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的脚才臭呢！！！”

夏洛特气得使劲晃动脚丫，将艾莉丝的手打到一旁。

“哎呀哎呀，看来大小姐还有不少力气嘛～”

缩回手的艾莉丝笑着说道。

“不过穿着袜子睡觉真的不是好习惯呢～我来帮大小姐脱掉吧～”

“你住手！！！！！”

虽然拼命挣扎，但还是阻止不了艾莉丝一手握紧一只脚丫，一手开始脱夏洛特的袜子，脚跟，脚心，脚掌，脚趾......平时都不会见光的部位随着袜子被褪去而依次漏出。紧接着另一只脚丫也无法幸免于难。

“哇好可爱的脚丫哦！真不愧是大小姐呢～”

望着夏洛特两只光脚板儿，艾莉丝也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

只见大小姐的十只脚趾豆豆如同一串精致的小珍珠一般，整齐地排列开来。前脚掌处粉里透红，脚心儿处则白得像是抹过什么化妆用的粉底，就连小小的脚后跟也没有一点瑕疵，纹理清晰可见。当然，由于夏洛特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双脚脚底也显得很稚嫩，比如成熟女性该凸起来的前脚掌和该凹陷下去的脚心窝此时还基本是平的，一看就是小孩子的脚丫，而且脚底板儿肉感满满，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把。

“不许看！！！你这个变态！！！流氓！！！”

一直把脚丫视为隐私部位的大小姐此刻已经羞愧地恨不得有谁来杀死自己了。

“那么，大小姐的小脚丫会怕痒吗？”

完全不理会夏洛特的抗议，艾莉丝一只手抓住一只脚丫，另一只手勾起手指直接在脚心窝里画了几道。这么做也很好地堵住了大小姐的嘴，让她没法接着骂人。

“呀哈哈哈哈啊哈——”

刚才还一脸怒气的夏洛特一下“喜笑颜开”。

“呵呵......大小姐全身都这么怕痒，真可爱呢～”

看到夏洛特的反应，艾莉丝又一次忍不住笑出声。

“你......你......！”

大小姐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哦对了，我的老家有一个说法，小女孩只要被胳肢脚掌心儿十秒钟能不笑，以后就会长成大美人哦！让我来给大小姐试试吧～”

艾莉丝坏笑着，又一次握紧了大小姐的脚丫......

“等等这又是你胡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等夏洛特抗议，艾莉丝尖尖的指甲已经在大小姐粉嫩的脚掌心上滑动起来。不过，这一次艾莉丝倒真没说谎，在她出身的艾莉诺村，确实有这种逗小孩的方式。记得小时候艾莉丝也被妈妈这么胳肢过，但她只坚持了三秒就笑出了声，还因为自己以后长不成美人而伤心地哭鼻子呢！不过，夏洛特的“战绩”还远不如小时候的艾莉丝，只是将手指戳到脚掌心的嫩肉里时，大小姐就已经发出了洪亮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这是迷信啊哈哈哈哈哈——”

艾莉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大小姐果然也很在意自己能不能变成美人呢～）

又用手指甲在大小姐的脚掌心儿里挠了几个回合后，终于停下了手。

”呼......呼......呼......“

再一次找到机会喘息的夏洛特。

”好了，我看大小姐热身也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开始正式的游戏吧～“

不顾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叫骂的大小姐，艾莉丝一脸坏笑地暂时离开夏洛特身边，去准备她的”玩具“了。

当艾莉丝回到床前时，她两手拿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木盆，搭着一条毛巾，里面似乎装着些热水，正冒着热气。同时，她制服的口袋里装着一个小刷子和一堆从大小姐房间里拿的画笔，然而最奇怪的东西，显然是她腋下正夹着的一本书。

“呼......”

同时拿这么多东西，显然还是挺累的，她轻轻喘了一口气，放下东西后马上恢复了正常。虽然是新人，但毕竟也是职业女仆。

“唔唔......”

