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eyprca

　2024.1.10首发于sis001

　字数：5418

　　「我不同意！」

　　没等我说话，林晴歆先斩钉截铁的表示反对，她望着夏凌清，用一种不容商榷的坚定语气接着说道：「陈晓是我的学生，我绝不允许他手上在这沾染血腥！」

　　苏灵韵也被她妈妈的话震惊到了，跟着反对：「是啊，陈晓他只是个大二学生呢，比我还要小一岁，妈妈你怎么能让他去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啊。」

　　「血腥？」

　　「残忍？」

　　夏凌清像是听到滑稽笑话般连续冷笑了两声。

　　不过她没有向林晴歆和苏灵韵多做解释，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非常精致小巧的女式手枪递到我面前，然后轻描淡写的说道：「陈晓，做你该做的事情。」

　　同样没等我有动作，林晴歆一把夺过手枪。

　　她绝美脸庞上布满我从未见过的盛怒，尤其眼睛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对比起来，我先前摸她屁股还亲她嘴巴，她展露出来的愤怒程度都只能算是毛毛雨了。

　　「夏凌清，你疯了吗？

　　「你可以叫我动手，你也可是自己动手，你们夏家专门执行阴暗任务的下属也不少吧，你一个电话就可以让那些人过来执行，你却叫一个少年当你的屠刀。

　　「还是说你也害怕王家的报复，提前预防万一，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把陈晓交出去平息王家的怒火？」

　　夏凌清没有理会林晴歆，她依然望着我。

　　「没错，陈晓，如果你杀了王鸿熙，那么你就是直接凶手，我并不是在命令你，你可以听从，当然也可以拒绝，都由你的心意做出你觉得正确的选择。」

　　我默然片刻，内心极度的复杂。

　　毫无疑问，王鸿熙绝对该死，到了这份上谁要是还说王鸿熙罪不至死，那我肯定要找他好好理论一番。

　　我也不是害怕承担责任，我也相信，夏凌清绝不会是为了未来某一天将我做替罪羔羊才要求我来动手。

　　说实话，我真的是有感到空前压力。

　　很多人连第一次杀鸡杀鱼都手抖，何况这是要我去杀人，隔着荧幕在电影里看到可能会觉得很简单，无论主角还是反派，抬抬手就将无数炮灰角色轻易抹杀，而在现实中，尤其该死之人就在你耳边苦苦求饶，那种心理障碍，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跨越的。

　　夏凌清又掏出一块白色手帕，温柔的替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了笑道：「没关系的，如果你实在缺乏勇气拿枪，姐姐也不会怪你，就像你们林老师说的，你还是个没长大少年，你依然可以做姐姐的男人，姐姐会好好待你，让你以后有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也笑了笑，听懂了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为什么应该由我杀了王鸿熙，因为王鸿熙在动手瞬间，他一定同时想好了房间内所有人的结局，林晴歆被一击毙命，我纯粹多余也可以去死，剩余的女人们，夏家姐妹以及苏灵韵，包括比女人还要女人的王飞易，将会遭受如何凌辱的凄惨命运，令人根本不敢多象。

　　如果我连结束王鸿熙性命的胆魄都没有，那么我不过就是好命生了一根大鸡巴而已，其实本质还是一个把懦弱刻进骨子里的废物。由于夏凌清常年空虚，她依然愿意让我做她的男人，但这个男人，稍微说难听点就是男宠，那种权贵女人花钱包养的毫无尊严的小白脸。

　　我将手伸向林晴歆：「林老师，把枪给我吧。」

　　林晴歆盯着我，眉头拧的更紧：「陈晓，你也要跟着夏凌清一起疯吗？你只是个学生，无论别人有多么罪该万死，主持刑罚这种事情，根本就轮不到你！」

　　我轻声道：「不，我有必须杀他的理由。」

　　林晴歆加重声音：「什么？他差点杀了你吗？可是老师已经替你把子弹拦住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平静道：「差点杀了我，确实是理由之一，不过还有很多更为重要的理由，比如说，他差点杀了在我心里有着极其重要位置的林老师你不是吗？」

