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枪口喷溅出死亡的火舌。

堇夜再次展现出矫健的身手，在地上左右闪躲，每一次的挥动刀片，就会响起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两侧的物体被溅飞的子弹打中，凌乱的跳跃断裂。

那身姿极具力量感，简直就像动作电影里的超人主角，是无与伦比的视觉艺术。

敌人的注意力被她给吸引，向我射过来的子弹变少了，让我即使背着贯井学姐也能够轻松的闪过。

礼尚往来，这下轮到我射击了。

第一颗子弹射爆了最前方面包车的轮胎，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刮擦声，车辆如同醉鬼般摇晃，一名枪手被甩回车厢中，另一名则是差点被抛飞出去，仅仅用一只手拉住大开的侧门扶手，整个身体都惊险的悬浮在半空中。

后方的车辆为了避让，猛地快速打方向盘，从相反的方向错开，巨大的离心力让半边车身抬了起来。

大开的车门最适合射击不过，从枪口延伸出的白线锁定了这些失去平衡的枪手，连续射出的五发子弹宛如蛛网般的缠住了他们。

两发直接命中对方，三发在车厢中反弹，击中了前排司机的座椅。

四具尸体被抛飞了出来，在马路上翻滚弹跳，全身的骨头都扭折到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洒落一地的红色血迹。

经过弹射的子弹轨迹会变淡，但并非不可视，身体变得有些冰凉，但是思维却在燃烧，内心更是为自己这一串精妙的射击而欢呼。

之前流出的鼻血，不知何时已经止住了，我的超能力，似乎变得更强了。

只剩下一辆车身半边抬起的面包车，在它四轮着地前，我用最后一发子弹点射正忙着控制汽车的司机。

面包车顿时翻到，滑向一侧。

在里面的人出来之前，疾驰的堇夜骤然化为一道残影，几个起落就跳到车前，左手用力掀开副驾驶的车门，斧头凌冽的朝着里面的人砍去。

一蓬刺眼的血花溅在碎裂的前挡风玻璃上。

毫无还手之力，恐惧的尖叫，淋漓的杀戮。

又有一人被堇夜抓住脖子拖出来，狗腿刀砍在侧腰上，刀锋一翻便剜下一大块血肉，内脏顺着缺口淌了出来。

堇夜的背后如同长了翅膀，转身掷出斧头，刚从侧拉门探出半边身子的男人立刻被劈开了脑袋。

当我背着学姐抵达那辆车前，只剩下最后一个帽子男，他被车子压住下半身，惊恐的掏出微冲对着我，却被我用匕首削断了手指，将枪口塞进他的嘴里。

没有了双手的固定，学姐的身子摔落在地上。

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因为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他并不知道我的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身体僵直，就这么毫无抵抗的被我捅穿了心脏。

我拾起微冲，但是情况丝毫容不得我们放松，来自另外两路的枪声骤然齐响，落雨一般的子弹让我抬不起头来，我压低身体，将学姐拖到身后，开始搜刮死人的身体。

找到了微冲的一些配套的子弹，还有一支“心灵腐水”的药剂。

就在这时，那辆被我射爆了轮胎，车身失控的面包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挡下来部分袭来的子弹。

“上车！”

开车的是堇夜。

我把战利品塞进口袋，将学姐放进车厢，自己则是拿着微冲和堇夜的斧子，坐进副驾驶位，堇夜立刻倒车。

就在这时，前方的挡风玻璃彻底碎裂，要不是我们及时伏下身体，差点就被射成马蜂窝，尽管如此，我的手臂仍旧是被叮了一口，火辣辣的疼。

密集的子弹射穿了座椅靠背，在后方的车厢叮咚乱响。

这个时候只能寄希望于贯井学姐的运气了，只要不是要害部位中弹就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被恶魔附身的情况下，就算是要害部位中弹，有那只恶魔存在，也不一定就会当场死亡。

