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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走

小说: 2025-08-19 22:43 5hhhhh 6860 ℃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孤独地职守在黑暗旁边,心甘情愿地锁住自己不肯离去。

门外快要陷入漆黑了,在被普遍恐惧的力量吞噬之前,井泽走回了家,在用钥匙拧开锁扣的同时,伴随着他一路向前挪步时想要选择跑起来的预感更加强烈地从脑海中响起,此刻又像海潮一样倏然褪去。世界变成夹杂了利落灰白色断片的可能。

这次井泽也发觉起,比起近期的日子里会严重得更多,在他踏入家门之前就已经浮现出幻觉:妻子某天在门口呼唤着他赶紧进来,说女儿做出了新的手工画报要给他看。那时候井泽康子还没来得及解开自己的围裙,只是感觉到井泽范人回来了就一直往门口跑去。那算是个难得的休日,虽然已经被寻常的记忆如烟波般覆盖过。他快要记不清了,走进家门后,世界倏然被昏黄和泛黑的天盖在旁边,他用力合上了门页,割裂开外界最后一点能穿透进来的哀鸣声。

可心里的想法却没有被完全停止。没来由地,他总在脑内听见某些论调在叙述,对此井泽也已经疲累了,换好鞋子后便去倒在沙发上,目无表情地宣泄着寂寞和不安宁。他隔了很久才去转头看向窗帘外的天空,和他最后关上门时所看到的景象全然不同。那时他或许陷入了混乱的记忆,像是把幻觉极度相信地附加进了现实的生活中。哨兵在遭受过创伤后的记忆就是这样扭曲和残酷。井泽时不时地感觉到耳边响起光盘插入或者磁带转动起来齿轮交叉传递信息的声音。它们都默默地响着,此起彼伏般把碎裂的心情抛接在浪里。虽然井泽范人的大脑不得不被浸泡在幻象当中,身体上却是难以缓解的干燥。他在周遭与自身的反差中用手掌贴上喉咙那片皮肤,指尖盖住脉搏所在的位置,尝试着一点点平复下来。

就像是他的爱人曾经对他做的那样。

井泽低垂着头,明显浑浑噩噩的,心思却分外直白了——他想去到自己和康子共同居住的房间里。路过女儿的卧室时,井泽范人不自主地停顿下脚步,目光想要分享给那侧半晌,最终却还是抬起步子朝着别处直接挪去。

以前这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不用所谓的向导素释放,他们的精神链接足以将二人的状态都相互告知给对方。井泽范人在康子出事的那天第一次有了灵魂被撕裂的念头。最起初从腹中泛起炸裂般破开身躯的痛觉让他几乎不能维持站立,链接突然变得混沌,抖动着要被断开,井泽在那种扫荡般的摇晃中派出自己的精神体去寻找她,又压抑住游走的躁动和慌张,顾不上言说什么便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奔赴过去。

井泽范人在曾经的日子里有很多次从自己的床上哭着坐起,走到客厅里去,面对着精神图景中始终停留在那里的妻女的尸体。有时她们安详地躺在地上,或者是并肩站在井泽范人的身旁,用冰冷和虚构的手去触碰井泽的肩膀。井泽范人也尝试过流着眼泪去握住别人伸出的手,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不再是原来他可以依靠的美满家庭的模样。他与那些深爱的残影隔着生死的距离,却只能守在这里用以维系自己无处安放的念想。

从前他最契合的那位向导从不吝啬于给予他拥抱。他们的牵挂感会超出普通家庭许多,但很多时候井泽范人都妻子都足够贴心,在肉体和灵魂的链接与契合中,他们完全了解过彼此的过去以及记忆,甚至藏在心里羞怯的某些未成熟想法也被微妙的情氛点破。此时的井泽范人躺在床上,被投入黑暗的房间已经失去了白天的模样,即使凭借他超常的感受却也觉得模糊地过分。是谁把他拖拽进充满噪点又无法完整还原出真相的这个世界?他暂且还并不得知答案,只想着这里太空荡也太安静了,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康子,现在也多希望她能在这里。

那天井泽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是最为凸显哨兵特质的猛兽,那也是井泽范人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精神动物。不停地在房内和周边到处徘徊,直到突然失去了对它的掌控,再也感知不到。在他意识到自己就算通过这层链接也无法将生生切断的讯号再次掐在一起时,他流出过于悲伤和冤屈的泪水。妻子和女儿都离开了他,连同拿走了自己那颗不断泵血却只让躯体发凉颤抖的心脏。他的精神图景成为了虚空,成为了让他迷失的一片家的模样。而在往常如结界般保护着他们的家里,不存在任何活着的事物。