　　林晴歆愣住了，脸上表情如冰封般被瞬间固化。

　　我纵身一跃抱住她，确实多此一举，她想躲开子弹轻而易举，而且要是她没抓住那颗子弹，那我就是天底下头号小丑了，救人不成反把自己小命给折进去了。

　　但！

　　在她遇到危险时，我是真连命都不要了啊！

　　林晴歆想起我低头吻她时的眼神，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那是一种渴求，在决别之时仅有的希翼。

　　这个才刚刚成年不久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却没有任何犹豫，他奋不顾身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做为盾牌，他好像是可笑的，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保护她呢？

　　当时他是真的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吧！

　　在觉得就要离开这个美好世界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只看得见她的脸庞，他好像还想倾诉什么，却没有选择说出口，在临死之际，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只是想亲一下他甘愿付出年轻生命也一定要拯救的那个人。

　　可她做了什么，她一脚把抱着她的少年踹飞了。

　　林晴歆突然觉得有一阵心痛，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有时候，她都觉得她的心仿佛是死掉了，除了为这具身体供血外，它好像失去了其余的功能。

　　或许该让他抱久一些，他想亲那就让他亲个够！

　　等他心满意足松开嘴，他会惊喜发现，他的老师真的很强大，哪怕是死神，也没法在他老师身边将他带走！

　　我再度请求：「林老师，把枪给我吧。」

　　林晴歆如梦初醒，神情还是有些恍惚，下意识就将她从夏凌清那儿夺下的女式手枪递给了我。

　　对于王鸿熙试图杀了她，她其实没有什么感觉。

　　就像大象，会对一只向它冲撞的鬣狗生气吗？可对她此刻面前这个脸上仍带有几分稚气的少年而言，王鸿熙却是想杀掉在他心中有着极为重要位置的人，这份滔天恨意，若不能将对方手刃，又怎么可以得到平息？

　　……

　　我接过手枪，走向正在拼命磕头的王鸿熙。

　　第一次见到王鸿熙，是在赵清诗的生日宴会上，他是在场最尊贵的来宾，光芒万丈，连赵清诗的父亲赵石都对他青睐有加，若不是齐鹤梅突然出现，他就是那天毫无争议的男主角，我连被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现在，曾经这位高不可攀的王公子，双膝朝地跪在我面前，裤裆的黄色尿液还没干涸，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脸上已经分不出泪水和鼻涕，额头更是早就磕破了皮，几缕鲜红血液留下，让他模样看着更为凄惨。

　　「求求你，别杀我，饶我这一条狗命。」

　　王鸿熙明白他的性命已经握在我手中，双手抓住我的裤子腰带，脸色惨白如纸，如同哭丧一般，对着我不断卑微的求饶道：「求求你，大哥，你是我的亲爹，饶我这一条狗命，我可以给你钱，我名下有一家公司，市值已经突破五十亿了，只要你饶我一次，我把全部股票转给你，五十亿就买我一条命，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找我爸爸，还有我爷爷，王家势力很大，只要大哥你开口说一个数字，不管有多大，我都可以满足你的。」

　　我面无表情，五十亿，不得不说还是挺诱人。

　　但我明白，就算王鸿熙拿出再多筹码，我也绝不能饶过他，他这种狠辣的毒蛇，一旦有了喘息机会，绝对会再次图谋报复，搞不好我以后连睡觉能很难安稳。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王少，不知道你是否记得，其实这并不是咱们俩第一次见面。」

　　「记得，当然记得。」

　　王鸿熙立刻讨好的回答：「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会所，有个长相清纯的小妞出来卖初夜，我出价一百万，却被你用两百万买走了，你当时的豪迈气概，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佩服，要不大哥你给个帐号，我马上把两百万转过去，大哥你玩女人，怎么能花自己钱呢。」

