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从进驻双子3行星6，已经过去了五天。我在前辈阿欣的带领下巡逻，大致了解首府的情况。首府在这颗行星并不算大城市，主要有行政、外交、旅游等功能。工商业和娱乐业分布在其他的城市。

这几天没有接到战斗任务，也没有和其他队友说过话，只在换班的时候见面。其他的队友也都是女生，碰上以后，阿欣只简要介绍说小雅是个新兵，其他人也就点点头表示了解。

今天是假日，阿欣让我跟着她，去附近的另外一个城市休憩。

我俩拖着行李箱乘上悬浮车。进入自动驾驶模式后，一边欣赏城际公路边的景色，一边聊天。

公路建设在一系列的立柱上，被护栏包围，与林木草丛覆盖的山坡、平地分隔开来。这里动植物的尺寸比地球上更大一些，作为人类，感觉自己更加渺小了。

我赞叹道：“景色真不错！可以到野外去玩吗？”

阿欣说：“地表的野生动物很多，出去要带好武器。下次如果你自己开车，不要随意偏移路线。除非想体验一下被吃掉的感觉。”

我惊讶的问：“有人被动物吃掉？”

阿欣说：“前段时间，我有一个朋友，听说被巨兽吞吃会很有快感，就趁着野外查勘的机会，一个人跑到野外，用了好几天时间，终于让自己的克隆体被吃掉了。”

“这种事情……队里允许吗？”

“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队里不怎么管，反正每个人的克隆体死掉以后，记忆都会传到队长那里，干过些什么都瞒不住。她也没想隐瞒，毕竟这几天扫描了上百个物种，完成了任务，最后找到那头巨兽的时候，也努力抵抗了。不算是轻易送人头，挑不出毛病。她戴上头盔维持呼吸和照明，被吞吃以后，盯着自己的手和腿被慢慢消化，手套和靴子慢慢瘪下去。躯干是最后被消化的。后来猎物被她身上的定时炸弹从腹内炸死，我们还收到了附近村子的赏金。”

“所以……被吃……有快感吗？”

阿欣望着窗外，懒洋洋地说：“据她自己说，真正快乐的过程，是在寻找的过程中。那几天，她晚上休息时想象即将发生的事情，高潮了好几次。真等到被动物吃进肚子里，其实很难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侧头悄悄打量阿欣裙子外面光洁的长腿和凉鞋里的脚趾，还有搭在膝盖上嫩藕般的胳膊，想象着它们被动物的胃液消化，皮肤慢慢分解，露出肌肉、筋脉和骨头的场景，心里微微发颤，小心地问：“前辈，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真不是我。至少在这个星球上不是。这种无聊的事情，也就半新的选手有兴趣。我以前经历的够多了，现在对送命没兴趣。”

阿欣转头看着我，说：“你和我不一样。作为新兵，要多多体验。已经给你准备了很多克隆体，随便用。当然，也不要轻易送人头。你算是我带出来的，如果表现得太菜，师傅会很没面子的。”

2

红蓝双星的光辉从晴朗的天空投下，酒店露台的遮阳棚制造出一片阴凉。我和阿欣戴着墨镜，坐在圆桌旁享用甜点。冰凉和甜蜜的口味混合在一起，给予味蕾极大享受。

阿欣撇了撇嘴，说：“这个不太行。你吃吧。”把自己的盘子推到我面前，里面是一块缺口的果冻布丁。

她旁边已经叠了好几个空盘子，我这边也有两个。

“招牌口味每样来一份”的确是霸气的台词，但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我问：“前辈，咱们点这么多，吃了会不会太撑？”

阿欣说：“没关系，克隆体代谢快，能消化的。”