井泽接受过塔的检查,在他被完全的愤怒与复仇心支配,想要开枪杀死宇佐美洋介的那件事之后不得不躺在那里被其他人操弄着身体贴上各式各样的监测信号片。他躺在床上,上面是柔和但残忍的白光,让他意识起自己是个等待被丢弃的:失去与向导充分连接的哨兵。检查结果是他因为被剥夺了自己高度契合的向导,精神层面也出现了巨大的浮隙,那些野蛮撕扯的力量将他的图景破成了碎片,精神体也在这种不安之中被消磨掉了。可上层判断还认为他曾经是个优秀的哨兵,在自己的向导兼妻子死去后不借助向导素还能完整保留存活的意志,就证明他还可以继续为现有领域的任务做出些什么贡献来。被上了手铐和脚镣的井泽只是沉默地听着其他研究员对这份报告的交谈,竟然可悲地又笑了出来。在塔里,没有互相信任和共同前进、以爱维持的关系,有的只是能通过各种方式结合并发挥力量为他们所用的一对又一对利用品。井泽嘲笑着并在内心中否认那些人,觉得和这些人继续待在一起才是烂透了。可在接到分配调去实际做着未然犯罪搜查的时候,他又会在很多个安静思考的时间里再次想起那些情景。单纯地想着忙碌以久之后反差的沉寂,他每天都被关禁闭吃着固定配给不断磋伤过的日子。回味痛苦才能将那些时间化作有用的利刃,先切在了他自己身上渗出伤口。也许是自己向导的死,亲手把他推入了这个再不能抽身的情绪泥沼。就算找到凶手他也难以进行复仇,接下来被安排着所要做的一切又能够起到多少作用?

井泽范人想要松懈了,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追寻般的举动。每当他调用全部注意和力量在面对搜查的事情上,到了晚上进入家门之后又会反射似地奉还给他。几乎是立刻就纠缠上来,他只好又从伪装的笑脸换成平时淡漠又伤悲的表情。或许今天又是一样要忍受着失去了过多依赖而不得不孤单度过的夜晚,不、没多少如果了,就算怎样都不肯的逃离的内心早已将其当作成被编写好模式那样注定的难眠。

耳边是轰响翻滚的巨浪,从某刻卷涌上来,把冻结心脏那样痛苦下的理智压过再消磨。井泽范人需要白噪音才能稍微缓和下来,可他不愿意再下床去寻求那样的帮助。都是徒劳而已,缺少了陪伴的哨兵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要闭上眼睛,那些在眼前站立着的人影便会立刻消失。他怎么也不愿意再去好好面对精神图景中那片被夺走了全部的死寂。

井泽康子的身影出现了,井泽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看见了她,所以那或许又是虚伪存在着的。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习惯起用理性对现在的情况加以分析。就算他还想要触碰也变得不再可能,所以索性就只是认清那些潜在他愿望中的幻觉,不再与她们互动,再也不要。这样便不会进一步地失望。

康子选择坐到床边,侧过脸来,柔和地笑着,井泽又几乎能察觉到那种向导为他感到含情脉脉的眼神。可惜他看不清,更看不清当下的模样。这次出乎意料,康子没有想是往常那样在他视线游移再重新接触回来的时候消失不见,而是收起小腿,整个人移坐到了床上,用手按在井泽的手背上抚摸。

井泽范人被吓到了,浑身激灵着,几乎想立刻弹起来。随着他的视线在两个人手掌接触的位置查探,意外又惊喜地,他好像感受到了来自康子身上和体温相等的温度。还处在困惑中的井泽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使用精神图景查探,却还是找不到任何链接的气息存在。或许是他自己的意识早已经碎裂成不同的几片,现在没有什么能够统一起它们的领导精神动物在。于是他对那些姑且还一个都看不到,除非有人向他出示那些碎片所分别代表的意义,否则他将会一直陷入无法记忆起自己精神体的迷惘当中。

