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二章 十一节

“与苦难同行，与自由并肩，我们都是漂泊在现实里的理想者，在生活里构建出理想的世界。”

那些苍白色的光流在走廊中遍及，任长方听见那个声音，下意识的退上几步，在走廊的拐角处……一个高大的影子恍惚在任长方的眼前。

“我们这些靠资本运作的南柯一梦，堆砌出来的乐子，短暂的潮流，诞生出来就作为短暂的乐子消耗至自身那可怜的文明素质崩溃或其他因素被迫舍弃这虚幻的身躯，任小姐。”

那高大的身躯屹立在任长方的眼前，他带着月亮型的半脸面具，露出那木制的脸孔，眼珠依然充满血丝，身上隐约露出那些银色的细线。

“C？！果然是你干的好事吗？”

“我只是来参考这里的演出，顺便享受贝利法尔小姐的歌声和疯癫，她可是邀请我来了喔？我不可能扫了别人东家的兴，我是个资本家，但我讲究礼仪。”

那个木偶发出机械的声音，摘下头顶的高礼帽为任长方行了个脱帽礼。

“请不要拦着我去找纳兰……” 任长方咽了咽口水，C是越世公司的宿敌，任长方击毁了c手下不少的虚拟主播，还有自己为了救纳兰霜鸰炒作喷人的黑料一经c的舆论，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

“你找不到他的，你们之间远隔天涯，爱与爱的鸣响激烈，却遇见上了命运的苦难辉煌，你可知你要面对些什么？那可是军……哇，他们来了。”

C转过身，一股无形的杀意传播到空气里，那是猎人的味道，然而c丝毫不在意，只是感受那杀戮的气场，因为存在于此的，只是c的提线木偶……真正的c在观众席上大声喊着“sing”呢。

“是仙。” 任长方全身的毛发竖立，监控开始失灵，那种特殊的诡异磁场将周围的环境灵异且不可视化。

“军方也会养仙吗？任小姐，我也好奇一件事，他们抓走纳兰霜鸰，肯定是想要复活某个人亦或者让某个人继续违背天命长寿下去，我在想，那个人……是谁？”

c一挥手，那木偶身上出现了许多老虎的纹路，那是东北虎的纹路，看来c也是借助仙来战斗的人。

不算宽敞的走廊，阴暗的环境，不知哪来的寒风阵阵，一声声的鬼叫让周围很可怖，原本彩色的走廊在此时都显得雾蒙蒙、黑漆漆的就像掉色生锈了一样。

“有仙，不过他们为什么可以操纵女鬼？” 任长方的手中点燃了红色的火焰，那棕色的大尾巴张开摇摆在自己的身后。

“什么鬼鬼怪怪都是唯物主义者的配菜，仙是自然的产物，鬼怪也是自然的产物，他们在现代这个不自然的世界里，力量早就不值一提。”

c伸出一只虎爪点开了腰间的音响，有节奏的鼓点和电音、以及那种提琴的声音回响，那铺面的宿命感在这个诡异的走廊里跃动。

“轰！” 整个走廊液态化，那是一只巨大的鳄鱼，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任长方，那女鬼跳到任长方的脸上被火焰燃烧殆尽，c一巴掌把那个鳄鱼拍在地上。

那是身材极其肥硕，浑身鳞片的女人，嘴巴还保持着鳄鱼的样子，牙齿上挂着纳兰霜鸰的毛发。

“他妈的你这个混蛋！” 任长方一下子恼了，铺天盖地的火焰欲要燃烧走廊，c让走廊重新液态化让那个仙逃跑了，同时熄灭了任长方的火焰。

“你干什么？！你跟军方一伙的吗？”

“那是激将法，纳兰霜鸰死不了，顺藤摸瓜吧，猎人往往在猎杀的时候变成猎物。” c的木偶上出现了那乌龟的纹路，顺便拿出了一个追踪器，“全靠这一巴掌，打醒了命运的痴心妄想，我们构建起了生活中理想的第一步。”

“走吧，向前走，回忆都是虚假的，度过的每一分一秒，过去了就是虚假的，苦难就在那，自由也在那，未来更在那。”

“我们依旧是敌人。” 任长方捏紧了拳头，她最恨这种满口浮想联翩的哲学家，又谜语又摸不懂他的行径。

“你又必须让我帮助你，这何尝不是一种nt……嗯，算啦，只是做那西西弗斯，不情愿的推动巨石吧。”

