财报利润涨了,就只想着来揩油,动不动就鼓动着让咱给政府基金捐个款,给公家额外交个税,正经事儿是一件不干!咱双石难道是团任人蹂躏的软柿子?一点表示都没有?”

“你这样说就偏颇了,老弟,”燕渐陆将目光从平板上移开,缓缓道,“首先那的确不能作为实锤证据,只是一部分没有上下文的数据,猎崖就咬死了说是猫的也行狗的也罢小白鼠的也可以,咱们也没办法,顶多舆论上给给压力。上报中央,也无非是有枣没枣打三竿,要怪,只能怪咱们插进去的子儿能力有限,就弄出来这么多。其次吧,中央对任何凡是有可能挑起争端乃至战端的信息,只要没锤死,就都是这个和稀泥的口风,猎崖和斗茵那些是天高皇帝远,咱们可就在天子脚下,中央对咱们多一层防备,对猎崖多一些忍让,那不是常理么?至于联合政府的老油条们,我也烦透了这群人,但是你要记住,人家手里有兵,人家手里的兵,跟咱们的不是一条心,你想让姓边的看笑话,你就去跟他们撕破脸去。”

“是啊,人家跟我们不是一条心呢,”燕初离深深叹一口气,“不然的话,二十年前,就把猎崖连同西北自治领一口气全吃掉了。对方团结同心,我方却互相猜忌,我燕赵之地加上中原,人力物力军力皆占优势,打到最后,竟是个两败俱伤。”

“过去的事于未来毫无助益,不提也罢,再说我们又不是没收获,猎崖那个王牌不是被清理了?前些日子西北自治的发言人公开谴责双石越线搞刺杀,我看华北联合政府也是一个屁都没放嘛,要软也是他们软,怎么能说咱们是软柿子?”燕渐陆笑道。

“我只是有一股不平之气,憋在胸口,憋的我发慌!”燕初离忿忿道,“看看如今这些个一方诸侯,要说到又红又专,舍我双石其谁?两百年前,倭人荼毒华夏,率兽食人,我燕氏老祖燕双鹰练得一身盖世武功,号称‘半人半鬼,神枪第一’,见外敌入侵,便在白山黑水间拉起杆子,抵抗日寇。后来日寇败退,国共争天下,我老祖审时度势,投入林育蓉麾下,随四野入关,荡平九州,从东北到海南,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这份从龙之功,倘若放在前清,不说什么铁帽子王,至少也该抬个旗,封个候吧?结果呢?建国后论功行赏,连个中将都没有!更别说这些年来,父亲和我兄弟两个凭着祖荫做些本分生意,做得大了,没有照顾优待不谈,却只有利用防备,‘早不如晚,晚不如反’,说的一点不错!”

“你说的这般动感情,我差点儿当真了,人贵有自知之明,”燕渐陆徐徐道,“走私军火,私蓄武装,无视法条大开赌场会所,也都是本分生意?你把政方军方说的再坏,人家对咱们这些事儿总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现今环境本来如此,口蜜腹剑,相互利用,魑魅魍魉,各自肚肠。老爷子过世之前怎么嘱托咱们的?‘戒急用忍,谋定后动’,这八个字你全忘了?我看啊,你本质上是一天到晚太闲,到处找事儿,要么去找个女人缓解缓解性焦虑,要么来和你哥一起玩VR,我跟你说,现在的拟感技术可厉害了,贼真实!我这两天正准备试试这款高卢蠢鸡的新作……”

“还在VR,又在VR!”燕初离没好气道,“要我看,大哥你现在躺的这么平,就是玩VR玩的。常年玩VR的人大都目光呆滞,极度自卑,且智商逐年下降,最后完全沦为傻子。玩VR会破坏大脑结构,引发各种不治之症,人一旦开始玩VR就说明这个人……”

“停停停,VR怎么你了?”燕渐陆堵住弟弟话头,“我一个集团总裁,不抽不嫖不赌,就这么点爱好,还要挨自己老古董亲人的白眼,22世纪了,玩个VR都成了罪过?”