他的马甲被解开再脱下,接着是衬衫的纽扣。哨兵的五感都较常人更加敏感,所以他们不得不尽量选择更加柔和的物体来贴近肌肤。说实话,现在这种虽然有时松垮地看不出是否能够被精心熨烫的衣服更加适合他的身体。井泽范人同样喜欢柔软的东西,就算是作为帮助他暂时挡住那些恼人的来自情感上的后遗症也好,哪怕只是短暂地抚摸到表面容易凹陷下去,能够满足他稍微缓和的欲望就好。可此时他正在被自己妻子的手指抚摸,画着圈地在乳晕上面打转,酥麻的痒意啃吞过整个乳首。井泽保持躺在原处不动,甚至手脚都不曾挪动过位置。他害怕自己做了什么会导致眼前的康子立刻消失掉。在他难以理解眼前这些事情时,选择不主动出击反而是种很好的选择。

他正在被康子亲吻着,就算尝不到对方的呼吸也听不见心跳的声音。太过安静了,没有接吻时那种搅挤得让人有些脸红的水声,井泽却明显感觉到唇舌都被堵住。触感太过真实,却又到处都充斥着一种说不上的奇怪感受。井泽范人还是坚持地不敢闭上眼睛,盯着眼前无法产生链接也不能感知到生命体征的爱人,倏地想起来他们还没有说过话。

“康子?你能回答我吗?”井泽试探着,又磕绊地掉出半口气来。从刚才起自己的胸前就不断被施与刺激,现在更是被用手指夹住乳头搓捻。哪怕不确定是他曾经的井泽康子,他也还是一样地会有触感上的反应。井泽范人尝试小幅度扭着上半身,被对方的四指平平地拍在胸口上作为提醒。

的确如井泽范人这样的哨兵也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况。身边的人明显是想要抚慰他的身体,并不局限在摸着胸口,又继而向下,指根贴过腹眼,开始去解他的裤子。井泽范人得空抬起手来想要阻止对方,却被那只手使了些力气抓住。井泽范人恍然,那种被痛苦的时间拖长成久违的感觉和从前的康子完全都一模一样。他的嘴唇在颤抖,想要说出很多话,那些不能再通过精神链接所传递的念想,全部都想要倾诉出来讲给她听。

康子小心翼翼地向下褪掉了他的裤子和内裤,手指贴上去触碰着性器,这时候又难以让井泽观察起她脸上的表情。井泽范人没有拉起那厚实的窗帘,在夜里却脸那张脸都有时变得难以辨认。为什么呢,明明是这样再熟悉不过的人,就算被切断了链接也应该是伴侣的他们两个人。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不得而知,但井泽范人在对方用手挤弄一样的抚慰下硬起来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掩饰。康子的手指包着他的那里,俯下身去用齿间夹住其中一侧的胸前凸起。井泽范人的身体反应很诚实,从鼻腔中溢出呻吟。虽然身前的康子没有任何和他精神连接的存在,但就算是样貌相同,也让井泽范人忍不住的想要伸出手臂去拥抱,做着不清醒地依赖。他只能从记忆里找出相对应的线索来弥补这种需要的温存。曾经的康子会极其亲昵地叫出他的名字来,除去共同的姓氏之外,剩下一半只留给他的家人。

范人……

也许能够听到那个声音的话,就更加、

思绪的浪潮把井泽范人的意识卷走,甚至他来不及对放下并不完整现实的举动作出回响。从那天起就烙印在他心底撕裂的伤口再一次被唤醒,井泽范人站在精神图景里,感受到自己的手搭在门框上,可无论怎样敲叩着都得不到任何频率来应答。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官正在被夺取,第一件被拿走的东西就是听觉。倦怠的他被身旁的康子抓起一只手牵住,指尖捎在对方的掌心上,再挤进井泽范人的指缝里插入,似乎在用动作来说明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那件事是他们之间含蓄的隐喻,代表着今晚想要做肉体上的结合。

井泽还是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流失着归属,被手指拓开缓慢挤压过肉壁的感觉说不上习惯,尤其是在已经如此久违的时候。但他可以把面前的存在就当成康子,所以还是很自觉地控制着吐息的张动,缓缓起伏着胸膛,吐出紧张和偶然的焦躁。

他想要开口去呼唤康子,但被掠去听觉的井泽范人只能凭借本能来发声,又看到对方的嘴唇也像是没有开合过。这时候如果能够保持住精神维系的话,至少他不会如现在这样觉得不能自如适应。