努力抬起头，看着将这些东西一件一件摆上床的艾莉丝，夏洛特大致就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遭遇了。但恐惧之余，她反而更加好奇艾莉丝拿的那本书是什么意思。那正是刚才她阅读的图画书！

“你......你为什么会拿那个东西？！？”

夏洛特不解。

（我刚刚明明把它放回原位了啊......）

“您说这本书吗？这应该是大小姐很喜欢的图画书吧。”

艾莉丝微笑着在大小姐面前举起了书本。

“唔唔唔——”

夏洛特羞耻到闭上双眼。按理讲，她已经十岁了，早就过了阅读图画书的年龄。但夏洛特直到现在都很喜欢这些带着可爱插画的故事书，当然了，为了保持一个傲慢高冷的大小姐形象，这是夏洛特死也不愿意承认的。

“唔......我......我才不喜欢！这......这是我小时候的东西......只是懒得扔掉而已......”

“可是这本书的封面粘着蜂蜜牛奶，还黏糊糊的呢，是大小姐刚刚在看书时不小心滴上去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洛特再一次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她今天的各种自尊心早已被击打得一片粉碎，然而还不够，现实却还要在这堆碎片上狠狠踩上几脚，让它彻底变成粉末。夏洛特现在确信，艾莉丝就是天上的神派来惩罚她的使者，不仅要在肉体上折磨自己，还要在精神上彻底击垮自己。

“啊......我......不是......唔唔唔——”

大小姐急得快要哭出声来，却怎么也反驳不了一个词。

“大小姐，喜欢就是喜欢哦，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

叹了口气的艾莉丝，接着翻开了图画书的第一页，开始朗读了起来。

“小猫和小象的郊游。小猫和小象住在田野边上，是一对要好的朋友，有一天......”

艾莉丝生动地朗读起图画书来，从小到大可没少给弟弟妹妹们读故事，干起这种事早就是轻车熟路。

“呃......唔......”

夏洛特紧咬牙关，闭着双眼，仿佛比刚才被胳肢的时候还难受。明明是自己平时喜欢的故事，为什么现在听别人读是这么难受！这是什么羞耻play？！？

“大小姐讨厌这个故事了吗？这样小猫先生和小象先生可要伤心了哦～呜呜呜——”

艾莉丝见状，用手揉着眼睛，假装伤心地哭了起来。没想到夏洛特真的上了套......

“我！我没有讨厌！没有！啊——”

急忙澄清事实的夏洛特，立马发现自己上了套，脸变得通红。

“哈哈哈哈——我就说夏洛特大小姐还是个小孩子呢～”

捉弄成功的艾莉丝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唔唔唔唔！！！”

眼泪汪汪的夏洛特此时被捉弄得只能用呜咽声表示抗议。

“好啦好啦，大小姐，听故事的时候可不能哭哦～这样吧，为了让这些故事里的主角和大小姐更亲近，我也来帮忙吧～”

艾莉丝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你要干什么！？！”

夏洛特的身体不禁因为恐惧颤抖起来，她心里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只见艾莉丝提起刚刚拿来的画笔，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夏洛特的一只脚丫。

“我要把图画书里大小姐喜欢的角色画在您的脚心儿上哦～这样您一定会高兴的吧？”

艾莉丝眨着眼睛兴奋地说着。

“等等！等等！你给我住手！！！”

你这家伙是不是对高兴有什么误解啊？！？

夏洛特的内心在狂喊。

“诶，大小姐，您难道不相信我的画画水平吗？请放心，我小时候就很擅长画画，我画的画以前还经常被贴在学校里展览呢～我一定会帮大小姐画好的～”

不是这个问题啊！

夏洛特已经快哭了。

然而艾莉丝才不管大小姐的反应，只见她左手扳起了大小姐一只脚丫如珍珠般精致的小脚趾，右手提起画笔，开始以大小姐的脚底板儿为画板，工作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呀啊啊啊啊啊啊——”

当画笔的笔尖触碰到脚心儿嫩肉的那一刻，大小姐就发出了惨绝人寰的笑声，更别提笔尖随着艾莉丝的手臂摆动开始了工作。

“啊哈哈哈哈哈救命哈哈哈哈......请哈哈哈饶了我吧哈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哈饶了我啊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哈要死了——”

这是今天晚上夏洛特第一次亲口道歉，还用上了“请”这个字来求饶。艾莉丝知道夏洛特的忍耐真的快到极限了，不过......