我检查自己的伤势，发现只是四散而开的玻璃碎片造成的划伤。

倒是还算幸运。

总共四辆车子调头停在小广场的边上，另外三两车趁机从这个时机冲了上来。

我不会开车，好在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堇夜，车子的发动机狂转着加速倒车。

我觉得自己此时的脉搏起码有每分钟两三百下，因为紧张的缘故，手掌渗出冷汗，但依旧冷静的推开左轮的转轴，倒出弹壳填补弹药。

这把左轮是特质的，拥有对抗“神秘”的力量，即使是吸食了“心灵腐水”的特殊部队，对上我的射击也是不堪一击。

眼看正前方的车辆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堇夜猛地踩下刹车，用力的打转方向盘，车身甩尾，原地转了小半圈，发出刺耳的尖叫。

“阿纪！”

堇夜这样喊着。

我知道，我知道的。

行动就是我的回答，离心力剧烈摇晃着我的身体借助子弹被阻挡片刻的时机，我看清了跑在最前方两辆敌人的司机。

开枪，开枪！

每人两发子弹。

第一发打碎玻璃，第二发打穿大脑。

失去了司机的两辆车加足油门撞在了一起，好似要将对方挤开般的紧贴着跑了一段距离，速度立刻大大的降低。

“干得好！”

堇夜一边赞叹着，一边成功将车子调头，直奔市中心。

“看他们还敢不敢追过来！”

我和堇夜一起看向后视镜。

失控的两辆车停下了，可是落在最后的那辆车却锲而不舍，绕开阻路的同伴，引擎再次出力，咆哮着朝我们加速而来。

这辆车已经被我破坏了一个前胎，为了保持平衡，堇夜吧另一侧的前胎也破坏了，失去了充气胶胎的缓冲，车子开动的时候十分颠簸，照敌人的速度来看，要追上我们这辆破车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就在我们收拾物品准备进入接舷战时，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出现了。

停下来的其中一辆车子里，跑下一个帽子男，他的肩膀上扛着一个长筒状的东西。

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因为我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东西，在这个城市里，发生这种规模的枪战也就算了，怎么还会出现这般离谱的东西。

实在是不可思议，让人打心底的不想去接受。

不过，就算是难以置信，也无法否认他所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

就算是常规的弹药类型，就算是再强大的超能力者，只要被命中一发，不死也得半残吧？

所以的惊诧仅存于发射前凝聚的一瞬。

“什么鬼啊！——”

“RPG啊！！——”

我们不约而同的怪叫起来，火箭筒冒起烟气和白光，后视镜中，闪着橙黄色尾焰的火箭弹以可以目视的速度，拖着尾气飘忽飞来。

我抓紧车门顶部的把手，只看见堇夜用力打着方向盘。

“躲不开！完蛋啦！”

堇夜焦急的大叫。

就连坦克都扛不住那玩意几下，我们这辆破烂的面包车，真要被击中的话，会立刻被高温连车带人一起烧毁吧？

先不说我和堇夜，贯井学姐连跳车都没办法。

混蛋家伙！

我连答话的时间都没有。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反射性的端起微冲，身体探出车窗向后射击。

要用轨迹锁住高速移动的火箭弹非常困难，但即使如此我也想要尝试，抓着微冲的手臂扣死了扳机。

车辆在转，火箭弹也在转，枪口也随之转动。

在频频喷出的火舌中，子弹沿着弧线的轨道拦在火箭弹的前方。

时间的流速似乎变得缓慢起来。

浓烈的爆炸声和火光近在咫尺，汹涌膨胀的气流将车子推的横向移动，我似乎感觉到车屁股都稍稍离开了地面，身体猛然撞在窗边，似乎要折断了一样。

我面前的抓住微冲，咬牙坚持着透过浓雾看向敌人的方向。

依稀又出现了一个扛着火箭筒的人影。

“又来了一个！”

我也不自禁的叫起来。

这个已然充斥着各种不合理的城市，这个分裂的日常，就是我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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