“这么多甜食……您的身材是没问题啦，可是小雅会不会长胖？“我摸了摸自己操控的黑发女生的脸颊，和阿欣的平滑脸型相比，稍微有点肉乎乎的。

阿欣伸出手，捏了捏小雅的脸蛋：“还好吧，你这个身体肌肉多，消耗大，不太容易发胖。就算真的胖了，吃点药就行。反正最多过两年就换新的身体了。“

我说：“其实，克隆体也是人，为什么要让她们寿命这么短呢？”

阿欣说：“帝国的规矩就是这样，上百年没有改过。如果克隆体比本人活得还久，那人的身份和寿命就乱套了。我现在这个身体，看上去还行，对吧？但如果一辈子都操纵着她生活，那本尊怎么办？哪个才是真正的我？需要隔一段时间就休假，趁着假期，用本体生活一段时间，才能找回原本的自己。”

阿欣耐心讲解，我也认真点头。她讲完后，俏脸对着我，等待着提问。小雅却欲言又止。

阿欣笑眯眯地鼓励：“你是不是还有想问的，尽管问好了。”

我鼓起勇气说：“前辈，你长得真好看。”

阿欣高兴地点点头：“我知道。然后呢？”

“你的克隆体比游戏里更好看。本人会不会比克隆体还要好看呢？”

阿欣不禁笑出了声，花枝乱颤。笑了好一会儿，她收起表情，正色回答：

“有两点要记住了。第一，你还是个新兵，绝对不能打听其他队友本体的底细。你自己的情况也不能告诉别人。我们是不公开的部队，本体的身份暴露了处理起来很麻烦，严重的得开除。第二，克隆体是用我自己的细胞制造的，虽然修改了基因模样有变化，但差别不会太大，就和18岁时候的样子差不多。哪个女人能比年轻时候的自己更好看呢？没有人敌得过岁月。”

虽然这番话道出了令人叹息的真相，但的确十分诚恳，我对师傅的信赖又多了一分。对于阿欣本体多大年龄，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话，还是不要问了吧，鉴于第一条规则，提这些问题是作死。

我改问一些安全的问题：“现在我操纵的是通用型的小雅。等我成了老兵，是不是也要改用自己的专用克隆体呢？可我是个男的……”

阿欣盯着我打量了一番，轻轻叹了口气，说：“男的也能派上用场。不过，你还是先把小雅的身体使用熟练再说吧，菜鸟。”

我俩眺望着远处点缀游客人影的海平面和沙滩，继续享用甜点和咖啡。

突然，从另一方向传来了爆炸声和枪声。

我腾地站起身来，循声观察。从我们所处的楼顶眺望，响动来自城市郊区的一片建筑，目测离这里只有几公里的距离。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行星上听到战斗的声音。

海滩上的人影慌乱移动起来，就像受到惊吓的蚂蚁。

阿欣依然安坐，继续啜饮咖啡。

“前辈，好像打的很激烈！”

“估计又是暮湾部落在搞事情吧。不用咱俩操心，本地有另外一支陆战队，她们会去处理。”阿欣说完，拿出通讯耳机戴上，换到一个躺椅坐下。

我站在露台边，往冲突发生的方向张望。阿欣说：“回来，当心狙击手。”

我战战兢兢地缩回头，坐到阿欣旁边，接过她递来的新一盘点心。

枪声断断续续。

阿欣失望地看了我一眼：“玩过那么多局仿真沙盘了，怎么看起来还和个新手一样。”

我紧张地说：“现实里还是第一次啊……”

阿欣说：“现实和游戏，也没有多大差别。咱们又不会真的死掉，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问：“暮湾部落就是您之前提到过的叛军吧，他们怎么直接打到城市里来了？”

阿欣说：“他们现在不敢在地表露面，都窝在地下。坑道出口大多在城市，自然就会从街区里冒出来。其实游击队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找个目标骚扰，一会儿就撤回去了。时不时打一架，以此显示他们还没输掉战争吧。”

我问：“为什么不派主力清剿他们呢？”

