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我都会上一个网站。那是一个老式的、注册制的平面视频网站，网站以情色和色情为主题，视频的内容不少相当大胆，甚至触及一些灰色地带；网站上的视频也都由网站的注册成员发布分享。

在这其中，有一个我基本每天都会观看的视频系列；视频的主角是几个看不到面容的人偶，全身上下被盛装包裹着，不露出一点肌肤。长达一小时的视频中，没有剧情，没有对话，只有画面中央盛装人偶的轻微抖动，伴随着几乎不可察觉的机器蜂鸣声。

我第一次点开这个视频的时候，内心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我几乎无法想象，那盛装之下的人类究竟处于怎样的状态。但是鬼使神差的，我并没有关掉它，直到视频悄无声息的在黑屏下结束。我揉了揉因为目不转睛而干涩的眼睛，转而去做别的事情。但那天晚上，当我躺在床上闭上眼，那视频仿佛烙印在我的脑海中，在一片空洞中占据了我的脑袋。

从那之后，每天我都会去看这个系列的视频。

很长一段时间后的某一周五晚上，我的住处收到了一封陌生人的来信，是几乎绝迹的纸质信件。根据其在信中自述，我知道这个来信者是那个我经常观看的系列视频的发布者。那个平面情色视频网站实行半实名注册制，想来这个人应该是从我的公开个人资料找到我的地址的。

信除了开头和结尾，正文部分只有一句话：“想亲自看看吗？”

后面附上了一个地址，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内陆。

坐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忽然埋怨起了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轻率地采取了行动？我们连网友都算不上，自己却一大早起来奔赴一个不知底细的目的地。在我胡思乱想的时间里，火车已经到达了换乘站。我换乘了轻轨，然后在一个乡村小站下了车，招来了一辆无人出租车，将来信者的地址输入到目的地中。

目的地是一座村庄。出租车在村外的路口停下，可供它行使的磁悬浮道路到此为止。我下了车，走上了被农业机械画出一道道车辙的土路。这个村庄里和千百个广大内陆的同类定居点一样，现如今已经没有人居住；在一片年久失修的残垣之中矗立着一栋现代化的仓库建筑，一辆农业拖拉机正从中驶出，轰隆隆地驶向村外一望无际的金色大豆田。

在远处的丘陵上，有一栋用大理石和玻璃作外墙的公元风格现代别墅，还附带供飞行车降落的停机坪；虽然气派，但却冷冰冰的，好像一座巨大的墓碑。我来到别墅的门前，按动了门铃。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确认了我的身份。几秒钟之后，大门滑开了。别墅的主人站在门后迎接我。

我们在餐厅里享用了一顿美味的午饭。用餐间隙，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昂贵的水墨画挂在北欧简约风格的餐厅中，我们在一张昂贵的整块实木餐桌上用餐，餐点的内容却是巴伊亚菜。为用餐服务的是两个老式的机器人，不仅外观套件老旧，从主人与它们的交流来看，就连用户交互软件也是出土文物级别的老。

“没想到你还挺喜欢吃红辣椒的。”主人说，“从年龄上来看你是一零年代批次的是吗？嗨呀，那时候的生物工程还不算完全成熟，早几批流水线化下来的人类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不如不能吃辣之类的。我还以为你们这代人没人会喜欢吃这玩意。”

“客随主便。”我礼貌性地回答到，随后又觉得这句回答过于疏离，赶快又补上一句，“不过我确实喜欢吃，可能写在基因里的东西不一定会奏效。”

主人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正是，正是！——既然如此，你来猜一猜，我看起来是个什么人？”

我端详着主人的面相，说不上很好看，但带有一种莫名的出尘气质，仿佛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但又一看，两笔弯弯的眉毛，微笑的时候左边浅浅的酒窝，水汪汪的眸子，似乎又带着一股亲和力，让人不自觉地去信任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个当官的。”

微笑的弧度没有任何变化，“猜的很不错，我确实差点当了官。你看哈，在我出生的那个时候，基因编辑还不是一项全民义务。像我这样的定制化基因编辑就更贵了，只是少数权贵才买得起的顶级商品。”

主人自顾自地往下说着，“我的外公是巴西日裔，外婆是巴西白人。在第二新国家时期，他们公司的业务开始踏足上合。而我的母亲有一副极具魅力的、混合了东西方优点的外貌，这成功吸引了同样是一座商业帝国的继承人的我的父亲，于是一对金童玉女就顺顺利利地相识、接纳、恋爱、结婚。完美的王子公主童话。”

“此时他们已经拥有一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于是自然而然地，他们决定他们的后代一定要向最高的位置发起冲击。”