“陈，没事吧，还能上场吗？” 梅琳达看见躺在床上的陈，她一直在用镜子看着自己那露出来的机械部分，一脸的怀疑和茫然，她陷入了一种无法认可自我的行为之中。

“如果我是假的，那真的我在哪？我分不清，我分不清啊……我是ai？还是我的意识？还是只是虚假的我……或者说我本就如此？我有点没有自信……”

陈看着镜子里的那个陌生模样，她并不是很累，只是在怀疑自己的人生，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如果真正的自己已经逝去……

“不管怎么样，大家只认可这副模样的你，在所有人眼里，我们只认这样的你，你活着，就代表‘陈极天’活着……”

“想点好的，如果这一切都是‘陈极天’的记忆，那么身为陈极天的你兴许根本没有杀过人，不用背负罪孽，大不了我们叫你其他名字，以新的身份活下去嘛~”

贝利法尔把陈扶起来，“啊比如叫陈天骄什么的，啊哈哈哈哈，总感觉在哪个电视剧里读到过呢（”

贝利法尔刚把手放到露机械的那部分，血肉就一下子闭合了，重新长出来了原来的毛发。

“crazy，陈，你死不了我们就可以做更加疯狂的事情了，还有五分钟，再仔细去回忆这些的话，也毫无用处，回忆都是虚假的，向前才是真的。”

贝利法尔递给陈一块青绿色的翡翠，上面雕刻着一条盘起来的龙，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那个翡翠挂到了陈的腰间。

“这是？”

“好东西，当年我盗墓的时候偷的。” 贝利法尔诡异地笑起来，她想起来当年在古墓的壁画，里面的人和陈身上的那机械有些相似之处。

“果然靠那孔雀的命运遇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呢，这样我们的演出会突破地球吗？” 贝利法尔窃笑着离开休息间，陈望着那块翡翠发愣，最后也跟着六人的脚步前往舞台。

“久等了！大家！”

贝利法尔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哥特裙，扛着比自己都大的吉他登场，这次大家都穿上了统一的哥特式服装，那吉他上缠绕几条装饰的黑蛇与白蛇，并且有不少尖锐的野兽牙齿，就那样轻巧的扛起来……让人惊叹。

“那么！over！starry！sky！” 七个人异口同声的指向天穹之际时呐喊，提琴和管风琴在一紧一慢的节奏中奏响，钢琴与贝斯紧跟其后，然后是吉他的摇滚。

整个舞台凑成了星光点点，并且那些星光正在不断地加速，好像七个人飞速在宇宙中穿梭一样，巨大的寒风和失重让那舞台分裂成了七个不同颜色的星环让七个人分别踩在一个星环上面向有观众的七个方向。

星环倾斜、无序、好像星球爆炸之后四散的漂泊的无主之星环，那庞大的星环上又的的确确屹立着生命。

“超越星空之人会在漂泊的苦难中沦落为自由的疯狂之奴，构建梦幻与现实之歌。” 在贝利法尔的的独白一段之后，正式开始了。

“逾越太阳的风暴，在星与星之间远隔的光年，燃烧出光芒互相拥抱，犹如网络与网络的互相链接，共同相遇在这个世界，哎啊……”

田茉莉率先开口，星环在她唱的时候缓缓转动，那不断快速移动的星光也在渐渐放缓，银河的旋臂投影把七个人套入其中，田茉莉的眼睛都快蹦出小星星了，看着那些观众席上的大家，激动的差点尖叫。

“相斥相和的点点光光互相碰撞，被名为现实的引力束手束脚，分不清虚伪与真实的光芒，不分青红皂白的拦在身边，刺伤了双眼。”

乌特拉在田茉莉旁边的星环上，在唱的时候不停的旋转且漂浮向天空，不断地接近那最密集的星芒，这是她最想接近的星空，尽管只是投影，至少她在几百万人的前面展示了自己，自己也定能传达更多的愿望。

“环绕在每一个星系的旁边，流转在每一个卫星的身边，跃动的思维却想跨越数万年，超越星空的极限。” 陈转着话筒，星环在剧烈的颠倒中让陈倒着站在星环上，并且在慢慢地下坠，陈把那些怀疑和忧郁抛开，只剩下那演唱的心思。

“我想要摆脱现实引力的束缚，我想要超越我所熟悉的星空，我屹立在名为世界的小宇宙，想要超越属于我们的所有！”

