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假

1993年底，就在晓宇快要过14岁生日的前几天，我记得那是一个周二，晓宇突然被老师从学校送了回来。那天我也有点意外，因为我下班回到家打开门后，发现晓宇的鞋摆在地上……

“晓宇怎么回来了？”我走进卧室打开灯，看到晓宇睡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翻了一半的漫画书，“这小子…是不是病了？…”我心里默念着，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到床边，这才发现晓宇的脸上出了一些小水泡一样的淡红色疹子。

“哥哥…你回来啦……”晓宇被我的动作弄醒了，看到我坐在床边，想努力撑着身子坐起来。

我赶忙让他躺好不要乱动，“晓宇，别动，躺着，你这是出水痘了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今天中午学校就把我送回来了……哥…你能…先…别跟我妈说吗？”

“为什么？学校没通知你妈吗？”我摸了摸晓宇的脑门，发现他有点低烧。

“没有，我都上初二了，这点小病还要通知家长吗。我只是想让哥……陪陪我…哥你知道我如果回去了，我妈看我出了水痘肯定不会让我来找你的……”

“这怎么行？那你也总要让妈妈知道啊你生病了啊……”

“反正她也没时间陪我，我会瞒着她礼拜五按照正常时间回去的，到时候再告诉她…所以……这几天……我能不能先住在这？……”

“啊？……这……”我有些为难，毕竟这是在帮晓宇骗家长。

“求你了哥！……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好无聊的……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周五老老实实的准点回去…”

“好…晓宇，你也是这个家的小主人，你想住当然可以啊！”我拗不过晓宇，只能答应让他住下。反正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出过水痘了，已经有了抗体，极大概率不会再被二次感染；而且晓宇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照顾，至少我周四轮休还能陪他一整天，“那你就周五再回家吧，跟妈妈说水痘是周四晚上才发现的。这两天就在哥这里好好休息，哥周四轮休陪你一整天，好吗？”

“谢谢哥……”晓宇有气无力的回答，能明显看得出他不舒服。

“晓宇，哥问你几个问题。”我拉过他的小手握在手里，“什么时候发现出水痘的？”

“上周日…走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了……周一晚上发现的……”

“都哪里出了？前胸和后背有吗？下面有没有？”

“最开始是脸上……现在胸口也有了……”

“你有点发烧了，头疼吗？张开嘴我看一下。”

“嗯！头晕晕的，有点疼……啊……”晓宇张开嘴，我借着灯光，看到他的扁桃体有点红肿，发热合并扁桃体炎；水痘是一种病毒感染，并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注意休息等5至10天慢慢的消退，这病通常在12岁以下的儿童中高发，晓宇算是出的晚的那种。

“晓宇，你还没吃饭吧？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吃完再给你点药。”

“嗯！今天回来我家里也没人，所以就跑来这躺着看漫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别说话了，闭上眼睛安静休息。”我拿了一块毛巾用水沾湿，放在晓宇额头上帮他降温，“哥先给你蒸个鸡蛋羹吧，你病着要多吃点软的好消化的东西。”

晓宇没力气说话，只是闭着眼吃力地点了点头… “嗯”了一声……

我轻轻关上卧室门，去厨房帮晓宇准备吃的东西。这小家伙，病了竟然第一时间想着来找我；哈哈，看来他真的是离不开我了。

我从冰箱里拿出些冷冻的虾仁，又找了些干香菇，烧了点开水解冻泡发；又找了些青菜混着虾仁和香菇一起剁碎，打进蛋液里上锅蒸熟，最后在淋上些生抽和香油。

我端着蒸好的鸡蛋羹走进卧室，扶着晓宇坐起来，再他身后堆上一床被子让他靠在上面。然后舀起一勺鸡蛋羹，放在嘴边吹了吹喂给他。

“哥……我身上…好痒啊……”晓宇微微张开小嘴，小口小口的吸溜着，完全没了以往吃饭时那种风卷残云气吞万里河山的架势。

“那你也不能抓啊！水痘是病毒，抓破了更容易感染，还会留疤！”我又盛了一勺，送到晓宇嘴边，“哥明天去医院给你找点止痒的药水洗洗澡，今晚你就先忍一忍吧。”