“随后，他们就意识到一件事情：我的母亲太美了，美的张扬，美的动人心魄，还是半个白人。他们的孩子若是继承了这种美，反而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一张高加索人种的、张扬的英俊面庞，可以受到欢迎，可以受到爱慕，但是永远无法取得这里的人的信任。于是他们购买了极其昂贵的基因编辑服务，为他们的孩子定制了一副最合适的外表，喏，也就是你看到的这副皮囊。”

微笑渐渐地减退了。“但是他们的雄心壮志很快就结束了。大浪潮来了。他们只是间接地参与了进去，在事后也照样遭到了清算，那时候我才一岁。对我来说，大部分时候我不过是孤儿院中的一个普通孤儿，除了我有一对不知在哪里服刑的亲生父母。我们之间不能见面，仅仅知道有这么两个人，我自然也对他们没有感情。而且当我大一些的时候，我被告知我不能从事任何与政治沾边的职业，这是对我父母惩罚的一部分。不过还好。他们的钱和股份即使被没收了大半，剩下来留给我的部分也足以让我衣食无忧的长大，可以让我做我想做的其它任何事情。”

说到这里，主人站起身来，“啊哈哈，非常抱歉。让你听着我讲了这么久的无聊人生回忆。每次我都忍不住和别人分的享，上两次都是这样。你需要去一下洗手间吗？”一个完美的、代表歉意的笑容被做了出来，“想想你是为啥来到这的。”

主人在前方带路，我跟在后面。走下一楼楼梯，是一段长长的走廊，两侧有几扇金属门。走廊的尽头则是一扇带密码和身份验证的保险门。主人按动密码，验证面部和指纹，随着几声机关运作地声音，厚重的金属大门轰隆隆地打开。

保险门内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光线昏暗。大厅内灯光昏暗，只有六盏射灯，照亮了灯下的盛装人偶。这就是视频拍摄的地方。

“请。”主人礼貌地一抬手。

我来到了大厅的中央，盛装人偶们环绕在我的周围。第一盏射灯下的人偶身穿红色的汉服嫁衣，有着繁复凤凰图案的大褂外是豪华的刺绣霞帔，脸部隐没在高高耸立的凤冠上垂下的珠帘面纱之下；第二盏射灯下的人偶身穿深紫色的女仆装和白色的围裙，头戴一顶维多利亚时代的宽檐帽，脸部隐没在帽檐周围垂下的纱帘之中；第三盏射灯下的人偶身穿绿色的布卡，上面绣有鲜花与飞鸟，脸部隐没在头巾之下；第四盏射灯下的人偶身穿金色的莎丽，有着金线装饰与珍珠滚边，脸部隐没在头纱之下；第五盏射灯下的人偶身穿黑色的修女服，双手虔诚地在胸前合拢，脸部隐没在修女帽之中。第六盏射灯下是空的。

我愣愣着看着这块空地。

“你的累计观看时长和完播率远远高出所有人。”主人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是的，这曾是五个活生生的人哦。”我听到了走上前来的脚步声，身体感觉到似乎危险正在临近；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不要误会，她们都是自愿成为我的人偶的。她们没有生命危险，我为她们设置了一整套维生设备，足以让她们在这种情况下维持生命，以及——享受极乐。”

主人经过我，走到修女人偶的面前。“在你作出决定之前，我还有很多要提前告知的事情。一切的前提，是你是否自愿。我不会强迫别人作出决定。”修女人偶的帽子被摘了下来，里面露出的头上不见五官，而是假发与金属制的全头面具，“面具完全遮光、隔音，内部有喂食管。下体处也有相应的设备，可以排出排泄物。这些可以保证人偶正常的新陈代谢。同时，我也会定时注射或为其服用相应药物，因此诸如肌肉萎缩之类的问题也不用担心”

“但更重要的事情，我担心你可能无法接受。”主人快步走到房间的一侧，拉开了一处推拉门。门内的展示架上是五大块透明树脂，每块树脂中都包裹着一个人被切下来的四肢，好像四根肉色的树枝，“每个人偶的手脚都被我切割下来，保存在这里，人偶会装上假肢。毕竟是人偶，手脚这种东西也是不需要的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作为人偶的时限是永久的。”说到这，主人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会为人偶注射延寿药物，进行延寿治疗，目前人偶们的预期寿命是三百岁；考虑到生物医药科技的进步，只要不出意外，人偶们和我将迎来长生，甚至会比长生更久……所以，你是否可以作出决定了呢？”

“什……什么，”愣在原地的我磕磕绊绊地问道，“什么决定。”

“是否愿意成为我的第六个人偶。”