“行了,你爱玩你玩去,我不和你吵。”燕初离烦躁地摆摆手,“清理猎崖王牌的行动报告给我看一眼,看完我去过几圈,你都不管,我也不操心那么多了。”

“哦,在牧副总那,你找她要。另外最近不管是玩还是工作,都要加倍小心,虽然刚才在会上我强调过了,但是再说一遍也没坏处。猎崖折了王牌,以姓边的脾气,他不报复大概是不可能的。”燕渐陆严肃道。

“我才不找她,你叫她发给我。这个臭女人仗着自己漂亮又有点本事,动不动就给我摆脸色,最近更是权限越来越大,对外管着特别行动组,对内还总领着绩效考核,我差点以为她才是你亲弟弟,哦不对,亲妹妹。”燕初离耸耸肩。

“牧副总的确恃才傲物,但是只要原则上没问题,那人家傲着也就没什么毛病。公司里是需要做实事的人才的,不然熬夜指挥干掉猎崖王牌这种事,你能搞定?”燕渐陆道,“大家各安其位,她多干事就是给你我省心,让让她无伤大雅,我会通知她发给你的,你去玩吧,身边多带几个人。”

3.

送走王砥柱,陈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圆胖的脸上便笑意尽散,重堆起了愁容。

“陈经理,这是本月度的报表,还有刚才的会议摘要。”秘书周微雨梳着单马尾,一身标准的深色OL套装,外衣半开口处可见白色内衬,穿着黑丝高跟的双腿文静并立,将资料递到他手上。

陈帆拿过资料,偷眼看了看她,手不自觉地伸去抚摸露在裙外的丝袜腿,周微雨红了俏脸,小声道“陈经理,这里不方便的……”话音方落,便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临近,陈帆悻悻收回咸猪手,使个眼色,周微雨点点头,转身离去。

“哟,老陈在呢?一起去玩几圈?你的筹码我请!”燕初离热情道。

“燕总,我也想去,只怕是去不成啊……”

“咋了?看你愁眉苦脸的,谁惹你不高兴?我刚看见刑警队那个姓王的来过了,他找你事儿?”

“不是,那是我找的人家。这不是刚才开会,强调说双石最近要加强安保工作,提高警惕嘛,我找王队长让他抽调没任务的警员也帮帮忙。”陈帆没精打采道,“安全部的事儿不算事儿,反正天塌下来有特别行动组顶着,问题是我这分管的销售部今年的指标考核堪忧啊,上回走私的那批货又不给算进去,结果你看这不都快年底了,离我年初和市场部一起上报的年度营销目标还有老远一截呢。”

“那么一大笔凭什么不给算?那批货可都是你出工出力落实完的,你也是老人了,不能不讲理吧?我跟大哥说说去。”

“燕总,不是总裁不让算。你也知道,咱们公司现在这块儿是谁在管……”

“哦……原来如此,臭女人给你摆脸色了?”燕初离恍然大悟道,“嗨,那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难怪你愁成这样……”

“监督考核公司各部门的绩效是我目前的职责,履行职责,就成了油盐不进么?”清厉又极有压迫感的话语伴随细高跟踩踏地砖的脆响飘入二人耳中。

燕初离小声一句“晦气”,便转身讪笑道,“呀,牧副总。这么巧呢?”

但见来人腰肢袅娜,青丝漫卷,肤白似玉,眉目如画,顾盼间寒意逼人,却不乏娇媚流转。手裹棕色蕾丝手套,颈挂纯金玉兰项链,身穿连衣包臀短裙,足蹬漆皮高跟长靴,亮黑靴筒超过膝盖,直沿进裙内,黑色漆皮连衣裙上部大开,将雪白的肩背双臂露出一片,双石总部上下,日常业务中如斯穿戴打扮者,只此一位。

陈帆连忙站起,堆笑道“牧总好!”,心下却不屑道:

“他妈的骚货,穿衣打扮从来没遵守过公司的着装规范,亏你还是军队里出来的,呸!仗着燕渐陆分权给你,新来没几年便在老子面前颐指气使,哼哼,老子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原来燕副总也在呀?燕副总真是夙兴夜寐,劳心费神,竟然亲访陈经理指导工作,令人敬佩呢,”牧霖不咸不淡道,“刚才我一出电梯,就听到燕副总数落我是‘臭女人’,我闻了闻自己,却什么也嗅不出呀?于是我就想,这是怎么回事呢?莫非是因为‘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一番话夹枪带棒,噎得燕初离哑口无言,只觉脖子上围了圈锅炉,热气盖过面皮,直向顶窜,陈帆见燕副总涨红了脸却又还不了口,忙圆场道:

“牧总说笑了,我这点事儿还轮不到燕总操心。燕总主要是来确认下那批货的售后情况,毕竟对方是大客户,不能怠慢了……”

“哦……对对,正好你来了,牧副总,我想问问,”燕初离接道,“上个月陈经理出的那批货,为何不能算在销售部业绩里?”

“倘若那批货是电车或机电元件一类,算进去并无不妥,”牧霖轻捋发丝答道,“可是据我所知,那批货大部分是军火,小部分是……嗯,怎么说呢,兴奋剂,安慰剂一类吧。这些东西公开记录于公司的绩效账面上,两位觉得妥当么?即便可以改个写法,变个名字,但东西始终是那些东西,真要对照检查,怎可能查不出猫腻?燕总之前在内部会上说过吧?宁要间接春秋笔法,不要直接弄虚作假……”

“又来了,又搬大哥出来压人了……妈的……”燕初离暗骂,但表面上也只能赞同道:“确实是这个理,出这种货的确应当万分小心谨慎,是我肤浅了。牧副总这份负责的精神,我深感佩服,深感佩服。”

“不敢,让燕副总佩服臭女人,委屈您了,”牧霖冷淡道,“陈经理,销售部欠着的业绩,还请再想想办法,否则年终分红和来年总奖金难免要打不少折扣,毕竟年初的销售目标是你自己提出的,总不能说我有意为难吧?”

“那不能,那指定不能……”陈帆鸡啄米般点头,心中将面前的美人反复痛骂。

“还有,加强双石总部及各地分公司安保的工作,我已经做了初步的部署调整,细则我发邮件给你了。特别行动组刚刚完成大任务,还需调整休养。我明天要去隔壁C市出差一趟,下周末才回来,这期间也请陈经理多担当。”

“好的好的,没问题。哦对,我刚刚也和刑警队王队长沟通过此事,他说会助一臂之力的,牧总,你看你要不要和王队长也沟通……”

“不用在我面前提他,哼,他要忙什么就忙他的去,与我何干?”听到刑警队王队长,牧霖脸上一丝红晕浮现,嗔怪媚态转瞬即逝。

“两位……还在闹矛盾呢?抱歉抱歉,不关我的事……掌嘴掌嘴,”陈帆象征性地拍打自己的胖脸,“总之牧总请放心,交代的事一定办妥。”

“好,那就拜托陈经理了,二位慢聊,我先走了。”说罢,牧霖轻扭翘臀,踩着猫步离开。

“太嚣张了,气死我了……”高跟靴的声音消失后良久,燕初离挤出这八个字来。

“燕总,消消气。您可是总裁的亲兄弟,何必跟她斤斤计较?须知绵绵细雨方可浸润万物,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她这种行事作法,岂能长久?”陈帆劝道。

“哼,理是这个理,事可不一定是这个事了,以这婆娘现在在公司内的地位和稳定程度,除非天雷滚滚突然给她劈死,否则我们还得忍气吞声不知道多久呢。”燕初离无奈道,“本来就不顺心,这下觉得更憋屈了,走吧,老陈,陪我玩玩去吧。有什么事也不急着这一会就能搞定的。”

“好,反正骚货这几天至少管不到老子,”陈帆道,“不过说努力她倒也真努力,刚刚给公司立了一大功,这就又要出差去……”

“噗,你以为她出差是工作去的?”燕初离冷笑道,“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一天到晚假正经。C市咱们有什么你忘了?”