陈洁在那些星环和破碎的舞台碎片上用轮滑鞋来回跃动，她看见了工作人员里面的肖一二，肖一二带着那个安全帽，看着自己帮助的女孩，眼里泪光闪烁。

“那便超越天空的桎梏，接近星星的光年！over starry sky！跨越我们所想的极限！将愿望和信念坚持到疯狂！将那股仰望星空的渴望化作未来的思念，一起唱！超越那极限！”

梅琳达举起手，身上那黑色的哥特服一下子化作了星空流动的光芒，在舞动中闪耀，星环飞速旋转，让梅琳达那星光璀璨的瞳孔望向在场的每个人，伴随着那些观众的歌声缓缓升起。

“宇宙中的黑洞，看不见的虚无，吸引着信念，消去了愿望，年少时的疯狂，尖锐如锋的心灵，消失不见！懦弱的回答着，畏惧一切，不敢往前！”

帝葵的星环在所有人的最下面，她侧躺在星环上，翘着屁股揉着乳房用耳麦演唱着，稳如泰山。

“那便超越这片熟悉的明天！疯狂到谁也不敢触碰的极限！激动又热情鼓动的心跳，渴望要超越这片星海，重回年轻时那狂妄自大的诗，回想童年时那纯洁天真的梦，伸手触碰那星空无边的海，超越星空的门就在此刻打开！”

“sing！超越天穹的桎梏！接近星星的光年！游荡在无边的宇宙！渴望梦幻的世界！” 七个人和观众一起合唱，那七个星环凑成了北斗七星的摆法，每个人手拉着手在半空中热烈的起舞，那些星光不断的向后倒退，银河的旋臂在她们的身边旋转。

“七个星星带着你们的祈愿翱翔在那星海！链接星与星之间的虚无黑暗，踏遍苦难寻觅自由的歌，带着每一个人对世界的渴望！超越星空的门就在此刻打开！”

贝利法尔指向天空，那是特地给直播观众留下的许愿墙环节，当然现场观众也可以用座位上的投影设备写出自己的愿望用投影弹幕的形式扔给歌手。

“许愿考研顺利！”

“许愿爸妈健健康康！”

“我想要接下来的日子升职不加班！”

“我想在明年进步！”

“我想有钱！”

“张洛涵！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李程易❤秦娜。”

“sing！链接星与星之间的虚无黑暗，让彼此的光芒越过光年之外，交相辉映的星芒在此刻闪烁，找到超越星空的答案！”

“带着那爱与善良的心灵，纯洁无瑕的超越自我的一生！七颗星星带着你们祈愿！自由自在的翱翔在那星海——”

田茉莉都带着哭腔唱出来了，那其中的声音有那些熟悉的山区孩子，也有那些乞丐和工人，唱的跑调又不好听，但也许是他们一辈子享受到的最好的曲子，因为……只有这一次是五十块钱……以后兴许再也见不到这样的众生相了。

乌特拉则想着这歌声太齐了，仿佛在此刻五百万人都互相理解了一样唱出来这样相同的歌词，这里也有乌特拉在正常演唱会所看不见的那些底层；等以后自己可以出来单干了肯定要天天亏钱给这些人演出，乌特拉是这样想的。

“带着美好拥抱丑陋的世界，超越了星空踏上自由的歌，生来便燃烧发出熊熊光芒，照耀了彼此交织起这世界……”

陈用力攥紧了帝葵的手，生怕这温度会因为不承认自己而消失，又带着那深情的眼神看向远方四处寻找纳兰霜鸰的周，咽了咽口水。

“超越星空的大门在此刻开启，谁也不会忘记在此时的自己，繁华落尽时仍然还是现实，在此刻的梦幻将永恒在回忆……”

陈洁快要乐开了花，自己终于享受到这万众瞩目的感觉了，和现在还不算彼此熟悉的大家，高兴的要死。

“超越星空的真理终于将其握紧，文明的起源在望向星空之际，在信念之中跨越了那些难题，我们终将在那文明中崛起！”

贝利法尔把更多的屏幕放送给了每个人都清晰可见的苦难，他们每个人的眸子里都是星空，但他们因为苦难只能在大地上扛起那束缚自己的“引力”。

“哼……” 贝利法尔看向那观众席里的c，意味深长的瞄着他，她喜欢苦难与自由交错的感觉，但不怜悯这些苦难，更多是嘲讽这个世界而不是慈善，在某种意义上，c和贝利法尔有几分相似之处，亦或者……c和贝利法尔是同道中人。

“做着资本的玩物，还要顾及这些底层，你在卖人设？还是……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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