（还不行哦～大小姐，今晚的惩罚还差一点就结束了，请您再坚持一下吧～）

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艾莉丝，继续专注着手中的画画工作，只见她娴熟地操纵着画笔，在大小姐柔嫩的脚底板儿上尽情纵横着。

一个线条，两个线条，一条曲线......艾莉丝的画画基本功确实不错，很快在夏洛特的脚心里就出现了一个卡通形象。

“小象画好了哦～真可爱呢～虽然大小姐您无法看见。”

艾莉丝一边欣赏着自己在夏洛特脚心儿里的作品，一边与图画书对比着，似乎真的有些遗憾大小姐看不到自己的艺术天份。只见大小姐的一只脚的脚底板儿上，一只穿着衣服，洋溢着笑容的小象形象栩栩如生。当然了，被作为画板的这只小脚丫的主人可并不怎么享受这个过程，一幅画完毕，夏洛特几乎快昏了过去。

“不过，只有小象一个人还真是寂寞呢......对了，把它的好朋友小猫就画在大小姐的另一只脚丫上吧，这样两个好朋友又能团聚了呢！”

艾莉丝露出一脸“真是个好主意”的表情，一边坏笑着，一边捧起了大小姐另一只干净的脚丫。

“不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哈饶命啊哈哈哈——”

夏洛特连反应都来不及，酷刑就再度光顾了她另一只可怜的脚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显然画小猫的时间比小象要长不少，因为图画书上的小猫是一只身上有着各种花纹的小花猫，比小象要复杂得多。而艾莉丝又本着“精益求精”的态度，力求完全复原图画书的形象，每一处花纹她都会仔细勾画，画笔的笔尖在大小姐的脚心窝里上下翻飞着......

夏洛特尖叫着，哭喊着。她头一次讨厌起这个她一直喜欢的图画书角色，恨它为什么不是一只单色的白猫或者黑猫，毕竟小猫的身上每多一处花纹，大小姐就要多受一分罪。

不知过了多久，小猫终于画完了。艾莉丝长舒一口气，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真是不错呢～“

艾莉丝自顾自地欣赏起两只脚心儿上的画作，没有继续挠痒痒，其实也是变相让大小姐休息一下，毕竟夏洛特现在离昏过去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嗯......嗯......“

不知过了几分钟，从夏洛特嘴中再次发出了声音，虽然比较虚弱，但艾莉丝由此断定可以继续了。

”哎呀，真是的，我怎么会把大小姐的脚丫弄得这么脏了呢？这可不好，必须要帮大小姐清理干净才行呢～“

艾莉丝用浮夸的语气说着。

”哎呀！这里居然会有一盆用肥皂泡过的热水，还有毛巾！这里还有一个小刷子哦～“

小女仆可能是玩心起来了，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舞台剧”中，然而她的观众显然没心情欣赏。

“呜......呜呜......呜呜......”

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夏洛特绝望地抽泣了起来，小泪珠不断滚下可爱的脸庞。

“大小姐......”

刚才还在浮夸地“表演”，这时的艾莉丝见到哭泣的大小姐，马上陷入了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呢......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艾莉丝似乎看到了当时那个快要被折磨到死的自己，现在也终于要让大小姐体会到自己之前所经历过的绝望呢。

一想到这儿，她再度狠心起来。

“大小姐，请恕我失礼，这真的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项了。”

艾莉丝郑重地行了一个礼，随后不顾夏洛特的哭喊，拿起了刷子，沾上了肥皂水......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呀——”

刷子刚一粘到大小姐的脚心窝，夏洛特再度化身成了只会大笑的机器。由于刷子的毛已经被泡软，绝对不会给脚丫造成同感，“唰唰唰”地划过藏在脚底的嫩肉，只会带来让人感觉身处地狱的痒感，更不要提肥皂水还给脚丫带了润滑效果，更是大大的增加了敏感度。

一边听着夏洛特的哭喊，艾莉丝一边还不忘给大小姐进行教育。

“大小姐，上次您刷我的脚底板儿时，居然连水都没沾，刷到最后可是又痒又疼呢，而且您把我的脚心儿都给刷破了，我连着好几天走路都疼呢......不过请您放心，我已经用热水泡软了刷子，绝对不会让您疼，还能让您的脚丫又变得干干净净的哦～”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呀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经被剧烈的痒感逼得快要发疯的大小姐，不知能不能听进女仆的教导呢......

由于用了肥皂水，夏洛特的两只脚丫很快就被基本清理干净。然而就在这时......