　　我冷笑道：「是把这份仇怨一直记在心里吧。」

　　不等王鸿熙开口，我接着说道：「今天是咱们第三次见面，也就是说，更早之前咱们还见过一面。」

　　王鸿熙脸上露出疑惑，他可是真记不起来。

　　毕竟他也是豪门大少，平时都挺忙的，那么多阿猫阿狗在他面前露面，总不能一一记住长啥样吧。

　　我将枪口抵在了王鸿熙的脑门上，冷声说道：「王少，我会帮你回想起来的，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那么我会考虑对你仁慈一点的。」

　　王鸿熙连忙脸上堆满了笑容：「您问，你问，不管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您问我能不能把我妈妈送到您床上，我的答案都保证让您满意。」

　　我皱了皱眉，这家伙真是比我想象还要恶劣。

　　「王少，在赵清诗的十九岁生日宴会上，你当时在场下无所事事，试图邀请一个漂亮女孩子去舞池跳舞，却遭到拒绝，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想起来了吗？」

　　王鸿熙眼睛一亮：「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原谅我那时候有眼无珠，居然妄图邀请您的女伴跳舞，我实在该死，不过不知道您具体想问些什么事情呢？」

　　我用力咬了咬嘴唇，有些伤疤总要揭开的。

　　我深深看了王鸿熙一眼，开口问道：「我有事离开一会儿，你们就在一起跳舞了，这是为什么原因？」

　　「那个漂亮小妞……哦，不不不。」

　　王鸿熙急忙改口：「那位漂亮小姐，她当着您的面义正言辞拒绝我之后，我可没有再骚扰她，不然就太丢份了，是她犹豫一阵子后，主动过来找我的。」

　　我不悦道：「她主动找你？」

　　王鸿熙肯定的点头：「是的，不过您别误会，她不是贪图我的权势，她拿着手机里一张照片，说是她亲姐姐，尽管两人容貌有几分相似，不过说实话，您的女伴称得上绝色，而她姐姐只是勉强秀丽。具体原因呢，是她姐姐前段时间，说去天都市追求明星梦，后面就无缘无故失踪了，她报警也没有下文，听我介绍时说在天都市有一家娱乐公司，便问我知不知道她姐姐的信息。」

　　停顿了一下，王鸿熙声音压低：「大哥，我当时是真被鬼迷了心窍，就趁机说，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要她跟我一起跳个舞，做为交换我才能告诉她。」

　　我接着问：「跳完舞呢，你们然后去做了什么？」

　　王鸿熙缩了缩脑袋，生怕我一个不高兴就就把他脑袋崩开花了，小声回答道：「跳完舞，她当然要我告知关于她姐姐的信息，可我其实哪里见过她姐姐啊，我们王家那个所谓娱乐公司，就是我们几个表兄弟搞的皮包公司，专门糊弄有明星梦的小姑娘上床用的。可我见她上钩，当然不会说实话，我就随便一通乱扯，反正那些做明星梦的小姑娘遭遇的套路都大同小异，接着我又卖关子了，要她陪我上床，我才告诉她更多有用信息。」

　　我心中一紧，难道宁樱雪真的急病乱投医，为了寻找她失踪的姐姐，信了王鸿熙这个禽兽的鬼话连篇，献出自己无暇的身子，被王鸿熙带去顶楼百般亵玩？

　　我咬牙问道：「她答应了？」

　　王鸿熙连忙摇头：「没有没有，那位漂亮小姐实在聪明的很，不见真饵不咬钩啊，她说愿意和我签订书面契约，只要我拿出实际有用的信息，她的身体就任由我处理，哪怕做我一年情人都可以。总之我们相持了有蛮久，说实话，我就跳舞时候摸到了她的腰，这算是正常范围的交际吧，其它我真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啊。」