我有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后事。对保育院的叔叔阿姨、少数几个有些交情的朋友，我跟他们说我报名参加了木星圈开发船队，很快就要去参加全封闭式的培训，然后向那个有着几十分钟通信延迟的荒蛮之地出发。我就像几百年前那些踏上前往新大陆的人一样，与故人们道别；而对他们而言，我将从此从世界上消失，与去世几乎没有区别。而对工作上的同事与朋友，我所解释的就简短许多。就仅仅是厌了，想要辞职，然后换个地方生活而已，我一边这样说，一边交接了工作。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人很容易就被淡忘了。

接下来是财产。大部分存款我都赠与了保育院时最照顾我的，现在已经退休的婆婆；剩下一点，主人表示可以替我存起来，如果有一天我要用到的话，他会还给我的。而房子和固定投资股份这类不动产，主人也表示他会替我打理。

处理完这些，仅仅用去了十天。剩下的二十天，我本来计划了一次简短的环球旅行，但但大部分时间我只是坐在宾馆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最后几天，我去了一趟月球。在那里，我躺在灰白色的月壤下，遥望着地球和空无一物、只有繁星的夜空。

在我回到家的第二天早上，主人派来的无人飞行车一早停在了楼下。我拉起小小的行李箱，最后一次关上房门，与出门晨跑的邻居告别，踏着阳光走进晨曦。在上车前的一刻，我矗立了许久。根据协议，在这一个月中的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反悔我的决定，是否真的要成为人偶。现在是最后的时刻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从来都不知道主人的名字叫什么，这一个月我们之间的交流都是通过网络进行的；办理那些手续上的事情的时候，我也从没留意过他的实名信息。但这样不也挺好的么，我想，对人偶来说，主人仅仅是主人而已。

在太阳从南边的建筑群中升起之前，我关上了飞行车的车门。

安静的手术室中，除了激光锯的嗡嗡运转声，就只有主人的自顾自的说话声，“……那时候我差点成为了一名外科名医生，还想救死扶伤什么的。对别人来说，幸好我没有继续做下去；说实在的，我对所有那些道德啊，法律啊，人性啊，都没有什么感性上的认知。在我看来，所有人，还要加上所有的机器人和人工智能，不过都是质量参差不齐的人偶，一样的机械……”

我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无影灯。全身麻醉使我几乎不能思考，只能被动接受主人絮絮叨叨的话语。不知不觉中，我又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激光锯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我清了清嗓子，麻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我习惯性的想坐起来，但只感觉到一阵空虚。

“你醒啦。”主人的脸从我上方出现，“现在来看看你的样子吧。”他将我扶了起来。床尾有一扇镜子，我看到我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手臂与腿脚消失了，肩胛骨往外以及骨盆以下的部位是作好处理、正在凝结的新血肉；除此之外，我的头发、眉毛、阴毛等所有毛发也被剃了个精光。镜子前的我不过是一块无助的肉块。“为了接下来的处理，我已经把你全身涂满了脱毛膏。”主人抚摸着我光溜溜的头壳，“以后人偶的脱毛药物都是内服的了。”

主人抱着我走进了大厅，在第六盏射灯下，所有设备都准备就绪了。在旁边的操作台上，主人先取来肉色的耳机与呼吸阀，将它们塞进了我的耳朵以及鼻孔里。我感觉世界安静了下来，呼吸几乎停滞，但随着主人将它们打开而恢复了正常的听力与呼吸。

第一层衣物是一件白色的丝衣，由可以调节透明度的智能纳米织物制成，丝衣上有很多几乎不可见的微型隐藏电极和仅仅两个开口。主人将它套在我的身上时，我才知道这两个洞是留给嘴部和下体的。与之接触的瞬间，我感觉到一阵凉爽，随后便是柔和的紧绷感。胸前的两个半球被乳袋恰到好处的托起，腰部则在丝衣的塑形中变得纤细。

第二层衣服则是一件白色的乳胶衣，内衬涂上了含有媚药成分的润滑油方便穿戴，同样也只留下了两个开口。主人为我一点点套上了了乳胶衣，紧绷的乳胶衣勒紧我的腰部和胸部，让我感到胸闷气短。

就在要把乳胶衣的头部戴上的时候，主人停了下来。“我记得你的名字，我也记得她们五个的名字；但这对我来说没有丝毫意义。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放弃一切，连脸与名字都抛弃的这一刻。”主人从上到下抚摸着我的身体，“你将彻底从人变成一样物品，一个连呻吟都做不到的人偶。你们都是我的人偶，没有脸没有名字的人偶……在你的人生结束之前，你还有什么最后的要求吗？”

乳胶衣的重压之下，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那么，我是什么人偶？”

主人笑了，这次他笑得最开心。他把我从操作台上托起来，指向房间边上。那里，一套纯白色的华贵婚纱，连同衬裙和打底裙，以及丝袜、靴子、头纱和捧花。

“谢谢。”