“主力已经来过。当初登陆行星的时候，场面可大了，主力舰队，轨道打击，机甲压制。地表占领以后，剩下的活儿就归咱们陆战队了。要让当地人心甘情愿重新加入帝国，就不能杀得太狠。天天在街上开战车是行不通的。得靠咱们这样的人来怀柔，小火慢炖，以德服人。”

从袭击现场传来的一串爆炸仿佛在对阿欣的话做出回应。她撇撇嘴，凑近我神秘地说：“其实，在这里打打人类治安战，对咱们也是好事。你知道帝国另外那头的仗怎么打的吗？和羽族打太空战，成群的无畏舰，像鞭炮一样炸完了，也就当听个响。咱们这种小小的陆战队，灭了连个火花都算不上。和虫族打地面战，要想接近主脑，先得干掉成千上万的异形，战斗机甲像柴火一样往里填。咱们这种软弱的身体，还不够对方的小兵塞牙缝的。”

阿欣一边讲述，一边拉着小雅的手抚摸，怜悯地看着柔嫩的肢体。

阿欣的耳机颤动起来。她接了电话：

“在呢，讲吧。……哦，知道了……行，明白。”

挂掉电话，阿欣说：“来活儿了，走。”

3

我俩回到房间，脱下便装，换上套裙式的帝国军官制服，穿上庄重又性感的黑色长筒袜和皮靴，戴好战术墨镜，手枪和匕首分别藏在两边腋下，腰带上的动能护盾发射器切换成自动触发模式。

打开车载护盾的悬浮车谨慎靠近交战现场，停在1公里远的街区角落。远处的枪声逐渐稀疏，变得零零星星。

阿欣解释道：“队长收到这边袭击的消息，刚才联系了我。等战斗结束后，我俩去帮助处理现场，顺便到友军基地跑一趟，帮队长传个话。”

等到枪声完全停止，我们驱车赶到现场。已经有当地的保安队赶到，穿戴着头盔护甲，手拿防暴盾牌，在街边小心翼翼观察情况。

我俩下车，站在街道中心，气势夺人。阿欣对保安队说：“这里由泰兰帝国军方接管。请拉起封锁线，不要让居民和记者进去！稍后我们会发布消息。”

拉封锁线的过程中，一批和我俩穿着同样帝国军服的女子到达了现场，是本地的陆战队员，同样戴着战术墨镜，遮住了大半的脸。

友军表示：“这次的袭击火力比较强，我们损失不少。谢谢你们来帮忙，一起尽快清理现场吧。”

我们进入刚才交火的区域。被袭击的是一个编辑部，大概由于积极发布对帝国的正面报道，而遭到游击队报复。建筑物的碎块因爆炸撒得满街都是。街角的墙边倒卧着几具遗体，都是貌似平民的女子。

友军介绍：“这些是增援的队员，本来在附近的街区巡逻，直接穿着便装就过来了。”

我们来到一位身穿夹克和牛仔裤的队员身边。她脸朝下趴着，右手紧握着手枪，身下一大滩血。翻过来检查，敞开的夹克衫里面是包裹鼓鼓胸部的背心，布满弹孔，被血浸透，一些黄色的乳腺组织从伤口漫溢出来。我俩用墨镜扫描了一下，植入遗体后脑的克隆体芯片显出绿色的标识信号，穿过失去神采的双眼和微皱的眉头浮现在镜头前，界面旁边显示出编号和信息。

我俩把这具战友的遗体抬到友军的车上，算是出了一份力。死去的克隆体必须回收，不能随意留给公众，以免泄露军事信息。

编辑部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位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是刚从另一个方向赶到的。十几名惊魂未定的编辑部工作人员在陆战队员开启的动能护盾保护下，小心翼翼地撤离建筑物。接下来，是一具又一具身着便装的克隆女兵遗体被抬出，共十多人。其间也有3名俘虏，是受伤失去行动能力的袭击者。