　　我呵道：「你撒谎！」

　　王鸿熙胆子都吓破了，面若寒霜的说道：「我真是句句属实啊，我也以为那位漂亮小姐会先妥协啊，我当时下面都硬到快爆炸了，毕竟您也知道，她长得多么漂亮，身材又那么火爆，我睡过的女人可谓车载斗量，这辈子也从来没有上过像她那么极品的女人啊。」

　　难道真的有误会，我心中燃起希望之火。

　　我放缓语气：「那你仔细说说过程，但凡有一点点隐瞒，我今天就不可能饶了你。」

　　王鸿熙接着讲道：「我当时等不及了，就想激她一下嘛，这里自夸一句，我多年浸润女人锻炼出一项独到本领，一眼就能看出是否处女。我就对她说，反正你也不是黄花闺女了，就算再被我多上一次，也不存在什么损失，哪知我这话一说，她就流泪了，我继续说，是不是刚才和你一起玩游戏那个没钱没势的小赤佬给你破的处，大哥，原谅我当时这么称呼您。我看你和那个小赤佬也不是很亲密的样子，是不是他破了你的处却不肯负责啊，以后跟着本少吃香喝辣……我这还没开始画大饼呢，她就哇的大声哭出来了，一抹眼泪跑了出去。」

　　我有种被噎到的感觉，没想到王鸿熙随口乱吹，还真给他全部说对了，确实是我给宁樱雪破了处，而且第二天醒来，我啥也不记得了，别说对宁樱雪负责，那一句句『瑜瑜我还爱你』把她的心捅的是支离破碎。

　　我皱着眉头：「那你就这样罢休了？」

　　王鸿熙说道：「当然没有，我肯定追了出去，她躲在一个墙角哭哭唧唧，也不知道给她破处那个家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混蛋，肯定比我还没人性。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都心疼呢，那畜牲，真不知道在初夜把人家怎么祸害了，搞的人家只是回想起，就能伤心成这样啊。」

　　我尽量表情正常，总不能说我就是那个畜牲吧。

　　王鸿熙接着说：「我是有考虑霸王硬上弓，可是赵家别墅人来人往，又有一个我的小兄弟路过，告知这个女孩其实是衡郡市副市长公子的女朋友，我一听这，考虑后果严重，也就只能放弃来硬的了。」

　　我左手握拳，顶楼阁楼那一幕……

　　王鸿熙咧开嘴，又说道：「大哥，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我这憋了一肚子火，兔子到嘴边跑了，我需要发泄啊，我就在一个上流社会公子哥中挺流行的APP里找，您猜怎么样，正好有个新上架的妞，和您的女伴容貌相似，我马上就点了，送货上门，我随便找了个房间玩了个痛快，说实话，那妓女被调教的是真风骚啊，什么动作都能配合，最后还让我口爆了。」

　　听到这里，我哪里还能不清楚所有真相。

　　我有种卸下重负的轻快，宁樱雪不仅第一次是我占有，她甚至没有被我以外的男人触碰过。

　　同时我也更加自责愧疚了，明明认识那么久，若是我对宁樱雪能多一点信任，又怎么会在看到一个和她容貌相似的妓女，就觉得那么坚韧自强的一个女孩子，会堕落到可以跪下含住一个初识纨绔大少的肉棒。

　　王鸿熙小心翼翼的摇了摇恍神的我：「大哥，我都坦诚相告了，不知道我的这些回答，您还满意吗？」

　　我点头道：「满意，你走吧。」

　　王鸿熙喜出望外，没想到这种必死之局，他都能劫后余生，他不敢再停留片刻，生怕我马上改主意，立马站起身来朝着门外快步走去。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响！

　　我抬手一枪，正中王鸿熙的后脑勺，在他倒下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发自内心的窃喜笑容。

　　我没有食言，这就是我给他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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