一直在尖叫，狂笑的大小姐这时突然感觉下体出现了异常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会导致什么后果，她太清楚了。

“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停哈哈哈哈尿...... 啊哈哈哈尿哈哈哈哈哈哈——”

夏洛特感觉膀胱越来越难受，在巨痒下已经无法靠意志力憋住了，毕竟她在“受刑”之前刚刚喝了一大杯蜂蜜牛奶啊！

“诶？”

艾莉丝没有听清楚大小姐在喊什么，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放慢了。

“哈哈哈哈...... 尿尿哈哈哈...... 我要尿尿哈哈哈哈不行了...... 哈哈哈哈憋不住了...... ”

早已将个人形象抛到九霄云外的大小姐扯着脖子大喊大叫，要求排泄。

“啊？！？”

艾莉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丢掉刷子，但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望着大小姐脚丫面前的一盆肥皂水，她急中生智。

（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

她横下心，跳上床，一把掀开大小姐的睡裙，并扯下了她的内裤。现在的夏洛特呈大字型被绑在床上，双腿是分开的，内裤无法完全脱下来，但只要漏出那里，就足够了。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

感觉自己那个未发育完全的器官暴露在了空气中，大小姐一下就因为羞耻哇哇大哭起来。

“大小姐，请尿吧！”

艾莉丝说着将那个装着热水的木盆推到了大小姐的下体旁，然后一只手托起了她的小屁股。

（这个距离...... 大概没问题...... ）

女仆在心里祈祷着。

“呜呜呜不行呜呜呜呜呜——”

夏洛特流着眼泪，满脸通红，大声拒绝着。然而身体有时是不听大脑指挥的，夏洛特的膀胱显然对那句“请尿吧”产生了反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一条淡黄色的水柱像小喷泉一样从大小姐的下体喷涌而出。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洛特嚎啕大哭起来，羞愧，委屈，难受，各种心情叠加在一起终于让她崩溃了。

艾莉丝还是出了一点误判，她没想到一开始“小水柱”就蹦得这么远，好在她及时推了木盆一把，让尿液完全进入盆内，避免落到床单上。

把尿是一项技术活，艾莉丝从小也会帮着年幼的妹妹尿尿，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妹妹们早就过了小宝宝的年纪，艾莉丝也多年没再干过把尿这个活，所以动作生疏也是难免的。好在，她一边回忆，一边及时调整。随着小水柱的越来越弱，她需要把木盆慢慢地向大小姐方向移动，同时托着大小姐的屁股不断调整尿液喷射的方向。终于，当大小姐全部尿完时，没有一滴尿液滴在床单上，而刚刚还白净的肥皂水如今也变成了淡黄色。

“哇哇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

当艾莉丝用干净的毛巾擦拭好大小姐的下体，并为她重新穿上内裤时，夏洛特的大哭声也一刻未曾停止。

眼泪，坦白，与和解

“夏洛特大小姐......”

艾莉丝十分清楚自己今天晚上做过头了，但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刚刚被解开束缚的夏洛特，抱着双腿坐在自己的床上，仍然在蒙头大哭。幸好在晚间的时候，这里的叫喊声没人会听到。

“那个......”

艾莉丝爬上床，试图接近夏洛特，然而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对方时，就被一下打回来。

“呜呜呜你......你给我滚！我......我要杀了你呜呜呜呜——”

夏洛特恶狠狠地说着，接着又陷入了大哭之中。

“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小熊呜呜呜呜呜我要小熊哇啊啊啊——”

听着大小姐的哭喊，艾莉丝急忙将刚才自己作为“证物”的毛绒玩具熊递给她。

“呜呜呜小熊呜呜呜我好难受啊......呜呜呜”

抱着小熊的夏洛特，明显比刚才安分了些，抽泣声也逐渐变小。

但此时的艾莉丝的胸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锤了一下。

以艾莉丝从小带弟弟妹妹的经验，一般小孩子在难受的时候，都会哭着叫自己最亲近的人，比如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之类的。艾莉丝作为家中长女，偶尔也会代替父母，用打屁股的方式来惩罚淘气的弟弟妹妹，这时一般都会听见“爸爸”，“妈妈”之类的哭喊声。然而，面前的这个少女却......

（这孩子，在最委屈最难受的时候，却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亲近的人都叫不出来吗？在这种时候居然想到的是自己的玩具熊......）

望着眼前紧紧抱着玩具的大小姐，艾莉丝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也湿润了。

她下定了决心，跪坐在了大小姐面前，默默地等待她情绪稳定下来。

“呜呜......呜......”