“落,落羽……?”陈帆一脸不信,“她不是有王队长吗……”

“她有姓王的警察当男友,和她在落羽当SM女王,这两件事冲突吗?”燕初离道,“相信女权解放那一套的婊子不都这样?少见多怪。照我猜,那个姓王的和她闹脾气,就闹在这上面,姓王的可没这么开放自由,哈哈哈哈。”

“听燕总一讲,才知道我们牧副总原来还有这一出啊,嘿嘿。”

“对了,知道就行,别在公司里传啊,大哥不让。她每次去那玩,消费记录都用的是代号。那边也都是严格保密的。”

“这,这种事能保得住密?当大伙眼瞎?落羽又不是别家开的……”

“这种情况下所谓的保密,就是指内部私下都知道的事儿不要公开讲,皇帝的新衣晓得不晓得啊?”

“还是燕总精辟,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嘿嘿嘿嘿。燕总,咱们去哪家玩?”

“老地方吧?听说最近那新选了个发牌小姐,可是个骚狐狸!”

“那敢情好,一个648都不用充就能赏玩一番了……”

“还在648?你不会还在玩那抽卡手游吧?能有点出息?”

“燕总见笑了……”

4.

“欢迎光临!请问这位先生有预约还是随便玩玩?”

“欢迎光临!请问这位女士是预定了套餐吗?”

胡椿宁在落羽会所正门口应接不暇,已是两腿打颤,恰逢周末,会所自下午起便人声鼎沸,一楼大厅声乐交加,彩灯招展,好不热闹。

“唉,替班的怎么还不来,这活是真苦啊,我一个宅男站在这里这么久……真是有点难坚持下去。”

胡椿宁正自叫苦,迎面又来了一位客人,这人看上去有五十来岁,头发半白,脸上皱纹初现,眉眼却颇为俊朗标致,西服笔挺,双手各戴有一枚金戒。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您是有……”

“啊,没有预约,我第一次来你们这儿,想随便玩玩。你能不能简单介绍下?”

“靠,最烦这种了……”胡椿宁想,口中却殷勤道:

“好的先生。您看,一楼是多用的,吃喝聊天您随意。二至四楼都是休息室,有预约的客人可以在其中休息,并享受特殊服务。五楼是舞厅,六至七楼是游戏娱乐,赌牌台球林林总总供您选择。地下一二层是桑拿按摩及其他,如果您是初次来玩,只需在这边的屏幕上先行注册,之后无论选什么项目,您在线交费后自然有人为您服务。”

“嗯……那我就直接问了,你们的特殊服务,有没有……SM之类的?我……比较好这口。”西装客人的语气略显窘迫。

“有的,当然有,其他服务在地下一二层,特殊服务一律是在休息室中进行。不过您没有预约的话,那么服务对象和休息室您只能在我们现有空出来的人员和房间中选择,希望您能理解。”

“哦?如果我加钱,加很多钱的话,也不能由我指定服务对象么?”

“这……原则上……不好意思,我刚来这儿上班没两天,您这个问题我也拿不准,麻烦您稍等,我请前台经理来跟您沟通。”胡椿宁犹豫了一下,答道。

“没问题,那就麻烦你了。”

5.

“先生能光临蔽会所,我们十分荣幸。您愿意在我们这里消费,我们定当竭诚服务。但不论您是点购S还是M套餐,或者是双向套餐,我们都不能为了多赚您的钱,就让我们的人员中断对其他客人的服务,失信于他人,这样的事我们是没法做的,请您谅解。”前台经理彬彬有礼,但语气十分坚定。

“是吗?那你误会了,”西服客笑道,“我没有要抢人的意思,相反我想来客串一把贵会所的服务人员。你们这里也有不少女贵宾订购S套餐吧?我久闻其中一位的芳名,日思夜盼,不惜掷千金任她驱策,以得见美人一笑,请问可否?”