大致的战斗过程已经清楚了。袭击者先在百米远的其他位置制造爆炸，待行人大乱，各自躲入建筑以后，再突袭编辑部。本街区的保安起先试图抵抗，被对方强大火力压制，只好撤退。在附近巡逻的克隆女兵从后门进入编辑部，让工作人员躲藏起来，然后用柜子在过道里搭成临时掩体，凭借随身携带的轻武器抵抗。大部分人牺牲在建筑物内的交火中，也有一些在增援过程中被来自街道的子弹击倒。后来，更多增援力量接近，袭击者见难以攻下目标，便撤退了。

我和阿欣又帮助搬运了几具遗体。战斗并不公平，来自地下的游击队装备精良，有护盾和防弹衣，挡住了很多攻击，一直到护盾能量被耗光、缺少防具的部位被多次打中，才会失去战斗力。而克隆人陆战队员几乎没有防御，一旦被击中，子弹会轻易穿透柔弱的肉体，造成致命伤害。她们的身体忍耐力很强，即使受了伤，也会努力坚持到最后，经常被命中多发，看上去十分凄惨。

有一个队员被打中以后，在地上翻滚躲避，鞋子都蹬掉了。缓过来以后，站起身继续战斗，踩在流淌着自己鲜血的地板上继续射击，后来被击中头部而再次倒下。我们抬走遗体时，发现白色的袜子底部浸成红色，推测出了她重新站起来战斗的上述过程。

有一个队员中弹之后，撑住掩体不肯倒下。手腕受伤拿不动武器，就趴在柜子上，努力把持着枪，做出射击的姿势，帮队友吸引子弹。后来敌人从旁边的房间绕过来，侧翼射击，往她的肩、腰、臀扫射，但仍然没能让她倒下。子弹从不同角度射入身体，可见她当时应该是在弹雨中来回扭动。小腹处中了好几弹，血把短裙完全浸透，然后再往下淌。我们抬走遗体时，人已经倒地，腿上凝结着流血的痕迹，短裙下面是长长的光腿，血从大腿根一直流到脚踝处，进到短皮鞋里面，说明倒下之前曾经在直立状态下坚持了很久。

阿欣说：“这两位应该是在咱们战队培训过，学了一些战斗技能，才能坚持这么久。”

我茫然问：“什么技能？”

阿欣欲言又止，顿了顿说：“以后再给你讲。”

4

清理完编辑部以后，我们去附近街道转了两圈。阿欣在角落的阴影里发现了又一具便装队员的遗体。她穿着衬衣、裙子和白色长筒袜，躺在地上，手里握着枪。身上有不同种类的伤口，胸口是一个狙击枪制造的大洞，肚腹有好几个手枪的弹孔，看来是遭受了远近两种火力。阿欣观察了一阵，又抬头看看周围建筑物，推测出战斗的过程：这位队员藏在墙角拿出手枪准备战斗，在楼顶狙击位的敌人发现了她的举动，一枪打在右胸。这颗子弹威力很大，把女兵的身体按倒在墙边。她疼得眼泪涌了出来（脸上有泪痕），双腿挣扎（白袜的小腿处沾了尘土），慢慢咽了气。敌兵从楼上下来。他对自己击杀的这个美女感兴趣，提起她的腿摆弄（鞋跟有松动迹象，脚踝处的袜子有指印）。没想到这个女兵是在装死，等敌人接触到自己时，举枪反击（女兵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地上有另一个人往后退缩的脚印）。敌人拔出手枪朝女兵身上补了几发子弹，才将她击杀。

阿欣说完，扫视了一下附近的地面，说：“踪迹还在，那家伙没有跑远。”

我俩一路追随着脚印，进入旁边建筑，在地下室里找到一个没有关严的暗门，进入地下通道。脚印间距很短而散乱，偶尔滴落点点血迹，看来那个人受伤不轻。

阿欣戴着墨镜，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步伐来看，十分平静，似乎并不是在捉拿一个危险的狙击手，而是在例行公事地查看地形。