过了一会儿，夏洛特慢慢安定了下来，也几乎停止了哭泣。

“夏洛特大小姐！”

看准了时机的艾莉丝，终于再一次开口。

“我知道您可能无法原谅我，我也甘愿接受任何惩罚。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想弄清楚一些事。”

艾莉丝一字一句地说完后，紧紧地盯着大小姐，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想问什么......“

似乎过了许久，眼前的大小姐终于给了回应。

艾莉丝松了一大口气，赶紧趁热打铁地问道：

”您究竟为什么要一直口是心非呢？您为什么一直以来要伪装自己呢？“

咚！咚！

艾莉丝的话语就像重锤一般打在了夏洛特的心头，她终于抬起了头直视起了眼前的黑发女仆。

”本......本小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刚说完，夏洛特又默默低下头，还用小熊挡住了自己的脸。

这个反应艾莉丝也早就预料到了，她接着语重心长地说起来：

“我......上一次被大小姐折磨过后，确实一度非常生气，想着要是也能这样'报复'一下大小姐就好了，也一直为了这个计划行动着。但是......毕竟已经和大小姐相处了一段时间了，我开始陷入自我怀疑，难道大小姐真的是那种会折磨人取乐的坏孩子吗？我不这么认为。”

艾莉丝缓慢地说着，一边也在观察夏洛特的表情，她发现大小姐的神情明显发生了变化。

“我观察到的大小姐是一个有爱心的人，会偷偷去喂流浪猫。而且，即便您不承认，我也认为您是一个很亲切的人，很关心下人。我听罗丝姐姐说了哦，每次您收到其他贵族赠送的点心礼品，总会分一点给我们......啊不好意思大小姐，虽然您叮嘱罗丝姐姐不要告诉我们，但其实我们都知道哦～”

艾莉丝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

“唔...... 我...... ”

夏洛特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虽然您表面上说不在乎我们这些下人，但我还记得哦～在那天晚上...... 啊，就是您把我骗到这个房间的那个晚上...... 虽然您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在那之前，您一直在和我聊我的家乡的事情，而且饶有兴趣，我并不觉得那也是演出来的......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还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说‘请多指教’，我现在还记得～这可不是其他真正傲慢的贵族能对下人做出来的事情。所以......”

艾莉丝再次紧紧盯着夏洛特的眼睛。

“能请您告诉我吗？在您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您的行为充满了矛盾呢？”

“唔唔唔唔——”

这一番话直接让夏洛特陷入了混乱中，她将小熊玩具放下后，抱起了小脑袋，似乎陷入了挣扎之中。艾莉丝也并不着急，只是在一旁默默等待。

过了一会儿，大小姐终于再度抬起了头。

“您......愿意说吗？哦，在那之前，还请容我致歉......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采取今晚的行动，但是......我认为，如果不这样做，让您的情绪释放，夏洛特大小姐是绝对不会透露半点心意的......当然了，想要小小地‘报复’大小姐这个初衷也没有变呢～”

说到这里，艾莉丝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你......愿意听我说吗？”

夏洛特此时注视着艾莉丝的双眼，终于给出了答复。

听到这句话的艾莉丝立马收起了玩笑，重新正襟危坐。

“无论您说什么，在下艾莉丝都会洗耳恭听的。”

“那......”

夏洛特讲起了她的故事。

“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大人，听罗丝说，母亲大人一直身体虚弱，在生下我不久后就去世了......”

夏洛特难过地低下头。

“嗯......”

艾莉丝将一只手搭在了大小姐的肩膀上，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夏洛特这次没有任何反抗，接着说道：

“父亲大人一直不喜欢我，虽然我要什么东西他都会买给我，而且也监督我的学习......可是，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抱过我......我也没向他撒过娇......听罗丝说，父亲大人一直深爱着母亲大人......所以......”

夏洛特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所以......？”

艾莉丝小心翼翼地问道，但她大概猜到了接下来大小姐会说什么，胸口已经开始隐隐做痛。

“父亲大人应该是认为，是我的出生害死了母亲大人......所以......他十分讨厌我，甚至连见我都不肯。我这两年每年几乎只能见到他几次，还只是象征性地一起用餐，连话都没怎么说过......而且，我听到一些传闻......父亲大人就是在母亲大人去世以后，主动要求去承担王室的工作，几乎整年住在王都，就把我丢给罗丝和其他佣人了......几乎年年都是这样......我......”