“哥！…麻烦你了！……”晓宇因为低烧，眼睛红红的；由于嗓子疼，他咽东西有点费力，所以吃得很慢；中途我只能把吃了一半的蛋羹拿回厨房重新加热，喂了好久才让他吃完……

吃完饭，晓宇已经没有力气再像平时那样跟我打游戏了，呆呆的蔫在床上不想动。我给他吃了一片扑热息痛，然后拿毛毯裹着他，抱到客厅靠在我身上跟我一起看电视。我知道他看亮的东西会觉得刺眼，所以就关了灯，在黑暗中安静的搂着他并不时的喂他喝点温水，“晓宇，你得多喝点水啊，这样才好得快。”晓宇因为嗓子疼，并不愿吞咽东西，只能在我的督促下每次喝一小口慢慢的咽下去。

那时候的电视频道只有寥寥的八九个，而且只播出到晚上11点左右；我就这么搂着晓宇一直看到深夜没有节目可看，期间我们听到隔壁他妈妈回家开门的声音，晓宇还不忘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跟我做了个“嘘”的动作，让我不要出声……

等隔壁完全没有了动静，我才把晓宇抱进厕所，让他洗漱尿尿然后上床睡觉，“晓宇，今天就先别洗澡了，哥帮你简单洗洗就睡吧。”

“嗯！哥你不嫌我臭就行！”晓宇有气无力的答应道，身子骨像散架了一样，软软的任我摆布。

我弄了热水给他洗脸，小心的避开了他脸上的水痘，又用热毛巾把他的脖子擦了擦；然后让他坐在马桶上给他洗脚。晓宇的小脚丫子白白嫩嫩的，只有39号，“晓宇，困吗？不困就多泡一会脚，这样你会好受一点。先别刷牙，你今天吃的东西太少了，等下上床我喂你点奶喝。”我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搓着他的小脚。

“不困！我下午睡过了！”

“那我再给你加点热水，好好泡泡，哥陪着你。”我说这拿起保温瓶，往脚盆里又加了些开水；搓洗干净了，我发现晓宇还闭着眼睛靠在马桶上一脸享受的样子，就决定再让他泡一会；于是我拿起指甲刀，开始帮他修剪手脚上的指甲……

“哥哥！……你……对我真好……什么都愿意为我做……”晓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让我心里暖暖的，感觉再苦再累也值得。

“傻孩子！那你就更要赶快好起来啊！”我用毛巾擦干他的小脚，又换了一盆水，然后扶着他起来，“晓宇，尿个尿吧，然后蹲着，哥帮你洗洗屁股。”

说着我就轻轻拉下他的秋裤和内裤让他尿尿，然后让他背对着我蹲下，把盆放到他屁股下面轻轻的撩起热水帮他清洁肛门周围，还不忘了撸开他的包皮里外清洗整根小嫩鸡。晓宇默默抱着膝盖蹲着，头低下埋进胳膊里，偷偷从前面盯着我摆弄的他胯下的小分身。

“起来吧，擦擦赶紧钻被窝去。”我边用毛巾给晓宇擦着边扶他站起来，“手别乱抓啊，哥给你热奶去。”

打发晓宇上了床，我赶紧去厨房把奶煮上，又胡乱给自己弄了点东西吃，忙了一晚上，这才想起来还没吃东西。最后我也草草洗漱了一下，拿着奶瓶走进卧室。我轻轻的拉开被角，发现晓宇还是像往常一样脱了个精光，“哈哈，小坏蛋，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了裸睡啊？”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嘛……以后只要是我俩…就都要裸睡……”晓宇说着，伸出手拽了拽我的秋衣，想让我陪他一起。

“先把奶喝了，哥等下还要给你打水刷牙，等下我再脱衣服。”我搂起晓宇的上身，喂他喝奶；小家伙今天确实状态很不好，要是平时没生病的时候，他那不安分的小手早就伸进去抓我那里了……

喝完奶刷完牙，我又给晓宇弄了条湿毛巾搭在额头上降温，然后脱光了钻进被窝哄着他睡觉……晓宇的身子滚烫，还微微有些出汗，这是他的免疫系统在跟病毒做激烈的肉搏战……这一夜我俩睡的并不好，晓宇因为难受翻来覆去的……每次被他的动作弄醒，我就默默的下床去给他换一条新的毛巾降温……

就这样，熬到了凌晨六点多，晓宇身上已经没那么热了，终于沉沉的睡过去……我知道我不能再睡了，因为还要上班；只能轻轻爬起来，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穿好衣服下楼去买早点。

素包子，茶鸡蛋，豆腐脑，馄饨，豆浆，我也搞不清晓宇现在想吃什么，只能尽量多挑一些既清淡又好下咽好消化的东西买回来放着。然后给晓宇留了张字条，叫他起来自己热热吃早餐然后吃药，如果实在不舒服就往医院打电话找我。

凌晨七点，我悄悄在晓宇脸上亲了一下……出门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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