井泽范人的穴口被手指塞满,前端的性器也落在爱人的手中缓缓摩擦着。那种挤弄动作算不上太过温柔,但他的喘息难以抑制地粗重起来,快感也随着周身的电信号直逼大脑。在无暇过分思考的状态中,井泽范人只好选择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对方。没关系的,就算现在暂时不能感知到系在一起纠缠不分,谁都无法切断的那条精神流,井泽范人也认同他独一无二的爱人和伴侣。

手指戳到对应的凸起时井泽范人抖着腰,性器在康子手里磨蹭出过量的前液,是因为情动。他已经完全做好迎接结合热的准备了,那是哨兵和向导在生理结合时一定会有的,在烧到发昏的高热里进行场心思契合的欢畅性爱。虽然自己早已几乎忘却了那种如何将其平稳处理的经验或者是可能。但眼前越来越暗,井泽范人努力地睁开眼睛便只能看到灰白色交错地闪过。也许他发出了好听的呜咽声,自己听不到,也不见得会被顾及和回应。他的腰太沉了,又被戳在那点按压的手指刺激地不断弹起来。太陌生了、又太过度,他究竟有多久没有脱离开对见不到的人的思念而好好地来满足自己身上的欲望。这些念头仿佛被显象化,全都由现在的康子赋予给他。他撑了不算很久就在对方的掌心里射出来,大腿之间已经被汗水浸成了一片可耻的滑腻。

井泽范人的脖颈也跟着颤抖,还处在不应期的同时又被抚摸上性器套弄,他想开口说出不要,但似乎不被放过,只好缩着四肢像是要把自己包成一团来躲避超出的快感。但丧失了一部分知觉包括听力的情况让他并不好受,躺回在床上也难以缓解想要克制的情绪,被人玩弄的那里又酸又胀,即使他认为自己累了也要接受这份额外的负担。简直就像是现在出现在他生活中的所有事一样。井泽范人感受着一次又一次过电般的触感,肉柱再被撸动到发硬。他心里有种莫名地预感,好像再也没办法控制所有奔涌的念头逐然发生。

干渴了太久的地方再次迎接到新的快感,就像是为了摄取全部的新鲜甘霖那样渴望地疯长。生理信号不断地在大脑内部炸开,如同绚烂招致的幻灭,井泽范人意识不到自己竟然被手指搅着穴口施加刺激就流了这么多精液,还不肯停下。本来并不会持续多久的高潮感完全在此回吞噬了这具身体,井泽范人的声音像是哑着嗓子,无助地呼喊出声,哀叫里吐出涎液,前面红热的性器终于一小股一小股地射出来,在腰和臀腿的链接处都不停打颤的同时,各种液体都涌出地再也停不下来般,全然脱离了他对这次性事的预期。决堤的崩溃使他在生理与心理上都表现得太接近极限,小腿肌肉和脚指不自主乱颤,痛苦又欢愉,夹杂其中被搅乱得完全糊涂起来。

他很需要自己的伴侣来回应他,至少能够帮他阻止这种恶劣的失控。就算不能,最好在在这之后向他提供拥抱和熟悉的精神域梳理。令人惋惜的是,这样的期望全都不会成真。

井泽范人掉出眼泪来,同时眼前被黑暗挤得剩下道狭窄的空间,也缓慢收缩着。井泽不知道穿过那个缝隙后还能再看到什么,大量的泪水将那里堵住,就算在哨兵的黑暗视觉中也毫不明显的冰冷光亮此时如浮灯那样晕散和摇曳。如果那是他最后能看清并且珍惜的明晦,为什么却又看不到自己的爱人。所以他还暂且不会因为被切断链接的向导从身边剥离,过度悲伤而死去吗?他只好咬住自己的舌头,艰难地品尝着眼泪撑起了所有辛涩的体会。

他不再想要发出声音了,唯独可以显示出脆弱的喉咙像是被掐住,自律神经失控的状态下出现了不应有的扼制。就在这混乱的快感的觉知和哭泣当中,他好像看清自己现在没了对视觉的掌握,无论睁开或是闭上眼睛都遍布着不会发亮的黑,幽深地吞噬进一切欲望的残破。于是井泽范人本能地想要坐起身来,抱着对方去寻找依靠。再不甘心地被浑身发热与无力将他拖回床单上,演变成空落落的一副减弱生气的躯壳。对外界的感受正在逐渐减少,并且糊涂地先湿透了自己的身体。他只好好嗅着空气里家中的普通味道,并不期待地观察自己是在怎样地衰哀下去。