说到这儿，夏洛特的眼泪又开始溢出。

“大小姐！”

艾莉丝用双手扶住夏洛特的肩膀。

“您，如果不想说，可以不用勉强的......”

她心疼地望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十岁少女。在最该和父母撒娇的年纪，夏洛特却几乎一天也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甚至连能称为家人的存在也不在身边。艾莉丝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妹妹，那个虽然不富裕但充满了温情的小家庭。艾莉丝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自己还要比眼前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要幸福。她也开始怨恨起了夏洛特大小姐的父亲——普罗斯佩尔伯爵，即使他是王室的智囊团，拥有很高的声望，但在艾莉丝看来，如此残忍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简直连人渣都不如。

“不，我要说！我......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些事情......”

夏洛特轻轻擦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

“那些佣人......似乎都看出来父亲大人不喜欢我，所以......为了讨好父亲大人，大家也都很不待见我......”

“好过分......明明夏洛特大小姐也是这间宅邸的主人啊......呜呜......”

这时反而是艾莉丝开始了抽泣。

夏洛特惊讶地望着艾莉丝，这可能是大小姐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为她哭泣。但她马上定了定神，接着说：

“所以......我从小想要找人陪我聊天......陪我玩......可是......大家都躲着我......于是......大概就是我四岁的那年，我发了很大脾气，当着家里一堆佣人的面，哭着把客厅里的挂画，花瓶全都打碎了，如果不是罗丝把我抱住，可能......还会打坏更多东西吧......从此以后，大家更不敢接近我了......”

夏洛特的声音充满了忧伤。

（所以，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的名声就是从那时起传出来的吧......）

艾莉丝忍不住伤心地想到。

“罗丝......她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她......似乎和母亲大人有很深的交情......但具体我也不太知道。可是罗丝是女仆长，她的工作太忙了......只有很少的时间能陪我，而且最多也是照顾我的起居，监督学习之类的......真正和我像这样谈话，或是一起玩耍......几乎也没有......”

夏洛特说起罗丝时，脸上多了一分略带寂寞的笑意。

“罗丝姐姐......”

艾莉丝回忆起女仆长的身影，她是一个随和而温柔的人，也确实是一直把大小姐放在心里的人，这一点大家都能看出来。

“后来，我就这么一直长大......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挠痒痒这件事，能够让别人笑出声来......我也发现，看到别人被我挠痒痒不停大笑，挣扎时，我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是......很快乐......于是......”

夏洛特将头低下。

“于是，您就开始了这个‘游戏’吗？”

艾莉丝轻声问道。

“是的......最开始是前年来的女仆露易丝......你可能不知道她，她因为要结婚辞职了......后来就是爱玛，米拉，莉莉安......然后就是......你......之所以挑刚来的女仆......是因为你们对我没什么戒备，而且在这里不认得什么人，我下手也没什么顾虑......”

夏洛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嗯......罗丝姐姐知道这件事吗？”

艾莉丝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赶紧追问。

“她......知道......我会和女仆们玩一些‘游戏’，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能觉得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吧......她也不知道我非法买了致昏剂......直到那天晚上......就是我把你挠晕过去的那个晚上，你一直醒不过来，我......只好去找罗丝帮忙了，结果她看见你的样子后......对我生了很大的气......我第一次见罗丝生气成那样......”

夏洛特显然不想回忆起这件事，痛苦地说道。

“唔......”

艾莉丝也无法想象平时对谁都很温柔的罗丝姐姐发起火来是什么样，她接着问：

“所以......那天晚上，是罗丝姐姐......”

“没错，就是罗丝对你进行了一些处理后，把你背回去的。不过，我想她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夏洛特说完后，屋内暂时陷入了沉默。

“所以，大小姐您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还是由艾莉丝打破了沉默。

“我......之前只是觉得挠痒痒很好玩，看别人笑很有意思......但......我真没想到会这么难受......”

一想到刚才的挠痒痒折磨，夏洛特还是不禁浑身一颤。

“十分抱歉，夏洛特大小姐......是我今天太过分了......”

艾莉丝先是跪坐在床上行了一礼，然后接着慢慢说道：

“不过，大小姐，您也体会到被挠痒痒实际上是很难受的事了吧......我在被您折磨时难受得几次想到死亡......我相信您多多少少也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吧......”

“嗯......对不起，艾莉丝......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原来你们是这么痛苦吗......我也会向莉莉安她们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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