在地下通道的拐角处，阿欣停下了脚步。昏黄的过道灯下，我俩仔细聆听。有风扇水管的单调声音，以及通道后面微弱的喘息声。

阿欣缓缓拿出手枪。我也去拔枪，却被她按住。阿欣帮我将动能护盾切换到持续开启状态，做了个“你先上”的手势。明白了，这意思是让我冲上去抓活口。作为发动体术的准备，我把自己军服裙子侧面的拉链从下拉开，让套裙变成类似旗袍的前后襟，以免再次陷入前两天发力奔跑时把裙子崩坏的窘境。

小雅从拐角后冲出。果然，在通道那头有一个坐在地上的人。对方举起消音狙击枪朝我“噗噗”连射，子弹打在动能护盾上绽开蓝色的球形光影。我以“之”字路线往前飞奔，面对火力毫不畏惧，反而十分兴奋，感觉自己是一头勇猛的猎犬，仿佛正在“嗷呜嗷呜”吠叫着扑向猎物！电光石火间，扑面袭来的子弹让动能护盾迅速稀薄。我紧盯着狙击枪口准备将它夺下，突然“啪”的一声脆响，正在疯狂射击的狙击枪被子弹击飞，落向墙边。那人迅速拔出手枪视图顽抗，却被又一颗子弹击飞。这种精确的射击，自然是来自我身后的阿欣。

在己方的火力支持下，我顺利贴近目标。对方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此时我的身体挡住了射击角度，阿欣不能再提供帮助。我看清对方的动作，待利刃刺出的瞬间使出旋转横踢，将匕首踢飞。借着前冲惯性飞越目标肩膀，借助旋转惯性用一条腿绕背扼住目标的脖子，往后拉扯。那人双手乱抓，试图把摁住自己的物体掰开，却徒劳无功。有道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是小雅这样一身蛮力的克隆体。

“老实点！”我喝道。

阿欣举着枪慢慢靠近。敌人的身体被完全打开，展示在阿欣面前，从现在的角度，她可以随意射击任何部位。

但敌人并不老实，双手顺着小雅的腿往两边探，发现左手边是小腿，右手边是大腿。我被摸得发痒，伸手抓住他的两边手腕。那人两手往前发力，似乎想把我从头顶甩出去，我则努力往后拉。正在较劲，突然敌人改变了用力方向，右手改为往后挥拳，一下子打在小雅大腿根部的私处。

“哎呀……”小雅哭叫了一声。对手和自己的力量加在一起砸过来，冲击力不是那层薄薄的内裤所能消解的。我疼极了，但并没有因此松劲，腿和手上反而猛然用力，那人的颈骨和手腕发出格格的声音，差点折断。

阿欣快步冲到跟前，居高临下用手枪指着那人的眼睛：“不许动！否则开枪了！”

这下，对方终于老实了。

俘虏被解除武装、反绑双手，颓然坐倒在地，两腿伸直。阿欣用膝盖压住其中一条腿，小雅则按住另一条腿的脚踝。虽然看上去此人的下肢难以用力，还是要牢牢压住，以防暴起发难。

我安抚着自己方才挨揍的部位，气恨恨地打量俘虏的模样。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胡子拉渣，戴着黑色头套，身上的迷彩战斗服和狙击套装显得挺专业。他的大腿根部渗出血迹，应该是之前检查女兵“遗体”时被击伤的。这种伤使得步伐十分缓慢，被我和阿欣追上。原来他那里也挨了一下，还是用枪打的，恐怕比小雅凄惨得多。看来这哥们也够坚强，受伤后还能像刚才那样激烈反抗。

阿欣伸手握住他的下巴，用墨镜扫描检查了一番。

男子显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阿欣把手伸向俘虏下体的伤处，这举动让后者大为紧张，试图往后躲。我牢牢抓住他的肩膀，感觉到了恐惧的颤抖。