幸好他如愿以偿,在自己的肩臂之中感受到了康子的拥抱,发丝贴着他尚未风干全部泪水的眼角。井泽范人紧咬着自己的唇角,快把那里含出破口,脸颊两侧荡起哀苦,延伸出更多可供刺痛他觉知的回忆。他沉溺地思考着,几乎又在重温之前妻子和女儿被剥离出自己生活的感受,如针扎般绵密地落在他的心脏之上,直到它们足以将其全部的功能停止。

血液也在慢慢变冷,从不具名的熟悉的程度变成似乎在极地里迎受过风雪的痛苦。他身体里的血液正在缓缓地流动,经过被掏空一样剧烈震荡的心脏位置,一点一点地把他囚禁和冰封起来。被限制思考,剥夺爱人,再压迫得他完全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黏稠的痕迹遍布在身体上,他从快感里淌过,周身遍布被剧烈摇动过身体,显泛起阵阵摇晃的迟钝感应。井泽范人几乎连抬动手指都做不到,掌心中又被塞进康子的手,毫不移动地牵着彼此,似乎在暗得透不过光的地方里还能感受到她贴触自己的样子。虽然眼前仍是漆黑,但在记忆当中,自己的爱人仍然在闪动着光彩,轻轻地对他无私言笑,诉出爱。

“康子……我还需要你……”他全数吞下自己的眼泪,额头周遍锐利地泛痛起来,血管扩张着,像是要截夺走最后一些认清现实的能力。

那种蔓延的苦涩感混杂着咸味在井泽的口腔和嗓子里同时炸开,噼啪地破碎开他归属于味觉的细胞感受。又失去了一样,井泽范人苍白地想着,好像他只剩下嗅觉和触觉。从前不论是执行怎样困难的任务甚至针对他的特殊训练当中都从来没有过接连感官过载的感受。而他的康子也会把他叫到卧室,播放白噪音的同时要他躺在自己的膝腿上,闭上眼睛好好地享受着自己最契合的伴侣为他做精神梳理,伸出那些独特而有力的细枝,打开他可以任由自己向导进入的精神领域当中。

有太多的感受袭来能将他摧毁,井泽范人极力忍住想要往一侧蜷缩着身体并干呕出来的生理反应。他已经没有被触碰的知觉,康子似乎离开了他,没能做出任何挽留便把他独自一人搁在这里,等待着当下的难眠和现实的残酷一点一滴地将他榨干净,灵魂也跟着翻搅出碎烂而黏稠的痕迹。

井泽范人的精神领域排斥了他自己,就连门外都难以靠近。他的意识要把自己放逐到哪里去?就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在更深层次的世界里,他沉浸在海潮的旁边,浑身被打湿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浮浪冲送上岸的一具可怜躯壳。他尝试着想要站起来,最后却还是躺仰在岸边,潮水的波动从他的右侧扶着他,叫他抬起那只手臂,甩带起记忆的水滴打在自己的胸膛和脸上。

除去自己的家庭,他还有什么值得信赖和再去全心全意守护的呢?井泽范人在这个问题当中迷惘和徘徊了很久,他曾经以为自己这样被切断联系的哨兵再也不能够像先前一样认真地执行任务,回到家后再拥抱着自己深爱的向导。是塔再一次选择了他,挑选他进了未犯,也可以说是未犯选择了他,系统里的危险人物竟然能够成为得知如此海量信息真相的行动组成员之一,而他还是组长,现场的指挥几乎听凭他的参与。这样难道还不够吗,与此同时他也追查着樱木泉的失踪与自己妻女被杀的真相。塔虽然残酷,但给他这种人某项宽限的自由,同时不断提醒他不要越过那条线。线是被划定的,他无法杀人,只要还想在现有的地方继续因未犯系统行动就不能违约。曾经丢掉过理智和无法找回的精神链接的他,更有什么资格让自己沉睡下去,对面前的困难默然不闻。海波逐渐上涌,爬到他的面庞将其濡湿,另一阵被新卷起的咸苦的水挤进鼻腔,在内膜挣扎着哭号出脆弱的溺死感。他还不能动,哨兵的精神体失去了保护。他只是患上了更易脆的征象。

在陷入彻底的绝境之前,井泽范人很幸运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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