“原来如此,这类事也不是没有先例。但是,我们不能做主,须要女方在完全知情的前提下同意,并且您签署一份免责声明后方可,”前台经理道,“如果可以,请先生交费后提供您的姓名,职业,年龄以及近期照片,我们马上帮您联络。若对方不同意,我们将全款退还费用。”

“没问题,十分乐意。我先在你们这里注册吧。”西服客说罢,便转身在屏幕上操作。

“好的,请问先生想要为哪一位女贵宾效力?”

“黑蔷薇。”

“先生……竟知道黑蔷薇?刚才在下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前台经理惊道。

“哪里,我对你们的招待很满意,特别是这位年轻人,”西服客指了指一旁的胡椿宁,“可以的话,下次也希望他来接待我。”

6.

胡椿宁引导西服客,走出电梯,穿过走廊,来到4楼414室。

“先生,到了,黑蔷薇的休息室。您请进。”

“谢谢,小伙子,请问尊姓大名?”

“不……尊姓不敢当,我叫胡椿宁。”

“胡椿宁。好的,我记住了。你去忙吧。”

西服客按响门铃,十数秒后,门扉滑开,站在面前的却是一位带着胶皮窒息头套的壮汉,仅漏出两个眼睛,他上半身几乎赤裸,只缠着几条皮带,下半身穿着紧绷的皮短裤,双脚不着片缕,脚腕上却牢牢拴着铁链铁锁,一走路便叮当作响。

壮汉做个手势示意他进来,随后关上大门,也不管有陌生人在旁,双膝砰然跪地,一路向屋内客厅跪行,口中呼道:“女王大人,人带到了。”

西服客放慢步子,随壮汉进入客厅,他以极快的速度扫视一圈,心道:“果然是她!”

客厅内灯火通明,三面墙壁墙角处挂置着各类SM用具,一应俱全。正中置一方大桌几,上摆放有食物、饮料、导管若干,边缘还放着几根长短各异的皮鞭,除引他进来的壮汉外,桌几一头又跪了两名相对瘦些的男子,打扮与壮汉类似,脚上不见了铁链,口中却都塞着橡胶口球,想来这便是“女王大人”的男仆或奴隶了。

而在桌几另一头,摆放着一条真皮长沙发,和一方镶嵌珠宝碧玉的王座,“黑蔷薇”牧霖,正翘腿斜坐于王座上,一手执鞭,一手支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新人。她一头长发在脑后盘了一圈乌黑的发髻,插有一只金色发簪,身着火红色拉链款乳胶连体衣,手戴黑色过肘漆皮手套,足蹬黑色尖头漆皮大腿靴,线条毕露,色差强烈。尤为特别的是,她的漆皮长手套袖口和大腿靴的靴筒开口处,均纹有金色的蔷薇花纹,与她的冷艳气质相合,即性感狂野,又不失雍容高贵。

“嚯!真是双好手套,好靴子!靴跟长约15cm,靴掌有2cm左右的防水台,靴筒往少了说也有70cm,这点缀的花纹真是赞,感觉红黑配也很不错嘛……”西服客正自想着,忽听得清冷发问:“你就是赵丰了?”

“对,女王大人,我就是赵丰,仰慕已久……”

“看你这样,也不疯癫,为何取这么个名字?”

“啊,在下单名‘丰’字,是丰收的丰来着……”

“原来如此,看来会所给我的资料上写错了字,”黑蔷薇拿过一杯红酒,小口啜饮后,扭头道,“你过来,把这杯酒给新人端去。”

其中一个男奴应声而起,接过酒杯方一转身,黑蔷薇抬起靴腿,在他屁股上猛力一踹,啪!这一下力度颇大,那男奴又始料未及,整个人端着酒便向赵丰被动扑来。

事发突然,赵丰立时侧身,左手按住酒杯,右臂圈住男仆后身,顺着惯性方向滴溜溜一转,便将袭来的劲力全数卸去,他自幼习武,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反应。

“哎呀?功夫不错嘛?”