阿欣解开伤者的裤子，发现子弹打在一颗蛋蛋上面。她露出怜悯的表情，掏出一个治疗针，说：“先生，如果直接注射，刺激太大。我帮你涂抹，请不要动，好么？”

那人听见阿欣温柔的声音，十分惊讶，停止了挣扎。阿欣脱下手套，将针药倒在玉葱般的手指上，然后轻轻握住俘虏的伤处，为他抹药。动作重复了很多次，我发现此人因受伤而皱缩的某个东西居然逐渐傲立起来。治疗针混合了刺激组织再生、麻痹痛楚和促进欣快的成分，难怪会有这样的效果。

不由得幻想，如果阿欣也这样对待我的本体，会是什么感觉……下面又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是警告。不行，千万不能想这些事，阿欣可是我的师傅，必须尊敬她。

5

简短的治疗之后，我和阿欣押送恢复行走能力的俘虏回到地面，将其交给本地的陆战队，然后开车跟随战友前往基地。

在基地里，我们看见装载遗体的运输机器人开往处理间。并排躺在一起的年轻女战士们，已经被队友合上双眼。她们的身体失去生机，却没有失去美丽和骨气。

有的队员已经换上新克隆体复活了，在过道里目送自己上一副躯体被运走。

我俩坐在休息室等待基地指挥官接见。阿欣告诉我，完成检查登记之后，死去的克隆体就会被送进肉体回收设备，重新变成蛋白质原料，用来培养新的克隆体。

我感叹道：“其实这也是一种生命的循环，只不过周期比自然的生老病死要快得多。”

阿欣嫣然一笑：“说的没错，咱俩——我是说咱俩正在用的身体，都属于这个短循环。这样的循环也挺好，至少一直都是漂漂亮亮的，对吧？”

“前辈说的对。青春永驻，无惧死亡，不都是人类一直追求的吗？到咱们这里，真的实现了。”

阿欣瞟了我一眼，说：“想得挺美，其实没那么简单。要实现这些，需要大量的资源。整套军用克隆体系统的价格是天文数字。要是哪天能自己拥有一套，我要造出很多更漂亮的克隆体，干一些更好玩的事情，不用整天听从命令打打杀杀。”

“作为军人，这样的言论真的好吗……”

“这些年来，我为泰兰帝国做的事情也不算少啦！人有一点新的梦想有啥不对？藏在心里不说，才是不真诚吧？”

友军的传令员走了过来，阿欣跟随她去与指挥官单独会谈。

望着橙发女生婀娜的背影，我不禁面露微笑。经过今天的事件，师傅和我的关系似乎更融洽了，还讲了这么多心里话。

6

办完公事回到酒店以后，我俩洗了澡，穿着浴袍坐到床上。

阿欣关切地问：“那里还疼吗？”

我委屈地点点头。之前她只顾着给俘虏疗伤，都没有问过我一句。

阿欣把小雅推倒在床上，掀开浴袍，说：“可怜啊……都肿了。”

然后埋头就舔。

“哎？！等一下，前辈……啊啊啊……不要……”小雅拼命挣扎。

“别动！这是正常的疗伤程序。加快血液循环，克隆体就会更快恢复。”阿欣把头埋在小雅的两腿之间，含含糊糊地说。

十几分钟后，小雅满脸绯红，蜷缩着坐在床铺一角。虽然之前也经常玩闹，但这次师傅似乎太过分了一点。

阿欣吐掉漱口水，问我：“怎么了，还疼？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队长知道了，会不会不太好？”

“只是克隆体嘛，随便玩，没事的。”

“不要告诉队长好吗？”

阿欣说：“等咱们现在的克隆体死掉，记忆都会传给队长的。这种情绪波动比较大的记忆，她肯定会知道。不过，没什么关系吧？是我做的，又不是你自作主张。”

“好吧……但还是不想让队长知道，您不要提起这个行吗。”