“晚安，我的新娘人偶。”主人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将乳胶头套拉了上去。

为人偶穿好乳胶衣后，主人将人偶抱了起来，走向第六盏射灯。射灯下摆着一具复杂的设备，核心由拘束带连接，“贞操带”、束腰、颈托、全头面具为核心，外面连接外表为白色乳胶的假肢。

首先是金属制的“贞操带”。“贞操带”与两条假腿相连接，其实是完全包裹下体的三角形凹槽。凹槽对应阴道、尿道和肛门的地方分别是硕大的阳具状阴道塞、带倒刺的棒状尿道塞和粗壮的拉珠状肛塞。尿道塞与肛塞都有中空的管道，可以将排泄物排出。主人将人偶下体的三个洞一一对应塞入，把人偶插在凹槽当中。

随后，便是束腰、拘束带与金属颈托。主人将束腰收到最紧，用拘束带勒住乳房的四周，将其衬托的尤为挺拔性感，然后固定好向上延伸到下巴的颈托，两根皮带一横一竖勒住头顶，使颈托无法上下滑动。在颈托和拘束带的束缚下，人偶无法转动脖子，只能挺胸抬头。

再往下，便是金属制的全头面具。全头面具是两片式的，前半个头壳上只有为喂食留下的孔洞，后面连着一根带着喂食管的巨大深喉口塞，后半个头壳连接着假发。主人先将深喉口塞慢慢捅进人偶的嘴里；深喉口塞也是阳具状的，整体呈L形弯曲向下，完全戴好前半个全头面具时，深喉口塞的下端已经接近喉结。人偶自此也失去了颚部的活动能力，被全头面具和深喉口塞狠狠地固定住。随后，主人又把全头面具的后半个头壳扣上，用修补液填上两片头壳之间的缝隙。几秒钟内，一个完整的硬质全头面具便扣在人偶的头上，无法取下。

做完这些，主人将剩下的拘束带一一系好。不一会，一个由白色乳胶与金属包裹的假人便完全呈现在主人面前。接下来，就是为人偶盛装打扮了。

首先，是吊带长筒袜和高跟长靴。长靴的上端直抵大腿根部，鞋跟足有十六厘米高。接下来是缎面制的白色打底鱼尾裙，长长的裙摆紧紧包裹住了大腿，在膝盖以下又舒展开来，盖过脚面；在上半身，打底裙的领口处包裹住了修长的脖颈，没有弹性的包肩设计向下延伸是连在一起的袖子与手套，完全包裹住假肢的五指。

然后便是衬裙。衬裙的上半身为深V设计的上衣，连接一条很宽的腰带；下半身则是层层叠叠的蕾丝裙撑。接下来便是婚纱的主体：上身是包肩的镂空紧身蕾丝上衣，袖子在大臂处是紧身的，向下到手肘的位置开始是类似裙摆的姬袖，从外到内由多层轻纱、丝绸和乳胶上下错位交叠在一起，像花瓣一样铺散开来；姬袖的最内层的内衬下垂自然盖过手掌，最外层则长至拖地。下身外到内由七层纱制裙摆、七层丝绸裙摆和七层乳胶裙摆组成，每层裙摆上下重叠，在最外面还有轻纱外裙与长拖尾。整件婚纱上有碎钻点缀，为纯白色的大裙子再添几分华丽。

到此，对人偶的打扮便已接近尾声。主人为人偶戴上层层叠叠的头纱。头纱向后完全盖住了长长的假发，向下垂至裙摆上平铺开来；向前完全遮住了全头面具，向下垂至锁骨的位置，修长的脖颈若隐若现。最后，主人将捧花放在人偶的双手当中，让其捧在腰际。

主人后退几步，一边完整地端详着第六盏射灯下盛装打扮的新娘人偶，一边在手机上轻点几下，将耳机调到隔音模式，将呼吸阀调到间歇关闭模式，将丝衣的电极打开，将阴道塞、尿道赛、肛塞和口塞的震动和抽插功能打开，功率调到最大。

随后，主人走上前去，伏在新娘人偶的耳边说道：“现在，你亲自看到了。”

但是新娘人偶是听不见这句话的，厚厚的头壳与隔音模式的耳机隔绝了所有声音。

砰的一声，接着是机关转动的声音，圆形大厅的大门锁上了。在第六盏射灯下，新娘人偶穿着华美的婚纱，戴着洁白的头纱，捧着圣洁的捧花，像是在灯光下静静地等待着什么人。而在盛装之下，是一个无名无姓无手无脚口不能言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呼吸窒息身体燥热动弹不得在层层拘束之中被媚药电击和震动抽插的性玩具送上了第一个高潮的人偶。它将像大厅中另外五个同样沉默的、放弃了自己人类的脸与名字的人偶一样，在永恒的时光中沉溺在永恒的极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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