赵丰心中一惊,忙回道:“见笑……年轻时胡乱练过些……”

黑蔷薇不置可否,自王座上起身,喝退出丑的男仆,仍令其跪倒待命,冷冷说道:“既然花了钱来这里玩,自愿为我驱使,却为何不懂规矩?见了本女王多时,连脱光上衣,跪下听命都需要手把手教么?”

“新人不懂规矩,冒犯女王大人,罪该万死……”赵丰手忙脚乱地脱光上衣,又俯首跪在漆黑亮丽的高跟大腿靴下,漆皮与香水味混为一体,悠悠传入他的鼻腔。

“你今年五十岁?”大腿靴已踩在他的颈背上,金属靴跟入肉,刺痛传来。

“是的,五十有三……”

“哦?你这皮肉,怎么看也不像五十岁的呢?”

“额……回女王,在下常年坚持锻炼……”

“哼哼,你是做体育教培工作的?”

“是……是的。”

“那么说说看,你今年新招了多少学员,下属多少教练,总共多少场馆,其中多少是合作关系,多少又是你们自有的,器材维护成本每年几何?”

“这……人员场地什么的我看过报表,不过老是记不住……,那个,那个经费之类的,算商业机密吧,这个还请女王大人原谅……”

“哈哈哈哈……”黑蔷薇少见地放声浪笑,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笑过一阵,接着道:“本女王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上了,便可成为奴仆中的一员。”

“好的,不胜荣幸……”

黑蔷薇略略压低身子,一双美目精光迸射,缓缓道:“赵丰,你的容貌似乎确是知天命之表,可是你的声音却怎么听都是而立之时,精壮之年呢?”

“完了!他妈的,来时只顾着用拟真面具,怎地忘记了让李叔叔植入微型变声器?难道是因为我的自然年龄的确有五十了,故而就忽略了……”

赵震离后悔莫及,知道伪装已被识破,他正想着答些什么再糊弄一下,却凛然发现,顶在他头上的,已由漆亮亮的长靴换成了黑洞洞的枪口。

“赵丰,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本女王留你一条狗命。否则,我教你下辈子投胎轮回之后,都忘不掉你今世是如何痛苦万分地死去。”黑蔷薇的声线已全无性感娇柔,尽是对敌之时的冰冷残酷。

“只能拼一枪了!富贵险中求……”如此想着,赵震离便双手抱头道:“女王大人饶命,饶命,我说,我是猎崖……”

“哦?”听到猎崖二字,牧霖眉头一蹙,正当此时,赵震离犹如绷满的弹簧,噗地翻滚半周,双足借势上踢,精准踢飞了牧霖右手所执手枪,见牧霖退后半步,他便立刻鲤鱼打挺,自内裤中抽出一柄短刀,挽个刀花,直向她刺去。

牧霖不慌不忙,饶是穿着15cm的金属高跟靴,却依然轻巧地后空翻避过杀招,随后抬腿左蹬赵震离裆部,逼他回护一招,便从他身周急速跳开,口中喊道:“动手!”

“动手?谁?”未及赵震离反应,跪在桌前的两名男奴站起身来,一人手中竟握有一把微型冲锋枪,枪口火舌暴吐,弹雨瞬间将他笼罩。

“呃!操……”两人虽然端着微冲,却又稳又准,赵震离速度再快,也绝无可能同时闪过两梭子弹,一时间双腿右臂连带后心接连中弹,重重摔在地上,剧痛钻心彻骨,再无能力动弹。

牧霖做个手势,两人收枪下跪,回复原样如初。她亲手捡回自己被踢飞的手枪,弯下被红色胶衣包裹的腰身,将枪口再次顶在赵震离的脑袋上。尘埃落定后,她又变回了美丽,性感,典雅的黑蔷薇女王。

“哼,我杀了你们那位王牌特工,想也知道姓边的决计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可惜啊,看来蜀中已无大将,王牌死后,猎崖竟然会派出你这等十足的蠢驴来,竟想以壮年假扮老人,身形皮肤先不谈,用了面具却连声线都不肯改一改,当本女王白痴么?!未免也过于瞧不起人了!”黑蔷薇厉声道,“你当真是猎崖的人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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