我没说出口的是，其实对队长有点在意，不想背着她和其他女生过于亲密，即使是师傅阿欣。

阿欣哈哈大笑：“你都杀过队长的克隆体了，这种程度的，算个啥？”

见我羞愧难当，阿欣不怀好意地爬了过来，用妩媚的语气说：“怎么样，想把姐姐我也杀一次吗？现在这个身体的期限估计也就几个月了。”

我瞅了瞅阿欣仰起的俏脸，不敢相信这样一位可人儿只剩数月的寿命。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更愿意你一直活着，慢慢长出白头发，变成老奶奶。”

阿欣听了这话，先是十分惊讶，然后有点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她慢慢显出被刺痛的表情，大声说：“你懂什么？别瞎说！变老不是什么好事！”

她气鼓鼓地下床、站起，转身背朝着我。过了一会儿，愤愤地说：“相比变老，我宁愿死！”

然后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尴尬地笑着，摇摇她的肩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前辈你消消气。”

但阿欣依然纹丝不动。

我试着挠她的腰，没有反应；抬起小腿，挠脚心——天哪，这脚真的好美。以为她该忍不住笑醒了，但不管怎么挠，还是没有反应。

我轻轻按住她的两个鼻孔，这下总该憋醒了吧？可等到捂住好几分钟了，还是没反应，完全感觉不到呼吸。

这么能憋气？我使出绝招，扒开阿欣的浴衣，用手指轻轻抚弄胸部。她的乳头和乳晕有点小，粉嫩粉嫩的，就像布丁上的樱桃。目前比较瘪，根据前几天玩耍的经验，应该很快就会被刺激而膨胀起来。但拨弄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反应。

我战战兢兢地握住她的脖子感受脉搏。没有心跳！

什么情况？师傅就此死去了？

我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将她推醒，完全无效。

赶紧做人工呼吸！先按压胸部，然后对嘴吹气。

随着阿欣的脸靠近，感觉又回到了第一次在游戏里见到她的时候。长长的睫毛闭着，嘴唇微启，看上去是一位安静又无助的睡美人。

这次不是游戏，她似乎真的死去了，完全感受不到口中的气息。

我按住脑袋考虑该怎么办。怎么把遗体从酒店弄出去，怎样才能买单结账离开，怎样应对当地警察的盘问，而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脑袋都快想破的时候，终于有办法了。我从阿欣的衣服里拿出之前她和队长联络的耳机，按动“重拨”键。

银发少女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怎么了？”

“队长，我是小雅！阿欣出事了！”

“ 出了什么事？”

“她好像……死了。”

“她没死啊。我没有感觉到。”

“可她一动不动，没有呼吸和心跳。”

“你们在哪里？”

“……酒店的房间里。”

“你们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我们刚才还在说话，她突然就倒下了。”

“她在装死吧。”

“好像不是！我摸摸……好像她身体有点发凉了！”

“不用管她。明天早上再看看，如果还没活过来，再联系我吧。要休息啦，拜拜……”

我放下电话，再望向阿欣。橙发女生坐起身，翻着白眼，一副兴趣索然的表情。

“居然给队长打电话……你还真是个老实的小兵。没意思，没意思。”阿欣晃着脑袋，尚未完全干燥的头发甩来甩去。

小雅可怜巴巴地说：“前辈，你真的吓着我了。”

阿欣一边穿内衣，一边懒洋洋地说：“装死是基本的战斗技能。就像白天那个被狙击的女生一样。她过于心急，出手太早，应该等对方搜身或者扛抱的时候反击。”

我恭维道：“您装得也太像了！”

阿欣说：“干咱们这一行，要能够完全控制克隆体，才算功夫到家。”

我问：“就算是正常人，也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吧？暂停心跳呼吸这种事情……”

阿欣回头，高傲地瞅着小雅：“谁说咱们是正常人了？咱们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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